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树上醉后叶

“可是一点都不像你啊？莫伤师兄你到底怎么了？”瓴爱加速向莫伤靠近，莫伤也加快速度远离，两人始终维持一段距离，“你是不是讨厌我了，”瓴爱冷不丁的开口，也不再上前。

“啊？没有啊！！我怎么可能讨厌师妹？”莫伤紧张的辩解。

“你就是讨厌我了，你为什么都不让我靠近？”面对瓴爱的质问，莫伤一时沉默，瓴爱趁这时近了莫伤的身，当抓住袖子的那一刻，瓴爱的心好痛，莫伤的慌张全印在瓴爱的眼中，“师兄，这就是你疏远我的原因？为什么？师兄你的手……，对不起，我都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瓴爱不断地重复着，莫伤心里也很心疼她，“不要说对不起，你从不会在意泠非之外的人，没发现也正常。何况你知道了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啊。”

莫伤温柔的单手揽住瓴爱，原来师妹也会因自己而伤心难过。“爱儿，不要哭，我会更难过，我已经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抱着你了。”瓴爱抽噎的声音断断续续，抬头看着莫伤，“师兄，我好坏好坏！！没顾虑到你的感受，还那么说，”瓴爱睁大眼睛，莫伤只是很浅的吻住瓴爱，很快就移开，用食指及中指轻点瓴爱的粉唇，“以后别再叫我师兄了，刚才是对你小小的惩罚，哭丑了……，当心泠非不要你了。”“……”莫伤撇过头，“既然已经来到长安，就来这里住吧，那个女人……”

瓴爱回过神，“你是说泠姨吧，她回靖安府了。”

“她现在在靖安府也是不妥的，再怎么说，她肚里的孩子也是我弟弟，所以一并过来吧。”莫伤些许停顿，微扬起头，一阵清爽的风吹过。“如果没有泠非的存在，你……会不会和我在一起？”

瓴爱低垂着头，“二师兄，我，”不知如何回答，莫伤似是习以为常的笑了笑，“刚不是说了，别叫我师兄了，毕竟已经自立门户了，你如果想拉近你和泠非的距离，也别叫他师兄了，”

“咦？真的(⊙_⊙)？”瓴爱可没想过这种问题，可当她抬起头时，莫伤已经离开了，瓴爱将一束花放在墓前，瓴爱怎么可能不知道莫伤的心情，就如同自己喜欢泠非师兄一般，但是要她果断的说出来，也不可能，结果伤他最深的却是自己。

24、喜欢（二）

泠非还没等李镇山下葬，就和阿散离开，去了相府，可是却看到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画面，特别是那个吻，泠非再也看不下去，瞬移过去就带走了莫伤，当莫伤回过神了，已经换地方了。“你不是在参加国丧礼吗？”

“怎么？破坏了你的好事？”泠非冷冷的说道。莫伤翻了个白眼，一点也不懂泠非这样是闹哪样。

“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你今天是脑袋进水了？”莫伤说着就欲离开。“何况你明知道她喜欢的是你，如果你是因为我刚刚的行为，大可不必担心，那只是师兄妹之间小小的玩笑。”

“难道我还要感谢她的喜欢？”泠非冷嘲热讽的开口，莫伤也生气了，怒视着泠非。“你今天到底是发什么疯？不可理喻！！！”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吵架，莫伤前脚刚走，四周的花草瞬间冻成冰晶，泠非的怒气可想而知，阿散默念咒语，四周的花草又恢复原状，“时辰不早，若不回宫怕是引人非议。”阿散的语气永远是那种淡淡的，根本不像他的年纪，泠非自知自己越来越不能压制自己的情绪，这样很危险，可是一遇到关于他的事自己就控制不住。对着莫伤离去的地方叹气道。“不要逼我！！！！”

每个人都有喜欢别人的权利，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如愿以偿，爱情就像一个魔咒，孰是孰非，如果。所有的伤痕都能够痊愈。 如果。所有的真心都能够换来真意。 如果。所有的相信都能够坚持。如果。所有的情感都能够完美。可是没有如果，爱情里总是有人受伤，总是有人失意，不过，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

一回到宫里，苏太后就气势汹汹的带着李诚以及李裕在泰安殿等着泠非，泠非和阿散刚到泰安殿大门，里面就传来东西破碎的声音。

泠非依旧泰然自若的缓缓走进去。“呵，储君这才知该回来了？今天是先皇的丧礼，你就如此懈怠，怕是江山社稷你也不看在眼里。”苏太后怒火中烧的呵斥，其实泠非还真是没怎么在意。只是懒得说话而已。被拉的壮丁李诚有些无语的翻白眼，这宫里的女人是不是闷出毛病了，想起一出是一出，父皇已经入土为安，还不消停。还是自己的香儿可爱。“太后，三弟可能是有急事，既然已经回来，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苏太后冷哼一声，明显不罢休，“你们走就便可，无妨。”泠非这一句话明显就触及苏太后的权威，苏太后气的不顾礼仪的站起来。反正未来是泠非当政，李诚抱着李裕就快闪。

泠非也示意阿散下去，很快大殿就只剩泠非和苏太后及她的侍婢。“如果没事就别在这里挡道。如果想在这里喝茶就请便。”

苏太后气的险些晕倒，被一旁宦官扶住。“陛下居然会传位给这样的乡野之人，这不是要败坏我大好河山吗？”

“太后娘娘别气坏了身子，不久新皇的选妃大典还要您来主持了。”宦官边帮苏太后扶在一旁的软座上，选妃大典？苏太后心里有了计较。“来人啦，”

“娘娘，奴才在。”

“带我手谕去苏府，我有事急诏苏大人。”

25、选妃大典

国丧礼才过不久，宫里又开始沸腾，换做常人，泠非该是守孝三年，但他现在是帝王，而且已经十九岁了，对于皇室的人来说，泠非这个年纪还没成婚已经算很迟了，便有人上奏以选妃大典为由，为皇室增添喜气，所以守孝可以改为素斋三年，现在刻不容缓的就是选妃了，当然当事人是无所谓的，只是有些人比较着急了，比如说苏太后急需有人进宫来帮她稳住地位。

这事情拖了几日，在群臣进谏时，竟然都为此而举谏，苏太后也一直在施压。泠非本不想理会，最后居然应下，于是十五日之后开始了风风火火的选秀，瓴爱知此事时愣了好半天，沉默了好几日，莫伤见状心里也不好受，拿了帅令就进宫。

“你居然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小师妹有多伤心？还选秀大典？我真是越来越不认识你了。”莫伤说了半天也没见泠非反驳半句，心里火就越大，本想再次破口而出。泠非拿了一杯水给莫伤，口渴的莫伤很没骨气的接过，心想解了渴再说。

“你来就为这事？”泠非轻描淡写的问道。

“不为这事还为什么事？你知不知道你的事都传遍整个长安了。”莫伤说起来就更觉恼怒。

“不是还没传出长安吗？况且早晚都要成婚，也不在乎早晚。”

“……”莫伤觉得真是没法沟通了，他到底是不是人啊？

泠非勾起一轮妖冶的笑容，“这样不是就没人跟你抢她了，不正合你意？”

“你，”莫伤无法可说了。虽说道理如此，但是师妹始终不是喜欢自己。“我才不管这些，她不仅仅是我师妹，也是你师妹啊。”

泠非收敛住笑容，“就因为如此，我当她是妹妹，不然……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立妃，那你……”泠非说了一半就没了，莫伤本来是充满希冀的，想到他或许是捉弄自己，也不追问他到底要说什么。

选妃大典如期举行，其实一切本就安排好的，不过是形式而已，苏太后没有诞下皇子，只有两个年幼的公主，为了能继续站稳根基，这次她便将她的侄女安排进当选的秀女当中，在冷宫的众妃子也是打的相同的主意，王公大臣差不多也是如此。百姓中不免也有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愿望，只要是稍有姿色的都花大量的银子挤破头也要送进宫，只是进了宫到底是妃嫔还是侍婢，就看自家的财力物力权力决定的。瓴爱只想说天下乌鸦一般黑。

“小爱你也想进宫？”泠花语见瓴爱愁眉苦脸的，便担心的问，瓴爱摇摇头，“我才不想进宫，我只是想和泠非师……哥哥在一起。”泠花语很满意瓴爱的答案，有人如此喜欢自己的儿子，身为母亲也是十分高兴的。“可是没有什么事都是好的方面。”

“我也知道，可是你看进宫好难得，可能连哥哥的面都碰不着。”瓴爱很是烦恼。

泠花语了然一笑，“进宫可不一定是看那些的，毕竟再怎么样太后也不可能找一群花瓶丑八怪进去的，进宫真本事也不能少，若你想进宫，或许我可以帮你。”瓴爱两眼瞬间发光，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泠花语却又暗下脸色，“你可知你一旦进宫，或许就再也无法抽身了，那里可能是地狱。”

“有泠非哥哥就好了，”瓴爱的坚定，泠花语也就无话可说。先是让瓴爱去找一位书生画一幅自己的像，再去交到内官府张大人手里，如果选上了才能接着展现才艺，所以画画的书生一定不能太差。

瓴爱便到大街闲晃，徘徊了半天，有一位书生吸引了瓴爱的注意，他画的画不是那种华丽丽的美，而是带着一种凄美，但却无人问津，最重要的是居然是盲人！！！

这样的人居然能画画？一般不是盲人学乐失聪之人才学画的吗？这种奇事瓴爱头一遭看见，瓴爱来到书摊前，坐到书生面前，双手托腮就眨巴着眼睛看着书生。书生名叫凌亦南，长安本地人士，凌亦南笑的和蔼可亲，特别赋有亲切感，“姑娘，有何事？”瓴爱向左向右看了看，又在凌亦南的眼前晃了晃手，“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虽然我看不见，不过我还有一双耳朵，”凌亦南指了指耳朵，又指着自己的鼻子。“还有鼻子。”瓴爱似懂非懂的也笑着。

“其实我是想你帮我画一下我自己，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瓴爱小声开口道。

凌亦南勾起嘴角，“哦？如此而已不过我有条件。”

瓴爱有些犯难，还是问了出来。“什么条件？”

凌亦南这才娓娓道来。“姑娘也知我看不见，所以我要摸一下你的脸形才行，还有有劳你为我磨墨了。”

如此简单，瓴爱松了口气，就满口答应了。

26、选妃大典（二）

瓴爱向前倾，凌亦南伸出略显病态的白的双手，大概摸了一下，便让瓴爱拿笔纸墨开始描摹起来，瓴爱都有些怀疑他到底能不能画出来，那么短的时间就把自己的脸摸透彻了？半个时日过后，便已画好，瓴爱睁大双眼，不得不拍手称奇，这书生当真是奇才！！！那神韵惟妙惟肖，撇开那衣饰和发饰真的一模一样的。瓴爱发出一声惊叹，“你真的好厉害哦！！”

凌亦南笑的无可厚非，“姑娘，你是我画过的最美的人。如果你还需要我帮你画画的话，就到静姝斋来，这幅就赠于你。”瓴爱有些羞涩的接过话，如果他见过泠非哥哥的话，就不会这样认为了。“谢谢你，真是感激不尽！！！”

瓴爱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不花一分一毫，便到手，感到特别兴奋与喜悦。交到张大人手上之后，就会莫家府邸了，之后泠花语便着手于教瓴爱女红，以及舞蹈，对于瓴爱来说，学武是奇才，但是这女红和舞蹈就有些强人所难，严师出高徒，瓴爱经过一个月的训练也算可以的，稍有长进，泠花语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心力，幸而瓴爱第一关还是过了，莫伤又怎会看不出瓴爱的心思，越是这样就越不能面对，可他又不像泠非那般嗜酒，于是莫伤便去了江陵，随便可以看看自己建立的帮会，以及结交的兄弟们。

泠花语为瓴爱置了一身衣裳，将瓴爱的俏皮可爱展现出来。瓴爱出落的更加美丽怡人。

瓴爱随内侍到了后阁，场面之盛大！而且明里暗里都是硝烟四起。几乎每个女子都有强有力的后台，瓴爱还真是里面的例外，第一个出场的是太后的侄女——苏子雅，唇红齿白，楚楚动人，曼妙的舞姿顿时惹得众人惊叹，苏太后满意的点头，接着是新封丞相左大人的女儿，左思思，长得不过就是中人之姿，唯一可以的便是她那传神的眼睛，弹奏一曲优美动人的名曲——孔雀东南飞，也被诏选入列，很快就有很多人的命运被决定了，好的是妃嫔，次的就是宫婢了，轮到瓴爱时，瓴爱只好硬着头皮上了，看到瓴爱时，阿散只是看了一眼泠非，便又恢复原样，泠非也是没有任何的惊讶之情，似乎是早已料定般。

“姑娘是哪里人士？闺名为何？”内侍官尖着嗓子问道。

瓴爱先是像模像样的对苏太后和泠非行礼，泠非嘴角含笑，这是那小师妹吗？

“庐州人也，姓瓴，名雨梦，字爱。”瓴爱临时决定改变计划，若像泠姨那般教的，铁定是没任何机会的了。何不以武代舞？瓴爱抽出火凤凰给她的凤鸣，凤鸣瞬间变为燃烧的凤凰，现场一片混乱，吓的有些人当场就躲到椅子下面，有的大臣便开始叫嚷，“来人啦！快抓住这个刺客——”泠非只是冷看他一眼，那位大臣就把话往肚里吞，退到一边，两腿都还在打颤。

泠非也想看看瓴爱想干什么，这武功绝非瓴家堡的功夫，凤鸣随着瓴爱的身姿飘舞，旋转，瓴爱使得这招为第二式地火，地火不会伤及一般人，却可以使另一种无形生物灰飞烟灭，特别针对隐行者的招术。

舞毕，凤鸣自然而然的缠绕在瓴爱的腰肢上，火焰即刻熄灭，瓴爱迅速退到一边，暗自松口气，刚刚好险，差点就把自己给烧没了。

27、皇宫禁内

选妃大典落幕之后，众秀女就要在东阁等待结果，最终入选了二十七妃嫔，瓴爱没想到自己也在里面，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和三个人一起被安排在西苑住，没想到自己真的成了泠非哥哥的妻子，瓴爱又开始傻笑，杨千秀见状便问道，“我只是很高兴而已，我想当他的新娘已经很久了。”

杨千秀了然一笑，“你是指陛下吗？你和陛下认识很久了？”“嗯，很久很久了。”

“真好，”看见杨千秀没有笑意，瓴爱小声问道，“秀姐姐，你怎么了？”

杨千秀叹了口气，“其实我根本不想进宫，今日一睹圣颜，陛下虽俊美，却不是我心里的阿哥，如果不是因为家族之事，我……”杨千秀不可能说出来，有些苦又岂能让他人知晓，“不过幸而我只是选侍，连见皇上的机会都没有。”

“？咦？什么意思？”瓴爱有些不好的预感，杨千秀又笑了笑，“虽说雨露均沾，但是你想啊，皇上就只有一个，何况还有一个太后，除非是贵人及以上的品级可见上圣颜，其余的不过是个挂牌而已。”

“秀姐姐，那我的品级在之上还是之下啊？”瓴爱有些不高兴的问道。

“傻妹妹，这还要问？”杨千秀也不好打击瓴爱了，瓴爱也知就苏子雅一个贵人，其余人都在其下，也就是说或许一辈子都见不到泠非哥哥，那来宫里又有什么意义？瓴爱想见泠非，不是作为皇帝，而单单只是那一个人。

成婚大典当晚，得知泠非要与苏子雅合房时，瓴爱再也受不了，直接从西苑跑去凤仪宫，“才人，不可以，你不可以去那里的。”其后跟着一个小太监周生，周生是即怕又愁，搞不好就是掉脑袋的事，这主子怎么就这么拧啊？只好也跟着前去，瓴爱猛的站住脚，周生差点刹不住车扑到瓴爱的身上，见瓴爱停下，周生这才松口气，“周生，你可知凤仪宫在哪儿？”周生很是郁闷，原来是迷路了才停下的，“才人，今天可是陛下大喜之日，众妃嫔可是都要在自己寝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