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龙榻[古代架空]——BY:甜文咕咕

作者:甜文咕咕  录入:01-11

  开口便是令人瞠目结舌之语。
  “我的故事没有那么多波折,不过是为了完成家母遗愿,来此找寻我的胞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楚一舟与楚千帆是双生子,两人都在行宫谋差事。
  上一次来灵月山的名单中,楚千帆赫然在列。
  楚一舟在临行前打晕了楚千帆,在楚千帆的衣服中塞了一张字条,写好自己要交代的话,便毅然决然地代替楚千帆去了崇云顶。
  楚一舟和楚千帆的长相仿佛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两人不同的是身高,以及性格。楚千帆沉稳、楚一舟跳脱。
  他们在小时候也时常玩互换身份的把戏,从来不曾被人识破。
  从此楚千帆便代替了楚一舟,做着他弟弟该做的事,模仿着他弟弟本该有的性格。
  他不敢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包括他的父母,冒名顶替可是欺君大罪。
  何钟子哂笑问:“我就说在路上和进了崇云顶你怎么像变了一个人,看来是进来就不装了?还是觉得大家都得死在这里,没办法向今上告密?”
  楚千帆摇头正色答:“不是的。生死之交,理应以诚相待。”
  姚书会却有些动容——生死之交,理应以诚相待。说得真好。倘若他们都能平安从崇云顶出去,他一定要买些好酒,为自己今日的欺瞒向两人赔罪。
  楚千帆继续了他的叙述。
  后来,他的父亲去世了,楚一舟仍然没有回还。
  楚千帆知道,楚一舟很有可能回不来了。
  后来他母亲也病倒了,弥留之际抓着楚千帆的手问道:“千帆,我马上要死了,你如实告诉我,一舟到底去了哪里?还会不会回来?”
  楚千帆的母亲将自己要死了放在第一句说,这样就能让楚千帆放下所有顾虑。
  楚千帆所想也确实被他母亲料中了,他不将此事告诉父母便是害怕他的父母接受不了真相,忧思过重发生什么变故。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小儿子受宠的定律在这个家庭中同样得到了验证,从小到大楚一舟都比楚千帆受宠些。
  楚千帆不知道他母亲是怎么认出他不是楚一舟的,他们明明那么像。
  楚千帆的母亲仿佛看透了儿子心中所想,她又道:“你们的鞋子向来是我缝补的,你和他破的地方不一样。”
  楚千帆这才将所有事向他母亲和盘托出。
  他母亲枯槁无力的手抓住了楚千帆:“你要答应我,找到你弟弟,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话说完,楚千帆的母亲就咽气了,而眼睛却是大睁着的,仿佛死不瞑目。
  楚千帆将手覆在他母亲的眼睫上方,替他母亲阖上了眼,语气悲恸地道:“母亲,我记住了。”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这个故事太过沉重,山洞中久久寂然无声,安静到姚书会都出现了嗡嗡的耳鸣。
  喝得半醉的醉鬼打破了寂静:“若我没有记错,先前在度过‘金’相时,你并不曾辨认那些‘活尸体’,你如何笃定那其中不会有你的弟弟?”
  楚千帆答:“在我小时候,曾有道人赠与我与弟弟两颗不知何物做成的种子,那两颗种子只要互相接近,便会跳动、发热。”
  “那位道人说,那颗种子是个宝物,会为我兄弟俩抵挡一次灾祸,我俩与他有缘,便转赠于我俩了。”
  “从那之后,我俩的亵裤内侧总会多缝一个两指长宽的小袋,用以盛放那种子。”
  “我听修百户与何校尉交谈,并未听闻那些‘活尸’衣不蔽体,而我的种子也未曾跳动、发热,故而我想,我的弟弟不会在其中。”
  “况且那些‘活尸’面目早已腐烂,就算我前去辨认,恐也……”说到这里,楚千帆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得挠了挠后颈:“也不怕二位笑话,千帆有些怕死尸。”
  听楚千帆所言,他确实没有前去查看的必要。
  故事到这里就彻底结束了,楚千帆道:“我们大概聊了一个多时辰,也不知道那里烧尽了没有。”
  何钟子摇头答:“还未,我们还可在此睡上一觉。”
  作者有话要说:
  ①出自《千秋岁·数声鶗鴂》[宋] 张先
  ②化用“庭前花谢了,行云散后,物是人非”出自《朝中措·章台杨柳月依依》[宋]蔡伸
  如果可以的话,请大家不要在评论区磕何钟子归云廷,以及双楚兄弟的cp,谢谢大家。
  身体状况最近出了点问题,负面情绪爆棚,状态很差,写不出文,请假一周(本周)。下周恢复一周三更。非常抱歉。


第60章
  姚书会问:“我们何时才能进入?”
  何钟子答:“据我师傅说,燃尽时会发出惊天巨响,我们届时可再等上些许时间,待残火燃尽再进入也不迟。”
  说话间,远方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几不可闻沉闷的响声,应当是火洞中有细碎的山石滚落。
  三人便在原地轮流休息,一天一夜过去后,众人养好了精神,何钟子又道:“我们进去罢。”
  三人动身。
  穿过烟雾缭绕、地上偶有巨石阻碍的“火洞”,迎接他们的是一池水银。
  水银池的内壁是石制的,看起来坚硬无比。
  “看来这便是‘水’相了。”何钟子道。
  “该怎么通过呢?游过去是肯定不可行的。”姚书会揣摩道,“是否可以凿开池壁,将水银排出?”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众人按照姚书会的方法很顺利地通过了,按下不表。
  通过时,姚书会似有所感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一路都太过顺利,可上一队进入进入崇云顶的人马又确确实实没有回还;姚书会不知道是自己撞了大运,还是真正会令人丧命的地方在之后还未曾被他们踏足的地方。
  又过一里地,何钟子又开了口,语气是难掩的欣喜:“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说话间,道路豁然开朗,原先不到一丈宽的道路倏然变宽了三倍,而崎岖不平的四壁也变成平整的沙墙。
  火把不怎么亮,姚书会又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此路不通——他们分明是进入了一间三丈见方的房间,而房间尽头正是墙壁,并没有看到出口的任何痕迹。
  其他两人也发现了,何钟子怒道:“难道崇云顶是个骗局?你我根本无法得到宝物?”
  姚书会心中却没什么波澜,他心中有预感,这里不会是一场空。他道:“我们分头找找,或许能找到出口。”
  众人依言分开,就在此时,忽然山摇地动,洞中不知谁大喊一声:“是地动!”
  与此同时,墙面的沙石被震落,而墙面中填入的东西居然是流沙。流沙在地动的摇晃下发生松动,逐渐开始塌陷,均匀地向三人流动而来。
  姚书会第一时间将身上背着的东西和火把丢掉,他正打算告诉其他两人该怎么做,却发现在火把熄灭的同时,整个沙室都在解构,而他视线范围中已经看不见另外两人了。
  “何兄、楚兄!”
  姚书会的再三呼喊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不再将注意力放在旁人身上,而是前倾趴下,尽可能加大身体和流沙的接触面积,这样能大大减缓下陷速度。
  但他仍在不断下陷,他想,如果有人能拉住他就好了。
  “修文,拉住我。”
  是温止寒的声音。
  姚书会看到,他面前站了一个“人”,身影神似温止寒,只不过光线昏暗,他辨不清对方的容颜。
  姚书会喜不自胜,他装了委屈的神色,软软的唤道:“云舒,我好想你……”
  话一出口,姚书会幡然醒悟——不对,这不对,他分明是在崇云顶中,而他的云舒定在偃都抗击异兽,怎会来此。
  姚书会定了定心神,他身前黑漆漆一片,哪有什么人影,而他方才因欣喜加大的动作,却让自己又陷入沙中寸许。
  他瞬间汗毛倒竖,他仿佛看到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正在暗处盯着他们,而眼睛的主人,有着操纵崇云顶之中一切的力量。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前他应该做的,便是逃离这流沙。
  他想起了他小时候。
  偃都位于漠北,干燥多沙,姚书会小时候又贪玩,有一次半个身子都陷进了流沙里。
  那时跟随他的仆人跑着回家求救,正好遇上在巡逻的嬴雁风。
  在姚书会眼中,嬴雁风做什么事都易如反掌,就连将他带出流沙也是。
  也就是在那时,姚书会学会了脱离流沙的办法。
  回忆并没有让姚书会的动作减慢,他轻轻来回挪动双脚,尝试着先把其中一只脚抽出流沙。
  自救的过程是漫长且损耗力气的,姚书会有足够的耐心,也有足够的体力。
  他想,自己现在应该想想,从流沙中脱身后怎么找到出口。
  姚书会将何钟子所分析的从头到尾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毫无疑问,在崇云顶中,从头到尾都体现着五行,那七情呢?
  电光火石间,他想起了这里分崩离析前何钟子的怒吼。
  就在这时,姚书会觉得右腿一痛。
  他知道,自己是被割伤了,看来流沙中还混杂着边角锋利的东西。
  他挪动另一只脚,试图让这个伤口尽量小一些,他可不想还没拿到宝物就因失血过多而身亡。
  他突然有一个可怕的猜想,既然这里的“主人”可以幻化出神似温止寒的黑影,那他想什么是不是也会被窥探?那是不是可以说他方才的思路是没有问题的,割伤他只是这里的主人阻止他继续想下去的手段?
  姚书会觉得自己的思考不无道理,他顺着方才的思路往下想——五行对应五志,而五志再加上惊和忧就是七情。
  他仔细回想了一路走来的情绪变化,忽然有一个重大发现——这里的“主人”似乎在引导着他们的情绪按照五行相克的顺序走。
  他们度过的第一个难关是□□所构建的“木”,金克木,而归云廷在此时死去,他们在这里流露出的情绪是五行中“金”对应的“悲”。
  第二个难关是活尸所构成的“金”,火克金,因为这里太过简单,他们皆喜不自胜;“喜”对应的是五行的“火”。
  第三个难关是伏火,水克火,他们的被指引的情绪是“水”对应的“恐”。
  由此可以推及,这个地方的“主人”一直在指引他们产生与当前难关相克属性所对应的情绪。
  木克土,木对应的是“怒”,也就是说,在他们刚进入“土”相时,何钟子的愤怒或许就是这里的“主人”所指引的,是正确的?
  姚书会终于从流沙中挣脱,他慢慢地向非流沙区域匍匐前进,这样可以防止他再次陷入流沙中。
  他在前进的过程中尽可能地多抓取一些方才被他丢掉的包裹,他不知道之后将面对什么,因而多些东西就能为他之后的生存多点保障。
  他终于爬到没有流沙的角落,重新点燃了火把。
  他看到,流沙中有数不清的、白森森的石头,裸露在外的部分可以看到那些石块的边角都十分锋利,人工痕迹很是明显。
  姚书会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也才后知后觉得发现全身上下都火辣辣地疼。
  他借着火把微弱的光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的伤口,除了大腿处,都是些不足挂齿的皮外小伤,他松了口气,将右侧大腿的划伤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他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行囊,将食物和水以及一把铁锹单独放在一个包裹中,系在自己的腰上——这些东西不重,但却是保命的关键物品。
  做完这些,出口依旧没有出现,姚书会决定死马当活马医,他努力回想一些小时候令他愤怒的事,回想未过半,身下忽然一空。
  他下意识护住头颈,等回过神来时,已经落到了另一个空间。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万幸的是,这次下落没有给他添上新伤。
  这里依旧是一个四方形的密闭空间,看起来没有任何危险,但面对着它也让人想不出任何逃脱的方式。
  死气沉沉的,在这里呆久了仿佛也会被夺走生气。
  他向上看去,没有随他落下的火并没有熄灭,发出的光通过洞口洒在他的身侧,兢兢业业地为他带来难能可贵的光明。
  姚书会忽然生出一种错觉,他是被神明遗忘的子民,等那束光彻底暗下来,他就会被困在这永恒的黑暗中。
  他伸出手,仿佛在与那束无主的光告别,又仿佛在触摸那束光。
  “你想活吗?姚书会。”姚书会翕动干涩的嘴唇,低声问自己。
  他想活吗?
  他想起了他的父母和温止寒,他们向来凭着“千磨万击还坚劲”的韧性往前走着,就算明知前方是绝境,也绝不放弃。
  他想起在偃都熬刑的时候、想起他入行宫九死一生的考核、想起刚刚的绝境……这一次次他能熬下来,都是凭着强烈的求生意志。
  他想活,无论在怎样的境地下,他都想活。
  活下去才会有希望。
  况且……温止寒还允诺他,待他平安回还,便同他成婚。他很想见一见穿婚服的温止寒是什么样子,对方玉树临风,穿婚服一定很衬姿容。
  火把的光越来越微弱,姚书会的世界很快重新被岑寂与黑暗所笼罩。
  他手上还有火折子,但已经没有可以点燃的木柴,他要将这些难能可贵的火种保留到关键时刻用。
  他一寸一寸地向前搜索,黑暗让他的各个感官变得更加敏感,他想他的眼睛已经渐渐适应了。
推书 20234-01-11 :溪亭日暮 完结+番》:长佩2020-08-14完结收藏:10,098评论:1,428海星:5,467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不是每一位君主都是虎,但每一位新君,必是虎。历来的开国臣都没有好下场。所以等朝局稍稍稳定,温休就和新帝请愿远离朝堂。新帝允了他,并给他派了位贴身侍卫——游戾。温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