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行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盐盐yany

作者:盐盐yany  录入:02-23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名字是我爹给我起的,我自认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叫柳存书。”
  作者有话说:
  引用的太多了,我就不一一列了,大家知道就好。


第14章 以命相搏之
  我带着三个孩子头也不回地从范秀才家里出来,走的时候意气风发,走出去二里地我才突然惊醒:“坏了,忘了件事。”
  我忘记把三个孩子的束脩要回来了……
  这会儿再回去,还是讨要束脩,我一点儿都不怀疑范秀才能扛着扫把把我扫出门去。
  可毕竟也是挺大一笔钱……
  正当我左右为难之际,大狗子慢腾腾从怀里掏了个小布袋出来,“玉哥儿,你是不是找这个?”
  我登时眼前一亮,这不正是我早上交到大狗子手里的那个布袋嘛,接过来数了数,银钱一点儿没少,心里顿时就舒服了不少,长舒了一口气,这才问道:“你没把钱给范秀才?”
  “刚进院门就看见幺蛋他们了,我当时就觉得这书读不长,”二狗子冲我笑了笑,“所以就让大狗子留了个心眼儿,先拖两天,看看情况。”
  我当时就想把二狗子拉进怀里好好揉一揉,这孩子的机灵劲儿也不知道随了谁,果然有其兄必有其弟。
  “难怪那范秀才不待见你们。”我笑骂道。
  打了嘴官司,出了一口气,我这会儿神清气爽,要说唯一一点膈应,就是范秀才胡子上那点蛋油。
  “可怜我那十几个咸鸭蛋,小汤和小红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凑出来的,我腌的都恰到好处了,流油了都。”
  小汤和小红是我们家两只鸭,等不下蛋了,小汤用来煲汤,小红用来红烧。
  小莺儿趴在我怀里恶狠狠地诅咒:“齁死他。”
  我们几个一起笑了。
  这一通笑倒是几日来笑的最开怀的一次,笑的我都没劲儿了,只能把小莺儿放下来。小莺儿拉着我的手边走边问:“玉哥儿你好厉害啊,你怎么会说范老头那些酸绉绉的话?”
  “那不是范秀才的话,是书里的话,书里面的知识博大精深,能流传下来的都是先人智慧的凝聚,只不过都被范秀才断章取义,用毁了。”我看着三个孩子都抬着头认真听着,接着道,“所以说,你们还是要多读书,不然别人骂你你都不知道怎么还嘴。”
  大狗子皱了皱眉,“可是范老头肯定不会收我们了,我们怎么读书?”
  “你是不是傻?”小莺儿一巴掌拍在大狗子背上,“这不是有玉哥儿嘛,咱们玉哥儿可比范老头厉害多了!”
  二狗子也看着我:“明明书里头的东西你都会,为什么还要把我们送到范老头那里去读书啊?”
  这一问还真把我问住了,愣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以为我都忘了。”
  多年来的苦寒相随,与天争那一口饭吃,书里没有黄金屋,诗词歌赋给不了我丰衣足食,只会让我冻死饿死。我只能把那些叫嚣着的不甘心、不服气都埋进深土里,再狠狠跺上两脚,以防它再有冒头的趋势。可就在今天,与范秀才逞那点口舌之快时,我才发现有些东西不是埋在土里的,而是刻在骨子,流淌在血液里,哪怕已经落了灰,再结上一层厚厚的蜘蛛网,也挡不住已经深入骨髓,不可磨灭。
  几个孩子还在兴高采烈地吵吵:“我觉得玉哥儿那么厉害,应该也是个秀才。”
  “秀才算什么,咱们玉哥儿怎么着也得是个……是个……举人!对,举人!”大狗子仰头看着我问道,“玉哥儿,举人是不是比秀才厉害?”
  “举人算什么,咱们玉哥儿得是最厉害的,得是状元!”
  “比状元还要厉害!”
  我跟着笑笑,难得今日高兴,就由着他们去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了,当时走的着急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我上山时带的筐如今还躺在大门口旁,里头两棵牛蒡和车前都晒蔫了。
  二狗子张罗着做饭去了,我带着大狗子在井边坐下,打来冰凉的井水让他把那只肿起来的手泡着。
  范秀才当真是下得去手,这么一张小手,肿的跟刚出锅的烧饼似的,拿针扎个眼儿估计都能往外滋血。
  “还疼吗?”我把水一点点淋上去,这会儿还肿着,也没法用药,只能先消肿。
  大狗子摇了摇头,“也还行。”
  “你是不是傻,你让他俩给你分担点,你还能少疼点,”我轻轻叹了口气,我呵着护着养大的小苗苗,让别人给薅了,心里真不是滋味。
  “就一开始那几下疼,后来就不疼了,就只有点热热的、麻麻的。”大狗子低着头道,“我就寻思着,二狗子还要做饭,手不能伤,小莺儿一挨打准哭,到时候说不准惹恼了范老头还得遭罪,反正我已经疼了,就替他俩一块疼了吧。”
  “就知道逞能,”我埋怨他一句,心里又何尝不清楚,他是记得早上临走时我交代的话,他是大哥,要照顾好弟弟妹妹。
  大狗子伤的是右手,吃饭的时候多有不便,饭桌上上演了好一出兄顺弟妹恭。小莺儿管着夹菜,二狗子负责喂饭,搞得大狗子甚是惶恐,眼睛瞪得比嘴都大。
  吃到一半大狗子猛地站了起来。
  二狗子抬头看过去,“怎么了,想吃哪个我给你夹?”
  “我去尿尿。”
  “哦,”二狗子赶紧扒了两口饭,跟着站了起来,“走吧。”
  大狗子无奈停下了步子,“我去撒尿你跟着干嘛?”
  二狗子愣了愣,翻了个白眼又坐下,“我还以为你让我帮你扶着小狗子呢。”
  我跟小莺儿趴在桌上笑了半天没起来。
  我在家里有个特权,饭可以看心情做,但不用洗碗。我做饭的时候碗一般都是二狗子洗,但如果是二狗子做饭,洗碗这事一般就得大狗子和小莺儿掐一架才能决定。不过今天没用掐,大狗子刚放下筷子,小莺儿就手脚麻利地把碗筷抱走去洗了。
  吃完饭后我去后院给小汤和小红剁点菜叶子,大狗子搬张小凳子跟我一块坐着,伸展着小胳膊小腿儿,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没想到受点小伤还能有这种待遇呢,我都不想好了。”
  我漫不经心在菜板子上梆梆梆剁着,“那到时候找个人给你打残废了,一辈子都不用起来了,二狗子也能如愿给你扶着小狗子了。”
  大狗子龇牙笑了笑,坐直了身子:“那可不行,我还要好好练功夫,变得像阿恒哥哥一样强,以后谁也不敢欺负咱们了。”
  话刚说完便意识到自己失了口,小心翼翼看了看我,见我没动怒才稍稍松了口气。
  我知道当日那一通火把孩子们吓得都草木皆兵了,但其实我也没有多讨厌阿恒,只是习惯了瞻前顾后,眼前平淡的小日子看似安稳,却也容不得半分差池。笑了笑,“为什么非得像阿恒哥哥一样?我不强吗?”
  “可是你不会功夫啊。”大狗子脱口而出。
  “会功夫就是厉害吗?”我反问道,“有的人功夫卓绝武功盖世,能一人破万军,却防不住背地里一点儿阴谋算计,鏖战一生,最终却沦为他人棋子。还有的人,身娇体弱看似一阵风就能吹倒,却最擅玩弄人心。一双纤细的腕子从来不染刀兵,却能令千里之外血流成河。”
  过了好久才听见大狗子轻轻唤了我一句,“玉哥儿,你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才发现手上轻轻抖着,菜刀险些都握不住了。
  “没事,我……”我刚要开口,突然从前院传来了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紧接着是小莺儿的尖叫声。
  我和大狗子对视了一眼,爬起来就往前院跑。
  刚从后院出来便被小莺儿扑了个正着,小丫头一脸惊慌失措,“玉哥儿,来……来了好多人……”
  我抬头看过去,只见院子里这会儿已经站了五六号人了,一个个虎背熊腰、凶神恶煞,脚下踩着我前不久刚种下去的茄子苗,在院子里挑挑拣拣,一点儿都没把自己当外人。
  二狗子也从房里出来了,四下看了一眼,急忙跑到我身边,“玉哥儿,这些是什么人?”
  我皱了皱眉,这些人是谁我不清楚,但每一个脸上都写着来者不善,我把几个孩子护在身后,“你们找谁?”
  为首的那个这才看过来,“哪个是柳存书?”
  这人身长七尺有余,皮色黝黑,袖子高高挽起露出膀子上虬劲的肌肉来,额头上一道疤一直连到眼皮,将眉毛一截为二,说话时正挑着那半截眉毛看着我,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狰狞模样。
  事到如今别人点着名找上门来,我避也无可避,上前几步,“我是柳存书。”
  “你?毛小子一个嘛,”半截眉毛不无嘲讽地一笑,身后几个大汉跟着笑起来,但紧接着半截眉毛笑容一收,几步上前杵在我面前,拿手指在我肩上戳了戳,“就是你把我大哥气的卧床不起?”
  戳我那几下力道不轻,但我身后还有孩子们,也只好硬着头皮抬头与他对视着,“你又是谁?”
  “我是谁?”半截眉毛居高临下看着我,一双眼睛像狼一样闪着寒光,“你听好了,咱们镇子上唯一一个秀才——范大董,那是我大哥,幺蛋是我亲外甥。”
  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矮板凳都是木头。
  范秀才有句话倒是说对了,一个是蠹虫,一家都是蠹虫。
  可能是紧张到一定程度人就容易犯傻,我这会儿就抑制不住地想笑,但为了表示对这位“范二”好汉的尊重我还是憋住了,轻点了下头:“范秀才是我气的,所以你是来替他讨回公道,还是要替你那亲外甥讨回公道?”
  若要是替范秀才,那他花甲老头被我一个毛头小子气的卧床不起,说出来尚还不够丢人的。若要是替幺蛋,小孩子冲突搞的这么兴师动众,也够他们臊一场的。
  那边果然没了动静,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番,范二有些兜不住,突然恼羞成怒转过身来一把捏住了我下颌。
  小莺儿惊呼一声,大狗子立马就要冲上来,被我拦了一把才将将刹住。
  范二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我们是恶霸啊,需要什么理由,就是看好你这块地了,想要,你能怎么着?”
  我皱了皱眉,这人一双手跟铁钳子似的箍得我生疼,我挣了好几次才挣脱出来,脸颊上顿时火辣辣疼成一片,跟刮了一层皮似的。
  范二意犹未尽似的捻了捻指尖,“小兔崽子皮儿挺嫩啊。”
  转头冲着几个人笑道:“我大哥说的果然不错,这小子伶牙俐齿的很,嘴皮子这么好使,不如一会儿好好伺候伺候哥儿几个。”
  几个人当即笑成一片,里面的玩味儿不加掩饰,尖锐而刺耳。
  我皱了皱眉,冲几个孩子道:“回屋去。”
  “我不……”小莺儿已经哭起来了,这会儿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我只能又对着大狗子道:“带他们进去。”
  “玉哥儿……”大狗子看了看我,狠狠咬了下唇,拉着二狗子和哭脱了形的小莺儿进去了。
  一直看着他们仨进了房把门关上,我才回过头来,从后腰把方才那把剁菜的菜刀摸出来,没由来觉得好笑,跟一帮土匪讲什么道理,还不如硬碰硬来的痛快,“要地是吧,来啊!”
  范二估计也没想到我会随身带着菜刀,往后退了退,但一念及自己的大哥身份登时觉得失了面子,又上前来,“小兔崽……”
  我毫不犹豫地一刀挥了下去。
  我眼睁睁看着刀尖从范二颈间划过,甚至带起了一道银弧。
  手不够长,差了一寸。
  范二过了好一会儿才动了动喉头,哆嗦了半天才说出话来,“你……你真砍啊……”
  “你觉得,这些年来除了你就没有别人想要这块地吗?”我手提着菜刀又上前一步,“还是你觉得,这块地以前就没有主吗?”


第15章 少年自天降
  场面一度相当混乱。
  我挥舞着手里的刀,也不知道砍到了谁,更不知道被谁砍了,肚子里一阵阵反胃,眼前一阵阵发黑,拼足了劲才忍住弯下腰去吐的冲动,使劲儿又往前挥了一把。
  后来不知道是谁抱住了我的腰,又是谁上来夺走了我的刀,我也只能在那只手撤走的时候冲着腕子一口咬了上去。
  范二嗷的一声叫唤,在胳膊肘冲着脑门砸下来的瞬间我竟然还有心思想,咬了他们的老大,赚了。
  脑袋咚的一声,肚子上又挨了几下,我总算得以弯腰吐了出来,但吐出来的却是一口血。
  这一口得补挺久的,我心道,亏了。
  不知道谁拽了我头发,紧接着一巴掌裹着风呼啸而下,耳朵里一时间一阵蜂鸣,我什么都听不到了。
  只能看见眼前的范二嘴巴一张一合,但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是觉得那副嘴脸丑陋的厉害。刚好我嗓子眼里一口血还憋着,使足了劲儿对着那张脸啐了上去。
  范二愣了一愣,脸上突然凶光毕露,扬起方才夺下的刀便挥了下去。
  这把刀应该不快吧?当初就是因为太钝了才拿到后院剁菜的。我一边评估着在这把刀下能存活的可能性,一边还是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不然一会儿血肉模糊的,可太难看了。
  我闭着眼睛等了很久,疼痛却没落下来。耳畔的嘈杂还在继续,甚至比之前更喧闹了,鸡飞狗跳的,我身边却像是起了一阵风,把这一切都吹远了。
  无边无际的绝望和寒冷里突然有了一点温暖,我像即将被冻死在寒夜里的人攫住那一点温存怎么都不肯松开,直到耳边一声声破了音的哀嚎一点点拉回我的神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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