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亲吻,缠绵,陪伴,仿佛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本来也是,他没有父母兄弟,最喜欢的就是我了,我在这个世界里,最熟悉的人也是他,我们就是最亲密的。
可他最近多了好多好多亲密的人,想到这里我很生气,于是咬了梦里的他嘴唇一口。
赵煜风痛得哼了一声,我睁开方才因沉醉而闭上的眼睛,却发现原本脱得赤条条的两个人身上竟然又穿上了衣裳,赵煜风的外袍上还带着凉意。
梦里果然是没有逻辑的,有时候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行吧那就再脱一次,我手指从赵煜风衣襟上滑过:“衣服脱了……”
赵煜风身体半支在床上,看着我表情愣怔,眨巴了下眼睛,沉默并且没有行动。
“你不听话,”我失望道,“连做梦你都不听我话了……”
赵煜风喉结一动,继而动作轻轻地脱起身上衣服来,直到剩下一条长裤,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梦里总飘荡着那股安息香的香甜味,很适合现在的氛围,但今天晚上又多了另外一股掺着药香的甜味,也挺好闻的,这令我心情愉悦,手指扯了扯身上的中衣,道:“来脱这件。”
赵煜风瞳孔震颤,继而抖着手指拽松了我的系带,两边一扒,露出胸腹来,随着呼吸缓缓起伏,赵煜风紧盯着发愣。
“还有裤子,”我抬腿搭在他腰上,不满道,“你怎么像口钟似的,我敲你一下你才响一下?你之前不是做得挺好?今晚是怎么了?我这么笨的人都越来越熟练,你怎么还退步了呢?”
赵煜风视线往旁边撇了两下,似乎有犹豫,片刻后听我的话除了我身上最后的衣物。
继而又像截木头似的不动了,一张俊脸红得像是喝了酒,眼神有些无措,像个没见过世面的黄花小子似的。
“你不喜欢我了吗?现实里的你不喜欢我,现在连梦里的你也不喜欢我了……”
赵煜风声音暗哑:“没,没有……我喜欢的。”
我心里稍微好过了些,道:“那你还不来?”
赵煜风一头雾水:“来什么?”
我:“进来啊,你都忘记了?没事我可以教你。”
我抓着他一只手,为他指引:“那天你让我看的话本上是这样写的,先如此这般,接下来才不会太疼,你平日里做得都很好,今天怎么全忘了,你这一把年纪了,什么也不懂,还得我来教你……嗯?今天怎么不行了?”
不但不顺利,而且还有点儿痛。
赵煜风脸上的红已经蔓延到肩膀和胸口,他低着头不说话,浑身僵硬着。
气氛仿佛变了,我开始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梦里我从来没感觉到疼过,怎么今天就疼了?
我又观察了观察赵煜风,发现平时的梦里他的身体看起来都有些微的模糊,像被打了柔光似的。但今天他的身体看起来十分的高清,甚至能看清肩窝下有一颗小痣。
脑子里逐渐由朦胧混沌转为清醒,我心脏狂跳得像要猝死,充满恐惧地在赵煜风手臂上拧住一小块儿皮肉慢慢地旋转用力。
赵煜风皱眉,仿佛试图忍住,但最终开始没能忍住,手臂往回撤了:“嘶——”
“你,你是在疼吗赵煜风?”我朝他确定。
他看了我一眼,用那种怜悯的,替他人尴尬的眼神,并不说话,手臂上一个鲜红的指印。
我收回了架在他腰上的腿,缓缓翻身,手摸索着被子,掀开一条缝钻了进去,又在里面狠狠掐了自己一记,痛得我脑门清醒,热泪盈眶。
赵煜风:“二宝,你,你该喝药了。”
我扒下一点点被子,只露两只眼睛去看,只见赵煜风端起床边小桌上的一碗汤药朝我递过来,那甜甜的气味,和梦里出现的那种新的气味一模一样。
这药想必是他端来的,这说明从很前面开始,我就不是在做梦了。
“放着吧,我待会儿喝。”我冷静道,“我要睡了,你回去吧,晚安。”
赵煜风并无异议,红着脸点点头,听话地起身把先前我让他脱的衣裳一件一件都又穿上了,然后又看着我,仿佛在等待我的下一步指示。
“皇上,夜深了,奴才困了要睡觉了,您也回去歇息吧。”我说。
他的眼神像有话要说,并且看着不太想走。
我声音礼貌:“快滚。”
赵煜风这才终于走了。
我缩在被窝里深呼吸了好几轮,发现几乎没什么镇静作用,伸手出来摸到衣服拖进去穿上,然后叫人进来。
“公公有何吩咐?”我的长随进来了,躬身。
“拿铁锹来,给我在这儿挖个洞。”我指着地上。
长随:“啊?”
我火了:“我说在这儿挖个洞!听不懂吗?!快去找家伙!”
长随慌慌张张出去了,不出片刻,两人拿了铁锹进来开始铲屋里的地,铲了两下便一脸发苦地看着我:“公公,这,这是砖地……”
挖不出洞来了吗?我抓着头发,绝望道:“那给我拿条白绫来。”
两个长随一道愣怔:“啊?”
我:“拿条白绫来!咱家要吊死在这里!”
长随们:“……”
长随们:“!!!”
“公公,出什么事了?这,这万万不可啊!”
我下意识在屋里搜寻可以拿来上吊的工具,一眼瞅见长随的布腰带,直接上去解了下来:“借我用一下,死了之后马上还你。”
长随抓着要掉下去的裤子:“谢,谢公公!”
另一个长随来拦我,被我扭住胳膊撂翻在了地上,继而踩在桌子上,把腰带朝上一抛绕过了房梁,打了个结便把脑袋往里搁。
正要把脚下桌子踹倒,房门被推开了,赵煜风去而复返,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二宝?!别做傻事!”
妈妈呀!赵煜风来了!
我立马抛下了腰带,跳下桌子,连滚带爬钻进了被窝里,缩到了床最里侧去。
“二宝?”赵煜风到了床边。
我缩在里面:“呜呜呜呜呜你不要过来!求求了求求了……”
赵煜风:“二宝你别做傻事,我会担心,我会伤心,这,这,你今晚……”
我尴尬到流泪:“闭嘴!给我闭嘴!你这个坏心眼的家伙为什么不阻止我?你的心黑透了你个蔫坏的糟老头子!全世界就数你最坏!”
“都退下,门外不许有人。”赵煜风吩咐道。
我抓着被子:“不准走!你们两个不准走!呜呜呜呜救命啊!”
然而他们还是走了,并且把门关上,接着赵煜风就来拽我的被子。
我紧紧抓着和他角力,却敌不过他的力气,最终被他把被子剥了下去,并且用被子紧紧裹住我肩膀以下,让我像个春卷似的不得动弹。
我脸已经烫得成点燃的火箭,随时都能发射出去,脑子里飞速运转让自己冷静下来,低头不看他,嘴巴开始叭叭叭:“是这样的赵煜风,我,我有病,你知道吗?其实我不是胸口有问题,我是脑子有问题,我有神经病,就是你们这儿常说的失心疯,人的神经一旦出了问题,做出什么事情都是不奇怪的,就如同被奇怪的力量支配了,病情发作时一切行为都是不能自己控制的,总之一切与我无关你能明白……”
赵煜风没礼貌地打断我:“二宝,你该喝药了。”
我黑人问号。
刚想继续给他解释我神经病的事,他的脸毫无预兆地凑近了,嘴唇封住我的,渡过来一口类似板蓝根冲剂的带着药味的甜汤。
我:“……”
赵煜风接着渡过来第二口第三口,到第五口的时候我恢复了神智,问:“你,你好奇怪,我可以用碗喝药,你为什么这样喂,有你的口水。”
赵煜风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这是药引,朕乃真龙……天子。”
哦,所以龙涎,就是他的涎。
我:“所以这就是你让我喝你口水的理由?有事吗你?我完全有理由我的神经病就是你传染的!你这些天每天换着女人亲,连妃子加人家的贴身女婢亲了有二十多个了吧?你这么不干净这么不卫生这么脏,谁知道你的口水里有没有传染病毒?我看你就是想让我病上加病,就是想害死我,我死了你就高兴了自由了左拥右抱游戏花丛风流人生了你!”
“没有,”赵煜风道,“朕活了二十七年,就只亲过你一个。”
“你又要逼我喝口水,又企图把我尴尬死,一天天的也不陪我说话陪我玩了,现在还要说谎话骗我……”我流泪,“我怎么这么命苦……”
“二宝,”赵煜风在一片混乱中语气僵硬地认真道,“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你就没发现我,我同最初的脾性变化了许多?我太……喜欢你了……你让我去后宫我就夜夜去,你若不想我去了,也只要你开口一句话,你明白吗?”
“只要你开口说不许我去,我就不去了。”
他话说完,屋里突兀地陷入了安静。
半晌,我开口道:“你去不去,关我屁……唔!”
赵煜风再次喂我喝药,这口药,喝得仿佛天长地久,让我这得了神经病的脑袋缺氧发晕。
第100章 你喜欢上煜哥儿又没错
赵煜风喂我喝完药之后也没走,把我包成了春卷,就这么抱着侧躺在床上,两只眼睛发着幽光盯着我。
我:“夜深了,您还不回去歇息?”
赵煜风:“就在这儿睡。”
我:“奴才恳请您回去歇息,这是奴才的屋子奴才的床和奴才的被子,您天潢贵胄真龙天子实在不能睡这种……喂!别!不要啊!”
赵煜风嘴唇凑近。
我疯狂后仰,却还是被他亲上了,不得不说,他技术大有长进。
赵煜风嘴巴红了,不用想,我的只能比他更红。
我左右扭了扭,发现他把我裹得太结实,根本动弹不了。
“你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回去睡?”我冷漠问道。
赵煜风:“是。”
我:“那我请求翻面。”
赵煜风翻动春卷,使春卷的后脑勺朝着他,继续抱着。
看不到脸就没有那么尴尬了,我松了口气,打算先假装对今晚发生的事情已经失忆,闭上眼要睡。
“朕有一事很好奇。”赵煜风却突然开始聊天。
我一脑门毛躁:“你不好奇,你都多大了,还当自己好奇宝宝呢?睡不睡?不睡滚出去。”
赵煜风自顾自继续道:“为何你嘴上说着不要,亲上了却舒服得哼哼唧唧的?此事颇为古怪。”
古怪尼玛。
“你方才,张着腿,要朕进去,”赵煜风认真地发问,“你说平时朕都做得很好,想来你常常梦见与朕翻云覆雨,或者出现这种旖旎的幻觉?朕看你当时神情,也像是很期待很喜欢,你是不是真的很想?”
我泪流满面:“呜呜呜呜呜……”
“好了好了,不说了,朕不说了。”
赵煜风用袖子擦我的脸,果然不再说了,过了一会儿,碧珠敲门进来,给赵煜风盖了一床被子,又添了个熏笼,把灯灭了。
“二宝,”黑暗中再次传来他的声音,嘴唇稍蹭着我耳朵。
妈的他到底睡不睡觉?
“若哪日|你清醒之时,也能像方才那般主动撩人,我就是立即死了也值了。”
我聋了,我什么也没听见。
“你能别让我再去后宫了吗?”他又问。
我:“你是皇帝,你自己要去的!谁能拦得了你做什么?你爱去不去!”
赵煜风沉默一会儿,继而道:“等哪天你开口说不许我去,我才不去,否则便日日都去。”
管你天天泡在后宫肾虚而亡呢?
赵煜风终于没再说话,我却一夜没敢合眼,怕睡着了后又做梦发疯,直到五更天赵煜风起床上早朝去后我才扛不住睡了过去。
睡到下午醒来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又去御花园钓鱼。
结果钓了半下午又是一条没钓上来。
人不走运的时候,连几条鱼都来和我作对。
我丢了鱼竿,手抓着护栏要想翻过去。
“公公!公公万万不可!”两个长随眼疾手快地过来把我抱住了,长随甲道,“公公,到饭点了,咱回去吃饭吧!”
长随乙:“吃饭吃饭,公公,咱回去吃饭。”
两个长随一边一个挽住我手臂把我带回了含章殿。
晚饭有麻辣水煮牛肉,这让我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两个长随尝了点儿肉片,被辣得眼泪汪汪,我心情又稍稍好了些。
我笑着问:“皇上今晚在哪位娘娘那儿用饭?”
长随甲:“好像是丽嫔那儿。”
我回忆了一下,问:“听说丽嫔是西域进贡的美人,很会跳舞?”
长随乙:“是的,小的听丽嫔宫里的宫女说起过,丽嫔跳起舞来美轮美奂犹如天女下凡。”
美轮美奂天女下凡,跳得这么好,想必吃完饭后还会欣赏欣赏丽嫔的舞姿吧,可真会享受。
“传我口谕,召一批会跳舞的官妓即刻进宫来。”我吃饱了,搁下筷子,起身到一边,端起桌上漱口用的茶盏道。
“这……公公,为什么突然要召官妓进宫?”
“我要看跳舞。”
“可是,上哪儿去跳呢?您这地方也不大。”
我漱口完毕,拿毛巾擦嘴角,道:“去主殿里跳,那儿地方大。”
半个时辰后,主殿里灯火通明,一群梳髙髻穿红色广袖低胸襦裙的官妓在琴声里翩翩起舞,我一个人独自坐在上首,面前摆着张食案,一边吃东西喝酒一边看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