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陆昭白知道不是的。
这是只野兽,随时都可以扑身而上,将人一击毙命。
赵无策也不笑了,轻声说:“这叫人怎么说呢,毕竟,阿白的每一处我都喜欢。”
他爱这个人,深入骨髓,可陆昭白从不信。
哪怕是现在。
这个答案,只让陆昭白转身走了。
他瞧着陆昭白的背影,慢慢的收拢了手指。
……
谁知夜里,陆昭白主动爬上了他的床。
他半梦半醒,感受到一具温热的身躯贴过来,少年人软下的腰肢,还有他微凉的手指。
赵无策瞬间硬了。
他翻身将陆昭白摁在身下,带着点睡意朦胧:“阿白这是做什么呢?”
斗志昂扬的性器与他一起抵着陆昭白,被他压在身下的少年便弯唇笑:“殿下看不出来么?”
他抬了抬腿,隔着衣料摩擦了一下,赵无策的性器就更硬了。
“勾引我呢?”
赵无策低下头,去咬陆昭白的唇:“怎么,终于良心发现,想要以身相许了?”
唇齿勾连,陆昭白下意识躲避,又僵住脖子,忍受着他的吻。
赵无策不是傻子。
那个吻瞬间分开,赵无策舔了舔唇,问他:“督公想做什么,直说吧。”
他松开了人,还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不过目光却是直勾勾的盯着陆昭白。
朗月高悬,照不清少年人眼里的暗沉。
陆昭白无声的笑:“殿下救了我。”
赵无策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
“我不欠人情,你喜欢这副皮囊。”
后面的话,赵无策便懂了。
所以他勾引自己,肉身而已,随便糟践。
糟践。
赵无策顶了顶上颚,笑的戾气上涌:“所以督公拿我来糟践自己,是吧?”
陆昭白听出他的不虞,只问:“殿下不是喜欢我么?”
他第一次发现赵无策拿自己的小衣自渎,就知道眼前人有可以利用之处。
笼络人心,以权势、以金钱、以美色。
刚好他有,而赵无策又需要,做交易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包括今夜。
他说喜欢自己,可自己有什么,无非这一副皮囊。
身躯早贱,给谁都一样。
少年跪坐在床上,衣衫散乱,腰肢柔软。
赵无策曾与他亲密无间,知晓他身体的每一处。
除了陆昭白的心。
或者说,这人根本没有心。
他冷笑一声,一把将被子捞了起来,兜头罩在了陆昭白身上。
“我才是贱,上赶着让你作践。”
陆昭白眼前顿时黑了,他将被褥掀开,就瞧见少年拂袖而去。
夜色清冷,他身影孤寂,步履匆匆,径自出了门。
陆昭白在床上坐着,被褥是热的,他身上却是凉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眼中难得生起寸寸茫然。
赵无策明明喜欢的都硬了,为什么要走?
这个问题,无人给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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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执酒与歌行
第42章
第二日,赵无策出了门,临行前还跟他说了:“我出去一趟。”
他还在生气,声音都带着闷,本来以为陆昭白会问一问,谁知对方只颔首:“好。”
惜字如金,再无别的。
赵无策深吸一口气,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转身走了。
待人身影不见,陆昭白的神情里就带出点无措和茫然。
这是真生气了?
他也不过想了一瞬,便听得远处有动静传来,是鸟叫声。
三长一短。
陆昭白敛了心神,叮嘱阿光锁好房门在家待着,自己起身裹了披风出去。
“主子。”
来人身轻如燕,鹞子似的落在他面前,垂首恭声。
陆昭白点头,问他:“出什么事了?”
这信号紧急,若非大事,绝不会用。
下属压低声音,跟他讲:“京中消息,局势有变。”
赵无策将齐跃的罪证递到了皇帝的案头,皇帝震怒,下旨让齐跃进京。
用的理由是,皇帝千秋宴快到了,年岁日增,想与老臣喝杯酒。
皇帝没那么傻,不想打草惊蛇,所以在打感情牌。
可问题是……
眼下月河州里,却乱了套。
城中流言纷纷,不知是谁传的消息,道是齐跃勾结番邦之人,意图造反。
且还有小道消息,说是六皇子发现了齐跃的罪证,齐跃恼羞成怒,将六皇子也给杀了,证据就是日月湖中的尸首与鲜血。
不止如此,眼下跟齐跃不对付的官员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光这几日,已经起了四五回冲突了。
月河州的局势,陆昭白是清楚的,甚至这其中,还有他的推波助澜。
可京中,显然是赵无策早算计好的。
因为从天水到那月河州,这些时日,不够筹谋与消息来回,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赵无策早就算计好了要这么做。
陆昭白冷笑,皇帝想要暗戳戳的将人引到京中控制,可赵无策故意打草惊蛇,这手笔,分明就是要将浑水搅得更乱。
若他没猜错,赵无策还有后招。
这人是个疯子,不可硬碰硬。
他低声吩咐人:“让咱们的人静观其变,先前的计划,暂且停一停。”
他得先弄清楚,这人到底要翻什么浪,否则一着不慎,自己跌入其中,成了牺牲品,可就得不偿失了。
下属应声而去,陆昭白却没有立刻回去,他将痕迹抹除干净,这才慢慢的回转。
傍晚时,赵无策才回来。
彼时陆昭白跟阿光去后山摘了点野果,才回到门口,却与赵无策碰了面。
陆昭白想起这人早起的脸色,也不说话,径自推门进去。
倒是阿光乖觉的打招呼:“恩公。”
赵无策直接忽视掉小孩儿,瞧见陆昭白的不虞,愣了下,才又跟了上去:“阿白。”
走之前还摆脸色呢,现下又好了。
陆昭白暗骂他是狗脸,神情冷淡:“有事?”
赵无策便笑:“你们去后山摘果子了?”
阿光手里还提着小篮子呢,陆昭白心说瞎么,冷淡的点头:“是。”
赵无策又笑:“我也去了后山,可惜没碰到你们——我猎了只野鸡,晚上给你炖汤喝?”
陆昭白说随意,先进了门,赵无策碰了灰,默默地去了厨房。
结果做饭的活计还被阿光抢了:“恩公,您累了半日,要不还是我来吧?”
他的厨艺,连阿光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小孩儿话说的委婉,赵无策又有些泄气:“拿去拿去。”
他再次出了门,站在院子里看房中。
煤油灯点燃,光影昏黄,陆昭白坐在窗前,低眉垂首,像一幅描摹好的工笔画。
人如画美,也如画冷。
赵无策无声叹息,分明近在咫尺,他却依旧有种抓不住的错觉。
……
阿光人小,吃完了饭,早早的就去睡了。
陆昭白却没睡,他拿了壶酒对月独饮,一会儿工夫,就引来了狗。
“一个人喝多没劲儿,我陪你啊。”
赵无策笑着去拿酒壶,就被陆昭白拍了一下:“不问自取,是偷。”
赵无策挨了一巴掌,也不提醒对方,这酒是自己买的,反而笑嘻嘻的问:“生气了?”
他提起昨夜,陆昭白就有些不自在:“有事?”
他别开眼不看人,赵无策便笑了起来:“没有,倒是阿白,有心事?不如说与我听,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陆昭白想起赵无策之前的话,眯眼看他:“没有心事,倒是有一桩惑事。”
“那更好了,我能掐会算,专门解惑。”
赵无策笑的浪荡,陆昭白索性直入主题:“殿下在打什么算盘?”
来月河州,引齐跃警惕,九月初九假死遁逃,但又日日出去布局谋划。
赵无策早布好了局,等着齐跃去跳。
陆昭白想知道,他是不是也身在其中,做了赵无策的手中棋。
赵无策笑的无辜:“什么算盘,我怎么听不懂……”
话说到一半,赵无策就看到了陆昭白的眼神。
他先一步投降:“我真没做什么,只是顺水推舟——赵陌想要齐跃的兵权,我想要他死,这不冲突,不是吗?”
他话说的坦诚,倒是轮到陆昭白楞了一下:“那你做了什么?”
赵无策如实托出:“阿白不是知道了么?”
城中的手笔,都出自他的手。
陆昭白下午已经理清楚了思绪,现在说起来格外笃定:“那群官员里,有你的人。”
赵无策再有计谋,单凭他一个外来的,很难掀起这么大的浪,除非这里有人与他里应外合。
赵无策承认的坦荡:“不错。”
“是谁?”
赵无策却不肯说了:“阿白到时便知道了。”
他说到这儿,又福至心灵:“阿白怀疑,我要害你?”
他轻笑一声,说的郑重:“我可以以命起誓,便是我骨肉凋零,也绝不动你分毫。我,不会害你。”
赵无策还在笑,可眼底情深似海,让陆昭白都险些被淹没其中。
他愣怔了一瞬,昨夜没问出口的话,现在倒是说了出来:“为什么?”
陆昭白难得茫然,眼中的懵懂与不安,看的赵无策心头有些发疼。
月色映入他眼睛,少年眼眸清亮:“因为,你值得。”
这世上,唯有陆昭白值得。
陆昭白骤然别过了头。
只是耳垂那一点薄红,却让赵无策的心情都愉悦了起来。
他长臂一伸,将人揽了过来,低声跟人讲:“阿白,我都这么情真意切了,你难道不要回应我么?”
少年的呼吸落在他脖颈,陆昭白战栗一瞬,咬牙:“松开。”
只是那气势也弱,不像是凶,倒像是撒娇。
赵无策不肯松开人,陆昭白被他的气息侵扰,有些心浮气躁,他努力克制着,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来:“我问你。”
他仰头看人,赵无策神情慵懒:“什么?”
陆昭白平复呼吸,问:“你接下来,预备做什么?”
打草惊蛇,齐跃必有所动,他想知道,赵无策要如何让这局面更乱。
赵无策便笑:“我什么都不做,自有狗咬狗。”
谁知他话音才落,就听门吱呀一声。
睡眼惺忪的阿光起来尿尿,含糊的问:“哪里有狗?”
小孩儿眼睛都眯着,陆昭白却是瞬间推开了赵无策,坐直了身体。
赵无策啧了一声,睨了一眼碍事儿精,骂他:“你就是个狗,狗崽子滚去睡觉。”
阿光乖乖进门,又扭过来,扭捏的说:“尿尿……”
赵无策又骂:“还不快去,等着尿炕呢?”
阿光溜也似的走了,被陆昭白睨了一眼:“凶孩子算什么本事?”
他边说边站起身进门去了,赵无策顿时跟了进来。
“谁凶他了,阿白怎么这么偏心?”
他话里委委屈屈的,人也贴了上来:“今夜风大,我冷的很,咱们一起睡啊?”
他不说这话还好,听了这话,陆昭白就横了他一眼:“殿下不是洁身自好么?我浪荡的很,不配和你同塌而眠。”
话音未落,陆昭白就将赵无策推了出去。
门被从里面关上,赵无策碰了一鼻子灰,盯着合上的门板,就听后面的阿光小心翼翼的问:“恩公,你做什么呢?”
小孩儿尿完尿,准备回房,好奇的看着赵无策扒隔壁的门。
赵无策笑骂他一句:“狗崽子管闲事,回去睡觉去!”
阿光哦了一声,自己进了门,又问赵无策:“恩公,你不进来吗?”
结果被赵无策瞪了一眼,火速关上了门。
两间房的门都被关上,赵无策站在门口思索了一瞬,果断翻了窗。
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陆昭白无声弯唇,又嫌弃的看人:“滚出去。”
话没说完,赵无策就已经滚上了床,搂着他撒娇:“阿白好凶。”
这人搂着他胡闹,陆昭白几乎克制不住笑意,又拍了他一下:“要睡就闭嘴。”
赵无策瞬间收声。
第43章
那夜赵无策的话说的含糊,可陆昭白很快便知道,赵无策做了什么。
“这是昨夜加急送来的,眼下京中乱了套,主子,咱们需得早做打算。”
陆昭白听得人说完,眼中满是嘲讽:“不着急,这乱子还没到头呢。”
他终于知道,赵无策为何说,要看他们狗咬狗了。
自京中走之前,赵无策就下了钩子,待时机成熟散播流言,道是齐跃造反失败,被秘密格杀。
这钩子并不精明,可扔出去的时机,卡的恰到好处。
在皇帝雷霆震怒之后,消息真假掺半,赵无辰那个蠢货便信以为真,在下属的撺掇之下,铤而走险。
他买通了钦天监的人,以巫蛊之术,对皇帝下手,谁知……
却被皇帝给一网打尽。
面对被挖出来的数十个写着赵陌生辰八字的巫蛊娃娃,赵无辰百口莫辩,齐妃则是直接撞柱,高声呼冤枉:“皇上明鉴,这是有人在陷害我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