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丝音这才得到一丝安慰,摸摸肚子:“都怪那该死的绫妃,坏女人,不然,我也不会……”
楚容道:“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你要做的是好好保重自身,你现在可不是孤身一人,懂吗?至于绫妃,肯定会有报应的!”
“小舅舅说得对!”楚丝音爬在桌子上,“我好像,又饿了……”
楚容道:“等我去给小小侄儿拿吃的。”
第41章 我保护你
演武场上,祁洛同几位将军演在台上比武切磋,许久没有活动筋骨,祁洛赤手空拳与薛山将军比试,二人互不相让,打的有来有回,最后还是薛山将军技高一筹。
“陛下,快些起来。”
“无碍无碍,朕不许要你扶。”
“陛下好身手,若非臣经验老道,或许能和陛下打个平手。”
“薛将军不必如此谦虚,朕肯定不是你的对手,若将军跟朕一样掉以轻心,那才叫人担心。”祁洛说完,在场诸人纷纷大笑起来。
祁洛也跟着心情通畅:“听闻楼统领剑术了得,可否也上来比划比划?”
楼少飞道:“臣不敢,刀剑无眼万一伤着陛下的话,臣难责其咎。”
“啧,你们一个个都把朕想的那么不堪一击,柔柔弱弱吗?”祁洛执意要比试一番,抽出一把剑丢给楼少飞,命令道,“上来。”
“这……陛下真的要比?”
“点到为止,好让朕领略领略楼统领精湛的剑术。”
场下一片喝彩,拍手叫绝,剑锋飒飒带出阵阵疾风,祁洛常年练剑从不懈怠,与楼统领不相上下,唯一不足之处就是缺少经验,难挡暗袭。
点到为止,剑锋回转入鞘,汗水也顺着脸颊滴落。
“呼,真是痛快。”祁洛用衣袖擦擦汗,同楼少飞走下演武台休息。
宫人立刻端上凉茶解暑,还有擦拭汗水的帕子,桌前摆放果子,祁洛随手拿了一个啃起来,边吃边用衣袖擦拭汗水:“这天真热,诸位不妨就此散去,朕也无需人陪。”
苏清桐跟在旁,提醒道:“陛下,这里有帕子。”
祁洛道:“你自己留着擦汗好了,反正回去也要更衣,就不管那么多了。我说清桐啊,你怎么总是这么一板一眼的做事,不如,你也练练武?”
“这……陛下玩笑了。”苏清桐别过头,擦擦汗水道,“臣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小文官,跟在陛下身边只求做好分内之事,再说,臣从未习过武,这身板也习不来武。”
祁洛道:“说的也是,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文人,哪似那般糙汉子,我们出汗身上都是臭烘烘的,清桐出汗都是香的。”
苏清桐忍不住轻笑调侃:“陛下这么会夸人,不知那些将帅们知不知道?”
祁洛道:“不行,绝对不行,这事可不能乱说,若被他们知晓,朕的威仪何在?你也不必跟着了,回去凉快凉快。。”
“是……臣告退了。”
“杏合,咱们也回去吧,朕想用膳了!”祁洛今日活动筋骨后胃口大好,平日里不喜荤腥,今日却传了好几道荤菜。
……
楚容在殿中心不在焉,今日他寻了冬离,也不知道出宫采办的冬离会不会成功将书信送去静王府,真是令人担忧。
为保证万无一失,他不但嘱托跟随出宫采办的冬离,还飞去好几只信鸽,就是怕静王疏忽此事,楚丝音的肚子可不等人,还有苏清桐那个死对头随时都可能作妖。
“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祁洛看过去。
“我能想什么,顶多就是想想如何在陛下身边求生存。”
“看来你在朕身边过得很不容易那,那你说说,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楚容想了想,随口说道:“或许是……市井平民那样的普通生活,自力更生,自给自足,但陛下肯定不行乐意。。”
祁洛道:“你怎么就知朕不乐意?”
楚容道:“陛下登高望远,哪能是俗人眼界,每日为了柴米油盐鸡毛小事而发愁,和为家国大事发愁,是没法比较的。”
祁洛道:“不愧是摄政王,想的就是多。”
“哼,又取笑我!”楚容站在一旁不肯跟他搭话,屋子里闷热,令人一刻也不想待下去,“还是冷宫好,够冷。”
祁洛上前将人拉住往殿外走,蹉跎着脚步:“有时候,朕也觉得累,能和你有现在这样平静的日子,都是奢求,所以,朕日日都不安心,时刻都要看到你,总怕哪一日这样的平静就被打破,你也会离朕而去。”
楚容道:“陛下刀剑都不怕,却整日担忧我离开,这怎么能行,我不能成为陛下的软肋。都说红颜祸水,我一大男人可不要背这千古骂名。”
祁洛道:“放心吧,朕不让你背,朕自己就是那昏君哟。”
楚容道:“别开玩笑了陛下,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
湖水旁树荫蔽日鱼群在阴凉处嬉戏,宫人投来鱼饵,楚容蹲在湖边悠闲喂鱼,望向水中倒影,自己似乎变了很多,从一开始的憔悴似病,胆怯怕事,到现在荣辱不惊,随机应变。
果然人都是会变的,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会和一个男人长相厮守,虽然一开始是迫于无奈,可现在他也不确定了,早知道就不该去了解祁洛,害自己也会胡思乱想,心房失守。
啊……真的好烦,怎么能说自己是昏君,祁洛这个笨蛋!
微风阵阵,夹杂着沁人心脾的花香。
……
暗处站着一个身着宫人衣衫的男子,眉目低沉,透出一丝杀意,这是他在楚容身边观察的第三日,每每看到他和祁洛在一处,就令人恨到咬牙切齿。
白亦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向着祁洛,处处维护!楚氏覆灭,在冷宫受了两年之久的屈辱,都没能让他长记性,什么失忆,他才不信楚容会失忆!
“祁洛,你来看看,这鱼会鲤鱼打挺!”楚容挥动手掌,高兴的喊他过来。
“真的吗?”祁洛大步走来。
“真的真的!你凑近些。”楚容拉着他紧紧往湖边凑,踮起脚在他额头亲了一口,随即立刻羞的别过头,“嗯……多谢陛下对我以往的照顾,和护我小命。”
祁洛怔在原地片刻,忽然逼近道:“亲额头算什么,你就不能更主动些?”
“你想哪去了!”楚容纠正道,“亲额头,是我这长辈对晚辈的爱意,是纯洁的一吻,你懂什么啊!小色痞!”
祁洛抱住他,紧紧相拥在树下:“朕如何不懂,这一世,唯你牵挂,非你不可。”
忽然,暗处飞来两支冷箭,是从屋顶方向暗刺而来,祁洛立刻将楚容推开,他现在不清楚这刺客是要杀他,还是要杀楚容,只好先如此。
下一秒,白亦近身杀来,已经被他解决的宫人倒在树下,他飞速向楚容冲过去,手中长剑对准喉咙。
“砰!”祁洛掷出碎石,将长剑打歪,大喊一声:“躲开!”
楚容从惊恐中回神,原来那人要杀自己,并非祁洛,立刻向前跑去:“来人,有刺客,有刺客!”
“护驾,保护皇上!”
“还有心保护皇上,你可真是在乎他!”白亦原本还半信半疑,以为楚容不过是为活命委身在祁洛身边,亲眼所见,果然不虚。
太后就算说过无数谎话,唯独此事却真真切切,多么令人心寒!为仇人出生入死,殚精竭虑,怎么对得起太后和楚氏。
“楚容,我真的不想杀你……”白亦轻松追上,挡去楚容退路,“可是,你必须死!”
刀刃落下,楚容下意识紧闭双眸,难道他的命就要终结在此,为何会不甘心,是因为没有和祁洛……
撞击声在耳边撕裂,长剑触碰到一起划过的刺耳声音拉回楚容惊恐的思绪,屋檐下黑衣人正在纠缠祁洛,而要杀他的主谋,被楼少飞挡下来。
白亦一边与楼少飞周旋,一边用幽怨的眼神瞪向楚容,那种难以言喻的情愫,看得人心里瘆得慌,为何会生出熟悉的感觉。
“是他!帝陵行刺,也是他!”楚容顿时明白,他是太后的人。
“祁洛!”楚容随手捡起一把兵刃,扑向那两个伸手敏捷的刺客,只有他才能让白亦分心,必须做点什么。
“危险,不要过来!”祁洛一剑刺伤其中一个刺客,拉着楚容将其护在身旁,“这些人是冲你来的,为何不躲,还跑上来当累赘!”
“留活口!”
“我就是怕你受伤,才不肯走,毕竟你是天子,我不想做你的累赘。”
白亦眼见失手,在另一个刺客的突围下冲出影卫绞杀,逃离御花园,另外两人被抓后纷纷咬毒自尽。
“唔……”楚容眼见形式安全,才忍住疼痛吐出一口血,随即跪在地上颤抖,“陛下,我好痛,我们回去吧。”
“你受伤了?!”祁洛将楚容横抱起,大步奔向宫殿,他感觉到掌心一片黏腻湿热,将人放下时,已经满手鲜血。
“传御医!”
楚容背后一片鲜红血迹,趴在床上缓缓出气,汗水直流:“没事,一点都不疼。”
祁洛着急自责道:“果然是糊涂了,一会说疼,一会说不疼。是朕没能护好你,害你受伤,对不起……”
楚容虚弱道:“我看到了刺客袖中冷箭,怕他对你不利……我不想做陛下的软肋,我也能护着陛下。”
“傻瓜……朕不要你保护,朕不能没有你!”祁洛按着他的伤口止血,已是心急如焚,“御医为什么还不来!”
第42章 刺杀失败
祁洛唤来曾在冷宫给楚容瞧病的老御医,也是他信得过的心腹,只见老御医剪开楚容后背的衣衫,观察道:“这短箭的位置太过凶险,离心脏太近,如果伤口向下移动稍许,将必死无疑,神仙也难救。”
祁洛道:“快救他,将箭取出。”
老御医捋捋胡须,摇头道:“不行,臣一个人做不来,需有经验老到的帮手,不知陛下能否唤其他御医前来一同救治。”
“前提就是,会被人认出他就是废王楚容。”
“陛下现在还有些时间考虑考虑,但是要快,他可能撑不了多久。”
“无需考虑!”祁洛大声吩咐,“传!都给朕传来!”
不一会,天子寝宫内站了十几位御医,皆是有经验且医术高明之人,将龙床前围了个水泄不通,议论声也随之传来。
“这人,好生面熟。”
“不是面熟,那就是楚容,废王楚容。”
“他……他竟然没死,废王楚容竟然就藏身在天子身边!”
祁洛满脸阴鸷,怒吼道:“都给朕住口!今日之事,谁若敢泄露半个字,统统死罪!若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朕便要你们三长两短,统统陪葬!”
御医们吓得连忙闭嘴,上前为楚容取箭止血,大半日过去,血流了不知多少,共取出三支要命的短箭,每一支都深入肌力,埋在血肉中。
楚容早已疼到昏死过去,一动不动,唇色苍白,面如白雪,虚弱的快要断气,御医吓得伸手探一探鼻息,擦擦汗水道:“还有气,还有气。”
祁洛难以相信,他身中三支冷箭,却还能向自己扑来,心里已经难以言喻的痛起来,此刻要杀的是他,冷箭却対自己而放,刺客知晓楚容会为他挡箭。
这刺客如此了解楚容的一举一动,除了朝华宫那位,他再也想不出第二个人!
“御林军何在……”祁洛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即刻将朝华宫包围,不准走漏一人!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
朝华宫。
“简直混账!”楚鸾气的怒拍桌案,指着御林军统领楼少飞怒斥,“此处乃嫔妃后宫!本宫贵为太后,岂能任由你们在朝华宫放肆!”
“臣见过太后。”楼少飞握剑行礼,直言道:“此命令是天子所下,臣不过是在照吩咐办事,还望太后莫怪。”
“是陛下……哈哈哈。”楚鸾猜到他为何搜索朝华宫,可心中就是不痛快,又痛又恨,“算算日子,陛下有三年没踏足过朝华宫,没来向本宫问安了呢。”
楚氏,也覆灭了三载。
“本宫着实思念陛下啊。”楚鸾坐在芙蓉榻上品茶,吩咐宫人继续摇扇,看着人来人往的侍卫将朝华宫掀了个底朝天。
“回统领大人,未搜到可疑之人。”
“你们继续守在朝华宫外,不得有误。”楼少飞转身离开,准备向陛下回报搜寻情况,谁料却被楚鸾唤住。
“楼统领这么急着走,不坐下喝会茶吗?”楚鸾放下茶杯,漫步移至楼少飞身前,挑起下巴打趣道,“不错,楼统领当真英武不凡。”
“太后……”‘请自重’三个字卡在嘴边没敢说出口,楼少飞吓得退后一步。
楚鸾道:“搜也搜了,不知楼统领能否给陛下带个话,就说本宫着实思念儿子,望他能来看看我这母后。”
楼少飞道:“太后所言,臣自会转达。”
“哈哈哈,真是可笑,明明死的是本宫的亲弟弟,你却如此大动干戈。”楚鸾知道祁洛极为在乎他,必定心碎神伤,“好弟弟,你在九泉之下安歇吧,姐姐我啊,定会守好这祁国江山,让你瞑目。”
“太后,宁澜回来了。”
“宣他进来。”
“属下参见太后。”宁澜单膝跪地,将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说出,“白亦此行,失败了,楚容没有死,此刻正在寝宫疗伤救治。”
“没死?”楚鸾难以置信,顿时恼火起来,手指紧紧扣住桌沿,“白亦这个废物,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他出手向来没失误过,竟然也动了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