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美人当配第一剑客[古代架空]——BY:鼬饼

作者:鼬饼  录入:03-05

  “听不懂?听不懂也没关系,我会让你享受仪式的过程的。”
  任南风慢慢扯开腰带,解了外袍,蹲到闻人晏跟前,就在他指尖点上面前“少女”衣襟的瞬间,闻人晏迅即地握住手边的金钗,刺向他的脖颈,被敏锐地躲开了些许,只堪堪刺入他的后颈侧,仅刺入一寸深,留下两个如同被蛇咬的血孔,便被他给摆手甩开。
  闻人晏一跃而起,往后退了两步,嘴上不落下风:“那可抱歉,小爷我不是你要的姑娘家。”
  任南风抹了一把脖子,看着满手血污,只觉怒火中烧,振声道:“你居然,居然敢……居然敢污我祭祀。”
  脖上不断流着血的创口似对他没有太大的影响,他霎时全身筋骨紧缩,抬掌便要朝闻人晏击去,动作迅捷,掌风凌厉令人生惧。
  闻人晏连忙侧身闪躲,人差点再度摔坐在地上,才勉强躲开,他意识到任南风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好对付。
  他手中金钗尖端的血珠还未来得及滴落,闻人晏起身再度往任南风的方向刺去。
  他动作迅捷灵敏,但任南风也不是一棵死木头,同样反应极快。
  任南风功法诡异,且闻人晏本就没有太多江湖阅历,这让他难以在短时间内摸准对方行掌的轨迹,只能依靠着自己目前身量娇小的微弱优势,去伺机而动。但他多少年岁尚轻,且他往常惯用刀,纵使天资较同龄人出众,面对如此狠辣果决的掌风,愈发吃力了起来。
  好几回闻人晏都险些要被任南风的毒掌给击中,任南风掌心聚气,动作不带一丝多余,往的下腰劈去,这一劈,完全可以直接碎了闻人晏的腰椎。
  但闻人晏也不是什么乖等着他劈的主,他的身法异常灵活,快速地向后方一仰身,居然就跟耍杂技一样,弯腰倒立,躲过了掌风,甚至还顺势双脚朝着任南风的下颚踹去。
  任南风接连后退,让闻人晏找到了机会,刚落地稳下身,便手握金钗俯身向前,尖端径直地朝任南风心口的位置刺去。
  可惜,任南风身一偏,金钗只堪堪刺入他临近心口的胸腹位置,并同时借着这极近的位置,一掌击向了闻人晏的右肩。
  闻人晏顿时就被击退十数步,手中的金钗受不住经脉的震痛而脱手落地。
  他被逼到了捞月盘边缘,嘴角溢出血痕,还没来得及下一步动作,便被任南风一手抓住了脖子,头重重地被按到捞月盘上,撞散了盆中原本倒影着的月轮,水不断渗入耳中,引得他耳朵嗡鸣。
  “该死的东西!”
  任南风擒住闻人晏脖颈的手愈发收紧,他想把面前的人就这么活活掐死,让这个胆敢破坏神圣仪式的黄毛小子体验痛苦与悔恨。这种将人性命掌握在手中的肆虐感让他感到无与伦比的兴奋,甚至脸上因此而泛出了红晕,面上的笑意愈发扭曲狰狞。
  窒息感让闻人晏的脑袋一阵眩晕,唯有右肩处传来的阵阵疼痛能让他找回些许实感。他瞪着眼,神色空茫地看着顶头上正对着的那轮圆月,他生平第一次从月圆中品出濒死的颓然与绝望。
  他心想,倘若当时自己没有强出头会如何……任南风只对姑娘们下手,他留了记号,若是不强出头,应当可以撑到师父他们寻来,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个田地。
  再来一回他会强出头吗?
  悔吗?
  悔吗?
  悔!
  悔自己学艺不精,悔自己的手不够快,动作不够狠,没能拉着这恶心玩意一同陪葬。
  倘若他能扎得再深一点,倘若……
  太悔了。
  未能成一事,便此生话终章。
  许是上天怜悯,不舍得他真的就此话终章。
  任南风的指骨还深陷在闻人晏的脖颈间,一位与闻人晏年岁相仿的少年,一身白衣翩跹,从屋顶上持剑纵身一跃。
  月光为少年镀上银边,点缀在那秀雅的五官之上,在闻人晏看来,就像是一忽临人间的方外神仙。
  一面惊鸿。


第11章 面面惊鸿
  那少年身扫银杏叶,迎着满身黄金雨,手中剑光一闪,直直地刺向任南天。
  任南天自当不会干等着让他来刺,连忙侧身闪躲,当即松开了对闻人晏脖颈的束缚。
  闻人晏的后脑被再次磕进捞月盆底,下意识一张嘴吸气,水流灌入喉中,混着原有的血腥味,立即把他呛得咳喘不止。脖上尽是青紫的指痕,一眼便能让人看出其上遭受过什么样的虐待,显现出犹如瓷碎的脆弱感。
  “起来!”少年声音未脱稚气却也平淡无起伏,恍若初雪。
  不用那少年开口,闻人晏就已经侧蜷着身,想把自己撑起来。
  任南风见状掌势一起,便又想朝闻人晏击去。少年适时长剑一横,挡到闻人晏面前,生生截住了那迅猛的掌风。旋即剑锋一转,凌厉地向任南风的腕处挑去,逼得任南风只能抽手退开一步。
  趁着这个空当,闻人晏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爬起身,简单地握了握拳,强烈的抽痛感激得他额角青筋一跳,只能咬紧了牙关止住那欲脱口而出的痛呼声。右肩被任南风的毒掌击中,此时整只右手像是被完全废掉了一般。
  他心道,若此番能相安,回去他一定会练好两手功夫,否则像现在这般右手被废了,纵使能有庖丁解牛的功夫,都完全支使不出来。
  “你是?”闻人晏的嗓子被掐得发烫,声音听着像是一条绷得几乎要断裂的弦,听着轻细喑哑。
  好在那少年耳力不算太差,听见闻人晏的问话,一怔,向后弯身躲开了任南风袭向他胸腹一击,手中剑反其道而行地向前推去,以攻代守,逼退任南风,同时轻声回道:
  “饮雪剑庄,殷寻。”
  殷寻。
  闻人晏把这两字掰碎了在脑海中琢磨,却怎么都想不起饮雪剑庄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人物,也想不通饮雪剑庄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心下顿时起了几分警惕。
  但很快闻人晏就自顾自地摇了摇头。眼下的情形,既是友,便不当疑,这人怎么看都是来帮自己的,凡事要以制敌要紧。
  倒是任南风问出了闻人晏想问的问题,他往后退了一步,一脸阴沉地盯着殷寻:“饮雪剑庄的人……怎么会来此!”
  殷寻没有半点回答任南风的意思。他弯身比剑,再度迎上任南风。
  柳晴岚曾与闻人晏细讲过武林中有名有姓的武学特点,所以闻人晏能辨认出,殷寻使的是最为原本纯正的饮雪剑法。
  饮雪剑庄的剑法在殷寻手上有如作画,剑光能写神画韵,凌驾于技巧之上,鞘似绢,剑作灵,身形灵动万分像白鹤翩飞,似无酒而醉,无乐而舞,浑然一身自在逍遥意,恍惚间,让人觉得他在方天地间徐徐绘出一派山水色。
  然而这如画般的剑招却全然不是花架子,反倒处处透着狠劲。
  可谓是,剑骨天成。
  江湖上用剑的不少,总会有不少人三天两头就上均天盟门前嚷嚷事,其中也不乏用剑的,但鲜少有能使得这么俊俏。
  但此时不是闻人晏能袖手旁观欣赏的时候。
  虽说身上带有闻人晏扎出来的伤口,但任南风显然不是什么任凭殷寻宰割的简单货色。他掌风所至,处处皆是死手。
  又一掌迎面朝殷寻劈来,殷寻俯身躲避的同时,不忘一个扫堂腿又将脚边的金钗重新踢向闻人晏的位置。
  闻人晏未做犹豫当即配合着殷寻的动作,用左手抄起金钗,眼见任南风被殷寻的剑锋带得往自己的方向走来,手下一紧,使足了劲,果断地朝任南风腰椎刺去。
  任南风只能向前躲去,正正地撞上了殷寻向他扫来的剑刃,锁骨处被划出一道足有一尺长的剑痕。
  剑痕虽长却不够深,任南风掌势一换,借着他成年人身高的天然优势,卯足了力重重朝殷寻的天灵盖劈去。
  命悬一线间,闻人晏及时腿脚一抬,拦腰朝任南风的腰腹径直踢去,把他的身形踢歪了两步,那狠辣的毒掌只落在了殷寻的左肩上侧,压得他半身一软,直直跪到了地上。
  闻人晏与殷寻两人顿时成了一人废一只胳膊的难兄难弟。
  不知为何,任南风似乎对饮雪剑庄的仇恨更深,完全没有理会一旁干扰的闻人晏,在此直指殷寻的要害,殷寻抬剑欲挡,可他此时正处下风,根本来不及挡下。
  闻人晏迅即扯着疼,双手紧握金钗,跃身向前,将两道尖口刺入任南风的脚窝,并即刻使出了十成劲道,握着金钗在任南风的腿脚间一拧,直戳得男人痛呼出声,手上劲道一卸,人跪趴到了地上。
  成败只在这一瞬。
  任南风还欲再度暴起,闻人晏果决地将金钗一拔,以身压住任南风的腿脚,俯身向前,将金钗再度插入他的左手手背之上。
  殷寻依势起身向前,当即一脚踩住任南风意欲甩向闻人晏闻人晏的另一只手上,剑锋抵上他的脖颈,只稍一下,便能封喉。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任南风,开口道:“告诉我,任成煊与殷双鱼当年之事。”
  闻言,任南风霎时管顾不上自己还被金钗穿透的手,也管顾不上抵在他颈后的利刃,剧烈挣扎了起来,身上的血如注流出,他嘶吼道:“剑尊的大名也是你这种黄口小儿配喊的吗!”
  任成煊,剑尊。
  闻人晏皱眉斜眼瞥向殷寻。
  那刺在任南风皮肉上的剑也没有移动分毫,殷寻只直直地看着任南风,再次问道:“说,任成煊与殷双鱼当年之事。”
  问话声再起,任南风突然镇定了下来,尽力地扭着脑袋,目光落在殷寻与之对望的双眸之上,脸上勾出略显痴狂的诡异笑容,开始自说自话了起来:“你……是你……我认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被污秽所擒,屈辱……莫大的屈辱!”
  任南风全身颤抖了起来,高声吼道:“是我辜负圣教栽培,辜负了剑尊,当以血……以血安剑尊魂。”
  说罢,嘴上忽然大力一咬,像是想要咬碎什么。
  殷寻立即换手执剑,弯身蹲下,想要掐松他的牙关,但依旧来不及,任南风的嘴角处渗出了几滴紫红色的液体。
  是牙中□□,闻人晏急道:“抽手别碰。”
  殷寻当然知道不能碰,抽回了手。没过多久,任南风全身一阵抽搐过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闻人晏费了好大劲抬起右手,探了探任南风的鼻息,又摸了摸他手上的脉搏,断言道:“死透了。”
  然后又有些无语:“这些个魔头怎么神神叨叨的。”
  任谁也想不到,这么一个折腾了好大一番功夫的人,居然就这么自尽了。
  殷寻抿唇不语。
  “未作介绍,我是……”闻人晏直起身,原本他的名头跟前有很长一串,但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学着殷寻那般简洁道:“均天盟,闻人晏。”
  殷寻点点头:“听过。”
  “但我没听过你,所以你来此就是为了问这’任叔叔‘事?结果路见不平,拔剑相助?”
  想到此,闻人晏刚想开口道谢,话到嘴边却忽地一拐,并不想就这么用简单的言语还了情,转而谑笑道:“哪有人夜里暗探是穿白衣的,这不是打着灯笼在告诉对方自己在这里吗?”
  殷寻浅色的眼眸眨了眨,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裳,显然是当真没什么闯荡的经验,根本没想到这一点,于是点了点头,状似认真道:“以后知晓了。”
  任南风虽然身死,但殷寻显然并不想就此放弃,他自顾自地将剑收入鞘,便弯下身在任南风的尸首上摸索了起来。
  闻人晏在旁边看着殷寻探查,开始自来熟地与他攀谈,先从“你叫殷寻,是哪个殷,哪个寻”,再到“你说的饮雪剑庄是我知道的那个饮雪剑庄吗,还是还有别的地也叫这名”……问题一个接一个地往外冒,像过年时的三姑六婆,嘴巴不带一刻停歇。
  最后甚至探查起了殷寻的生辰八字,殷寻都脾气颇好地耐心回答了。
  闻人晏一本正经地点头道:“哦……我比你年纪大几个月,你得喊我声哥哥。”
  话音刚落,应当是真的没翻出来点有用的东西,殷寻站起身,忽然朝闻人晏躬身:“我有一事相求。”
  闻人晏一愣:“何事?”
  “可否……不要与旁人说我来过此处。”顿了顿,又补充道:“至少……不要说我是饮雪剑庄的人。”
  闻人晏无语,既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饮雪剑庄的人,刚刚为何要自报家门。
  不过饮雪剑庄的剑法独特,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耍得出来的。真打起来,他想瞒,好像也瞒不太住。
  眼看殷寻一身白衣胜雪,而他则灰头土脸,还穿着一身女子的衣裙。从小到大都像个小霸王一样的闻人晏头一回感受到了局促。
  他心思一转,脸上的肌肤被泥污血垢映衬得分外雪白,神色狡黠地看向殷寻,十分恩将仇报地威胁道:“那你说一句‘晏哥哥真好看’,我保证把这事烂肚子里一辈子。”
  殷寻踟蹰了片刻,最后还是非常能屈能伸地开口道:
  “晏哥哥,怎么都好看。”
  从小到大,对于闻人晏相貌的夸奖可谓是花样层出,他能听到耳朵起茧。明白过来,有的人说话虽然简短无修饰,但却依旧能让人平地起惊涛,心绪浑不定。
  当时闻人晏只觉得,明明是被他胡闹逼着才说的话,偏偏被殷寻说出十分的认真感来,这样有意思,原本的局促瞬间消弭。后来他才知道,殷寻这人,从来都不会说违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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