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子业嘴角抽搐了一下,在坑自己老师干活这一块儿,秦霁是真的不输任何人。
“臣领旨。”胥子业还能怎么办?只能起身领旨。
秦霁眯了眯眼睛,很好,十五组人已经搞定了一个,还剩下十四组。
“众卿对监考官们的人选可有推荐?”秦霁连人都不一定认得完,就更不知那些人品性和能力如何,还是找大家一起商议最靠谱了。
要选十四组人出来,不是那么好选的,众人其实也不敢妄自开口,毕竟他们开口推举的都是自己派系的人。
虽说他们都是以秦国利益为先,在忠君爱国上毋庸置疑,可谁还没有个家族姻亲了呢?
秦霁见他们都闭嘴装哑巴,只好催促道:“众卿不要如此拘束,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都说说。”
不说你们也甭想跑,我非得等你们都说完了再让你们用了晚膳出宫不可。
没有人可以从他的工作状态里逃离!
秦霁这个当皇帝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再不开口也显得他们假模假样了,于是众人便推荐起了人来。
当然,这个过程中肯定会伴随着一丢丢争吵。
你说你推荐的这个侍郎好,我说我推荐的这个大夫好,原本还不愿意开口的几个人很快就争论了起来。
而秦霁,和已经确定为主考官要避嫌所以不参与讨论的胥子业,就这么坐在一边,饮着冰镇酸梅汤看着他们吵。
胥子业时不时的还抬眼瞧一瞧坐在上首云淡风轻,仿佛是个局外人的秦霁。
他这学生,在某些方面跟先帝还这是一模一样,只能说不愧是亲生的。
秦霁感受到胥子业的目光,便对胥子业笑笑,笑容真诚而灿烂。
胥子业生出几分恍惚,好像又回到了最开始给秦霁当老师的那几年。
“陛下,众位大人,殿下说已经到了晚膳时辰的,特意请众位前去用膳。”高德从前殿一路滑了过来,充当着没有感情的广播机器。
秦霁撑着桌面起身:“众位爱卿,先行用晚膳吧,考官的事,用过晚膳再议也不迟。”
皇帝留膳是大恩,众人纷纷谢了恩,才跟着秦霁去用膳。
秦霁和臣子们用膳,卫瑜没去,独自留在了寝殿这边。
如今他还不是秦霁的皇后,名义上还是卫国的皇子,跟秦霁一起招待大臣们并不合适,他不想让秦霁落人非议。
秦霁也明白这一点,没有强求,只是他忍不住逼叨叨了好多话让高德亲自去给卫瑜传话。
听着就让人觉得牙酸。
作者有话要说:
在努力写了,假冒伪劣产品蹦跶不了几下
第43章
鉴于那十五位监考官还得由自己下旨来任命, 秦霁不得不找卫瑜给自己连夜补课,认一认这十几位监考官究竟是干嘛的。
“监临官是主管考场的规矩的,在考试期间, 除了会有军士来往巡逻, 防止有考生随意走动之外, 还有监临官看着,若是有考生不考试的规矩, 便要报给监临官处置。”
“监试官在监临官的手下办事,也是管考生们的规矩, 巡绰官则是要在整个考场进行巡查,协助监临官和监试官,搜检官是在考生进入贡院之前检查考生的衣物以及携带的行李, 防止有人夹带的。”
秦霁听得差不多,和他参加高考时差不多,有监考老师在考室门口拿着扫描仪扫的,也有在考室里盯着他们考的,还有在考场外巡考的呗。
理解了。
“阿瑜你接着讲。”秦霁奉上了一杯凉茶。
卫瑜端着茶盏浅浅地喝了一口,又接着刚才的说了起来。
“考试官是批改考生们试卷的,同考官是协助考试官改试卷的, 考试官两人, 同考官不定额,考生少就可以少几个人, 考生多的话, 要十几个人。”
秦霁这个也懂, 他也有老师去改过卷子, 说是每一科每一组都有组长, 而且每一道题不止一个老师改卷。
“收掌试卷官负责收卷校对, 人数也不定额,只要够用就行,不过得分内外,对内是签收试卷,对外是要分装试卷的誊录版和原版。”
“誊录官就是要将考生们的试卷给誊录出来,毕竟考试官和同考官不是没有通过字迹认出来自己学生或者亲友的可能性,所以得让人誊抄试卷,四五个人就行。”
“对读官就是检查誊录官有没有誊抄错误的情况。”
秦霁心道,古代考试果然还是麻烦,他有点怀念现代的考试模式,至少不用人去抄一份试卷吧。
“提调官主管考试的各种事务,你可以理解为处理杂事的,印卷官要印刷传送试卷,受卷官保管试卷,供给官则是为考生们提供保障。”
秦霁明白,这几个是管后勤的。
“你等我算一算啊。”秦霁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
主考官一人、监临官一人、监试官两人、巡绰官四人……
秦霁算完之后直接枯萎了:“这考个试得七八十个人啊。”
只能是不愧是古代社会的最大型考试吗?
“还远不止。”卫瑜淡淡说道,“各地考生从地方到都城来,要由官府确认身份,开具路引,到了都城之后也要核实身份,再加上去年没有举办会试,今年会试和乡试一起举办,要做的只会更多。”
秦霁:“……阿瑜,你休要打击我的信心。”
卫瑜怜爱地抚摸了一把秦霁萎靡不振的脑袋:“不要怕,我在。”
秦霁吐了口气,又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我让赵安宏他们去讨论人选了,左右我也不可能认识完这么多的官员,只等着他们将名单拟定了给我,我下旨就是。”
很多官员并无上朝的资格,所以就算是给秦霁说了这是谁谁谁,他也不认识。
只是作为皇帝,该清楚的流程他还是得清楚,否则也太丢人现眼了。
秦霁握拳,他可是卫瑜和胥子业用心教了那么久的,不能叫人小看了去。
“天色不早了,先睡,嗯?”卫瑜伸手挠了挠秦霁的下巴。
秦霁还真就抬起下巴方便卫瑜挠自己。
“阿瑜,你这个动作好像在摸小动物。”秦霁说道。
卫瑜瞥他一眼:“你多壮实你自己不清楚?还小动物呢?”
顶多也就算一条大狗。
秦霁笑了两声,把卫瑜抱了起来:“睡觉睡觉。”
卫瑜手搂着秦霁的脖子,嘴上却不禁道:“我这是残了?这么点路还要你抱我过去?”
秦霁低头亲了卫瑜一下:“好阿瑜,就让我抱一抱。”
不多抱一抱自己的老婆,他上哪里充电去?
卫瑜轻轻地捶了一下秦霁的胸膛,允许了秦霁把自己给抱来抱去。
秦霁嘚瑟得不行,要真是只大狗,这会尾巴都能晃出残影来了。
说是天色不早了,却也不算晚,只是秦霁今天临时补课补得脑袋疼,才觉得比平时要疲惫些,等他躺上了床,他怀里还躺了一个卫瑜,又没那么疲惫了。
秦霁手肘支着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卫瑜。
卫瑜:“???”
“你不睡?”
秦霁:“又没那么困了,就想看看你。”
卫瑜咬了下唇,神色忸怩:“那你要不要……试一下?”
秦霁两眼茫然:“什么试一下?”
卫瑜:“……”这个呆子。
“我们不是说好了,在成婚前要试一下的?”卫瑜羞耻道。
关于那档事儿,秦霁是想等到他们大婚那日,然而男人和女人之间到底不一样,卫瑜怕秦霁没有经验,连进都进不去,说不定还会弄伤自己。
实在是不想将自己的大婚变成惨案现场,卫瑜便义正辞严地提出了在婚前必须要试一下,免得在大婚之日给自己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不是他不信任秦霁,而是秦霁这神奇的脑子,令卫瑜并不是很想在这件事上相信秦霁。
别的都可以,唯独这个不行。
为此秦霁还狠狠地委屈了一场,毕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被自己的爱人质疑技术。
然而卫瑜攥着秦霁的袖子,说了两句软话,主要是说了一句“我怕疼”之后,秦霁缴械投降了。
面子能有老婆重要么?
那必然是没有的。
只是秦霁这些天一直忙着,也没有想过这码事儿,此时由卫瑜提起,他老觉得自己像个小垃圾。
他老婆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他为什么不上?!
卫瑜的眼睛被秦霁用手挡住,紧接着他感受到了秦霁落在自己唇上的吻。
虽然但是,秦霁捂住自己的眼睛做什么?
他想问,可是唇舌被秦霁给堵了个严严实实,泄出来的只有叫人羞耻的低吟,根本就问不出来。
秦霁的吻技很不错,到底是经常和卫瑜练习的,所以还算是能看。
这一吻的时间有些长,长到卫瑜实在是快要踹不过气来了,秦霁才将卫瑜给松开。
松开之后,卫瑜喘.息着问他:“你挡住我的眼睛是为何?”
秦霁心虚地抠了抠身下的凉席:“这不是怕你觉得我像是一个色中饿狼么……”
卫瑜:“???”
他没能忍住,放肆地笑了起来。
秦霁从未听到卫瑜如此爽朗的笑声,他这句话就有这么好笑?
“秦明彻,你真可爱。”卫瑜笑够了,可是眼睛仍旧弯成了月牙。
秦霁咬牙:“我看你就是不晓得我的厉害!”
卫瑜敷衍:“嗯嗯嗯,你厉害。”
厉害什么?分明怂死了。
不过这一次秦霁是真的崛起了,没有去想作为一个守男德的男人婚前不能有性.行为,也没有去想万一自己真的将卫瑜给伤到了怎么办。
床帘被秦霁给放了下来,眼前顿时陷入了昏暗,只是依旧能看清彼此的模样。
卫瑜伸手,用手指一点一点地抚摸过秦霁的眉眼、鼻翼,到了嘴唇这里,他轻轻地点了一下。
“阿瑜。”秦霁垂着眼,扶住了卫瑜的腰,“腿可以吗?”
卫瑜没说话,只是单手搂住秦霁,送上了自己的吻。
这是他们互通心意以来,做过的最荒唐的一件事。
时间还没有从夏天轮转进秋天里,炎热依然是主旋律,而在炎热的天气下,人总是更加容易出汗。
冰凉的凉席也不能免除出汗后被打湿的结局。
“热……”卫瑜既受不得冻也受不了热,闷得他蹙起眉。
可是秦霁却没有叫人送来一碗冰镇酸梅汤,或者是一盏凉茶,反而将卫瑜拖进了更热的氛围之中。
……
月过树梢头,卫瑜趴在浴桶里昏昏欲睡,全靠身后的秦霁架着他,才没有直接滑进水里去将自己的淹着。
“疼不疼?”秦霁动作轻轻的,生怕自己碰坏了卫瑜。
卫瑜笑道:“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柔弱娇气?”
秦霁:“不是说你柔弱娇气,我就是心疼你。”
不舍得让卫瑜吃苦。
他看卫瑜的腿根都红了,得亏没有破皮,不然沐浴泡在热水不知道得有多疼。
卫瑜有些困乏了,打了个哈欠,催促着秦霁:“快一些,我好困。”
秦霁再三确认之后,才抱着卫瑜出了浴桶,给人擦干穿好寝衣,抱上了床。
“快睡吧。”秦霁将冰丝薄被扯过来盖住卫瑜。
卫瑜合上了双眼,安然睡了过去。
第二天秦霁起床去上早朝,卫瑜没醒,秦霁望着卫瑜恬淡的睡颜,心里感到十分满足,就连厚重的朝服他都忍了。
果然,他老婆的力量是无穷大的!
经过了昨天的补课,秦霁在早朝时谈论起考试的事宜来就更加有自信了,胥子业一瞧秦霁那侃侃而谈的模样,便知是卫瑜又私底下给他补课了。
能够遇到卫瑜,也算是陛下的福分了。
胥子业想着,低下头用芴板挡着自己的脸,淡淡地笑了一下。
这样就很好,他也不必担心,万一自己哪日与世长辞之后,无人教导陛下政务。
补了课的秦霁和文官们就科举的事宜在早朝上展开了讨论,武官们大多不参与科举考试,因而今天早朝上只能听着文官们说来说去,说得他们一个头两个大。
秦霁看着武官们百无聊赖,便抬手打断了还欲发表意见的文官,暂停关于科举一事的讨论,等散朝之后直接找胥子业和赵安宏即可,早朝上还得听一些别的事情。
工部尚书黄左在早朝上汇报了一下若河的情况。
说是若河泛滥期已经过去,可以开始工程了,只不过要动工旧的要银子。
秦霁一听银子就开始痛苦,国库应当不会被他给搬空吧?
其实秦国的国库里有不少钱,加之秦霁又不兴土木,翻新一个万象宫也没有动用国库里的银子,而是花的皇帝私库。
秦霁将这新一期工程的银子拨给了工部,黄左跟他保证会在今年年底完成工程。
武官们则是就卫国和多瓜国之间的龃龉询问要不要做点准备。
说得通俗一点儿,就是要不要浑水摸鱼。
秦霁打消了武官们浑水摸鱼的想法。
卫琼能是一般的鱼吗?那就是条河豚。
况且还有个假秦霁没有落网,这个假秦霁一日不落网,他就一日无法真正安心。
卫琼他是肯定要找麻烦的,但不是现在。
在早朝上和朝臣们议事到快巳时,秦霁宣布了退朝。
回到紫极殿换了轻薄的衣裳,秦霁去将卫瑜从床上给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