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将这些全都告诉你了?”宋亦师表情木讷地好似在喃喃自语,哪里还有刚见面时的镇定自若波澜不惊,就连同周身那股子凌冽的气场也瞬间消散了。
看着心理素质还挺强大的,怎么他就稍稍拱了把火,这瓜娃子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都说恋爱使人脑残,看来这句话还真不假!
瞧瞧这位英俊不凡才高八斗的前新科状元,现在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没挑明关系还只是个暗恋却因着几句话就患得患失的,看着还真有点儿过于纯情、过于呆板!!
哪像他明/撩/暗/骚,分分钟将佟盏拿下!!
晁忱见宋亦师情绪低落,顿时跟斗胜的公鸡似的挺了挺胸脯,又怕自己添的这把火烧过头将人烧没了,只好赶紧收手不再逗弄道,“你既然这般喜欢人家,又何必将这份情感隐藏?规矩是死的而人是活的,嘴长人家身上想说什么便说,你难道要为着这群人生活?倘若那些人想让你心上人死,你难道真舍得让他去死?”
宋亦师张了张口正要辩驳就被晁忱立刻怼了回去,“别跟老子说那些个繁文缛节,老子只知道这些玩意儿再重要也比不过老子的心上人重要!!”
“......”
晁忱不了解宋亦师但江暮遥还算是了解的,又痴又疯全都是为了面前的这个人,那日夜谈过后他的心情就变得七上八下惴惴不安,就怕江暮遥突然撂挑子不干了。
玛德,恋爱上头的人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要不然那对儿情侣也不会罔顾交通规则在海市大桥吵架,其中一个更是因感情受伤纵身跃进海里,而他也不会为了救那人穿越到这里来!!!
“他受万民景仰都不怕你怕什么?再者你们互相喜欢碍着别人什么事儿了?是吃他们家大米了还是给他们带绿帽子了?”晁忱心情忽而烦躁了起来,他感觉上辈子在野/战/部/队当少将时都没这般操心。
现在他真的是上了条贼船骑虎难下,又当军师又当红娘的,眼下还得兼顾爱情顾问!!
以前他虽然没看过穿越小说但也从旁人听说过许多,那些天选之子无不是轻轻松松地把钱赚,再舒舒坦坦地当个官儿,最后老婆孩子热炕头度完余生,怎得到他这里就过的这般举步维艰呢?
关键是他打这么多份工也没见着有人给他开工资啊!!!
晁忱气得心里直骂娘,见宋亦师依然木讷地好似不开窍,决定再下点儿猛药催化催化,反正江暮遥当不当这个皇帝那个位置都必须是他的,决计不能让那个爱情上头的痴儿忽然撂了挑子!!
“再者这个世界上的双儿在我眼里,其实跟普通男子没什么区别,而你们俩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怕那些人攻讦你们没有子嗣!”晁忱见宋亦师眼神动摇就知道有戏,便立刻出谋划策道,“你看他这么多年都未留下子嗣,眼下失踪这么久还不是要找个旁亲过继,不若你顺其自然找个合心意的养在膝下,反正这天下只要姓江那些个大臣就无话可说了!”
“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宋亦师猛地站起身,眼神睥睨地看向晁忱,讽笑道,“是宋卿山派你来的吧?”
“?????”
晁忱被宋亦师问的一脸懵逼,莫名有种拔diao无情翻脸不认人的既视感!
然而在宋亦师的眼里晁忱此刻的模样分明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因此眼神顿时变得愈发犀利且厌恶,只见他将手里握着的箭镞丢到桌上继续道,“兜这么大的圈子无非是想试探本官到时候选庸王的哪个儿子继成太子?你且回去告诉他,本官选的人是绝对不会合他心意的!”
晁忱见宋亦师已然要拂袖离去,视线不经意地落在了桌上的箭簇上,“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何命人将这箭镞送到你府上?”
“呵。”宋亦师轻嗤一声又变成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无非是想让本官心绪不宁,只可惜你打的如意算盘终是要落空了!”
晁忱闻言不禁皱了皱眉,他活了二十八载鲜少看错人,莫非这次真的是常年打鹰反倒被鹰啄了眼?
他倏地冷着脸表情变得异常严肃,眼见宋亦师两只手已经搭在门阀上,决定再最后试探一次,“这箭簇是从他的后心取下来的!”
“......”宋亦师搭在门阀上的手指颤了颤,眸子闪了闪划过一道担忧与心疼,可再开口时声音与之前相比没有丝毫变化,依然从容不迫且不为所动,“故技重施可对本官不起作用!”
“你喜欢他究竟是因为他姓江还是因为他这个人?”
宋亦师见对方忽而转移了话题,问了个牛马不相及的问题,不禁转过身看向晁忱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罢了!”晁忱见宋亦师微微皱了下眉头继续道,“另外你说的宋卿山我不认识,但也听说过那人是谁!”
晁忱好似看不见宋亦师审视的目光,径直越过宋亦师将包厢房门打开,弯起那双好看的眉眼笑道,“丞相大人亲自来小店是吾等之荣幸,只是菜品不太合您胃口属实有些遗憾!”说着还不忘抬起左手往外面请,那礼节跟态度没人能挑出错来,“感谢您能赏脸来,慢走不送!!”
“你当真不是宋卿山的人?”
“是与不是都已经不重要了!”晁忱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放下手臂看着周围好似在喃喃自语,“丞相大人心中难道不是早有决断了?”
闻言宋亦师不知为何胸口处好似突然空了下,一股无法溢于言表的钝痛感袭上心头,难道这次真的是他想错了?
可他越是这般想心就越痛,早在他还是孩童时期,他的那颗心就已经不再属于自己,江暮遥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地牵动着他,江暮遥生则他生,江暮遥死则他死。
不知不觉竟是又入夜了,宋亦师泄气般地仰靠在太师椅上,怔怔地盯着书架上挂着的那幅人像画。
画像上的那人正趴在浴池边上眉眼低垂眼睑半阖,浓密且卷翘的睫毛恰巧遮掩住眼里的风情,乌黑的长发如泼墨般披散开,几缕发丝明显是被池水打湿了,紧紧地贴在那雪白肌肤上。
蓦地宋亦师伸出手指遥遥地摩挲着画中人地后背,喃喃低语道,“你那么怕疼要如何熬过这箭伤啊?”
作者有话说:
///祝小可爱们情人节快乐!!!笔芯~~
第174章 晚上收拾你
尽管计划与宋亦师结盟失败了, 但晁忱却对整件事有了新的想法,准确来说是有了新的调查方向,仅仅是凭着宋亦师的态度以及他说过的那句话就已经足矣。
当然他也怕这是宋亦师故意抛出来的饵, 想转移他们的视线, 毕竟一番交谈下来他发现宋亦师能成为国之丞相, 的确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
不仅心机重还城府深,就连喜欢都能演得跟真的似的,也难怪江暮遥为其如痴如狂, 只可惜满腔爱恋怕是要付之东流。
就在晁忱忙着调查镇北侯宋卿山时,寒居关守将白素等人进京了。
入城这日天空阴沉沉的, 寒风呼呼地刮的脸生疼,晁忱见状赶紧把佟盏护在怀里,又将锦白色的披风披在对方身上, “这会儿风太大了,你好好地躲在我怀里!”
“你记得给我带了披风,怎么就忘了给自己带?”
天气变凉了佟盏特意穿了件素白色的冬袄,领口处还绣着一圈红色绒毛,愈发凸显得佟盏肤白如雪粉雕玉琢。
此刻,他正跟着晁忱站在拥挤的人潮里等待着白素进城。
晁忱瞧着喜欢的不得了便半搂着人不愿意放手,甚至还在丝毫没有顾忌地歪着脑袋碰了下佟盏的, “我火力旺不怕风吹,倒是你连日劳累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可不能风一吹就倒下了!”
“我才不会呢!”佟盏顿时有些不服气, 觉得晁忱小瞧了他, “我可是每天睡觉前都撸铁一百下, 不信你捏捏我的膀子?”
两人日日同床共枕晁忱哪里会不清楚这些, 只不过是想刻意逗逗佟盏罢了, 不曾想触到了小双儿的雷区,既无奈又略好笑地顺着毛摸,“好好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不过大庭广众之下摸来摸去有伤风化,等回去了我定要将你摸个遍!”
“你!”佟盏没想到晁忱居然又趁机说那些没羞没臊的话,更不要说周围还有那么多的人瞧着,顿时羞愤地将脸埋进毛茸茸地披风里,“晚上再收拾你!!”
周围那些看热闹得人无不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只觉得这双儿怕不是疯了竟然敢对自个儿的夫君出言不逊!!就在他们以为晁忱可能会当众发怒,犹豫着要不要帮忙劝架的时候,忽地觉得自个儿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瞧瞧那小郎君笑得一脸春/心/荡/漾的,感情人家就好这一口呢!!
旁人是作何感想晁忱不清楚,但是他此刻的确有些兴意盎然,甚至有些期待夜晚快点儿降临,他倒要看看小盏儿究竟要如何收拾他?
不一会儿,晁忱就看见骑着马的白素出现在城门口,依然还是那副打扮手持长缨(木仓),脸上覆着半块儿金色面具,好不英姿飒飒,好不威风凛凛。
“你快瞧!那就是金面活阎王!”看热闹的路人突然抬起手指向白素,激动地让身边人赶紧瞧一瞧,“传闻只要他带上那金色面具,就能单枪匹马杀入敌军阵营取其首领脑袋!”
“哇~这么厉害啊!!”同行人发出一声惊叹,可踮着脚看了会儿不禁疑惑地问道,“可这位金面活阎王的身板看起来还不如我壮实,真的能单枪匹马地闯入敌军阵营?”
先前说话的那个路人听见自个儿被质疑了,顿时有些不服气道,“你懂什么?说不定他只是看着不壮,其实身上全是腱子肉!知道城西那个打铁的李铁匠吧,他也长得不如你壮实,那他力气小吗?所以我觉得他俩都是属于精瘦精瘦的!而且人家李铁匠说了,吃多了打不动铁!说不定这位将军是怕吃多了举不动(木仓)了呢!”
晁忱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惹得说话的那位路人回头问道,“你这小兄弟笑什么?难道我说的没道理?”
“有道理!有道理!非常的有道理!!”晁忱笑得更欢乐了,甚至冲着对方比了个大拇指夸道,“有理有据!逻辑鬼才!佩服佩服!”
那路人虽然看不懂晁忱朝他比划的手势,亦不懂逻辑鬼才的意思是什么,但他知道鬼才以及佩服都是夸赞人的。
见有人认同他的想法立刻笑弯了眉眼,露出两排大黄牙对晁忱抱拳作揖道,“惭愧惭愧!见笑见笑!”而后又挺了挺胸脯对他的同行人说道,“瞧见没?后面那位公子都同意我说的!”
这点儿小插曲白素自然是听不见,街道两边满是看热闹的人,耳边全是嘈杂且吵闹的声音,吵的人整个脑袋瓜子都是嗡嗡的。
佟盏知道大街上不是相认的好时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素骑着马消失在街角,再拐过弯儿便是专门关押犯人的刑部大牢。而他早就找人打听过凡了,是入了刑部的犯人就算是不死也要落得个终生残疾,问十个人九个都说还不如死了算了!
可偏偏刑部大牢有千百种方法能让犯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到此处佟盏不禁湿了眼眶,抬头对晁忱祈求道,“晁大哥,我们想想办法救姨母吧!”
其实他早在打听刑部大牢后就想央求晁忱帮忙了,可他心知无权无势想要救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他亦不想为了自己的私心让晁忱舍身犯险。
当初征兵入营就是因为爱屋及乌,晁忱才自愿顶替了佟父去的,若这次又要为了姨母做些他不知道的危险事儿,那他宁愿冒着大不孝的罪名也不舍得晁忱帮这个忙。
可当他看到白素那单薄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拐角处,倏地头脑一热就将藏在心底的私心说了出来。
然而话音刚落下佟盏就后悔了,可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忽然又觉得,或许晁大哥真的能想出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救出姨母呢?
晁忱伸出手将佟盏往怀里搂了搂,他最舍不得佟盏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着就觉得让人心揪着疼,“好!我来想办法!你别难过了行吗?”
“......”
佟盏怔了怔眼泪顿时落了下来,声音满是哽咽道,“晁大哥你别把我宠坏了!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为难!我明明不想开口的,可是我看着姨母的背影就......突然就很难受!我记不清娘亲的样子,可她是我娘的胞姐,只要看到她,我就像是看到娘亲。”
“嗯嗯,我懂!你说的我都明白!”晁忱不顾周围人群看向他们的目光,直接在大街上将人拥在怀里轻声安抚道,“虽然事情有些难度,可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当真有办法?”佟盏闻言蓦地抬起头,眼睛红红鼻子也红红,可又立刻接着追问道,“那你可有危险?若是有危险,那就不救......”
晁忱忽而低头吻上那柔软的红唇,分开时还不忘舔舐撩拨一下,“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就不怕日后落得个见色忘亲的名声?”
“可是....可是我真的舍不得你!”佟盏羞臊地抵在晁忱胸口,露出红透了的耳尖,“他们要说就随他们说去,反正我也不会掉下快肉来!”
晁忱抬手揉了揉佟盏的耳尖,眉眼间尽是春风得意,就连刺骨的寒风也无法阻止他心神荡漾,“你这么恋爱脑咱爹知道吗?”
“不知道。”佟盏下意识就接话了,听见晁忱在笑又很快反应过来,不禁握起小拳头捶了下对方胸口,“你又讲些我听不懂的话故意笑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