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觉舟:“…!”
他欺负顾言薄?
路觉舟愣住了。
所以,那个曾经蓄意接近顾言薄还可能伤害过顾言薄的人……原来是他自己!???
垃圾游戏。
给的什么身份设定?
路觉舟满脑子都在想着“他”以前是怎么欺负顾言薄,可落在刘宁娜眼里就有了点别的意思。
“陆厌。”
“你别想离开这。”
“我不会去,你也哪都别想去。”
路觉舟扫了她一眼,语气平静。
“哦,你说得不算。”
“陈秘书一定会找人来接我。”
路觉舟会这么肯定当然是因为刘宁娜现在会来找他,如果她真能一句话否决,根本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来找路觉舟。
反倒会让路觉舟自己在这苦等。
刘宁娜被刺激到了,她的声音变得尖锐,
“你们这些吸血鬼,如果不是你们扒着吸血,江晴才不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你和那个小贱种一样,你也是吸血鬼。”
刘宁娜在屋里发疯,路觉舟冷漠地看着她。
敲门响起。
陈秘书安排了一个助理在疗养院接人,司机一到,助理便立刻赶来敲门。
门外还站着护工茜茜,以及顾言薄的保姆郑岚。
她们一人拖着一个大箱子。
“陆厌,你准备好了吗?”茜茜笑眯眯地问。
“好了。”
路觉舟语气轻快,“我没什么东西要准备,走吧。”
“你不拿行李吗?”
路觉舟没有行李,他这几天吃穿用的都是顾言薄,至于那个家他不打算回去。
“咦,刘护工。你也在啊,你真的不打算和我们一起去吗?”
茜茜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奇怪。
“你以前不是总说工作太忙,没时间照顾陆厌吗?只要一起去了顾家,你既能照顾陆厌,又不丢工作的,不是挺好的吗?”
路觉舟神色微怔,怪不得他能随意进出疗养院,原来不是因为跟着顾言薄,而是因为他是职工家属。
难怪茜茜和江晴对他都这么熟悉,原来江晴身边的另一个护工是刘宁娜?
这就是系统说的,游戏世界会根据玩家身份安排合理的人物背景?
路觉舟:“……”
合理是挺合理。
但问题是有了“欺负”人的前科,他还怎么和顾言薄搞好关系!!!
他还觉得顾言薄不好接近,弄了半天,原来是“他自己”的原因。
“是啊,刘护工。”
郑岚也跟着劝。
“顾家开得工资可比大部人住家护工要高上许多,没理由不要这份工作。而且小厌也很愿意和小少爷玩,让他们俩一起不是挺好的?”
“刘护工,我们顾总还是很希望你能一起去。”这话当然是陈秘书授意助理这么说的。
刘宁娜几次拒绝去顾家,秘书却坚持要带路觉舟一起离开,甚至愿意花高价买下路觉舟的“临时监护权”。
刘宁娜还是答应去顾家照顾顾言薄,除了顾家给的高薪,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就是越来越难以掌控的陆厌。
以前陆厌从不会忤逆她,也不敢这么和她说话。
那阵江晴接受治疗,刘宁娜不放心茜茜一个人照看,也跟着在疗养院里住了几天。她虽然不喜欢顾言薄,可对江晴的照料还是很悉心,在她眼里,江晴是个和她一样可怜的女人。
结果等她忙完了才想起来,她在疗养院的这几天没和陆厌说过,虽然他并不喜欢这个孩子,可也没打算饿死他。
一个五岁的小孩,身上没钱,又不会做饭,刘宁娜也不是完全担心。
这个担心不是出于母亲对儿子的担心,而是如果陆厌在家里出了什么事,那她身为孩子的监护人是需要负责。
匆匆忙忙地赶到家,陆厌不仅没事,看起来没有她过得还挺好。这让刘宁娜生出一股怒火,他像以前那样训斥下陆厌,没想到陆厌竟然学会反抗。
现在,陆厌甚至学会怎么利用别人摆脱她的控制。这让刘宁娜感到很不妙,她不可能放任陆厌一个人在顾家生活,她还担心陆厌口无遮拦的乱说话。
路觉舟浑然不觉,甚至不在意刘宁娜在想什么。
前几天什么都不知道,他还能无所顾忌的在顾言薄面前晃,可当知道“陆厌”曾欺负顾言薄,这让他莫名心虚。
还有点……尴尬。
他是怎么说出那么不要脸的话。
他甚至还记得下午信誓旦旦的对顾言薄说,“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现在想起来,只觉得脸上烧得慌。
顾言薄当时听到这句话是什么想法?
路觉舟从来都信奉“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而现在他有种强烈想要下线的欲.望。
不过他还是没有下线。
并且坐上顾家的专送豪车。
刘宁娜只知道顾家是豪门中的豪门,但没想到连接送他们这种保姆护工的车都是七位数的。
路觉舟忧心忡忡地到了顾家大宅。
管家早就在外等着了,给他们安排好了房间,就连路觉舟都有自己单独的房间,虽然有点小。
凑合着住吧。
路觉舟现在只能算是顾家请来的陪读。
路觉舟上学时也有陪读。
很多豪门世家都会替自己的孩子物色一个或者多个年龄相当的陪读,这些陪读也出自有钱人家,毕竟当陪读的眼界和思维不能差太多。
但豪门圈里也有阶级差,所以他们也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去给世家少爷小姐们当陪读。
既能得到免费的教育资源,又能借着孩子的关系拉点合作,运气好能跻入更高阶级的豪门圈。
他还小的时候,父母忙于工作,各个国家到处跑,家里人不放心他,除了安排住家保姆和做饭的阿姨,他还有一个学习管家,以及一个同龄且同班的陪读。
路觉舟从没想过,他有朝一日也会成了陪读。
“陆厌少爷,这是你的房间。”
管家给路觉舟安排的房间是一居室。
小客厅和卧室是连着的,只有一个于是和生活阳台,看着也就三四十平。
没等路觉舟熟悉下自己的房间,房门被敲响。
“陆少爷。”
路觉舟打开门,管家穿着黑色的西装,露出一抹职业微笑。
“小少爷的东西都到了,麻烦陆少爷跟我去一趟小少爷的房间。”
“为了让小少爷尽快适应,顾总吩咐我把小少爷的房间按照他原来的样子装饰。”
“好。”
路觉舟很乐意,他也好奇顾言薄的房间什么样。
顾言薄今晚被顾盛裕带回顾家老宅,说是一大家子吃团圆饭,也不知道几点才能回来,他还给顾言薄准备了个小惊喜。
路觉舟自我安慰,也许把人哄高兴了,顾言薄就不计较他以前的不好。
晚上八点。
路觉舟趴在阳台上,总算等到顾言薄回来。两辆黑色的豪车驶入院子,顾盛裕最先下来。
管家打开另一边的车门,一个衣着漂亮华丽的女人从车上下来。
不用多猜,这肯定是顾盛裕的现任妻子夏芸芸。
路觉舟把视线转向后面一辆车,只见顾言薄穿着一身白衬衫和背带裤从车上下来。
还是那副不变的神色,路觉舟止住了下楼的冲动。这复杂的家庭关系,他初来乍到,还是先不要参合。
他就在这等顾言薄上来。
大概是顾言薄刚回到顾家,顾盛裕对他并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对他的冷漠和忽视也宽容许多。
暂时没有路觉舟担心的不合矛盾。
夏芸芸什么样,路觉舟不太清楚。
眼下,丈夫把前妻的孩子带回来,她也没有表现出不满,装模作样地关心了顾言薄几句。
当然不可能得到回应,顾言薄连亲爸都不搭理,怎么可能搭理她?但夏芸芸也不介意,反正就是做戏给顾盛裕看的。
“小芸,言薄年纪还小。又不在我身边长大,比较没有安全感,他就喜欢一个人呆着,你平日也不用去打扰他。”
“放心吧,我知道。”夏芸芸温婉一笑。
“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把言薄当成自己的孩子照顾。你也知道,江晴和我是好姐妹,我肯定会对言薄好。”
顾言薄冷着脸,懒得听这两人讲废话,一言不发地上楼。
“小少爷,您的房间在三楼。”
管家适时的提醒,“要不我带你上去吧?”
上到二楼,一直关注楼下动静的路觉舟就在楼梯口等着,“管家先生,我带言言去就好了。”
管家犹豫了下,又看向顾言薄,见他没有拒绝,便答应了。
“言言,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顾言薄兴致缺缺,只是纠正他,“不要这样叫我。”
“为什么?今天茜茜姐也是这么叫你的。”路觉舟想了想,问题肯定不在他身上,所以他提出建议。
“你要是听着别扭,那我可以多叫几次,等你听习惯了就好。”
顾言薄:“……”
顾言薄挣开路觉舟的手,站远了些。路觉舟也不介意,一脸认真地说。
“先说好。”
“你等会不要感动到哭哦。”
顾言薄:“?”
顾言薄:“。”
第11章
路觉舟推开门后,就一直观察着顾言薄的表情。当他看见和疗养院的布局一模一样,包括一些小摆设。
顾言薄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再问:就这?
“……好吧,这是管家的意思。我给你准备的惊喜,不是这个。”
路觉舟尴尬地轻咳一声,“你进去看看。”
顾言薄的房间还是挺大的,和路觉舟的一居室不同,他的房间里淋浴间和厕所是分开的,有一个独立的书房和衣帽间。
还有一个没有任何家具的空房间,管家不知道顾言薄是不是和江晴那样喜欢画画,特意配备一个画室,但考虑到顾言薄还小,那个房间只是空着。
“去衣帽间。”路觉舟拉着他往里面走,熟悉的衣柜出现在顾言薄的眼前。
“我让陈秘书一起搬回来的。”路觉舟感叹,幸好疗养院的衣柜不是定制的,不然可带不走。
顾言薄:“。”
路觉舟拉开衣柜门,熟悉的地毯,熟悉的小兔子,它躺在衣柜里,特别安详。
“看,我把你过家家玩的……我是说,我把阿姨送你的兔兔放进去了。”
“还有你的衣服。”
虽然小孩子正在长身体,衣服最多只能穿一个季度,但有些衣服是江晴亲自挑选购买,路觉舟不知道顾言薄会不会想留着作纪念,也都带回来了。
“还有。”
“想看下你的向日葵吗?”路觉舟笑意盈盈拉着顾言薄去了阳台。
顾言薄站在阳台上正好能看见后花园被划出一小片天地,那里种满了向日葵。
“向日葵是我拜托管家先生移植过来的,这样……就不会孤单了。”
顾言薄眸色微动,视线落在被月光笼罩的路觉舟身上,他只觉得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好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撞了一下。
江晴的葬礼是由顾家办的。
选在了一个周日。
路觉舟原以为顾盛裕给江晴办葬礼是为了缓和与顾言薄的关系,直到他到了现场发现……葬礼上来了很多宾客。
“这些人都是江小姐的亲朋好友?”
茜茜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可是,我记得江小姐说过她没有其他家人。这些年,也从未见过其他朋友来探望。”
“对了,倒是顾老爷子来过几回,但是江小姐不见他。”
沉默许久的刘宁娜蹙了蹙眉,冷笑一声。
“知道吗?在资本家眼里,任何事、任何场合都有谈成合作的可能……”
“你是说,他们利用江小姐的葬礼……”茜茜惶恐地捂住了嘴,生怕被人听了去。
“芸芸,你可真大度。”
穿着黑色旗袍,带着胸白色胸花的女人叹了口气,“还帮着丈夫给前妻办葬礼,要我……我得膈应死。”
“死者为大。”夏芸芸说。
“你怎么那么傻。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你总得为小曜考虑吧。”女人叹了口气。
“这继承权必须是咱小曜,你不会真打算把顾言薄当亲生孩子养,傻不傻,他都多大了,根本养不熟,还只会记仇。亲妈死了都不见他掉一滴眼泪,不是白眼狼是什么?我劝你……”
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剩下的话音卡在喉咙里,对上那双漆黑无波的眼眸,硬生生咽了下去。
也不知道顾言薄什么时候站在那,又听到了多少,女人心底一慌,现在谁也摸不准顾盛裕对他的态度,这要是让小孩子添油加醋学了去,那……
夏芸芸也脸色一僵,尴尬地扯出一抹微笑。
“言言,你怎么站在那。多热,快来阿姨这里歇会。”
顾言薄连个眼神都懒得回应,转身就离开。
女人见顾言薄离开,又开始冷嘲热讽。
“江晴怎么教孩子的,这么没有教养?这也太上不了台面了吧。”
邻近的贵妇听见,也跟着附和。
“可不是吗?要我说还是江晴自己小家子气,还是我们芸芸度量大……”
一声嘲笑打断了正在吹捧夏芸芸的几人。
“我当时谁呢,原来是过气的女明星洪娇呀。啧,这是,连葬礼都想着钓男人,真可悲。”
“过气怎么?总好过有些人,从来没火过。当婊.子还立牌坊。你说是吧,夏大明星?”洪娇不以为意。
夏芸芸咬了咬唇,不想和她争执,拉住了几位贵妇。
“算了算了。”
“装什么大度?”洪娇轻笑一声,“倒是顾夫人真让我大开眼界,原来插足别人的婚姻不叫小三?”
“哦对,你当然不算。小三转正成正室,要不怎么说夏大明星手段高,要不你教教我?”
“洪娇,你不要仗着自己糊就乱泼脏水,小心有天泼到自己身上。”夏芸芸身边有人气不过,指着洪娇大声说。
“这话一字不改地还给你们,就怕有些人故事编多了,连自己都快信了。”
洪娇意有所指地看向夏芸芸。
“你……”
“别在这闹。”眼看着快要吵起来,夏芸芸连忙拦着。
“今天是江晴的葬礼,给我个面子,别和她吵。江晴怎么说也是我的好姐妹,我不想她离开了还要被人打扰。”夏芸芸拉住了身边的人,又看向洪娇。
“麻烦尊重下逝者。”
洪娇听完没忍住笑了。
“尊重?”
“如果你的尊重方式,就是抢别人老公,那我确实做不到。”
夏芸芸脸色沉了下去。
“洪娇,你要是在这么无理取闹,我可叫保安了。”
“用不着,我自己走。”
洪娇膈应完夏芸芸,重新戴上墨镜,转身走了。
今天是追悼日,明天是送葬日。
一般至亲挚友会在追吊日当天守夜,江晴没什么亲友,匆匆来看了一眼后又离开。
至于那些打着追悼的名义到找机遇谈合作的,达成目的后也早就离开。而追悼会的受益者,自然就是顾盛裕和夏芸芸。
一个的重情重义的前夫,一个宽宏大度的现任妻子。
真正会为江晴的离世而伤心的,大概只有顾言薄一个人。
等人都离开后,顾言薄坐在台阶上,他没去看灵堂上庄严肃穆的黑白照,而是捧着江晴生前拍得最开心的一张照片。
这才是顾言薄记忆中的江晴。
很多人对母亲的定义是温婉贤惠或者伟大的,但顾言薄从不这样去定义自己的母亲。
在顾言薄心里,妈妈是漂亮的,是心灵手巧,爱打扮,从前很爱笑,还总抱着顾言薄讲故事。
后来妈妈对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亲昵,可在每个孩子眼里,妈妈都是无可替代的角色。
妈妈那么爱美,死的时候满身的鲜血。顾言薄永远记得那天,周围人的话一字不落地传入他的耳中。
“好可怕。”
“吓死人了,快别看了。晚上得做噩梦的。”
吓人吗?
顾言薄不觉得吓人。
躺在那的人是他的妈妈,他怎么会害怕,他甚至来不及悲伤,身体反应快过大脑。
不想让别人看见。
她不能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她还没化妆,还没换上漂亮的裙子。可是……顾言薄被人拉住了。
顾言薄再小一些的时候,江晴不那么避着他,但也经常在屋外等江晴换衣服化妆。
“见喜欢的人,就是要精心打扮。”
小小的顾言薄从不抱怨等待的时间长,只是好奇又疑惑地问。
“妈妈喜欢的人是谁?”
江晴会在他额头落下一吻,笑着告诉他。
“当然是我们言言。”
“妈妈希望在言言的记忆里,妈妈永远是最漂亮的。”
可那天,顾言薄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江晴躺在血泊里,被人围观、评论。
顾言薄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水雾。
他不想掉眼泪,他怕妈妈会心疼的。
顾言薄把照片抱在怀里。
“妈妈。”
“我今天也有给向日葵浇水。”
“喝水吗?”
一瓶矿泉水递到顾言薄的眼前。
他接过矿泉水瓶,仰头喝了一口,小手抱着矿泉水瓶,过了好久才说了一句“谢谢”。
路觉舟眨了眨眼,颇感意外。
“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和我说谢谢。”
顾言薄没有接话,指腹轻轻拂过手里的照片,他垂着眼帘,眸光里映着江晴的模样,神色逐渐柔和,带着些许留恋。
“妈妈以前对我很好。”
这也是顾言薄第一次主动搭话,路觉舟静静地听他述说。
“她那天和我说了‘对不起’,我以为……”
以为妈妈道歉是因为这段时间对他的冷漠,以为妈妈不会再推开他,不会再拒绝他的靠近。
顾言薄小时候也不是这么独,他和所有的小孩一样,在妈妈纵容他的时候,也会调皮捣蛋,江晴从不和他生气,只是不厌其烦地叮嘱他。
“言言,下雨了就不能往外跑,淋雨是会感冒的。”
“妈妈说了多少次,刷完牙不能吃东西,会长蛀虫的。”
“言言,是不是又偷吃冰淇淋了?”
“我们言言是勇敢的小宝贝,摔倒了都没哭,真棒。”
——吧嗒。
一颗泪珠砸在顾言薄的手背上,他慌乱地擦掉眼底的湿意。
没有哭。
是眼泪自己掉下来的。
顾言薄不想掉眼泪,更不想让路觉舟发现,只要没人发现就不算哭。
等到了晚上。
吊唁的人都离开了,夏芸芸和顾盛裕早就回去,顾言薄不肯离开,路觉舟也没想劝。
“昨晚睡多了,今天睡不着。要不然你陪陪我吧。”
路觉舟知道顾言薄晚上会留下来守灵,也干脆找了个借口留下来。他知道顾言薄不需要人陪他说话,只要给他足够安静地空间就行。
“你觉得人死后会变成星星吗?”
顾言薄曾听故事书上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
可妈妈告诉他,人死后会被烧成灰,但灵魂会得到新生,重新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新的人生。
所以被留在世上的人不要太过伤心,那会让离世的人舍不得离开,只要默默祝福就好了。
那时候顾言薄还什么都不懂,也不太理解为什么妈妈要和他说这么难过的故事。
顾言薄从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急于求证。
“……故事书里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路觉舟说。“不过,有个人告诉我,人死后会变成灵魂重新投胎,他们会拥有一个崭新的人生。”
顾言薄倏然抬起眼睫。
“也有人这么和你说过吗?”
路觉舟点头。
比起变成星星,更愿意相信灵魂会重新投胎转世。因为变成星星实在太孤单了,也太遥不可及。
顾言薄心底又稍微有了安慰,连路觉舟也这么说。
那就说明妈妈不是在哄他。
天快蒙蒙亮时,路觉舟又喂顾言薄喝了点水。
他知道顾言薄的情绪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试图提一些稍微轻松点的话题让顾言薄转移下注意力。
“陈秘书说下周一我们就可以去幼儿园,咱俩同班。”
“其他小朋友肯定都有座位了,那咱俩坐一起吧。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路觉舟弯了弯眼角,朝他伸手。
“你好,我未来的同桌。”
顾言薄没有理他,但路觉舟自得其乐,故意问。
“我这么受欢迎,万一幼儿园小朋友都想和我玩怎么办?会不会有的小朋友不准我和其他小朋友玩,我要是不和他们玩,他们会不会哭鼻子……”
顾言薄:“……”
“我和你说,我从小就特别受欢迎。”
顾言薄发现,路觉舟很喜欢说小时候的事,明明他现在也才五岁。
“从小?几个月,还是刚出生?”
路觉舟:“……”
“我以前不是故意欺负你的。”
路觉舟也不知道陆厌做过什么,但总归都是小孩,应该也做不了什么。“你能不能……原谅我?”
“我以前不懂事,都是我不好。你别和我计较了,好不好?”
路觉舟只是觉得气氛正好,也许摆正态度道个歉,顾言薄就懒得和他计较,毕竟很多时候,顾言薄都是懒得搭理他。
说不定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不。”
路觉舟:“……”
哦,差点忘了。
小反派之所以能成为反派,当然是因为他会记仇。还会变本加厉得报复回去。
路觉舟非常诚恳地替“自己”道了个歉,虽然他并没有做过这些事。游戏世界里,也没有另一个他做过这些事。
玩家在进入游戏前,游戏世界是没有他们的存在,当玩家进入游戏,系统根据玩家选择的设定,自动生成的剧情完善这个人物的存在。
也就是NPC们会被植入有关玩家们“虚拟”记忆。
这段记忆是假的,但作为游戏里的NPC,他们并不会知道。
而且在游戏世界里,玩家的身份是保密,为了保护玩家隐私,游戏世界是可以根据捏脸对原本的样貌做出一些更改。
会捏脸的玩家会能自己的脸捏得和现实世界毫无关联。
路觉舟是手残党,捏脸他不会,只能简单地给自己做些轻微更改,按照系统设定,变成他小时候的样子。
要是有认识路觉舟的人,一眼就能认这是小时候的他。不过路觉舟无所谓,他长得那么好看,又不是见不得人。
一共一百多名攻略者,他不信会这么巧就遇到相识的人。遇见了他也不怕,总归不能在NPC面前透露现实世界的事。
“那,那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路觉舟问。
顾言薄风轻云淡地吐出一句极其无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