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以后他彻底断了回家的想法,他要靠自己的双手坚强的活下去。
池瑜听完后心神大惊,久久不能缓过神来。
孪生子不详纯粹是无脑的迷信之说!
“也并不是全天下都将孪生子视为不祥之兆,也有地方将其视为祥瑞。”池瑜轻抚安珩后背,“师弟,不幸的事已经过去了。”
安珩紧紧抱住池瑜,声音难掩疯狂的执念,“我如今只想和师兄长长久久。”
池瑜被勒得呼吸困难,“会的。不过在这之前师弟要先让我喘口气才行。”
安珩闻言立马放开池瑜,歉意道,“对不起师兄,我一时没忍住。”
池瑜摇摇头,“没事,我们回客栈去吧。”
“好。”
曲风镇与其他镇不同,偌大的一个镇只有两家客栈,少得可怜,但入住的人却是不少,如果他们晚来一步就订不到房间了。
池瑜一路思维放散,一会想着师父这会到了南屿县没,一会想着客栈房间难订,他很幸运抢到最后一间的事,试图将刚刚听完安珩小时侯的不幸故事而产生的阴郁情绪驱散掉。
临到客栈门口,池瑜远远的就看见了安珩的兄长安瑔在那等着他们,一见到他们的身影脸上立刻绽开笑容,淡青色的长袍衬得他雅致至极,端的是一副君子形象。
“回来啦。”安瑔的语气像对相处许久的家人出门后归来那般亲切,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不知为何,池瑜看到他的笑容背脊莫名爬上了寒意,心里觉得瘆得慌。偏偏这人还长了一张和安珩一模一样的脸,他心里的怪异感更甚了。
安珩一个眼神都没有多给他,“师兄,走吧。”
池瑜收回视线急忙跟上安珩的步伐,经过安瑔身旁时被突然伸出来的手臂拦住了去路,他疑惑的看向安瑔。
安瑔盯着他的眼睛,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一字一句道,“你,不是他。”
池瑜闻言“啊”了一声,一脸我听不懂你在卖什么玄关的样子看着安瑔。
安珩见状冲安瑔怒喝,“别逼我杀了你。”周身瞬间泛起暗含杀意的气息。
“我是你的亲兄长。”安瑔神色悲伤,似乎是不理解安珩为什么对他有这么强烈的恨意。
“呵,我的兄长已经在我四岁那年死去了。”安珩猛地一手劈向安瑔拦着池瑜的手臂,安瑔身体反应迅速地往后退去,堪堪躲过一击。
安珩的力道是下了狠劲的,若是直接承受这一击,他的胳膊不废也要半残。
安瑔神色一沉。
池瑜忍不住替安珩抱不平,“如果当年被遗弃的人换做是你的话,你能做到捐弃前嫌吗?”
安瑔闻言眸光暗淡,脸上的笑容敛去,眉间沁着冷意。
池瑜等不到回复面露失望,拉着安珩疾步进了客栈。
那个安瑔也不过是个戴着假面具的伪君子罢了。
“他似乎一直在关注着师弟你,我们才刚来没多久,他就知道了,连我们的住处都打听清楚了。”池瑜回到房间后猛灌了几口凉白开,憋了一路的渴意终于得到了释放。
安珩单手支着下巴,目光幽深地看向窗外,忽然说道,“曲风镇就是我的出生地。”
“咳咳咳……”池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缓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怎么一开始不说呢?”
难怪会在这里碰上安珩的兄长安瑔。
安珩露出无辜的眼神,“忘记了。”
“……”
“师父知道你的身世吗?”
安珩点点头。
池瑜蓦然想到什么,讶异地问道,“师父他该不会是故意让我们来这个地方的吧?”
他想起师父提及曲风镇时安珩的神情就开始有些不对劲,一路过来也总是闷闷不乐的,原来是这个缘故。
安珩再次点点头,“他老人家这样做无非是想让我能解开心结。”
池瑜握住安珩搁在桌上的手,神情坚定地说道,“我陪着你一起,相信你可以顺利解开心结的。”
安珩嘴角勾起,浅笑道,“师兄,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只有一个。”
“让他们也好好体验我当年的感受,唯有如此我的心结才能得以解开。”
池瑜垂眸抿紧嘴,他也不说那些诸如“屠杀是不对的”之类的道义之词了。
若是人人都能遵守道义,那世间就不会有这么多悲惨的事情发生了。
“师弟,从今以后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安珩诧异的望着池瑜,片刻后噗嗤一笑,“师兄一本正经的样子真可爱。”
池瑜嘴角抽抽,“什么叫做一本正经啊?师弟你是不是欠揍?”
安珩突然起身凑近池瑜,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笑道,“对,师兄来‘揍’我吧。”
池瑜秒懂安珩的言外之意,脸颊泛红,“师弟你的脸皮可以变薄一点吗?”
天天撩拨他……他会沦陷的。
安珩鼻尖碰了碰池瑜的鼻尖,“脸皮薄的话师兄就跑别人怀里去了。”
池瑜无法反驳。
“我想换个住处,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安珩忽然说道。
池瑜赞同,“不过,镇里应该都有那个人的眼线,除非去到镇外。”
安珩眸光闪烁,“师兄猜的没错,我的死士已经去镇外给我们购置新住处了。”
池瑜闻言挑起眉,“我一直待在你身边竟然没发现哎。”
安珩笑了笑,“一个手势或者眼神他们就能领会。”
池瑜露出羡慕的眼神,“要学会这种本领需要具备什么条件?”
“这个嘛,师兄过来我旁边坐着,我偷偷告诉你。”安珩重新坐回去,微微歪着头看着他,双眸含笑。
池瑜虽然不懂安珩为什么不能直接跟他面对面说,还是听话地走到他旁边,蓦然他的胳膊被他一把抓住,而后一扯,身体顺势倒在他怀里,紧接着唇上一软……?
一场欢愉后,房内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池瑜对着铜镜照着自己破了皮有些发肿的嘴唇,手指轻抚其上,一股刺痛感猛地袭向他大脑,痛得他倒吸凉气。
他都说不要咬嘴唇了还要咬!
安珩是不是属狗的?
池瑜恼火的腹诽安珩。
此时的安珩懒洋洋的把身体靠在池瑜的后背上,语气慵懒中又带着吃饱喝足后的满足,嘟囔着,“好困。”说完打了个哈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靠着池瑜的背闭目养神。
池瑜侧过头偷偷瞪了他一眼。等一下他们就要出门了,他要是以这个仿佛被人狠狠蹂躏过的样子出去的话,不得回头率爆棚!
安珩似有所感应般懒懒地掀起眼皮,瞥到池瑜恼怒的神色后忍不住噗嗤一笑,摇头无所谓道,“师兄出去前带个帷帽遮一下就好了。”
“……你让我咬一口试试看?”池瑜仰天翻了个白眼,心道师弟总是这般无所谓。
安珩闻言眉尖高挑,双手攀着池瑜的肩膀抬起身体,嘴唇凑到他的脸庞,笑道,“呐,为夫不是个小气的人,媳妇儿来吧,咬回来吧。”
池瑜搓了搓犯鸡皮疙瘩的双臂,单手推开他越凑越近的脑袋,无奈道,“气话你也当真,小孩子吗?起来,再耽搁下去天色都暗了。”
安珩却是不依不饶,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脖子,腻歪地说道,“让为夫再亲一口,不然我不起来。”
“……你被邪灵附体了?”池瑜扶额,嘴唇上的伤口传来的疼痛提醒他不能答应安珩的要求。
安珩眼神无辜,神情像是天真无邪的孩童般,睁着大眼睛盯着他,委委屈屈地问道,“师兄连自己的夫君都认不出来吗?”
池瑜知道他惯会演戏了,但他怎么样也说不过他,干脆闭上眼睛豁出去般道,“只能亲一口,多了我就揍你了。”
一开始他以为安珩真的只顾兽欲继续蹂躏他受伤的嘴唇,在感受到脸颊上的温柔触感后心里感到很意外,随后泛上来的是感动的情绪。
安珩目光温柔的注视呆愣的池瑜,坏笑道,“师兄再继续发呆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把师兄亲到走不动路!
池瑜闻言急匆匆起身,戴上安珩不知何时为他准备的帷帽,将卷起来的衣袖放下后佯装平静的说道,“走吧。”
安珩走上前,牵起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笑道,“师兄握紧我的手哦,小心脚下的路。”
“……师弟,我戴的不是眼罩!”池瑜眼角抽抽,自认一向好脾气的他总是会被安珩的某些故意行为气到失去自我。
而安珩却是享受其中,“师兄生气的样子真可爱。”
“……”池瑜抿紧嘴不想说话。
曲风镇外不远处有一个小村庄。村庄里住的大多是城里出来狩猎的猎户。因而每当夜幕降下后,猎人会带着白天打猎到的猎物回村,空气中会瞬间弥漫开动物的血腥味。
这里的村民和和气气,没有勾心斗角,有的只是互相帮助,因而小村庄在外的名声极好,慕名而来的人也不少。
只是村庄有规定人数限制,因而想要住进去也是极其不容易。
池瑜和安珩赶到村庄时正好碰上了收工不久的猎人们。此时家家户户都在开始烹饪今日收获的猎物。
池瑜闻到烤肉香后肚子适时地咕噜咕噜叫起来,他摸着肚子看向安珩,眼神中不加掩饰的透露着渴望。
安珩宠溺地摸摸他的发顶,二话不说起身出房门去给他弄吃的去了。
池瑜没有干坐着等着安珩回来,起身去灶房烧火温了两壶从镇里买来的酒,等着一会儿配着烤肉吃。
还没吃呢,池瑜鼻尖先嗅到了飘散在空气中的酒肉香。
不多时,安珩回来了。
池瑜第一眼看向他的手,见其空落落的,面露疑惑之色,“没买到吗?”
安珩眼尾扬起,伸手捏了捏池瑜的嘴角,“邻居大哥请我们喝酒吃肉,走吧。”
池瑜走到门口才想起来温好的两壶酒还没拿,便又折返回去带上那两壶酒。
“总不能空手而去吧。”池瑜余光瞥见安珩一直盯着自己,便解释道。
安珩双眸含笑,“一切都听师兄的。”
请他们喝酒吃肉的邻居大哥姓刘,人称刘大汉。或许是常年打猎的缘故,刘大汉不仅身材魁梧,性格也粗犷,为人却是个重情重义的。
池瑜出于礼节,尊称他一声刘大哥,“刘大哥,这是我刚温好的酒,初来乍到也不知您喜欢什么,下次一定补上。”
刘大汉听完后哈哈大笑,直言道,“不必同我这般客气,我粗人一个,不讲究那些繁琐的礼节。”
池瑜浅笑,举杯跟他干杯。
酒足饭饱后,刘大汉打了一个酒嗝,忽然盯着池瑜的脸说道,“你细皮嫩肉的干得过你身旁的这个小弟吗?”
池瑜微怔,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刘大汉话里暗指的意思,腾地脸颊发烫,目光闪烁一时不知该往何处看,视线最后落在自己的酒杯上,尴尬一笑,“大哥,说笑了。”
这时,安珩毫不避讳的握住他搁置在桌上的手,含情脉脉的盯着他的侧脸,同刘大汉说道,“大哥猜的没错,我面前这位是我的媳妇儿,我们刚在一起没多久。”
池瑜感觉全身火烫,尤其是脸上,头垂得越低了。
刘大汉闻言笑得更开怀了,“弟妹不必如此害羞,我刘大汉早早就听闻过这世间有男子同男子恩爱如平常夫妻的事。”
“只不过今晚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甚觉有趣。”
池瑜扯开一抹羞涩的笑容,每当这种场合他都避免不了害羞,做不到大大方方承认的样子,为此他心里懊恼不行。
安珩许是看出他的想法,嘴角扬起,解释道,“我家媳妇胆小容易害羞,还请大哥见谅。”
池瑜这时用脚尖碰了碰安珩的鞋子,暗暗提醒他带他离开。
安珩接收到他的信号后,拉着他起身,“大哥,时辰不早了,我们先回去歇息了。”
刘大汉还在饮酒,听了这话后放下酒壶,转过身去后面的背篓里拿了一大块切割好的鹿肉递给安珩,“就当是送给你们的新婚贺礼了。我读书少,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嗯,祝你们百年好合,长长久久。”
安珩大方接过,“谢大哥吉言。”
池瑜回去后跌跌撞撞走到桌旁的椅子上坐下,眼神有些迷离,困惑道,“我真的看起来那么瘦弱吗?”
“师兄以后多锻炼就能跟我一样强壮了。”安珩今晚许是心里高兴,喝了不少酒,脸颊上泛着红,不过身形依然很稳。
池瑜起身在安珩的大腿上坐下,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边打着酒嗝边道,“师弟哪里强壮了?同我也没什么区别啊?”
安珩眼睛危险的眯起,微昂起头盯着他,“师兄不是体会过了吗?”
所谓酒后胆儿肥,说的正是池瑜此刻的状态,他露出挑衅般的眼神,捏住安珩的下巴,醉醺醺道,“师弟,今晚我肯定可以干倒你的。”
安珩好整以暇,“师兄忘记上次的事了?”
池瑜想起上次被安珩折腾到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顿觉羞恼,“这次,这次我可以的。”
安珩笑看着他,仿佛是不大相信他的说辞般。
池瑜被激起了胜负欲,神情坚定地命令道,“师弟去床上躺着。”
安珩眼神瞟了一眼池瑜动也不动的身体,“师兄不起来的话,我只能抱着师兄一起躺了。”
池瑜后知后觉地起身,身形一个不稳又跌坐回去,见安珩想要抱他赶忙出声阻止,“我,我可以的。”
安珩便摊开手护在他身体两侧,“师兄不要着急,慢慢来,夜还长着呢。”
池瑜抓起安珩的手拉着人来到床边,指着床道,“躺下去。”
安珩凑近池瑜,嘴角勾起,“师兄醉了。”
“哪,哪有,你快躺下去。”池瑜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酒的后劲开始泛上来了,但是他嘴上还是狡辩道。
安珩依言躺下,双臂摊开,笑了笑,“来吧。”
“不准,不准笑!”池瑜撇嘴,眼睫轻垂,站在原地一副无措的样子。
“好,我不笑。”安珩憋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师兄快来吧。”
池瑜慢慢地跨坐在安珩身上,手放在腰带上缓缓一扯,之后呆滞的盯着安珩的某处不动了。
安珩抬手抚上池瑜的脸颊,察觉他低落的情绪,眉间染上担忧,温声问道,“怎么了?”
“我……”池瑜忽然捂住嘴,快速下床跑到门外角落处,扶着墙壁呕吐不停。
安珩腰带都没系,一手抓着要掉不掉的裤子跟着跑出来,见状又折返回屋里匆匆系上腰带,倒了杯水端给池瑜漱口。
“师兄下次不能喝这么多酒了。”安珩看池瑜吐得难受心里也跟着难受,心疼不已。
池瑜吐完后整个人突然感觉很累,趴在安珩身上投降道,“今晚出师不利,下次我们再战。”
安珩哭笑不得,正想说什么时身后有人大喊,
“着火了!”?
第41章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不远处一处房屋被困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中,邻近的房屋也受到了波及,村庄里的所有人闻声都跑出来一起救火。
大火起的太突然,火势太迅猛,再加上房屋大都是木质结构,火舌吞噬的速度肉眼可见,滚滚黑烟熏得想靠近的人干咳不停,小孩被吓哭的声音回荡在周围。
一时之间,救火的村民慌了神,即便再勇猛的人面对这迅猛的火势都会被逼退。
刘大汉率先站出来,镇定地指挥着其他人一起灭火,“都不要慌,大家一起把火灭了。”
“怎么突然着火了?”池瑜猝不及防吸了口黑烟,呛得他又是干咳又是犯恶心,脑袋还晕乎乎的,身体难受至极。
安珩按住他肩膀,拉着他到空旷的地方,沉声道,“师兄乖乖在这等着,我去帮他们一起灭火。”
池瑜点点头。
他远远望去,那个率先着火的房子已经被火舌吞噬到只剩一摊闪着火星的木碳了。
这火来得也太诡异了。
池瑜突然打了个喷嚏,搓了搓双臂,身体猛地打了个颤。
有点冷啊。
半刻钟后大火终于被扑灭。好在火烧起时屋内的人逃离及时,只是受了点轻微的皮肉伤,被波及的房屋也没有人受伤,不幸中的大幸。
灭火后村民组织人查看被烧毁的房屋,而后发现这突如其来的大火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起火真相揭露后瞬间引起众怒,首当最愤怒的是失去房屋的村民,神情憎恨地对着空气怒骂点火的人,其亲朋好友连忙安抚他过激的情绪。
之后所有人从刚刚的愤怒情绪平缓下来后,决定聚在一起商讨对策。他们必须抓到那个纵火犯,不然怕他会继续突袭,到时一个不查整个村都得陪葬。
他们居住的这个村庄一直都是和睦相处,就那么几户人家,谁会吃饱了撑的去点同村的房子?更何况这样做又得不到什么好处。
如果是村庄外的人想搞他们也不是不可能,随着他们对外人进村居住的人数限制日渐缩减,部分外来人确实有诸多怨气,他们因此得罪了某些人?
商讨的村民说完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心里都存着疑惑。
刘大汉在灭火中充当了主力军,这会儿刚歇下,抬袖擦了擦被黑烟熏了一脸灰的脸,喘着粗气怒骂道,“到底哪个龟孙子点的火,被老子逮到得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
“刘大哥,若是那贼人半夜返回来我们怎么办?”其中一个妇女怀抱着刚哄睡着的小孩,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刘大汉神情严肃,“村长还没回来之前,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好大家的。”
话落,周围的村民无不叫好。
刘大汉是他们村里唯一一个会武功的人,有他的承诺他们不安的心有了底。
从开始商讨对策到结束,安珩一直站在队伍最末尾,一声不吭。
散会后,安珩走到盛着清水的水桶旁蹲下,而后掬起一捧水洗了洗跟花猫似的脸,这时一张雪白的帕子递到了他面前,他抬眸看向来人,笑了笑,“谢谢师兄。”
安珩接过帕子后仔仔细细擦了脸,余光瞥见池瑜心事重重的样子便说道,“师兄有什么心事都可以跟我说。”
“会不会是那帮人干的?”池瑜站在外面直愣愣的被夜里的凉风吹了一会儿,这会儿人已经醒酒醒得差不多了,精气神死后复燃。
安珩闻言摇了摇头,眸光黯淡,“不管是谁干的,我们都不能置身事外。”
池瑜一想也是,“那我们现在该干什么?”
出了这种事情,今晚大家都不敢安然入睡了。
“静观其变。”安珩洗干净帕子替池瑜擦了擦脸,凑近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他们是今天刚到村庄里的,当天晚上就发生了火烧房屋的事,怎么看也是他们的嫌疑最大。
池瑜想到这不免忧心忡忡,难道那人是想用这种拙劣的方法逼迫他们离开村庄吗?那手段未免太恶心了。
事实证明池瑜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已经有村民开始怀疑他们了,只不过因为刘大汉在场镇着,他们不敢议论太大声。
池瑜和安珩都是习武之人,而且他们和议论的村民相隔的距离也不是很远,那些猜忌和议论声都被他们一字不差听到了。
安珩眼里泛着冷光,面无表情的盯着被烧毁的房屋,无人知他在想什么。
池瑜注意到周围经过的村民投向他们的怀疑视线,瞬间感到心累,他们是外来的刚住进来不到一天,被怀疑实属正常,只不过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怕因他的存在引来那些神出鬼没的杀手。
安珩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兄别去在意那些人的话语,在真相浮出水面之前我们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这些我都清楚,我怕那些想杀我的人追到这里来。”他不想村庄里人因他而无辜丧命。
安珩忽然朝着暗处比划了个手势,眸里杀意一闪而过,抱着因害怕而身体微微颤抖的池瑜温声安抚道,“师兄放心,我不会再让那些人伤害到你了。”
池瑜吸了吸鼻子,心中感动万分,暗暗发誓以后绝不能成为安珩的负担——他必须强大起来!
村民们胆战心惊了一整夜,直到黎明破晓时分才敢松口气回去歇息。失去房屋的村民则是先暂住在其他有空房间的村民家里。
池瑜也腾出了空房想给失去房屋的村民住,可都被婉拒了,心里一阵失望掠过。
安珩倒觉得无所谓,见池瑜闷闷不乐的样子轻叹道,“师兄,好人难当。”
“我知道。”池瑜麻木地往嘴里塞包子,这是安珩特意让死士去镇里最好吃的包子铺给他买的。
“我开始怀念以前和师父,师妹他们在一起的时光了。”池瑜幽幽叹道。
安珩走到池瑜跟前,俯身凑近池瑜的脸庞,趁他愣神之际一口咬住他嘴里咬着的露在外面的半个包子,而后直起身笑眯眯地一口一口缓慢地吃完。
池瑜微张着嘴,回神过来后起身就要去打他,“啊啊啊,那是最后半个了!”
安珩哈哈大笑,轻松地躲过池瑜想抓住他的手,身形灵活得犹如蛇般,直把池瑜累得直喘气,末了还点评道,“师兄体力一日不如一日了。”
池瑜气恼的瞪了他一眼,“今晚师弟睡外间的榻上吧。”
“我错了,求师兄放过。”安珩认错速度极快,眼里的笑意却是快溢出来了。
池瑜佯装依然很生气的样子回内屋里,和衣躺下后拉过被子一盖,眼睛一闭,一副“你不要打扰我”的样子。
等了半天,池瑜没听到动静以为安珩人已经离开了,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安珩放大的脸,吓了一跳,捂着受惊后心跳极快的胸口恼道,“师弟是想送走你师兄我吗?”
安珩眉眼弯弯,“我怎么可能会有这个想法呢?”
他俯下身和池瑜脸贴着脸,嘟囔道,“我最喜欢跟师兄亲亲了。”
池瑜心里偷笑,面上佯装着恼火的样子,“快点从我身上下去,你太重了!”
安珩听话地往旁边一滚,而后又蹭蹭地和他身体紧挨在一起,闭着眼睛低声说道,“师兄赶紧睡觉吧,休息够了才有力气继续骂我。”
“……”池瑜哭笑不得。
提心吊胆了三日,村民们都没有查到是何人点的火。
池瑜一个人待屋里坐在窗前单手支着下巴,看向窗外忙碌收拾毁坏房屋的村民,心里百感交集。
不是他不愿去帮忙,安珩万般嘱咐在他回来之前他不可以独自出去。
想到自身的敏感身份,池瑜一上午都没有出过门。
池瑜连连打哈欠,心道,一个人无聊时就是容易犯困。
他起身想去睡个午觉,忽然听到敲门声,心里一喜,心想着是不是安珩回来了?
池瑜迫不及待地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却是刘大汉满脸汗水的脸庞,眼里闪过一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