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抱歉他还能说什么呢?他也没有办法啊,最近这段日子只要涉及亲密接触的戏份他都放不开了,之前仿佛开了挂似的演技不见了。
回头再去看之前的片段,他都不敢相信,这个性感的家伙真的是自己吗?
而今天这幕戏还非常重要,是沃尔瑟强吻埃布尔,是他第一次在情欲戏中占据主动,这一吻,是他出自本能的冲动,但是AI有本能的冲动吗?安朗不确定。
“是不是个人生活上……出什么问题了?”Jack委婉的问道。
“咦?个人生活上?什么问题?”安朗有些莫名。
“你之前不是谈恋爱了吗?”Jack看看周围,压低声音:“别跟我装啦,你看你之前的戏份,尤其是床戏,能感觉到你是有恋爱对象的,透过对手演员你看到的是另一个人。”
现在,“那个人”不见了。
“您别开玩笑了,我哪有时间谈恋爱啊!”安朗失笑:“再说,我要真有对象不也早被记者拍到了?”
Jack疑惑的看向他,末了点点头:“行吧,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相信你是天赋型选手,下午的戏,还是按部就班来,顺着拍估计比较容易找到感觉。”
安朗立刻收敛了戏谑,端正身姿,向前躬身,行了一个笔直的绅士礼,同时说道:“我会努力的。”
Jack被他这副正经的腔调逗笑了,烟都没拿住:“哈哈你这一套跟谁学的!”
…………………………
沃尔瑟终于决定直面自己的心意,他乔装潜回原来的实验室,将埃布尔打晕带走。
埃布尔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又听了一番词不达意的爱情宣言,他冷漠又愤怒的问道:“哈?你说你爱我?什么是爱?就是把我关在这里?这就你所谓的爱吗!”
埃布尔坐在高高的长桌上,沃尔瑟蹲伏在他面前,语气和姿态无一处不透着小心翼翼,他虔诚又热烈的望着埃布尔,语气无比温柔:“可是,我不关着你,你就会跑掉,还会叫人来抓我。”
一板一眼的回答埃布尔的问题是沃尔瑟与生俱来的天性,这一刻他们像是又回到了实验室里,朝夕相对的那几年。
埃布尔抱着胳膊,不看他:“我是自由的,爱更是自由的,你这样不叫爱。”
沃尔瑟慌急的辩解道:“我爱您,真的!我想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能看见您,我,我想……”说到这,沃尔斯低下头,羞涩的不敢看那人,拟真的苍白皮肤透出一层淡淡的红晕:“我想像正常人类,像恋人那样和您生活……”
埃布尔低头凝视这个自己一手创造出的“生命”,心想:天呐,他真的像人一样,他会羞涩,会表达爱意,还会脸红!?
自己曾经一心想“杀”掉他,他居然又跑回来,他的智商应该是很高的,怎么会做这种蠢事,是磕坏了哪里吗?
“如果你想像一个真正的人,那就更不该对我怀揣那样的心思。”埃布尔正色道。
沃尔瑟讶异的抬头:“为什么呢?爱情是平等的不是吗?人类可以和不同肤色的人相爱,也可以和不同身份的人相爱,我能感受到那种感情,为什么我不能爱你?”
“因为,我相当于你的父亲,是我创造了你,人类里,儿子是不可以爱上父亲的。”
沃尔瑟拧起眉头,费解的思索这个回答。
下一秒他得出答案,颇有点兴奋:“我们没有血亲关系,所以是可以相爱的!”
埃布尔挑高眉头:“你也说了是相爱,姑且认为你对我的感觉是爱,但是我认为自己并不爱你。”
沃尔瑟被对方冰冷又理智的话语伤到了,他的眼眶都红了,他站起身,用力将人拥进怀里,
“可以的,你可以爱上我,他们都能爱上我,你也可以——”
埃布尔慌张的警告道:“沃尔瑟,你冷静一点,也许我可以帮助你,你只需要注射一支……唔!!”
他的唇被堵住,沃尔瑟用他柔软的唇封住他未说出口的话语,他的力度是那么大,动作又是那么迅捷,在埃布尔做出反应之前,他的舌尖已经探入进去。
“Cut!”Jack拍了声巴掌:“先到这里,大家休息调整三十分钟,灯光师过来一下,这一幕……”
安朗呼出一口长气,终于又要到亲密戏了,Jack对他已经算非常照顾了,为了迎合他的情绪最后这一组是按照剧情发展顺序来拍的,他绝不能让对方失望。
“要来一根吗?”许舟河不知什么时候也溜达到这个角落,手里拿着一盒烟。
“不用,谢谢。”安朗忙提起精神。
许舟河点燃烟,“我习惯用这种方式找戏感,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说着他轻轻把烟雾从鼻子里喷出来,“你很紧张啊?”
许舟河是前辈,跟前辈示弱没什么不好意思你的,安朗点点头:“非常,您有什么建议吗?帮帮我吧。”
谁知道许舟河听到就笑了起来:“你还要我给你建议?我看你前段时间的床戏特别激情,我还想跟你讨教一下经验呢哈哈哈!”
安朗无奈望天,等对方笑得差不多了,才慢慢说道:“好吧,你就笑吧,你这样的埃布尔,让我完全找不到感觉,晚上我会被NG十几遍,你的嘴都会被我亲肿!”
果然,许舟河被呛住了:“咳咳!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随着最后一次打板,《非人》最后一幕戏终于杀青。
大家发出欢呼,早已准备好的香槟和彩炮齐放,所有演职人员都围过来,安朗和许舟河被簇拥到人群中间,被彩色细条喷了满头满脸,Alisa推着银色的餐车缓缓走进来,上面矗立着巨大的塔式蛋糕,“Surprise!!”罗伊大声叫道,随后,安朗便被一块奶油糊了个正着,罗伊抹完他又去找导演,Jack拼命逃窜,但最后还是被两个场务从三脚架下拉出来,被集体用奶油做了个面部SPA,“你们是不是要造反!”
“是!”
笑声雷动,现场一片欢腾。
安朗在一片喧哗中悄悄离开,独自来到沙滩上,脸上的奶油已经被他一点一点揩下来吃掉,又借着海水将头脸冲洗干净,月光映在海面上,绵绵的波浪泛着星光,像绸缎上撒了把碎钻,熠熠的煞是好看,安朗看着看着就有点出神,直到不远处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是罗伊,他一手捧着一块蛋糕,一手提着半瓶酒和两支玻璃杯,踏沙而来。
“hi。”他轻声打着招呼,然后在安朗身侧坐下:“别紧张,这一块是拿来给你吃的。”
“谢谢。”安朗接过那碟蛋糕,随后放在旁边,目光却仍黏在海面上,没有寒暄的打算。
罗伊安静的看了他一会,忍不住开口道:“安朗,你变了。”
安朗转头看他。
罗伊接着说:“和先前不太一样,原来我这样盯着你看,你会生气,会害羞。”
安朗笑了:“有吗,是现在脸皮变厚了。”
罗伊有点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又道:“你很有魅力,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我再有一周就要回国了,在那之前,可不可以约你出来?”
安朗凝目看向他,月色下,罗伊眉目含情,很是惑人。
安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对方带来的酒,默默的斟满两杯,一杯递给罗伊,一杯拿在手里。
杯沿轻碰,安朗看着杯中酒,轻声道:“这杯敬合作愉快。”说完一饮而尽。
罗伊着迷的望着他:“愉快。”
酒杯再次斟满:“这杯,敬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一次安朗看着对方的双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罗伊目光闪烁,嘴唇动了动,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两杯酒喝尽,话也点到即止,安朗没有直接拒绝他,但意思却很明显,我们合作愉快,却也到了散场的时候,这场因戏结成情谊便就此告一段落吧。
放下酒杯,罗伊仍有些不能自已,他徐徐靠近安朗:“安朗,你真的……”
“报告导演!!有人在这——偷情!嗝!”正龙大喇喇的跑了过来,一副喝多了的傻样,“哈哈哈哈!原来是你们俩啊!”
正龙丝毫没发觉自己惊扰了什么,安朗顺势站起身向罗伊告辞,他明天就要回B市了。
正龙一边走还一边傻笑:“水里有星星哎!我们去捞吧——”
捞个鬼哦!
安朗无奈的架着他的胳膊往回走,心里吐槽他一个局外人也跟着庆祝得那么投入算咋回事。
第二天安朗返回B市,他的小假期才刚开始,正龙则要投入工作了,在机场分别时,正龙看着他欲言又止:“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你没毛病吧?”
正龙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小王:“行吧,那你……自己保重,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目送正龙走进登机闸,安朗还在犯嘀咕,这小子是不是酒没醒?
小王把车子直接开到新住所,又是一栋傻大傻通透的豪宅,照例的没什么人气,还好大小家具一应俱全,只是几个箱子里是安朗的私人物品,按照他的嘱托没有拆动过。
休假的第一天安朗整天都在收拾屋子,小王给他打下手,也忙的不亦乐乎,但是说实话,净帮倒忙,不是把厨房纸巾按到了卫生间,就是找不到放调料的小罐子,在第五次他又差点把安朗珍藏的杂志剪报当废品卖掉时,安朗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小王,你是什么时候来给我当助理的?”
“安朗哥你糊涂啦?不就是录找你妹那会吗?你那会刚火起来,一个人忙不过来,公司硬把我塞给你,一开始你还不乐意,但后来看我干事忠心实在还不多嘴就把我留下了……”
小王说话不爱停顿,但安朗还是找到了主要内容,略一合计,便问道:“那就是说上次我搬到汇豪苑,也是你帮我打理的?”
“是啊,那肯定啊!”
安朗点点头没再说话。
天很快暗下来,小王也要回家了,临走前他问道:“安朗哥,我该走啦,你这冰箱里都是空的,要不要我帮你点份外卖?”
“好。”
小王打开点餐软件:“安朗哥你吃什么?”
安朗道:“随便,都行。”
小王有点为难:“主食吃面?还是米饭?”
“米饭。”
小王又问:“炒菜?要辣吗?”
“你这是第一次帮我点餐吗?”安朗突然问道。
小王有点懵:“好像……还真是。”
安朗看着他:“你从九月末就给我当助理了,到现在四个多月,这是你第一次帮我点餐?”
“这……”
两人面面相觑。
“那到底……要辣吗?”
安朗摆摆手:“我有点乱,不用管我了,你回吧。”
“哦……”小王也有点乱,临出门时脑袋还一晃一晃的,是哈,四个多月了,我居然不知道主子爱吃啥,要不要辣……他不会为这事炒我鱿鱼吧?人与人最基本的信任呢?
偌大的房子只剩他一个人,安静得彻底,忙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却觉得有点孤单,心里仿佛空荡荡的,可是他明明应该很熟悉这种感觉的,他孤单惯了的。
Jack说他变了,罗伊也说他变了,小王在他身边干了四个多月居然不知道他吃饭的口味,更别提收拾屋子时对所有物品都那么陌生,而且这应该是他们共同经历的第二次搬家,那之前是谁在帮他料理这些?
一个名字忽然浮现出来,安朗忙抓起手机拨通对方的电话,通了。
电话是打给韩绪的,他最好的朋友,一起从孤儿院闯出来,知道彼此的全部过往,一问对方正好也在B市,便约定明天见面,顺便回福利院看看。
一见面,韩绪就故意用手挡住眼睛:“啊太闪耀啦大明星——”
“闭上你的狗嘴吧!”安朗顾不得形象,扑过去就是一通砸。
感觉有好久没见到对方了,现在感觉真是亲切。
韩绪开的自己的车,俩人在车上就一路聊,说完各自的近况,安朗忽然提到:“哎,你还记得你是为什么从富朗公寓搬出去吗?”
说到这个,韩绪也是一懵:“因为……因为你吧?”
“因为我什么?”
韩绪瞪他一眼:“故意的吧?跟我装失忆?”
失忆两个字说得安朗心里一突突,难道这段时间的不对劲都是因为他失忆了吗?
可又不完全是。
“不就因为我喜欢你嘛!”韩绪这时嚷道,“非得让我再说一次。”
“咳咳,这事我记得。”安朗有点窘,“所以你就搬出去了?”
“是吧,”韩绪一边注意路况一边含含糊糊的推断:“你拒绝我了,我就觉得再住一起就不合适了,我就搬出去了,就是这么回事吧。”
“听起来很有道理。”
又是一个月过去,除夕来临之前,《非人》的后期制作全部完成,就等着排片上映了,期间安朗已经收到不少圈里人的贺电,都是看过内部点映的,他们统一的感想是:这个题材新颖,剧本有趣,科幻加香艳哪一条都是卖点,还顺势探讨了一下人工智能和人类的终极矛盾,一下格调就上去了,而且后期特效也不拖后腿,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主角撑住了,沃尔瑟的选角,外形和演技都很赞,片子大爆是肯定的,而且主演全部都能火一遍,尤其主角安朗,这是要一飞冲天的节奏啊!
果然,《非人》强势挤进了贺岁片的档期,首轮票房突破五亿,引发了现象级讨论,作为最炙手可热的艺人,安朗这个年过得异常奔忙,几乎没有一餐饭是在餐厅里踏踏实实坐下来吃的,不是在某节目的后台,就是在某节目的化妆间,以至于短短一个半月,他对各个卫视的盒饭水平有了翔实的了解。
当然,比起酒桌上的应酬,他宁愿在后台吃盒饭。
这天,又是一个节目的录播现场,他一走进演播间就顿住了,主持人居然是郑佑彬。
在他的印象里,这应该是他和郑佑彬在找你妹之后第一次会面,但是在见到对方的同时,他的心脏就猛烈跳动起来,他在害怕,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但双脚就像粘了胶水一般,怎么也移动不了分毫。
郑佑彬见到他也是一怔。
这档节目的卖点就是由影星来客串主持人,采访另一位影星,在节目录制前一秒双方都不知道对方身份,一切话题和现场反应都十分真实。
“啊,是安朗,最近听到最多的名字。”郑佑彬先反应过来,他只看了安朗一眼便错开目光,似乎有意避免和对方对视。
“郑……哥,真没想到。”安朗勉强笑了笑,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朝灯光下的座位走去。
现场观众很给力,见到他俩坐一块儿就高声欢呼起来,安朗也不知道她们在兴奋个什么劲儿。
按照既定的流程,郑佑彬介绍了安朗最新最火也是唯一的一部电影作品《非人》,安朗经过这些天的磨练也早就练出了一套应对主持人的功夫,适时的接个话,朝粉丝微个笑,时间刷刷的过去,最后大屏幕上映出了《非人》的片段,画面一出现,现场更是掌声雷动,几乎所有人都看过这部电影了,而且已经是三刷,四刷。
郑佑彬和安朗同时看向屏幕,谁也没有出声,但心里转的念头肯定是不一样的。
安朗坐在距离郑佑彬很近的位置,他的一只手还在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还总想捂脖子,这是怎么回事?
而郑佑彬则认真的盯着屏幕,光影打在他的侧面,他茶色的眼瞳微微发红。
大屏幕上是俊美的沃尔瑟痴迷于性爱时的表情特写,他抱着一夜情的恋人诚恳的发问:“你爱我吗?”
对方不遗余力的埋下头,戏谑的回答他:“爱死了。”
伴随着粉丝们的尖叫声,背面全裸的画面一闪而过,下一秒,沃尔瑟虔诚的跪在埃布尔面前,剖白自己的内心:“我想,我想像真正的人类那样,和你一起生活——求求你,接受我!”
但是回答他的仅仅是埃布尔决然转身的背影。
最后,沃尔瑟背对镜头独自坐在一张工作台上,镜头逐渐拉近,只见他手里握着一只黑色水笔,正在自己肚皮上写写画画,这一幕和影片开头埃布尔在他身上测量数据临时在他身上书写的画面相吻合。
这一段没有音乐也没有台词,现场能听见粉丝轻轻的啜泣声。
片段就放映到这里,一切归于沉寂。
安朗这些天见了太多这样的场面,说麻木有点过分,但多少也不会像初时共鸣那样强烈了,在灯光重新亮起之前,他不经意的看了眼郑佑彬,却发现对方的眼眶发红。
安朗心里突的一下,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我的表演把视帝都感动到了?
但是灯光亮起后,郑佑彬谈笑言言的样子又让他恍惚了。
第63章 对不起
录完节目,小王送安朗回家,车停下的一瞬间安朗有点懵,愣了半天才琢磨过来自己新搬了家。“安朗哥,我送你进去吗?”小王关切的问。
安朗摆摆手,独自朝陌生的大门走去。
扫描指纹时,手机嗡的一声响起,安朗立刻掏出手机,竟然是郑佑彬,一面推开门,一面暗想自己是落了什么东西在后台吗?那也不必劳烦郑佑彬来打这通电话啊,怀揣这些念头安朗按下接听键。
“安朗?”对方的声音听起来低沉又磁性。
“嗯,郑哥,什么事?”安朗的手指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
对方似乎有些迟疑,一时没有说话,安朗也没催问,只是持着手机等待,门打开,玄关的感应灯应声而亮。
电话那边,郑佑彬说:“对不起。”
安朗维持着推门的动作僵在原处,手边的矮柜上插着一支暗红的玫瑰,灯带渐次亮起,一直延伸到二楼,将陌生的厅堂染上些许人气。
安朗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磕磕巴巴的说:“郑……哥,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对不起?”
“呵,我……和你开个玩笑。”郑佑彬也恢复了戏谑的语气:“怎么样?刚才的语气是不是特别带感?”
“嗯,吓到我了,您这是得罪了谁,跟我这练习呢?”安朗也顺势说道。
“是啊,得罪了你嫂子,担心回家挨揍。”
“哇,这可是大新闻,不怕我大嘴巴传出去吗?”
“你敢吗?”
“不敢不敢!”
最后,郑佑彬恢复了正经:“那个,打电话就是想祝贺你,听说《非人》要拿到威尼斯去参展。”
“啊。”
“不错哦,加油。”
“……谢谢。”
挂上电话后,安朗还是觉得不对,他总觉得其实郑佑彬真正想和他说的只有第一句话,后面那些都只是附带的。
但为什么呢?
对不起?
郑佑彬有什么事要和自己道歉?
自己和他的交集应该只有找你妹真人秀的那几天……想到这,他跑到二楼的卧室,从床头柜的抽屉深处拿出一样东西,一个黑色绒布小袋子,拿出这个小袋子的同时,安朗的动作就放轻放柔了,刚才一系列像是快进的举动在这时都调成了慢放,他珍而重之的将袋口拉开,把里面的东西倒进手心里,那是一颗银质的子弹,只有小指指甲盖大小,但是托在安朗手心里,像有千斤重,他盯着那枚子弹,脑中浮现出找你妹最后一幕的内容。
这颗银子弹是起决定性作用的道具,他得到了这枚子弹,只要把它发射出去,打在扮成吸血鬼的郑佑彬的胸口,他们新人队就宣告胜利。
但是他却没有那么做,也正是他拒绝发射子弹的行为,引发了热切的讨论和关注,节目录制结束后安朗将这枚子弹讨来收做纪念,不是为纪念后来的声名鹊起,而是为纪念当时的状态和心情。
但是当时是什么心情呢?他已经想不起来了,他只知道每一次看见这枚子弹心里都沉甸甸的不舒服。
安朗打开电脑,回顾了那一期的找你妹,队员们汇合,出发,初到古堡,整片的玫瑰园,第一个游戏……然后郑佑彬到来,帅气、优雅、无可挑剔,他俩住在同一个房间……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交集。
安朗又看了几段花絮,其中一段是郑佑彬穿着白色浴袍性感无匹的对着镜头说:“他闻起来挺香的。”
这里弹幕大爆发,几乎密集到看不清屏幕的程度,所以今天录节目时迷妹们才那么兴奋?就因为这?安朗心里寻思,同时又下意识按住脖颈。
花絮还在继续,画面一转,这回安朗是主角,记者在采访他,问的是找你妹最后一幕为何要认输的问题,这段采访安朗自己都没回看过,这时只见他面对镜头笑得十分坦然:“游戏嘛,一波三折才有趣,再说,谁说吸血鬼一定要输的?”
弹幕里在狂刷:“老公好帅——!!光彩照人——!!嫂嫂棒呆——!!”诸如此类的内容,安朗自己看着屏幕也有些呆住了,这真的是自己吗,怎么短短几个月变化这么大?不得不承认,那时的自己看上去确实比现在精神,尤其是眼神,看向镜头的目光神采飞扬,就像……就像摄像师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微笑,都是给那个人看的。
安朗的心狂跳起来,他想起Jack对他的评价:“之前不是谈恋爱了吗?……看你之前的戏份,透过对手演员你看的是另外一个人……”
还有罗伊,也说他和之前不一样……
他们所谓的“之前”是指他请假的那一周前?
那天下戏之后就听到小王带来消息,说汇豪苑A-11被野狗闯入,花园被糟蹋得一塌糊涂,但是财产没有损失,叫他不要担心,但他还是向导演请了假,连夜返回B市去处理了。
公司也十分体贴的为他另换了一处住宅,他和小王一起去看过的,然后搬家的事就全权由公司代办了,再然后他就回来了,继续拍戏。
他请的是七天的假,可是这么想来,处理这点事根本用不了七天,那么其余的时间他在哪里,做了什么?他只是因为汇豪苑被侵入才回去的吗?可是汇豪苑的花园到底被破坏成啥样了?他好像根本没去看过,那他回去做什么了?
电脑还在播放相关视频,但大多是粉丝自己单剪的他和郑佑彬的MV,没什么参考价值,安朗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仍下意识抚住脖子。不知过了多久,屏幕侧边刷出的一条延展话题吸引了他的注意。
“我还是死磕助理X安朗。”
助理?小王?安朗脑中立刻蹦出小王那白面团似的圆乎脸。哪个粉丝这么重口味?他皱着眉将它点开,原本应该也是一个小视频,但点开后却显示已删除。
安朗模糊的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他在搜索页面上输入诸如安朗,助理,这样的关键词,但搜到的内容无一不是一片空白,要么就是显示“网页已走失”。这就有点意思了,世界这么大,搜到什么都不奇怪,搜不到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