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长屿老祖和萧长翊一样。
时光和空间逐渐往后倒退,人们的记忆被驱散,直到再一次的日出。
霞光映满整个王都城。
王都城此时热闹非凡,普通百姓与修仙者并肩走在街道上,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似乎十分和谐。
“据说归云仙府新上任的谢宗主可是个脾气暴躁的家伙,若是有归云仙府的弟子敢欺负咱们寻常老百姓,那位宗主可是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抽他十鞭子。”
“这可是件大好事啊,而且我还听说归云仙府大开府门,凡是想要求仙问道的人都可以去,若是被测出有仙缘,便可以留在归云仙府修行,咱们寻常老百姓也多了一个长生的机会。”
茶楼里热闹非凡,有不知名的路过客人探着脑袋凑过来:“还有这等好事?从前这归云仙府可与百姓完全不搭界,这一任宗主是谁,竟会如此宽厚?”
有人接了他的话茬子:“听说叫什么谢长行,是个火爆脾气的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不是说归云仙府还有个特别厉害的道长叫谢春山吗?怎么不是这些春山担任宗主呢?”
茶楼人声鼎沸。
拐角处有一人白衣锥帽,将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
手中捏着一盏小小的茶盏,正往口里轻轻递送。
微风吹开他茶盏上的绿色浮叶,若此时有心人能够看到他,便能看见他衣袍角落绣着的一串浮云与青山,交相辉映。
“听说那谢春山并不想掌管事务,只想游历人间,也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在哪,整个归云仙府的事物全都交由他的师弟谢长行负责了。”
“你们就不能聊一聊大雍的事情吗?听说咱们的萧四公子要成年了,皇后特意为他准备了十分盛大的成年礼,到时候大赦天下,还会免掉一年赋税呢!”
“萧四公子?萧怀舟?这位萧四公子可真是福星,当今萧帝虽然育有四子,但是一共只有两个皇子,除了太子之外最疼爱的便是这个小皇子,听说小皇子降生之后东夷国就送来了请和书,说是自此之后都臣服于大雍,再不生二心。”
“天下太平!萧四公子果然是福星降世!”
“这一次听说萧四公子成人礼,会亲自去归云仙府拜请谢宗主呢。”
茶楼众人还在聊着皇族的八卦,无人发现刚才角落坐的白衣白袍道长,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不见。
大雍皇宫中。
萧怀舟刚从长宁宫出来,手里握着个象牙玉雕扇,不停的摇晃着。
“怎么说?打听到了吗?听说归云仙府有个谢道长风姿绰约,天人之姿,是否是我成人礼那日给我主持的谢宗主?”
观书急急忙忙的跟上。
四公子长大之后精力越发充沛,甚至从回宫到府上都不需要坐马车,每每离开长宁宫都是策马前行。
一路上不知多少官家儿女给四公子抛锦帕,但求少年回眸一眼。
“四公子,我打听到的谢宗主可是嫉恶如仇,快意江湖的那种,也不知是不是您说的那位谢道长。”
观书气喘吁吁,总算是跟上了萧怀舟的步伐。
“如果不是的话,真没意思。”
还不如跑去三清宗偷看小道长呢,什么成人礼,不过是一群百官群臣跟着后面做做戏。
萧怀舟最烦这种仪式。
奈何他的母后一定要给予他最好的,说是他最小,理所应当是最受宠的皇子。
反正未来的皇位与他无关,他只需要快快乐乐的享受自己人生便好。
母后一向温柔良善,为他做的决定他也不会拒绝。
“待成人礼过后,我就跑出去逍遥自在,大雍又不需要我管,到时候我往东夷那边去,喊上顾亭安,策马草原岂不是逍遥自在?”
听见自家主子提到顾亭安,观书一拍脑袋。
“顾将军早上就递了帖子进来,说在成人礼之前要请四公子您去花楼喝一杯,最近事情太多,我竟把这回给忘了。”
“今夜?”
萧怀舟仰头看了半天。
已经临近年关,这阴沉沉的天气随时可能会落下雪来。
他虽然挺想去勾栏听曲的,可是一旦落雪就不能纵马长街,到时候苍梧大道上全都结满了冰。
他若是和顾亭安坐马车来回,也实在太辜负少年风趣了。
到时候母妃又要怪他落了雪还出去疯,少不得把他在长宁宫抄几遍佛经才会将他放回去。
萧怀舟一想到要抄佛经,心中就打了退堂鼓。
“你去同顾亭安说,今夜就不去了,看着天气像是要落雪,我一会儿回府安安生生支个小炉子,他若有兴致,就来同我围炉煮茶,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观书应了一声,从宫门口的小太监手里接过马绳递给四公子。
“四公子先回去?”
顾将军的性格,若是今晚四公子不去赴约没有及时通知他,明日顾将军就得好好的过来登门整顿一下他们。
观书想着反正从皇宫到萧王府的路也不是很远,四公子一人回去应当没什么。
反正他平日里纵马也追不上四公子的马。
“嗯,你去通知顾亭安,到时候整几个栗子,再从城东那家酒楼带一壶春意酿。”
“好嘞。小的这就去了。”
观书马不停蹄往外跑。
萧怀舟看着自家小厮的背影,忍不住暗暗发笑。
这天气与他预估的没有分毫差别。
等他跨身上马,出了皇宫的玄武门,来到苍梧大道的时候,鹅毛大雪就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
萧怀舟勒住马绳,停住脚步,站在空荡荡的苍梧大道上看着小摊贩们急忙的收缴自己的东西。
这一世他活的十分肆意。
父皇虽然对他严苛,总觉得他不如太子萧怀柔那般懂事,可因为从小在母后身边长大的原因,母后对他疼爱有加。
事无巨细都替他想到。
还有可以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顾亭安,他们俩狐朋狗友经常相约着一块出去干坏事。
然后第二日一起被罚跪在长宁宫门口,跪满两个时辰再回佛堂抄书。
萧怀舟是个不省心的,每每皇后让他抄书,他都会握上两只毛笔一起书写。
虽说字写的横七竖八歪歪扭扭,但总好过多抄一遍让人痛苦。
日子就这么嘻嘻闹闹的也就过去了。
按理说像他这样在富贵乡长大的王族贵公子本应没有什么烦恼。
可不知为何。
萧怀舟总觉得他的生活中像是少了些什么。
他喜欢去城外的三清宗道观里趴墙头观赏,他想找到一抹在梦中曾经出现过的身影。
仙风道骨,高贵不可侵。
白衣道袍,孑然一身立于满地大雪之中。
腰间还挂着一柄铜钱编织的小剑。
他经常会梦到这样的景象。
可他始终不知道梦中那个道长是谁。
直到那日他听人说,归云仙府的新一任宗主上位,是个天资卓越的少年。
他想着,或许三清宗寻不到那个道长,归云仙府应当有。
所以他好不容易磨了母后,让归云仙府在他的成人礼上替他赐福。
其实不过是找个由头,可以和归云仙府之人拉近乎,到时候再去归云仙府就显得十分方便了。
萧怀舟揉了揉眼睛。
天色逐渐暗下来,他坐在高大的马匹身上已经停住在苍梧大道上许久。
连肩头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苍梧大道上所有的小摊贩已经撤得干干净净,将空空荡荡的街道留给了他一人。
萧怀舟站在长街的尽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他牵着马绳慢慢悠悠走到半途中,从马背上跳下来,俯下身去拿指尖触碰地上堆积的白雪。
好奇怪的感觉。
好像在这里曾有一个人等着他。
他站在那,那个人趴在地上。
分明是十分狼狈的初遇,这好像是一眼万年的宿命。
萧怀舟的指尖被冰凉的白雪浸透,才终于感觉到一丝彻骨的凉意。
他收回手指,摇了摇头笑自己想太多。
梦做多了竟都分不清现实了。
枣红色的骏马在他身后长鸣一声,扬起自己的脖子。
一般是有人路过他的马才会发出声音。
萧怀舟回头去看。
却看见街角有一抹白色身影,手中提着一把长剑,白衣白袍,飘逸出尘。
腰间挂着一柄小小的铜钱剑,铜钱剑的串线十分凌乱,看着一点也不整洁。
那人道袍衣角处还绣着青山远景。
这抹刺绣,说不出的熟悉。
“这位道长,等一等。”
萧怀舟出声之后才发觉,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喊住了对方。
眼前人缓缓回头,白色锥帽被冬日烈烈的寒风扬起。
露出一张艳极清极的容颜。
萧怀舟愣在那。
这张脸与自己梦中梦见的小道长几乎一模一样。
好像是宿命,又好像是本该在此遇见。
他缓缓出声。
“我们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
萧怀舟叼着一根草坐在马车上,盯着天空不时飘过的白云发呆。
直到观书给他递了一杯热茶,他也毫无察觉地喝下去,结果因为茶水实在是太烫,直接一口水喷了出来!
萧怀舟一双眼如同小兔子一般红润,有些茫然地盯着观书。
观书缩起脖子,怯生生道:“四公子,这可不能怪我,我说了小心烫。”
他发誓,他真的说过,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四公子完全没有听见。
四公子自从那天从皇宫回来之后,整个人都不太对劲。
分明是喊他跑过去约顾将军晚上去花楼喝酒,结果四公子竟然爽了人家顾将军的约,让顾将军一个人独守花楼一整夜也就算了。
到最后四公子竟然失魂落魄的回来了。
这便算了,四公子这几日都是魂不守舍的。
喝茶就如同刚才一般忘了试水温,直接一饮而尽。
平日里最喜欢的东西也不去玩儿了,进皇宫里魂不守舍,对于太子的问题答非所问。
幸好有皇后娘娘兜着底,才导致萧帝那里总算是蒙混过关了。
否则又要怪罪四公子,整日里不学无术,就知道花楼饮酒学纨绔子弟,一点儿皇家子弟的风范都没有。
萧怀舟嘴里的火辣辣好不容易去掉了,他拿方巾擦拭了一下嘴角,“观书,你说如果我想将一个人带回来,有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
“四公子想要将谁带回来?”
观书丈二摸不着头脑。
这王都城之中还有四公子想要却得不到的人吗?
“四公子是看上花楼哪个了?四公子只要说上一声,顾将军一定会替四公子把人给捆回来的,公子是在担心萧帝知道吗?”
“实在不行咱们给皇后娘娘送点东西说两句好话,到时候左右瞒着萧帝就是了。”
萧怀舟若有所思的垂下头。
“捆回来,说的有道理,就是我打不过他。”
“你可知道有什么能捆住修炼者的方式?”
“修炼者?”观书吓了一跳:“四公子,你该不会又要绑哪个小道长吧?”
萧怀舟瞪了他一眼:“本公子什么时候去绑过谁家小道长了?”
观书嗫嚅着嘴不敢说话。
四公子确实没有去动手绑过,但是用眼神绑架了不少次数。
毕竟四公子闲来无事的爱好就是跑去道观看人家清秀的小道长。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四公子会喜欢这样的小道长,但每次跟着四公子默默趴在墙头的样子是真的很狼狈。
尽管如此,四公子始终是自己的主子。
为主子分忧是自己的本分。
所以观书左思右想还是想了一个法子出来。
“我听说,东夷国那边的巫师有一种捆仙的法术,听说叫什么祝由术,只要在一段绳子上略施小计就可以暂时困住修仙者,四公子可以试一试。”
萧怀舟默默勾起嘴角。
那日落雪十分,他从苍梧大道走的时候,偶遇了一位道长。
那道长生得极其清丽,一眼望过去,便是天人之姿,凛如高山白雪不可侵犯。
萧怀舟不知为何便觉得他似乎与这个道长见过面。
可当他将人拦下来问那位道长的时候。
对方却说:“不曾。”
怎么会呢?
萧怀舟太清楚自己心中的感觉了,他分明曾经见过这个道长。
在梦里,亦或者是在前世。
他这一生顺遂。
从出生在王都开始,便受尽了天下人的宠爱。
他的母亲是大雍朝的皇后,母仪天下,膝下还有他与太子两个孩子。
虽然萧帝的后宫并不止他母亲一人,但是无论如何,都无人可以撼动皇后的位置。
所以萧怀舟从小就受人疼爱,骄纵任性。
做事肆意妄为。
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当然他也不是那种真的不知轻重的人。他只是仗着太子对他宠爱有加,可以大大方方做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他生来捧着金饭碗,也并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直到他遇到了那个道长。
他方才知道他这一生,竟会为一眼而沦陷。
可惜人家道长并不认识他。
这不重要。
萧怀舟长到现在本就是王都城中的纨绔子弟。
可是他还真就没有做过什么太过于纨绔的事情。
所以说这一次他倒想任性一次。
先将那位道长绑回来再说。
不对,确切的说是请回来。
观书的建议不错,萧怀舟决定立刻去找故里祁。
恰逢前几日东夷国的世子故里祁来到了大雍朝,说是久慕大雍朝的威名特意来朝拜大雍。
萧怀舟也不知为什么东夷国现在对大雍朝这般俯首帖耳,总之那位东夷世子一过来,第一件事便是来找他比武练箭,还特意放水给他。
明明是自己有实力,却偏偏喜欢逗他玩。
然后被萧怀舟打败之后在边上笑的十分开怀。
看向他的眼神也像是看故人一般。
可他分明记得他自打出生起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位故里祁。
不过虽然没见过,但他们俩都是属于纨绔子弟,属实是臭味相投了。
再算上一个顾亭安,三个人真真是整日里在王都城中勾肩搭背,好不逍遥自在。
这样的日子多了,萧帝难免会觉得他们三人之间情投意合,想要暗搓搓的从他们三人中随便挑出两人来撮合。
萧怀舟自然是那个首当其冲被撮合的。
却没有想到萧帝第一刺想要撮合的是他和顾亭安。
他本身就和顾亭安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小时候情谊就挺深厚。
讲真,萧怀舟还真的有一刻曾经考虑过,若是最后他实在找不到什么心上人。
倒也不是不可以和顾亭安凑合凑合。
却没有想到,顾亭安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立刻马不停蹄赶去了边疆。
派人飞鸽传书回来说什么:“愿一辈子死守边疆,终身不娶。”一类义正言辞的话。
这话听着是感人肺腑。
可萧怀舟心中知道,这分明是明晃晃的拒绝,避他避得如狼似虎的。
也不知为什么原因。
难不成是顾亭安心中有什么所爱?
真真百思不得其解。
再后来萧帝就放弃了,撮合他和顾亭安的想法,转而将目光投向了故里祁。
东夷若是和大雍朝联姻,也不视为一桩美谈。
萧怀舟本质上还是喜欢和故里祁厮混的,但你若说让他们两个成亲,反倒是有些让人不甘不情愿了。
萧怀舟得知这件事之后,在府里待了三天,左思右想想着要如何拒绝这么和亲还不能伤了故里祁的心。
毕竟故里祁整日整日喜欢黏着他,很明显是对他心中有意。
这份情谊连他都能看得出,若是直接说出口,岂不是破坏了两国之间的关系。
可没想到当萧怀舟终于鼓足勇气准备去和故里祁说清楚的时候。
却听闻故里祁在知道和亲的消息的第一天,便拿着鞭子冲到萧帝的面前。
扬言若是要他娶萧怀舟的话,那就不能保证东夷国和大雍朝之间的关系。
还望萧帝三思。
这下轮到萧帝和萧怀舟一脸懵逼了。
怎么说萧怀舟也算是大雍朝的四皇子,先不谈他的母后是皇后。同胞哥哥又是太子,未来的国君。
位高权重不说,就说他的相貌也是人中龙凤。
一等一的绝色倾城。
怎么一连连续两个婚约都被人拒绝了?
还拒绝的十分干脆。
尤其是当这两个人拒绝了萧怀舟之后,放眼望去,整个大雍朝都不可能再有第三个人敢娶萧怀舟。
一时间萧怀舟如同洪水猛兽的传言传遍了大街小巷。
萧怀舟自己更加是无语。
玩的时候明明满眼对自己都是爱意,怎么拒绝的时候这么干脆利索?
他们东夷国的人都这么爱演戏吗?
罢了罢了。
这些八卦就暂且不提。
若是没有人敢娶,他左右捆一个小道长回来不就是了。
萧怀舟说干就干,大白天就踢掉了驿馆的大门。
一把将睡在榻上的故里祁给拽了起来。
“你们东夷国的捆仙索,拿出来借我使一使。”
“你要那玩意儿干嘛?”故里祁睡得半梦半醒,被人揪起来,还有一点迷迷糊糊。
这小祖宗今日又要做什么?
好不容易前几日颤颤巍巍拒了婚,从谢春山的剑下捡回了一条小命。
天知道,那几天知道萧帝要赐婚的时候,故里祁才明白为什么一贯跟他们胡闹的顾亭安会突然消失。
这哪里是顾亭安自己跑去边疆了。
那分明是被谢春山给丢出去的。
就那么轻轻一扔,就飞出了数千里河山的远度。
故里祁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感觉自己这体重本就不如顾亭安壮实,可能会被丢得更远。
所以他还是主动跑上前去找萧帝将这婚退了。
没想到小祖宗大早上又杀了回来。
“我也不瞒你,你们都不想娶我,我得为自己找个下家,前几日我遇到一个仙风道骨的小道长,想将他绑回来。”
萧怀舟回忆了一下初遇的过程。
故里祁在边上听的咽了一口口水,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你是在苍梧大道上遇到的?归云仙府的道长?”
萧怀舟一头雾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故里祁会知道这么多细节。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故里祁深吸一口气。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然后他转过身,从床头柜那儿放着的一堆麻绳里随意摸了条递给萧怀舟:“拿去,绑回来。”
萧怀舟揣着那条麻绳对着光看了两眼,不可置信道:“这就是所谓的捆仙索?”
就这条跟普通麻绳长得别无二致的东西,真的可以捆住修仙者吗?
故里祁郑重的点了点头。
其实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一条普通的绳子,跟其他的麻绳没有任何区别。
但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他在苍梧大道上遇到的道长。
除了谢春山,还会有别人吗?
要捆谢春山,拿什么捆仙锁啊,就是拿根头发丝儿都能将人绑回来。
这不是得给萧怀舟面子嘛。
也不知他和顾亭安是造了个什么孽,好容易有个重生的机会弥补遗憾,却没想到萧怀舟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下好了。
还得陪着他们两个人演过家家的游戏。
何其悲哀?
第63章 高甜番外2
萧怀舟拿着一卷普通的麻绳离开之后,故里祁一回头就看见顾亭安跨骑在她们家院墙上。
嘴里叼着根稻草,桀骜不驯的冲他吹了个口哨。
“喂,好歹大家经历了生死一场,你就拿那玩意儿糊弄他?”
故里祁抬头睨了顾亭安一眼,一马鞭子就毫不客气的抽了过去。
故里祁生在大草原上,对付不服管教的烈马是很有一套。
那条长鞭又长又卷,一下子抽在青砖墙头,直接就将顾亭安屁股下面坐着的两块青石砖从中抽断。
顾亭安身形不稳一个手滑从院墙上跳下来,瞅准了时机整个人跳到故里祁身上。
故里祁虽然身形矫健,可是年纪尚小。
更何况他没有思量到这人,竟没脸没皮的往自己身上扑。
顾亭安是谁,可是如今的镇北大将军,手握数十万兵权,一声军令下无人敢抗衡。
不过就是从墙头跌下来,怎么都能保持个好姿势。
却没想过,竟然还给自己找了个人肉垫子。
故里祁来不及跑路,被顾亭安整个人压在身底下。
顾亭安口中叼着的稻草,有意无意掠过他的脸颊,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明明是看起来有一些暧昧温馨的画面,却听见不着调不通风月的顾亭安嘴里骂骂咧咧。
“小兔崽子,敢拿鞭子抽我?迟早有一日我派兵围了你那三里地的东夷国,然后将你绑起来抽个三百鞭。”
故里祁被压住,起不了身。
无论怎么挣扎,也没有办法将身上如同石墩的重量给踢走。
只能默默地竖起自己的中指,朝他比了个手势。
就在他们俩你来我往,势成水火的时候。
却没发现门口一个震惊的表情。
萧怀舟手里握着一截麻绳,去而复返。
“你们俩在?比划什么呢?”
萧怀舟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
他刚才出门之后,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对劲。
他手里确确实实是一节普通的麻绳,要说这玩意儿是捆线索,还真的是一点都不可信呢。
若不是平时故里祁看起来不做不靠谱的事,他真的是恨不得把手里这些麻绳甩到故里祁脸上,让他给自己演示一番。
所以他左思右想觉得不对劲。还是半途中折回来,决定开启一个三个人一起抓捕小道长的计划。
没有想到折返回来竟然看见了如此震惊的一幕。
顾亭安整个人压在故里祁的上方,两只手紧紧的控住故里祁的手腕,似乎是在做某些不太可以描述的事情。
他们俩,什么时候搅在一块的?
顾亭安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从故里祁身上跳了起来。
顺带十分嫌弃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别误会,我在调。教小孩呢。”
“哦,调:教。”
萧怀舟发现了重点。
顾亭安:“……”
故里祁:“……”
故里祁猛地咳嗽两声,试图将这尴尬的气氛掩盖过去。
“你怎么又回来了?”
萧怀舟表情无辜的举起手中的绳索:“我想邀请你们跟我一块去抓人。”
拿这个破东西去,多半有可能会直接露馅,被人发现。
要死也三个人一块儿死,谁让他们三个是狐朋狗友呢?
顾亭安和故里祁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