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椅子一过去,曹孔脑袋都冒血了。
本来是能躲开的,但搂着奚容,生怕那椅子碰的了奚容身上,便是转背把人护在怀里。
好在是偏了一点,不然这会儿曹孔人都没了。
曹孔几乎是眼冒金星,只看见奚容将他重重一推,哭着喊着朝那男人跑去。
“二郎,你终于来了!”
曹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血,眼睛模模糊糊好一会儿才定了焦,只看见奚容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躲在那男人身后。
楚楚可怜,满脸的眼泪,任何一个男人见着,那可不得挖心肝般的心疼。
新来的男人也是高高大大,和他一样的个头,和周贱人有点儿像,但要稍微没那么黑,穿着斯文的长袖,但是凳子砸下来的时候手劲可一点也不轻。
曹孔冷笑道:“哟,哥哥走了,姘头又来了?我可真是小看了你。”
可是凭什么?
若真是如此三心两意花心滥情,一会儿是哥哥一会儿是奸夫姘头,怎么见了他便是知书达理般文文静静装得乖乖巧巧可怜兮兮?碰一下仿佛要了他的命似的。
他以为是被教坏了洗脑了,以至于对那姓周的贱人守身如玉。
却偏偏有来了别的男人。
那男人怒火冲天,指着曹孔大骂:“你他娘再说一次?嘴巴放干净点!私闯民宅,强抢民男,我报官把你抓起来!”
而后又有匆匆的脚步赶到,马堂主带人也进了屋。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马堂主一看曹孔那脑袋被人凿出个洞,“哎呦,曹爷,谁敢这么对您啊!?”
脸色也挠了几道痕迹,一看就是没干好事自作自受。
周二郎不认识马堂主,以为他和曹孔是一伙的,便面色不善的凶道:“你谁啊?”
马堂主一瞧周二郎便知道他是谁,周大郎临走前交代过的,让弟弟来照顾他媳妇。
两兄弟有些相似的,周大郎交代过的,马堂主自然知晓。
“可是二郎?”
周二郎这才正眼眼看他。
马堂主连忙说:“马某是快马镖局的堂主,你哥哥周大郎去赶镖,交代了马某照看周夫人。”
周石君冷哼一声:“要不是我来得快,我嫂子可要被这登徒子轻薄了去,你怎么应了人却没有做好?”
马堂主满脸冷汗。
这事确实是他对不住周大郎,人家前脚刚走,后脚便出了这档子事。
他这媳妇宝贝极了,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帮护着,没想到才不到一刻便出了这样的事,他可是捂着不让周大郎知道这事、连忙让周大郎赶马出了城,就怕他折返回来护着媳妇。
曹孔在道上名声响亮,马堂主的确是派人守着,可是伙计们见曹孔凶神恶煞的进了屋,竟然不敢去阻止,只连忙回来叫了他才匆匆赶来。
没想到周二郎也同时到了,看着情形就是没发生什么好事。
漂亮的周夫人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疯了般叫喊,脸上的眼泪还没哗啦啦的往下流,那曹孔手段向来脏透了,不知道干了什么混账事。脸都被人抓伤了。
周二郎怒气冲天拿着椅子把人打了,曹孔满头的血。
曹孔这人凶得很,马堂主以为他被打得如此严重,要整人了,他得想想如何调和,免得周家兄弟被整死。
没想到曹孔睁大眼睛,怔愣般的问:“什么周夫人?”
周二郎破口大骂:“你还有脸问?!你这狗贼私闯民宅轻薄我大哥的妻子,竟还问什么周夫人?”
马堂主和气的说:“曹爷,奚家小公子原来可能是与您有些渊源,但如今他已经与周大郎成了亲,是大郎的妻子,您可是别太纠缠了。”
他甚至出现了阵阵耳鸣。
金属剐蹭般尖锐的声音持续了良久, 被砸破了的头又流下了血,从额头渐渐划过侧脸头发上都沾染了不少,温热的血如爬虫一般在他脸上一点点滑落, 好像有什么不能控制的事出现了般,他的手都在抖。
躲在周石君身后的奚容满眼的眼泪, 死死的盯了过来,哽咽着、问起了马堂主的话。
“你怎叫他曹爷?”
曹孔这一瞬间几乎是立马张了张口,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马堂主,或许是期盼这什么,期盼这马堂主嘴里说些什么好听的。
或是要他识相点, 闭上嘴,哑巴似的赶紧滚。
仿佛他的名字要是被知道了,再也没法挽回了。
可惜马堂主没有读心术。
事情在这一刻猛然间朝着不知名的坏方向奔走, 马堂主甚至在努力的缓和气氛, 让大家和和气气的, 以为奚容不知道这个称呼的来历, 便答起了话。
“从前曹爷在朝阳县开赌庒的时候, 生意大,道上的人便如此尊称他。”
“曹爷?”奚容盯着他。
曹孔甚至慌张地退了一步。
这一刻他甚至没有把事情完全理清楚,但是已经本能的害怕起来。
“曹孔!”奚容边哭边哽咽, 声音也不大,但是喊得厉害,“把我骗得团团转, 是要抓住机会害死我吗!?”
曹孔这一瞬间手脚都软了,也不知道被砸得厉害还是如何, 脑子浑浊得不像话, 但是又猛然回忆起自己说过的话。
记忆里自己那副鬼样子, 眼睛里带着残忍,冷笑着放话——
“我巴不得娶了他,关起门来弄死他,可真是恶心透了。”
那话是故意放了出去,没半日就传到了奚家。
不出五日,便听说奚容嫁了个乡野村夫,听说那男人大字不识几个,还犯过人命。
是周锋郎。
曹孔笑道:“瞧把他能的,从小就心比天高,好好的书不读,非要学勾栏院里的小馆般搔首弄姿惹得人求娶,想着嫁个大官呢,如今就挑了个这个人。”
喝酒的狐朋狗友一块哄笑,“没准那乡野村夫也嫌晦气,男子汉大丈夫谁是那般要作态,谁都知道他的坏名声哈哈哈哈。”
曹孔的眼前几乎开始模糊,他踉跄往前两步,似乎要去拉奚容的手。
“奚容.........”
太多次了。
无数次能知道他是谁。
无数次的细节已经告诉他少年是奚容,并不是什么周二郎。
他那么关注他,当然是知道奚容从来没有去过书院,要么是窝在家里,要么是去书铺。
周二郎可是读书人,是要考取功名的秀才,如今在备考之中,怎么会不读书,甚至写些话本杂记,香艳小说?
小弟三番五次提起奚容的名字,可他每每听见都会面色难看。
仿佛是要被人泼冷水的般的,一泼,美梦就醒了,便是万般抵触。
在内心深处隐约是知道他可能是谁。
偏偏要将人认错。
因为他错过了太多太多,以至于已经无法弥补。
他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一件件数起来可是把奚容推得远远的。
曾经沾沾自喜扬言要把人弄死,如何作弄虐待他,以至于奚容慌忙随便找个人嫁了。
的确是随便找的。
狐朋狗友拿这件事做笑话说给他听,说奚容把身家钱财全掏了出来,找了个厉害的媒婆,连忙去说了媒。
那媒婆也是眼尖,知道一般人不会娶奚容,便找了有案底的周大郎,用那三寸不烂之舌上了周家的门,当场便定了亲,第二天便进了门。
整个过程快极了,乡里村里都说没见过这么快的亲事,亲戚那边都在传那门亲事要是不快,说不定周家会反悔。
听罢好些人哈哈大笑。
这一桩桩一件件,此时此刻仿佛狠狠地、啪啪打他的脸。
他往前,奚容却连忙退后两步,藏在了周二郎的身后。
连指尖都碰不着,一点能接近的名目都没有,他的脑袋昏昏沉沉,手脚又冷又软,猛然摔倒再地。
抬头一瞧。
奚容正巧擦了一把眼泪,又冷冰冰的防备的盯着他。
这该是他的妻子。
娘胎里便与他有婚约,年少时被养得娇滴滴的,曾听说要嫁给他。
听说是有人要求娶,奚家的小公子张牙舞爪说自己已经有了夫君,说起了他名字,仿佛他能够保护他一般。
可他听罢嫌弃丢脸,伙伴们的笑话才是第一,仿佛被戳到痛处一般的,到处说奚容的不是,总之是不愿意承认这门亲事。
后来又听见他的名声,更是厌恶,以至于他姑姑让他娶奚容,他便戏弄一般的放了话,惹得奚容急急忙忙嫁给了周锋郎。
模糊中能看见奚容漂亮的面容。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哭得好生可怜,身上香香软软的,害怕的躲在他小叔子身后寻求保护,仔细瞧,还是有些发抖,仿佛他这个大恶人在在此地,便是他最大的威胁。
漂亮的眼睛红彤彤的,脸上的眼泪自己一把把的擦,纤细雪白的手指都被眼泪染得微红,仿佛上了微红的胭脂一般鲜嫩美丽。
好可怜,真是惹得人想将他搂着抱着好好的哄。
原本他是有这个资格的。
他原本是可以拥有这纯美又乖巧的可怜美人,原本可以日日在院子里与人耳鬓厮磨,原本可以无限制的宠溺他、可以肆意搂抱整天不离手的亲吻。
而不是在桥上远远看见他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看见奚容搂着那男人宽厚的肩膀顺从又愿意的回应那吃人般的深吻。
在那大山里、在狭窄的小院中,那男人可以对他做任何事。
他这么漂亮、这么可爱、这么好,那男人定然是没日没夜爱得不行。
只瞧今日周锋郎出门赶镖一步三回头,在门口恋恋不舍猴急的抱着人亲就知道,在外头都如此忍不住了,更何况关起门来在家里。
曹孔既是生气又是不甘,更多的是满满的悔恨和憎怨。
怨恨妒忌能够得到奚容的男人,怨恨自己,更是怨恨老天爷。
仿佛老天爷书写命运的时候偏偏要将他叉了路,让他往偏的地方走。
既要让两人早早定了婚,却又不曾是青梅竹马命运见过一面。
仿佛是空头虚假账本一般让人憎恨,他偏偏也曾占过那未婚夫的名头,可却阴差阳错的完全失去了他。
偏偏又让他在错的时间里碰上了人,懵懵懂懂到一发不可收拾,在乌龙里萌生爱意,仿佛以为自己机会多的是,总是有办法表白心意,有的是机会。
可美梦还在中途,猛然被泼了一盆冰水。
闻讯而来的小弟已经闯了进来,七八个人凶神恶煞的大喊。
奚容更是害怕的躲避,仿佛就在今天要被他弄死一般的害怕。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是否分外想念他的丈夫?期盼着丈夫回来救他于水火。
当然、那可是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奚容看过来的时候只要害怕和厌恶,他是最大的威胁。
小弟们进来的时候也是愣住了。
几名亲信一瞧便隐约猜到了什么。
他们家曹爷这回栽了。
这么多时日有眼睛的早就看了出来,曹爷对周大郎的妻子可不一般,每每瞧见眼睛里都冒着光,像愣头青一般横冲直撞的对人好,又躲在角落里打听人的事情。
几名小弟对这位美人有所耳闻,也时常为了曹孔搜集一些他的信息,但是从来没有这么近见过人。
这一见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难怪把曹爷迷得要死要活的,这谁见谁不迷糊?
此时此刻披头散发的哭着,他们家曹爷还被人打了。
一看就是曹孔的不对。
再怎么说,这可是别人明媒正娶的妻子,趁人家男人出去赶镖了,竟然私闯民宅把人弄成了这样。瞧这么大的阵仗,想必是弄出了大动静。
但是,他们是出了名的凶恶,更何况自家大哥被人打了,一看就是奚容前面那个男人打的,当下便是要去打回来。
几个人手里拿着武器,凶神恶煞的把奚容吓得抓住了皱二郎的衣角。
曹孔眼睛已经有些模糊,见小弟们竟然这个时候还要去吓奚容,他的形象在奚容心底都要烂透了。
他暴戾的喊道:“来两个人扶我,送我回去!”
小弟们连忙去扶曹孔。
曹孔身上真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浑身冷透了般的,甚至觉得此后的人生了然无趣,不如一了百了。
几个人扶着他,抬着走的一般。
连忙请了大夫治伤,脑袋瞧着是鲜血淋漓,但是并没有什么大碍。
只是除此之外还发了高烧,如此便大病了一场。
整整三天三夜都昏迷不醒,小弟们就差给他忙活后事,连白布都问了价格。
曹家的人虎视眈眈,就等着他死了来分家产,好几个近亲都来了云水乡,守着他什么时候死。
那脸色灰白一片,瞧着是不能醒来了。
但是第四天却又奇迹般的睁开了眼。
眼神凉凉的瞧着几个曹家人,把人吓得连滚带爬的回了老家。
但睁开眼就这么躺着,药也不吃、饭也不吃,赌场没了他镇场子不行。
小弟便劝道:“如今奚家小公子人好好的在这儿,也不是没有机会。”
男话仿佛戳到了他的伤疤,曹孔终于有了些反应,“他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也厌恶我这样开赌场的恶人。”
他曾对他做了那么多恶事,以至于看见他的赌场都在躲。
小弟连忙说:“那可不一定,周大郎走镖可是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万一哪天.......奚小公子守了寡呢?”
曹孔睁大了眼睛。
他终于从爬了起来,又盯着小弟的眼睛:“可他厌恶我。”
小弟说:“奚小公子写的书里,巧取豪夺的富家少爷最终也是得了美人,古往今来看到是成败结果,人若是在您屋里,诸多磨合,总是要磨合好的,曹爷,这么大的生意您都压得住,还怕压不住那娇滴滴的小美人吗?”
并不是金银财宝。
是赶往京城的, 他一个平头老百姓,不知道是什么用处,只知道这趟镖的价值很高, 是送给京城里一名达官贵人。
一开始是风平浪静,十几个人赶镖, 走得也相当快,除了必要的的吃饭睡觉, 其他都在赶路。
周锋郎吃饭的时候老是拿着本书看,几个伙计和他混熟了,便笑道:“周哥也识字?听说二郎高中了秀才, 弟弟有学识就是好呀,还能教你识字。”
周锋郎笑道:“我媳妇也识字,他还能写书呢。”
几名伙计听说他特别宠媳妇, 一说起自己的妻子, 总是十分自豪, 如今还告诉了大伙儿他喜欢还识字。
仿佛是因为媳妇识字能写书, 如今让他耳濡目染也能看书似的, 像是在炫耀或是在比较,让别人知道他媳妇多么好,谁的媳妇也比不上。
伙计们连忙说了几句好话, 顺势夸赞起来奚容,又问:“可是看了什么好看的杂记?”
“不是。”
他还认不得那么多的字,看的是图文。
当然也不是什么正经书。
这本书贵得很, 画得精细,卖得隐秘, 是在离开家里之前偷偷买的, 从来不敢在奚容面前看。
一般只要在家里根本没有一刻在自己待着、更没有一点看书的时间, 除了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稍微有些空闲,真恨不得全部和奚容在亲亲贴贴,哪里还想起看什么书。
再说了,这种书怎么能让奚容看见?
这等私密肮脏之书,只能是没人的时候独自研习,若是被奚容看见,一是会脏了奚容漂亮的眼睛,二是若是奚容发现他这种事都不会可能会对他有些看法。
趁这回赶镖在外加紧研习,到时候拿了三十辆银子上山过年,一整个冬天都可以和奚容腻在一块。
书上画得精细,他铭记于心,待见到了奚容再慢慢与人一同研习。
首先是不能让奚容难受和疼。
乡里正好买了院子,便让二郎在乡里住着,也方便读书,他和奚容就在山上窝着过二人世界,谁都不能打扰,除了洗衣做饭,全部的时间都可以亲亲贴贴做这些事。
周锋郎看完书,便将书好生放在怀里藏着。
又过了两天,路上突然不怎么太平了。
先是山贼。
后来渐渐不太对头。
来的人不再是山贼一流,都是会功夫的好手。
那先前甲方派的好几名伙计,瞧着普普通通的打扮,没想到功夫却异常厉害。
之前便做了约定,若是遇见这种人来抢镖,便叫周锋郎带着镖赶去京城。
还有上百里路,关口有人接应,只要周锋郎跑得快便能赶忙去往京城。
十来名弓箭手备着,这一回死伤无数,周锋郎虽然力气大,却没有正统学过功夫,他显然已经知道这并不什么普通的镖,这些人训练有素,恐怕都是精兵,他们杀伐果断,不管周锋郎他们是民是兵是什么身份,一律下了死命令杀光。
更何况镖是在周锋郎身上。
唯一的一点便是这些人不知道镖在谁身上。
周锋郎看着力气大也敏捷,但显然没有什么功夫的。
三教九流的人出身,对方一开始不觉得镖在他身上。
直到所有人都死了,却偏偏有人逃了出去。
于是便顺着痕迹去找人。
周锋郎也受了重伤,骑着马流了一路的血,身后有敌兵追捕,血迹就是他的轨迹,一旦抓到一定会死。
这一瞬间心里浮现了奚容在晚上等他的样子,又是出门那刻他骑在马上,回头见奚容在门口目送他离别时。
他一咬牙便往山里走,杀了一只鹿放在马上绑着,他独自进了山。
马驮着流血的鹿一路奔走,那些人沿着血迹正好是去京城的路。
而他进了山,凭脚程可以走出去。
仿佛老天爷偏偏要和他作对一般,这日山上起了雾,方向难以分辨。
但他内心坚定极了,只往一个方向走,不管旁边是什么杂草和障碍,就那么走过去。
平常山上能采到的止血的草药和解毒草一株都无法看见,身上冷得已经麻木了,但是他眼前异常清晰,一路的走,跌倒了也爬了起来,竟然凭双脚走到了京城。
城门便有人接应,一看他连忙将他带上了马,不一会儿进了一威严的大宅邸,一名贵人连忙接住了他的镖。
周锋郎说:“老爷,可否先结了钱,我得先请个大夫。”
那贵人见了账本激动不已,一时间忘记了他,听他这么说,连忙说:“府上就有最好的大夫,快来人请大夫给英雄治病。”
大夫一见便皱眉,“仿佛是中了剧毒,可有什么不适?”
周锋郎说:“还好,但是先请大夫帮我包扎止血。”
大夫解开他的衣衫一看,那受的伤可真是触目惊心。
连忙拿了绷带和止血的药来处理伤口,但不知怎么也不流血了,上了药好包扎的很。
大夫将手放在他脉搏上,突然眼眸睁大开来。
.......
周锋郎上了药包扎了伤口便去拿钱,本应该是要去马堂主那边结钱,但是怕路上要用,便在这边让东家拿钱。
那名贵人并不是结他的工钱,而是一口气打赏了五十两银子。
周锋郎拿着银子露出个苍白的笑,“多谢老爷。”
拿了钱便转身离开了。
贵人见自家大夫皱眉许久,便问:“怎么了?可是那位壮士病情疑难。”
大夫说:“确实是疑难,草民从未见过这种症状,那位壮士浑身冰冷,脉搏已然不跳了。”
.........
奚容眼皮跳了一下,外头又有人来敲门了。
赌场来的几名小弟来送了些水果,不用奚容出面,周二郎一股脑的把人轰了出去!
“再来,小心我报官把你们全部都抓起来!”
几名小弟对周二郎可没什么好脸色,当下几个人都把他围了起来,奚容连忙从屋里出来,“干什么?不准动他!”
带头的小弟瞧着是恭恭敬敬的,但说起话来满满的威胁。
“小公子那日也知道的,周石君打了我们家曹爷,如今还出言不逊,三番两次阻止我们家曹爷的好意,我们教训教训他是应该的。”
奚容气得要命,“明明是曹孔的不对!”
小弟笑道:“您和曹爷是表亲,他对您好是理所应当。”
奚容简直要被气哭了,“你们便是趁着我大郎不在家来欺负人.......”
几名小弟见人都快哭了,也不敢太过分,连忙把人撤了回来,但是话还是要说明白的。
小弟说:“小公子别以为周大郎了不起,他做的工、走的镖全是仰仗我们家曹爷介绍的路子,要不然你以为他能赚这么多银子?几十两银子,可以买好几个人了!”他故意说,“周大郎是和曹爷很熟,早就和曹爷说好了,他要是去走镖,您就交给给曹爷照顾。”
周二郎破口大骂:“放你娘狗屁!竟然来胡言乱语挑拨离间!我大哥才不是这样的人!”
他刚说完,奚容已经哇哇大哭起来。
似乎受了些挑拨,开始怀疑起来。
几名小弟也被吓到了,没想到奚容这么不经哄骗威胁,一会儿就哭了,哭起来真是如江南细雨一般,几个人手足无措,已经感觉自己担待不起,说了几句便灰溜溜逃走了。
人前脚刚走,王宁就拿着猪肉上了门,“怎么?曹孔的人又来?”
周二郎是认识王宁的。
从前两兄弟打猎干活,周二郎也跟着干过一段时间,周锋郎经常把猎物卖给王宁。
这几天也多亏了王宁照顾,经常帮忙带肉过来,才免了周二郎要上街买菜。
这些天赌场的人可是天天过来骚扰,周二郎根本不敢走开,怕那姓曹的贱人再来。
人是没来了,但是他小弟每天来送些东西,瞧着就恶心。
王宁把肉放在厨房里,十分麻利的帮忙切起了菜,边切边说,“二郎你去把青菜洗了吧。”
周二郎虽然挺感激王宁每天收摊都把肉顺带带过来,但是每次见他自然而然的进厨房,就说不出的不爽。
王宁说:“我是买猪肉的,切得麻利。”
可是周二郎也会切,他做菜也同样好吃,这卖猪肉的未免服务也太周到了点吧?
王宁说:“大郎回来以后先让他躲一阵子,曹孔已经放话了,说准备整死他。”
奚容吓得眼圈又红了,“那怎么办,他去赶镖还没回来,也不知道这个信。”
奚容还问阿尔法怎么给周大郎报信。
意识里的红光闪烁了两三下,没有听见阿尔法的回答。
王宁说:“我们王家的人很多,若是碰上了人,我交代人提点一两句。”
奚容连忙道谢:“谢谢你,王大哥真是我们的的大恩人!”
周二郎在一旁几乎要把王宁盯出个洞,就怕王宁趁机留在家里吃饭,没想到他还挺懂事,切完肉就走了,干净利落。
周二郎终于松了口气,连忙去炒菜。
今天炒的是青椒炒肉加蛋花汤,周二郎的手艺相当可以,但比周大郎稍差了一些。
饭端上来,奚容却没什么胃口,周二郎说:“容容别担心,等大哥回家我们便会刘家村,不必在云水乡受这等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