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哆哆嗦嗦的摸到了门。
一打开,外边冰天雪地一般,冷得他血液都冻僵了。
那黑漆漆的外面是曾经的灵堂,蜡烛也熄灭了,仿佛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在外面。
不然为什么这么冷?
奚容吓得连忙关上了门。
可是房间里更可怕。
这可是他曾经和周大郎的房间啊!
周大郎的旧物还没有烧掉。
【奚容:阿尔法,是不是周大郎变成鬼了!?】
无法求证,只能问阿尔法。
意识里红光闪烁了两下,却没有得到阿尔法的回答。
他孤零零的在黑暗里,出去也不敢,在房间了里也怕,最终是咬牙上床闭上眼睛,祈求快点到第二天。
可是怎么都睡不着。
甚至感觉到有人睡在他旁边。
奚容咬紧牙关装睡,可是感官格外的敏锐。
被注视的感觉是那么的强烈。
他把自己缩在被子里捂着,仿佛这样就不会被什么东西抓起来了。
被子里没有什么空气,仿佛捂下去要闷死一般,他却还捂着嘴不敢出声,眼泪哗啦啦的流。
悄悄的哽咽了一下,好像有感觉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紧接着睡意突然袭来,一会儿就意识模糊,他仿佛感觉到被子被拉开了,空气灌了进来,有一只手在帮他擦眼泪。
冷冰冰的,即使睡着了也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可是他眼睛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一觉睡到大中午。
醒来的时候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门叫上了周二郎,说自己不睡这个房间,要换。
周二郎什么都应他,连忙帮他准备换房间。
可是说来也怪。
新的房间被子刚铺上去床就塌了。
连椅子也断了脚。
周二郎骂骂咧咧:“奇了怪了刚买的床就这么塌了,我得去找商家说理去。”
人一会儿就不见了,院子里只有奚容孤零零的一个人,奚容连忙走到大门边,想要打开去外面。
外面突然传来了曹孔的声音。
“容容,容容,我是表哥啊,你开开门,从前是我不对,我是专门来给你道歉的。”
那门一声一声敲响,奚容躲在门后不敢说话。
可怕的阴冷感又来了。
整个院子里一瞬间变得阴暗无比,这种恐怖的气氛让奚容吓破了胆,甚至觉得外面的曹孔都没这样可怕。
他想打开门,突然又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了。
“曹孔?”
没有一丝回应,周围静悄悄的,仿佛一瞬间曹孔不知道去了哪里,刚刚还能听见的外面一些喧嚣的声音,什么都没有了。
奚容用力开门,竟然打不开了。
一瞬间的凉意袭上心头。
他感觉这个家里有鬼。
正门打不开还有后门。
只要出去,只要出去就行!
他可以先住客栈。
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
急急忙忙回到房间里拿钱。
家里很多钱,就在柜子里,拿几两银子出门可以活一段时间。
匆匆忙忙收拾行李,可是房门也关了!
奚容趴在门上,纤细雪白的腕子从宽大的袖袍里打出一截,如白玉一般的洁白,消瘦得又有些可怜。
肩膀还在发颤。
“不准逃。”
肩上的包裹像是被什么东西拿下去一般的,竟然是掉在了地上。
低沉沙哑的男声在他耳畔,如同威胁一般的,吓得奚容浑身发抖。
“救命啊!!”
那声音俨然是周大郎的,好可怕。
奚容大喊起来,“不是我,别害我,大郎放过我吧!”
像是回应一般的,桌子都在发颤。
奚容更害怕了,在门边大喊大叫起来。
而这时,门突然开了。
周二郎从外面回来,远远听见奚容在房间里大喊,连忙去帮他开门。
就看见奚容不要命的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一把搂住了他。
二郎眼眸睁大,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那不是一般的搂。
仿佛是脚底都有人会害他一般的,爬在他身上,紧紧的贴着。
哭起来让人心都碎了,一下一下的哽咽着。
在他耳边轻轻的哭。
“二郎,快带我走,我不要在这里了,我们回山里,不、在闹市重新买个院子好不好.........”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周二郎脑袋发晕,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突然就失去了意识。
奚容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的抱住他,可是周二郎如同木头一般不回应,甚至搂着他突然往房里走。
“嘭”。
又把门紧紧关上了。
他被抱着放在了床上。
奚容愣愣的还没有反应过来,抬头就看见周二郎冰冷的眼睛。
这种眼睛没有任何温度,看着他的时候就自带一股凉意,那直直盯着他他的眼神是那么熟悉。
周锋郎经常这么看他,仿佛要把他吃了一般。
周石君和周锋郎本来就生得像,这一刻仿佛周锋郎回来了一般,奚容吓得尖叫起来。
“你要和谁走?”
纤细雪白的腕子被“周石君”一只手锁了起来摁在头顶。
这样一来整个人都像被打开了一般躲都躲不了。
奚容委屈的、小声的说:“没有.......”
那充满戾气的面容完全不是周石君的,是谁已经呼之欲出了,只是奚容不想相信。
他最怕鬼了。
更何况他还顶着个帮凶的名头。
周锋郎变成鬼都还缠着他,这得多么恨他。
“是二郎、还是刚才的曹孔,还是说那个卖猪肉的王宁?!”
他的样子太凶了。
仿佛恐怖片里来报仇的厉鬼一般,眼神阴冷,充满了恐怖的占有欲。
可是他又没有做出吓人的鬼脸,只是在问话,奚容忍住要尖叫的冲动,猫叫似的带着一丝可怜的哭腔,“没有和他们......你相信我........”
他哭起来真是美丽得令人心碎,最可怕的妖魔都要于心不忍,周大郎浑浑噩噩变成了厉鬼,脑子还并不那么清楚,作为人时的温厚全然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负面情绪,偏执的占有欲和妒忌占领了他大半的意识,低哑的声音充满了危险和阴冷的气息,“可我见着你那表哥在门外唤你的名字,你在里头满口答应,我死了,你便可以跟他成婚了是不是?我记起来了,他还曾是你的未婚夫?”
奚容连忙摇头解释:“不是的!我讨厌他极了,方才、方才我只是想出去买些东西!大郎你相信我!”
他也不敢说怕他。
奚容一唤“大郎”,“周石君”的脸仿佛变化更大了,一瞬间就好像是周锋郎在他面前似的。
“周石君”又说:“你急急的跑出了门,一把和二郎抱了起来,你说要和他去山上、要和他买宅子,是也不是?”
那声音又低又哑,仿佛咬牙切齿从牙齿里冒了出来似的,把奚容吓得哭了起来,“我刚才吓疯了,我乱说的,我全是乱说的!”
“周石君”又说话了。
这一次他的面容突然暴戾起来了,“那日在茶馆,我被人放在床底下,我在里面亲眼看见你和王宁在说话。你们二人可是苟合已久,等我死了,要私奔?”
奚容张了张口,一点也没有印象。
但是一瞬间接受到了一段记忆。
“他”接到了信去了茶馆,紧接着见到了王宁。
两个人在说话,他看见“自己”冷冰冰的站着听王宁说话,只站了一会儿,便和王宁走了出去。
他知道是阿尔法操控复制体去见的王宁。
那纸条上赫然写着说得到了周锋郎的消息。
如果是他,也会去的。
什么也没做,只是听王宁说了一会儿话,周锋郎竟然就这么带着满满的不甘死去了。
“周石君”盯着他看,猛然流下两行血泪。
大声质问起来。
“你可是和他早就暗生情愫!?”
“没有!”奚容摇头。
“你可是等我死了便要跟了他?”
“没有!”
奚容猛然看向周锋郎的眼睛,那实质性的怨念几乎是侵袭了他的神志,一瞬间天旋地转躺在了床底下。
他变成了周锋郎的视角。
甚至能感受到当时周锋郎浓烈的不甘和绝望。
他恍然间看到了自己和王宁在说话,紧接他和王宁走了出去。
片刻后王宁进来收拾东西,然后走到床边,突然蹲下来对着“他”笑。
“容容说往后都跟着我。”
“你也是知道我们王家在云水乡家大业大,此前他对我说了许多次想和你和离,一直开不了口。”
“现在好了,大郎,你安心去吧。”
那话一闭,周锋郎的手边垂落在地上,终于彻底死去了。
......
奚容哭了起来:“我没有!大郎你相信我!”
不知道在他来去之前王宁和他说什么,他竟然是那么的相信。
相信到一看见他来了,什么也没有做,只说几句话就死了。
而后又甘的化为了厉鬼。
奚容的眼泪哗啦啦的流,已经是哭了许久,再哭要哭坏了。
“周石君”仿佛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不再是可怖的流下血泪。
只是离他很近,又轻轻的帮他擦眼泪。
冰冷手的触感让奚容打了个寒颤,只听见“周石君”又说话了。
这一次声音是轻轻的,如在奚容耳畔一般的低哑和轻巧。
“是那些贱人想抢走容容,容容什么也没有做错,全是他们不对,是吗?”
奚容呜呜了两声,连忙答应:“是。”
“周石君”低声说:“可是容容拼了命的逃跑,要远远的离开我......”
奚容哽咽道:“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那容容乖不乖?”
奚容:“我乖........”
“周石君”垂眸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的问:“你爱不爱我?”
奚容小声的抽泣了两声,“我爱你。”
顷刻间仿佛看见“周石君”的面容变幻了一下,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得太快了,奚容无法看清楚,只是一会儿,又听见他低低轻轻的问,哄唤般的,“既是爱我,便过来亲吻我。”
奚容原本以为就这样亲了,没想到突然周石君的身体“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虚无缥缈的阴冷的感觉悬在头顶,奚容知道,周大郎就在这里。
那可怕的鬼魂无声无息,人眼无法看见,奚容不知道他在哪里,即使大着胆子去亲,也不知道往哪里亲。
如此只能茫然的看着虚空,但又怕对方发火。
他的双手虽然没有人摁着了,却也不敢乱动,只能乖乖的把手自己放在头顶,身体也不敢蜷缩起来,只是僵硬的打开着。
他唔唔了两声,大着胆子往前探了一下,突然又害怕的收起了双手。
往常轻吻的时候也不是他主动的,总是周锋郎过来亲他。
这一次是看不见的鬼魂,又害怕又是难。
如此只能颤抖着微微张开嘴。
漂亮的眼睛水水润润的,如珍宝般的眼泪在里面晃动,两颊红润,鼻头也红红的,灵透又美丽,纯情又充满了蛊惑,浅粉水润的唇微微张开,眼睛怯生生的看了过来。
在等待一只厉鬼亲吻。
几乎没有等待、不超过半秒钟,看不见的冰冷又湿滑的物件探了进去,与他深吻了起来。
他在房里,姑且还算正常。
若是出去,碰见了周二郎, 生怕他又被鬼上身,或者出现什么超自然现象。
他在房间里, 顶多是茶杯被暖暖,被子被叠起来, 或是有时候被碰碰。
最可怕的是晚上。
这只厉鬼会和他一起睡,就睡在他旁边,碰过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看不见摸不着。
但是发起疯来会吻他。
床上的枕头垫得高高的软软的,屋子里并不冷,但是凉飕飕的, 把被子垫在下面, 奚容就窝在柔软的棉花枕头和被子里, 不一会儿两旁就凹陷下来。
看不见的鬼怪在靠近他, 不一会儿就将他亲吻起来。
冰凉才触感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可怕的东西在亲他。
要是前几天,他一定会尖叫到发疯。
这几天就好了许多, 他想着如果反应过激还可能被没轻没重充满怨恨的厉鬼折磨,如果乖乖听话,至少不会吓他。
只是吻一会儿奚容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怕那厉鬼发火,只能小声的喊:“疼。”
疼可一点也不疼, 但这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他害怕极了。
可是等来的并不是那可怕的厉鬼放过他, 下一刻脸上的眼泪被轻轻舔舐起来。
不知名的鬼怪不知道是何等可怕的模样 , 就算是白日里房间也是黑漆漆的的,在浓墨一般的黑暗里点了一盏灯,奚容窝在柔软的床上猫似的哭,眼泪还没落下来又被可怕的鬼怪舔舐干净。
那一哭可是难以哄住的,水做的美人眼泪哗啦啦的流。
奚容本来就是一哭难以停下来,那鬼怪比之生前要性急许多,畜生一般的未通人性,舔来舔去都舔不干眼泪,便一把把人搂在怀里。
“啊!”
奚容被吓得尖叫了一声,连忙从床上往下爬。
可怕的鬼怪不知道在做什么,奚容觉得自己全身都被控制了,手脚乃至胸口都被阴冷的气息包裹着,才爬了两步便又被拖了回来。
雪白的脚腕被两只看不见的大手抓住,在柔软的床上轻轻一拖,人又被拖到了枕头边,柔软的床上拖起来一点也不疼,他的双手无措的在空气里抓了抓,披头散发,的一头长长的黑发如柔美的绸缎般铺了满床。
雪白漂亮的的脸红扑扑的,哭得让人魂都没了。
那么大的动作,在可怕的黑暗里,衣服从来没有穿好过,素色的柔软的里一半开不开,洁白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早就暴露在空气里。
坐在枕头前的姿势分外诡异,搂抱着枕头一般对着床头坐着,乌黑的长发从肩头垂落,半遮半掩般的雪白单薄的肩露出一丁点,修长的腿在暗艳的昏黄的光线里不知是什么姿势,只听见在细细的哭。
那哭声,如幼猫黏黏叫唤似的,带着撒娇般的鼻音轻轻的哭。
像美艳的小寡夫在难耐的深夜里做着什么隐晦的事。
一会儿又哭得大声了一点,“不、不要.......”
可怕的鬼怪更过分了。
把他搂在怀里亲吻。
因为看不见,仿佛腾空一般的坐在在床上,被不知名的力掌控着。
搂得相当的紧,几乎到了没轻没重的地步,抱着他亲了嘴又亲脸,又亲又贴,仿佛要把他吃了一般,甚至能听见野兽呼吸一般的可怕声音。
急切的吻着,将他柔嫩的皮肤亲吻得有些疼,又兴奋的把他压在床上,一声一声的,低沉沙哑的喊着他的名字。
“容容、容容.......容容,好喜欢好喜欢.......”
奚容哽咽起来起来,“我好怕、我好怕啊、不要喊我了.......”
仿佛要把他含在嘴里舔舐般的、充满了毛骨悚然的病态爱恋,直把他吓坏了。
瞧见他怕的厉害,又忍着不碰他。
只是在他身旁嗅了嗅,他在看不见的虚空里,贴得极近。
虽然没有碰到,但是奚容隐约能感觉到那只鬼就在他身边。
因为他不敢出去,每次都是周二郎送饭,一般的不多交流的,若是多说一句,鬼怪就会发疯。
直将他又搂又亲,要他知道错了为止。
那日不过和周二郎多说了一句话,便是将他按在床上吻得浑身发红。
奚容隐约在光线里看见了一个黑乎乎的轮廓。
瞧不见是什么样,和前几日虚无缥缈的空气一般的魂魄不一样。
像是变成了更可怕更强大的鬼。
这一刻奚容毛骨悚然。
听说厉鬼会吸人阳气,这几天对他又亲又抱,是不是要把他的阳气吸干了,让他死在这里?
当下吓得要命,这回明知那鬼怪在身边,也不管不顾的大喊挣扎,往门口逃跑。
可是门又打不开了。
突然间听见门外人的声音,奚容终于大喊大叫起来。
已经完全不管陌生男人为什么会在他家里,只想快点被人救出来,否则他可能会死在这里。
他会被厉鬼吸干的。
外面的人算是可以,竟然一下子就开了门,甚至也不像周二郎一样被鬼上身。
只是奚容回头一看。
一瞬间看见周锋郎就站在黑漆漆的房间里。
周围很暗很暗,他如在黑雾中露出一丝轮廓。
并不想恐怖电影里面满脸苍白双眸发红的厉鬼,他如生前一样,一身古铜色的黑皮肤。
只是样子和气质像变化了般,生前的剑眉星目变得阴郁狭长,一双眸子是野兽般的金色,更像古老神话里野兽化作的精怪一般。
冷冰冰的看着他们这边,也许是畏光还是如何,却也是不过来。
可旁边的人都好像看不见他似的。
“现在还冷不冷?”
奚容总算听到了除了周锋郎以外别人的声音,恍恍惚惚如做梦一般,终于打量起了眼前的陌生男人。
“你、你是谁?”
男人连忙说:“我、在下许英,是王爷从京城派来的铺头,王爷可惜周壮士年纪轻轻......就派在下来查查是否有什么隐情。”
他话音刚落,奚容连忙抓住了他的袖子,“大人、大人!你快查查我,大郎不是我害死的,你让他别缠着我了,我好怕.......”
美丽的未亡人哭起来更动人了,一双手纤细雪白,指尖透着红色,漂亮得像晶莹剔透的玉一样,瞧着可能是冷得厉害,让人忍不住将他漂亮的手握在手心里暖暖。
可他什么也没做,门口已经传来男人暴怒的声音——
“你这贱人,想干什么?!”
周二郎拿着一条草鱼和两块豆腐,刚从菜市场回到家,没想到一进门便看见那道貌岸然说来查案的狗屁捕头,把他漂亮嫂子搂住了!
他明明锁了门的,这贱人居心叵测,竟然把门撬开了!
周二郎怒气冲冲的,先是把菜挂在门口的钉子上,然后用力把许英推开,连忙去看奚容。
“容容,你有没有事?他有没有对你怎么.......”
话说到一半,猛然睁大的眼睛。
奚容外面披着一件暖和的大衣,这件俨然就是许英的,而里面是单薄的素衣。
单单一件,领口能看到清楚。
是没有扣起来的大衣遮挡不住的,脖子和锁骨上,是一枚枚鲜艳的吻痕。
周二郎这一瞬间简直要爆炸了。
他二话不说,转身就揍了许英两拳,许英也不甘示弱,才一会儿两个人就打了起来。
奚容手足无措的站在堂屋的,茫然的喊道:“二郎、二郎,不要打了.....”
劝架也没有什么气势,柔柔弱弱的喊两声,想去拉架,差点被碰到了。
周二郎眼疾手快,连忙去扶着奚容。
他的脸被狠狠揍了两下,怒气未消,却也怕奚容被碰到,只能站在奚容身边,指着许英的鼻子骂。
“你给老子滚出去!”
全然没有读书人的样子了。
奚容隐约猜到这个人可能是玩家,而且会查案,最好是让他告诉周大郎真相,这样就不会缠着他。
奚容连忙说:“这位壮士是大官,是王爷身边的人,不能赶人走。”
周二郎气得简直心梗了,见奚容还帮那男人说话简直要气哭,一下子就红了眼睛,有些委屈的说:“他这登徒子对你做了这种事,你竟然还帮他?”
奚容愣愣的,“他做了什么?”
周二郎瞧见他脖子上暧昧的吻痕,满脸通红,又是怒气冲天,支支吾吾大半天,终于把那些羞耻的话说了出来,“你瞧瞧你、脖子上,可是被那贱人亲成什么样了!!我真是、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你!”
奚容愣了一下,轻轻解开许英给他裹上的衣服,低头看见锁骨上暧昧的痕迹,他抬手,连纤细雪白的腕子上也有。
这地方离房间里近,里面那只厉鬼可是醋坛子成了精,一丁点风吹草动可是要搞死人,奚容怕他听见了,晚上又拿他出气,连忙解释说:“不是的、不是,奴家在房间里,谁也没碰过,全是大郎亲的,没有别的人。”
周二郎和许英听了这话也是愣住了。
周大郎分明是死了。
怎么可能来作弄他?
许英和周二郎相互看了一眼,那眼神几乎是一模一样,既怀疑对方又怀疑里头藏了人。
这一瞬间几乎是默契十足,奚容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个高大的男人已经进了房间。
屋子里很香。
奚容吓得连忙喊了起来,“你们干什么?二郎,你疯了!?”
周二郎找得相当的快,又麻利又仔细,还一边和奚容好声好气的解释,“我怀疑有坏人在藏在哪里,容容先别生气,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
坏人倒是没有,但是厉鬼却是有一只。
两个阳气十足的男人进了屋,屋子里仿佛也亮堂起来了。
已经瞧不见周锋郎刚刚的身影。
但是奚容知道他在这里。
屋子里更冷了,周二郎都中过两次招,却丝毫不知道有一只鬼。
而许英觉得自己根本不是进的灵异副本,按照逻辑只能是人。
某个男人藏在屋子里,把那想念亡夫想念得魔症了的美丽未亡人骗得团团转。
伪装成他死去的亡夫,在房间里把人搂着抱着亲着哄着,漂亮的小寡夫当然愿意极了,还以为是自己的夫君回来了。
可是哪个角落都找遍了,什么藏人的地方也没有,如此只能怀疑到对方身上。
周石君眼睛是盯得狠,奚容的房间和他的宝贝似的,专门防着贼来偷,除了许英没有谁了,他只是出去买了趟菜,锁都撬了,人也抱了,身上更是有新鲜的吻痕。
不是他难道还有鬼?!
许英头一个怀疑的只能是周二郎。
每天鬼鬼祟祟的送饭说话,那房间怎么样他了如指掌,仿佛是他的所有物一般,出门都要锁着,只要是能看见,那眼睛都是往这边瞧。
在深夜、在午睡时,在任何没有人的时候,他的机会他多了。
而屋子里根本没有藏人,不是他除非有鬼!
两个人狠狠盯了对方一眼,感觉刚刚就应该把人打死,但是奚容在这里,待会儿碰着了可不行。
如此只能好好安抚一下奚容,周二郎做了顿饭,奚容终于是在房间以外的地方吃了一顿。
吃了饭,下意识的回了房间,门还没关上就想到了什么,连忙要出去。
但是手指还没碰到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容容。”
奚容的手指僵了僵,最终是放下了手。
门轻轻的关了,从里面上了锁。
奚容垂头站在门边,一会儿就哽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