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拉特旗爱情故事—— by虎兔

作者:虎兔  录入:07-04

那东西太大,每每抽出就带来巨大的下坠感,陈正慌得扯住阿尔斯楞,他两眼发直,嘴里含含糊糊地讲些听不懂的话,但阿尔斯楞明白,他扶起陈正靠到自己怀里,轻轻哄他:“别怕,不会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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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各位uu,我来外地办点事,就停了两天,实在不好意思。
谢谢送咸鱼的宝贝,谢谢点赞、留评的读者朋友们,好喜欢大家? (??o? ?)?3??

黏腻的夏天势不可挡的占领了沙拉特旗,热气从沙土里钻出来,从羊羔毛里冒出来,它们无孔不入,像不请自来的客人,毫不客气。
要给羊群剃毛避暑,手艺人骑一辆摩托车,晒得棕黑的胳膊和半袖下的身体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甩开衣服光着上身从巴图手里接过那只充满反骨的头羊。
头羊脾气大,只有先制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剩下的羔子们才会乖乖听话。不断挣扎的头羊不住地咩咩大叫,它努力踢腿,用坚硬的蹄子攻击身边的每一个人,但四脚的食草动物怎么都不能从两腿直立的人类手中逃出来。
头羊妥协了,它反复嚼着娜仁送的那一小捧玉米粒。
“嫂子你们每年都给它剃毛,它干嘛还要躲啊?”
娜仁弯腰笑起来,她拍着陈正的手连声叫他傻小子,“畜生嘛,它要是听懂了那就成精啦!就不是畜生啦!”
陈正也反应过来自己做了傻事,他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我把它们当成人了。”
剃羊毛的人说:“小哥你来嘛,抓着后腿,我快快的剃嘛。”
陈正赶紧过去,积攒了一个冬天加一个春天的羊毛又厚又重,嗡嗡嗡的推子来回转了几圈才隐约见到一层新绒的影子,那些掉在地上的,成团的厚毛里裹着草棍子和小虫子,当然也有跳蚤。
剃毛人呸呸吐出飞进嘴里的几丝,笑骂说:“城里人见了这样的羊毛估计就不会买了嘛,他们娇气的呢。”
估计是想到陈正也在,剃毛大哥又说:“不是说你嘛陈老师,你是好汉人,是我们沙拉特旗的兄弟。”
陈正笑说没事,他全神贯注在两手中紧握的那条有力的后腿上,如果不小心没抓住,被踢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的。怕什么来什么,剃完头羊后其余的小羊都乖乖排队,一个接一个的换了新衣服。
但偶尔也会有那么一只不听话的小年轻,那是一只很漂亮的小羊,它的角还没长结实,脾气倒是大得厉害,陈正去扯右后腿的时候被小羊声东击西用左后腿踹了一脚。
咚的一声,陈正感觉自己的肚皮变成了天然的鼓皮,他似乎看到古时那些被无辜夺去性命的妙龄少女在哭泣,他耳边也确实有低吟的啜泣,陈正张开眼皮看到娜仁在擦泪,他抬了下胳膊疼得要晕,“嫂子……我这是怎么了?”
“哎呀陈老师你醒了!那只羊嘛,那畜生把你踢坏了嘛,我们在医院呢。”
“医院?”陈正轻轻挪着脖子,果然看到光秃秃的墙壁以及几张宣传洗手法的海报。
“你躺着嘛,哎呀都是我们不好,让你抓羊。”娜仁说着又开始掉泪,陈正赶紧出声说自己没事。
娜仁拧了块毛巾给陈正擦手,又问他想不想喝水。
陈正看看四周,问阿尔斯楞去哪了。
“他马上就来,他去买尿壶了。”
“啊?”陈正呆了,尿壶?“为什么买那个?”
“医生说你不能起床嘛,要躺着呢,咱们这条件不好嘛,照片子也照不好,让你多休息呢。”
“那也不能在床上……”
“怕什么嘛,你是病人呀。”
陈正闭上眼睛期待自己快快入眠,只有这样可以不用让阿尔斯楞在床上扶着他的小兄弟尿尿。
阿尔斯楞回来了,娜仁用蒙语和他说话,陈正听不懂,但他的膀胱给出了回应,他想把那股没用的水排出去。
“难受吗?”阿尔斯楞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掀起被子看他的肚皮,最后掖好被子,慢条斯理地削一个梨。
青绿的梨转着圈脱去了外衫,变成乳白晶莹的小方块,阿尔斯楞扎了一个喂给陈正,陈正几次想张口最后还是忍了,只是摇头抿着干涩起皮的嘴唇表示自己不吃。
“那你喝水,不然会上火。”
陈正看看娜仁,娜仁明白了他的意思,起身出去还带上了门,陈正这才小声说:“你去买尿壶了?”
“嗯。”
陈正闭上眼睛,接受了现实,能怎么样呢,不过是撒一泡尿,他叹了口气,认命了,“拿上来吧,真是没白买。”
解决了个人问题,陈正终于可以大口喝水,大口吃梨。去洗工具的阿尔斯楞一回来就看到陈正扔了牙签,虫子一样钻回被窝里,只露着毛茸茸的脑袋顶和两颗睫毛长长的眼睛。
阿尔斯楞知道陈正害羞,他没说什么俏皮话,只是说陈正的伤,“医生说没有伤到脏器,但是你要好好躺着,说不定会有淤血。”
陈正的脑袋慢慢从被子里钻出来,下巴压着被沿,声音都带着后怕,“我什么都不知道,睁眼就在医院了,真没想到这些软绵绵的羊也有这么大的脾气。”
阿尔斯楞突然正色,把椅子拖到陈正的床头,认真的说:“草原上有个关于羊的传说,你想听吗?”
“想听!”
“那你躺好……”
阿尔斯楞拍着陈正的被子,声音压得很低,“那时候人穷,冬天要去山里打野物才能吃饱,大家每年都在一处猎物,动物学精了,渐渐的就不往那里去了,有个新手不知道,连着十几天都抓不到吃的,他家里有个生病的母亲,不想回家又不能不回家,就在这时候他遇见了一只小白羊,那只羊特别干净,他刚拉开弓,小羊扑通跪下开始流泪,他摆摆手让小羊快走……晚上回家看到敖包里点着灯,锅里炖着饭,床边站着一个富家公子……”
陈正已经睡着了,阿尔斯楞摸了摸他的头发,淡淡露出个笑,“睡吧,我的小羊。”

陈正受伤的消息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飘散到沙拉特旗的各处。
夏清第一个来探望陈正,他大约刚下班,浑身弥散着一股颓丧的劲儿,有气无力地拉了把椅子坐下,声音带着浓浓的疲倦,“你好点没?”
和夏清比,陈正这个病人反而更有活力,“你怎么这么没精打采的?”陈正其实好多了,他坐在床上,手里是一本介绍古建筑的书。
夏清咕嘟咕嘟喝下一大杯水,满足地叹了口气,“别提了,最近忙着给牧民转户口,累死了,这地方的人住得那么分散,我一个一个去核对的。”夏清夸张的面部表情生动的展示了这营生的苦处,“鞋都穿烂三双!”
陈正安慰夏清,“慢慢来吧,咱们的工作不就是帮扶这里,争取把贫困的帽子摘了。”
夏清不忿道:“说得轻松,我老家比这地方强十倍,到现在还贫着呢。真那么容易,咱还用在这儿啊。”
“你一个人来的?”陈正随口问。
“你问这干嘛?”夏清的表情很不自在,是被戳破心事的烦闷,他把手放在耳边挥了挥,像是把那些烦恼打散了似的,陈正看到他孩子气的动作就想笑,这人倒是几年如一日的不变,依旧赤诚。
“钟少逸呢?他不是有车吗,你们开车不是容易点?”
夏清的表情变得忸怩,连声道:“人家是小矮子的宝贝,哪能和我一起吃苦,大少爷两腿搭在桌上享受呢。”话是这样说,夏清的语气却不像生气,反而像对朋友的占有欲发作似的。
陈正十分理解夏清这种对朋友的独占欲,毕竟这地方难得结识有共同语言的好友,“那你这是忙完了,谢谢今天过来看我,我都好了,还耽误你休息的时间。”
夏清一把拍在床边,气鼓鼓地看着陈正,“你这是说什么,就是累死也没有看你重要。大学的时候你帮了我那么多忙,我家出事你还特意回我老家帮我,你再说这些白开水话我以后就不跟你交心了。”
陈正连声讨饶,直呼自己是开玩笑,还说他盼星星盼月亮的等夏清呢,直把夏清夸得眉开眼笑。俩人正嬉闹,门上“当当当”响了三声,陈正往门口看过去,正是多日不见的钟少逸。
钟少逸今天一身新潮打扮,宽松的工装裤加工字背心,外套一件天蓝色的硬挺衬衫,看着既清爽又性感,陈正发现夏清的耳朵红了,红得很突兀,和那张唇红齿白的脸很不相配,像卡通片里的兔耳朵贴上去似的。
“哟,陈正能坐起来了。”钟少逸拎着不少补品,他放好那些礼物,走到陈正身边哥俩好的一拍陈正的肩。
陈正被那不能说是拍的动作打了一个趔趄,他疑惑钟少逸这是怎么了,怎么和他一个病人玩这套,好在有夏清,只见曾经的白雪王子化身成护着小弟的老大,喊钟少逸说:“陈正身上还有伤,你推他干嘛?”
钟少逸两手摊开,很无辜的,“我干什么了?我们以前都是这样打招呼的。”
“那是以前,现在他肚子还有伤。”
“是吗?”钟少逸斜眼看了下陈正,问:“推疼你了?”
陈正看出他们两人间似乎有矛盾,打圆场说:“没有,我就是没坐稳,都坐吧,谢谢你给我带这么多礼品。”
钟少逸没接茬,只是盯着夏清看,夏清呢,头僵得像木偶娃娃,就是不往钟少逸那边看,陈正只好连续不断地同他们讲话。
好在这种尴尬并没有持续很久,夏清接到一个电话,他看到来电人是谁时特别兴奋,可随着对面人说话,那张俊俏的脸渐渐沉下去,肩上像压了两座山,他对陈正说自己还有事,陈正很理解,“你忙你忙。”
夏清走后钟少逸也借口有事离开了,陈正继续读那本厚重的书,是格日勒从学校借回来的,他还满脸得意地说,只有陈老师能读懂,他们半蒙半汉的上课,有的老师会的汉话还没有格日勒多呢。
书本暂时解了陈正的一部分闷,更多时候他在等阿尔斯楞。
阿尔斯楞近日的事情很多,一是羊毛生意,二是有人想让他帮忙饲养一批蒙古犬,没有经过驯化的,真正的蒙古犬。为了这两个营生阿尔斯楞忙得连轴转,因为羊毛要出毛线,之前和他合作的厂子南下扩大,他需要找新的工厂,好容易商定了价格,往年收线的钱却又低了。对面说今年城里时髦驼毛驼绒,贵妇人们更爱那些不扎皮肤的绒线,而不是羊毛。
至于狗,那些狗现在已经被拉到了巴图的营地,暂时由它们的‘新妈妈’娜仁管教,陈正收到了一张印着满满狗爪印的信纸,娜仁歪歪扭扭的画了几个汉字:陈正。我和巴图等你。
中午小护士来给陈正送饭,她的声音清亮,人长得秀气,看着就像家里年纪最小的妹妹一样可爱,“陈老师,吃饭喽。”
“谢谢。”
“阿尔斯楞还没回来?”小护士记好陈正的体温随口问。
陈正看一眼表,摇头道:“还没呢,平时也差不多这个点吧。”
小护士“嗯”了一声,又说:“天气预报说有雨,希望别下大。”
小护士走后不久,外面就起了小雨,丝丝的雨滴绕成线,飘到玻璃上,串成一幅枯枝一样的画,陈正盯着那些晶莹的雨滴回忆起刚来沙拉特旗的日子,那时候他像条尾巴一样跟着巴图,心里羡慕巴图健壮的体魄,有天夜里下雨,他打着手电和巴图给羊圈搭临时雨棚,黄白黄白的灯泡里,暴雨砸在身上像石子一样疼……
“吃饭了?”
“……啊!你回来了?着雨了吗?”陈正下床接过阿尔斯楞抱在怀里的一包东西。
阿尔斯楞擦擦头发,脱了外衣,“下车淋了点,雨不大。”
阿尔斯楞送给陈正的那一包东西竟然是草莓,粉红的果实鲜艳欲滴,清香酸甜的味道勾人的馋虫,陈正洗了几颗吃,“你从哪买的?”
“开车路过十二里地买的。”
十二里地比沙拉特旗繁华,那里是汉人聚集区,他们在哪里住,每年靠收牧民的皮子、羊毛、马奶酒、肉干、奶干赚钱。
“我今天能出院吗?”陈正抢先一步按住阿尔斯楞的嘴巴,他的手上还沾着水,带着甜甜的草莓香,“别说不同意,我明明就没事,能跑能跳。”
阿尔斯楞浓黑的眉眼直勾勾看着陈正,陈正的脸刷的红了,他猛地收回手在病号服上擦了擦,“你怎么舔我的手心啊!”
“你不喜欢?”阿尔斯楞的语气好像在问陈正一加一是不是等于二。
“这……这有什么关系?”
阿尔斯楞站起来,他抬起陈正的手,缓缓说:“如果你喜欢,我才可以舔你的脖子、耳朵、脸颊,如果你不喜欢,那我只能轻轻地亲亲你的指尖,就像这样。”
陈正的心脏咚咚狂跳,胸腔好像被一只活泼顽皮的兔子鸠占鹊巢,他的手指被阿尔斯楞轻轻吻过,柔软的唇瓣挨着指肚,唇缝的热气一股脑飘到陈正的脸上,扑得他脸红心跳。
“所以呢,你喜欢吗?”
阿尔斯楞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让陈正脸红又无奈,“……喜欢。”他的声音很小,小到压不过呼吸,可他的声音又很大,大到震得耳膜鼓鼓作响。
出院手续十分简单,统共不用五分钟就办好,陈正跳上车系好安全带,对着远方在心中默默大喊,要回家啦。
下雨的天,湿气从地上反起,白色的雾气遮盖了一半的天空,浓重的绿因为被雾扫过一下变得朦胧,柔软,连风都丝丝的带着凉快,陈正给车窗留了条缝,他耸着鼻子嗅闻新鲜的带着泥味的雨,畅快的味道飞进肺里,像天然的清洗剂。
“阿尔斯楞,你怎么认路呢?”
“开多了就习惯了,你看那边的石头,路过它就证明方向没有错。”
一块大得突兀的石头被雨淋湿了,像涂了一层油,安静地站在广袤的草原上,沉默的为远归的牧人指路。
“你找好新厂子了?”
“算是,是嘎斯楞的老主顾,我去看了看那家人,还不错。”
陈正对阿尔斯楞的许多事还不清楚,比如他的朋友,“嘎斯楞?”
“我念书时的同学,以前在沙拉特旗,前几年成家去了十二里地。”
“巴图大哥怎么不做这个买卖?”
阿尔斯楞侧头对陈正温柔一笑,“他嫌麻烦,不想和人打交道,有时候托我帮他带一下,有时候直接扔掉了。”
巴图还真是狂放不羁。
雨开始急了,噼里啪啦砸在车窗上,有些跟着风吹进车内,星星点点的水珠落到陈正的额头上,凉丝丝的,他关好窗户在冒着潮气的玻璃上乱画,水珠顺着指道向下滑,积攒在一处。
“陈正,我会永远对你好。”阿尔斯楞没头没尾来了这么一句。
陈正看着那个专心开车的男人,很认真地回应道:“我也是。”

日头从东方升起,又以稳定而缓慢的速度向西方沉去,云彩被烧成淡紫,晚霞像一滩未化开的颜料,把湛蓝的天装点成梦幻的色彩。
闷热的天气让人心烦意乱,陈正用力挥着手中的扇子,晚饭是炒米粥,热乎乎、香喷喷的粥在炎热的夏夜远没有冬天受欢迎,但陈正依旧吃了两碗,可嘴上享福肚里就有些难受。粥的温度从胃壁向全身蔓延,直把皮肤弄成汗津津的才肯罢休。
敖包外有风,陈正摸了手电筒跑出去。
阿尔斯楞正在羊圈前和巴图说话,兄弟俩的背影十分相似,都是高高大大,不过阿尔斯楞更精瘦些,他们看到手电筒的光一齐转身,巴图先问:“陈老师怎么出来了?”
“太热了,我睡不着。”陈正穿着半裤和半袖,露着的胳膊和腿白得晃眼。
“那我和你走走吧。”阿尔斯楞对巴图扬了下下巴,巴图点点头自顾自地回了家。
陈正走在前,阿尔斯楞跟在后,俩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在寂静的夜里弄出沙沙的声响。草已经没过脚腕,碰到皮肤上痒痒的,“外面好凉快,”陈正摊开手臂,让风从袖口穿过,清凉的夜风温柔地擦拭着他潮湿的后背,“我们不能在外面睡觉吗?”
“会中风。”阿尔斯楞把陈正抬起的手臂压回原位,“以前有贪凉的小孩,第二天早上醒来嘴都张不开。”
陈正惊讶道:“这么严重?”
“而且外面的虫子太多,你看——”顺着阿尔斯楞手电筒的光,有成群结队的微小的黑色小虫,它们没有声音,在夜里几乎看不到,但很缠人,扑簌着就往人的衣服上撞,黏成小小的黑点。
草原的蚊虫很多,光是陈正出来的这十几分钟他的腿上已经叠了一圈的包,但他满不在乎,比起痒,他更怕热。但是阿尔斯楞不赞成他,“回家去,会过敏。”
小小的敖包里点了一盏灯,豆大的光照出一方小小的圆,圈着陈正和阿尔斯楞。
光滑的小腿被咬得不成样子,大大小小的红色硬包看着很吓人,陈正啪啪拍了两下,笑说:“人家冬天赏梅,我夏天也能看,倒是不亏。”然而,他的俏皮话并不被另一人接受。
“把腿抬起来,我给你擦药。”
阿尔斯楞从箱柜里找出一个方形的松石绿盒子,他扣了一大坨紫色的药膏抹在陈正的腿肚上,随着他轻柔的动作,一股清淡的药味渐渐散开,清凉的感觉也缓缓渗进陈正的皮肤,他脑袋里冒出个新奇的点子。
“如果我全身都抹了这个药,是不是会凉快些?”
阿尔斯楞擦干净手,回身就看到陈正呆头呆脑地观察那条变了色的腿,他心底一软,走过去就亲了亲陈正脸颊,“陈老师的奇思妙想还是那么……一鸣惊人。”
陈正当然听得出阿尔斯楞的揶揄,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是老师,当然要趣味教学。”
“是吗?那你教教我。”
陈正推开阿尔斯楞,他摊在床上,浑身没骨头一样,“太热了,不想教你,抱抱你吧。”说着,陈正隆起手臂,环着空气,亲密的看着敖包顶,说:“阿尔斯楞,我抱着你啊。”
阿尔斯楞被他逗笑了,坐到床边抢过他手里扇子,“睡吧,我给你扇。”
“那怎么行,你不睡了?”
阿尔斯楞关了灯盒,屋里一下暗了,陈正没有眼镜,现在又没了光,一下失去视线,两只眼睛空空睁着,唇上倏的一热,紧接着喉结被吮了一口,阿尔斯楞揉了两下他的头发,低低地哄,“睡吧,四点有人过来收羊毛,我和巴图这一晚要轮流等人。”
陈正很想说他愿意和阿尔斯楞一起,但又想到阿尔斯楞势必不会同意,所以乖乖合了眼皮,舒爽的风不间断的扫着身体,配合扇面窸窣的动静如同安眠曲,陈正很快陷入了美梦。他的那只握笔的手被阿尔斯楞小心翼翼地托在手里,用大拇指不住地摩挲那绵软的手背。
陈正醒来不见阿尔斯楞,娜仁告诉他巴图和阿尔斯楞一起走了,大约下午才能回来,陈正的心一时空空荡荡,以前他还能教书解闷,现在学生住校了,家里只有娜仁和巴图的阿妈,丰满的生活突然变得空白,陈正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做。
“嫂子,阿尔斯楞那有一盒涂虫子咬的药膏,你知道那种药膏怎么做吗?”
“啊,紫草膏嘛简单的,等有空咱们去摘紫草嘛,好做呢。”
陈正暗自有个计划,能不能把这种药膏推广出去,这样牧民又有了其他生计,收入也会增加不少,他给夏清打电话讲了这事,夏清在电话那头也十分兴奋,“等我和小矮子商量一下,毕竟要有生产许可证和卫生证才好安排后续。”
“好,那就靠你了。”
陈正的电话打了一半,信号就不给面子的吧嗒断了,他摇头苦笑,弯腰抱起长大不少的海日,“你都吃了什么,怎么长这么快?”
海日圆鼓鼓的肚皮正对着陈正的脸,它的耳朵已经完全立了起来,看着威风凛凛,陈正放下海日又坐在地上呼唤班布尔,草堆里腾的射出一只狗,它不住地舔舐陈正脸颊,前爪搭着陈正的肩膀,尾巴来回的甩,见海日要爬过来,班布尔乖顺地把头放到陈正的大腿上,给海日腾出来中心位。
陈正看得稀奇,问娜仁说:“嫂子,它们俩的关系这么好啦?”
娜仁提到这事还头疼,她漂亮的头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还说呢,都是阿尔斯楞新收的那些狗嘛,不听话,要咬我们可怜的海日呢,班布尔一口咬了那只狗耳朵……关系就好了嘛。”
原来是救命恩狗,难怪海日黏着班布尔不放,还卧趴着做出臣服的动作。
晚饭前阿尔斯楞的车才回来,大灯前绕着各种大小的虫子,陈正看得发憷。等到车停好,灯一关,形态各异的昆虫又消失不见,只剩天上的星星闪闪发光。
毛线卖了好价格,巴图眉开眼笑,打算带老婆和母亲去更远一点的镇上买衣服,他们说走就走,第二天一早就没了影子。家里只剩下阿尔斯楞和陈正,往日热闹的营地一下变得安静,陈正还有点不习惯。
阿尔斯楞拎出水桶打算洗车,陈正跟着忙前忙后,阿尔斯楞没有拒绝,他让陈正去扫扫后备箱,后备箱里很干净,没什么土,只有些备用水和一个箱子,陈正看到几乎尖叫,他跑到车头拥抱阿尔斯楞,声音是藏不住的喜悦:“你买了电风扇!”
“嗯,抱回家里吧,巴图也有。”
陈正安顿好那两个电风扇又急得去找阿尔斯楞,他从后方跳到阿尔斯楞的背上,像个淘气的孩子那样打扰阿尔斯楞的工作,“你也太好了!”
“好什么?”阿尔斯楞也不嫌背着陈正不得劲,还空出一只胳膊扶着陈正的大腿,“电风扇好?”
“当然是你好……谁也没有你好。”幸好阿尔斯楞看不到陈正的正脸,不然他看到的可能是一颗熟透的番茄,陈正凑到阿尔斯楞的耳边轻声呢喃,“我想我已经爱上你了。”
阿尔斯楞擦车的手停了一下,他淡淡笑着,陈正臊得不行,晃着他的脖子追问:“你怎么这样?让我一个人下不来台?”
“你说的是实话,为什么下不来台。”
“那当然是、是这种话不好意思多说嘛。”
阿尔斯楞示意陈正下来,他转过身,低头细细打量陈正的眉毛眼睛,就在陈正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时,阿尔斯楞只是用手擦了擦他的下巴,像逗小狗那样。
陈正两手扒着阿尔斯楞的手臂,镜片跟着反光,牙齿咬了下嘴唇,压出一条浅粉色的线,阿尔斯楞用指节推起他的眼镜,鼻尖贴着他的脸颊,“我的小羊,我也爱你。”

娜仁要去一趟镇上,给格日勒送些换洗衣服,家中的老母亲要去串亲戚,巴图的营地一时间空了下来。
最近的天气格外好,瓦蓝的天上干干净净,空旷的让人心慌,陈正盯着蓝色的天,有时候思绪会飞到很远的地方,他似乎透过层层的大气看到漆黑的宇宙,而意识飞跃到头顶后,地面上的他和阿尔斯楞就会变得很小,小到像两粒依偎着的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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