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反派去说书—— by张师兄在上

作者:张师兄在上  录入:07-09

所以,后来他穿行无数个世界,经历了一次次,尝试了一次次,直到这个世界,他将宁景拉入其中,他感觉,那一线天机,被他找到了。
“每个世界的人所经历的不同,就会形成不同的人,如果你遇到另一个自己,你觉得他是你么?”
宁景果断摇头,道:“我就是我。”
国师道:“令夫郎亦然,固然他会因为某些原因得到那些记忆,但那只是记忆,他依然还是这辈子的柳静秋。”
“至于上辈子那个柳静秋,已经归于了自己的命运。”
宁景若有所思,他想了想,忽而又问道:“那柳和宜呢?他的重生,可是国师大人的手笔?”
国师似是轻笑了一声,“本座只是给了他全部的前世记忆。”
他只是给了这个世界的柳和宜另一个世界的柳和宜的全部记忆,但对于柳和宜来说,他却是“重生”了。
宁景明白了国师的意思,但这种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于这个世界的柳和宜而言,他确实是重生了。
他拥有着全部的记忆,那个柳和宜在他看来就是他本人。
而柳静秋则不同,他虽然也通过梦境得到了那些记忆,但那些只是破碎的,对他而言,就是一场梦,便是完整的,那也只是一场梦,从始至终他都是旁观者。
宁景点点头,如此说来,他的夫郎依旧是他的夫郎,不会被任何事物取代。
国师看出宁景松了一口气,难得状似打趣的道:“阁下曾不关心关心自己,是否还是宁景?”
宁景轻轻一笑,道:“如上言,我就是我,不过,我确实也有一问想请教国师大人。”
“请言。”
宁景道:“这具身体的原主,是否有机会再将这身躯夺回?”
他不曾忘记自己可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异世之魂,午夜梦回间,宁景也曾忧虑,日后是否有一天,原主还会回来。
他不愿碰柳静秋其实也有这个隐晦的原因在,他不确定日后的宁景是不是自己,若是他已经和柳静秋有肌肤之亲,甚至有了孩子,身体却被原主拿回去,难道要他眼睁睁看着原主欺辱柳静秋,而柳静秋因为有孩子,难以离去?
国师道:“阁下可以放心,这具身躯自你来后,只会是你。”
他没有说原因,但是有他这个保证,宁景却是安心了。
“多谢国师。”
接着,两人难得闲聊了一下,宁景趁机打听了一下心里那些八卦,比如前世自己好兄弟冉书同的命运,还有前世的涂格和乐娘子。
据国师所言,前世冉书同确实是因魏家人陷害入狱,被判十年牢狱,曾有人想要其性命,但溪水县令爱才,替冉书同遮护过去。
前世冉书同一直被关押到了天灾第二年,县衙牢狱无力再关押那么多犯人,溪水县令将轻罪者都放归家中,牢中只留死刑之犯,冉书同得此提前出狱,回了家中,却发现早已一片荒凉。
其父母皆亡于病榻,妹妹被魏家人强娶了去,后又被欠下赌债的丈夫卖入青楼,不堪受辱自尽而亡。
孤家寡人的冉书同独自度过了灾年,并在灾后第一轮科举中高中状元,之后官运亨通,官拜右相。
他让魏家众人赴了冉家后尘,亦没有放过叶少爷,以一己之力将根深蒂固的叶家扳倒,连带了叶家的那些姻亲,一个也没有放过,报却所有旧恨。
最后,姜朝覆灭,冉右相殉国。
至于前世的涂格,和乐娘子孕有一儿一女,夫妻恩爱,相敬如宾。
最后姜朝被外敌入侵,将军战死沙场,夫人殉情而去。
这二位结局都让宁景感叹,但是确实,国之不存,民将焉附。
拜别了国师,宁景回了自己府中,将要前往北地之事和柳静秋说了一下,柳静秋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的,连夜就备起行李,好随时出发。
第二日早朝,以段少傅为首,又提起北地旱情,俨然有不达目标不罢休之架势,朝堂上吵的不可开交,而当今圣上本不耐于此,想挥退下朝之时,一道自摘星阁而来的法旨将他又按回了龙椅之中,重新商定起北地之事。
最终,朝会散去,一道圣旨入了宁景府中,他被封为摘星执殿仙师,随赈灾队伍前去北地,有监察巡抚之权,必要时刻可代国师,行先斩后奏。
而慕扶光则是秘密出行,装扮成了宁景身边的小童,跟随宁景一起前往。
宁景接到摘星阁送来的执殿袍服后,第二日就跟随赈灾队伍往北地而去。
京都距离北漠州有二千里之远,车马赶去需二十余日,至于物资除了他们自带去的,还有部分从地方上调取过来,一起押往北漠州。
十六日后,赈灾队伍正式进入北地,从北阳州前往北漠州。
宁景发现,一入北地,气温直线上升,空气都带着股干燥的灼热,天上的太阳都似乎比别的州地要大上几分。
有一部分物资从西边之州城调过来,需等待两日,他们便在北阳的州城中停歇下来。
这两日,宁景也没有闲着,带着柳静秋和太子赶去了镇村之地,观察起北地的农作物,种植方法,又勘察了一下地势。
他不时和当地的农民交谈一二,询问各种作物的收成,种植的难度,一年种几季,每发现一点,他都记录在册,到了晚间回了客栈,便就一一整列起来。
柳静秋看着他一点点写满了一个册子,有时候夜半时分醒来,发觉身旁无人,再看,窗边点燃了一支烛光,宁景拿着毛笔,咬着笔头,目光望着夜空,愣愣出神。
在第二十六日,赈灾队伍到达了石观城。

一进入石观城, 仿佛一脚跨入了荒漠之中。
石观城距离大漠明明还有百里距离,可是这里已经是黄沙漫天,若不以纱遮面, 一张口,就能吃进满嘴的沙石。
在石观城外有一条护城河,然而此时,这条河已然枯竭,放目望去, 千米内只见枯木,无半点绿意, 偶尔能看到一株活树, 却是树已无皮也无叶。
“怎会如此?”京城来的官看着这荒凉的一幕,颤声道。
石观城的城墙是高大的土城,此时上面已无护城卫看守, 门口亦是没有官兵把持, 只有风沙过去的沙沙声。
若不是城门上写着石观城,他们险些以为跑错了地方, 来了一座荒废了的城池。
“这里面还有活人么?”有人发出了疑问。
宁景头上戴了个斗笠,透过轻纱看向城门里面,黄沙肆虐中, 他看到了几个人影。
“还有人, 进去吧。”他淡淡开口。
为首的官员见他如此说, 一挥手,示意队伍前进, 千人压着一车车物资, 浩浩荡荡的进了城中。
到了城内, 发现这里确实是石观城, 里面确实有人,不是死城。
只是,在街道上来往的人,几乎不能称之为人,不如用孤魂野鬼形容更为合适,身形枯槁,飘来荡去。
马车队伍里,柳静秋和慕扶光坐于同一辆马车中,他们悄悄掀开一角,看向外面,只见街道的角落里,堆积了一垒垒的人,有些不知是死是活,有些则看到了这个队伍,像是突然回光返照一般,从地上蹦起,追随队伍而来。
“这是,要赈灾了么……”
“粮?粮?这些是粮么?”
“朝廷终于来人了?哈哈,朝廷终于来救我们了!阿娘啊,阿娘,快醒醒,有吃的了!娘啊,你怎的不醒了?”
慕扶光放下帘子,那些个虚弱癫狂的声音却还在往他耳朵里钻。
柳静秋瞥到了慕扶光发颤的尾指,他伸手握住小孩的手,道:“一切都会好的,我们来了,景先生会拿出方法,改换这里一片面貌。”
他看到了宁景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他知道宁景想做什么,而他相信他。
慕扶光抬眸看了柳静秋一眼,他知道这个人是宁景的夫郎,而后者却不知他太子的身份。
慕扶光微微扯出一抹笑意,道:“我信景先生。”
队伍到达了石观县衙,此时后方已经跟了大片的城民。
为首京官看了眼萧条的县衙门口,他们这么大阵仗而来,不说到城门口迎接他们,都到了县衙大门口,当地官员居然还不出来接待,实在是失礼至极。
“去,给本官击门唤人,若不应,直接砸门。”
后方守卫得令,下马走去县衙门口,砰砰砸门,然而好一会儿,里间依旧没有动静。
这时,从后方跌跌撞撞走上一人,是一位年过半百,须发皆白,满脸灰尘的老者,身上的衣服看不出原色,一只脚光着,另一只脚踩了只破鞋。
“大老爷,大老爷,莫敲了,莫敲了,周县令,殁了,殁了啊!”
京官一惊,道:“什么?”
后面又来一位年轻人,虽然也是狼狈落魄,但能看出有几分书生气,上前扶住老者,对京官道:“回大人,我石观城周县令已于三日前故去,遗体被家中人接走,县丞主簿都跑了,整个县衙里都已是空了。”
老者颤巍巍补充道:“周大人把粮都分了,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周大人也没了,怎么还不见朝廷来管我们,大老爷,您是新来的大老爷么?”
京官嘴唇微颤,说不出话。
这一地,竟是县令都没了,而他们来时的路上,居然无人知会他们一声。
宁景冷眼看着,这里的秩序在初步的崩散之中,朝廷久不来管,父母官亡殁,管理者消失,只剩下一群走不掉的城民,望天望地,能活一天是一天。
这样一片地方,不是全部灭亡,那迟早发生□□,而一处乱则处处乱,也不怪三年后,整个北地二州都陷入叛军和山匪之中。
京官下了马,和当地百姓交谈了两句,大致询问了一下此处情况,但很快他就问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不知多少双眼睛都盯着那些马车上袋袋垒起的物资。
那一刻,他真的看到了,人的眼睛真的会冒绿光,犹如一群饿狼,再也等不下去分毫,随时会扑上来,将这支队伍撕的支离破碎。
京官相信,要不是他们来此的队伍人多势众,这群饿到了极致的人绝对没有这样好说话,乖巧的等待着。
京官也不敢让他们多等,心里发着颤,面上还是镇定,直接就大手一挥,先安排人开始煮粥,让这些人饱食一顿。
这些事宁景管不着,他只是来监察,不是来指手画脚,虽然他觉得京官给城民煮的粥太稠,用米太多,这次带来的粮支难说能支撑多久,而且除了石观城,焦砂城他们还没有去,也不知境况是不是更严峻,这些粮怕是远远不够,但这个问题可以解决。
现在因北地之事是国师亲下指令,圣上十分重视,只要京官如实上报,圣上便是用私库倒贴也要把粮运过来。
北漠州一共有五个城市,但州陆面积比南燕州要大上许多,地广人稀,很多地方并不适合居住。
在石观城下,还有二镇五个村子,巡视下来需要两天。
京官看过石观城的现状后,忙不迭写奏章上报,然后和宁景商议了一下,他要赶去焦砂城看看情形,至于石观城就要宁景多多看顾。
这位京官虽然初来北地时,表现的有些不知人间疾苦,但行事手段不差,迅速将石观城粗略整顿了一番,安排了各司人手暂且代替衙门管理起城中百姓。
城中之事,其实已经不需要宁景多操心,但是除了城,还有镇以及村,京官之意,就是拜托宁景先去这些地方巡查救助。
这一点,宁景自然无异议,他本来就是要去村中看看,于是,他带了一队人马,带上柳静秋还有慕扶光往镇村而去。
给宁景他们带路的是石观城那位有书卷气的年轻人,其名为齐知初,是一位秀才公。
从与齐秀才的交谈中,宁景得知,在其小时候,石观城还不是如此模样,那时候这里也曾一片绿水青山,夏季虽然雨水不如南边充足,但也不会接连几个月滴水不降。
而且,曾经的北漠州,是有六城存在,后来,不知哪一年起,旱情发起,山川间的河流日渐枯竭,绿地退化,那来自大漠的风沙覆盖而来。
开始的时候,无人在意,直到那些风沙淹没了一个城镇,北漠六城变作五城,才引起朝堂的一些注意。
可也就仅仅一些,也不知是不是山高路远,皇帝的眼睛看不见这里,也无人来管制,只是减轻过一次北地赋税,第二年就又恢复了。
这还是第一次,京城来了官,来管他们。
宁景听了,却是心中难言。
他曾听国师言说过,其不知在多少个时空中逼迫圣上极力扶正革新派,削弱天灾之威,又大行预防之策,不论是永安城地震还是北地旱情之始,都竭力来赈济。
可是,于事无补。
不管国师如何努力,他亲自动手也好,还是借他人之手也好,事情的最终走向都如第一世姜朝经历过的一样。
该死的人一个都不会少,命运不会放过他们,国师的努力最多就是让命中本应该活着的人能少受一点苦,就比如石观城中那些人不用挨饿,可是他救不了那些注定死在这场旱情中的人,便是把米饭塞满那个人的嘴,最终那个人也会“饿死”。
宁景看着面前的干裂如龟甲的土地,满目的黄沙与枯木,仿佛万年不变。
他骨子里升起一阵寒意,越想那些改变和不能改变,他居然产生一个诡异至极的念头。
传闻,某些死亡了太多人的地方,如村、城,其中人死后会形成鬼村、鬼城,内里的亡魂日复一日重复着生前的事情,哪怕有些个特殊的鬼魂有自己的神智,妄图着去打破,去改变,也无能为力,因为它们都是鬼城的一部分。
直到有一天,一个生人闯了进来,带来了改变。
姜朝,何其像一个鬼国。
“夫君?”耳边忽而传来一个声音,将宁景从神思中拉回,他回头一看,就对上柳静秋担忧的眼神。
宁景眨了下眼睛,对他微微一笑,如点星的眸子弯起,给了柳静秋一个安抚的眼神。
罢了,什么鬼城鬼国的,皆是胡思乱想,不过,也挺有意思罢了。
在齐秀才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第一个镇上,这个镇就是两条街交叉,周围散落着房屋。
宁景骑在马上,身后跟着两辆马车,两边护持着十个护卫。
马车的样式简单朴实,里面满满堆满了粮,用粗布盖的严严实实,最上面还盖着杂草,柳静秋和慕扶光也没有娇气,和这些粮食挤在一起,坐在马车角落里。
盖的这么严实,也是有原因的。
据齐秀才所说,自从北漠州第六城没了后,那个城镇中的许多人迁往了他处,他们石观城也有一些迁过来的,而除了这些老老实实迁走的百姓外,还有一些人则是落山为寇,干起了抢劫的买卖。
因着也无人管,加上年年旱情加重,那些山匪人数越发的多,从开始只敢偷偷摸摸的入村里偷东西,现在都敢光明正大进村里还有镇上抢了。
至于城,山匪目前还不敢去,不过,他们石观城没了县令,估计山匪要是知道了,怕是会铤而走险来上一遭。
也是因此,他们才如此小心。
不过,宁景虽然才带了十个人,但是这些人个个身高体壮,身手敏捷,再加上武器精良,倒是不怕那些山匪前来。
只是,能不撞上,还是不要撞上。
队伍停在镇口前,宁景举目往里面望去,眉毛微微皱起。
真是,不想来什么,就来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争斗平息, 土匪跪了一地,旁边散落着柴刀,锄头, 甚至还有一根搅屎棍。
“大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啊,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此起彼伏的求饶声响起,宁景将脸上被吹飞的面纱压了一下, 粗略扫过这些土匪一样。
有老有少,有男人还有哥儿, 个个灰头土脸, 衣衫褴褛,不像土匪,到像是一群乞丐。
见宁景目光扫过来, 他们一个个埋下头, 如一群鹌鹑,满脸愁苦, 瑟瑟发抖。
宁景等人刚刚到镇子外面时,就发现里面叫喊声不断,有人举着锄头在追人。
立时, 宁景就让护卫上去, 那群土匪虽然人多势众, 但皆如土鸡瓦狗一般,都没用护卫拔刀, 见到人来了, 直接锄头砍刀一丢, 跪在地上求饶。
“大老爷别杀我们, 我们也是第一次抢啊!”跪在前头的一个麻衣汉子哭的涕泪四流,不像土匪头子,活像被宁景霸凌的可怜农人。
他身后一个哥儿壮着胆子抬起头,道:“官爷,我们是真的第一次抢,没有伤人,我们不是西头山上那群人,我们只想要口饭吃!”
“是啊,是啊,我们不是西头山的那伙人,我们人都没有打过一个,他们才杀人放火,大老爷饶了我们吧!”
宁景听着他们吵吵嚷嚷,目光看向那个强装镇定的哥儿,道:“西头山上的如何,你仔细说来我听听。”
那哥儿暗暗沉住一口气,目光小心翼翼瞥了宁景身后的柳静秋和慕扶光一眼,道:“回大老爷,西头山离这儿十里地,那里有一窝匪贼,是以前连河城的人,没了家后他们就在西山头上落窝,以偷抢为生,我们柱子被他们抓去山上过,听说他们一共有二百二十多人,他们现在不仅抢,还杀过人,前些日子甚至把一个镇子都抢光了!”
后面一个模样憨厚的赤膊男人直起身,道:“大爷,我就是柱子,他们山上人可多了,要入山就得敢砍人,我不敢,他们就不要我,还把我打了一顿,骂我是孬种!”男人哭丧着一张脸,长得高高大大,但莫名就是一股的怂气。
那哥儿道:“我们是第一次抢,也不敢伤人,大老爷饶命,看在我们没有伤过人的份上饶了我们吧!”
宁景知道这些人提起西头山的那群土匪就是故意转移自己的视线,以期让自己放过他们,他轻叹一声,迎着这些人期待恳求的目光,问那哥儿,“你们都是哪里的人?”
那哥儿回头看了一眼,道:“我是石观城之人,他们是大利村的,赵家村的,辉庆村的,还有些是宝道城和焦砂城的。”说完,就惴惴不安的看着宁景。
其所说的几个村子都是石观城之下的属村,虽然还未去到地方查看,但已经有人落草为寇,那说明情况已经很不乐观,毕竟要不是被逼的没办法,谁愿意铤而走险做这种事。
宁景看了一眼那个哥儿,此人颇有胆气,举止落落大方,谈吐也是条理清晰,显然在沦为土匪前家境应是不错。
其实,不用这些人辩解,宁景在第一眼看到这伙人时,就知道他们不是恶匪,毕竟没有哪个恶匪还带着几个哥儿来抢劫,尤其是石观城这位哥儿姿色着实不差,哪怕风沙掩面,依旧能看出清秀不俗的眉眼。
若是一群恶匪,这样的哥儿怎么可能随他们一起出来,怕是人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
但是,虽然不是恶匪,也没有伤过一个人,但这终究是抢劫。
宁景对身边的护卫小队长道:“将他们都押起来,带回城中,等我回去发落。”
他又一指那哥儿,道:“你随我们走,带路去各个村子里瞧一圈。”
哥儿颤巍巍站出来,为首的土匪头子还想拦住他,代替他去,却被哥儿强按住头压了下去。
对于他们的小动作,宁景不予理会,虽然猜到那些村子极可能已经名存实亡,但到底要亲自去看一眼,心中才好有数。
而附近恐不安全,这位哥儿应该是熟悉地势,正好给他们当个向导,尽可能避开危险。
柳静秋看那哥儿忐忑不安的样子,对其招了招手,示意人过来,那哥儿也没迟疑,直接走到柳静秋身边。
“你莫要怕,我等是朝廷派来赈济之人,不会伤害你们。”柳静秋轻声安抚道,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在这寂静之中,足够让在场许多人都听到。
跪着的那些土匪眼睛一亮,本来还有人有心想反抗,这会儿全都松懈了,还有人主动把手凑到护卫拿着的绳子里,哭喊着道:“官爷啊,你们可算是来了!快把我绑走吧!”末了,又问一句,“牢里可有牢饭吃么?米糠也行!”
这伙人如此识相,甚至迫不及待要跟着护卫们去牢里,本来宁景想安排半数人把他们押回城,现在只需要两个人就足够,其他人则随他继续去巡查。
在离开前,宁景查看了一下这个小镇,发现这些土匪确实没有伤人,就砸了两个罐子吓唬吓唬人。
整个小镇剩余的人只有一百六十二人,宁景让人登记了一下名字,眼睛一瞟,在里面看到了三个国师名单上的人。
他脸上不动声色,安抚了这些人一下,又让护卫搬了一些粮下来,挨个分与他们。
这些镇民被土匪们吓得魂不守舍,这时候听说他们是朝廷来人,顿时有了主心骨,一个个哭嚎起来,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希望。
宁景在分粮的时候,特意点了这三人,随护卫们一起去到石观城中,另外又吩咐了回去的护卫,即可派一队人过来,守在镇子附近,确保镇中人的安全。
在国师给宁景的名单上,这三人皆是今日亡于土匪手中,只是这个土匪,宁景不能确定是眼前这些土匪,还是另有其人。
眼前这些土匪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是被世道逼迫,才迫不得已行这抢劫之事,但谁人敢保证,若是宁景等人晚来一步,这些土匪和镇上的人起了冲突,动了火气,会否会恶从胆边生,把人给打死。
他们已经做了土匪,跨出了这一步,再杀人也没什么好稀奇的,世人大多不是生来就是恶人,只是走上了这条路,就会越走越远。
安顺好镇上的百姓后,宁景等人便就抓紧赶往他处。
路上,那位哥儿和柳静秋通了姓名,其名为米怀音,石观城人士,原本是商人家中的庶出哥儿,家里人逃难时,被留了下来,机缘巧合之下和那土匪头子郭德相识,之后和一群四面八方来的难民混迹一处,本来想一起去往他地谋生,但身上都无粮无银,便行了抢匪之事,打算抢了一些东西就一块儿跑路,结果就被宁景等人当场抓获。
米怀音随柳静秋坐上马车后,感觉到身下坐着的是一袋袋粮,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巴,眼泪就落了下来,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哭了。
柳静秋拿出帕子递给他,看着米怀音手足无措擦着眼泪,不好意思的看着自己,心中有些酸涩。
慕扶光忽而从袖中拿出一块帕子包着的点心,递给米怀音,道:“这位贤君请吃。”
米怀音接过,忙不迭对着慕扶光就是一通道谢,也没有扭捏,直接掀开帕子,将软糯的米糕放进嘴里,狼吞虎咽起来。
接着,三人在马车里聊起来,宁景则骑马跟着旁边,听着里面的对话。
据米怀音所说,石观城之下的五个村子,基本能跑的人都跑了,其中两个村子已经完全不见了人影,因为风沙盖来,那村子的模样已经像被荒废了许久的沙漠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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