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高临下俯视着地面的生物，嘴角蓦地扬起个恶劣至极的笑容。
“——消失吧。”
刹那间，最大输出量的苍从他掌心迸发而出，分为六道路径朝着计算好的方向疾驰而去。
席卷树干、席卷大地、吞噬咒灵、吞噬一切。
大地颤抖的选择了臣服，裂出一道道恐怖的裂纹，树木彻底连根拔起，连花草荆棘也完全被碾碎。
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术式苍毁灭天地。
禅院直哉只觉得脚下的大地剧烈地摇晃着，险些将他也震得跪倒在地上，视野内瞬间被一道道白光霸占，刺激地闭上了双眼。
而在几秒后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场景几乎摧毁了他的三观。
那是堪比人间炼狱的景色。
原本茂盛的森林，俨然被沙土覆盖一切，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唯有满地的碎石混乱地分布，证实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他和禅院家其他孩子孤独地站在一处完好的土地上，神色呆滞，而周围显然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别说是咒灵了……早就已经什么都不存在了。
“……发、发生了什么？”
良久，有个禅院家的孩子嗓子发哑地喃喃询问。
“不……知道，太快了，我只看见一道白光……”一个孩子同样傻眼地回复道。
众人面面相觑，面无血色，看向唯一还完好的五条悟所站的那棵树，一个不小心就腿软地跪下了。
……太、太强了！
这就是拥有六眼的五条家的神子吗？！
果然是有堪比神明的力量。
像他们这样的凡人只有仰望的份啊，别说是比较了，连站在一起的资格都没有！
“……咒灵都被他祓除了？”
“连大地都毁了，要是有咒灵也早都没气了。”
“哈、哈……为了祓除咒灵有必要把森林也给铲光吗，这也太过火了，这就是有实力任性吗？”
听着他们的话语，禅院直哉瞳孔中的震惊仍旧挥之不去，第一次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动摇。
难不成……五条悟才是……最强的？
“平清柊刚才那一手虽然厉害，但是明显五条神子更厉害啊。”正巧有人提到了这个话题，兴奋又震惊地讨论着。
“你难道不知道，平清柊跟五条悟曾经对战过，最后结果是平清柊轻松获胜！”
“哈？所以连这么恐怖的五条悟都输给了平清柊，平清柊其实比我们想象得更厉害？？”
“应该是，毕竟平清柊连拿手的式神都没放出来啊，他可是阴阳师不是吗？”
闻言，禅院直哉的表情这才恢复正常，将复杂的心绪彻底炼化。
眼底也迸发出闪亮亮的光芒。
果然，他没有看错，平清柊果然是最强的！
那强悍挺拔的背影、那优雅从容的姿态，仿佛任何困难都无法折断他的筋骨，仿佛任何危险都无法驱散他唇角的笑意。
温柔又强大，优雅又自信……那才是他所向往的身姿。
禅院直哉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兴奋的笑容，高兴不已。
而此时，望着完全坍塌的下方森林，平清柊也情不自禁地在心里咂了下舌，目光深邃看了眼五条悟。
做得太过火了。
嗯，虽然是他让五条悟不要留手地祓除全部咒灵，但是毁灭禅院家整个森林怎么说也有些打主人的脸了。
看来五条悟为了让禅院家吃瘪，真是下足了血本啊。
再一看全力释放完力量的五条悟，身体里的咒力完全清空，甚至微微喘息，额头也浮现几滴汗水。
恐怕就是在他面前不肯服输地强撑着，不然早就瘫倒在地上了。
“怎么样？”注意到他的眼神，五条悟尽管气息不稳，仍旧尽力挑眉显摆着，“我厉害吧？”
“厉害厉害。”平清柊忍不住给他鼓起了掌。
自信心膨胀的五条悟瞬间就被撸毛撸得异常高兴，得意洋洋地扬起了下巴。
与此同时，平清柊一边心不在焉地鼓掌，一边检查起系统的提示：
【恭喜您与其他人合力杀死了四级咒灵，获得一半奖励点数，奖励点数X25】
【恭喜您与其他人合力杀死了四级咒灵，获得一半奖励点数，奖励点数X25】
【恭喜您与其他人合力杀死了三级咒灵，获得一半奖励点数，奖励点数X50】
【恭喜您与其他人合力杀死了四级咒灵，获得一半奖励点数，奖励点数X25】
好家伙，一眼望去根本看不着结尾，被提示音直接刷了屏。
平清柊心里简直都要乐开花了，平白得了这么多奖励点数，还有比这更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吗！
果然五条悟可真是他的福星。
不就是没什么事得顺毛撸撸吗，小菜一碟，很好搞定。
不过嘛……让他太得意到翘鼻子也不是件好事，有时候也得反过来气得他跳脚才行，咳，这绝对不是出于私人恩怨哦，绝对不是，一切都是为了五条悟好！
平清柊心安理得地想着，感知到下方还有几只漏网之鱼的咒灵逃避了一劫，眯起眼睛决定按照计划由自己进行清除。
显然五条悟也意识到他没能祓除所有的咒灵，表情一瞬间浮现些许不甘，烦躁地摸了把额头湿漉漉的发丝：“啧，这群垃圾。”
见他硬是要榨出多余的咒力继续攻击，平清柊无奈用扇子挡住他的手：“欸——这可是犯规，说好的剩下的交给我，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说罢，还不忘故意用扇子遮挡住嘴角，调侃似的笑着：“真遗憾啊，你只能下次继续努力了。”
“……哼。”五条悟被他气得面色铁青，但最终也只是狠狠一甩袖子，没有再行动。
平清柊带着愉快的笑容，握着折扇的手在空中快速划过五芒星的阵法，便召唤出许久不曾出战的青蛇，让它来扫荡战场。
要问为什么青蛇一直都没放出来，别问，问就是太菜了，每次出来都在挨揍，平清柊实在不忍心。
而且方才森林地形古树太多了，青蛇庞大的身体也不适合行动，说不定还不会误撞上五条悟的苍，再被打了个濒死。
现在已经是平原地带的地形便正好有利于青蛇发挥，剩余的四级咒灵也完全不是它的对手。
果不其然，庞大的青蛇不仅如履平地飞速制服了漏网的咒灵，一口吞噬一个，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同时，那异常高大的身影盘旋而起，压迫感十足，也令禅院家的孩子们瞠目结舌。
“……式神？是平清柊的式神？”
“这式神也太可怕了吧，这么大只，感觉它一口就能把我们所有人都吃了！！”
一群震惊的人中，有人别扭地冷哼道：
“你们佩服什么啊，我们禅院家也有人能够驱使式神啊！！”
“呃……”众人有些尴尬，“可我们都好久没有出过驱使式神的人了，上一次还是在上一次……”
“而且我们是根据影子召唤的，似乎也不能召唤这么大的式神……”
沉默……唯有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对于平家，他们禅院家的人都或多或少都存在一丝敌意，不仅都是使用式神的作战方式、祖上还都是同一位先祖、然而这先祖的姓氏却是平氏……也就是说他们疑似不是正统。
这样的过去让禅院家的人都很在意，往些年一直将平家踩在脚下还可以说‘你们不行，式神还是得看我们禅院’。而今年出了个天才阴阳师平清柊，风头便一下子被抢了过去，他们彻底成了平清柊的陪衬，那骨子里的不甘和嫉妒便涌了出来。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不想被人说禅院家不是正统，也不想被人讽刺议论。
本以为这次比试能够彻底让平清柊丢脸，让大家看见禅院家的实力，但是……显然现在平清柊所表现出来的能力比他们强多了啊，连直哉少爷都比不过！
……直哉少爷应该气炸了吧。
可等他们偷偷打量禅院直哉的脸色，却发现自家少爷的脸上正浮现兴奋又激动的笑容。
完全没有被对方实力打击到的样子。
反而跃跃欲试地得意道：“果然，他才是本少爷一生的劲敌！”
众人：？？？
完了，他们家少爷不会被打击疯了吧。
而这一刻，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人盯上的平清柊正在接受五条悟的审问。
五条悟狐疑看着他：“……等等，你刚才召唤式神的时候，没有念咒言？？？”
“啊……”平清柊眨了眨眼睛，这才意识到刚才他就是画了个五芒星阵法而已，确实没加入咒言，“对，怎么了。”
五条悟明显对这一幕很是震惊：“你可以不加咒言就召唤式神？？”
平清柊：“对啊。”
五条悟：“……那你跟我对战的时候为什么要念咒言？”
“……这个嘛。”平清柊总算是明白了他纠结的地方，顿时一勾唇，眼底划过狡黠，“当然是因为你太弱了，我省略咒言会大大缩短战胜你的时间，那就太无聊了，不是吗？”
五条悟：“……”
从未想过的缘由，让五条悟瞬间脸色漆黑，刚才什么快乐得意通通消失了，现在只愤怒憋屈得想要杀人。
见过他刚才全力释放的苍还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的，唯有平清柊一人。
果然，他最讨厌这个混蛋了！
他陷入疯狂中无法自拔，而平清柊则慢悠悠用折扇遮挡住脸颊，眼神忍不住飘忽了一瞬，咳，其实是因为最近实力升级了，R级式神才可以不念咒言快速进行召唤，之前与五条悟对战的时候还不会。
但是嘛，能看见五条悟这种吃瘪的表情，说点谎言又何乐而不为呢？
平清柊下意识嘴角上扬，又连忙收敛了恶劣的心思。
而被他气过多次已经学会自我调节的五条悟深吸一口气，冷冷道：“……这次暂时放过你，等着！下次，我绝对不给你念出咒言的时间！”
“别啊。”平清柊一挑眉，“就现在吧，正好现在咒灵都没了，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让我们痛快战斗，来战啊。”
“……”
已经消耗全部咒力了的五条悟看了眼还有不少余力的平清柊，面容扭曲了。
偏偏平清柊微笑着，雪上加霜：“我不用式神、甚至只用一只手都能干掉你，你信不信？”
五条悟：…………尼！玛！
这个混蛋良心是被狗吃了吧，他一个没有咒力的人怎么可能赢得了啊！！
这个时候进行挑衅你还是人吗，做个人吧！！
五条悟快要被气疯了。
平清柊心里快要笑疯了。
他就喜欢五条悟这副看他不顺眼又没办法干掉他的模样，嘿嘿嘿，逗猫可真愉快啊。
眼见时间差不多了，也该收敛收敛玩闹的气氛，平清柊便朝五条悟示意道：“我们下去吧，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禅院家应该要采取措施了，听听他们会说些什么。”
一旦开始谈论正事，五条悟也收敛了神色，撇了撇嘴，率先朝地面一跃而下。
尽管他所站的位置距离地面起码有十几米，却利用咒力和强悍的身体素质毫发无损地跳落在地上。
拍拍手站直身体，扭头看去平清柊早就瞬移到了他身边，发型没乱举止优雅，不慌不忙，甚至还得意地扫了他一眼，仿佛在感慨他动作的粗俗。
五条悟：……瞬移！他一定要学会瞬移！！
两人原本想要静静等待禅院家人员的到来，结果看见他们现身，禅院直哉竟主动朝这边走来，并停留在平清柊的面前。
说得也是，自己和五条悟都把他们试炼给破坏了，不来兴师问罪都不符合禅院直哉的性格。
平清柊心中如此想着，也就无所畏惧地对上了那双气势汹汹的眼眸：“有事？”
然而面前的少年只是一眨不眨看着他，忽然伸出大拇指点了下自己的胸口：“记住了，我叫禅院直哉，是禅院现任家主的嫡子！也一定会是未来的下一任家主！”
平清柊：“……啊？”
莫名其妙的自我介绍令平清柊懵了下，点点头：“我知道啊。”
闻言，禅院直哉脸上顿时浮现出欣喜的神色，但很快就克制地轻咳一声，努力绷着小脸，用平静的口吻道：“你这人还算有些实力嘛，比那些花拳绣腿好不少，做我的竞争对手是合格了。”
平清柊：“……哦。”
一向能说会道的平清柊突然就卡壳了。
看着自信满满眼角眉梢都喜悦望着他的禅院直哉，一时间面容古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是……在侧面夸他？
咦？他怎么记得禅院直哉很讨厌他来着？
这态度……与其说是讨厌，不如说是喜欢吧？
没想到他不说话，在他身边的五条悟却率先嫌弃上了，先是上下打量了下禅院直哉，然后从鼻孔轻哼一声：“就你？”
讽刺感简直拉满！
禅院直哉带着怒火的眼睛瞬间落在他身边，“我跟他说话，关你什么事？”
“当然有关系。”五条悟扬着下颔，冷冷地看着他。
随即忽然长臂一伸，揽住一脸茫然的平清柊的肩膀，头颅也颇显亲密地凑过去，几乎要脸颊贴着脸颊。
平清柊很快就感到他温热的气息，不由得微微一怔。
他侧过头，注视着那雪一般洁白的睫羽。
纤长的睫毛轻轻一眨，下方闪着细碎光芒的蓝眼睛便越发璀璨生辉。
高傲的六眼神子，一只手紧紧搂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指着他的脸，霸道地对禅院直哉强调：“你听好了，这家伙可是我认定的竞争对手。”
嘴角挑衅一般勾起恶劣的弧度，他占有欲十足道：
“哈、所以你死心吧。”
“我是不会把他让给你的。”
第23章 宿命对手
禅院直哉与五条悟四目相对, 怒目而视，眼底仿佛迸发出噼里啪啦的电流，越看对方越不顺眼。
被迫夹在二人中间的平清柊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一丝不妙。
果然, 下一秒，禅院直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就不客气地往自己这边拉去：“我们家族之间关系可是从千年前就开始纠缠在一起的, 他是我宿命的劲敌，跟你五条家有什么关系！”
五条悟表情不善地一压眉宇, 同样拽住他的另一个手腕, 不肯放手：“就你那弱鸡的实力还想跟我们相提并论？简直笑死人了。这家伙不管怎么说实力还不错, 还算是我认可的对手，绝对不会让给你的。”
二人各自拉着平清柊的手腕，就这么僵持在原地, 表情愤愤。
从小受宠的禅院直哉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可他现在却感到了浓浓的危机感。
因为他能从心底感觉到平清柊对五条悟的优待，而那视线里并没有他的影子, 无论他如何努力的追赶，恐怕也没办法令那这美丽又强大的身影只注视他一人。
一种不甘从胸口涌出, 让他狠狠一咬牙, 不由怒瞪起五条悟：“你放手！”
同样，作为人生赢家要什么有什么的五条悟看见平清柊即将被抢走, 心里也升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不知道这种情绪是什么，总之, 迫切感油然而生，令他说什么也不想放开这只手。
如果人生里没有了平清柊, 那这个世界岂不是又恢复到了无趣。
好不容易找到人生一丝乐趣的他眼底浮现一抹深邃, 用力握紧了平清柊的掌心：“是你应该放手, 给我松开！”
于是，一场拉扯战就这么开始了。
“你给我放开！”
“该放开的是你！”
“滚开！”
“松手！”
于是两个六岁孩子的、一场极为幼稚的拉扯战就这样开始了！
他们争吵的倒是热烈又激动，但身为中间人的平清柊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折磨。
……救命！
一直被两人拉扯来拉扯去、平清柊差点感觉自己要被拉成两半了！
不是，他怎么不知道他竟然这么受欢迎？？
那个刚才还对他恶语相向的禅院直哉就不说了，五条悟不是一直都很讨厌他吗，为什么这个时候又舍不得他了。
果然是个傲娇啊！
不过被两个小屁孩争来争去，平清柊也完全没有感觉到开心，相反异常头疼。说实话，他觉得对手劲敌之类的还用得着争吗，三个人一起成为劲敌不就好了吗？
但当他将这句话说出口，得到的却是禅院直哉和五条悟异口同声的拒绝：“不行！”
五条悟：“谁要跟这种弱鸡成为竞争对手啊，你是瞧不起我吗？？”
禅院直哉：“谁要跟这么讨厌的家伙成为竞争对手啊，有你一个最强的对手就足够了！”
平清柊：……这种时候，你俩倒是微妙的同步了啊。
绝望.jpg
还好在他快要受不了这种折磨的时候，禅院扇的身影终于姗姗来迟。
“由于出了一些事故，导致咒灵已经全部消失，比试暂停。”
他冷冷念出这样一段台词，然后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射向五条悟，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然而五条悟天不怕地不怕，既然敢做出这种事，他就不担心后果，直接就将这不善的视线忽视了，大摇大摆，熟视无睹。
平清柊则趁机摆脱了二人的拉扯战，微微松了口气后，将自己存在感缩到最低。
完全是一副‘我什么都没做，全都是五条悟做的，不要扯上我’的看戏态度。
一行参与试炼的人就这么匆匆结束了比试，带着或多或少的伤痕，重新回到了禅院家的院子里。
几乎五条悟和平清柊的身影一到，禅院家宴请的客人们就立刻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眼神极其复杂。
显然他们已经通过监控看到了事情发展的前因后果。
虽然说有人知道以五条悟和平清柊心高气傲的劲，在禅院家受到了羞辱肯定会报复回来，但也没曾想到……这做的也太狠了吧。
直接把人家会场给端了，整个百余只饲养的咒灵全都祓除了，连森林都连根拔起，啊这……
现在轮到他们来同情禅院家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啊，结果数年的心血就这么毁于一旦，还是当着许多客人的面前。
惨、实在是太惨了。
当然，对于这些客人来说，还是幸灾乐祸比较多一些，这一趟不仅看见了禅院家下一代家主的模样，还欣赏了五条悟和平清柊的绝对实力，收获满满。
要是禅院家能够因此跟五条悟打起来，那就更好了。
不过这也就是想想，谁都觉得不可能，五条家此时可是风头正盛，禅院家并不敢对其动手。
这也是五条悟有理由睥睨一切的原因。
果不其然，面对禅院家都黑着脸怒瞪的神色，五条悟一点都不慌，反而底气十足地反击道：“我可是说过我会碾压一切，怎么，连这点觉悟都做不了，还想让我出手竞争？”
见他讽刺性十足地扯开了笑容，平清柊再次不留痕迹地远离了他一点，就凭五条悟这个拉仇恨值的程度，他真是自愧不如啊。
禅院家听了五条悟的话后，更加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他们准备了这么久的比试搞砸了不说，连比试会场也给毁了，完完全全成为了五条悟个人秀、成了五条悟出道的垫脚石，这谁不生气啊！
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他们必须要展现出大家族的气度，这会儿指不定就指着五条悟的鼻子开骂了。
而他们越憋气，五条悟心里就越爽，嘴角的笑容不受控制地上扬，整个成了死循环。
“哈、小鬼，真有你的。”最终还是坐在首座的禅院直毘人轻笑一声，缓解了现场尴尬的气氛，“这次就算我禅院家技不如人，少主候选人一事择日再定，这次宴会招待不周，还请诸位多多包涵。”
他主动退后了一步、五条悟就没有办法继续咄咄逼人，撇了撇嘴压下了讽刺的话语。于是，一场风波就这么看似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众宾客也齐齐起身，朝禅院家主行礼告退。
只是谁都知道，禅院直毘人的话到底也只是一些场面话，从禅院家的其他人仍旧愤愤不平，偶尔看向五条悟的眼神里隐隐浮现杀气的态度来看，禅院家几乎是恨上了五条悟。
就连一旁的平清柊也有份。
这两个人关系这么好，一看就是商量的一起作案，再加上原本禅院家与平家就有纠纷，这新仇旧恨就一起带上了。
看着禅院家人员那压抑的目光，平清柊心中倏地一跳，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似乎……他有些过于狂妄了。
五条悟有庞大的五条家为后盾，可以不顾一切地往前冲，但他却没有一个家族兜底，甚至他们平家完全都是在靠他自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若是禅院家真的疯了不顾一切想要报复平家的话……后果可不堪设想。
当然，仔细想想，光明正大的上门找茬是不可能的，毕竟禅院家也是个大家族，要顾及名声，但偶尔背后使点绊子还是有可能的。
这就是因为个人力量强大而得意忘形的后果啊……平清柊不由自主苦笑地捏紧了扇子。
这件事确实是他轻率了，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已经不只代表着他自己，还代表着整个平氏家族。
虽然他之前也有承担起平氏家族的觉悟，但仍旧只是停留于表面，并未深入思考。
如今，禅院家敌意的视线就像是一桶冷水直接将他泼醒，让他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如今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局势。
每一步，每一次行动，都要谨慎出发才行。
被不客气地赶出禅院家门后，平清柊的脸色还有些紧绷，与旁边得意洋洋的五条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五条悟双手搭在脑后，正开心地哼着歌，越发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做的不错。
但当他扭头看向平清柊，发现对方脸色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后，不由得疑惑起来：“你怎么了，计划成功了难道不应该高兴？”
平清柊回过神，转头看向他，脸上就自然绽放出一抹微笑。
只是这笑容似乎比平日里黯淡了些许，五条悟隐隐觉得有些怪异，但与平清柊的对话却跟以往没什么两样，又觉得是多虑了。
“倒是你显得异常开心啊，就这么不喜欢禅院家？”平清柊微笑询问。
“整个家族都讨厌极了。”五条悟毫不客气地评论，而一想到那个禅院家主的嫡子，他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而且那个弱鸡还想要跟我抢你，呵呵，做梦去吧。”
见他占有欲十足恶狠狠地吐槽，平清柊一挑眉，又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
因此，他径直凑近五条悟的脸，嘴角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哦？原来你这么看重我啊，害怕我被人抢走？”
“……”虽然心里就是这个意思，但被他直白的挑明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五条悟完全不想承认，立刻反驳道：“怎么可能！我只是、只是觉得有个竞争对手会更让我有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