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竞争对手是不是我也没有区别喽？”平清柊继续逗他。
五条悟猛然噎住了，即使是想要跟平清柊对着干，但‘是’这个字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毕竟，他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能够像平清柊这样真正与他对等，是他打从心底所认可的劲敌。
或许，这样的人一生只会存在这一个。
让他能够体会普通人的开心、不甘、奋斗、愉快……
要是错过的话，就会永远消失了吧。
五条悟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顿下来，任由额前的碎发将他的眼眸遮挡。
平清柊疑惑看过去，正好对上银发少年藏在发丝后的那一抹深邃的光芒。
“如果说人的一生中一定会有一位宿命的对手的话……”
“我的宿命的对手、就是你！”
他一反常态，以严肃的语气，忽然郑重地对平清柊吐出这句话。
一瞬间令平清柊微微睁大了眼睛。
“虽然不想承认，但你确实有着不弱于我的实力。”
五条悟的神色表现出罕见的冷静，直直凝视着平清柊的眼眸，说出了心中所想，“而你也确确实实，堂堂正正的打败过我。”
“——我认可你了。”
“我一直在强调我才是最强的，但我清楚，只要有你在，这个最强的名号便只是个摆设。”
“所以，只有打败你，我才能真正成为最强！”
少年的眼底燃起熊熊的战意，迸发出强烈的光芒：
“看着我吧，绝对不要移开视线。因为终有一天，我会战胜你，亲自将这最强的名号夺回来！”
高高在上的六眼神子坠入地面，与他平视着、抒发心中的坚定。
他眼底的光芒过于耀眼，以至于平清柊几乎想要闭上双眼。
但五条悟直白坦率的目光却让他无法逃避，只能眼眸闪烁着，轻声问道：“为什么要将这些心声告诉我？”
“没什么。”五条悟冷哼一声，双手环胸，扬起下颔，不屑道：“只是让你努力点，不要让我失望，毕竟目标太弱，轻易就达成了，可是会让我很没有成就感。”
“……”看着他别扭的模样，平清柊忍不住翘起唇。
心中忽然变得无比的温暖。
这个少年的眼里，确确实实存在着他的身影。
这个少年，也正在一步一步追赶着他的步伐。
没想到拥有竞争对手是一件这么令人喜悦的事情，就好像所有的烦恼和不快都不翼而飞。
这一刻，就算没有系统的任务，平清柊也不想输给五条悟。
“你想要追上我？”
于是，他打开折扇，半遮挡住嘴角那许久不见的恶劣的弧度，低声宣布：
“那我就走得更远，走得更快，让你根本追不上我的步伐。”
微微眯起的眼底有着与五条悟如出一辙的桀骜不驯。
这两个人相互对视着，宛如照镜子一般。
“我可不会给你战胜我的机会哦，悟~”
“你已经做好觉悟了吧？”
平清柊回到平家后, 趁着皎洁的月色坐在房间的书桌前，执起笔安静思索起来。
摒弃一切浮躁和烦乱，他开始深深思索起如今的情形来。
这一次, 没有系统的干涉，没有个人感情的介入, 只是以客观的视角俯视着一切。
现在, 平氏家族在咒术界地位可谓是正在冉冉上升。
因为他的天赋，因为他展现出来的实力, 其他人终于开始将目光落在平氏身上, 可以说他和平氏捆绑在一起,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象征着平氏家族的一切，他的一举一动也都跟平氏家族的决定息息相关。
不过此时的他尚且年幼, 还没有办法负担起太多，咒术界高层的人也不会太过在意他，所以平家也只是崛起, 还没有达到鼎盛的地步。
为了让这个养育了他的家族获得真正的光明未来，平清柊有义务随时注意自己的举止, 不给家族添乱。
而其他家族没有直接利益牵连, 所以不需要怎么警惕，只有禅院家……就在刚刚, 他还联合五条悟毁了人家的宴会。
虽说主要出手的应该是将森林全都吞噬的五条悟，但毕竟是他提出来的计划, 责任算是五五划分。
禅院家一定会在心底怨恨他的行为，使得两家本来就恶劣的关系变得更加岌岌可危……这样也不利于平家以后的发展。
重重在纸上划出禅院这两个字, 平清柊头疼地叹了口气, 为了一时的恶趣味而给自己留下这么大个隐患, 他真是有够蠢得啊……即使这么做好像让五条悟更加欣赏他了，但完全不划算！
……要怎么弥补一下呢？
平清柊若有所思，开始思忖起来。
第二天，他便开始着手调查起禅院家主的喜好，并吩咐人将最为名贵的礼物在市场上搜集开，打算一举赠送给禅院家主，算的上是赔礼道歉。
尔后他又很有心机地给禅院家主的儿子，也就是禅院直哉也准备了一些小礼物。
无论怎么看，那群参加比试的小孩子里也就禅院直哉的天赋和实力最好，虽说人性格恶劣了点，但禅院家选择少主的标准是实力，平清柊敢肯定，禅院直哉一定会成为少主，甚至是下届家主，除非禅院家还有流落在外别的有天赋的孩子。
再加上禅院直哉似乎不怎么讨厌他，平清柊便添了把柴火让两个人的关系更进一步，侧面挽回平家和禅院家的关系。
做完这一切，他才算是心累地松了口气，头一次感觉到了背负整个家族的压力。
然而就算他耗费心机去处理这些麻烦事，事情还是出现了问题。
因为平清柊想要借着自家老爸的名义送给禅院家的礼物，却被老爸一口回绝了。
相反，平知经得知此事后显得异常愤怒，当即就把平清柊给叫了过来，这个平日里没有一丝家主风范，连对儿子都唯唯诺诺的男人，此时却满是怒火地怒瞪着他，手中的折扇被他捏的咔嚓作响。
“听说你要送礼物给禅院？！”
连平清柊的解释都听不进去，他直接一拍桌子，发出咚的一声声响。
“不允许，我绝对不允许！你是什么身份，你是我们平家宗族的嫡子，是我们平家的希望！怎么能给区区禅院家送东西，应该是他们给你献礼才对！”
他的脑海中还抱有着平氏是血脉正统，禅院家是不知道哪里来的旁支的想法，对禅院家是完全瞧不起的态度，因此才会过于震怒。
对于维护平氏的尊严和地位，平知经显然做到了极致。
平清柊有些无奈地解释道：“是我先将禅院家的宴会毁了，本就是我的过错，只不过是为此事赔礼而已。”
“毁了就毁了。”平知经却鼻孔一扬，轻蔑地冷哼一声，“再说为父可是听说这一切都是五条家的孩子动的手，跟你可没有关系。就算毁了又怎么样，小小的禅院家而已，还敢跟我们叫嚣吗？”
“……”见他打从心里看不起禅院家，平清柊越发头疼起来，无论他怎么劝说，平家似乎对禅院家的态度千年来都根深蒂固，就是没有半点改变的意思，反倒是惊讶于他竟然会畏惧禅院家。
“儿啊，你可是平家的人。”平知经语重心长解释道，“我们平家虽然势微了，但不能丢掉平家的傲骨，我们和禅院家的世仇绝不能忘！要是连你都不在意的话，老祖宗可是会心痛的啊。”
这一刻，胖嘟嘟的中年男人手掌捂住胸口，发自内心地悲恸起来，甚至眼圈还有些微红。
从没见过自家便宜爹露出这种心痛神色的平清柊顿时哑口无言，什么辩解都说不出来了。
最终保持沉默，退出了房门。
回到房间内，他忍不住陷入深思，真正怀疑起到底跟禅院家交好、还是维持世仇，哪个对家族才是件好事。
他叹息的声音引起了为他打理长发的婢女小玉的注意，小玉担心地看着面前的少主，柔声问道：“少爷为什么要叹气，是家里哪里有问题吗，我立刻吩咐人去处理。”
“倒不是这种事。”平清柊脸上习惯性勾起温柔的笑容，看着镜子里站在身后的小玉，忽然问道，“你也觉得不跟禅院家交好比较好吗？”
提到禅院家，连一向温温柔柔小家碧玉的小玉脸上都浮现出一抹愤怒和不屑。
“禅院家？他们偷学我们平家的咒法，却根本没有对我们的感激之情，该道歉的人是他们才对。”
连一个侍女都心存这样的态度，那么平家上上下下的人如何想的，显眼已经明了了。
“少爷是不是怕他们报复平家？”小玉心思活跃，一瞬间便意识到平清柊的顾虑，尔后便大着胆子劝道，“少爷不必担心，禅院家就算想对我们动手，也要考虑自己的名声地位，只要我们将他们偷学平家咒法的事闹大，他们禅院家的名声可就毁了，这也是他们至今不敢对我们动手的原因，我们是占着理的。”
平清柊若有所思，确实是这个理，不管禅院家是否真的偷学了咒法，只要被宣扬出去就会惹上麻烦，所以面对平家的事总是会三思而后行。
暂时不需要担心……吗？
有了这样的理由，平清柊便放松了许多，正巧手机此时传来短信提示的铃声，他拿起来看了眼，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眼见他从刚才的担忧一瞬间转换成发自内心的笑容，小玉疑惑不已，忍不住试探询问：“少爷怎么笑的这么开心，是谁发来的啊。”
因为平清柊无论对谁态度都很是温和，与他相处更是如沐春风，就连仆人们有时候也会大着胆子逾越对话，大多数都会得到平清柊的回应。
而这次也同样不例外，平清柊嘴角一边勾起浅浅的弧度，一边没有避讳的回答道：“嗯，是五条。”
能被他称呼为五条的唯有一个，小玉立刻就明白了。
然而小玉想了想曾经见过两面的五条家的神子，那冷若冰霜的脸，傲慢极点的态度，都给她留下了深刻的……糟糕印象。
这样的人竟然会跟人频繁发短信？而且还轻而易举逗笑了自家少爷？？
怎么这么古怪呢？
小玉的脸色透着几分疑惑。
平清柊一心沉浸在发短信上，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
自从与五条悟交换手机号码后，平清柊就总是主动给对方发短信联络感情。
不过这二人每日都很忙，往往发了一条短信下午才会收到回信，对话也相当简短。
这样下去可不行，好不容易得到了手机，却没有派上用场，那就不是白白浪费了他的心血吗，平清柊顿时警惕起来。
于是从这一天起，平清柊就致力于逗猫行动，力求让五条悟主动给他发更多的短信。
他往往看到什么就会给五条悟发过去，而且最后总是用恶劣的言语调侃过去，然后欣赏五条悟炸毛的短信轰炸。
就比如现在，平清柊发的是：
【平清柊：五条，你现在想不想吃喜久福的新品——毛豆泥鲜奶油大福？】
【五条悟：？】
或许是因为五条悟很忙，他回的短信都相当简约且冷静，能一个字表达的坚决不发两个字。
而平清柊回信的字里行间都带着笑意。
【平清柊：你就说你想不想吃吧】
【五条悟：想吃】
【平清柊：哦，那你就继续想着吧】
对话来到这里，对面就陷入了沉默之中，一连许久都不曾有回应。
平清柊早就料到了会这样，脑海中幻想了下对方暴跳如雷想要骂他却只能忍着的场景，就已经在憋笑了。
而跟小玉对话时，平清柊终于收到了五条悟的回信，只看一眼，就笑得更加开心了。
小玉眨巴眨巴眼睛，超级想知道五条悟到底说了什么才让自家少爷笑成这样。
“少爷，五条少主发了些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问出口，平清柊也没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将屏幕递到她面前：“喏。”
小玉顿时满怀期待的看去。
只见屏幕上写了九个大字：
【——你过来，看我不打死你】
小玉：……？
笑点在哪里啊，不如说这句话很恐怖好吗！
她满头问号的看向自家少爷，却见平清柊眼角眉梢都带着温暖的浅笑，仿佛炫耀一般得意地扬了扬下颔：“怎么样，他很可爱吧？”
小玉：“……呃。”
完蛋，他们家少主不仅笑点低，连眼睛都出问题了！！
平清柊没有在意她抽搐的表情，宛如欣赏一般再次看向屏幕。
五条悟在相当久的暴跳如雷后，回给他的却只是弱到爆的狠话……这种反差简直戳中了他的笑点。
当然，会觉得这句话可爱的，可能全世界只有他一个。
方才还觉得有些忧郁的心情，已经完全好转，这一刻，不知道为何，他突然有些想见到五条悟的脸。
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些许，最终还是回应道：
【平清柊：原来你这么想要见到我啊，都迫不及待地想让我现在过来】
【五条悟：？？？我呸，想你个头啊！】
【平清柊：别害羞嘛，我知道你这个人就是容易害羞】
【五条悟：……】
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得到五条悟那无语至极的表情，平清柊虚着眼眸想了想，发出了一行隐晦的邀请。
【平清柊：今晚，我会去香梨路附近祓除咒灵，位置离你家还算近】
只要是智商在线都能明白平清柊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平清柊等了良久，得到的却只是五条悟一个看不出情绪的【哦】。
苦恼地用指腹点了点下颔，平清柊无奈耸了耸肩，看来对于五条少爷来说，这种普通的邀请方法没办法打动对方啊……
想想以前他邀请五条悟成功的例子：胁迫、激将法、利益驱使……很好，平清柊似乎明白了问题的所在了。
不再对见面抱有期待，平清柊放下手机，开始继续下午的学习课程。
而傍晚，他也确实偷偷溜出平家，特意前往了距离家门还算远的香梨路附近祓除咒灵，几个四级咒灵挥手消灭掉，足足两个小时的时间，平清柊也依旧没有发现五条悟的身影。
看来是真的不感兴趣啊。
平清柊暗自笑了下，对此也在意料之中，便不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继续寻找其他咒灵。
但就在夜色渐深，明月当空的时候，正徐徐往前踏步的平清柊倏地察觉到了风的躁动。
四周的草丛里急速传来衣襟摩擦的声响，有人的脚步声轻盈传来，眨眼间便出现在他的身后。
一枚夹杂着风声凌厉的拳头也猛然朝他的后背袭来。
平清柊余光扫去，眼睛一眯，一抹冷光从他清冷的瞳孔中浮现。
挺得笔直的后背永远不曾弯曲，他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倏地打开手中折扇，向后迅速一挡。
与一枚含带着一丝咒力的拳头交锋在了一起，一时间竟实力相当。
熟悉感也赫然涌上心头。
平清柊微微一怔，随后，身上的冷意一点点消散，嘴边的弧度也渐渐扬起，连眼角眉梢都带着如沐春风的喜悦。
他转过身，看向偷袭他的少年，笑盈盈地开口：“看来你还是超级想要见我的嘛，五条。这不是还是来了吗？”
在他的视野内，穿着蜻蜓浴衣的银发的少年正缓缓收回拳头，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一如既往没有给他好脸色。
但他此时能出现在这里，几乎就给了平清柊巨大的惊喜。
“我只是祓除咒灵的时候无意间路过而已，谁想要看见你啊，别做梦了。”
五条悟一扬头，便居高临下藐视众生一般高傲回应道。
“哦~”平清柊将折扇挡在唇角，意味深长地拉长了语调，“那可真是太巧了，我刚跟你说完我在这里，你就‘正巧’走到了我的面前。”
他咬住重音调侃的态度实在是太明显了，五条悟原本傲慢的神色直接破防，染上几分恼羞成怒：“啰嗦什么，我去哪你管得着吗？？”
“是是是。”平清柊深刻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眼看他炸毛一般满身防备，立刻妥协了，“那五条少爷现在要去哪里呢，正好我这边结束了，可以陪你玩一段时间。”
“本来是想找咒灵练练手……”五条悟恶狠狠瞪着平清柊，捏了捏拳头，危险的露出笑容，“不过你明显比咒灵更适合当沙包，说起来上午我说过要宰了你吧，现在正是时候啊。”
他一步一步朝平清柊的靠近，眼底只有深深的战意。
而面对气势凛然的六眼神子，平清柊非但没有怯场，反而嘴角勾起如出一辙的兴奋。
“哈、又要跟我比试吗？”
“这还真是……”折扇啪的一声打开，平清柊的周身已然有灵力浮现。
“——不自量力啊。”
二人四目相对，无语言语便以眼神为信号，猛然纠缠在了一起。
一场不同寻常的战斗又一次在这深夜里打响。
面对比试，平清柊表现的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正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敌人多么可怕，因此才不敢有一丝一毫懈怠。
而每日刻苦训练也会支撑他的强大，让他展现的游刃有余，完全没有破绽。
起码五条悟越跟他对打，心中便越是忍不住惊讶于他的实力，就好像无论怎么拼命训练，都没办法打败平清柊一样。
拥有六眼的他竟然还不如同龄的孩子？！
每次看见平清柊，五条悟都仿佛在刷新三观。
不过……这才是他所选择的劲敌！
要是没有这种实力，还不配做他的对手！
眼底划过一丝不甘，同时又存在着不易察觉的兴奋喜悦期待，五条悟就这样痛痛快快的跟平清柊打了一架。
为了不给路边造成破坏，两人都克制着使用咒力，几乎纯粹是体术的碰撞，在持续高强度进攻了十分钟后，还是平清柊率先发现了破绽，直接抓住五条悟的手臂折到背后，就顺势往下一压，终于将一生要强的五条悟成功按倒在地。
右腿屈起压住双腿，同时扣住五条悟企图挣扎的手腕。
在五条悟气呼呼瞪来的时候，倏地嘴角一扬，忽然身体急速下移，贴近了对方的脸。
苍蓝的眼眸倒映出他放大般的面容，他弯起弯眸，脸上便绽开一抹灿烂而又恶劣的笑容。
“别挣扎了，你斗不过我的，悟~”
“……呵呵。”六眼神子明显被他气的不轻，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在发现暂时没办法挣脱后，眼睛一沉，竟忽然发狠似的一头朝平清柊的额头撞去。
沉闷的撞击声从额头处瞬间传来。
“嘶……”一个闷哼，一时不察的平清柊宛被他正中，额头传来剧痛，大脑也嗡嗡作响。
他捂着通红的额，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向后退开了两步。
再一低头，五条悟也同样抱着额头痛苦地蹲在地上，显然也被反弹的不轻。
二人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底的憋屈跟怒火。
这种敌损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也就只有五条悟这个狠人能做的出来了，平清柊无语了：“算你厉害。”
“哼，你给我等着！”五条悟顶着红彤彤的额头，还在恶狠狠朝他放狠话，“下一次，下一次我绝对会打败你。”
这句话平清柊都听腻了，他也一如既往地反击回去：“加油哦，我等着你打败无敌的我的那一天。”
“哼。”二人瞪了彼此半晌，同时冷哼地扭过了头。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一场战斗属实酣畅淋漓，几乎让平清柊忘却了禅院家的烦恼，感到神清气爽，倍感轻松。
天色也晚了，刚才还打的火气都冒上来的两个人此时却肩并肩走在一起，一同往各自家中走去，一路上还能够有事没事聊上几句话。
“……你们和禅院家？”
五条悟态度散漫地听着平清柊用吐槽的口吻讲述着平家和禅院家的渊源，眼底倒是闪过一丝好奇，只不过他的见解一如既往地刁钻：“都是一群弱鸡，菜鸟互啄？有什么可担忧的。”
“他要是敢来报复，就用实力碾压过去。”五条悟冷哼地握紧了拳头，“就不信打不服他们。”
“……”平清柊无奈地看着他，扶额叹了口气。
他怎么会天真到期待五条悟给他指一条明路，这人的脑回路明显不正常啊。
身为最强的傲慢？
大家族的强势？
反正这方法对于五条家来说是可以的，对他来说完全不可能嘛。
“我说啊……要是禅院家派来个连我们都打不过的人该怎么办？”平清柊反问道。
五条悟一脸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人存在的表情，不以为然：“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看着他一脸自信的态度，平清柊挑起眉，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道强大的身影。
那应该是纵使他和五条悟联手都打不过的人。
正想劝诫五条悟不要太傲慢，他却倏地脚步一顿。
神色陡然紧绷起来。
而下一秒，在乌云蔽日，在黑暗的夜幕中，一道高挑的身影果然从房顶倏地直冲而下，目标正对平清柊二人。
那周身散发的庞大杀气，令五条悟和平清柊瞬间脸色一变，同一时间往后退去：“退！”
下一秒，在他们原先站立的地面上，已然插着一把深入地面的刀身。
黑发的男人就站在那里，背对着月光的眼眸中透着森森的寒意。
他轻而易举地用满是肌肉的手臂拔出泛着寒光的刀身，目光便落在了五条悟和平清柊的身上，然后又看向了平清柊。
带着疤痕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又见面了啊，小鬼。”
“这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平清柊一惊，心跳剧烈跃动了下，刚才还在脑海中呈现的身影，此时竟然就站在他的面前：
“禅院……甚尔？！”
而在听见禅院两个字的同时，本来还在疑惑是哪家诅咒师派人来杀他的五条悟也猛然吃了一惊：
“哈？……禅院？”
他神色古怪起来。
竟然还真的来人报复了？
这也太巧了吧！
第25章 危机袭来
月光下, 穿着一身黑衣的禅院甚尔站姿随意地立在那里，手中握着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刀。
仅仅只是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一个蕴藏着浓稠黑暗的眼神, 平清柊就不由自主地紧绷起身体，如临大敌。
这是与禅院甚尔的第二次相逢, 可这并非什么开心的事情。
尽管对方上次救过他, 可他想起最后那句‘下次见面，不会留手’的承诺, 便已然意识到对方此刻的想法。
他已经变成了禅院甚尔的猎物！
这一次, 对方是来狩猎他的！
“没想到五条家的小鬼也在。”禅院甚尔这才将视线落在五条悟身上, 带着伤疤的嘴角越发扬起弧度，“这可真是太好了，省的我再去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