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我家太子幼崽为何这样—— by白孤生

作者:白孤生  录入:07-14

贾珠斜睨了眼郎秋,“晚些时候,你带几个人,去外头的明桥街走走,查一查是否有位甄夫人在附近住着。”这般无聊,不如出去做事。
郎秋惊讶地说道:“甄夫人,可是那甄家?”
甄家与贾家交好,甄家从前比贾家更胜之,一听到这个姓氏,郎秋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边去。
贾珠自也是如此。
他抿了抿嘴,轻声说道:“方才与少尚一起回来,在明桥街略坐了坐,听闻隔壁有人在说些什么话,言语间提及到了甄夫人……”
贾珠今儿回来前,正与秦少尚在一处。
自从那一次宴席上,贾珠和秦少尚交谈后,他便开始奋发图强,活似与从前不是一个人。这简直震惊了整个秦府,都以为这位秦二爷是撞了邪,听说府上还曾经偷摸着想给秦少尚驱邪,这着实叫他哭笑不得。
那时,贾珠是被秦少尚叫去诉苦的。
虽然人是开始奋发向上了,可是这遇到磨砺的时候,也是会忍不住吐槽。他倒是不吃酒,带着贾珠去明桥街的茶楼,就哭丧着和贾珠抱怨,说上几句话罢了。
贾珠知道他压力大,便只是安静地听着他说。
秦少尚毕竟是家中幼子,许多事情,他一旦想要开始奋发,便只能靠着自己争取。好在家中还算疼宠他,做大哥的也希望秦少尚能认真起来,从不曾打压过他,这才叫秦少尚这一年来,有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变化。
只是这变化,相较于秦少尚想要的,怕是有些不够。
这才有些郁郁寡欢,借茶当酒。
贾珠慢吞吞地陪了他一会,直到秦少尚吃茶水吃得肚子胀饱,这才结伴从茶楼离开,上了马车。
也正是在这时候,贾珠听到了街边的对话。
“今儿的,还是甄夫人做的?”
“约莫是的,这样的针脚,也只有她能做得出来。”
“瞧着是个大家闺秀的好出身,怎会来做这些捏针线的活计?”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听闻她似乎是从南方来的,本来家里头可富裕了,现在可倒好,一个人带着个女娃,也的确是……”
声音渐渐远去了,可贾珠却下意识掀开了车帘,想要寻找方才那对话的人。只是街道上熙熙攘攘,哪里还有刚才说话的声音。
许是已经混在人群里走远了。
贾珠听了这话,心中便惦记着这事,这才会叫郎秋去查。
“不知她与甄家是否有关,查一查罢,叫我心安些。”贾珠脚步不停,已是入了院子,“倘若有关系,还得问过是否要与甄家联系,若是没关系,要是看着可怜,也就帮衬上一把。”
郎秋得了贾珠的嘱咐,忙笑着说道:“都记得了,大爷就莫要担心小的了,保准办得妥妥的。”
贾珠对他身边这两个人的办事能力倒是不担心的,只是心中有些惦记,到底是多嘱咐了几句,这才回屋歇息了。
郎秋记挂着贾珠的嘱咐,待大爷歇下,便点了几个小厮,跟着他一同出府去了。
四月里,天气开始炎热起来。
这热气上头,人便有些开始苦夏,贾珠于吃食上的胃口便小了一些。每年到了夏日,他都会变成小鸟胃,最热的时节,他几乎什么都吃不下。
这倒不是贾珠不饿,当真是连一点胃口都没有。
这时候,贾府的厨子都会费尽心思做些酸口的,好叫大爷胃口开一开,也能吃上少许。
今年的夏日,似乎比往常还要燥热。
贾珠清晨勉强吃下了半碗粥,到了宫内,上午的课程结束,中午垫肚子的吃食,他就只略碰了几下,便不再动了。
曹珍看着摇头,“你这样可不成,往常你还能碰多几筷子,现在几乎都不吃,殿下知道了,必定是要不乐意。”
贾珠苦笑,“的确是没什么胃口。”
曹珍倒也不是不明白贾珠的意思,今年的确是往常热了一些,连他自己也没什么欲/望吃东西。不过这腹中打鼓,他还能费劲吃一些,瞧着贾珠这般怕是连胃口都没,强行往下塞东西便是一种痛苦。
格图肯粗声粗气地说道:“不叫殿下知道不就好了?”
曹珍:“你是当这屋里内外的内侍都是不长眼睛的?”今日太子殿下的确是被皇上召去陪同,怕是得到下午才能回来,可是这殿内的太监宫女可还是在的。
贾珠吃了多少,吃得多与不多,保准晚上的时候,太子殿下一定会知道个一清二楚。
格图肯停下看着贾珠有些苍白的脸色,也是摇了摇头,“贾珠,你这可不成。”
往年贾珠虽然有些苦夏,可是这该吃的东西也还是能吃些,但这两日,却是筷子都没怎么动。这胃口虽无,可身体仍是会消耗的,长此以往,对贾珠的身体可不合适。
贾珠在两位伴读朋友——是的,他们的关系在如今来看,已经勉强能算得上朋友——的劝说下,到底还是又扒拉了几口,勉强填了下肚子,便怎么都不再碰了。
贾珠揉了把脸,有些犯困。
正打算起身去屋内坐着眯一会的时候,一个小太监便端着一碗温热的汤汁摆在了贾珠的面前,欠身说道:“贾公子,此乃殿下临走前嘱咐的,为你准备的物什。”
贾珠微讶,低头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看向其他两人,却见他们冲着贾珠挤眉弄眼,倒是半点都不在意这额外的赏赐。
曹珍:“殿下在意你不是一日两日的,若是天天都要醋上一醋,那我眼下可不是个醋坛子?”
“合眼缘的事情本就没法强求,”格图肯利索地吃完,“有人得殿下喜欢也是好事,至少有时劝说起来,事半功倍。”需知这伴读也是带着劝诫殿下的责任,多了一个贾珠,便意味着大部分的事情都能安然度过,而不是等着受罪。
贾珠抿唇一笑,压着心口的不舒服吃了一口,却是酸酸甜甜,带着些许温热,却没那么焦躁。
小太监笑着,“殿下特地要做的酸口。”
酸甜的东西开胃,又放到只有温热的时候,也叫贾珠能勉强入口,竟也能将这酸甜汤吃了大半碗,以至于能觉察出些许肚中的饱腹感。
贾珠抿唇,用帕子擦拭了嘴角,不由得惦记起了被皇上叫去的太子。
而乾清宫中,被贾珠惦记着的太子瞧来,的确是有些不好。
他恹恹地坐在康煦帝的对面,瞧着便好似是被大雨打过的芭蕉,不管是从何处看,都透着些委屈可怜。
康煦帝看着允礽,好气又无奈地说道:“你在朕面前摆出这样一幅可怜的模样,是想糊弄谁去?”
允礽乖巧地说道:“自然是要糊弄阿玛。”
“朕会当真吗?”
“不会,”允礽仍是乖乖地说道,“可是阿玛会心软。”
……这臭小子,明谋啊!
康煦帝下意识就想踹他两脚,不知想起了什么,到底是忍住,拧着这小泼猴的耳朵说道,“甭管你乐意还是不乐意,这一回,都得听朕的。”
允礽嘀嘀咕咕,“保成什么时候不听阿玛的了?阿玛欺负保成,保成不说。”
康煦帝阴测测地说道:“怎么,又惦记着给太皇太后告状呢?”
太子先是笑起来,“怎么说呢,阿玛都知道,何必又问。”
这天家父子商谈之事,却是为了今年秋的出行一事。太皇太后的年纪渐渐大了,这人到了一定的岁数,便会开始回忆起从前一些旧事,身体上自然也有着些许反应,总是会生些小病小灾。
谁都知道,太皇太后如今这岁数,已经是高寿。
康煦帝便是打算趁着太皇太后的身体还算康健,想带着祖母外出走走,巡幸五台山。只是允礽和康煦帝的看法有些微妙的不同,两人争执了一番后,允礽惜败,便只能委屈着听康煦帝安排。
皇帝瞧着他这装模作样,看着心烦,故意侧着身不看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知你说那些江南好风光,太皇太后想必是愿意的。只是此去江南,路透遥远,太皇太后的身体怕是受不住,还是近些好。”
提到这位老人家的身体,皇帝和太子忍不住默了一默,又都同时不再提起。
允礽打了个哈欠,像是有些困顿。
康煦帝嘲笑地说道:“这般犯困,难道是读书累了?我像是你这么大的时候,可从不为读书叫屈的。”
允礽哼哼唧唧地在座位上扭来扭去,像是条虫子,叫康煦帝看着碍眼,挥了挥手,“走走走,不要留着在我面前晃动。”他一猜太子就是有话要说,赶忙将人往外赶。
允礽不乐意了,他大声地说道:“阿玛,保成要出宫!”
康煦帝哼了一声,“你的好阿珠不是还在宫内,你作甚要出宫?”
允礽:“阿玛,我出宫是我乐意,又不是每一次都和阿珠挂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为阿珠辩驳。
康煦帝半心半意地说道:“是,是,你不是每次都为阿珠出宫,你是出宫都为了阿珠。”
允礽恼羞成怒,允礽大声逼逼,“阿玛你再这样,保成就不理你了!”
好严重的威胁哦。
康煦帝用这样的眼神暗示,“得了,到底是什么事,这般神神秘秘。”
“哪有神秘?”允礽不满地嘀咕着,“是汤斌啦汤斌,他想带我们几个出宫,叫我们认识认识外头的作物与一些农地里的事情。前几日曹珍问了个愚蠢的问题,叫汤斌大发雷霆,这才有了这念头。”
其实这话,本该是汤斌来求。
可是允礽在听得此事,觉得有趣,就大包大揽地将这事给挡住,说是他去找阿玛说上一说。而前头几日,太子的事情一多,就差点将此事给忘了,得亏贾珠还记得,又提点了一句。
康煦帝想了一想,倒是觉得有意思。
虽这宫内每年都会有一次盛典祭祀农田,可这些都是皇帝与朝臣的事情,后宫的皇子皇女倒是甚少参与。康煦帝微微颔首,“此事我记得了,保成,回去与汤斌说,就叫他莫要插手了,朕自有安排。”
寻个有空的时间,带着这些在皇宫内娇生惯养的小皇子们外出走走,见识下这乡间的模样,好叫他们知道,这食物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百姓辛辛苦苦耕作出来的!
小太子盯着康煦帝看了一会,嘟哝着说道:“保成后悔,又要和笨弟弟们一起去?”
皇帝并不奇怪太子能猜透自己的想法,只是听到他的埋怨,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话说得,到底是哪个又得罪你了?”
允礽可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这般吐槽底下的皇子们。
允礽忧愁地说道:“每一个,阿玛,是不是在生下保成的时候已经用完了智慧,余下几个都没分到?”不然,有时候他们做出来的蠢事,也叫英明神武的小太子直犯愁。
别的不说,就说最近眼前的。
四皇子喜欢动物,偏爱犬类。允礽知道的时候,去岁的生辰就给他送了一条小狗,喜得允禛回宫的时候,都要抱着小狗睡觉。
老大允禔看着有趣,就去偷偷剪了一些小狗的毛发,想要装出一副小狗掉毛的景象来吓唬允禛。结果允禛摸着小狗奇奇怪怪的毛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哭抽抽了过去,将允禔急得上房揭瓦,废了老大劲才将允禛给安抚下来。
这其中允祉,允祺,甚至允祐这几个到底插了几脚,那就更不必说了。
允礽听到这事的表情,就和现在听到转述后康煦帝的表情是一样一样的嫌弃。
——愚蠢的兄弟/皇子们!
在送走太子殿下后,顾问行看着仍在摇头的皇帝,便笑着说道:“皇上分明心中高兴,怎么还这般模样?”顾问行有时也会和皇帝开开玩笑,这些与康煦帝亲近的老人说上这样的话,皇帝是不会生气的。
康煦帝瞥了眼顾问行,幽幽地说道:“顾太监,保成孤傲纵然是好,免得叫这底下的人不知尊卑。可眼下这娇蛮矜贵的模样,好似也不错,倒是与底下的手足兄弟关系亲密了起来。”
皇帝对太子的教养,从来都是精心的。
甚至有时,是精心过了头。
如太子师傅在太子说话时必须跪下说话,如长幼尊卑都要深深地刻入皇子们的心中,如东宫的太监宫女只要犯了一点过错都要彻底更换,这些看似小题大做,却也叫前朝后宫都深深记得,究竟谁才是皇帝心中得宠的孩子。
在康煦帝的设想中,他要的是保成高高在上,无人可伤他。
可这么几年下来,保成非但没有如此,反倒是与兄弟几个走得还算近,在他这个做阿玛的面前,也仍是一副小儿姿态。如此说来,皇帝本该是担心的……可偏生,太子在朝臣的面前,又是另外一副模样。
这两年,康煦帝总是要提溜着太子去前朝,虽还未正式参政,可是这时不时来上几回,已经足够叫朝臣们心中晓得,或许什么时候开始,太子殿下就要真的参政了。
这在皇帝的心中,也是迟早的事。
允礽在前朝,那是仪态端方,君子如玉,进退大方,说话温和,浑然是一副谦谦君子,叫人喜欢。
这可与太子殿下在后宫,是浑然不同的模样。
当然,一下朝,允礽就挂在康煦帝的胳膊上蔫吧了,嘀嘀咕咕地想要叫阿玛背着他走,这成何体统!
那日背着允礽一边走,康煦帝一边板正着脸训斥,“以后再不许如此,这成何体统啊?”
趴在阿玛的肩膀上昏昏欲睡的太子冒出一句话,“我现在趴在阿玛的背上体统。”
康熙帝:“……”
想把这倒霉孩子丢下来。
太子许是感觉到了皇帝的邪恶心思,立马抱紧了康煦帝的脖颈,幽幽地说道:“阿玛,保成在朝上太累,下朝没力气。”
康煦帝纳闷,“你甚至还有个座儿,你累在何处?”
小太子理直气壮,“当个人,好累。阿玛,难道我做得不好吗?”
“……何不日常也如此?”
这要是寻常也是这么个谦谦君子如玉的模样,那康煦帝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啊,保成晕倒了,保成睡着了。”允礽啪叽地瘫软在康煦帝的背上装死。
康煦帝一回忆起保成曾做过的事情,便是好气又无奈。要说生气到底是没有,可他到底是怎么养出这么个皮实,撒娇鬼,爱捣蛋,偏又如此叫人疼的倒霉东西?
皇帝一边埋怨,一边笑吟吟地去处理政务。
只是这样的好心情,却是到了下午时,便失却了。连日来一直在发高热的允祚惊厥,太医给六皇子灌下去吊命的参汤,却还是救不回来六皇子的命。
康煦帝听到这个消息时,便立刻赶往了永和宫。
皇帝虽然最是偏爱太子,可对余下的子嗣倒也不是不关心,只是这其中又会分出个不同来,然允祚这孩子他的确喜欢,却不曾想……
到了晚些时候,整个宫闱都知道了此事。
欲要出宫的贾珠稍稍住了脚,看着正在蹙眉的太子殿下,想了想,还是轻声说道:“四皇子怕是要有些日子不好过了。”
小太子烦躁地捏了捏眉心,“这些蠢……”他的话还没说完,贾珠便捏住允礽的肩膀,摇着头,“不是说好,莫要这么乱发脾气了吗?”
从那一次,太子与贾珠坦白自己的小秘密后,贾珠便时时刻刻惦记着太子殿下这个“毛病”,每每焦躁发作时,便会在身旁劝说。
大多数时候,太子殿下是能听进去的。
允礽叹了口气,捉着贾珠的手说道:“别的事情也便罢了,我不会叫那两个女人的争执波及到他的。”他说得这么直接,贾珠也不好接茬。
毕竟在太子的口中,这可是承乾宫与永和宫那两位。
但也怨不得太子的口吻里带着少许怨气。
着实是这承乾宫与永和宫的别苗头,总是会隐隐牵连到四皇子。
德妃虽算是被动防御,却也说不得在什么时候就拿允禛狠狠地刺皇贵妃一下;而皇贵妃更是将允禛用得得心应手,好叫他的生母从来都不好受。
偏生允禛因着从前与太子结缘,故而允礽对自己难得有几分喜欢的小兄弟被架在中间左右为难的戏码,总是瞧着碍眼。
不过这样的争执,伴随着六皇子的去世,消停了很长一段时间。
毕竟在德妃失去了允祚后,康煦帝或许是因为心疼,已有许多日一直都留宿在永和宫,大把大把的赏赐也如同流水涌入了永和宫,叫这宫里头的人甚是羡慕。
康煦帝最近几年,踏入后宫的次数少了些,寻常也只在几位妃子/宫内坐坐,偶尔再去看看些新鲜美人,可也不如从前来得勤快,这就叫永和宫显得过于明显。
再加上德妃没了六皇子,对一些人来说,就暂时失去了威胁,遇到这样的荣宠,也就聪明地暂避锋芒。
这宫里头的暗流,贾珠并不十分清楚。
就算他与太子殿下交好,却也不是那等喜好问来问去的人。
这眨眼间,就已然到了五月。
五月初三,太子生辰。
康煦帝从来都是大办,便是今年遇到了允祚去世,他也不可能叫一个逝去的皇子影响到了太子的尊荣。
贾珠晨起的时候便入了宫,见到了太子。
那会的允礽正是愁眉苦脸,抓着贾珠就不想他走,“阿珠,我不想去那什劳子家宴,你带我走罢!”太子这蔫吧的模样,叫贾珠忍不住偷笑。
他摇了摇头,看似认真地说道:“倘若我将太子殿下带走离开皇宫,那要藏在哪里才能带出去呢?保不准宫门口的侍卫搜查出来了,要治我一个偷太子的罪名。”
允礽被贾珠这么一说,还当真思考起来,“别的不说,马车上是肯定不行的。不然叫我藏在你的马车底下,以我的身体,倒是能够承受得住颠簸。而阿珠的马车来来往往,他们都习惯了,未必会仔细搜查马车底下。”
贾珠无奈地看着允礽,“殿下说得这么头头是道,难不成还真的打算这么做?”
允礽软倒在贾珠的肩头,噫呜呜地闹着,“那些个皇亲国戚,一个两个眼底都是算计,阿珠,我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贾珠轻叹了口气,“家里头也在设宴,回去,我怕也是逃不掉的。”
这本就是为他设下的宴席,贾珠身为主人,自当是要守到最后的。
允礽听着贾珠说的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眼一挑起便要说话,但想了想,不知怎的,又压了下来,眉梢却满是喜意,“好罢,那阿珠回去,快些走。”
贾珠的确是要走,可是看着太子殿下这般欢喜的模样,却心中有着隐秘的担忧,忍不住问,“……殿下,可有什么高兴的事?”
允礽笑眯眯地说道:“没有,阿珠快走。”
……这明显就是有!
贾珠更加忧愁起来。
可殿下不肯说,贾珠也不能逼着太子开口,便也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在贾珠离开后,允礽立刻就叫来玉柱儿和王良等几个大太监,开始嘀嘀咕咕了起来。
半晌,这几个大太监的脸色如丧考妣,恨不得将刚才送走的贾小公子再回来。
呜呜呜呜,贾珠贾公子,带奴才们走罢……
荣国府上,到了时辰,宾客就络绎不绝。
贾珠自当跟着一同迎接。
他这一日笑起来的次数,或许比从前半年加起来还要多,这嘴巴都笑得僵硬了。贾政不在,贾赦便带着贾珠和贾琏这两个男丁,与外头的人一同认识过去,这转悠一圈下来,不记得的人比记得的多。
贾琏中途想跑,却被贾珠给强力镇压。
贾琏扑腾,“大哥哥,大哥哥,今日的主人公是你,琏儿当真是不配与你相等。”
贾珠漫不经心地说道:“什么配与不配,你是贾府上的人,你就配。你不好读书,将来无法走科举。那这外头的人你多认识认识,叫人记得你是何人,对你将来也有好处。”
他不喜钻营,可不代表他不懂。
贾琏是大房的人,按理说贾珠无需管教他如此。可是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贾琏又是从小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贾珠自然总是要多惦记着他一些。
贾琏不是不知感恩,听了贾珠的话,也晓得他是为自己好,便只能耐着性子跟着贾珠一处处走。
果不其然,就算是贾琏再不喜欢——毕竟小儿天性,还是更喜欢后院那么多好颜色——可是在于人交谈上,贾琏这小小年纪,却已经能哄得不少老油条,这样的能耐,宛若天生。
直到宴席后半段,热热闹闹的氛围才稍稍退去,贾母身边的珍珠便来请,说是贾母请他过去一趟。
贾珠没想那么多,便与身旁在说话的几家公子又说上几句,这就跟着珍珠去了。
“你瞧这贾珠如何?”
“翩翩君子,性情温和,便是有点柔弱,但也是不错。”
“门楣低了些。”
“有太子看重,不算什么。”
“太子看重,又并非是皇上看重,这可是天差地别。”
“……未必。”
“谁不知道他在殿下身旁,那可是荣宠非常?你不稀罕……可有的是人稀罕。”
这些闲言碎语的交谈,并未落入贾珠的耳朵。他跟着珍珠绕了一圈,比平时多花了一点时间,这才抵达了荣庆堂。
荣庆堂内,正坐着几位夫人,亲亲密密地与贾母说话。
贾母见贾珠进来,一身大红色的服饰衬得他灿若桃花,漂亮非常。也叫这屋内的夫人们看了,不由得眼前一亮。
贾母笑吟吟地与他介绍这屋中的夫人们,当贾珠听闻其中有一位甄夫人时,便不由得看上一眼。
这位,应当是,甄应嘉的夫人。
甄应嘉便是如今甄家的领头人,正在金陵处做官,甄夫人为何入京倒是有些不知内情,可如今坐在这上头笑吟吟地看着贾珠的模样,浑不可能是贾珠当初在外头听闻的那位“甄夫人”。
或许真的是巧合?
贾珠心中所想,不为外人所知。
这屋里头都是些尊贵夫人,贾珠只在院内稍稍坐了坐,便起身出来了。
没出来前还没感觉,一旦出来,贾珠便意识到那屋里头的暗香浮动,的确叫鼻子有些不舒服。他拾级而下,身后的许畅安静地跟着,待出了荣庆堂往垂花门走,走了几步,贾珠忽而停下来。
许畅不由得问道:“大爷,可是落下了什么?”
贾珠有些心绪不宁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又缓缓步了几步,看着出了垂花门后的路。
方才珍珠带着贾珠过来时,走的不是常走的路,需要穿过几个小园子。贾珠原是以为,珍珠姐姐是为了避开那些热闹的地方带着他早些赶往荣庆堂,可是在入了荣庆堂后,偏生屋内又坐了好几位夫人……
她们看着贾珠的眼神……
贾珠沉默,半晌,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会现在才发现?”
怨不得要大办,这其实是场相看人家的宴席!
推书 20234-07-13 :饮苦—— bySgru3》:[古代架空] 《饮苦》全集 作者:Sgru3u【完结+番外】fw2023-6-3完结文案:归隐谋士x江湖刺客cp:温攻谢受。古早/古风武侠/江湖庙堂/天雷滚滚/be***「知你饮苦如酒,多年话少情多。」***文中三观不代表本人三观,部分情节只是为剧情需要设立,请勿代入现实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