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晏生矜持点头。
“好。”沈寒轻打量了他一眼,觉得还挺像是那么回事,便接着说道,“那你可知道如何对付妖?”
张晏生拿着拂尘的手一抖。
他还以为陛下召他入宫,是像以往宫中派人过来那般,搞点法事什么的。
怎么就突然扯到妖身上了?
“宫里有妖?!”他警惕地四处张望,“在哪里?陛下放心,这事儿包在臣身上,臣一定会将那胆大包天的小妖抓起来,还陛下一个清净!”
沈寒轻:“……”
“不是让你来捉妖。”他嫌弃地看了眼张晏生,“朕是想问,你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将他困住?”
张晏生茫然:“?”
沈寒轻抬眸望着南荼离去的方向,轻声:
“永远……困在朕身边。”
喑哑的话音刚落,周围霎时寂静了下来。
孟栾不在,盛九在将张晏生带来之后便退下了。
“……”
张晏生被沈寒轻说出来的话哽住,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虽然是第一次进宫,第一次面圣,但心里丝毫不慌,稳当得不行。
当即委婉道:“陛下,我们丹清门不兴强取豪夺这套哈。”
沈寒轻:“……”
“张卿说了什么,朕没有听清。”
显然张晏生没有悟到沈寒轻阴阳怪气的习惯。
这么一说,他还来劲儿了,真以为沈寒轻没有听清,把那句话再延长了不少。
沈寒轻面无表情地听着张晏生瞎叭叭。
张晏生叭叭完,嘴巴都快干了,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张卿可说完了?”
“回陛下,臣说完了。”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方法?”
张晏生:“……”
合着他说了这么老半天都是白说了呗?
他再次委婉道:“陛下,强取豪夺真的不……”
沈寒轻静静地看着他:“张卿的胆子很大。”
张晏生挺直了腰板:“谢陛下夸赞,臣的师父也常常这么说。”
“……”
角落里静了几息。
“朕记得,丹清门的主殿好像有些漏水。”
张晏生没忍住缩了缩脖子,有种被人狠狠拿捏了的感觉。
“建造至今已有近千年的大殿,修葺起来,要花上一笔不小的费用吧?”
沈寒轻漫不经心道:“朕还记得,丹清门近年又多了不少张嘴吃饭,厨子也不够用了。”
张晏生咕咚咽了咽:都怪师父喜欢捡人!他的师弟师妹们连起来都有一长串了!
沈寒轻继续算着丹清门亏空的地方。
算着算着,就听张晏生受不了地说道:“陛下!臣明白了!被您看上的小妖是谁?真情难寻,臣高低都得帮这个忙!”
沈寒轻满意了,“你明白就好。”
张晏生谨慎探头,“那妖……?”
“明日是百花宴,你到时便会见到他。”沈寒轻顿了顿,“是整个百花宴上,最漂亮的那位。”
年轻俊美的天子说这话时,语气中还藏着些许的自豪。
张晏生神情恍惚。
总觉得好像不应该被金钱迷花了眼,自告奋勇进宫来接这个单子。
作者有话说:
兔兔:狠狠掌握并熟读仙君的黑历史。
沈寒轻:默默准备小黑屋。
张晏生:师父我有罪,我因为金钱出卖了灵魂,我好想回家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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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沈寒轻看中的妖也不知道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 着实倒霉。
谈恋爱都讲究情投意合,尤其是妖族,更是随心。
他们没有凡人的那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跟谁在一起纯凭自己心情。
若是非要勉强……
张晏生“嘶嘶嘶”地连抽了好几口气。
怕是有些困难。
他这么快就要做畜生了吗,嘤……
张晏生也不知道沈寒轻现在跟那妖是发展到哪一步了。
到底是已经谈上,吵架了,那妖闹脾气离家出走了,还是处于分手追妻阶段,或是因为沈寒轻这二十几年来头一回遇上意中人, 情窦初开,想着对方是妖, 心中担心,难免走了偏路。
啧, 难搞啊……
张晏生揣着拂尘, 抬头望着蓝天白云, 忧愁地叹了口气。
他现在已经是吃上皇粮的人了, 不管能不能过得去心里那关, 都得去帮顶头上司的忙。
丹清门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修葺资金, 可全都要靠他了啊。
还好沈寒轻是个特别大方的雇主,根本不差钱,定金都给了, 走还是的私库。
张晏生从神出鬼没的盛九手中接过那盘沉甸甸的黄金, 喉咙咕咚一声,狠狠地咽了咽。
师父, 我们发……发财啦!!!
“张卿一路舟车劳顿, 先去歇息吧。”
沈寒轻的目光并未在那盘随手给出去的黄金上停留, 也没有在意张晏生脸上那糅杂着叹息、懊悔和兴奋的复杂神情, 说完便转身走了。
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张晏生也从见到一盘子黄金的兴奋中缓过来了。
他咂了咂嘴:哎呀,自己怎么又被金钱迷花了眼,实在是……
年轻的道士一顿,视线再次不受控制地飘向了那盘金闪闪。
咳,他就再看亿眼!
盛九默默站在一旁,围观张晏生对着黄金发痴的模样。
良久,才清了清嗓子提醒。
后者顿时好似夹起了什么尾巴,安静了下来。
盛九带着变得正常了许多的张晏生走出了这处隐秘的角落,转过几条宫道后,来到了一处偏殿。
“这是陛下特意为你准备的住处,离举办百花宴的玉隐湖边很近。张道长,请吧。”
“……”
这影卫怎么回事,就非得这么提醒他吗?!
张晏生僵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百花宴,就是他出卖灵魂的时候!
偏殿的大门当着盛九的面,哐当一声合上了。
盛九摸摸差点被夹到的鼻子,转身就跳上了宫墙,抄近路找沈寒轻去了。
此时的沈寒轻正往翰林院走去。
刚和张晏生密谋完,前脚离开那个隐秘的小角落,后脚宫里的影卫们就非常自觉地告诉他,南荼跑到翰林院跟同僚们唠嗑去了。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小兔子抱着另一只小兔子,坐在热闹的人群中,安静地听着旁人聊天的温馨场景。
沈寒轻的唇角不着痕迹地弯了弯,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些,找小兔子去了。
午后天气晴朗,朵朵棉花似的白云随着风,在湛蓝的天空中缓缓飘荡。
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翰林院外的大树之下,日光透过苍翠枝叶的间隙,将斑驳的金芒撒在他肩头。
他只等了一会儿,翰林院里便走出来一道绯红的身影。
南荼抱着小兔子分身,一抬眼就从明亮的阳光之中,看见了站在树荫底下的沈寒轻。
男人侧颜沉静,玄衣如浓重的墨,硬生生将葱郁与天光压下。
南荼呼吸一窒。
缓了几息,才慢慢挪着步子,向男人走去。
树木葱茏,耀眼的阳光几乎全都被遮挡在外,唯留沈寒轻肩头的一抹碎金,以及南荼鼻尖的一点微光。
沈寒轻的薄唇边浮起浅笑,望向他。
“小兔子,过来。”
怀中的小兔子分身开心地站了起来,小小的身体立着,两只爪爪收在身前。
这声“小兔子”听在南荼耳中,好像是在叫他,又好像只是在叫他怀中的分身。
他耳尖微热,按住兴奋不已的小兔子分身,走到男人跟前。
“陛下。”南荼抿了抿唇,“您怎么来了?”
在甘霖殿当值了这么长时间,若是有事儿要找翰林院的话,一向都是由他代劳的,仙君极少踏足。
今日倒是稀奇。
翰林院的大门后面藏了好几颗脑袋,皆是跟在南荼身后,悄摸过来看热闹的同僚。
沈寒轻冷淡的目光一扫。
脑袋们怂怂地缩了缩。
“家里的小兔子外出放风的时间太长了,朕来接他回去。”
沈寒轻说得理所当然,好像当今天子亲自过来接一只兔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般。
大门背后一阵骚动。
脑袋们齐齐倒吸了口气:喔~
声音还挺大,大到南荼都听见了。
“……”
他抱着小兔子分身的手差点一紧。
仙君说话,怎么……怎么越来越奇怪了。
男人的眼底蕴着比烈日还要滚烫的热意,南荼不经意对上,就似被烫到了一般,迅速垂下眸子。
“也、也没有太长吧。”南荼小声回道。
小兔子分身比本体的情绪更要外露一些。
它的两只前爪踩在南荼的手臂上,想要去扒拉沈寒轻的手。
稍稍有些凝滞的气氛瞬间打破。
南荼精致秀美的脸上满是无奈,试图再次按住不听话的兔子分身。
然而男人的动作比他更快。
沈寒轻顺势走近了些,将小兔子从南荼怀里捞过来,捧在了手中。
“想朕了?”
大手搓了搓毛茸茸的兔脑壳。
小兔子喉咙里咕噜着,随着男人的动作在他指节处蹭来蹭去。
“……咳!”
南荼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简直……丢人!
他赶紧转移话题,“陛下,您的折子还没批完吧,臣也有事儿没有做完,我们是不是,该回了?”
听到这番委婉的催促,沈寒轻挼着小兔子的手也没有停下。
“好,都听南卿的。”
“……”
南荼用力闭眼。
这句话说的……好、好怪啊!
忙碌又充实的一天很快过去。
夜里,南荼还是留在了明光殿中。
明日的百花宴很是重要,是一场规模盛大的午宴。
在午宴之前,还会有赏花,泛舟等活动,需要早起准备。
两人很快便睡下了。
殿内的烛灯被宫人们悄然熄灭。
南荼静静地等了一会儿。
等到龙床那边传来了绵长均匀的呼吸,才窸窸窣窣起身,抱起枕头和薄被,下了软榻,偷摸着爬上了龙床。
安稳躺在龙床上的男人似是不经意地翻了个身,恰好给南荼让出了大片的空位。
昏暗的光影中,只见少年熟练地捞起趴在男人手边的小兔子,放到了龙床的里侧。
而后摆了摆枕头,调整好位置,在男人无意识间让出来的地方,满意地躺下了。
同一时间,宫中某处。
张晏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好紧张啊……
明天就要见到(即将)被陛下强取豪夺的倒霉小妖了。
唉,也不知道陛下清不清楚,若是和妖族生个混血出来,那母子俩可是能送到他入土的啊。
怕是都转世轮回一遍了,他的混血崽还年轻呢。
人妖殊途,陛下当真糊涂!
一大清早,南荼就被沈寒轻从被子里挖了出来。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感到背部被人温柔地托起,有力的双臂环绕在身侧。
连男人的脸的都还没来得及对焦看清,余光便瞧见了大片的明黄。
他此刻居然窝在沈寒轻怀里,手也不老实地攀上了男人的肩膀。
“看来南卿是真的很喜欢赖床。”
微沉的嗓音带着些几不可闻的喑哑和克制,沈寒轻动作轻柔地握住那只纤白的手腕,慢慢地将其从肩头挪下来。
“时辰不早了,该起了。”
南荼从睁开眼的那一刻,整个人就都僵住了。
他怎、怎么没提前醒来?!
完——蛋——了!!!
才睡醒,洇着一层朦胧水雾的杏眼像是被吓到了一般,瞪得圆圆的。
沈寒轻终究还是没忍住笑意,在少年白皙柔软的脸颊上捏了一把。
“还不起?”
南荼被这么一唤,勉强回了魂,“起,臣这就起!”
“嗯。”沈寒轻闻言,却没有放开拥着他的手,若有所思道,“不过南卿为何会在朕的床上?”
南荼:“……”
似乎有热气在他发顶蒸腾,有些凌乱的乌发都像是被越来越多的潮湿热气浸透了一般,泛着柔软的湿意。
“臣、臣……”
南荼逃避似的,猛地攥住了明黄的被子,抬手拉起,挡住了脸。
耳尖藏在乌黑的发间,悄然从中探出一抹微红。
他咬牙:“臣有梦游的习惯,惊扰陛下,臣罪该万死!”
龙床上静了静。
“南卿罪不至死。”
大手自身后伸来,将他垂落到肩头的发丝别到耳后。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腹在耳垂上轻轻碰了下,一触即分。
“南卿梦游的时候还知道将小兔子抱到里侧,甚是贴心。”
南荼的动作一僵。
他从被子里探出脸来。
颊边红润,神情中却满是羞恼之意。
纤白的手一伸,趁沈寒轻不注意的时候,猛然将薄被一掀,反手罩在了男人的头上。
“臣这回真的要起来了!陛下别、别再说了!”
“……”
沈寒轻语气玩味,“朕说什么了?”
感受到本体的情绪,龙床里侧的小兔子将身子缩起,狠狠跺了跺脚。
就算垫了两床被褥,床板也被跺得咚咚响。
南荼懒得理他了,转身就想下床,腕间又被男人一握。
可谁知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身后传来了些许滚烫的触感。
……什么东西?
南荼没反应过来,还呆住了几息。
随即肩膀就被男人握住,自怀里往外推了推。
那双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上青筋用力绷起。
南荼下意识扭过头。
但他肩膀是被男人固定住的,只能勉强看到冷白的脖颈上,喉结似是猛地滚动了一瞬。
“……”
他不敢再乱动了。
等孟栾终于能带着宫人们入内,已是比原定的时辰晚了许久。
他敏感地察觉到,自家陛下和南大人之间有些不对劲。
比以往要沉默了不少。
受着两人的影响,宫人们上前伺候的时候,也是颇为安静。
不过如此一来,效率倒是提高了不少。
南荼换上了孟栾贴心拿来的新官服,金玉质地的蹀躞束起,显得腰间更为纤细柔韧。
满头乌发也被仔细梳好,发带还是灼目的绯色,不过却比之前的要精致华丽了不少,尾端也缀着琳琅珠玉,垂在发间。
待他梳洗完毕,沈寒轻那儿也好了。
纵然沈寒轻再对百花宴无感,但这毕竟也是延续了多年的传统宫宴,他为表重视,换上了一身稍显隆重的礼服。
依旧是玄色为底,但比平日简单随性的纯色更为华丽,身上的饰物也增加了许多。
腰间佩剑,金冠将长发束起,眉眼俊朗,神采英拔,望来的眼底一派幽邃。
南荼一抬眼,就在铜镜中对上了这样的目光。
怔愣之间,沈寒轻已大步走来。
修长的手轻轻将他头上翘起的一根发丝按下去。
“陛下……”
“嗯?”
南荼咬着唇瓣,“……无事。”
沈寒轻听了,也没说什么,将不听话的发丝理顺之后,便将手放在了他的肩上。
肩头传来似是要透过层层衣襟,烙到肌肤上的滚烫热意。
“南卿这样,很好看。”
“陛下……也好看。”
一刻钟前,偏殿的大门吱呀一声推开,张晏生面如死灰地走了出来。
他还是穿着一身道袍,反正百花宴这种用来相亲的宴会,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他修无情道。
张晏生面无表情地甩了甩拂尘,如是想道。
然后一走出房门,就感到一阵灼热的目光,直直落在了身上。
张晏生警惕抬头,在庭院中的大树上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略有些眼熟的身影。
“盛九?”他迟疑道,“你还有爬树的爱好?”
陛下的影卫,真是奇怪。
“……”
盛九敏捷跳下,掸了掸身上的叶子,“陛下特命我来接你去百花宴。”
张晏生:“……”至于吗?!
但他也只敢心里吐槽两句,老实地被盛九拎到了百花宴的……边缘。
百花宴上,各色花卉争奇斗艳。
有宫里精心培育的,也有世家们从宫外带过来的珍藏。
林林总总摆在一起,姹紫嫣红,甚是好看。
“陛下说你在这里观察便可。”盛九瞅了瞅他身上的衣服,颇为嫌弃道,“太惹眼了。”
张晏生哽住,目光一转,望向了盛九身上的白衣。
旁人都穿得花红柳绿,就你这一身素,也很奇怪好吗!
他懒得再理这怪里怪气的影卫,拂尘摔得哗哗作响,绷着脸去观察百花宴上的人。
世家贵女们三三两两结伴赏花,皓齿蛾眉,绿鬓朱颜,人比花娇——全是漂亮小娘子!
昨日,沈寒轻那副看起来显得有些便宜的自豪神情骤然浮上眼前:
【长得最漂亮的那位。】
张晏生“嘶”了一声,继续寻找。
最漂亮的……
怎么办,他看哪位小娘子,都觉得很好看啊。
根本找不到!!!
张晏生怀里的拂尘被他烦恼地左挥挥,右甩甩,噼噼啪啪,差点起了静电。
难搞,天家的钱,不好赚啊!
他皱着眉,再次尝试寻找。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张晏生实在找不出来,找得烦了,顺道想凑个热闹。
这一抬头,就瞧见了一抹夺目的绯色。
姿容秀丽的少年身穿绯红官袍,怀里抱着只雪白的小兔子,和玄衣华服的俊美帝王并肩走在一处。
两人并无交流,少年还冷着脸,一路上都在低着头看兔子,但男人却毫不介意,走在他身侧,姿态很是亲密。
作为修道之人,张晏生目力极好。
一眼就能看见帝王望向身旁少年之时,眼底闪过的那抹温柔之意。
“……竟是如此。”
张晏生挠头,恍然大悟。
喔!原来陛下说的是位漂亮的小郎君啊!
但是……
这小郎君是妖?
张晏生没忍住,又挠了挠头。
看起来不像啊。
难道是离得太远了,他判断不准?
拂尘又是一甩,张晏生决定凑近些看看。
然而张晏生一直缀在他俩身后暗中观察,越观察越觉得奇怪。
他已经知道了这小郎君就是大盛唯一的双科状元南荼,文武兼备。
但南荼身上一丝妖气也无,陛下怎么会觉得他是妖?
难道是因为看到过原形?
张晏生的脑壳都要被他挠秃了。
要么就是陛下搞错了,脑补太多,要么就是南荼妖法高深,他不依靠法器,无法看出南荼的真身。
他再不死心地看了几眼,才放弃用肉眼观察,掏出了珍藏的法器。
小声念着咒语,将法器对准南荼。
七彩霞光骤然浮现,绚烂无比,差点闪瞎了他的眼。
法器上南荼的真身,张晏生看不清楚,但这光,分、分明是……!
卧——槽——!
张晏生无声地骂了句。
这特么的,这哪里是妖,分明已经成仙了啊!!!
作者有话说:
兔兔(脸红炸毛):!!!大——事不妙!
沈寒轻(掩饰得意):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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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七色神光,除了他之外,普通人是看不见的。
在盛九的眼里, 就是这道士看起来脑子多少有点不太好使,拿着个大圆盘,手抖得像是在筛米,也不知道是做什么。
陛下说百花宴上人多眼杂,别在这种时候混进什么奇怪的东西,让他去丹清门带人过来看看。
虽然他不明白, 宫里的法阵不久前才检查过,还好着呢, 这么急着要道士干嘛,但张晏生来了之后, 也不像是在做法啊。
嘶……脑子坏了的话, 能治吗?
陛下给这道士了不少定金, 不会亏得血本无归吧?!
盛九的眼神愈加奇怪, 缓步走近张晏生。
反正百花宴会持续很长时间, 不如先带这道士去找太医看看。
落在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凝重, 张晏生一个激灵,终于回过了神来。
手不抖了,表情也不扭曲了, 总算在盛九上手逮人的之前恢复了正常。
盛九伸过去的手一顿, “我还以为,张道长需要一些医疗帮助。”
法器上的光晕还在不断闪烁着, 张晏生反手将其翻了个面儿, 尴尬道:“多谢关心, 我挺好的, 就是南大人长得太好看了,惊为天人,我一时被他的美貌震慑,反应不过来。哈、哈哈哈哈……”
盛九:“……”果然还是要去找太医!
张晏生转过身,避开盛九,手忙脚乱地将法器揣进了怀里。
丹清门一直有祖师爷飞升到仙界的传说,但谁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起码飞升了之后,也没见祖师爷下来看两眼。
导致张晏生长到二十来岁,一直以为神仙都不屑于和凡间打交道。
这么多年来,他也只见过精怪妖族之类的,跟仙界都没啥关系,不是一个级别的。
没想到……
他居然会在宫里的百花宴上,见到一位长得这么漂亮的……神仙。
怪不得他看不出南荼的真身,原来竟是遇到真仙了。
是他不配。
但是,南荼不好好在仙界待着,跑到凡间做什么?
还有精力包揽文武双科的状元,又混到了陛下身边。
……也太闲了吧!
张晏生又是感慨,又是叹息。
还有点心疼即将失去的那一盘黄金。
唉,没办法,溜了溜了,这单子他是接不了,根本惹不起!
陛下,您自求多福吧。
张晏生在心里默默祈祷:
愿祖师爷保佑您。
南荼被沈寒轻带到了花园中央。
姹紫嫣红的鲜花围了满地,将他簇拥在其中。
怀里的小兔子分身好奇地支起脑袋,从南荼手臂中探了个脑袋出来,鼻尖快速地动着,都快闻不过来空气中传来的花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