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下凡报恩啦—— by荔枝椰椰

作者:荔枝椰椰  录入:07-15

深邃的眼眸望过来,目光直直落在身上,南荼莫名有种好像自己无意间欺骗了正人君子的感觉。
他忙岔开话题,连声音都小了不少:“那个,臣听说盛大人说,下药的人已经找着了,陛下打算怎么处置苏家?”
沈寒轻放下奏折,淡声问:“南卿有什么好主意?”
站在御案之前的少年摇了摇头,“没有,该如何处置,陛下就如何处置吧。”
“好。”
简单的一句话,让沈寒轻因为南荼打听苏家的事儿而变得有些不美妙的心情好上了不少。
结果南荼紧接着的下一句,又将他打回了原形。
“这事儿,应该牵扯不到苏七娘身上吧?”南荼小心翼翼地说道,“她也是受害者,从未想过要进宫,纯粹是被父亲和兄长牵累了而已。”
沈寒轻:“……”
沉默在甘霖殿内蔓延。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南卿……果然和苏家七娘很熟。”
只是这话,像是在嘴里放满了冰块似的,一呼一吸都溢满了冰寒之气。
听得南荼哆嗦了一下。
“也没有很熟啦,一面之缘而已……”
在小动物特有的直觉拉响的警报声中,南荼的声音越来越小,说着说着就赶紧闭上了嘴。
总觉得不能再继续这么说下去了。
南荼心里还有些不知道哪里来的心虚,感觉想要回府住几天这件事,好像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提起。
他再次使用了转移话题这招,将沈寒轻的注意力拉走了。
“陛下,早膳……都有些什么呀,还是药膳吗?”南荼凑到了沈寒轻身边,像是之前那般,挽起袖子给他磨了磨墨,“您饿了吗?孟公公都离开好久了。”
沈寒轻提笔,在奏折上唰唰唰写了几个字后,才低声唤道,“盛七。”
一道黑影咻地从房梁上蹿了下来。
“……”
像盛九那般趴墙头也就算了,盛七这样突然从房顶上蹿下来的举动,无论看了多少次,南荼还是没有办法适应,默默往后退了一小步。
他不经意一抬眼,就收到了盛七伤心的眼神。
良心受到了谴责,南荼又默默站回了老位置。
沈寒轻瞥了盛七一眼,后者立刻将头埋得更低了。
“臣这就去找早膳……和孟公公。”
盛七的速度一向很快,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吃上早膳了。
南荼这么想着,肚子正好也有些饿了,便在沈寒轻从御案后起身时,顺手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
仙君在凡间兢兢业业,要处理许多政事,批上很多折子,他有时候在旁边看着这么多本奏折,眼睛都要花了。
真是辛苦仙君了。
南荼感叹着拿起了一本奏折,然后就不小心看到了上面写着的两行朱红的大字:
【朕的甘霖殿不是废纸篓。卿这么闲,不如去西北开荒种红薯。】
南荼:“……”
有了盛七的催促,早膳果然很快就到了。
和昨晚的夜宵一样,确实是药膳。
味道和寻常菜品不太一样,但也算是好吃的。
他们这回还是在偏殿用的早膳,不过……
坐在对面的男人身上持续散发着低气压,南荼吃着吃着,喉咙咕咚一声。
主动给沈寒轻夹了一筷子菜。
然后又夹了一筷子。
只要男人的脸色没有变好,他就继续夹菜,不太熟练地哄着人。
唉,在凡间就是麻烦,若是他能变回原形就好了。
仙君以前一旦看见他的小兔子原形,纵然有天大的气也会消掉。
虽然他也没干过什么特别过分的,会让仙君气到不行的事儿吧……
唔,应该是没有的。
南荼想着想着,思绪又飘走了,机械性地给沈寒轻夹菜。
直到大掌伸来,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他才发现,自己夹的菜……好像有亿点点多。
多到满得差点从碗里掉出来了。
“南卿好意,朕心领了。”
南荼燥着脸,低下了头。
接着,手腕上便传来一阵巧劲,牵引着南荼,令他不自觉地走到了男人身边。
孟栾机灵地搬过了一张圆凳,接着又将南荼的碗也拿了过来。
南荼还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坐下了。
“夹太多了,不要浪费。”沈寒轻说着,夹了一筷子菜到呆住的少年碗里,“和朕一起吃吧。”
用完早膳,沈寒轻又忙了起来,南荼还是没有找到机会说他想回府的事儿。
这回倒不是在奏折上怼人,让人回家种红薯了,是真有正事。
南荼处于休假外加养身体中,吃了早膳就被男人赶回了明光殿休息。
他闲着没事儿干,在明光殿的软榻上躺着,吃了些樱桃。
吃着吃着,忽然想起自己的分身,赶紧跑去隔壁看了一眼。
小兔子分身窝在宽大柔软的床上,宫人们还用薄被给它围了个小窝。
整只兔兔摊在里面,舒服得不得了。
南荼问了在一旁守着的宫人,说是它刚吃过药,接下来只要再吃两天就行了。
他静下心,感受了一会儿。
分身食物中毒所带来的损伤确实是在慢慢修复,问题不大,只要……它以后别这么莽就行了。
最近正是关键的时候,仙君对他这小兔子分身的兴趣应该没这么快消失,看来他要想将分身收回去的话,还得多等一段时间。
可是他也不放心将小兔子分身单独留在宫里。
南荼似是闲聊一般,问了宫人,是怎么给小兔子喂药的,它乖不乖。
聊着聊着,话题就被他扯远了。
宫人年轻,才十来岁的年纪,南荼长得漂亮嘴又甜,没说两句就被他套出了药方存放的位置。
原来就在膳房里,专门用来给小兔子煎药的灶台边上。
南荼暗自记下,假装和小兔子分身互动互动,玩了一会儿,便抱着它离开。
宫人也不敢阻拦,毕竟这兔子……也时常被南荼抱着到处走。
并且……宫里都有传言,是陛下养着来哄南大人开心的。
混了一上午,午膳时,沈寒轻特意从甘霖殿回来,陪着南荼一起吃。
这顿也是药膳,不过和早膳的菜式不一样,显然是尚食局花了心思做出来的。
南荼这次没弄什么幺蛾子出来,两人安安静静地吃完了午膳。
等碗筷一被收走,他便打了个哈欠,小声说自己困了。
少年难得穿了一身白衣,是和平日的绯红完全不同的清绝秀丽。
眼尾泛着些许被困意惹出来的泪花,看得沈寒轻心头一软,指节蜷了蜷,还是没忍住,倾身过去。
下巴被轻轻抬起,眼尾处泪珠也被稍显粗糙一些的指腹轻柔地拭去,南荼乖巧地仰着脸,蝶翼似的长睫微颤。
“谢谢陛下。”
“困了就去睡会儿吧。”
点点温柔深藏在微沉的嗓音中,沈寒轻索性牵着迷迷糊糊的少年回了明光殿,走到了龙床边上。
小兔子分身乖巧地躺在龙床里侧,毛茸茸的小身体团成了一颗小雪球。
南荼瞅了小兔子分身一眼,软着声音:“陛下也要睡会儿吗?”
“朕……”沈寒轻的声音忽然有些微妙的停顿。
他听出了小兔子语气里的紧张,不由得想到了昨夜龙床上的那条“线”。
若是自己说要睡,说不定这小兔子还要费劲地再拿发带将“线”拼出来。
算了,还是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朕还有事,你先睡吧。”
温热的吐息洒在耳廓,南荼感到男人俯下身来,轻轻解开了他胡乱绑着的发带,放在一旁,又替他将外袍脱了。
还没来得及溜走的孟栾深深地垂下了脑袋,不敢看着君王替臣子宽衣的一幕。
身上的衣服一一除去,很快,身上只剩下雪白里衣的南荼咻地一下钻进了被子里。
薄被被拉起,少年巴掌大的脸上露出来一双水汪汪的漂亮杏眼。
“那臣先睡了,陛下,午安。”
“睡吧,晚些时候朕再来叫你。”沈寒轻温声说着,替他摁了摁被角,才放心地转身离开。
南荼躺在床上,目送着男人走远。
玄色的衣袍消失在门扉之间,殿门被轻轻关上,他才舒了口气。
再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南荼便爬起来穿好了衣服,揣上小兔子分身,轻手轻脚地按照老路,从侧面的窗户翻出了明光殿。
分身受损,暂时不方便收回去,南荼便也变回了原形。
两只雪白的小兔子同步着一模一样的动作,嗖嗖嗖地溜出了宫城。
一直到跑到了南府附近,南荼才变回了人形,抱着小兔子,理直气壮地回了府。
府中众人差点被他吓一跳。
尤其是绿阑,连连惊呼:“大人,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陛下难道肯放人了?真不像他啊……
并且南荼的怀里还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在动。
“这是……兔子?大人您从哪里找捡回来的?!”
南荼随口几句忽悠了过去,见绿阑还要再问,就故技重施,说自己困了,要睡会儿。
绿阑没办法,也只得由着他,见人当真睡下后才退了出去。
她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果然在墙头上等到了盛九,忙招手让他下来。
“小九,你快进宫一趟,跟陛下说……”
与此同时。
宫城之内。
刚问过张晏生,得知南荼并无大碍的沈寒轻,心情极好地往明光殿走去。
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他还一直担心南荼变出来的那只小兔子中了毒,会不会对南荼本身造成太大的损伤,除了药膳之外,还需不需要找别的法子养一养。
他在张晏生那儿得到的回答是,不算严重,只是误食铃兰食物中毒罢了,吐出来就行,再养两天就活蹦乱跳了。
沈寒轻弯了弯唇,打算回去看看他的小兔子。
结果一回去,迎接他的便是空空荡荡的明光殿。
以及一张被放在龙床上的小纸条:
【陛下,府中有急事,臣先回去了。】
“……”
沈寒轻面色沉冷,捏紧了纸条。
他的小兔子,趁他不在,跑掉了。
作者有话说:
兔兔:溜了溜了,我一定要自己静静!
沈寒轻:……朕不想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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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荼为了应付绿阑, 假装要午睡。
结果大概是因为顺利溜回府,终于可以独处了,他往床上一躺, 被子一盖,还当真睡着了。
少年侧身躺着,乌发披散,蜿蜒在浅色的被褥间。
一双雪白的兔耳朵舒服地从漆黑的发间探出来,软软地搭在了枕头上。
薄被里也有一小团东西悠闲地动了动——是跟着兔耳朵一块儿冒出来的兔尾巴。
为了应付沈寒轻而变出来的毛茸茸的小兔子分身窝在少年怀里,闭着眼睛打起了小呼噜。
两只兔兔一直睡到了日暮时分才醒来。
窗外日光昏黄, 南荼睁开眼时,恰好一轮金日掠过, 落在了床幔上。
他翻了个身,避开刺目的金晖。
在昏暗的屋内待久了, 受环境影响, 南荼的眼皮又一点一点地合上了。
小兔子分身抖了抖毛, 趴在他枕头旁边, 也要继续睡觉。
就在他们即将重新陷入甜梦之时, 窗扉处突然传来了啪嗒啪嗒的响动。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啄着窗框, 一下比一下响。
差点睡着的南荼蹙了蹙眉,眼睛也懒得睁开,极不情愿地抬起手挥了挥。
“叽!”
紧闭的窗户忽然打开, 掉进了一只腹部黄绿, 背生黑羽的小雀。
翡画晕头转向地爬起来,叽叽叽抱怨道:“小兔子, 你要开窗之前也不和我说一声, 我刚还在啄着呢, 差点给我嘴啄崩了!”
“好吵……”
南荼捂着耳朵, 不耐烦地说了句,“你还敢说?!吵我睡觉还啄我的窗户,放你进来就不错了,窗户啄坏了你赔?”
“……”
翡画瞅了眼窗框,黑黑的豆豆眼里满是心虚之色,“应该没、没有啄坏吧……”
“那可说不准。”
翡画这么一闹,睡意都被打散得一干二净,南荼睡不下去,也不困了。
他慢吞吞地坐起来,没好气地甩了翡画一个白眼:“啄出来的印子可不好补,你最好没用太大的力气。”
南荼这么一说,翡画更加心虚了。
两天没见到小兔子,又在天道和盛翊那儿听到了不少八卦,连新加入的雨师手里的料都比它多,自诩和小兔子关系不错的翡画就忍不住了。
它心里痒痒,想找小兔子问问是什么情况。
在宫里飞了一圈没有找着人,只见到了低气压的沈寒轻,它就悟了,小兔子肯定不辞而别跑回家了。
再飞回南府,果然听到侍女们说要给南荼准备晚膳的事儿。
确定南荼真的回来了之后,它便冲到了主屋,见门窗紧闭也没在意。
在外面,它不方便张口说人话,要是把南府众人吓出个好歹来就不太好了,八卦心切,干脆就直接上嘴扒拉了。
只是翡画没想到,都这个点了,小兔子居然还在睡午觉,一不小心,就将人给吵醒了。
“哎呀,这不都是巧合嘛——”
翡画干咳一声,抬起了一边翅膀指指窗户,又指了指外面快要落下山头的夕阳,“我来找你,窗户关了,巧了;太阳都落山了,你还没起床,巧了。种种巧合之下,我啄个窗户,不是很正常的嘛!”
“……”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南荼不知道该说什么,无语了好一会儿,才抬手关上了窗,又用灵力点燃了一盏小小的烛灯。
不在宫里就是有这点好处,灵力可以随便用。
只要不是在凡人面前用,或者因为使用灵力而闹出了太大的动静,天道都不会管。
烛灯被一团云朵似的灵力微光托到了床边,就这么飘在半空中。
暖黄的烛光照亮了床榻附近的一小块区域,南荼将枕头竖起来靠着,抱着小兔子分身在床上坐好了。
“翡画,你闲着没事,突然往我这儿跑干嘛?”
“闲着没事儿就不能来找你吗?”翡画非常自觉地飞到了床头蹲着,好奇地打量着南荼怀里的小兔子,“原来明诃说的是真的啊,你还真把自个儿切开了。”
南荼:“……”
什么叫切开了,这话说的真怪。
他没忍住,纠正道,“我只是将神魂分出来一些,捏了个和原形一模一样的小兔子罢了,才不是切开!”
“好吧好吧,我就随口一说嘛。”翡画张开翅膀扑腾扑腾,爪爪踩着薄被凑到了小兔子分身面前,“看起来很好挼的样子。”
南荼警惕地护住了怀里的分身:“想都别想!”
两人随便扯了些有的没的,翡画才说起正事。
不过也不算什么特别正经的事儿。
黑豆似的小眼睛转了转,翡画蹦跶着上前,歪着脑袋八卦道:“听明诃说,你和照月仙君睡了?”
“…………”
“胡、胡说什么呢!”
少年的声音陡然抬高,白皙的耳尖染上薄红,在暖融融的昏暗烛光下愈加明显,似是泛着一层朦胧的光。
“我和仙君只是、只是……”南荼别过脸,“……只是互相帮助了一下而已。”
翡画探头:“喔,是我想的那种帮助吗?比如你们俩躺在床上,然后他的手伸进了你的衣服,然后……唔唔唔!”
罪恶的鸟嘴被纤白的手紧紧捏住,少年羞恼得差点上手揍鸟。
“行了,睡了睡了睡了,你闭嘴吧!”
“哎,好!”
翡画从费劲地从嘴里挤出一句。
南荼轻哼一声,这才放开了它。
不过就算被捏嘴制裁,翡画也没有彻底老实。
它安分了没多久,就又叽歪了起来。
“你和照月,原来是那种关系啊。”
南荼被他说糊涂了,“那种关系?”
翡画眨巴了一下豆豆眼,奇道,“我听晁若说,你飞升是为了照月仙君,下凡也是为了照月仙君,你们是不是早就在一起啦?”
“在一起?”
南荼脸上透着些迷茫,“我和仙君之前,确实一直都没有分开啊。”
翡画直觉他们俩说的“在一起”好像不太一样,便又加了句,“我说的是谈恋爱的在一起,照月仙君是你的道侣?”
道……侣……?
这称呼,倒是南荼一直未曾想到过的。
一从翡画嘴里听到,他不免愣住了,迟迟没有缓过神来。
床上的小雀还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说着说着,就忘记了方才惨遭物理捂嘴的事儿,贼兮兮地继续叽叽喳喳。
“是吧是吧?我早就觉得你俩有情况,好端端的,哪个男人会为了另一个男人,又是努力修炼飞升又是追到凡间来的。”
南荼脑子发懵,下意识地接了句:“我和仙君,我们……不是……”
可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翡画打断了。
“仙界又不禁止神仙谈恋爱,别急着否认啊。哎呀,咱俩什么关系,你跟我就别害羞了嘛。”
眼看着翡画还要就着这个话题继续打趣,南荼受不了了,大声打断道:“都说了不是啦!”
明明仙君不在这儿,胸腔里的心脏居然又开始慌乱地快速跳动了起来,像是有一千只小兔子在心头乱撞似的。
……好奇怪啊。
南荼蹙着眉,捂住了胸口。
“好好好,不是就不是。”
翡画说话的语气显然是不太相信南荼的解释,小脑袋敷衍地点了点。
刚才南荼那一声急于反驳的“不是”过于大声,一不小心就惊动了恰好往这儿走来,准备叫他起床的绿阑。
“大人,您醒了?”
绿阑快步走到门前,轻轻叩了几下,“方才可是有什么吩咐?婢子没有听清。”
南荼和翡画皆是一惊。
后者慌忙抬起翅膀遮在嘴前,不敢再说话了。
“你先给我进去吧!”南荼压低了声音,抓起翡画就往被子里一塞。
动作之粗暴,还不小心扯掉了一根羽毛。
翡画:“……”
这兔子!什么仇什么怨!
它被闷在被子里,一边小声地骂骂咧咧,一边还不忘竖起耳朵,认真偷听被子外面的动静。
上回翡画在南府出现,被不知情的绿阑当作寻常鸟儿喂了好几天,以为这是南荼的宠物,甚至还给它准备了一个豪华大鸟笼。
翡画舒服地吃了一整天的大餐,就不太能在笼子里继续待下去了,趁着绿阑不注意,悄摸打开鸟笼的门,溜走了。
据它所知——主要是后来据隔壁八卦的小麻雀们所说,绿阑找了它好几天。
而且因为南荼最近一直住在宫里没有回来过,绿阑也不方便跟他说小雀不见了的事儿,带人寻找的力度更大了。
翡画有次甚至还见绿阑带着护院们,抓错了一只倒霉的普通绿背山雀。
有了一次越狱的记录,它现在……绝对不能出现在绿阑面前!
不然搞不好又要被她放进豪华大鸟笼里,严加看管起来了。
离床榻不远的镜子前,绿阑正在帮乖巧坐着的少年梳头。
南荼这个午觉睡了很久,一睡就差不多睡到了晚饭点。
等吃完了晚膳,再吃些夜宵,又差不多可以睡觉了,绿阑就只是将他睡得有些凌乱的发丝理顺了,用发带松松绑了下,不会在用膳时滑落到脸上就好。
绿阑梳着梳着,就轻声和南荼说起了他不在时,府中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儿。
在提到“越狱”的翡画时,南荼和翡画一个在镜子前,一个在床上的被褥里,齐刷刷地埋下了头。
“算了,小鸟嘛,生性|爱自由,走了就走了吧,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不必太过在意。”南荼尴尬地说道,快速略过这个话题,“对了,绿阑,晚膳吃什么呀,厨房这几日可有研究出新菜?”
绿阑答道:“嗯……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吧,大人一会儿见了便知道了。”
模棱两可的话挑起了南荼的好奇心。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可以有可以没有,指的又是什么?
待他带着翡画,悄然让它从窗户飞走,再换了身舒适的常服,从屏风后走出来时,就在桌子上见到了满满一桌熟悉的……药膳。
熟悉,但也不是完全的熟悉。
药味儿是挺熟悉的,菜式倒是完全不一样,跟在宫里吃到的还是有些区别的。
这桌药膳确实,也勉强能说是新菜……吧……
南荼在桌边坐下后,绿阑便道:“陛下特意吩咐过,大人虽然回府了,可接下来的几天,药膳也不能断。”
南府的膳房是第一次做药膳,味道虽说大家已经先替南荼尝过了,都觉得还不错,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吃。
他们不清楚南荼在宫里时吃的那些药膳,到底是他主动吃的,还是被陛下逼着吃的——至少在南府所有人的观察之中,少年向来比较喜欢偏甜口的东西。
药膳怎么做都会透着股药味儿,他们心里还真没什么底。
绿阑说完,就生怕南荼会转身就走似的,赶紧给他布菜。
药膳偏清淡,南荼尝了一口,发现还行,跟宫里的不相上下,便慢慢地将绿阑给他夹的菜吃掉了不少。
南府的主子就他一个,用膳的时候,除了筷子偶尔碰到碗边的清脆声响之外,就是绿阑在边上陪着他,时不时地说上两句罢了。
可能是因为在宫里待的久了,独自吃饭,就算有绿阑站在一旁陪着,南荼还是觉得有些不习惯。
是感觉孤独吗?
好像也不是。
难道是因为……仙君?
也对,他确实是比较喜欢和仙君待在一块儿的。
南荼忽然想到午睡被吵醒那会儿,翡画和他说的那些,夹着菜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他之前就已经吃了不少,绿阑也没想到府里第一次做药膳就被他接受了,吃得还比自己预想中的要多。
见他停了筷子,只问道:“大人可是吃饱了?”
“唔,饱了。”
南荼小声回道,彻底将筷子放下了。
绿阑不疑有他。
她还在庆幸少年这么好哄,准备去告诉膳房这个好消息。
明日的药膳,看来也可以顺利进行了。
啊,对了,陛下那边,她也要汇报一声。
两人各怀心思,一个梦游似的,飘着走到了床边发呆,一个动作麻利地收拾好了碗筷便悄然退下。
房门嗒的一声,被绿阑轻轻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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