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流血了……你怎么嘴角流血了……”夏怀礼手指蹭过陆泓嘴唇上深处的血珠,头脑恍惚,忘记了自己刚才咬了一口陆泓,厉声问道,“是不是刚才那个糟心女人弄的!”
夏怀礼撸起袖子,目光左右梭巡:“我找她去,看我不揍她!”
白素贞眼见不好,赶紧爬起来,拿着药粉就往夏怀礼嘴里灌:“吃吧吃吧,再中毒你就要打我了,我可打不过一百多斤的人类!”
夏怀礼吓得手舞足蹈:“大佬,救命、她灌我药!啊啊啊啊!救命啊咳咳!”
陆泓:……
夏怀礼喝了恢复的药粉,终于安分下来,被陆泓抱上了床,迷迷糊糊香甜酣睡。最终,陆泓一个人又重新处理了菌菇,然后吃完了夏怀礼的手艺,还是挺好吃的。
不知道什么原因,夏怀礼半夜醒来的时候生了滔天闷气,扛着一米的玩偶抱枕,打开陆泓的卧室门:“你给我起来!你是不是对我做什么了,好气哦我想不起来,但我绝对肯定你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陆泓被吵醒,拍拍床:“上来。”
“我不!我有印象,你好像结婚跑路了!”夏怀礼拒绝。
陆泓笑了笑:“老实人是不会跑路的,你过来睡,人就不跑了。”
第二天。
夏怀礼不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总觉得白素贞和旺仔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充满了期待。
他以为是那两人憋着坏心思,也没多在意。
贺章这几天经常往夏怀礼家里跑,终于说服了夏怀礼可以和自己一起开家风水命理线下店。这一直是贺章的梦想,毕竟总在网上指指点点,会让人觉得是个骗子,如果开了自己的工作室,可以结交更多的人脉。况且,虽然他精通风水阵法,阴阳学说,但要说算卦命理,夏怀礼跟开了天眼似的,简直一绝。
取长补短,甚好。
夏怀礼也觉得自己天天沉浸在网络世界也不太健康,于是着手和贺章开始选址、租房。
最终,陆泓律师事务所的楼下出租,贺章财大气粗直接签了三年的合约,又将工作室装修得古色古香。
陆泓每当休息时,从安全楼梯下来查看装修进度,就能看见夏怀礼蹲在工地上吃盒饭。贺章坐在他旁边,手里转着他的十八面骰子:“咱这个地方风水好,我新买了一个屏风,你算算放在哪里,到时候让咱们生意火爆,人排到楼上律所去!”
陆泓冷脸:“活儿多就加班多。”
贺章笑着打招呼:“哟,师弟学会心疼人啦,这是怕他加班啊!没事,他加班,你加班,小两口赚大钱多好。”
陆泓用一种嫌弃单身狗的模样看贺章。
夏怀礼分给陆泓一个鸡腿:“以后咱俩就在一起上班啦,上下班要陆主任车接车送!”
“可以。”
装修持续了两个月,四月草长莺飞,命理工作室终于落成。夏怀礼举办了一个小小的剪彩仪式,顺便发布在自己的上。江瑶、付晓宸等人自带流量,参加了开业典礼。
工作室两旁贴上了对联。
【无愧于心】
【仁义礼信,求法问法尊于心法】
【高低起伏,八卦卜卦莫求吉卦】
如果来人需要法律咨询呢,可以上楼找陆泓。如果来人需要算卦呢,可以进入工作室。
一举两得,肥水不流外人田!
工作室刚开业,生意就异常火爆,害得白素贞都打起了下手,网购取号器。工作室门外的队伍浩浩荡荡排了几十人,来问姻缘的,求问事业的,担心小人暗害的,什么样的人都有。付晓宸特意给夏怀礼录制了五分钟的采访短视频用于宣传,视频中问道:“夏大师,你有没有想对广大玄学爱好者说的?”
夏怀礼想了许久:“玄学这事有利有弊,万事不可急于求成,也不可以使用歪门邪道。在开业几天,我处理了两次养小鬼的事件,小鬼帮主人达成了愿望但又惨遭抛弃,最后疯狂报复,差点让人家破人亡。要尊正道,不要用邪术,不择手段拿到的钱财,总有一天会消失。”
付晓宸想到因为自己贪心许愿差点死了的事情,也点点头,将视频置顶在自己主页。
然而,夏怀礼这话,在网上引起了一番浪潮。
【上次他说肖泽有事,肖泽就真出事了】
【上次他说鸢酒食堂,鸢酒食堂就被通报了】
【你们还记得荣贸大厦吗,后来不是着火了?我扒了很久,发现那个楼层死过人。】
【他要是说养小鬼、供邪神之类的,那一定是出了大事!估计哪个圈子又要炸了!】
【卧槽,我刚找了个地方说可以尸油开运赚大钱!不敢了不敢了!】
所有人都断定,一定是有人养小鬼出事了。
然而,夏怀礼只是随便说说。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热火朝天帮人算命的时候,另一家风水店铺门可罗雀,已经交了订金的订单纷纷跑路了,表示不敢再做这种损阴德事情。
日子逐渐变得忙碌,每日收帐也越来越多。陆泓桌上多了很多咖啡和小糕点的外卖,办公室里的小姐姐都好奇不苟言笑的陆主任是招惹了什么小甜心,这么会照顾人。
繁忙的工作结束,夏怀礼看见手机上有三个未接来电,都是没见过的电话号,回拨之后,显示“没有这个电话号码”。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电话又响起来。
“什么时候回家?”旺仔问,它平时几乎不会给夏怀礼打电话。
“出事了?”夏怀礼心里一惊。
“嗯。”旺仔点头,“下午两点就找你,五个小时了!你和陆泓快点吧,你家出事了。”
夏怀礼和陆泓抄近路回家,旺仔正坐在客厅,它身侧有三只被绑起来的小鬼在瑟瑟发抖。小鬼全身黝黑,皮包骨头,手腕和脚腕上各有三串足金镯子。它们眼睛血红,牙齿尖锐,看起来和白白嫩嫩的旺仔简直就是两个物种。
陆泓目光冷厉的看着小鬼:“五鬼运财?”
旺仔说:“是啊,跑了两只,不过那俩什么都没带,你们放心。”
夏怀礼眨眨眼:“我们家也没钱啊,需要钱去银行保险柜啊。”
“他们不是来偷钱的。”陆泓拾起地上的三缕发丝,从长度和发棕的颜色来看,是夏怀礼的,“头发和指甲,对吗?”
这些小鬼只有偷东西的本领,如同溜门撬锁的耗子,别说陆泓,就旺仔一只鬼都能一脚踢翻三个。
陆泓冷笑两声:“谁做的?”
“我们不认识,他只会付香火钱给我们……”
“真的真的,从来不骗你……我们不拿头发了,不拿了不拿了……”
小鬼知道自己惹道了大人物,陆泓身上的阳气都快把它们烧干了。它们也想不到,之前偷盗头发和指甲都没有这么费劲,怎么这次刚好被人抓了个正好!陆泓掐住小鬼的脖子,手指接触皮肤的地方烫起一缕缕青烟,小鬼扯着嗓子哭喊:“大人放过我们吧!”
“你们不知道拿人头发伤人性命?”陆泓态度很冷,如果不是被旺仔抓住,夏怀礼的头发已经不知道被施以什么样的法术了。
“我们……我们不知道!”小鬼害怕得紧。它们当然知晓拿了这些东西要做什么,但它们也不是第一次帮助那人搬运这些了,而且每次都有很高的报酬。人世间的事情他们不参与,只要拿钱办事就行。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
陆泓语气冰冷,眉眼敛着怒火,尽力克制着怒气:“即使是从犯,构成故意杀人罪,也应当处死刑。”
旺仔也冷冷的,看不上这些谋财害命的鬼,它拍了拍夏怀礼的肩膀:“走吧,不如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好吃的,我饿了,特别饿。”
“……哦。”夏怀礼心有余悸,他头一次见陆泓发了这么大火,心想如果不是旺仔抓住没准自己已经出事了。
夏怀礼和旺仔在厨房忙叨,过了好一会儿陆泓才打开门。
夏怀礼问:“怎么样了?”
客厅里安安静静。
小鬼不见了,也可能是放走了,或者魂飞魄散了。
“它们确实不知道谁找的自己,但我问出一个信息,它们去过湘江别墅。”陆泓靠在门框上。
“湘江别墅,有点耳熟?”夏怀礼想了想,“这不是朱颖家吗?”
陆泓刚才已经拨打了朱颖老公齐俊的电话,得知朱颖在一个月前因病去世。小鬼透露,自己去朱颖家也是拿了头发和指甲。
夏怀礼听完,鸡皮疙瘩像豆子一样冒出来,汗毛倒竖,他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好像真的有人在注视自己,等待自己步入陷阱,进入深渊。
他身上有些冷,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在外面玩了一天的白素贞回家时正好看见这一幕,拽了拽夏怀礼的裤脚:“我们都在呢,你怕什么啊!谁敢动我白四爷的人,就是和我们白家作对!而且,谁伤害你,陆泓哥哥会生气的哦!”
夏怀礼疑惑的看着它:“最后一句话,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作者有话说:
有请,下一位受害者
光明福利院
四周无光。
一名小男孩蜷缩在角落, 想要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究竟身处何处,但他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层浸着红朱砂的黑布。朱砂烧着他娇嫩的皮肤,接触的皮肤开始过敏溃烂, 在他的脸上形成一道道肿胀的红色痕迹。
好像根本无法呼吸了。
男孩手脚被捆绑着,他隐约记得自己被关起来之前, 被一个陌生男人带上了两幅足金的手链和脚环, 像珍稀名贵的狗一样,被死死的圈住。足金厚重, 几乎有300g的重量。他在黑暗中微微一晃, 胳膊都酸麻发疼。
他的手脚被红绳捆绑, 红绳被绑得很紧,但好在他偷偷在衣服里藏了一个小刀片。
男孩抖动着衣服,收紧肚子,好不容易让刀片落了下来。他用手去够,抓住刀片开始磨捆绑自己的红绳。
绳子断了。
男孩松了口气。
他松了松手腕,摘下被强行挂在他身上的金银首饰。
这是一个不大的空间,像是两米宽一米高的木箱子。木箱子的东西两角各点燃了一支蜡烛,蜡烛燃烧, 箱子内的氧气越来越稀薄。
他吹灭了一支,借着另一支微弱的光亮打量周围。
“——嘶!”
肚子疼!
男孩撩开衣服, 低头看着自己小腹,赫然一惊。原本平坦的小腹, 咯咯哒哒鼓起来了一片红肿。
这几天,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肚子疼, 虽然老师给了药, 但他都偷偷吐掉了。
怎么会还生病?
微弱的火光下, 他终于看清自己肚子上长出的纹理——如同铜钱树的图案立体的印在皮肤上, 从胸膛一直蔓延至后腰,那些纹理渗着火辣辣的疼痛,冒出的水泡如同点缀在招财树上的金豆子。
环顾四周,箱子内用红绿色颜料为底,绘制着诡异瑰丽的祥云。祥云相接之处点缀着金闪闪的铜钱,如同一双双眼睛凝视着男孩。左右两边写着生辰八字和姓名,血淋淋的颜料未干,往下还滴着水。
男孩推了推四面的墙壁,墙壁微微晃动,似乎可以撞出去。他不敢拼命大喊求助,怕唯一的氧气被自己消耗殆尽。
熄灭了全部蜡烛。
男孩用力推着头顶的木板,但木板却越来越沉,刚才用八成力量可以隐约撑起一个缝隙,但现在头顶的木板压得越来越紧。左右的木板同样如此,男孩用脚猛踹,咚咚咚的声响回荡在安静的箱子内。
出不去吗?
男孩拿出唯一的工具小刀,选了一个相对于柔软的地方往外捅,至少有一些空气进来也好。男孩喉干舌燥地用刀划着木板,刀刻沙沙声让人绝望。
不知道多了多久,他好像穿透了一指宽的木板。
然而,外面仍然是漆黑一片。
没有空气,只有一股难闻的土腥味。
刀片再往外捅,已经捅不进去了。
男孩无力的跪倒在箱子里,抚摸着那一处小小的缝隙。不甘、绝望、憎恶在一刹那间全部出现在他那张苍白无度的脸上。
好难受!
为什么出不去!
他大汗淋漓的靠在角落,胸膛起伏的力度越来越弱,大脑中浮现出光怪陆离的画面。
他不知道思绪飘到了哪里,隐约听见好似大雨滂沱中,一个稚嫩的声音哭嚎着。
“……哥!”
“……哥哥!”
“哥你去哪里了?”
夏怀礼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
线上线下联动的方式让他的人气有增不减,再加上付晓宸隔三岔五的还来助推一波,整个工作应接不暇。他算得准,每当帮客人解开心头的疑惑,自己也会开心好几天。
于是,开始苦练技术。
陆泓已经好几次发现夏怀礼半夜不睡觉,开着小夜灯在屋内鼓捣东西,还念念有词。
推门一看,竟然在研究铜钱卦象!
……上学学数学的时候都没现在算的快。
陆泓:“怎么不睡觉?”
夏怀礼振振有词:“为什么要睡觉,我现在在学习,自我精进,热爱学习的男人简直最有魅力了!”
“当初晚上招鬼,现在晚上算命?”陆泓挑眉。
夏怀礼俨然一副风水大师接待客人时八面玲珑的模样:“小弟弟,话不能这么说。算命是个好事,可以帮人答疑解惑。自古以来有狐仙拜月的传统,你看今夜月色如此美妙,我也……”
“也是个狐狸精?”
夏怀礼假装怒道:“吸收日月精华!这正好能让我功力大涨!”
陆泓收起夏怀礼散在床铺上的古籍,不少还是前段时间从师父李青云那里找到的古籍。师父李青云命理流年算卦一流,但两个徒弟谁也没有学会,反倒是夏怀礼开了窍。要是李青云天上有知,一定会满意的缕着胡子大笑。
“走,别自己睡了,”陆泓说,“我看着你休息,去我那屋睡。”
不容拒绝。
“……啊?”夏怀礼被戳到了小心思,他还想继续学习呢,慌忙摆手,“不行不行不行,还给我书,我还得学习。”
陆泓一只手将夏怀礼拎起来,“走。”
夏怀礼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灰溜溜的跟陆泓回到床上,嘀嘀咕咕:“你就是想睡我……找什么理由……”
“嗯。”
陆泓笑了。
两人虽然同床共枕了多次,陆泓今天却被夏怀礼吵到无法入睡。他前半个小时翻来覆去,后来就蜷缩在被子里蒙住头不知道在做什么,手臂一颤一颤的。
陆泓还以为他做噩梦了,一掀被子,敢情夏怀礼正用手机照射灯光摆弄铜钱呢!
不睡觉,算命!
这事儿都算在白素贞头上!
“睡不睡?”
“不是我不睡,是我难受得睡不着,正好回忆一下刚才学了啥,”夏怀礼无奈,“真的,不信你摸我心脏,突突突直跳!”
他指了指胸口,因为他在被子里蹭来蹭去,睡衣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露出一片白玉般光滑白皙的胸膛,仿佛上好的丝绸段子。
“嗯。”
陆泓真的将右手探过去了,覆在夏怀礼的胸口。
夏怀礼:!
忽然面红心跳,心脏简直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他脸颊染上不自然的绯色,眼眸中闪现过一丝惊慌。
“嗯,是有点快。”陆泓调侃说,“今晚怎么这么快?”
“我……”夏怀礼刚要反驳,突然心脏像被冰锥狠狠刺痛,那种痛感瞬间顺着他的血液蔓延至手脚,他吃痛的叫了一声,弯腰砸到枕头上打颤,“卧槽……是真的疼、喘不上气了……啊啊啊……陆泓!”
惊叫吵醒了白素贞,它两三步赶来,双手按在太阳穴上。
白素贞和陆泓对视一眼。
陆泓起身去书房。
书房内摆放着一个不大的阵法,阵法四周洒了一圈脱了壳的稻谷,稻谷围成圆心,中间是五枚被红绳拴起来的花钱,花钱下压着一张黄红色的朱砂符箓。原本黄色的符纸现在变成了乌黑色,用手轻轻一碰,沾染了一指尖的黑尘。
符箓上躺着个木头小人,是陆泓从荣贸大厦蒋斌那里拿走的木头小人原料。
小人也如同火烧一般,发黑发烂,有一股猪血的臭味。
陆泓迅速从书架上又拿起一个全新的小人,坐在桌前用毛笔一笔一划写下夏怀礼的生辰八字。
果然,有人对夏怀礼远程施法了。
那个要拿走夏怀礼头发和指甲的人。
但因为夏怀礼被替身小人挡了一下,再加上白素贞的治疗,所以除了身体不适以外并无大碍。
第二天一早,夏怀礼神情恹恹给贺章打了个电话,告知去不了了。
贺章说:“你也别来了,今天我也不开门。你要是今天没事的话,拉上陆泓一起去趟庆云历史博物馆。上次你交给我的东西有着落了。我找朋友问了一下,说那里的文化展正在展出一个类似的物件。”
从濮水镇回来,除了带回家大包小包的特产,还从孤庙前拿回了一个小小的白色龟壳。龟壳上的文字不是传统的符箓,歪歪扭扭,像是燃烧过龟壳后裂开的字体,但并非是甲骨文。这应该是一种秘密的巫术,至少不被大众所熟知。
这段时间,陆泓和贺章分别查找师父留下的书籍,找到了零星的信息。
陆泓和夏怀礼驱车赶往庆云历史博物馆。
庆云历史博物馆位于庆云寺后方,两者相隔一条马路。这是省级博物馆,其中展览的不少珍品皆与宗教相关,也是很多宗教学爱好者的圣地。博物馆金顶红瓦,占地11729平方米,一共三层,装修华丽,有一个展厅还专门展览庆云寺的历史。
刚一进博物馆,就是一处巨大的石佛。
石佛祥和,睥睨众人。
贺章早就脱掉了厚外套,穿了件白色毛衣,里面淡粉色的衬衫慵懒又随意,脖子上精致的四叶草项链折射着阳光:“来啦?”
陆泓问:“找到什么线索了?”
贺章一拍陆泓肩膀:“你啊,律师的通病,总喜欢在犄角旮旯里翻找线索,拿线索百度一搜,网上都是。”
陆泓:?
“今天是南宫宗弟子曾本邱考古挖掘展览,据说还出土了孤本《道德经》,里面写的和传世版本都不一样,来吧,去看看!”
◎古书再现◎
南宫宗弟子曾本邱不算是一个有名的人, 毕竟那么多教派那么多弟子都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
陆泓只是听着这名字微微有些熟悉,想起来自己听过师父偶尔提到过这个人。
但这种古人的史料并不多,所以他没有多做关注。
夏怀礼问:“曾本邱是谁?”
贺章笑着说:“你家大佬也不知道, 文盲哟!”
夏怀礼:……
贺章领着两人进入展厅。
展厅内为了营造神秘的氛围,灯光很暗。墙壁上的浮雕装饰壁画已经全部翻新, 营造出他们似乎真的身处古墓中一样。
中间玻璃柜内摆放了一件棕红色道袍, 道袍上缀着青金石和碧玺珠子,袖口用红珊瑚小珠传承蝙蝠的图案。这次曾本邱墓的挖掘也算是考古界的大新闻, 不仅出土了《道德经》, 还有数不尽的金银器品、书画古玩, 以及很多佛教、道教的法器、经文、木雕符箓等,甚至还有一个本《参天解》。
“我没听过这个人啊。”夏怀礼看着曾本邱的自画像,“这人看起来道骨仙风的,难道是个道士?”
陆泓说:“佛道双修,不是正统。”
贺章打了个响指:“撤回刚才的话,还是师弟脑子好使哟。曾本邱应该算是个怪人,我看了考古人员关于他的记录,又搜寻了相关资料, 他前半生信佛信道,后半生又不信佛不信道, 用我们现代人的话来说,最后他开始信邪.教了。”
“曾本邱是嘉庆年间的人, 后跟随王三槐与徐天德,参与了白莲教起义。别看他画像里瘦瘦的, 但据说他英勇神武, 死在他手下的官兵成千上万。后来白莲教起义失败后, 曾本邱隐居于我国的西南方。这个墓, 就是在鄞州市外发现的。”
“我昨天正好在看周末去哪玩,看到了这个展览,而且更是看到了那个,”贺章指了指不远处角落中的展柜,“白色龟壳,上面如同裂帛般的文字。人们都说龟属吉祥,龟壳顶着人的三生三世,古人将人一辈子的福德具象化为乌龟,有的仪式会将这辈子做的好事写在龟壳上,然后用火烧给神明,这样记载的功德就是传于上天,死后可以飞升成仙。”
“这种就众说纷纭啦,也有史学家认为不写这些事迹,写的都是生辰八字。当然,也有未经证实的史料记载,说人死后呢,魂魄就会附在龟壳上,用龟壳福德的力量一起飞升。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贺章说起话来像个博学
夏怀礼和陆泓走近。
白色龟壳上裂着一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像是先被刻上去又用火烧制的。果然,和他们在孤庙前见到的居然十分相似。
但陆泓敢肯定,那天自己摸到的并不是一件古物,而是重新炼制的。
“博物馆给的标注是‘祈福龟壳片’,不过从你们那晚来看,我怎么觉得一点都不像祈福的啊,谁给邪神祈福啊,而且礼艾方一开始也打算杀死李子羽和邪神吧。”贺章吐槽说。
陆泓表情微妙:“我记得曾本邱本人并不信奉白莲教,反而自己有一个秘密的教派。”
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接了陆泓的话。
“曾本邱的墓中发现的孤本是失传许久的《参天解》,《参天解》因为记载了诸多邪恶祭祀行径所以才会在北宋年间就被几乎全部烧毁,而曾本邱这本就是北宋的古物。在这个墓里,又发现了三本刻印。”
来人是一个身披袈裟的小和尚,一双眼睛清澈透亮,如同叮咚叮咚的泉水。
他看起来年纪不大,有年轻人的开朗和意气。见到陆泓,他双手合十,垂眸行礼:“见过三位小师傅。”
夏怀礼想起来了,那日陪江瑶在庆云寺抄经时,这位小师傅坐在图书馆里讨论什么佛法呢。
“我是慧悟。”小和尚谦和有礼微微一笑。
不远处,莲云大师走来:“我们又见面了,看得出来问题解决后气色不错。”
他说的是张承呈闹鬼的事件。
夏怀礼笑着露出甜甜的酒窝:“上次多亏了您啊,您今天带着弟子来参观啊。”
莲云大师似乎很喜欢夏怀礼,看着他时眼眸含笑:“这是慧悟,今天我是带着学生来看展的,想不到竟在这里也遇见了你们。你们三位在这龟壳面前谈论什么,有问题也许我的学生可以解答。”
贺章不知道一个小和尚能知道些什么,他怀疑的目光让慧悟昂起了脖子。
慧悟美滋滋拍拍胸脯:“我可是北方大学考古系本科,文学系研究生毕业,半路出家现在在佛学院攻读博士学位,给你们今天当导游肯定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