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过去，成果斐然，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让顾燊受伤了，唯独一个失误，也就是太想抓住顾燊，没控制好力气，把他肩膀抓破了。
那天回去后清洗，他就意识到，不对劲。
他的身体不对劲，他看着爪子上的血，像是着了魔一样。
他从小就习惯顾燊的血，稀疏平常，只是会觉得渴望，可从未如此疯狂过，他的大脑很清楚，自己只要尝上一口，就会为了下一口做出很可怕的事情，即便如此，他的大脑却还是在催促他。
快尝一口。
然后去吃了他。
眼前像是迎面袭来一阵血水的漩涡，即将把他吞没。
“许淼。”
“嗯？”
许淼下意识地回答，意识到是顾燊在说话，他甩了甩头，深呼吸，他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让顾燊看出自己的不对劲。
“我问你，你来这里干什么？还有，那是什么？”
许淼回头，发现幽灵正一脸菜色地飘在他身后。
“你，你可没说你要来找的是个执行者啊……”
“哦，那不重要。”他回过头，脑瓜子一转，顿时心生一计，神情已经变得轻松如常，“我来这里是因为他。”许淼指了指呼呼大睡的郑山。
“这家伙正在被克凌通缉，所以孙群让我把他带回公会保护起来，刚才我来的时候从你家还跑出来一个人，肯定是来找他的，还好我来的及时，那家伙跑了，你知道万一被他们抓到郑山的后果吧？”
“……”
“咳，不过你们门口那滩是啥？看着像是血一样。”
顾燊回头看了眼，“那是，郑山打翻的葡萄汁。”然后他又扭头沉默了起来。
许淼心说这货咋都不接话茬的？难不成让他自言自语？没办法。
“但是，”许淼挨近顾燊，“我也可以不带走他，唯独一点，他必须，被我保护，所以我就住在这代表公会保护他，你也可以继续你们的委托，怎么样？”
顾燊抬眼看他，一副心知肚明眼前这条狗放的什么臭屁的样子，而许淼知道他知道，还咧嘴一脸无辜笑得灿烂。
两人这样演了一会儿，许淼见顾燊低下头，声音冷淡如常地说，“你把他带走吧。”
说完他就向着其中一个房间走去。
“哎不是……”许淼赶紧跟上，“不是不是，你怎么说放弃就放弃啊？”
这个房间被布置的像是简易研究室，零零散散的一些器材，但是比客厅散着的要完整很多，顾燊拿了一个行李箱，开始整理房间里的东西。
“我说你别动不动就整理行李箱行不行啊？你这人属行李箱啊？”许淼握住顾燊的右手手臂，顾燊动弹不得，才有些恼火地看向他，许淼接着说，“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那你之前说的那些，那些，我能干的事，又干不成了？”
“那有什么办法，我能做的，都做了。”
顾燊避开眼神，许淼愣了一下。
“……我说你……你咋总这样？”
许淼突然松开了抓着顾燊的手，顾燊疑惑地看向他，他还从没见过许淼这副表情，感觉像是很累，很累很累，像是一条狗连骨头都啃不动了的样子。
“我怎么了？”
“你总是说让我心疼的话，搞得我很渣一样，我也很努力了，可你每次一开口，我瞬间感觉我又又又努力错方向了，又又又让你一个人承担全部。”许淼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说完这句话，“感觉我努力了个屁。”
最关键的是，努力半天也抗拒不了本能，这种徒劳让他疲惫，可如果遵循本能伤害顾燊，那他和克凌那帮人有什么区别？
顾燊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说，他转回头拿起桌上的一个像是弹力球一样的东西，放在手里看了看，才转头对许淼说，“这就是他的半成品，他打算设计成解压球的样子。”顾燊把球递到许淼眼前。
许淼看向那个球，感情自己说了这么多还不如个球，他接过球，拿在手里颠了颠，又瞟了一眼顾燊，“其实，孙群没让我把他带回去，骗你的，留下他吧。”
“我知道，”顾燊说，“刚才，我和郑山去了城郊那个异常生物聚集的地方，他说他要去找一些志愿者来试试这个半成品，在那里，我们被克凌的人盯上了。”
“……”许淼讨厌自己能够猜到顾燊想说什么的能力。
“他在我这已经不安全了，即使你不来，我明天也会把他送回去。”
“……”许淼看着顾燊，说不上来的感觉，他就想不通顾燊怎么就这么倔，又倔又嘴硬，明明自己也很想完成委托解开情咒，这会儿又这么风轻云淡，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他知道他心里难受，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呢。
似乎尘埃落定，许淼无奈地低头看着那个球，忍不住使劲握紧，球就像是小时候玩的弹力球一样，稍软，只能捏动外面的一点点，这种球就像顾燊一样，无论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只要没有粉身碎骨，就会恢复原形。
想到是顾燊他又使劲捏了捏才觉得爽，可又忍不住松开了手。
他不想再伤害顾燊，哪怕是个顾燊球球。
可是松开后的一瞬间，他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他觉得疑惑，就又捏了几下，软软弹弹的手感捏在手里，确实挺解压的，和他想象中顾燊的美好大//胸一个手感，但是感觉除了解压好像还有别的地方有些奇怪。
许淼狗鼻子动了起来，开始到处闻。
“别捏了，给我，我收起来。”顾燊伸过来手到他眼前。
许淼盯着顾燊的手，又顺着手臂视线往上，一直到和顾燊四目相对。
“怎么了？”顾燊察觉到许淼的异常，“刚才也这样发愣，你以前不这样。”
“你的伤口还没好吧？脖子上的？”许淼问。
顾燊抬手摸了摸，手上还是有热乎的血迹，他看了眼，似乎明白了什么，把那手伸到许淼面前，“你想喝，就喝吧。”顾燊说。
“老实说……”许淼反手握住顾燊的手腕，让顾燊的手背贴在自己的手掌上，然后一边拿近点，开始端详顾燊沾染血迹的手，算不上十分漂亮的掌形，有深有浅的伤疤散落在各处，茧子也很粗，说不上细巧但是很代表顾燊整体的一双手，沾染着鲜血，奇怪的是……
“我不想喝。”许淼愣愣地对着这摊血说出了违背祖宗的三个字。
“什么？“这下换成顾燊懵逼了。
许淼噌地一下站起来，顾燊面对这么兴奋的许淼，下意识抬腿要往后退半步，可是最终也没有退，腿又放了回来，在原地站定，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许淼现在的兴奋和之前不一样，不是空洞洞地盯着他像是盯着猎物一样，虽然是许淼，他不会觉得那样很冒犯，但是他还是会觉得自己更像猎物，这一直让身为执行者的他有点不爽。
可现在却没有，那棕色的眼里只有正常的兴奋，虽然也有点不正常……
“我操！我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么干净的你。”许淼忍耐不住激动，两手抓住顾燊的两个肩膀使劲晃了晃，“一点血腥味都没有！一点都没有，只有你，信息素的味道，还有……还有点洗衣液的味道，好香啊，顾燊！像个人似的！”
顾燊还一脸懵地看着许淼，一边想着什么叫像个人似的，这算夸他吗？
许淼顿时一把抱住了他，这是他的第一反应，也来不及思考顾燊会不会生气了，他就是现在特别特别真的很想很想抱他！
由于太过激动他控制不住变化了身形，成了半兽化的状态，而且正值冬季，正是爆毛的时候，他整个人毛茸茸地覆盖着顾燊，蹭啊蹭，大爪子在后面踩奶似的摁着顾燊的腰，把人使劲往自己怀里摁，他真想让顾燊就这样融进他的身体里。
不是一块肉，一摊血，不是因为本能因为兽性的摄入，是许淼和顾燊，狼想吃了猎人，可许淼不想吃了顾燊。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狼的基因占大部分还是狗的基因占大部分，他本该成为一个像克凌那样的人，可是他在八岁的时候遇到了顾燊。
他当时想打败顾燊，而且流浪生活让他对什么都心生戒备，才更想变成狼，但他现在觉得做一条幸福的狗狗怎么了？做一条有老婆的狗狗怎么？怎么了！怎么了！在老婆面前怎么做狼？！硬撑罢了！
“好了，放开，许淼。”
“让我再抱会儿……再抱会儿。”许淼大大的狗脑袋放在顾燊的肩膀上，嘟嘟囔囔地声音越来越小，感觉像是要睡着了似的，“好喜欢你……”
“……”顾燊也不再动作，任由许淼抱着，只是耳垂红的发烫。
许久许淼的鼻子终于探到顾燊腺体上，他闭着眼睛，利齿蹭了几下，那种熟悉的流连感又来了，他却猛地睁开眼睛。
他不是狼也不是狗，他是许淼，许淼还有活要干呢。
他缓缓起身，盯了一会儿顾燊的眼睛，不过意识到盯再久顾燊也不会夸他控制的好，他这才开口，“我知道你担心大局，但是事实上，郑山现在在你这，才是安全的。”
许淼忍住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激动，看向手里的球，这个东西真的可行，可以压制他的本能但是没有痛苦，方法也很便便捷主观，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帮郑山完成。
“什么意思？”
许淼又拿起那个球捏了捏，眼里满是自信的狡黠，“公会内部的卧底很会玩，半年了我也没找出个所以然，我们玩儿不过，不趁此机会玩儿点别的？”
“玩别的？”顾燊重复道。
“嗯，他们发现了你，他们要来找你，你会出门，留郑山一个人在家里，几点几时几分？这就是新的游戏。”许淼玩味地看向顾燊，一边感叹道只要吸一口他的亲亲老婆他就能想出这么绝妙的主意，天天吸他岂不是可以去申请诺贝尔奖。
“我为什么要出去？我除了郑山的委托平常不出去。”顾燊皱起眉头。
“嘿嘿，和本帅哥约会呀。”许淼咧开一口大寒牙，一边用手指弹了一下顾燊红的要滴血的耳垂。
顾燊表情瞬间冷了八度，他的嘴角上扬了八个度。
第64章 回答
两人在一家烤肉店吃饭，许淼特地挑了个挨着过道的位置，正是午餐的档口，人流量很大，这家餐厅也似乎特别火爆，人来人往，加上许淼又是难得一见的大帅哥，人们总喜欢往里面看一眼。
许淼喝了口可乐，对着外面看过来的omega笑了笑，看到对方羞涩的转换视线后，他又瞬间失去兴趣拉下脸来看向顾燊。
这家伙低着头苦大仇深地看着空盘子，许淼知道他是在警觉周围的人，这也算是顾燊的正常状态，只是放在这样的场合，多少有点奇怪。
“你放松点，要是被他们发现不对，说不定就不会上钩了。”许淼自顾自地烤着肉，夹起一片烤的滋滋冒油的五花肉到顾燊盘子里，顾燊的手依旧手放在膝盖上，完全不打算吃的样子。
“已经第五天了。”顾燊把五天两个字念得很重，“我们只是在浪费时间。”
“哎呀，不要心急嘛，就算最后真的没人上钩，你就当和我出来玩咯，偶尔放松下不好吗？对了，你明天想去哪玩，去鬼屋怎么样？”虽然带着顾燊约会像搬着一块沉重的石头，但是他就是越发来劲。
“按照你的计划，我们也可以待在地下车库。”顾燊没有回答许淼的问题。
“做戏要做全套嘛，万一他们察觉到不对，看到我们在这，也会打消疑虑。”许淼又烤好了几片烤肉，统统堆到了顾燊碗里，“干这种事，你得有耐心，耐心懂不。”
顾燊皱起眉头，看着盘子里，“你不想吃，就不要一直烤，浪费。”
“我想吃啊。”许淼回答，一个人哼哧哼哧翻烤了这么久，手都酸了，换一只手拿夹子，一手托着下巴。
“那你为什么不吃。”顾燊很不理解地抬起头，“全都放到我的盘子里。”
许淼看着他那张严肃的脸，没忍住笑出声，“都是这样的，这算是约定俗成吧。”
“什么约定？”
“就是一般出去约会，都是alpha夹菜啊，特别是烤肉涮锅这种，都是alpha弄的，你们就等着吃就行，哪怕是不喜欢，这也是种小礼节吧。”
也不知道他检索到了什么关键词，许淼瞅着他低头看烤肉的眼神都变了，“诶，我不是说我不喜欢你啊。你可别瞎想。”
许淼盯着顾燊的脸，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只是见他拿起筷子，沾了致死量的辣椒，看着许淼菊花一紧，紧接着就看到，顾燊把肉放进了嘴里。
又来了，虽然之前觉得这样很不错，但是次数多了，他觉得怪怪的，说他是他的omega也好，收下他的糖也好，让他进屋，让他抱，连他蹭上腺体都一声不吭，放到以前，绝对会冷脸拒绝吧，死敌太听话，他也觉得没劲。
“你为什么现在都不拒绝我的，以前那股劲头呢。”许淼突然灵关一闪，一拍桌子，“他妈的，你不会瞧不上我了吧？觉得我打不过你了？你可别得意，我上次差点就抓住你了。”
这给他气的，瞪着顾燊说道，可是顾燊只是抬头好像很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咽下嘴里的肉，看来他还挺喜欢吃的，“因为我相信你。”
“……啊？啥意思？”许淼坐直了，愣愣地看着顾燊。
“以前我总觉得，你在耍我，如果我信以为真的话，你就会嘲笑我，或者变得生气。”顾燊低着头慢慢嚼着肉，一边说着，腮帮子一边鼓鼓的。
“……”许淼看着顾燊，突然想起来最开始两人重逢，无论他怎么说好话，顾燊都一惊一乍觉得自己会把他怎么着似的。
这么说起来，顾燊在书精的幻境里已经解释的够清楚了关于那天的告白，可他还从没谈过关于那天的事情。
可是怎么说呢？说对不起？虽然外人看不到，但是幽灵和郑山就坐在他俩旁边，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而且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许淼嘬着可乐，想着怎么解释，一会儿就变得满头大汗的，因为他光是重新想一遍关于那天的事情，再看看眼前的顾燊，他就觉得无地自容，那天他打败了顾燊，让顾燊彻底失去了斗志，也让自己失去了对手，无论他之后向顾燊发起多少次挑战，都无法弥补那天的伤口。
就在许淼想着干脆说声对不起，我那天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被你吓到了的时候，顾燊突然夹了什么到他的盘子里。
他定睛一看，发现是一片烤好的肉，他这才惊讶的发现，顾燊在他思考的时间里，也开始烤肉了，明明之前一副死都不会动手的的样子。
他出去约会爱好约在烤肉店，每次约会对象一看他会动手，就立刻切换成等着吃的状态，还从没有人给他夹过肉。
许淼愣愣地盯着顾燊，突然开窍似的想到了顾燊的想法，估计是顾燊终于理解了他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意识到是alpha给omega夹菜烤肉这种无聊的规则看似绅士，其实只不过是在餐桌上也残忍地维持着所谓的omega柔弱alpha强大这个特点，而顾燊就是不服输，这个笨蛋。
许淼沉默地想了想，才开口认真地说道，“顾燊，我也喜欢你。”
顾燊拿着夹子的手顿了顿，却没看他，“我知道，你之前说过了。”
“不是，这个是给两年前的你的答复。”许淼盯着顾燊的脸。
顾燊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回答，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怎么变，只是继续把烤肉放到许淼的盘子里。
“你咋一点都不惊讶？”
“我说了，我知道了，所以才相信你。”
顾燊一字一顿地念着，好像小时候他艰难地给许淼解释这道题为什么这么做，只不过当时许淼是耍他，想看他出丑才让他教自己的。
许淼看着他低垂的额发，随着上方的热空调轻轻地摆动着，心里莫名的痒起来。
“那你，可以继续做我的……死敌吗？”脑子一抽，他蹦出来这么一句话，给自己整脸红了。
这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了，许淼看了眼，是李远。
“嗯？”
“老大，你让我注意的警用电台，出现了一个可疑目击，就在你让我注意的那个片区，孙头已经把人扣下了。”
“行。”许淼挂下电话，笑着对顾燊说，此时顾燊的眼神也变得可怖。
“鱼上钩了。”许淼说，“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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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干！我只是呆在办公室里，凭什么把我抓起来？”审讯室内，男人正愤怒地敲着桌子，他知道审讯室的玻璃是单面的，所以直直地看着玻璃的外面喊。
两人一来到门口，就看到孙群看着档案，他的外套没穿，看样子要亲自审讯。
看到两人进来，孙群示意旁边的人离开，但是他合上档案，把东西背到身后，一脸戒备，一副拒之门外的模样，并且上下打量了一遍顾燊。
“顾……”
他还没说什么，就见许淼插着兜，明晃晃地站到两人中间，一下子隔断了他的视线。以许淼的身高，完全是低头俯视孙群的样子，只是他都没有低头，完全是用鼻孔蔑视。
而孙群不得不抬头看他，一脸笑容崩坏即将露出阴险嘴脸的模样。
“我说过了吧，不要带无关人等过来。”孙群决定继续维持自己所剩无几的威严，说完又探头对顾燊说，“你还知道回来！”
孙群对顾燊说话，总是居高临下的样子，这一直让许淼很不爽，只不过是比顾燊年纪大点入门早点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你想怎样？”许淼冷眼问道，一手推了一把孙群，没等他站定，就往前跨步，让孙群不得不跌跌撞撞地向后退。
“许淼。”
顾燊叫了许淼的名字，许淼这才停下脚步回头看，顾燊直视着孙群，但抬手往后摁着许淼的肩膀，许淼笑着后退，给他留出位置，但还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孙群，孙群却完全不敢盯回去。
“这个人是在我家门口徘徊，我有权利问他问题，不然我们可以打电话给警察，让他们来处理。”顾燊走到许淼的身前，看着孙群说。
“……”孙群看着师弟，气不打一出来，只好转身避免尴尬，“行了行了，你俩别给我整这出，执行者给警察打电话，亏你想的出来……”
许淼趁着孙群转身，长长的手臂越过顾燊的身体，一把拿过孙群手上的档案，孙群本来想拽着那档案不放手，但是感觉自己的使劲许淼压根都没感觉到，在师弟面前又不好失态抢夺，最后还是毫不费力地被夺走了。
“你……”孙群气得吐血，眼睁睁地看着许淼恶劣地笑着冲他挥了挥档案，然后把东西递给顾燊。
他咬着牙，不敢吭声，这几个月他算是切实地明白了，他想坑许淼，也把自己坑得够呛，许淼这头野兽在顾燊手底下自由散漫惯了，压根不听话，他在这半年里能做的也只是不断地提醒许淼和顾燊的约定，顾燊临走前让许淼听他的话，许淼听到这个才会冷静下来。
可现在连顾燊就在这，许淼像个脱了项圈的野狼，站在顾燊身后，杀气森森，比顾燊大一圈的身体在审讯室走廊昏暗的灯光下包裹着顾燊，但是又像是站在顾燊后面，狼躲在草丛后面，才显得那样可怖未知。
眼看着就要把他吃了。
可是他想破脑袋都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互掐了半年还如胶似漆，这是什么情况？
“关于这个人的情况，大概的我都了解了，进去吧。”顾燊“啪”的一声合上档案，说道。
啪的一声，顾燊合上档案，许淼盯着孙群的眼睛一下子挪到了他的身上。
他好久没看过顾燊这副样子了，他就觉得半年后他再见到顾燊，怎么有种说不上的奇怪，现在他才搞清楚，原来是那股傲气没了，那种不管别人说什么摆出一副我听不懂又怎样我要做这件事了你别管的该说他傻吗……还是傲慢吗的感觉。
又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又有了。
许淼眨眨眼睛，像是找到了新玩具的狗一样兴奋，却又不知道这眼前的新玩具到底是什么，他舔了舔犬齿，兴奋让他迫切地想要咬一咬什么。
就这样虎视眈眈地盯着顾燊的侧脸，突然，他看到，顾燊笑了。
虽然嘴角只是往上提了还不到三度，脸也只是柔和了一点，换做别人绝对看不出来，但是他可不是别人！顾燊真的笑了一下！
为什么！
许淼停下脚步，震惊地看着顾燊。
他做了什么让顾燊笑了，许淼飞快地检索了一下他稀碎的大脑，想要找到那个让顾燊开心的关键点，他活这么大已经相当擅长怎么逗顾燊生气或者害羞甚至只要他想，他能让顾燊伤心——虽然这个他还从来没试过——可是开心是一件随机触发事件，他一直没搞懂顾燊开心的点是什么。
是什么！
放在平时他不会这么在乎，顾燊开心偶尔他也会觉得不错，可是现在，这个开心好像和顾燊久违的傲慢有关，他想搞明白！
大概是感觉到了他炽热的目光，顾燊转过头来，好像意识到什么，随即那个笑容又消失了，他垂下眉眼，皱了皱眉头转过头，打开门走了进去。
“嗯？顾燊？”
里面的家伙一见到他们两人走进来，就朝他们看来，看到是顾燊，表情一下子变得放松起来，许淼把自己黏在顾燊脸上的眼神拔了出去看向那人，眼下重要的是帮顾燊审讯这个叛徒，问问他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
不过还是很在意……
许淼给顾燊拉开椅子，然后自顾自地摸着下巴，坐到旁边的位置上，顾燊看着被拉开的椅子，拧了下表情，伸手摆正了点，才坐了上去。
“怎么他也来了？我做了什么得让你们这么对我？都是师兄弟，这样做合适吗顾燊？”那人看了眼许淼，然后陪笑着对顾燊说。
许淼摸着下巴的手变成托着下巴的姿势，转而抬眼看向眼前的家伙。
真恶心，连巴结的语气都掩盖不了那种对顾燊的嘲弄，顾燊让他调查叛徒的这半年他为了摸清底细和这些人都有过交流，他发现顾燊的师兄弟都很看不起他，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自信，明明顾燊是他们中实力最强的。
只不过是他们在分化的时候分化成了alpha而已，仅此而已。
许淼越想越气，刚想说点什么。
“邓和，许淼也是公会的人，级别上比你高，审讯你没有问题。”顾燊说道，他的声音清冽不容反驳但是又陈述着事实，邓和瞬间没了话说。
邓和不再说话，顾燊这才低头，把档案夹里面的照片都抽了出来摆到那人眼前，然后抬头，“你和克凌，是否还有联系。”
“联系？怎么可能，你有什么证据？这……这都是什么时候拍的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