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湖!终于可以不崩人设又正大光明地把男主给踹掉了!
也许是前几天扶老奶奶过马路攒下了功德,燃灰正盘算着该怎么找个合情合理的借口和云曳分手,结果借口竟然被送货上门。
这天大少爷公司有事不在学校,燃灰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消息:【宝贝,在干嘛?】
……哪来的骚扰短信。
宝贝对此敬谢不敏,刚要删除拉黑一条龙,那个号码却在这时打来了电话。
犹豫一下,燃灰还是接起来:“你好。”
对面是个年轻男声,口吻轻佻:“宝贝,你好狠的心,这么久都不联系我?”
“……”
深呼吸一口,燃灰冷静道:“这位先生,你应该是打错电话了。”
那人笑了几声:“把我忘了?小调皮,可真会开玩笑。”
燃灰:“……”
谢谢,已经吐了。
他干脆利落地挂掉电话,刚想拉黑,对方却很快再次打了过来,这次没再说臊皮话,急忙开门见山,带着几分气急败坏:“别挂别挂!你真把我忘了?我是贺立阳!”
贺立阳?
这个名字陌生中带着一丝熟悉,燃灰废了点功夫才想起来:这不是另一个恶毒炮灰吗,就是在宴会上遇到,让“陆燃灰”彻底下线的那个人渣。
燃灰本来是打算在被云曳甩掉之后去勾搭他,没想到剧情接连遭受巨大变故,他焦头烂额,把贺立阳给抛到了脑后。
原来是老熟人,一段时间没见,怎么这么油腻了。
虽然心里这么吐槽,但燃灰嘴上的态度却骤然热情了一百倍:“原来是贺少!不好意思,最近接多了骚扰电话,误会了。”
贺立阳心里这才舒服几分,故作大度:“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你不是有我名片么,为什么不来找我?”
陆燃灰轻车熟路地找了借口:“对不起贺少,我前一阵子在忙期末的事,暑假也回老家了,一直没什么机会跟你联系。”
贺立阳精神一振,问:“你还是男大学生?!”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案,他又是一份意想不到的狂喜,几乎遏制不住自己的蠢蠢欲动:“正好我最近没什么事,请你去新开的餐厅吃个饭,有时间吗?”
贺立阳约他见面,心思昭然若揭。
燃灰哪里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小算盘,但自己正在愁分手的事,刚好可以利用一下贺立阳。
他面无表情,嘴上却装出一幅受宠若惊的模样,装模作样地推辞:“会不会太破费了……”
贺立阳哪里肯错失良机,又软硬兼施地磨了一会儿,陆燃灰终于松了口,跟贺立阳约了时间地点。
双方各怀鬼胎,对这次见面都很期待。
到了约定好那天,燃灰还在头痛地想该用什么样的借口向大少爷请假,没想到云曳却先一步跟他发了消息:【今晚有事,你自己吃饭,不用等我。】
燃灰:芜湖,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他立刻回复:【我知道了,曳哥一路顺风~】
本来是再中规中矩不过的回答,结果对方又不满意了,一个电话打过来,语气不悦:“你都不关心我去哪?怎么,巴不得我给你腾出自由空间?”
“追到手就越来越敷衍,呵,男人。”
燃灰:“……?”
他立刻弥补:“那曳哥,你要去做什么?”
云曳语气很凶:“晚了,不告诉你!”
语罢气冲冲挂断了电话。
燃灰:“……”
差不多得了,男主怎么越来越幼稚。
好不容易哄好了大少爷,等到晚六点,他准时来到了与贺立阳约好的豪华饭店。
贺立阳订的是个包厢,跟着服务员的指引走到包厢门口,燃灰深深呼吸,做好了应付人渣的准备。
正欲敲门,002的话却让他的手顿在了半空:【宿主宿主,我检测到男主和男配在附近!】
小系统像是遇到了什么特别费解的事:【而且信号太强了,他们好像就在你隔壁的包厢里耶,这也太巧了吧?】
燃灰也一惊:【确实巧……等一下。】
不,应该不是巧合。
联想到今晚云曳的异样,电光火石间,他想通了来龙去脉,讶异挑眉,带着丝奇异的兴奋:【捉奸?】
还有这种好事!
他正愁该怎么把自己跟贺立阳私会的事告诉云曳,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上道,来了场大戏。
既然如此,那燃灰可就要好好表演了。
心思急转只是一瞬,下一秒,陆燃灰顺顺溜溜推开了包厢门,朝着站起身来,目露垂涎之意的贺立阳勾唇一笑:“贺少,久等了。”
与他们热热闹闹的会面场景相比,隔壁包厢内的气氛迥然不同。
一台手机被静静搁置在桌面上,屏幕里播放着一墙之隔的场景,有夹杂着不明显噪音的对话声传出来。
两道有如实质的目光阴森森凝视着无辜的手机,简直能把它盯出个大洞。
苏展偷眼去看云曳阴沉如雷暴积聚的脸色,心情复杂,勉强劝道:“曳哥你冷静点,陆燃灰不一定真就背叛你了,他俩见面可能就是……呃,单纯的吃个饭?”
只是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云曳整个人的气压都低到了极点,闻言冷笑一声,嗓音冷得能掉冰碴:“要只是单纯的吃饭,你还用特意叫我来看?”
苏展默默地离他又远了点,心道不然呢,万一到时候闹出事来,我知情不报,岂不是要被你给噶腰子。
起因是这样的。
那天宴会后,贺二少已经把陆燃灰当作志在必得的猎物,心里馋得要命,一直惦记着,不吃到嘴不过瘾。
但陆燃灰上楼就把贺立阳给劈晕,然后输入了一段虚假记忆,压根忘记给他姓名和联系方式了。
于是贺立阳开始对着那天晚宴的宾客名单来回排查,想找到那个灰姑娘般昙花一现的青年,最后求助到了苏展头上。
苏展其实很烦贺立阳,毕竟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想和人渣打交道。但他惯来会做人,也不至于上来就把他一脚踹开,打着哈哈问那个人的外貌。
刚开始还漫不经心,但越听贺立阳的描述,苏展越觉得不对劲,腰慢慢直了,目露惊异。
是他的错觉吗,这个描述……
怎么那么像陆燃灰?
苏展想起来了,那天的宴会上,陆燃灰确实被贺立阳看中,然后两个人一起上二楼去换衣服,当时他还和云曳在后面看过热闹。
但云曳不是说,当时陆燃灰把贺立阳给打晕了吗,还担心贺立阳醒后会怪罪他来着。
怎么在贺立阳嘴里,他们两个互相看对了眼,已经在试衣间里私定了终身?
苏展惊疑不定,但也意识到,两个人之间必定有一个在撒谎。
如果撒谎的是贺立阳,那自然没话说,别说云曳了,连苏展也会出手整治他。
……但如果撒谎的是陆燃灰呢?
苏展都不敢细想,总觉得自家发小已经绿云罩顶。
他发现自己好像接触到了惊天大秘密,思来想去,觉得这么重要的事,还是要让云曳亲自处理,于是设计了今天这么一出捉奸戏码。
云曳最开始还没意识到苏展把他偷偷约出来是什么意思,在看清手机上的画面后,像是被人劈头盖脸抽了一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痛。
他差点就要直接冲到隔壁包厢,被苏展努力劝阻:“你傻啊,他俩还什么都没干,现在进去不是打草惊蛇吗!”
云曳恼火道:“等他们干了什么不就晚了!”
话是这么说,大少爷不是傻子,短暂的暴怒后很快冷静下来,虽然面色难看,但还是选择暂时隐忍,等待更实质性的证据。
只是死死盯着那块屏幕,冷不丁问:“你怎么知道他们今天要见面?”
苏展哪里敢瞒着他,把贺立阳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复述出来。
云曳当即皱眉:“不可能——我当时让人上去看过,贺立阳确实晕在衣柜里了。”
苏展无奈:“那你怎么解释他们两个现在坐在一起的这个场面?”
云曳眼神一沉,不说话了,放在身侧的手指紧攥成拳,手背上青筋凸起。
眼下,包厢里的戏份还在继续。
燃灰拒绝了贺立阳的邀请,坐到他的正对面。贺立阳深知循序渐进的道理,没有强求,笑着叫来服务员点菜。
等待上菜的时候,他风度翩翩地随意聊天,让陆燃灰慢慢放松了警惕。
聊着聊着,贺立阳觉得时机差不多,故作不经意地问:“燃灰,听苏展说,你现在跟在云曳身边?”
被他亲昵地这么叫,陆燃灰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对。”
贺立阳夸张地扬眉,开玩笑般道:“就他那臭脾气,你也受得了?”
陆燃灰没有直接回答,苦笑一声,委婉而充满暗示意味:“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要是有的选……”
他没说完,但在场两人都心知肚明。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看着面前青年俊美温柔的脸,贺立阳再也忍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
他伸出手,急不可待想去摸陆燃灰修长的指节,却摸了个空。
燃灰迅速收回手,故作讶异:“贺少,您这是什么意思?”
贺立阳也不慌,笑容充满暗示意味:“这里没其他人,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燃灰,你是聪明人,应该能看出来我对你的心意吧?”
像是被戳中了隐秘的心事,陆燃灰慌乱一瞬,下意识偏开视线,却恰好佐证了贺立阳的观点:“我……”
贺立阳胸有成竹地笑笑,继续诱劝:“云曳那个臭脾气,就算再怎么有钱有权又怎样?他都不把你当人看,能好好做人,干嘛要做狗?”
见陆燃灰仍然默默不语,他继续加大诱惑,恰好戳中了陆燃灰的痒处:“不如跟着我,我比他知疼着热一百倍,能给你的好处也比他多得多。”
“钱,房子,车,这个圈子里能见到的一切资源……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而且我保证,如果谁腻歪了,大家好聚好散,绝不纠缠,怎么样?”
这句话只是在降低猎物的警惕罢了,双方都心知肚明。
不得不说,对陆燃灰而言,贺立阳的话很有诱惑力。
刚刚被云夫人威胁过,现在必须要和云曳分手,陆燃灰急于找到下一个富二代,好继续留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圈子里。
因此,他并没有犹豫太久。
很快,陆燃灰就抬起脸,露出一个额外诚挚的微笑:“贺少说得有道理,我会好好考虑的。”
上钩了。
没想到撬云曳的墙角会这么轻易,贺立阳心里一松,但也多了两分无聊和轻蔑,嘴上假惺惺道:“不要紧,我给你考虑的时间。”
他素了太久,此时看着陆燃灰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开始心猿意马,话题逐渐往黄暴的方向奔去:“你跟云曳上过床了没有?”
陆燃灰一怔,藏在黑发后的耳尖慢慢红了,语气含混不清:“……唔。”
贺立阳已经懂了,露出了然的微笑。
他面上暧昧地眨着眼:“云曳是处男,活肯定不好,花样也不多。等有机会,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爽……”
一边说,那只咸猪手还不死心,又慢慢往燃灰的手上摸去。
燃灰不好再躲,强忍口区的欲望:【我要是被他摸到,算工伤吧?】
002恨不得再被关回小黑屋,绝望道:【算……吧?】
眼看着贺立阳的手指刚刚碰到燃灰的手背,一声轰然巨响在两人耳边炸裂!
门被从外大力踹开,一道人影逆着光大步走进来。
贺立阳受到惊吓,猛然回过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就被一记重拳揍得眼冒金星,往后仰倒。
倒下时还带翻了桌椅,噼里啪啦一阵乱响,重重跌坐在杯盘狼藉之中。
云曳面色如同择人而噬的恶鬼,完全没有收手的意思,又是重重一脚踩在贺立阳的小腿上,让他顿时杀猪般惨叫起来。
“曳哥!”
苏展紧随其后冲进来,他就没见过云曳这么恐怖的表情,吓得头皮发麻,忙不迭死死从背后拉住他:“曳哥行了行了,再打就把老爷子惊动了!”
云曳无视了身后抓狂的苏展,手里薅住贺立阳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力道大到骨节泛白。他居高临下盯着贺立阳,凤眼里布满血丝,露出个吃人般狰狞可怖的笑:“确实,我可没贺二少花样多——毕竟贺二少的‘丰功伟绩’还历历在目,我看不如再去国外避几年难?”
“不然万一我失了手,一不留神把你给打死,也只算是为民除害,你说对不对?”
艹他大爷,云曳疯了!
苏展心中后悔不已,早知道云曳会直接闹起来,他说什么也不会带他来现场,直接把结果告诉他就得了。
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他边死命拦着还欲继续揍人的云曳,边冲惨白着脸站在一旁的青年吼:“陆燃灰!你他妈傻站着干嘛呢,赶紧来帮忙啊!”
这话倒像是提醒了云曳。
他松开蹂.躏贺立阳的手,转过脸,像头发怒的雄狮,大步走到陆燃灰面前。
然后抓起那只刚刚被贺立阳碰到的手,用力擦拭着他的手背,反反复复,直到把那块皮肤搓得通红一片。
燃灰吃痛,皱着眉任由云曳发疯,明明没有反抗,却越发激起了他的怒火。
“陆燃灰。”
云曳低喃,阴森森冷笑一声:“我是真没想到啊,你怎么这么能装。在我面前兢兢业业装了那么久,真是委屈你了,奥斯卡都得给你颁个奖吧?”
“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拿腔拿调,他给你好处你就答应?”他俊美的面容扭曲,越发口不择言,“亏我还信了你的鬼话,你他妈根本就是个见钱眼开的骗子!”
越说,云曳的怒气越要冲破胸腔,到了最后,几乎是字字吼出来的。
与勃然怒气相对的,却是他控制不住轻颤的手指。
燃灰被云曳凶得后退一步,垂下脸来,没有辩解一个字。
室内一时死寂,诺大的包厢内只剩下贺立阳气急败坏的呻.吟和怒骂:“云曳你有病吧?你死定了,我现在就去找你爷爷告状,说你为了一个男的对我动手……”
眼看他还在作死,苏展冷汗狂流:你他妈快闭嘴吧!
担心贺立阳再嚷嚷小命不保,他直接把人给拖出了包厢,给两人腾出足够的空间。
噪音逐渐远去,燃灰却还是没抬头,默然站在原地。
直到云曳伸手,强硬不容拒绝地抬起他的脸。
“……说话。”
积攒在心口的暴戾已经足够破开胸腔,各种阴暗负面毁灭的念头盘亘在脑海中,大少爷却硬生生压下了向陆燃灰尽数倾泻的欲望。
他眉眼沉郁,一错不错地盯住陆燃灰,嗓音沙哑低沉:“为什么不反驳?”
燃灰一愣。
某个瞬间,他仿佛从男主脸上寻找到了近乎脆弱的神色:“还用我教你吗?反驳我,说根本就不是我看到的那样……”
话被陆燃灰打断了:“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他神色带着恹恹的自嘲,语气却很坚定:“我确实是骗子,一直都在骗你。只要足够有钱,我可以喜欢任何一个人。”
“——我就是为了钱。”
作者有话说:
燃灰:我就是为了退休金!
霎那流露出的脆弱只是一瞬。
在得到完全相反的答案后, 云曳的脸迅速冷下来,坚硬如寒冰的神色覆盖了他的轮廓,刚刚的脆弱仿佛是燃灰的错觉。
说出这种扎心的话,燃灰其实已经做好被云曳痛揍的准备了。
毕竟男主脾气乖戾恶劣出了名, 他敢骗他, 肯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才是恶毒炮灰该有的下场。
002跃跃欲试:【宿主放心,我会帮你屏蔽好痛觉的!】
燃灰:?怎么好像你很期待我被打一样。
但预料之中的暴怒迟迟未至。
云曳站在原地, 久久没有动作。
良久, 他放下手, 突然“扑哧”笑出了声。
刚开始只是低低地笑,到后面几乎上气不接下气, 前仰后合,肩膀和胸腔都隐隐震颤。
燃灰惊恐地看着他:男主不会被自己气出精神病了吧?
完蛋,更恐怖了。
好半天,云曳才勉强止住笑, 粗暴抹掉眼角的泪花。
太他妈可笑了。
默默持久的暗恋, 坚持不懈的追求,诚挚坚定的告白……
原来都是骗人的。
只要足够有钱, 陆燃灰可以像对他表现出的那样, 喜欢任何一个其他人。
自己却傻了吧唧信了他的鬼话,被他打动, 甚至愿意拉下脸来主动让他上。
现在想想,活像个笑话。
见云曳挡在他面前, 也不说话, 燃灰心道两人这么一直站下去也不是个事, 干脆再添把火, 赶紧烧完拉倒。
他低着脸, 嘴里吐出话来,客套地改了称呼,一句比一句薄情:“云少既然已经看见,我也不用再装了。”
“从今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想怎么报复我,也都随便你。”
深吸一口气,他终于说出了最想说的那句话——
“我们分手吧。”
听见这个词,像座山般挡在眼前的男主终于有了反应。
“分,手。”
唇齿间缓缓滚过这两个字,云曳神情古怪,是一种压抑极端暴怒后,风雨欲来的微妙。
他凶狠凌厉的凤眼抬起,阴沉沉怒极反笑:“谁给你的胆子提分手?”
燃灰怔住。
不会吧,自己都给男主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难道他还不肯分手?
但很快,他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大少爷高高在上了二十年,习惯于俯瞰蝼蚁,让地球围着自己转。
陆燃灰如今做出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莫大的羞辱,所以他的自尊心完全不能接受被先提出分手。
云曳咬紧牙关,冷笑一声,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嘴上永远不会服软:“搞清楚,我们之间的主动权从不在你。”
他按住陆燃灰的肩膀,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缓慢而清晰:“凭你也配先提分手,你以为你是谁?”
“记清楚,是我甩了你。”
“你太脏了,真让我恶心。”
戳心窝子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甩,云曳看着陆燃灰越来越苍白的脸,心里刀子磨肉般钝痛的同时,有种诡异的报复快感。
你不让我痛快,那我也不让你好过,两败俱伤而已,肯定不是他伤得最深。
陆燃灰呼吸急促,手指也发抖,显然听见这种话,内心并不会平静。
但他演戏演习惯了,也忍习惯了,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面色毫无异样,甚至在唇边勾起一个淡淡的笑:“云少说得都对,是你甩了我。”
陆燃灰用力挣脱开云曳的手:“我是脏,我认,所以现在能放我回去洗澡了吗?”
被这么嫌弃地推开,大少爷的怒气濒临失控,猛然抬起拳头。
燃灰瞳孔骤缩,多年摸爬滚打培养出的危机意识让他想躲,却又强行遏制了自己的本能,闭上眼,准备硬生生挨上一拳。
但疼痛没有到来。
电光火石间,拳头擦着陆燃灰的侧脸,重重砸在他身侧的墙壁上。
他应当是用了全力,力道之大,让整个墙体都发出了嗡嗡的震颤。
燃灰有些怔愣地睁开眼,看见云曳仓皇转身的背影。
鲜血染红了墙面,又顺着指缝蜿蜒而下,云曳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那样,任凭它滴滴答答坠到地上,迸溅起一朵朵血花。
云曳低声说:“……滚。”
路过狼藉无处下脚的地面,他脚步趔趄一瞬,又很快挺直了背,像是在维护所剩无几的自尊。
“别再让我看见你。”
又是一天清晨,阳光明媚,在A大的林荫小道上投下婆娑树影。
燃灰刚下专业课,手里拎着书包悠闲地慢慢走,脑子里和002聊天,却似乎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
刚开始还以为是听错了,但很快,声音越发清晰:“陆燃灰!”
燃灰停步,疑惑地回头寻去,随后惊讶道:“沈少?”
叫住他的,赫然是风尘仆仆的沈迟。
自打那天之后,燃灰就和富二代圈子断了联系,再也没有什么往来,当然也包括沈迟。
他对这个男配的印象还算可以,但也不想再有什么牵扯,站在原地勾唇微笑:“沈少怎么有空来A大了。”
态度温和却疏离,与不久之前有着霄壤之别。
沈迟暗暗苦笑,看着他防备的眼神,识趣地站在几步开外:“没什么,有点事来这附近,顺路过来看看。”
顿了顿,问:“你……最近还好吗?”
沉默片刻,陆燃灰扬起个疑惑的笑:“挺好的,为什么这么问?”
看着他眼下明显的青黑,以及透着病态苍白的皮肤,沈迟吞了下口水,迟疑道:“要不,你照照镜子?”
闻言,燃灰拿出手机,就着漆黑的屏幕,看了眼自己现在的尊容:“……”
你别说,像是被人吸干了阳气,好像那个刚从棺材里蹦出来的吸血鬼。
002哼哼:【我早就和宿主说过了,不要熬夜看鬼片,多伤皮肤呀。】
燃灰毫不留情地戳穿:【明明你看得比我更带劲,叫得也更惨。】
002被戳到痛处,气急败坏道:【因为我还是第一次看恐怖片,不像你一样,身经百战!】
燃灰:【那你觉得好看吗?】
002又哑了火,小声扭捏道:【……好看。】
虽然很可怕,但真的好刺激。
燃灰忍俊不禁:【那今晚继续?】
纠结片刻,002咬牙:【……继续!】
现在燃灰已经成功和男主分了手,只等炮灰彻底下线的时机一到,就可以成功脱离世界,所以他现在无事一身轻,每天都在神清气爽地玩耍,静待离开。
至于男主能不能重新追到女主,他也懒得管了,反正现在剧情早偏了个十万八千里,完美完成任务是想都不用想,何苦再为难自己,还是赶紧回主系统空间去吧。
心里和002你来我往,燃灰面上轻描淡写地微笑:“没事,就是最近有点失眠。”
沈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燃灰先开了口,直白了当:“沈少大老远跑过来找我,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直接说吧。”
沈迟叹气,指了指路边的咖啡厅:“外面太热了,方便进去说吗?”
燃灰自然无不可,两人走进室内,面对面坐下点了杯咖啡。
喝了几口,沈迟组织好语言:“你跟曳哥之间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准确地说,现在他们整个发小圈都知道了大少爷被陆燃灰戴绿帽的事,现在没有一个人敢去触云曳的霉头,生怕直接撞在枪口上。
燃灰以为他是来帮云曳讨公道的,笑容淡淡,不置可否地等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