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又把主角攻了—— by长白不白

作者:长白不白  录入:07-30

虽然说出来有些不可思议,甚至可以说是离奇,但事实就是:云曳开始追陆燃灰了。
也不能算追,毕竟大少爷绝不会承认这个事实,但示好的事确实做了一个又一个。
大少爷只被人追过,没追过人,对这种事一窍不通,最后还是求助了苏展和百度。
然后,他就开始了礼物轰炸。
送什么都有,堪称五花八门,从车到房到高定到游轮,最离谱的是还送过一匹纯血马。
燃灰看见那匹一人多高、通体皮毛黑到发红,烦躁踏着小碎步的高头大马时,差点把眼珠子瞪脱眶。
男主你送这个,考没考虑过我能不能养得起!
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有点欣慰的:走过这么多剧情,男主终于知道不白嫖了,真是可喜可贺的进步呢。
只可惜礼物送了一箩筐,云曳的话术却没有丝毫长进。每次拿着礼物送到燃灰面前时,都是一幅再别扭不过的模样,好像送东西是什么很丢人的事似的,别开眼睛,只是把手里的东西往燃灰面前一怼:“喏,给你的。”
然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恶狠狠补充:“不许不要!”
偏偏燃灰还真不能要绝大部分昂贵的礼物,大部分时间都只能勉为其难地收收花,吃个饭。
云曳每次都兴冲冲地带着礼物来,臭着脸再原样拿回去。
时间长了,他也发现了不对劲,阴沉沉地去找苏展:“他还是不愿意用我的钱。”
苏展围观了几天大少爷追人的那股劲头,简直大开眼界,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场面。
不夸张地说,要是半年前,有人告诉苏展,云曳会在未来追一个男人追得极其上头,就像开了屏的花孔雀,恨不得把家底都掏出来,那苏展可能会觉得这人的精神病已经到了人畜不分的地步。
但现在,他只感觉有病的是这个世界。
苏展下意识递了酒瓶子过去,然后想起云曳戒酒了,迅速收回;又递了根烟过去,然后想起云曳戒烟了,于是只能叼进自己嘴里,悻悻道:“不用你的钱怎么了,你之前不就因为他清高才喜欢他吗?”
云曳眼角眉梢间全是烦躁,碾碎了唇齿间的薄荷糖:“……那不一样。”
之前的确是清高自持,但以他俩现在的关系来看,就是疏离冷淡。
陆燃灰从没要过任何贵重的礼物,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会稍微积极一点,其他时间堪称无欲无求,不管自己送什么,都一副完全不感兴趣的模样。
……难道他还想着和自己撇清关系?
想到这个可能性,云曳身上的黑气已经浓郁到有如实质,苏展想忽视都难。
他叫苦不迭,急忙试图转移话题:“说起来,你最近是不是在整贺立阳?”
听到这个名字,云曳视线一深,怒气尽数收敛,却在瞳孔深处生出了寒芒般刺人的杀意。
他慢慢咽下嘴里的糖,轻描淡写道:“只是开始而已。”
还只是开始?
苏展一想到贺立阳现在的惨状就头皮发麻,欲言又止一阵子,还是忍不住劝:“那什么,差不多让他得到教训就行了,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万一把他逼急了鱼死网破,反咬你一口怎么办。”
云曳不为所动,凉凉道:“我的人都敢动,要是不让他长点记性,那以后岂不是任谁都能来我头上踩一脚。”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他甚至轻笑一声:“再说了,他自己造的孽,这是他应得的。我只是从后面助推了一把,加快了这个进程,怎么能算得上整?”
话是这么说……
苏展苦着脸长叹一声,心道现在爆出那种丑闻,贺家股票大跳水,贺立阳现在连家都不敢回,生怕一回去就被亲爹打死,这要是没有云曳的手笔,说出来他都不信。
算了,反正贺立阳确实是个人渣,也犯不上为他求情。
苏展很快把贺立阳丢到脑后,转移话题:“别想那些糟心的事,来都来了,玩会儿放松放松!哎,酒不喝,饮料总能喝吧,服务员,来倒杯葡萄汁!”
云曳本来不置可否,看了眼表后皱眉,霍然起身:“不用,我走了。”
苏展还没回神,试图挽留:“这么急干嘛,时间还早呢?”
大少爷头也不回,大步离开,衣角带风:“他八点半下课。”
陆燃灰这几天还有回避的苗头,要是不能及时在教室门口堵住把人接到手,恐怕就跑了。
苏展:“……”
你小子,就是说别太上头了!
与苏展想法相同的还有燃灰。
深秋姗姗来迟,气温降低,落叶满地金黄。
在云曳长时间的不懈示好下,碍于人设,陆燃灰逐渐有了软化的迹象。
尽管大少爷那张破嘴很不会说话,送个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别扭,但像他这种天之骄子,肯来讨好陆燃灰就已经足够让人大跌眼镜,陆燃灰也不好一直端着。
云曳很敏锐地察觉到了青年态度上的松动,迅速抓住机会得寸进尺,像是极具侵略性的猛兽般步步紧逼,猎物越是让步,便越是贪婪地索求更多,誓要将其彻底囚于自己的领地之内。
不知不觉间,两人之间的联系越发紧密,陆燃灰的空闲时间都被云曳挤占得满满当当。要不是燃灰明确拒绝,恐怕大少爷还会把所有的课表都按照他的时间挪过去。
“……今晚真不行,后天就要确定毕业论文选题了,我得在图书馆查点资料。”
周日晚六点,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深秋小雨连绵,学校的水泥路一片湿润,到处反射着浅浅的波光。
燃灰一身长款风衣,举着把伞绕过一个个水坑,手机贴在耳边,试图对大少爷解释他今晚为什么不想出学校。
电话那头,云曳明显不怎么高兴,声线尽力压抑着自己的烦躁:“去就去,为什么不让我陪?我就有那么见不得人?”
燃灰:废话,因为我就是借这个理由给自己放个假,懂吗,不然真的要被黏到无法呼吸了!
他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柔声道:“今天是魏少的生日,我不去可以,你放他鸽子不合适。”
“在聚会上好好玩玩,放松放松,看你最近都没怎么休息。”
云曳垂眼看着手里的礼物盒,指腹无意识拨过精心系好的红色绸带,心道你又不去,那些聚会哪里还有什么意思。
以前他是很喜欢玩的那个,现在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身处新鲜刺激的组局里,总是觉得索然无味,只想赶紧回去找陆燃灰。
但陆燃灰说得也没错,毕竟是魏巡生日,如果是其他聚会还可以推脱,兄弟的生日聚会还是要到场的。
燃灰耐心等待着,沉默半晌,只听见电话那头的大少爷突然说:“叫我一声。”
他一愣,但也知道这是大少爷最近的新癖好,顺从道:“云曳?”
那边电话里呼吸急促几分,好半天,大少爷沉着声线,似乎没什么异状:“再叫一声。”
燃灰不明所以,但还是放轻声音,叫了一遍:“云曳。”
电话那头隐隐有什么东西被打翻的声音,只听大少爷“艹”了声,随后一阵乒乒乓乓的兵荒马乱。
燃灰:“……”
过了一会儿,云曳的声音才由远及近,语气镇定:“没事,天气太干,流了点鼻血。”
“就这样吧,我先挂了。”
然后破天荒主动挂了电话。
燃灰:“……”
这是又抽什么风。
大少爷的心思他也懒得猜,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加快步速往图书馆走去。
难得没有男主在旁边缠着,就连枯燥的学术也仿佛有趣了不少。
燃灰在图书馆享受短暂的安宁,墨迹到晚上十点闭馆,才慢吞吞出了门。
雨还没停,噼里啪啦打在伞面上,昏黄的路灯下人影稀少,只有路边的垃圾桶屹立不倒。
燃灰慢慢走在林荫道上,呼吸着微凉的空气。
四下无人,也不用演戏,那双桃花眼里温柔神色尽褪,情绪疏离冷淡得像块冰。
002看着这样的宿主,一时间甚至有些不敢吭声。
但很快,冰块裂开,燃灰揉揉眉心,苦着脸长叹口气:【任务到底怎么办——你们的恶毒炮灰都这么难当吗!】
002:熟悉的宿主又回来了。
它小声说:【其实宿主,恶毒炮灰是我们部门最基础的扮演工作,完成度能上90%的那种。】
燃灰:好了,再说就多了。
他扪心自问,自己的演技也没有差到那10%吧,人设分到现在都是几乎满的。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想不出来,最后燃灰下了结论:【也许我就是和恶毒炮灰这个工种不合。】
002其实一直很好奇:【宿主之前做的都是什么样的任务呢?】
燃灰一笔带过:【也没什么,就是杀杀丧尸和怪物,做做救世主,进进无限流之类的。】
002:【……】
不管怎么说,听起来都比恶毒炮灰要难多了啊!
难道说,这就是一物降一物,恶毒炮灰正好是宿主的短板?
燃灰心里确实发愁。
眼下,他能想出来的办法已经使了个遍,全都没用不说,反而让剧情越发离奇。
现在要是想完成任务,恐怕就只有崩人设一条路可走。
但人设这条线就像是燃灰的底裤,万一崩了人设还是没救回来,岂不是等于亏得连底裤都不剩——等回了主系统空间,要被部门的其他同事笑话一年。
所以燃灰很犹豫,在“干脆直接崩人设算了”和“说不定还有其他办法呢”之间来回拉扯,左右摇摆。
他一边走神一边看路,没像往常那样随时注意周边的环境变化。
因此,在路边草丛斜刺里冲出一道黑影时,燃灰忘了自己所处的世界,直接条件反射出手,稳准狠扼住了对方的喉咙。
尽管第一时间松开了手,但那人还是被他扼得脸色涨红,捂住脖子“嗬嗬”一阵,剧烈地咳嗽起来。
燃灰连连道歉,就着路灯看清了他的脸,顿时惊讶道:“贺少?!”
这不是消失了许久的贺立阳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燃灰没有刻意关心过贺立阳的事,只是听云曳说过要报复他。
现在的贺立阳果然狼狈,再也没了之前斯文的模样,被雨淋得透湿,眼里满是红血丝,胡子拉碴,不像是富家公子哥,倒像是个走投无路的劳改犯。
燃灰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贺少,你怎么会在这里?”
缓过劲来,贺立阳慢慢抬起眼,突然伸手去抓陆燃灰,结果抓了个空。
他死死盯着陆燃灰,嘴角不自然地抽动着:“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该最清楚吗?嗯?”
“把我害惨了的罪魁祸首?”
他猛然爆发,扭曲着脸吼:“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被云曳报复成这样!”
“你是和苏展那傻逼串通好了,故意让云曳在隔壁包厢,好他妈的来害我,对不对!”
燃灰不适地皱眉,神情也冷下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贺少就是为这件事来找我,那可以离开了,不然我会叫保安来把你请出去。”
他刚想离开,被贺立阳在背后叫住:“别走——”
“当初,是云曳给了你机会,你主动追求的他对吧?”
他突然提起陈年往事,燃灰一时没回过神:他怎么知道这事,难道是苏展说的?
看见燃灰的表情,贺立阳已经懂了,喃喃道:“还真没骗我。”
燃灰没听清他的自言自语,谨慎地后退一步:“你说什么?”
贺立阳缓缓露出一个狞笑,报复的快感汹涌,你云曳让我不好过,那我死也要把你拉下水,哪怕被当枪使也是赚了。
他喘着粗气道:“陆燃灰,今天我大发慈悲,来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知不知道,云曳其实一直、一直在耍你?”

第29章 豪门世界
魏巡的二十二岁生日派对办得很盛大, 几乎把市面上所有新鲜玩意都给搬了过来,一群富二代玩得相当尽兴,差点没把房顶掀翻。
云曳作为贵宾,现在又不能喝酒, 为了避免被敬酒, 被魏巡特地把座位安排在了僻静的角落里,恰好可以纵览全场。
他的表情照旧淡淡, 旁人看不出喜怒, 只是眉宇间有丝不易被察觉的烦躁, 手里把玩骨骰的速度也飞快。
云家继承人活像个金字招牌,即使云曳什么也不做地坐在这里, 就有无数人上来搭讪,试图混个眼熟。
在云曳彻底不耐之前,寿星终于发现了角落里的不对劲,屁颠屁颠跑过来, 客气请走了所有人。
魏巡本来就胖, 又穿着厚实的西服,热出一脑门的汗。把人撵走后, 他顺势坐到云曳对面, 给自己扇风擦汗:“曳哥,你怎么不去玩?”
看在寿星的面子上, 云曳忍了他身上的汗味,言简意赅:“不想去。”
说着, 随手将一串钥匙抛给他:“生日礼物。”
魏巡手忙脚乱接过来, 一看车标立刻倒抽口凉气:“曳哥, 这这这, 有点贵重吧?”
云曳淡淡睨他一眼:“谈礼物的价格, 你在惹我生气?”
魏巡握紧钥匙,眼泪汪汪:“曳哥,你兜里那个盒子也是给我的?曳哥你怎么这么好,竟然给我准备了两份礼物,还这么贵重,我太感动了!”
闻言云曳低头看了一眼,把露出个小尖尖的礼品盒塞回西装口袋里,冷酷无情道:“想多了,这个不是给你的。”
魏巡:……嘤!
他悻悻地走了,临走前没忘提醒:“曳哥,你想走直接走就成,不用跟我打招呼。”
云曳随意点头,示意自己明白,魏巡这才放心地走了。
四下无人,大少爷垂下眼,指尖碰了碰礼品盒,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微挑,露出个一闪而过的笑模样,带着几分孩子气的骄矜。
也不知道他看见这个礼物,会不会高兴到主动,比如说可以抱一下,亲一下……
没人再敢靠近的角落,俊美桀骜的大少爷面上冷淡厌烦,完全看不出他的心猿意马。
不管怎么说,今晚一定要让陆燃灰给出来一个准话——
到底还有几天才能复合?
魏巡的生日宴会过半,云曳彻底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兴致,提前退了场。
开车一路飙到A大,看了眼时间,云曳给陆燃灰打去电话。
嘟嘟声响了好几下,在大少爷耐心即将告罄之前,终于被接起:“喂。”
温柔清冽的嗓音微微发哑,但云曳还以为是电流声,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负气道:“怎么才接?”
燃灰清了清嗓子:“刚刚才出图书馆,图书馆里不能接电话。”
云曳对这个理由还算满意,很快做出决定:“那你站在门口别动,我去接你。”
顿了顿,想起什么,指尖敲了敲方向盘,飞快道:“可以吗?”
沉默片刻,燃灰温声道:“也好。”
大少爷唇角飞快地扬了一下,并不挂电话,忍不住暗戳戳的求表扬心思:“我一会儿还有东西要给你。”
燃灰:“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你说。”
云曳一愣,冥冥中意识到这件事很重要,拧眉追问:“什么事?”
燃灰避而不答:“回来再说,你好好开车,注意安全。”
要是在这里告诉你,你发疯出车祸可就糟了。
还有心思关心他,那应该没什么大事。
云曳放下了半边心,轻哼一声,却没什么生气的意思,故意拉长语调:“故意吊我胃口,嗯?”
燃灰无语片刻,心道你待会儿最好还能保持这个心态:“你回来就知道了。”
语罢很快挂了电话。
云曳现在已经习惯了陆燃灰先挂,虽然不怎么高兴,还是老老实实放下手机,把车开到了图书馆门口。
很快,隔着雨幕和规律运动的雨刷,他眼尖地看见了让那道站在图书馆檐下的熟悉身影。
陆燃灰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云曳的到来,他仰起面孔,静静注视着这片黑漆漆的天幕,左手倒悬着伞,右手伸出檐下,专心去接从天而降的水滴。
茕茕的路灯下,像是幅画。
云曳心尖一颤,透过光晕朦胧的玻璃,贪婪地痴痴凝视着他的侧脸,直到差点撞上柱子才回过神来。
他停车按了两声喇叭,等陆燃灰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才抓过伞开了车门,顺着台阶大步往上走去。
陆燃灰站在原地没动,隔着一段距离,桃花眼淡淡俯视着云曳,神情不明。
沉浸在美色中的大少爷完全没察觉到他神色的异样,最后几层台阶直接跨上去,隔空一把攥住了陆燃灰的手腕。
他一直很喜欢这个兼具掌控欲和占有欲的动作,好像这样就能将陆燃灰永远禁锢在自己的视线里。
陆燃灰已经在外面站了一段时间,裸露的皮肤微凉,和云曳灼热的手心相触,很快有团火从皮肤相接的地方烧起来。
拉到心心念念的手,云曳站到陆燃灰面前,唇角刚刚勾起,却很快察觉到不对劲,笑意一收,拧眉把他的手腕牵到眼前仔细观察。
然后看见了几个叮咬出的红肿大包。
深秋的蚊子如狼似虎,此时外面下着雨,它们嗡嗡嗡全聚集在图书馆的屋檐下,陆燃灰自然成了最好的血包。
有几个包都被挠出血破了皮,云曳眉头拧成了疙瘩,懊恼万分:“怪我,忘了这回事,回去给你抹药。”
顿了顿,又低声凶他:“笨不笨?被咬成这样还站外边,就不知道进去等?”
边说着,边要拉着陆燃灰去车里,冷不丁却被抽回了手。
云曳有些愕然地转过脸,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陆燃灰垂着睫毛没看他,语气平平:“怕你嫌脏。”
云曳一愣,随后“哈”了一声,不解到了极点:“什么脏?你觉得我会因为几个蚊子包嫌你脏?”
他是有洁癖,但这洁癖又没对着陆燃灰犯过。
燃灰勾勾唇,笑意不达眼底,像是陷入了回忆:“见贺二少那天,你当时说我脏,觉得恶心。”
“所以,还是别随便碰我比较好。”
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大少爷脸色瞬间变了。
被翻旧账的羞恼里夹杂着难以忽视的心虚,云曳急赤白脸地咬牙,又一把拽过他的手腕,拉得死紧不放手:“都过去多长时间了,我不是都给你道过歉了么!‘
“再说了,气话你也信?我要是真嫌弃你,能在这里低声下气追你这么久?”
面对他的虚张声势,燃灰不为所动,轻声说:“你说过的每句话,我一直都信。”
云曳顿时哑然,头一次后悔于自己怒气上头时的口不择言。
他被众星捧月地环簇着长大,说和做都习惯了随心所欲,再加上嘴硬,哪里在乎过其他人的感受。
只有在这时,才猛然意识到语言的伤害究竟有多大。
僵站半晌,云曳抿直唇线,指尖沿着手腕一路往下,一根根掰开陆燃灰微蜷的手指,试探性地与他十指相扣。
这次青年垂眼任他动作,没有拒绝,大少爷高高提起的心才勉强放下一些,低声服软:“……以后不会了还不行吗。”
担心陆燃灰还不解气,他补充:“要是再有下次,你就骂回来,说我比你还脏。”
燃灰:能不能说点实际的,你觉得我真有那个胆子骂你?
见他还是不说话,云曳心头一阵烦躁的憋闷,还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下。
他“刷拉”一声撑开伞,带着陆燃灰先回车上,别在这里站着继续喂蚊子。
一把黑伞同时罩在两个人的头顶,被撑伞那人笨拙地倾斜,严严实实遮住大半细密的雨丝。
坐到驾驶位,半边身上发潮的大少爷随手抽了张纸巾擦头发,眼角余光一直牢牢落在副驾驶的青年身上。
云曳心思其实相当敏锐,只是绝大多数时候懒得揣摩他人情绪而已,但陆燃灰显然是个例外。
今天的陆燃灰有哪里不对劲,情绪明显消沉。
尽管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但好端端的突然翻起旧帐,肯定有理由。
思绪飞转,一个猜测浮现出脑海,云曳没有第一时间启动汽车,拧眉看向陆燃灰:“是不是贺立阳那傻逼来找你了?”
陆燃灰系安全带的手指一顿,这一瞬间的停顿已经给了云曳答案。
大少爷的脸瞬间阴了一个度,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贺立阳来找陆燃灰为了什么,肯定是因为他现在被报复狠了,没本事和云曳对抗,于是迁怒到了陆燃灰头上。
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大胆子,云曳脑子里一瞬间过了七八种贺立阳的死法,磨着牙阴森森冷笑一声:“死性不改。”
只是在陆燃灰面前,浑身的暴烈脾气还是勉强收敛起来,汽车启动,沉声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以后他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陆燃灰没回答,视线落在车玻璃模糊不清的倒影上,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一路上罕见的沉默,云曳不怎么适应这种沉闷的氛围,眼角余光频频落在兴致明显不高的陆燃灰身上,几次三番想开口,却又烦躁地停下。
他伸手,不着痕迹按了按怀里的小盒子,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幸好未雨绸缪,提前准备了这个礼物,应该足够把人哄好。
车一路开到男生宿舍楼下,时间有点晚,再加上下雨,楼外已经没了学生。
云曳停好车,却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车门。
他做足了心理准备,转过脸来,按住了陆燃灰解安全带的手,抿唇轻咳一声:“我有东西要给你。”
皮肤相触,燃灰动作一顿,倒也没再抽回手来,一双桃花眼安安静静望向他,等待下文。
尽管已经对他的眼神很熟悉,大少爷还是被他看得心痒,很想做点什么。
毕竟他们两个已经有相当长时间没做过特别亲近的事了,现在云曳连吃口豆腐都要挑陆燃灰心情好的时候。
某种程度上,苏展说他上头到妻管严,也是很有道理的——毕竟谁能想到大少爷有这么看人眼色的一天。
偏偏心甘情愿。
但喉头滚动两下,云曳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蠢蠢欲动,慢慢松开手,转而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盒子。
只有巴掌大,深蓝色的盒子上缠绕着深红色的丝带,中间一颗碎钻熠熠生辉。
燃灰:……男主不会搞什么送戒指求婚那老掉牙的一套吧?
见他不接,云曳强行塞进陆燃灰手里,一双凤眼里满是期待的光,催促:“打开看看?”
燃灰犹豫片刻,还是慢慢打开了。
出乎意料的,躺在深黑色丝绒里的,是一枚银灿灿的钥匙,似乎是新配的,在车灯下划过一道流光。
不是戒指,燃灰还松了口气,但很快又开始疑惑,抬起眼重新看向云曳,意思很明显:这又是给他送了什么值钱货?
都遭受了这么多次打击,怎么还送,男主是不是不长记性。
推书 20234-07-30 :协议结婚后我被假》:[近代现代] 《协议结婚后我被假戏真做了》全集 作者:长安欲【完结+番外】晋江2023-07-25完结总书评数:93 当前被收藏数:230 营养液数:92 文章积分:7,420,171文案:当红小生萧竟梦到了一篇古代耽美狗血虐文的剧情。而且他和虐文里的主角攻痛感相连了。只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