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又把主角攻了—— by长白不白

作者:长白不白  录入:07-30

“我想知道……”沈迟直直看向青年,镜片后的双眼竟然有一丝洞察感,问出了意料之外的问题,“你真的是那么想的?”
“之前的喜欢其实一直在骗云曳,只要有钱,谁都可以?”
燃灰:“……沈少,难道你也想?”
对上陆燃灰惊讶而若有所思的目光,沈迟额头迸出两根青筋,立刻澄清:“别看了,我有女朋友,对你没兴趣——是问雪让我来问你的!”
这个名字超出了燃灰的预料:程问雪?那不是沈迟的女朋友吗。
沈迟表情复杂地叹口气,说出来的话让燃灰的桃花眼微微睁大:“她听说了这件事,不相信你是这样爱钱又虚荣的人,说一定有什么误会,让我来找你问清楚。”
说着还有点酸溜溜:“明明才跟你见了一面而已,为什么就这么相信你?”
燃灰:“……”
大概因为,我看起来真的很像是个好人?
沈迟的脸严肃起来:“其实说实话,我也不信你是这种人。”
他显然理性得多:“你跟在曳哥身边这么长时间,对我们这个圈子里谁话语权最高肯定再清楚不过。贺立阳连给曳哥提鞋都不配,为了萤火放弃太阳,那也太蠢了。”
“你不傻,如果真的见钱眼开,肯定会牢牢抱住曳哥的大腿,绝不会在热恋期去勾搭贺立阳。”
见燃灰垂下眼沉默,他扶扶眼镜,再接再厉:“所以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误会?”
“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告诉我,我也能帮你劝劝曳哥,情侣之间就是要互相体谅才行啊。”
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劝和的话,却不知道哪里刺激到了陆燃灰。
“情侣?”
唇齿间喃喃滚过一遍,陆燃灰突然轻笑一声。
他抬起眼,笑意淡而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多谢沈少的好意,但是不用了。”
沈迟一怔,有点着急:“为什么?难道你就想让曳哥继续误会你?”
陆燃灰摇头:“没有误会,我是主动去见贺少的。”
“毕竟……”
沈迟一愣,面前脸色苍白的青年笑得很难看,声音云淡风轻,细听却又仿佛满是无尽的苦涩自嘲:“毕竟我哪里配称得上情侣。”
他轻轻道:“云少只是玩个乐子,我提前给自己找好下家,又为什么不行。”
沈迟被这句话震懵了,下意识追问:“……什么,什么乐子?”
陆燃灰看了他一眼,像是觉得瞒着沈迟意义不大,干脆道:“沈少不知道么?你带着问雪来吃饭那天,我听见了云少和苏少在阳台上说话。”
他笑意不达眼底,轻声复述,连语气都学了个惟妙惟肖:“不说了只是玩玩而已?放心,我有分寸。”
那晚的夜风很凉,却比不上这话消暑,让陆燃灰的血液寸寸凝固下来,骨头缝里都冒出丝丝寒气。
原来……只是玩玩啊。
沈迟大脑cpu直接烧过了载。
他艰难地咽了下口水,第一反应就是辩解:“你听错了吧?曳哥他对你那么看重,怎么可能是玩,肯定有什么误会……”
燃灰淡淡道:“沈少要是觉得我听错了,大可以当作我在骗你。”
沈迟悻悻闭了嘴,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解释站不住脚,还是陆燃灰的话更可信。
所以,曳哥根本不是把陆燃灰当对象处,他只是玩玩?
……仔细想想,这还真是大少爷能做出来的事。
真相大白,沈迟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作为一个三观勉强端正的正常人,现在看陆燃灰心里直发虚,心道曳哥也太不道德了,之前就一直在故意整陆燃灰,现在又玩弄他感情,这算什么事,简直有损阴德。
但作为兄弟,他也很难去说什么坏话,借扶眼镜的动作遮掩内心的惊涛骇浪:“所以,你是因为听见了这句话,才和贺立阳……?”
燃灰没点头也没否认,但沉默就是一种表态,沈迟只觉得自己的良心受到了巨大谴责。
这怎么能怪人家陆燃灰?听见那种扎心至极的混账话,没当场冲进去崩溃已经是情绪很稳定了好吗,他到底是怎么忍到现在的!
像是察觉到了沈迟的坐立不安,燃灰笑笑,眼底一片黯淡:“我说的话,麻烦沈少帮我保密,别去告诉云少,反正……已经断了。”
最后几个字轻如蚊蚋。
把你糊弄过去就差不多得了,千万别再整什么幺蛾子行不行!
沈迟只觉得膝盖又中一箭,差点没当场被愧疚感压垮。
好半天,他叹口气,艰难地打消了帮陆燃灰平反的念头,情真意切:“算了,就这样断了也好。”
“曳哥……也许不适合你,你值得更好的,我说真的。”
看了眼表,沈迟几乎是逃难一样地站起身,面前咖啡半口未动:“我先走了,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随时找我。”
燃灰没有起身,他的咖啡还没喝完,不能浪费:“沈少慢走,就不送了。”
沈迟出了门,在门口停顿一下,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隔着半透明质地的门帘,青年垂眼,苍白的手指缓慢搅着面前的咖啡。
在这充斥着阳光、暖意和爱的早上,只有他独自待在那个无人角落,像是座被世界抛弃的孤岛。
半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边蓦然勾起一个苦涩的笑。
燃灰:【选好了?那晚上就看这个。】
002:【好!这片一看就刺激!】
沈迟像被针刺了一下,猛然回头,几乎是狼狈地匆匆离开。
自打捉奸之后,苏展连着好几天没见到云曳的人影,打电话发消息也全被无视了个彻底。
起初他还没当回事,毕竟大少爷丢了大脸,肯定不愿意被当作笑柄和谈资。
但一直联系不上他,去了一趟云氏集团,得到云曳前几天休了年假的消息,苏二少逐渐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开车一路找到了云曳的公寓楼。
保安说云曳的公寓有人入住,但怎么敲门都没人应。最后苏展担心真出什么意外,找来一个开锁的,强行把门给撬开。
进了门就是一股冲天酒气,窗帘全部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暗无天日,零零碎碎的垃圾遍地都是,也不知道多久没人来收拾了。
苏展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陷入自我怀疑——自己不会撬错家门了吧?这他妈是那个有洁癖的大少爷会住的狗窝?
他满目狐疑地进了门,皮鞋一不留神踩在门边的啤酒罐上,差点没一屁股滑倒。
满头冷汗地稳住重心,苏展二话不说直奔着卧室去。
结果云曳自己在家竟然还锁卧室门,好悬没把苏展鼻子气歪,边狂拍门边喊:“曳哥!曳哥你在里面吗!我知道你在,你别不出声啊!”
连拍带喊地折腾了好半天,在苏展决定把开锁师傅叫进来时,门被人从里面刷啦打开了。
连着好几日没见着人影的大少爷,终于出现在他面前。
才几天不到,云曳就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脸色苍白,颓废之意明显。那双向来睥睨的凤眼越发冷冽,像是两口冒寒气的井。
尽管如此,还是比苏展帅了十倍,只能说人比人得死。
他冷冷睨了苏展一眼,转身走回屋内:“神经病。”
苏展眼很尖地瞥到异样,往前急迈一步,扯住云曳小臂:“你手怎么了?”
云曳没回头,阴森森道:“松手。”
苏展不仅不放,还胆子很大地把他的手腕反转,露出右手上缠绕的厚厚纱布。
也许是动作幅度太大,伤口又裂开来,浸红了纱布。
苏展触电般松开手,不可置信道:“你他妈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云曳在他还想细看前抽回手:“不小心。”
苏展才不信他的鬼话:“屁的不小心,不小心能受这么重的伤?”
他嚷嚷:“这绷带谁给你缠的,一点都不专业,你该不会没去医院吧?好端端的,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
未尽之语卡在嗓子眼,苏展想起什么,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因为陆燃灰?”
听见这个名字,云曳动作一顿,眼神让苏展瞬间寒毛直竖,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什么冤孽。
“我知道你被戴了绿帽子觉得丢人,但糟蹋自己干嘛?”苏二少苦口婆心:“你该做的是狠狠报复陆燃灰,让他从此滚出京城,从此一生落魄……”
还没说完就被云曳打断,声音冷得像是数九寒冬:“别再提他。”
不是都分手了吗,还不让骂。
苏展心情复杂,识时务地改了口风:“行行行,不提他不提他……哎我说你太不地道了吧,自己闷在家里喝酒有什么意思,不叫我?还是不是兄弟了!”
云曳转身:“没心情。”
“没心情,出去散散心不就有心情了!”
云曳现在的状态太不正常,苏展哪里敢再让他独自呆着,不由分说揽住肩膀:“走走走,我听说老刘得了几瓶庄园特供的红干,今天说什么也要让他大出血!哥们好好陪你喝!”
云曳打开他的手,眉眼间一片死气沉沉:“不去。”
苏展不解地几步跟上:“为什么?不是,你就非要在家里喝吗,有我做局陪着喝不更痛快?”
云曳没吭声,又闷头灌了口啤酒,沉默片刻,道:“一出门就会想起来。”
大少爷从来没如此痛恨过自己的好记性,清楚地记住了所有和陆燃灰相处的瞬间。
物是人非,触景生情,曾经无知无觉的每个细节都像是把刀,调转刀柄,往他心口上戳。
即使是看见一个普普通通的高脚杯,都能想起青年为他亲手调出的那杯热红酒,和他在吧台灯光下温柔的笑。
越是刻意遗忘,脑海中关于陆燃灰的一切就越生动明晰。
云曳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明明刚经历过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被陆燃灰耍得团团转,不甘心到了极点……
自己竟然还在控制不住地想他。
过去那些承载着回忆的聊天记录被删了个干净,他拉黑了陆燃灰,手指抚过那簇小火苗的头像,在删除好友的键上按了一百一千遍。
最后还是没按下确认。
苏展看着云曳消沉颓唐,恨不得把“我抑郁了”写在脸上的神情,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还记得不久前,自己担心云曳陷进去,特意问过他。
大少爷当时一脸无所谓,笃定地说自己有分寸。
……他现在的表现,可不像是有分寸啊。
想到某个可能性,苏展咽了下口水,迟疑道:“曳哥,你……”
“你不是说,对陆燃灰只是玩玩吗?”
既然只是玩玩,有必要这么如丧考妣?
这话却像是触动了云曳的某片逆鳞,他下颚线骤然绷紧,神色阴森森反问:“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认真了?”
苏展: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别想太多,我一直都是和他玩玩而已,一、直、都、是。”
云曳语速很快,也不知道是在说服谁:“我只是觉得恶心——一想到他对着我虚与委蛇了那么长时间,这个过程里不知道背着我钓了多少人,养了多少鱼,我就想吐。”
“我不愿意出门,因为我不想再想起任何跟他有关的事,懂了吗。”
苏展:“……”
他悻悻道:“懂了。”
话说到这份儿上,饶是苏展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劝云曳。那作为好兄弟,似乎就只有陪喝一条路了。
苏展抓起一罐还没开封的啤酒,豪爽道:“来,忘掉那些破事,我们不醉不归!”
云曳不理他,拿起那罐喝了一半的啤酒,仰头就灌。
但刚喝两口,脆弱的胃再也受不了刺激,他猛弓起腰,痛苦地拧紧了眉。
泛着白沫的啤酒洒了一地,苏展惊恐地把啤酒罐一扔,冲过来:“卧槽,曳哥你怎么了!”
被苏展扶着躺到床上,胃里依然火烧火燎。云曳按住小腹,咬紧牙关,额上冷汗津津。
等难耐的胃疼和耳鸣过去,他才终于听见苏展恨铁不成钢的咒骂:“云曳你大爷!冰箱比我脸都干净,你他妈几天没吃饭了?!胃不想要了是吧!”
他怎么就忘了,进门第一步,应该先检查垃圾桶和厨房的!
云曳闭着眼,沉沉地喘了口气,没有回答苏展的质问。
苏展都快气死了,没想到云曳会作死到这个地步。
就为了一个陆燃灰?
他给云曳倒了杯热水,在他慢慢喝水的空档里暴躁转了两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等大少爷放下杯子,苏展站到他眼前,面色凝重:“云曳,我必须得警告你。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你再这么糟蹋自己,我只能去把这件事告诉伯母了——告密也比活生生看着你把自己折腾死好。”
但即使搬出了云夫人,云曳照旧不为所动。刚刚折腾了这么大一圈,他的嗓音低哑,有气无力,却一张口就能气死个人:“随便你。”
见他油盐不进,苏展气得摔门而出,心道自己再管云曳一次就是猪!
室内再次陷入寂静。
手心伤口火辣辣地疼,胃也疼,连带着浑身肌肉都开始酸疼。
云曳失眠了好几天,从来没有那么累过,累到下一秒就能昏睡过去。偏偏精神诡异的亢奋,一闭上眼,就是陆燃灰站在他遥不可及的位置,语气和神情都冷淡:“我只喜欢你的钱,我一直在骗你。”
……骗子。
陆燃灰骗了云曳,云曳也骗了苏展。
他其实自始至终,都没有觉得陆燃灰恶心过。
哪怕是亲眼目睹了他被贺立阳摸手的画面,充斥在云曳胸腔的,也只有山洪般汹涌的暴怒和昏天黑地的占有欲。
想把他抢回来,锁起来,任何碰到其他人的地方都要被好好洗干净。
云曳甚至阴暗地想:如果陆燃灰立刻求饶,保证自己以后不会再见贺立阳,允许自己给他装上监听器和定位器,从此寸步不离——那他可以原谅他的这次背叛,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也许是觉得云曳不会原谅自己,陆燃灰破罐子破摔了,就连任凭报复的话都说出了口。
……蠢货。
就他那样一点背景家世都没有的普通人,如果真的任凭自己报复,那云曳保证,他会死得很惨。
大少爷不是没想过报复,脑子里盘桓了无数种泄愤的方式手段,但最后一条都没派上用场。
不甘心到了极点,心脏憋得快要炸开,偏偏高人一等的自尊心不允许云曳说出任何一个挽留的字。
分手?当然要分,而且必须是他先提的,是他甩了陆燃灰……
是他不要陆燃灰了。
胃里的火逐渐烧到胸口,五脏六腑都缓慢绞紧拧缩,云曳用尽最后的力气把自己缩成一团,牙咬得咯咯响,仿佛这样就能抵御掉钻心的疼。
只是这次,再也没有人破开帐篷,像道光那样把他从黑暗里解救出来。
意识陷入黑暗的前一秒,有滴水划过鼻梁,落进枕头里,彻底没了痕迹。
虽然嘴上说气话,但苏展也不可能真放着云曳不管。他怒气冲冲地跑出去抽根烟冷静了一会儿,等再回来时,大少爷已经疼到晕了过去。
苏展吓了个够呛,什么也顾不上了,立刻打了个120,把云曳拉进了医院。
好一阵兵荒马乱,等云曳意识苏醒,他已经躺在了私人医院的vip病房里。
耳边有对话声传来,声音很熟悉,带着欲哭无泪的谄媚:“……伯母,这事怪我,都怪我,昨晚喝上头,把曳哥给灌多了。等曳哥出了院,我叫上我爸一起去您家负荆请罪,您看成吗?”
沉重的眼皮撩起,短暂虚化后,倒映出一男一女两道影子。
男的是苏展,此时一脸苦瓜相。女的那个背对着云曳,看不见脸,但云曳知道她是谁。
苏展一边苦哈哈对着云夫人做小伏低,一边在心里流下宽面条泪。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云曳刚进医院,云夫人就赶了过来,满脸怒容,一看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出了这档子事,苏展难辞其咎。本来他还想帮云曳继续瞒着他妈,这下纸包不住火,彻底瞒不住了。
但这家医院是苏家的产业,她没道理得到消息这么快啊?
苏展百思不得其解,面对云夫人的怒火,做贼心虚地怂成一团。
“怪你?”
挑高半边眉梢,云夫人雍容的脸上是冷静的嗔怒,视线尖刀般在苏展脸上剜过,似笑非笑道:“我确实该怪你,但不是因为这件事。”
“我……”
听见她意有所指的话,苏展冷汗狂流眼皮直跳,总觉得云夫人已经看穿了一切。
他恨不得把自己缩到地底下,正弱小无助之际,恰好眼很尖地看见了云曳的细微动作,大喜,急忙转移话题:“曳哥,曳哥醒啦!曳哥你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
云夫人动作一顿,没有转身,而是先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很快,一群医生和护士急匆匆小跑进来,帮云曳做了一套检查,又交代了几个注意事项,严肃叮嘱:“病人的肠胃已经很脆弱了,必须要静养。”
一直没说话的云夫人慢悠悠开了口:“酒还能不能喝?”
医生很惊讶地看了眼这位贵妇:“当然不能。从今天开始,绝不能再沾一滴酒。”
苏展赶紧附和,对着大少爷疯狂使眼色:“对啊曳哥,你以后可不能喝酒了!昨天哥几个没眼色把你灌多了,以后我就随时盯着你,要是再碰一次酒瓶子,就让伯母来亲自治你!”
云曳还是不出声。
自打他醒来后,就一直视线虚无地看着天花板,脸色苍白,神态阴郁漠然,对身边发生的事漠不关心。
苏展有点迷茫,心道该不会是胃里的毛病影响到大脑,变傻子了吧?
云夫人蓦地出声:“行了,都先出去吧。”
她开了口,苏展如蒙大赦,心里为发小默哀三秒钟,忙不迭带着不清楚状况的医生护士出了病房。
门被关上,隔绝掉了外界的喧嚣,室内只剩下母子两人。
静默片刻,云夫人身姿优雅地坐到床边椅子上,开口:“我认识一个国外的医生,专门研究胃病。身体重要,工作可以往后放,明天就转去B国吧,什么时候治好什么时候回来。”
云曳终于有了反应,声音干哑:“不去。”
听见这忤逆的话,云夫人不怒反笑,像是在意料之中。
“你该庆幸你现在躺着。”她淡淡道,“如果你是坐着,那我高低要狠狠抽你一耳光。”
“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情人,三天没出家门,饭也不吃,要死要活地把自己折腾到这里来。要不是长得随我,我真会怀疑你是不是我生出来的种。”
从特地派去盯着云曳的下属口中听到他进医院的汇报时,云夫人差点没气笑。
“我很好奇,就他那一无是处的条件,到底哪里吸引到了你,让你连性向都变了?就凭一张马马虎虎的脸?”
限量的皮包被重重砸到地上,刮出几道白痕,云夫人胸膛起伏,冷声道:“你还记不记得有多少私生子虎视眈眈地想进云氏?!特别是那个云渡,他现在每天陪在老爷子面前,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亲孙子的把柄要是传到老爷子耳朵里,你猜猜他会不会马上把云渡塞进来,预备接你的班!”
想到那个私生子,她面目恨得扭曲一瞬,心道那私生子也不知道给老爷子灌了什么迷魂汤,当真有几分本事,绝不能小觑。
“总之,”失态只是一瞬,云夫人很快又变回了那个波澜不惊的贵妇形象,理理一丝不乱的鬓发,盖棺定论,“现在你们两个已经分手了,你出国养病,他那边我会帮你处理好。”
“不过是个给点钱就能打发的凤凰男而已,就算没有我插手,也早晚会暴露本性。把你那些软弱的心思收起来,云家不需要一个处理不好自己感情的继承人。”
本以为云曳还会像刚刚一样毫无反应,但他漆黑的眼珠一动,突然开了口:“……什么意思?”
云夫人:“嗯?”
云曳慢慢转过头来,直勾勾看向她:“你插手了。”
云夫人冷嗤一声:“不然呢,我怎么知道你被他迷成这幅德行。”
云曳打着吊瓶的手按住床边,缓缓坐起身,视线锐利:“什么时候?你怎么找到他的?”
云夫人察觉到他异样的关注,眉心蹙起:“你问这个做什么,见都见过了,有什么意义么?”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激烈,云曳表情巍然不动,语气虚弱而冷漠:“我要知道是谁泄密,然后把这吃里扒外的东西赶出我身边。”
云夫人沉默,片刻后解锁手机,登陆她的大眼仔账号,甩到云曳面前。
“很遗憾,没人泄密。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让我发现了他的小号。”
云曳眼神微动,落到那台手机上。
云夫人轻笑一声,不介意多打击几句自己亲儿子:“想不到吧,你那清高的小情人,背地里天天晒你的豪车和酒局,炫耀你送给他的东西。”
“恭喜你,被他当成进入上流社会的敲门砖和提款机了。”
云曳没理亲妈的冷嘲热讽,用没扎针的那只手拿起手机,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即视感明显的头像。
陆燃灰似乎额外偏爱小火苗,大眼仔小号也要用小火苗做头像,生机勃勃地在屏幕中间燃烧。
他慢慢点进主页空间。
确实如云夫人所说,这个号里全方位无死角展示出了上等圈子里纸醉金迷的生活。照片里的车和场景云曳都眼熟得很,连他的车牌号都照进去了,是陆燃灰的号无疑。
他往下翻,这个号好像被陆燃灰当成了树洞一样的存在,几乎每天都会发张图片,再配上一段话。
十几天前,他发了最后一张图,随后再也没有登录过。
云曳垂着眼,慢慢往后一条条看,注意力逐渐从图片落到配文上。
配文很琐碎,说什么都有。也许是因为号主笃定身边人不会发现这个号,所以用词随意直白。
【今天被男朋友请去吃日料了,喜欢这个,谢谢男朋友,希望过两天还能再来!】
【今天开的是卡宴,合理怀疑他家的车库有多大,这么一辆车随随便便就让我练练手,叹气。】【今天也是感觉又少奋斗十年的一天!】
……一股凡尔赛味道扑面而来,难怪云夫人会觉得他拜金。
但云曳完全不在意他炫耀了些什么,呼吸急促又刻意放缓,一条接着一条往下翻,像是在对某个猜想进行求证。
等翻到最后一张图,他终于彻底确定了——
从头到尾,陆燃灰都没提到过其他人,所有照片都只有同一个主人公,就是云曳。
只有云曳。
这个小号的内容并不多,不知不觉,云曳翻到了最后,看见了他发布的第一条博文。
推书 20234-07-30 :协议结婚后我被假》:[近代现代] 《协议结婚后我被假戏真做了》全集 作者:长安欲【完结+番外】晋江2023-07-25完结总书评数:93 当前被收藏数:230 营养液数:92 文章积分:7,420,171文案:当红小生萧竟梦到了一篇古代耽美狗血虐文的剧情。而且他和虐文里的主角攻痛感相连了。只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