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安没有拒绝,走过去坐在床上,而沈思朗则盘着腿坐在他身后,接过毛巾盖在了乔以安的头上,麻利地擦拭着。
他动作轻柔,手法熟练,但却在此刻有些心跳加速。
他的视线停留在了乔以安的后背,那光洁的皮肤细腻而充满了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他莫名有种想要去触碰的冲动,这个想法有些危险。
心跳好像更快了。
沈思朗努力平复着自己,将目光从乔以安的背上移开,仰着头看向了空荡荡的天花板,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放缓了,擦着擦着,就移了位,滑到了乔以安的脸上。
“你在干嘛?”乔以安抬手阻止了他继续下移的手,转过头看到了仰着头一脸神游太虚的沈思朗。
沈思朗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刚刚……”他在脑子里快速编了个理由,伸手指着房顶说:“有只耗子路过……”
“……”乔以安跟着仰头看着屋顶,从物理学的角度分析后,得到一个结论:“会不会摩擦力不够,不足以让耗子以倒挂金钩的姿势在房顶一晃而过?”
“哦。”沈思朗心虚着说,“那应该是我看错了,可能是只蜘蛛吧!别看了别看了,睡觉睡觉!”他将手里的毛巾随便一扔,然后躺了下去:“关灯!”
乔以安见他躺了下去,起身将他乱扔的毛巾收拾好后,走到床头将灯关掉,屋内瞬间暗了下去,但城市外面仍旧灯火通明,并着下玄月的清辉,映得屋内仍有幽幽光亮。
乔以安挨着沈思朗躺了下去,肩头立马拂过了温热的呼吸。
沈思朗竟然已经睡着了。
乔以安侧了侧身,在昏暗的光亮下,凝视着沈思朗那张轮廓分明的脸,轻笑了一声:“晚安,沈思朗。”
他们在城市的月光下沉沉睡去,再在灼热的夏日升起时一同醒来,每日清晨简单的早饭后,各自奔向城市的各个地方,寻找着可能的兼职机会,忙碌一天后,再一前一后回到这个简单却因为彼此的存在而变得温馨的家中。
他们只有彼此,在相依为命的时光里,他们从未想过其他可能。
在乔以安母亲去世后,他们好像凭借着一种固执的倔强,以对抗残酷的命运赋予他们的苦难,用苦难磨砺出坚强的内心,在坚硬的石头缝里冒出芽,开出花。
孤立无援,却又遇到新的危机。
繁忙的暑假,至此终结。
高三开学那一天,沈思朗如常将乔以安载到学校完的那个路口,简单说了两句后,乔以安往一中走去了。
拥挤的人潮里,一个森冷肃然的目光落在了沈思朗的身上。
“哟,沈思朗,开学快乐!”
沈思朗避讳地没有转头,身后站着胡文亮,他压着声音警告了一句:“有事电话,别在学校找事儿!”
胡文亮不以为意,一口接一口抽着烟:“谁说我来找事儿,我可是好心过来给你送东西的,给你,昨晚落在酒吧里了!”
沈思朗看着胡文亮递过来的东西,瞳孔一缩,赶紧从他手里抢了过来。
那是乔以安送他的手环。
他想起昨晚因为一个客人发生了一点冲突,骚乱中和一个人动了手,这手环可能就是那时候被拽下来。
沈思朗将手环戴上:“谢啦!”
然后看都没看一眼胡文亮,就跨上自行车往二中校门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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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的开学典礼从早上九点就开始了。
典礼上,乔以安代表高三学生发言,发言内容精彩,内涵丰富,既对高一学子表示了欢迎,也为高三学生提振了士气,他完成后在热烈的掌声中走下主席台,周然冲着他比了个大拇指:“真帅!”
乔以安冲他示意了一下,没有说话。随后的开学典礼便只剩下校领导枯燥又乏味的讲话了,一通下来,开学第一天的上午就这样没了。
乔以安回到教室后,耳边又传来了隔壁二中校长慷慨激昂的讲话,扩音喇叭似乎连带着将隔壁校长振奋的表情都无限放大,乔以安不用在现场,都能在脑子里临摹出二中校长唾沫横飞的画面。
“今年我们二中,一定能在这次高考中取得比往年更好的成绩,我们的升学率将达到百分之百……双一流大学名额达到一百名……同比去年增长十个百分点……”
周然听着这些具体数字,眉头一锁:“这二中的校长是不是太高估了他们那群二不跨五的学生了?”他皱着眉,满脸怀疑道:“艺体生还行,这一般考生要达到一百个双一流大学名额,目标会不会太大了点?”
乔以安不置可否:“说不定今年人家实力上去了,这世界上可不缺偷偷努力的人,逆袭这个词,本就是用来惊艳众人的。不过你操人家的心干嘛?”
“我可不操心,”周然反驳道,“我只是好奇,你不好奇啊?你哥不是也要高考吗?你就关心他在不在那一百个名额内?”
这个问题的答案,实在是毫无悬念。
乔以安不禁一笑,无奈摇着头肯定地说:“不好奇,以他的成绩勉强能上个本科就行。”
这个答案,周然有些意外,他本以为乔以安至少会在这种时候为沈思朗留一点面子,却不想他如此直白。
“我很奇怪也,你俩每天不交流学习的吗?你不会给他辅导的吗?”
“不会,学习是需要天赋的,他没有。”
周然眨巴着眼睛,“哦,你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你哥留啊!”
闻言,乔以安一边抽出数学课本,一边云淡风轻地回答:“他在我这里……要什么面子啊……”
是啊,在乔以安那里,沈思朗要什么面子。
但在二中,沈思朗却实实在在倍有面子,毕竟校草这个名号,那是响当当的,招桃花的实力,也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尽管现在正是他暑假工后颜值的最低点,也仍旧挡不住那双深邃眼眸自带的桃花,还有那句野性而不失魅力的形容。
开学典礼刚散,便有刚进校园的高一学妹怯生生地冲到他面前,问他要电话号码。
看着学妹真挚而诚恳的眼神,沈思朗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那两个稍显稚嫩的学妹,正是不知道该如何拒绝的时候,一个不爽的声音就从身后响了起来:“怎么,小学妹们不知道吗,这位帅哥可是名草有主的人,你们还是换个目标吧!”
黄思涵仰着头地走到两个学妹面前,冲着她俩挤出个明媚的笑意。
学校论坛上,黄思涵的照片漫天飞,两位学妹自然知道眼前这个女生是谁,但却眼拙没能认出沈思朗,不过现在黄思涵站在他面前那一刻,她俩好像立马认出来了。
二人有些尴尬地落荒而逃,沈思朗松了口气,瞥了黄思涵一眼就要走,黄思涵一把拉住他:“帮你解围你都不说声谢谢吗?”
“放手!”沈思朗担心被陈泽明看到,压着声音说了句:“谢谢!可以了吗?”
黄思涵偏偏不放,就这样拽着他,周围同学都在陆续往教室走,礼堂里面人多,人多眼杂,再加上他俩的拉郎配在学校论坛人气居高不下,不少认出他俩的人都在一旁看着热闹。
沈思朗实在担心再这样僵持下去,陈泽明可能没一会儿就要冲过来揍他了,于是用力甩开了黄思涵的手,几乎是落荒而逃地混进了学生群中。
回到教室,沈思朗下意识看了看陈泽明的位置,发现他早就坐在了那里,避过他的目光,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暑假的事情,沈思朗希望他已经忘了。
但他也知道,对方本就是个记仇的人,更何况那天他下手本就有些重,这事儿若是陈泽明能忘,恐怕太阳得从西边出来。
沈思朗都做好了会被陈泽明找麻烦的准备,本以为对方会过来挑衅两句,结果等了很久,陈泽明也只是坐在位置上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他,并没有丝毫要起身过来的迹象。
沈思朗拿出课本,打开后竖起来挡住自己的脸,隔断了陈泽明那不友善的目光。
“干嘛呢?”徐声声的声音自头顶落下,紧接着沈思朗手里的课本便被用力抽了去,“这么认真?”
徐声声拿在手里一看,才发现沈思朗根本就拿错了这堂课的课本,登时,他感到了两道寒光落在自己身上,便有些尴尬的将手中的课本举在脸前,意图挡住陈泽明那恐怖的眼神和沈思朗那怨恨的目光。
“怎么回事?”徐声声挨着沈思朗坐下来,“怎么觉得开学第一天,你俩的气氛就这么恐怖?他那什么眼神,感觉要把你生吞活剥了一样,好可怕!”
“暑假发生了点儿事儿,这个学期看来不好过啊!”
徐声声瞪着眼一脸好奇:“什么事儿?”
暑假的两个月,徐声声去了父母工作的地方,所以并不知道在这个暑假里面,发生了哪些事情,就连沈思朗有手机这件事情,还是刚进校门时碰面才知道的。
沈思朗却不想告诉徐声声,只说了一句:“没什么。”
徐声声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不可能,看你俩这样子就不想没事儿!快说说,你俩打起来了没?”
“上课了!”
上课铃声将沈思朗从徐声声的纠缠中解救了出来,老师在铃声的最后一刻,大步流星地跨进了教室,紧接着,一声“同学们,上课!”便回响在了教室的每个角落,叫醒了所有同学。
教室里的学生立马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新学期第一天,所有人都惯例般卖了老师一个面子,听话得有些过分。
徐声声还在小声追问:“你说呀,到底怎么了?”
沈思朗目不转睛盯着黑板,没有搭理他,徐声声不死心,凑得更近了,刚要开口,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讲台上数学老师的一个粉笔头砸得猛窜了起来。
“徐声声,你不听就给我滚出去!”
徐声声扯着嘴角:“老师……我听……您接着讲……”
平日里温和的数学老师在课堂上容不得任何人扰乱课堂纪律,尤其是还打扰到别的同学。但好在徐声声认错及时态度良好,老师也没有继续为难他,继续讲起了自己的课。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徐声声终于从那种紧张中解脱了出来。他瘫倒在了课桌上,唉声叹气了一会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转向沈思朗突然说:“不会吧,难道暑假你和黄思涵走得很近?”
沈思朗一脸无语:“……”
徐声声激动了起来:“我提醒过你的吧,让你不要和黄思涵走太近,保持距离保持距离,你懂吗?距离……”他双手比划着,一直重复着“保持距离”这句话。
“……距离……”
沈思朗可没心情继续跟他在这里闲扯,他最近因为胡文亮那边的事情心神不宁,每天晚上都睡得很是不安。
一开始,他只打算替胡文亮做一次那样的事情,谁知道那笔账一直收不回来,一来二去,他也不知道怎么就无法脱身出来了。
他跟胡文亮提过要脱离他的组织,但胡文亮却没有同意,理由是事情还没办完,可若是那笔账一直收不完,难不成自己要一直跟着胡文亮去充当那种令人嫌恶的角色?
现在是追收高利贷,那以后呢?会不会是更加出乎意料的事情?
胡文亮说过,他们做的事是法律的灰色地带,但终有一天,灰色会逐渐转黑,在那之前,沈思朗必须提前脱逃出来才行。
“想什么呢?”徐声声见他凝神思考着什么,碰了碰他的胳膊,“不会在想怎么对付陈泽明吧?”
以前或许是,但现在,陈泽明已经不是沈思朗需要考虑的首要之事了。
陈泽明的事情很好解决,只要黄思涵不来招惹自己,陈泽明自然不会来找自己麻烦。
“没想什么。”沈思朗敷衍着徐声声的好奇心,目光一转看向了教室外,看着抱着课本快步走来的人影时,他说:“老师在走廊了,物理老师!”
“唉……”徐声声顿时脸一垮,哀嚎着:“我最讨厌物理了,这门学科就跟它名字一样,它很‘无理’,我很‘无力’……”
“别讲话了,老师刚盯了你一眼,你死定了!”无视徐声声的厌烦,沈思朗有条不紊地拿出了物理课本,将书翻到了上学期讲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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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名一时爽,改完就后悔,还是喜欢《劣性沦陷》这个名字啊!这次真不改了。以此为证!
第42章 死亡之谜(1)
晚八点,格林童话酒吧里已经灯红酒绿,炸耳的DJ音乐沸反盈天,舞池中央的男男女女贴身热舞耳鬓厮磨。无论是白日精英还是上流人士,到了晚上,全都卸下了假面,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释放,在酒吧里的每一个角落充斥着,只有最深处那个隐秘角落的包间里面,紧闭的房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喧嚣。
“说好了,按咱们竹城的规矩来!”
充满江湖气的声音在这个最深处的豪华包间里面响了起来,与外面的嘈杂不同,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安静“和谐”。
但这种氛围,也不过是浮于表面的假象。
包间里面和其他包间的装修风格一致,主打的是暗红色系,气氛灯如梦如幻,在四周的墙壁和地面来回闪烁,但包间里面那张自动麻将机却和整个地方格格不入。
若是忽略掉外面的喧嚣与热闹,这里俨然就是个奢靡的麻将馆。
“啥子规矩嘛!”一个平头年轻小伙用不标准的方言问着,他翘着一只脚,摁下了麻将桌上的按键,随之四条已经堆砌好的麻将如龙一般滑了上来。
“拐哥,你说话撒!”
坐在他对面的拐子张扯着嘴角,眯着眼说:“当然是血战到底撒!来来来,莫求说那么多,各人都把裤腰带拴紧了,免得一会儿输得摇裤儿都不剩!”
拐子张操着一口熟练的蜀南方言,让对面的人听得云里雾里,但坐在他两旁的人却听得明明白白。
对面那个看上去年轻的平头小伙侧着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一个西装男,抬了抬手,西装男便立马领会了他的意思,将脚边的一个箱子提了上来,快速打开,亮出了他们的筹码。
“拐哥,开始吧!”年轻小伙自信满满,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急啥子嘛,这么大一晚上,你还怕玩不够?”拐子张叼着烟,左脸那道刀疤在烟雾中显得有些骇人。
他一只脚伸直放在桌下,另一只脚有些畸形,身旁还搁着一根铁质的拐杖,但这些并不影响他在这个场子上的名号——铁拐雀神。
拐子张摁下骰子按键,骰字飞速转动后,停在了数字“7”,在他的对家,也就是平头小伙那里。
“好生耍,莫要着急,耍开心了,老子自然告诉你你想要的信息!”拐子张伸手在小伙面前拿了牌,另一手随手扔了没抽完的烟,然后冲着包间里的茶水间喊了声:“来壶茶!”
茶水间里面传来一声回应:“好!”
紧接着,麻将桌上的四人便开始“尔虞我诈”的搏杀。
“小伙子,你晓得不,拐哥的技术,在竹城那可是出了名的,你硬是胆大哟,一外地的人,大老远找来找虐!”平头小伙的上家打出了一张“幺鸡”,然后就看见平头小伙眼疾手快地倒下了三张一模一样的“幺鸡”:“不好意思,杠。”
“艹!”上家一脸不爽,忍不住盯了平头小伙一眼,“这才第一张牌,真是出门撞到鬼,背时哟!”
他骂骂咧咧着,余下几人却没说什么,有条不紊地摸着牌。
几把下来,平头小伙和拐子张赢的筹码平分秋色,而另外两位就输得有些惨不忍睹,而这才刚刚开始。
打了几圈后,平头小伙也逐渐放开,不像一开始那么拘谨,他不经意问:“你们是怎么想到在这酒吧里面玩这些的?不怕查啊?”
“怕呀!”拐子张说,“不过怕的不是这个。”
“嗯?”平头小伙疑惑着,一张“二筒”飞进了牌桌,“那怕什么?”
上家男碰了“二筒”,平头小伙又摸了张牌,等待着拐子张的回答。
“还能怕啥子……怕扫黄查毒撒!”拐子张说完,同桌的其他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伙子,你是不是对我们竹城不囊个熟悉啊?”
另一个男人接着说:“你难道不晓得我们这个竹城,烂得很吗?”他说着,顺手摸了一张牌,又继续说:“三年前金色年华酒店跳楼案,晓得不?”
他说起这件事儿的时候,目光在拐子张和另一个人脸上扫了一下,然后另一个男人回应着说:“记得撒,跳楼自杀嘛!当时听说那女的才三十多岁吧,长得好漂亮哟,不过跳下去也变成了一滩肉泥了吧!死相难看……可惜了嘛!”
“啥子自杀哟!”拐子张来了兴致,“啧”了一声,眼神中透着神秘。
“不是自杀?”
“肯定不是撒!”拐子张又抽了支烟,吐出一个烟圈,来了兴致,“金色年华的老板,健哥晓得吧?!”
“嗯嗯!”两个男的同时点头,“晓得。”
平头小伙默不作声,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牌局已经莫名停了下来,全部都瞪着好奇的眼睛盯着拐子张,等待着他的下文。
拐子张在这种众目睽睽的期待下开口接着说:“那天就是因为这个健哥见色起意,结果那女的不识抬举,妈的,挣扎的过程中不晓得囊个就从那个楼梯间的窗户掉了下去!”
“啊!!”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不约而同发出了感叹。
一男的好奇问:“拐子哥,你囊个晓得的哟?”
“我囊个晓得的?”拐子李打出一张幺鸡,烟叼在嘴边,说话的时候烟一甩一甩的,烟灰就顺势掉在了麻将桌上。他有些得意:“我他妈就是给他收拾残局的!那一带的痕迹全是老子去弄干净的。”
“那健哥为啥子莫得事啊?”
“那地方没监控嘛……再说了,咱们这地方啊,乱糟糟的,烂得下水道都是毒,跳个楼死个人,算啥子嘛!等一哈,二筒要杠!”他推到三张二筒,伸手再摸了一张牌,扔了出去后将桌面上的二筒拿了回来,放在了三张二筒上面。
“咱这破地方,人啊,烂得心肝都他妈是臭的!”
此时,茶水间里面传来了声响,紧接着门被拉开了。拐子李微微转头看了眼那里面出来的人,冲着他喊道:“阿朗,上了茶后,给我买包烟去!”
沈思朗从茶水间里把茶水端着出来,应了声:“好的。”然后把茶水一一放在了四人身旁的矮几上,没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包间。
待他走后,其中一个男的看着拐子张好奇地问了句:“拐哥,这人谁呀?你新收的小弟?”
拐子张笑着摇头:“不是我的,是胡文亮那小子的人。今天他没空,就让这小子来服务!话少,拳头硬,是个好苗子!”
那男的却有些意外:“囊个看出来的?个子是高,脸也不错,你要不说,我还以为是干那种事儿的呢!”
“你给老子莫乱求说!”拐子张听了他那话,有些避讳,“这小子可是胡文亮很看重的,你乱嚼舌根被传进了胡文亮耳朵里,以后怕是不得让你们来这里头耍了!”
“拐哥,你这话说得,更不清不楚了!”他说完,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
拐子张眼一横,突然怒视着说话的男的:“你囊个还说!老子可告诉你啊,这小子厉害着呢,收账的时候,这小子的一拳就能放倒一个壮汉,要不是被人拉着,指不准闹出人命……所以有些话该说不该说,我们勒些混道上的,个人心头要明白。”
听着拐子张的话说得这样严肃,那男的许是意识到严重性,尴尬了起来:“拐哥提醒的是,兄弟我以后注意。”说完,装模作样拍了自己两下嘴,伸手接着摸牌。
牌局陷入了片刻的冷静后,平头小伙突然问了句:“拐哥混哪条道上的?”
“嘿!”拐子张打出一张牌,“你娃儿问这些做啥子!”
平头小伙笑了笑:“好奇撒,拐哥,以后我想跟你混,你觉得我够不够格嘛?”
“想跟我混啊?”拐子张倒下四张一模一样的牌,不客气地说:“那你娃儿还要多练练技术才得行哟!”他抬眸看着平头小伙,用手审着那张牌,然后不动声色将那张牌摆在了自己面前的那一列牌的旁边:“不好意思,杠上花极品三家!”
拐子张笑得阴鸷,眼底流露出他“铁拐雀神”的自信:“你要是今天能赢我,我就告诉你!”
茶水间,沈思朗捏着手里买回来的烟,静静地站在那里里听着包间里面的对话,手心里渗出的虚汗已经快要将烟盒打湿了。
他推开茶水间的门,敛了神色:“拐哥,烟来了!”
拐子张没有看他:“丢过来撒!”
沈思朗于是用力一抛,将那盒烟抛向了拐子张,对方很准确地伸手接住了那盒烟,目光却一直和平头小伙对视着:“加油哈!”
当晚,拐子张用他精湛的技术赢得了胜利,平头小伙输了个精光。道上的人从来都讲道上的规矩,就是不爱遵守法律法规,所以拐子张自然没有告诉任何平头小伙想要知道的消息。
凌晨三点的时候,平头小伙挫败地蹲在酒吧外面的花坛上,收拾完一切的沈思朗从酒吧里面出来准备回家,看见平头小伙时,突然朝着他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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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死亡之谜(2)
沈思朗高大的身影将平头小伙罩住,他压着声音,用很轻很轻的语调问出了一句十分突兀的话:“你是警察吗?”
鬼使神差一般,沈思朗就这样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刚才在包间里面,沈思朗就觉得眼前这个年轻小伙有些不对劲,因为他和以前那些来玩的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眼前这个小伙子从一开始就显现出了和酒吧那些人格格不入的气质,他努力将自己打扮得像是个混不吝的二流子模样,但那双眼睛却骗不了人。
沈思朗从他眼睛里面,看到了和乔以安一样的澄澈目光。而他刚才在包间里面问的每个问题,都像极了刑侦剧里那些深入敌营的卧底,所以,沈思朗才会问出这样一句让平头小伙神色陡转的话来。
平头小伙抬头看向沈思朗:“你是刚才那个……倒茶那个……”他撑着膝盖站了起来,突然大笑了起来,然后骤然停住:“我说你——电视剧看多了吧你!老子刚才输太惨了,没心情跟你在这里玩这一套。还有——”
他从花坛上蹦了下来,走到了沈思朗的面前,伸手拍了拍沈思朗的肩膀:“我对男人没兴趣……找别人吧你!”
沈思朗不理他的嘲讽,神色如常:“我可以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信息。还有——”沈思朗迎上对方的眼神,毫不客气地的声明道:“我对你也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