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助理眼神示意:你上。
路秘书眼神回应:……你怎么不去。
刘助理:选贤举能, 讲信修睦。
路秘书:……滚。
磨蹭到快中午的时候, 还是路秘书走到了宁叙跟前,小心翼翼问:“宁秘书, 上午的工作做完了吗,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宁叙和善一笑:“谢谢你~做完了。我先去吃午饭了。”
路秘书:“好、好的。”说完,目送宁叙离去。然后掏出手机给刘助理发消息。
小路:【我感觉宁秘书挺正常的呀,应该没生气。】
努力买第二套房?刘:【我觉得你还是别相亲了,认真工作吧。】
小路:【?】
努力买第二套房?刘:【对人家姑娘不好。】
不管别人怎么想,宁叙看起来还是挺正常的。和往常一样下去跟朱龚、白主管他们吃饭,只是今天小芳也过来和他们一起。
小芳一到就着急忙慌地坐下, 看向宁叙:“小宁!你没事吧!”
宁叙:“?”
小芳道:“你没有手撕绿茶么?!”
宁叙顿了顿:“你说那个姑娘?”
“对呀对呀, 可惜上午不归我值班,不然早就跟你通风报信了……”
小芳是前台, 也认识今天那个来找江景听的女人,旁边白主管和朱龚对视一眼, 那个女人来的确实不少, 他们也多少知道一点。
“放心吧宁哥!我们群里都说了支持你, 你是咱们江氏唯一官方认证的老板娘!”小芳正义凛然道。
宁叙:“……”
白主管&朱龚:“噗嗤。”
小芳左右看了一圈, 看宁叙态度如常,又有点迟疑,“你们,真的没说什么?”
宁叙放下筷子,无奈叹气:“小芳,我真的没有跟江董在一起。也没有立场指手画脚他的私事。”况且那个女生能上顶楼,就说明身份不简单,宁叙是有分寸的人,自然不可能真的说些什么。
小芳有点不甘心:“可是,江董只是给了她权利上顶楼,她之前一开始来还是为了正事,现在每次都说什么送东西、来看望看望,摆明了对江董有意思。而且说话还那么……让人误会。”
说到这里,白主管也有点不爽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有特权,但是能有特权,肯定是在海城有头有脸的人,就算不是豪门人也多少沾点边。但是,宁叙和江景听的事情在海城豪门圈都是人尽皆知的,大家都是默认他们的关系,但那个女人一大早上过来,当着宁叙的面亲近江景听,很难说不是在挑衅……
朱龚也放下筷子,看向宁叙。
宁叙看着他们,好笑之余又觉得温暖,安慰道:“我知道你们担心我,我真的没事。而且就算她是针对我来的,我又怎么真的能和一个姑娘计较什么。”
小芳嘟了嘟嘴,终究还是被说服了:“好吧,你也太绅士了……”说完,就去群里告诉吃瓜群众别再讨论这件事了,什么都没发生。
朱龚使劲拍了拍宁叙的肩:“放心吧兄弟!我挺你!量她也不敢干什么,要是下次真有什么阿猫阿狗敢往你跟前凑,我第一个把他叉出去!”
宁叙:“行,谢谢兄弟。”
可宁叙的心情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但作为成年人,尤其还是宁家人,喜怒哀乐都不能随意表达。至少在江氏的公司,不行。宁叙也觉得自己还是挺理智的,他和他们说的也是真心话。
如果忽略宁叙一整天都不跟江景听说话的话。
午休的时候,江景听和路秘书确定过宁叙没睡,路秘书走了以后,江景听就出现在了秘书办公室。
江景听把精装水果默默放在宁叙的办公桌上,宁叙头也不抬:“谢谢您,不用了。再见,我要工作了。”
江景听像是没听出话里的潜台词一样,道:
“现在是午休时间,我们公司从不占用员工合理休息时间,你说的。”
“哦。”宁叙还是不看他:“我热爱工作,也是我的自由。”
江景听眉梢一挑,总算感觉到什么:
“你在生气?”
宁叙否认:“没有。”
江景听:“为什么生气?”
宁叙:“……”
这种冷战持续了一下午,具体表现为整个顶楼的低气压,忙于工作、懒得和自己老板废话的宁秘书以及两只被殃及、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的池鱼。
路秘书和刘助理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而且作为江氏的骨干级员工,他们也学到了几分江景听的运筹帷幄、处变不惊。但今天,他们确实是遇上了职业生涯的一大瓶颈。尤其是当路秘书那向来高高在上、不落凡尘的老板把他喊到办公室,问他“宁叙到底怎么了”的时候,路秘书觉得这种瓶颈达到了巅峰。
他谨慎地回答:“宁秘书,看见了您招待宋小姐。”
江景听看着他,目光平静泰然如旧。
他没说话,但路秘书知道那是让他继续说的意思。
路秘书有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他总不能说当时江景听和宋小姐看起来有点举止亲密吧,还没到年末呢,他的年终奖还要不要了。
“属下认为,宁秘书可能有点误会。”
江景听依然没什么表情,只是手指轻点了一下桌面。
“误会什么?”
路秘书继续道:“宁秘书是很讲理的人,所以应该是误会了您和宋小姐的关系,所以……”边说着,边小心地看了一眼江景听的神情,似乎没有生气,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只能默默在心里感慨老板的段位修为就是高啊,不管什么时候也叫人看不出一点端倪。
殊不知江景听冷静的表面下暗藏着一颗疑惑的心。
所以,宁叙是……在吃醋?
想到这里,江景听对路秘书矜持又淡定地说了句:“你出去吧。”然后默默拿出了那份被宁叙拒绝的水果。
随后动作优雅,缓慢地品尝起来。
巨大的落地窗外,金色的阳光泼洒进来,并不刺眼,在偌大的办公室里轻快跳跃着。正好照应了愉悦的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
你高兴的太早了
对不起,我又好短呜呜
明天一定长!
第55章
傍晚, 宁叙工作完成后,和路秘书打了声招呼让江景听不用送他,就直接走了。家里司机来接他,说是宁恕还得过两天回来。晚上吃过饭, 宁叙在厨房里帮宁母研究药膳, 孙姨进来, 说是江景听到了。
宁叙正在研磨药材的手一顿。宁母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说马上出去招呼。
宁叙也只能停下手里的动作, 去洗手。宁母瞧着他兴致不高的样子, 问:“怎么了?今天不高兴?”
刚才不还好好的么。
宁叙摇摇头,没多说什么, 而是问:“江董, 又来送东西?”
“那倒不是,是你爸有点事情要找他问问。”宁母打量了一番宁叙的神情,她虽然平时心大,但做了宁家这么多年的夫人,心思其实也很细密的。
“怎么了?”宁母笑问:“吵架了?”
宁叙正在擦手,闻言含糊道:“没……”
“得了吧。”宁母自认还是挺了解自己小儿子的。每次心虚, 都咬一下下唇。“反正他们今天主要是谈正事, 你要是不想跟他说话,打个招呼就再进来, 没事。”
宁叙点点头,跟着宁母出去了。
客厅里, 江景听原本坐在沙发上, 一看见他们来, 立马起身。
宁母笑道:“哎呀小江太客气了, 快坐快坐。阿姨和小叙在厨房忙活呢,你们先聊着,我正好还做了小点心,等会小江尝尝我的手艺。”
宁叙在宁母身后,冲江景听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江景听道:“……好,谢谢阿姨。”
宁父道:“那行,景听,咱们继续说。”江景听只能再次坐下,看着宁叙再度离开,背影略显冷淡。
宁父还在指着桌上的项目滔滔不绝:“我跟你说啊……”叽里呱啦说了半晌后,看向江景听,发现他正望着刚刚他们离开的方向,有点疑惑,唤道:
“景听、景听啊!你在看什么?”
江景听像是猛然惊醒一样,收回视线。等再次看向宁父时,已经恢复到了平日里波澜不惊的样子。
“没什么。”
随后拿起文件,道:“这个项目……”
厨房里的光景也没比外面好多少。宁叙继续磨药,渐渐开始发呆,一走神,研钵一歪,药粉差点全撒出来。宁叙手忙脚乱的,在宁母的帮助下弄好以后,就靠在璧台上看宁母挤曲奇。
宁母边耐心地把曲奇挤出形状,边问:“崽崽,你和小江吵架了?”
这次宁叙没否认,垂着眼睑。
“嗯……”
宁母听见,倒是没什么别的感觉,甚至觉得有趣。在她看来,年轻人打打闹闹的很正常。况且,能这样惹毛她像小刺猬一样的小儿子,轻而易举地调动他的心神,真的挺少见的。
“也不算吵架。”
宁叙沉默了一会,又道。
“哦~”宁母了然,闹别扭。
“你们之间的事情,妈妈多少看得出来一点。”
宁叙惊讶:“妈妈……”
宁母笑道:“妈妈都多大的人了,什么没见过没经历过,我又不是你爸,脑子缺根筋。”
宁叙没想到自己妈妈早就看出来了,震惊之余,又有点赧然。孩子初次在父母面前谈论这些事的时候,多少都会不好意思。
宁母放下手里的活计,拉着他,看着自己从小疼爱到大的孩子,眼里满是温柔。
“崽崽,我没提过,也没拦着你,不是因为我觉得小江那孩子有多优秀,别人说你们有多般配。而是因为你自己。”
宁叙心思有点飘。
居然还有很多人觉得他跟江景听很般配么……不会是在拍他妈妈的马屁吧。
因为他自己?
宁叙又有点疑惑。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欣赏他,当初闹着去江氏或许只是一时兴起,但眼神骗不了人。”
虽然江景听经常来他们家,但宁叙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任何反感或者抗拒。即使是最近处处躲避,也带着春心萌动的羞涩与试探。宁叙自己不明白,可作为旁观者,江母是看在眼里的。
“你还年轻,不懂的还很多。可也正是因为你还年轻,你想做什么,妈妈不会拦着你。不管是谈恋爱或者别的什么,家人永远在你身后,我们永远支持你。”
宁叙没想到宁母突然说这些,有点想哭:“妈妈……”
宁母回握住宁叙的手,正色道:
“但是崽崽,一定保护好自己,也一定不要为了另一个人违背初心。你一定要很爱你自己,才能学会爱别人。”
宁叙愣了,没想到他妈妈这么了解他。
他之前屡次拒绝江景听,从来不是首先考虑自己喜不喜欢、愿不愿意,而是被那本所谓的书影响,被江家和宁家的地位与关系影响,瞻前顾后,患得患失。也正因为宁母明白他,所以心疼他。
“好。”
宁叙总是在家人这里获得温暖和力量,“谢谢妈妈。”
“哦,不过有一点。”宁母突然想到了什么,偷笑道:“我们支持你,你哥可不一定哦。”
宁叙:?!
他大哥太久没回来,他都差点把他忘了。
宁母回忆:“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有个小女生给你糖吃,全被你哥哥没收了,你气的哇哇大哭,威胁再也不理他了,他也不还给你……再大一点了,有男生送你回家,走的时候被你哥拦住了,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从那以后再也不敢跟你讲话了。”
说着说着,宁母咯咯咯笑起来。
宁叙:“……”
他明白了,他大哥不是针对江景听,他只是平等地恨每一个想要偷走自己弟弟的人。
一个小时后,江母笑着走出来:“小江,老宁,说的差不多了吧?来吃点东西吧。”
宁叙后面出来,帮江母把做好的曲奇端过去。他一出现,江景听的视线就聚焦到了他身上,半刻也没挪开过。宁母在旁边假装没看见,宁父等着老婆做的曲奇,也就没注意到。
江景听象征性地尝了一下,坐了一会。抬头对宁叙道:
“小叙,我可以单独和你说几句话么?”
宁叙也没想到江景听这么直白地提出来,看了自己父母一眼,不太好拒绝,只得道:“好。”
他们一起出来,到了走廊。
今天月朗星稀,似乎更冷了一些。
“你还在生气么?”江景听似乎想解释:“今天早上,我……”
“江董。”宁叙打断他,声音依旧温和,但话的内容却有些残忍:“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你不用和我解释的。”
江景听原本因为看到宁叙而热烈跳动的心逐渐冷却下来,大脑也冷静了许多。不知道是因为时不时吹来的晚风,还是眼前人疏离的言语。
半晌后,江景听再度开口,声音比先前低沉沙哑了许多。
“我和她没有关系。”
“我知道。”宁叙点点头,无奈笑了笑,“真的不生气了。我只是一开始有点多心,所以下午态度不太好,我很抱歉。”
“你不用道歉!”江景听直直望向宁叙的眼睛:“该道歉的是我。”
顿了顿,他道:“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我不该给别的人任何一点希望,不该……”
“江董,我们没有在一起。”宁叙淡淡提醒。
短短一句话,浇灭了空气里最后一丝温情。
江景听低下头,许久后,才重新抬头,看向宁叙。
“我明白了。”
他凝视了宁叙很久,可宁叙的视线始终不看向江景听。
江景听又沉默了一会,随后道:“抱歉,打扰了。我去和叔叔阿姨说一声,现在就走。”
宁叙没再回应,但也算默认了。
江景听深深看了宁叙一眼,终究不再多言,离开了。
江景听走后,宁叙沉默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经过和宁母的谈话,宁叙隐约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很模糊,但也很新奇。
他确实没谈过恋爱,也不太懂爱,所以江景听直白热烈的爱到来的时候,宁叙的第一反应是恐慌和逃避。但经过一点一滴的相处,感情不断累积,心里的悸动骗不了人。
他知道,他是喜欢江景听的。
宁叙在走廊上静静站了一会,任由带着冷意的晚风吹拂过自己的脸。
可是喜欢又怎么样呢。
和江景听在一起,风险太高。抛开那本书不谈,江景听本身就是非常特殊的存在。不考虑他的身份地位,不考虑豪门关系有多复杂。宁叙自己也承认,自己其实是胆怯的,所以害怕江景听的喜欢是一时兴起,也不愿意面对他身边那些随时可能出现的各种各样的人,所以选择了退缩。
不过以后,江景听应该也不会再坚持了。
那么骄傲的人,被他拒绝了那么多次,今晚还被他否定了,肯定不会再喜欢他了。
宁叙心情有些沉重,但似乎又有点释然。
转身回了屋。
就这样吧。
等回到房间,洗完澡之后,宁叙坐到自己的书桌前,准备看会书、修身养性一会就睡觉。
没过多久,电话铃声响起。宁叙接起一看——居然是江景听。
宁叙犹豫了一下,出于礼貌……给他挂了。
开什么玩笑,刚拒绝了人家,大晚上又接人家电话,宁叙又不想吊着他。
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打算放弃。过了一会,电话又响起来,锲而不舍的。宁叙不接就接着响,一遍,两遍,三遍……多到宁叙都有点想出手把自己老板拉黑了。
江景听在追他的时候,倒是总打破宁叙对他的固有印象。
总是如此的……不要脸。
宁叙干脆给手机静音了,放到一边充电,眼不见心为静。不过也没静多少,思绪还是乱的。
结果没过多久,突然有声响从窗户那边传来。
嘟嘟嘟——
是什么东西在敲窗户玻璃的声音。
宁叙瞬间警觉,站起来。
那声音很轻,而且还很有规律,像是怕打扰到他,虽然夜半敲别人窗户这种事本身就很流氓……但宁叙还是感知到了什么,惊慌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猜测,一想到就立马否决了,因为非常不可思议。
心跳依然很快,宁叙带着难以置信走到窗边。
——然后看见了江景听。
他长腿蹬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斜斜地倚靠着歪斜的树干半坐着,一手扶着另一侧枝桠疯长的树干,一手拿着不知从哪捡来的棍子,正轻轻敲打他的窗。
月光下,他英俊又锋利的五官熠熠生辉。
见宁叙看到了自己,他的眼睛似乎都亮了,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剖白的爱意,烫的人心发慌。
宁叙第一反应是懵了,也有点看呆了,没想到居然真的是江景听。
江景听居然爬他家的树?!
然后第二反应是急了,“你怎么敢爬树的?!”
宁叙住在二楼,虽然不高,但跟地面还是有些距离的。何况江景听上的那颗歪脖子树有些年头了,宁叙根本不敢确定那树干能不能撑起一个成年男子。
可窗户关着,江景听没听清楚宁叙在说什么,冲他歪了歪头。
眼睛还是直勾勾盯着宁叙,不肯挪开。
像某种大型犬类,又像盯上了猎物的猛兽,不同的特质矛盾着,看起来危险却又忠诚。
宁叙一个箭步上前打开窗户,着急地冲他道:“你快下去!!太危险了!!”
江景听看着他,缓缓道:
“不会有事的。”
宁叙简直要气笑了:“你是不是疯了?”
“对。”江景听毫不犹豫地承认了,然后道:“你别怕,我不会做什么。我只想和你解释,她是我母亲的主治医生,所以我才给她上顶楼的特权。是我没注意分寸,她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公司里,我以后都会改的,是我的错,你别生气。“
他语速很快,似乎怕下一秒宁叙就反悔然后把窗户关上。
宁叙也是真的没想到他会用这一招,额角狂跳,心跳更快了。“别说了,你先下来……”
“我不。”江景听执拗道:“我还没说完。”
可还没等江景听说完,宁父就从一楼伸出头大喊:“怎么回事?!谁在说话,什么声音!!!”
然后宁父很眼尖地在黑暗里精准地捕捉到了树上有个人,却没认出来那是他一小时前还在大加赞赏的青年,大声道:
“抓小偷啊———”
宁叙:“……”
作者有话要说:
疯狗行为,请勿模仿
第56章
最后, 江景听当然没有被宁父从树上抓下来。结局是偷听儿子谈恋爱被打断的的宁母急火攻心,一把薅住宁父的头发,把他脑袋拉进来。
宁母:“你瞎嚷嚷什么?!”
宁父告状:“老婆,有人在咱家树上!!”
宁母:“……我喊来的, 你别管了。”
宁父:“?快十一点了。”
十一点请人来修树?
这项工作很见不得人么?
宁母:“……快闭嘴吧您老。”
宁叙见宁父被制服了, 松了口气。他都害怕他亲爱的爸爸再嚎两嗓子会把小区保安都嚎过来。
“不对啊……”宁叙眯眼:“你怎么进来的?”这别墅区的安保都非常好啊。
刚才还很多话的江景听突然不说话了, 难得的有些词穷。
他总不能说自己买通了司机和未来丈母娘。
宁叙看他不回答,也不追问了,催着江景听下去。江景听不肯, 还是巴巴望着他。宁叙也没辙了, 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下楼,听他说完, 江景听才勉强同意一起下去——宁叙下楼, 他下树。
这晚,虽然过程有些坎坷,江景听最终还是获得了和宁叙“幽会”的机会。可真当宁叙再次站在他面前的时候,看着他,江景听却又忘记了自己原本想要说什么。
江景听的手摩挲了一下树枝,开口:
“我……”刚开口, 又顿住, 欲语还休。
宁叙看着他,一时间, 也不知说点什么好。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
宁叙心里叹了口气,问道:“江阿姨, 身体还好么?”
江景听抬眸, 看向他, “还好, 去年做了手术,今年恢复的挺好。”
宁叙点点头。
难怪,宁家都还没完全放权给宁恕,江家那么大的产业,江父还没到退休的年纪就全权交给了江景听。恐怕也是因为需要照顾和陪伴妻子。
宁叙此刻思绪万千,看着眼前
年纪轻轻就接下那么重的担子,还要操心母亲的身体、照应一大家子人,江景听应该很不容易吧。宁叙每一次接触他,了解深入一点,都觉得对方鲜活一点,和书里那个反派角色不一样一定。
也……更让人心疼一点。
宁叙上前一步,“手伸出来,我看看。”
江景听似乎有些不解,但还是乖乖照做,左手果断把树枝一丢,然后两只手伸到宁叙面前。
宁叙低头看了看。夜色里,视线不甚明晰,于是宁叙也抬手,轻轻捧住江景听的大手。
江景听:?!
现在难以置信的变成江景听了。
宁叙还在仔细看着,好在江景听经常锻炼,没自己这么娇气,还算皮糙肉厚,没磨出什么毛病来。只是那树皮还是挺粗糙的,江景听的掌心都是红的。
尤其是左手,修长有力的手指上满是压痕,是江景听刚刚见到宁叙时,不自觉磨树枝磨出来的。
大手被白嫩柔软的小手包裹着,很温暖,江景听也低着头,看着宁叙的发旋,再到白皙的颈侧,心跳加速。
“不是说商人最精明么,你为什么就总是犯蠢呢?”宁叙无奈问。
一听到这话,江景听立马把手收了回去。
宁叙手上一空,疑惑地看向对方。
江景听战略性低头,也不回答。
他还是大宁叙挺多的,无论是年龄、社会经历或者别的什么。倒不是怕在宁叙面前丢人,他脸都不要了,还怕什么丢人。他是怕宁叙觉得他不成熟。
想着想着,江景听自己都有点想笑了。
他居然有一天会担心被别人觉得不成熟?
果然……遇见宁叙,很多事情都变得特别。
但其实宁叙是他秘书,江景听有多聪明,宁叙最了解,蠢这个字和原本的他确实没有半毛钱关系。但形容此刻这个爬树的流氓,却挺合适的。
“下次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宁叙道,“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
江景听听见这话,都恍惚了一瞬。
原本他们之间,一直是他照顾宁叙的。现在却好像颠倒了一样。
“你……”江景听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是在关心我么?”
宁叙挑了下眉,没想到他第一反应是问这个。
“算是吧。”
“那你……”江景听仔细看着宁叙的脸色,小心地又问,“原谅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