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妨,这样的青涩和稚嫩,何尝不是真诚的表现呢?
真诚遇上真诚,今晚的月亮尤其明亮。
今晚,月亮又见证了一对有情人。
--------------------
既然没赶上六一,那就祝宝们六二快乐吧!天天都快乐!
成年人打直球,永远为真诚的直球鼓掌!小情侣开始tla了,后续主打甜蜜!
====================
“陈濯哥,你说实话,你在公司是不是故意留最后走的?你是不是就不想和我打照面?”
甜蜜确定关系之后,涂祁便有点飘了,把陈濯堵在飘窗的夹角里,似是壁咚地笼着陈濯,定要把有些问题问问清楚。
陈濯对于涂祁从来纵容,找了个舒服姿势倚靠着墙,由着涂祁怎么高兴怎么来。
对于涂祁的第一个问题,陈濯点头供认不讳,“我的确是故意的。”
“如你不敢跟着我,我也不敢距离你太近。”
涂祁发觉,能说会道的根本不是他,而是陈濯才对。
果然做了总监就是不一样,借口信手拈来,用他的话堵他,简直不要太会说了!
吃了哑巴亏的涂祁眨眨眼,接着问第二个问题:“那陈濯哥,为什么这些年你都不回去老房子?还把手机号换了,QQ也不用了,我根本联系不到你。”
从陈濯毕业之后,涂祁便失去了他的联系方式,再也打不通背到滚瓜烂熟的电话,再也等不来灰色QQ头像重新彩色。
他以为,他再也见不到陈濯了。
陈濯没有像第一个问题立即给出答案,而是沉默盯着涂祁看了半分钟。
陈濯在回忆,他当时是为什么一定要搬离老房子的?
“陈濯哥?”见陈濯迟迟不说话,涂祁叫了他一声。
陈濯回过神,笑了笑,说:“毕业后有一天,我的手机丢了,没找回来,就换了号码。而QQ……我忘了密码,索性没有再管了。”
至于为什么不回去老房子……
陈濯避开了这个问题,没有回答。
听罢陈濯的话,涂祁有一点失望。他以为陈濯会反问他,怎么不去找涂渺要联系方式呢?然后他就可以趁势再表白。
他有满肚子情话想说给陈濯。可随意讲出来,他觉得突兀,总得寻个刚刚好的时机。
譬如,刚才那几分钟。
“涂祁,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我……”
陈濯的话没有说完,被涂祁用食指截停了下来。
陈濯不明所以看着涂祁,眼睛里写满疑惑。
涂祁回视陈濯,盯着他透亮的眼睛不禁滚了滚喉头。
咬咬后槽牙,涂祁凑近陈濯一点,放轻声音不觉哑了嗓子道:“陈濯哥,我——可以亲你一下么?”
问完,涂祁看向陈濯的眼神变得热烈起来,好似眼瞳里陡然燃起了火,是熊熊烈焰,不是小簇火苗。
涂祁的眼神,有席卷陈濯的倾向。
要把陈濯拖进他的眼眸深处,直抵他的灵魂。
被涂祁的火热感染,陈濯忽觉嗓子很干,不自觉也吞了吞唾沫。
他没有回答涂祁可否,脑子里不合时宜回想起有一天无意看到的云涞和宋西池亲的画面。
陈濯想,依葫芦画瓢。
他无意识舔了下嘴唇,不小心舌尖碰到涂祁还没收回去的手指。
涂祁的手指上还带着糖的余甜,陈濯尝到又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许是现在的气氛太过暧昧,陈濯的频频咽喉滚动,于此刻的涂祁看来,显得无比诱惑。
涂祁现在不仅想要蜻蜓点水亲一下陈濯了,他甚至想咬一口陈濯的喉结,想在上面留下点什么。
刚脑子里想完各种过分的事,涂祁的衣领就被一只手拽住,下一秒他眼前暗了,唇上贴了两片柔软。
陈濯帮涂祁完成了涂祁的心中所想。
首先是逐渐深入的初吻。
陈濯试探伸舌头碰到涂祁的上嘴唇,温温的、软软的、还有点干。他只碰了一下,一触即离,就把舌头缩了回去。
缩回去没半秒,陈濯感受到也有舌尖在触碰他的嘴唇。不似他的试探,对方横冲直撞,在想尽办法撬开他嘴唇和牙齿的禁锁,想要进到更深处、更进一步,延续这个迟到了许多年的吻。
不由自主地,陈濯微微分开了唇瓣,也打开了牙齿,放涂祁的舌头攻城掠地。
得到陈濯的允准,涂祁便放肆起来。
他情不自禁把陈濯往墙角逼,用吻把陈濯锁在飘窗狭小的夹角里。
陈濯闭着眼,配合涂祁稍稍仰了头,后脑勺在涂祁的掌心保护里,不至于磕在墙上。甚至涂祁担心陈濯坐不住,还用另个胳膊圈住了他的腰。
一边把人抵在墙上,一边把人往怀里揽。
“陈濯哥,我好喜欢你。我爱你。”涂祁已经把陈濯的嘴巴从里到外都标上了自己的印记,可他还不愿意放开陈濯,一下又一下地轻轻啄吻陈濯。
吻着,他就全凭本能地开始往下拓展。
陈濯的嘴角、陈濯的下巴、陈濯的脖子,直至——陈濯的喉结。
被涂祁难舍难分地又抱又亲又舔,陈濯不自觉就酥软了身体,涂祁越沿着他的脖子往下亲,他就越浑身发软。
陈濯不抗拒涂祁做的这些,只是他头一次体会,心深处同意了,可身体还有些无意识的躲闪。
他抬手若有似无地推涂祁,没推动,倒是被上头的涂祁一把握住手腕,进而十指交叉地摁在了墙上。
“唔……嗯,涂祁……”
陈濯喉咙里也在不受他自己所控地发出些单音,粘腻腻欲拒还迎,断续续欲语还休。
“陈濯哥,我真的……好喜欢你。”涂祁再次向陈濯表白。
话音落,他一口咬在陈濯的喉结上。
不轻不重,但足以留下点痕迹。
且是明早也不会消失的痕迹。
在涂祁的攻势下,陈濯已然不自知地把脖子伸展到了极致,最脆弱敏感的喉结,就大咧咧送在涂祁嘴边。
涂祁不咬,都浪费了陈濯晕晕乎乎的主动。
咬完陈濯,涂祁也不动了,像个树袋熊窝在陈濯颈窝,平复自己的躁动,同时听着陈濯乱掉的心跳和他一起逐渐趋于稳定。
想了又想,涂祁压下留陈濯过夜的念头,心里默念着来日方长。
等两人彻底从亲吻的余韵里出来,已经是快凌晨了。
涂祁回到十来岁时跟在陈濯身后的样子,送陈濯回去,即使他们现在住对门,走路连一分钟都用不到,可毕竟刚确定关系的小情侣,黏糊点才是正常。
“好了,快回去吧。”看着跟在屁股后面的涂祁,陈濯心里涌起回忆,没忍住抬手摸了下涂祁的鬓角。
涂祁现在比他高出很多,他踮脚也就勉强摸到涂祁的额前发梢而已。
觉出陈濯的心思,涂祁顺势弯腰低头,主动把自己的头发放进陈濯的手心。
让陈濯摸够了,涂祁故意装委屈,问陈濯:“陈濯哥,明天在公司,你不会再躲我了吧?”
陈濯失笑,摇头:“不会,我保证。”
说完,他甚至再次主动,踮脚亲了一下涂祁的下巴。
亲完,他就迅速后退关门,留涂祁在门外愣了愣。
--------------------
好久没写这种了……好像有点生疏,等我找找感觉啊
记录xql的初吻!get!
成年人呗,想亲就亲,扭捏是没有未来的
====================
翌日一早,陈濯跟着自己的生物钟悠悠醒来,揉着惺忪睡眼去到洗手间洗漱。
刷牙的时候,他眯瞪着眼看镜子,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喉结那里有道牙印。
瞬间,陈濯彻底清醒了。
昨晚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重现,陈濯忽的有些脸热,喉咙里也有点发干。明明昨天他们谁都没喝酒,可做出的事情一件比一件不清醒。
尤其是他自己。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上头的时候有几何?享受其中就好了。”
陈濯摸着自己的红脸,拿手机看时间,看到这么一段话。
话是云涞发给他的,后面意味深长的表情陈濯不想多看,他甚至有瞬间怀疑云涞是不是在他身上装了窃听器,又或者安了微型摄像,怎么他做什么云涞都能知晓。
“想了想,我觉得还是告诉你,你家小朋友昨晚上可是跟我打了一晚上电话。陈濯你自己看吧,怎么赔偿我和老宋的一夜春宵?”
涂祁昨晚上给云涞打电话了?!他怎么会……
摇摇头,陈濯好像品出来些什么。
没有立刻回复云涞的信息,陈濯找了件半高领的衣服,堪堪遮住有涂祁牙印的喉结,拿了文件包和车钥匙,准备出门上班。
他打开门,门外站着正抬手准备敲门的涂祁。
涂祁满脸明媚笑意,敲门的手很快变成向陈濯问早的挥挥,“陈濯哥,早啊!”
“嗯,早。”看见涂祁,陈濯满脑子都是他的明朗笑容,忘记了喉结的牙印,忘记了他俩快要迟到了。
“早安吻!”涂祁猛地倾身,在陈濯没反应过来之前,迅速亲了下陈濯的嘴角,“陈濯哥早上喝牛奶了吧?”
陈濯失笑,从自己包里拿出来一罐牛奶塞给涂祁,道:“给你也温了一瓶,路上边走边喝吧。”
没有人看时间,也没有人催促快点,更是没有人说起来到了办公室……
“陈总监竟然迟到了?!”
“不,陈总监是和小涂一起迟到的!”
“等会儿,今天这么热,陈总监怎么还穿了高领?”
“重点都错了!我刚去地下车库,看到小涂是从陈总监的车上下来的!”
陈濯坐在自己的单人办公室,涂祁借口工作也混了进去,倒是给其他同事们留足了八卦时间。
江潇听着同事们八卦的越来越离谱,已经开始有人说陈濯和涂祁“搞基”了。她看了眼拉上窗帘的陈濯的办公室,耳边是同事叽叽喳喳说陈濯和涂祁多么多么般配。
“总监和涂祁,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江潇低声说道,声音很小,根本不会传到激烈讨论的同事耳朵里,听起来更像是自我说服。
她刚说完,涂祁从陈濯办公室出来了,嘴角翘着弧度,整个人浑身上下两个字就能很好形容——满足。
“涂祁,你身后要有个尾巴,是不是已经摇起来了?”
和涂祁同期来的同事开玩笑揶揄,涂祁一点不生气,笑呵呵抓抓头发,随手还能抓出来个不错造型。
“涂祁!”江潇叫住准备往茶水间去的涂祁,“我,有事想问你。”
涂祁折回脚步,跟着江潇去到楼梯间。
涂祁很高,江潇觉得得有快一米九了,她需要仰头才能看到涂祁的鼻尖。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涂祁,江潇才发现原来涂祁长得也挺帅的,是和陈濯不一样的帅。陈濯温文尔雅像贵公子,涂祁则是阳光开朗派的,身上还带着些未褪干净的学生气。
但很可惜,她喜欢贵公子,所以她得问清楚涂祁——
“涂祁,你是不是喜欢陈总监?”
办公室无人不知,涂祁有个同性恋朋友,那朋友有男朋友,同时也无人不晓,涂祁和他那朋友性取向是一样的,也喜欢男的。但是涂祁有没有男朋友,还未可知。
当然,办公室所有人也知道,陈濯没有对象,没谈过恋爱,因为身边已无亲人,甚至相亲局都没参加过。
这样两个人,突然一起迟到,从一个车上下来,难免不会让人多想。
“潇姐你呢,是不是也喜欢陈濯哥?”涂祁不答反问,还故意似的,不叫总监,而是“陈濯哥”。
“潇姐仗着关系硬留在行政部,所有的工作都是其他人帮你做的,你只是三天两头攒局聚餐,就想有天约到陈濯哥吧?可惜,我来之前,陈濯哥不喜人多热闹;我来之后,他为了躲我依旧次次拒绝。……潇姐,除此之外,咱们部门仅剩的这几个女员工,要么已经结婚有家,要么你觉得对你无威胁,其他的但凡和陈濯哥多有一点工作上的接触,都被你用关系调走了。”
“下一个,你是不是打算把我也挤兑走?”
涂祁丝毫不给江潇留情面,字字句句都是事实。
刚才他去陈濯办公室,就是和陈濯聊这件事情。
在上班路上,两人就有说到江潇,之前陈濯对于江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她愿意闹,有人愿意让她闹,碍不住陈濯开展工作,所以他无所谓。
但是如果事关涂祁,那就另当别论了。
陈濯没打算瞒他和涂祁的关系,一来办公室没有禁止恋爱这条规定,二来恋爱自由关其他人什么事?所以早上他故意迟到,还是和涂祁一起迟到。
被涂祁反问,江潇的火气噌的就上来了。口不择言,她骂道:“涂祁,你在这儿得瑟什么呢?什么年代了,轮得着你们基佬在这儿横行?你不用数落我,你等着,明天我看你还能来公司呢?哼!”
“好啊,我等潇姐好消息!”涂祁假意扯出一个笑,还对着江潇气呼呼的背影挥挥手。
中午饭后,江潇得意洋洋回来,路过涂祁那里时很神气地轻哼一声。
涂祁没搭理她,看了眼手机上的信息,起身越过江潇,大咧咧走去陈濯的办公室,反手关了门,还拉上了窗帘。
“陈濯哥,她果然去告状了。”涂祁半坐在陈濯的办公桌边,优越的大长腿随意地斜在一边。
听着涂祁委屈的语气,陈濯停下手里的活,偏头去看涂祁,结果却被等候已久的涂祁偷了个吻。
蜻蜓点水般的,一触即离的啄吻。
陈濯下意识舔了下嘴唇,喉结滚动,仰头去望涂祁。
“陈濯哥,别这样看我。”涂祁伸手捂住陈濯的眼睛,“我自制力很差的。”
听罢涂祁的话,陈濯笑了,他低下头不去看涂祁,说到正事上:“是谢沉凡告诉你的吧?”
“嗯。”涂祁点头,收回手,拿出来手机调到谢沉凡的信息给陈濯看,“也是凑巧,谢沉凡今天过来了,江潇不知道谢沉凡和我认识,去找上面告状的时候,正好被谢沉凡听见了。”
与其说这个世界真的小,倒不如讲一切都是缘分注定。
陈濯误打误撞来到谢沉凡家的分公司上班,涂祁很幸运地在大四又遇到带过陈濯毕业的外校导师。一个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一个最终还是找到了留下的人。
从导师那里,涂祁得知了陈濯毕业后的动向,进而拜托谢沉凡,空降在陈濯手下。
也是见到涂祁突然出现,陈濯才知道自己的顶顶头上司,是谢沉凡的妈妈。
“谢沉凡最听不得被人说是基佬,我又不小心录了音发给他,啧啧啧——潇姐这次不好搞啊。”
涂祁佯作担忧,然而眼里的精光却出卖了他。
陈濯瞧了眼涂祁,失笑摇头,“你啊!”
顺着陈濯的宠溺,涂祁单手握住陈濯转椅的一边扶手,把人转向自己,仗着身高优势把陈濯拢进怀里。
昨晚上手足无措不敢行动的涂祁已经荡然无存,应该就是和云涞的那通电话,他便好似打通了爱情的任督二脉,步步压着陈濯,在陈濯能接受的范围里,做所有事情。
譬如,他这次加深了吻。
不再轻碰而已,而是打开了陈濯的齿关,和陈濯跳了一曲滑腻腻的华尔兹。
许多年未宣之于口的爱意,且放在往后的每次亲吻里吧,换个方式,虽然依旧无言,但能更好地将深爱说尽。
====================
处理过江潇,办公室里是没人能管得住两人谈恋爱了,接下来需要攻克的,就是家里这一关了。
陈濯这边已无亲人,倒是不用多说。比较棘手的,是涂祁这边。
涂家,不光涂祁喜欢陈濯,他姐姐涂渺已经和程司阮在一起地下恋七八年了,至今没敢让涂正庆和元雅知道一点点。
“姐,你说话啊?是我先去试探试探,还是咱俩一起负荆请罪?”涂祁坐在涂渺和程司阮同居公寓的客厅沙发上,话是对着涂渺问的,眼睛却冲着涂渺身后的程司阮传信儿。
程司阮心里无声叹气,手搭在涂渺肩上,敷衍回了涂祁一个眼神,余下的所有关注全在沉默的涂渺这里。
她知道涂渺为什么不言一语。
但是,不能告诉涂祁。
“祁祁,你先回去,容我考虑一下。过两天,我想好了给你答复。”一时半刻无法直面,涂渺只得先遣了涂祁回去。
等涂祁离开,涂渺长叹口气,满脸愁容地看着程司阮,等待程司阮的一个怀抱。
程司阮没说话,一把把涂渺揽进怀里,揉了揉涂渺的长发,软声安慰道:“没事的,桥到船头自然直。或许可以先找陈濯谈一谈呢?”
“不行!”涂渺从程司阮怀里出来,“不能找陈濯。我家已经欠他们家挺多了,而且祁祁和他好不容易刚在一起,不能让他们还没尝到爱情的甜,就要糟心出柜的事。”
“我是姐姐,我得……”
“涂渺。”
程司阮打断了涂渺,“我不想再听到那些话。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以一起面对,而不是你把我推开,自己承担所有。”
无奈噤声,涂渺歪靠在程司阮臂弯,又是无比后悔那天怎么就偷听了涂正庆和元雅的墙根儿。
————那天下午
涂渺闲来无事回到涂家,不想涂正庆和元雅大张旗鼓准备,于是她没告诉任何人,就自己悄摸回了家。
在自己房间睡了一觉醒来,涂渺正要开门去给爸妈一个惊喜,哪知却听见两人在谈论陈濯。
听了几耳朵,涂渺握在门把上的手缩了回去,久久无法平复震惊的心。
她听见爸妈说,陈濯的爸妈是因为救尚在自己妈肚子里的涂祁,才车祸去世的。
而至于车祸的起因……
那年涂渺三岁,陈濯也三岁,而涂祁还在元雅肚子里,长到了两个多月大小。过去头三月,才算能稍稍稳定点。
在即将过去第三个月的最后几天,涂渺却生了病,住院小半个月,一直不见有好转。
走不通科学现实主义道路,于是涂家夫妇听了老人的,决定去寺里拜一拜,为涂渺求得早点康复。
当时涂家和陈家老人住楼上楼下,涂渺也算是陈奶奶看着出生又长大的,知道涂正庆和元雅要去给涂渺祈福,她二话没说就让自己儿子儿媳,也就是陈濯的爸妈,出差路上捎他们一程。
陈家夫妇很乐意帮忙,还说要一起也去给陈濯求个平安健康,给老人求个长命百岁。
去程一路平安,祈福也一切顺利,甚至祈福过后第二天,涂家夫妇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涂渺退烧了,情况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心里的石头算是落定,回去路上四个人也不着急了,悠哉悠哉开车。
行至中途,陈濯爸爸坐到副驾驶,换涂正庆开,走下一段高速。
下段高速有些长,长到遇上一辆货车失控,撞飞了陈家的小轿车,陈濯妈妈护住元雅和肚子里的小涂祁,陈濯爸爸把逃生机会给了涂正庆。救护车到的时候,陈濯爸爸当场宣布没了呼吸,陈濯妈妈去到医院因为失血过多,跟着陈濯爸爸撒手人寰。
陈濯妈妈用自己的怀抱保护了元雅的肚子,涂祁保住了,涂正庆和元雅也活下来了,陈濯——却成了孤儿。
————
“如果不是因为我生病,我爸我妈就不会跟去,陈叔叔和阿姨也不会因此在那里多留两天,就不会在那天、那个时候遇上失控的货车……软软,都怪我,怪我生病那么严重,最后,最后……”涂渺越说情绪越激动,哽咽地说不出话,揪着程司阮的衣服啜泣起来。
哭了一会儿,涂渺又说:“我爸我妈说,还好祁祁小时候黏陈濯,对陈濯很依赖,对陈濯也很好,闹腾着陈濯性格总归开朗了一些,不然他们俩都不知道要怎么跟陈濯爸妈交代。”
“我试探问他俩,万一有天他俩的兄弟感情变质了,变成现在常见的同性爱情了,怎么办?——软软,你知道我妈怎么说么?她说,涂祁能生下来,全托福于陈濯爸妈,他们当时就想过,如果涂祁是女孩子,就给两人定娃娃亲,让涂祁多照顾陈濯。即使现在是男孩子和男孩子,如果两人相爱,他们会给予支持和祝福的。”
“……甚至我妈还说,如果可以,希望以后我能生两个孩子,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我,姓涂。软软,我妈能接受祁祁和陈濯,是因为上一辈的事情在,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能接受她的两个孩子,都是……唉!”
听过涂渺的话,又看着涂渺哭红了眼睛和鼻子,程司阮心里酸涩一片,眼底跟着有些湿润。
之前,她以为只要愿意等,等待的时候做好万全准备,总会有一天能过去涂渺家里那关的。可那个时候,她们还不知道涂祁喜欢陈濯,陈濯亦喜欢涂祁。
现在,她和涂渺感情很稳定,涂祁也终于结束了一整个青春的暗恋,本该皆大欢喜的。
然美好结局只是电视小说,甚至会是涂祁陈濯,好像不会是她和涂渺。
程司阮压根不问涂渺,怎么不告诉涂祁呢?依着涂祁的性子,十有八九和他姐涂渺一样,放弃自己,成全涂渺。
哄着涂渺入睡,程司阮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眺望万家灯火,心里就像远处堵的水泄不通的车,找不到出口,憋闷无奈。
今天晚上睡不着的,不止程司阮,还有涂祁。
从涂渺和程司阮家离开,涂祁被元雅一个电话叫回了家。
不是涂家,而是涂祁租住的公寓。
家里不仅元雅在,陈濯也在。
元雅把事情讲给了涂祁,陈濯在旁边没说话,心里跟着复盘了一遍陈年往事。
他当年离开的杳无音讯,就是因为爷爷奶奶去世前给他讲了这件事,他才清楚为什么涂家人对他们照顾有加。也是爷爷奶奶说,不能再麻烦涂家了,当年错的不是涂正庆和元雅,更不是未谙世事的小涂渺,而是失控的货车,和货车上疲劳驾驶的司机。
“你姐姐那天回家,她以为自己是随嘴说如果,但我和你爸早就瞧出来端倪了。今天过来一看,果然啊!……祁祁,小濯,我是不反对你们在一起的,但是小濯,或许你应该告诉你爸爸妈妈,还有爷爷奶奶呢。”
听完元雅的话,陈濯轻轻弯了嘴角,温柔地看着涂祁,甚至不愿意把涂祁只放进自己的余光。
他说:“谢谢阿姨。在我刚意识到喜欢涂祁的时候,就已经告诉过他们了。他们有托梦来,和阿姨一样宽明,会祝福我和涂祁的。”
“好,那你们好好的,我和祁祁他爸就放心了。”元雅欣慰笑了,左右各拉一人的手叠在一起。
从听故事开始,涂祁就不言一语,现今元雅都回家了,他还是沉默不说话。
叹口气,涂祁道:“在想我姐。”
“我今天下午去找她,她没给我说这件事,也没说怎么回去面对我爸我妈,然后晚上我妈就来了,来告诉说我们不用担心这些,她和我爸是祝福我们的。那——我姐呢?我得到了祝福,我姐和软软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