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二代战神皇帝成长史—— by菌行

作者:菌行  录入:08-06

“我会尽力。”
作为医者,治病救人本就是他的使命,即使当初报医学专业时带了点不单纯的心思,图的是到老都吃香的稳定和社会地位,八年书读下来,该刻心上的医德也已经刻好了。
秋瑜是不需要参与任何争功的明争暗斗的,因为他背后站着太子爷,他只需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投入到医疗班的治疗中就好。
在忙碌了两天两夜后,秋瑜才空出时间给大京写信。
【瑛瑛,战场的一切都超出了我的想象,即使我很多年前就来过这里,这次我还是受到了从未想过的洗礼,生命在战场上仿佛不值一提,逝去的速度快到令人猝不及防,我为此心痛,可我夺走的性命却是左前军将士中最多的一个。
他们现在称我为泽国女皇陛下之后的又一位人间小吕布,赞我武艺高强,神力惊人,我的弓术其实没有吕阿姨好,射得没她准,力气也没她大,被他们那么夸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腰里挎了个死耗子冒充打猎的,我哪里像个猛将,我真正擅长的地方还是在于财务,以及医疗方面。
战后我在医疗班的营帐里忙了两天没合眼,许多伤重的伤兵都没有救回来,我记在册子上的死者姓名越来越多,有些人活下来了,却已经身负残疾,安置他们是一项大工程,所以你觉得我在这开个养猪场怎么样?这样做肥皂也有原材料了。
秦湛瑛看着信纸,感到迷惑:“为什么突然就说要开养猪场了?”
这跳跃的思维从何而来?
他叹了口气,写了封信回去。
【瑜哥哥,事发急促,特寄兵书于你,切记军队的理想之态是不劫掠、不经商,若一队万人以上的军士可自己解决军饷,那还是朝廷之兵乎?若说残疾军士安置,可送往远离战场之地,放入需安保严密处,然,不可在军队内建立大型商家。】
写完这封信,秦湛瑛便去了一趟户部,盘点国库所剩金银。
毫不客气地说,要不是去年杀了户部一批人,又让刘紫妍喝着药把这规整了一番,各地的豪族被杀了一批后,税也收的上来了,面对北孟这次突如其来的进攻,南禹即使打得起仗,仗后对军队的抚恤也极有可能发不出去,到时候就只剩两条路可走,一,找泽国要援助,二,抄贪官的家。
毕竟之前在南禹、北孟、泽三大国里,估计就泽的财政是健康的,北孟问题最大所以一直对百姓进行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南禹则是卡在中间不上不下,朝廷的主管人皇帝不愿意折腾百姓,但国库又空得能跑马。
为什么在秦湛麒等人眼中,秦湛瑛的太子之位已经稳了?不是因为这些人的目光敏锐到能明白秦湛瑛自带广阔国土的法理性对一个王朝来说多么重要,而是秦湛瑛一通狂杀之下,通过抄来的银子将朝廷多处亏空给补上了!
一个人,若是能够将一个朝廷的亏空全部补上,还能有三百万两的剩余,那么在承安帝脑子没问题的情况下,就算秦湛瑛不想做这个太子,他大伯都要拖着他不让走!
也亏了秦湛瑛的努力,现在么,难为一下刘紫妍还是可以把打一场仗的钱挤出来的。
五十万两而已么。
经过一番努力,刘紫妍刘大人已经获得了上朝的资格,虽然一品的红色官袍穿不上,只有五品的绿色官服,可皇家极为信重她,特赐三品官员才能佩戴的金龟袋,还是专门送到福禄寿三星面前供过的。
刘大人喝药上班太不容易了。
听到秦湛瑛报出来的数字,刘大人立刻激动起来,完全不给上司留面子,果断拒绝道:“我好不容易给国库里攒了三百万两银子,这就要拿走五十万?那万一来个什么天灾人祸,我们还管不管?朝廷上下各衙门的俸禄还要不要发?”
秦湛瑛:“俸禄要用的银子根本没算在国库那三百万两里,年初孤就让你就带着条陈入宫,将这笔钱提前划出来归置到内务府储藏了,国库里剩下的银子就是为了应对战争、天灾这些意外用的!”
维持朝廷各衙门运转的常规费用、官员的俸禄,本就是一个国家的“最低成本”,秦湛瑛在财务一道讲究一个稳字,早在年初就让刘紫妍把这部分钱挪到安全的地方存起来了。
至于为何国库不安全,要放在皇帝手下的内务府才能安全,其中真意大家心知肚明即可,说出来可就不体面了,朝堂上许多大人还要脸哩!
刘紫妍:“可、可也不能一下就要五十万呀!和北孟打一场如何就这么贵了?不是说赢了吗?怎么一点赚头都没有呢?”
秦湛瑛:“从古至今你见过哪场仗能大赚特赚的?”
刘紫妍声音尖利起来:“我不管,我现在是户部的库藏主事,不能随随便便就让人拿五十万两走!”
她身板小小,声音细细,偏偏又为了强身健体练了内功,提高嗓门这么一嚷,朝堂上大部分人都捂着耳朵,耳里嗡鸣一声。
承安帝揉着耳根,心想湛瑛让这刘紫妍去户部真是对了,这姑娘的确有才能,守起财来如铁老鹰一般,谁伸手都要被她轰走,再有权贵伸手就会被告状到御前,不被啄走半张脸不算完!
人才啊!
只有秦湛瑛仗着内功深厚岿然不动:“足额发放抚恤就是要这么多。”以前军队发抚恤总是不足额,军士们卖了命还得不了好结果,惨得很。
刘紫妍掐指一算:“那接下来是不是国库就只出不进?要用那剩下的二百五十万两一直挺到夏粮收么?可南禹这边没泽那么温暖,能一年两熟的地方少,许多省份也征不上来夏粮,不会要加赋吧?”
她面露警惕,这农业税的确是各王朝千百年来最可靠的羊,毛是被薅了一通又一通,可她在地方干过,深知这么干其实也是透支官方信誉和国家生命力。
秦湛瑛:“朝廷又不是只有收税这一项收益。”
他意有所指,刘紫妍耳朵一动,明白了老大又想继续抄家,估计连抄哪一家都想好了,便不再吭声。
抄家是个肥差啊,之前户部最贪的那一家被抄时,硬是从其在郊区的田庄地下室里挖出来五百万两白银,因为保存不当,有些银子都发黑了。
这起案子直接将承安帝气得喝了半个月的莲子汤,可朝廷许多官吏的俸禄也立刻能准时发放了。
为了不让这批银子一口气流入市场导致商货不足,秦湛瑛还拉着户部开了两天的会,重点讲述货币与货物的关系——如果货物不够,导致银钱购买不到想要的东西,就是银钱的购买力收到影响了,届时想要购物者就会加钱,导致钱不值钱,商货不足也会影响拥有这笔钱的人不满。
“当年琼崖岛就出现过钱多货少的情况,那是琼崖岛发迹的第一年,百姓们手头有了钱,都想采购年货过个好年,结果肉的需求被击穿了,布也很快步了后程,于是我们不得不发行了肉票和布票,百姓买东西得持票。”
想起以前老百姓才有了点钱,就拼命买肉做腌肉、做香肠的事儿,秦湛瑛还挺怀念的,因为有些淳朴的百姓还专门将做好的吃食放吕府门口,也不知是为了感激他们家抗击倭寇这么多年,还是把他们当神仙在拜。
秦湛瑛感叹:“我那会儿还是七八岁的小孩子呢,在亲身经历这种事前,我哪儿知道还会出现这种事,真是不亲自到地方积攒治理经验,就不会知晓这些民生相关的事。”
户部众人:……
过来旁听的承安帝:……
太子真不愧是跟着家里长辈一起开创泽国的人啊,他居然在七八岁的时候就悟出这些东西了。

第126章 不同
年仅十五但有十年工作经验的天选打工人秦湛瑛为他糟心的、没有啥地方治理经验但却能管一国财政的属下们讲述了一番货币回收的重要性,布置了作业一二三。
他算是明白了,这群没用的玩意都需要补课,重新理理那比西瓜瓤还糊的脑瓜子。
承安帝:我要不要写呢?还是写吧,课都听完了,课后不复习一下总觉得白上这课了。
然后秦湛瑛便开始处理江琅的事情。
原本按照他的身份,是无需亲自处理一个小小世子侧妃的事情的,但江琅身份特殊,其父是边军副统领,大伯则为禹镇守边疆数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身为功勋家属,总要多照顾几分。
但等他查清楚浙王府的情况后,即使秦湛瑛已经见惯了牛鬼蛇神,也不由失声:“怎能如此荒唐?”
等回过神来,秦湛瑛才发现连书桌一角都被他给掰了下来。
他最近长个子的速度明显变快,饭量变大,也更能睡了,力气也大了点,大约是心脉好了些后,身子骨终于逐渐靠近吕家平均值,秦湛瑛也不求自己和太公公、亲娘一样不用内力也能一拳捶死老虎,只要达到外祖父的水平便心满意足。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浙王府的问题可太大了。
百闻坊作为吕家最重视的情报机构,搞清楚浙王府情况的速度不算是他们建立以来的最快,但拿到的消息相当全面,从浙王母族一路查到了他们和顾家的联系。
作为顾家选中决定扶持的下一代“君王”预备役,浙王世子的生父与生母都是浙杭道地方豪族势力的代言人。
从开龙帝建立天下开始,那个时期的浙杭道的最有实力的豪族便将女儿送到了开龙帝的后宫中,并生育了浙王。
在这可以提个八卦——浙王母族据说依靠卖壮阳药起家,后来发迹了才逐渐涉足其他行业,也可以说这一族的男人大多不怎么中用,因而子嗣也不丰,且擅长折磨女子,倒是在和云南道洛家联姻后,这一代的家主儿女达到了历代之最,不过也是为了子嗣,他让自己的妻子从十几岁生到了三十多岁,最后死在了产房中。
很遗憾的是浙王继承了母族男子的不振特质,因此他也是个变态,在娶了浙王妃后,便被发现用了药也依然不顶用,浙王妃却是个豪迈又纵性的,丈夫不行就找别人么,她家势大,便是被浙王抓到了奸夫在床,也不怕自己有性命之忧。
而浙王抓到了妻子的出轨后,不仅没有愤怒,居然还兴奋了起来。
秦湛瑛看到这里,已经是秋瑜口中标准的“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在点亮了新的性癖后,浙王便一发不可收拾,他很快又发现小女孩的惨叫、淋漓的鲜血也能让他不再萎靡。
浙王妃无所出,秦湛麒便是浙王与一位年幼娇小的侍妾所生。
在这样扭曲的家庭环境中出生长大,秦湛麒的三观一开始就异于常人,可秦湛麒人没在浙杭道,那边是天高皇帝远,怎么搞都行,看上什么人直接掳走就可以,秦湛麒却是在大京惦记着要皇位,自然要收敛,起先也做过几年正常文雅的模样。
可等洛皇后在几个宗室子长大后,给他们赐了通房婢女过去时,秦湛麒就发现自己也不太行,而且随着三个宗室子弟长大,最被文官青睐的他,偏偏也是最瘦弱干瘪如瘦狗的那个。
于是这人就很自然的扭曲了,他将来可是要做皇帝的啊,他临幸任何女人,都是那个女人的荣幸!他要她们与其他男子在一处讨好他、让他兴奋,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天子不就是这样?全天下都要为他的欲望服务啊!
看完了情报,秦湛瑛捏了捏鼻梁,叹了口气,倒不是不能理解那种“老子最尊贵所有人都要为老子的意志让步”的心态。
他只有几岁那会儿也是这个心态。
可是值得庆幸的是他的母族是吕家,吕家几代人都有为抗击倭寇献出生命,与其说他们是自诩为神,肆意剥夺黎民百姓的信仰与供奉,不如说他们是冒着生命风险守护一方,也因此获得了尊敬,至于钱财都是做海贸赚起来的。
吕家子弟不吃白饭,在战斗力超过“可以打死老虎”这条标准线后,他们就拿起武器守卫南洋自己挣饭吃了。
秦湛瑛是常听外祖父讲古的,吕家先祖的战绩他如数家珍,有一段时间他还有点自己是不是该自卑一下的念头,毕竟那时候身体不好,他恐怕是不能如长辈们一样用武力征战的,体弱的人只能做脑力派,于是他管账、将琼崖岛治理经营得兴旺,反正不管是用脑力还是武力,秦湛瑛都决心不做吕家第一个吃白饭的废物。
现在想想,像吕家那样有节操的家族在这世道才是罕见,眼看到禹朝宗室一堆吃白饭的,居然还理直气壮折腾边军统领家的女儿,秦湛瑛没有眼前一黑已是心性坚定。
但这事不处理不行,再让秦湛麒搞下去,江家要造反秦湛瑛都不好指责人家不地道。
何况秋瑜还在江家的地盘上打仗呢……所以这事还得尽快处理好,给江家一个交代。
秦湛瑛是没有那种男同胞犯罪以后还要问“是不是那女的对不起你啊”的傻呗,他果断拿出浙王府这些年贪污受贿的证据,又顺手给人罩了个联合顾家造反的罪名,哪怕浙王只是想在承安帝手下继续混日子鱼肉百姓,但那不重要,秦湛瑛说他造反那他就造反了!
顾家的罪名更是不用编,吕家当年帮助顾家,结果被坑进去家主夫人和四个子嗣的仇直接拿到台面上来说就是了。
这事拿到朝堂上说的时候,承安帝都面露震惊,秦湛瑛要的也是这个。
看看啊,皇帝对浙王府这么烂是不知情的,而太子更是与顾家、顾家的好盟友浙王府有血海深仇,他们之间连割席都不用,一开始就是对立的!
江统领,江爱卿,皇帝、太子与你们一样,都是浙王与顾家的受害人呐!处理了这两家祸害不仅仅是给你们交代,也是皇帝、太子给自家交代呢!
秦湛瑛是下定了决心,决不能让外界将清清白白的皇帝、太子一派和浙王府那窝烂人看成是一家人,所以不光要抄浙王府的家,还得把他们逐出宗室,又将所有人押送京城,一个不留的关进大牢里。
“关进大牢后,便是要一直圈着了。”承安帝和秦湛瑛商量此事时,表示他这儿能给出的最严厉的惩罚也就是圈禁了。
作为皇帝,承安帝还是秦氏宗室的宗主,他不能开杀秦家人的先河,哪怕是将浙王一家从宗室玉碟上划掉也不行,这是为了防止后人效仿先人,争权夺利的时候直接在宗室内大杀特杀,那就影响太不好了。
秦湛瑛平静道:“浙王府不死绝,没法给江家交代。”
承安帝:“朕已经废了庶人秦湛麒及其亲属,但作为皇帝,我们不能用自己宗族的血去洗刷臣子的愤怒,否则君臣之别便要逆转了,顾家全死,朕是没有意见的。”
不看才从顾家抄出来的两千八百万两银子的面子,也要看泽国吕氏的面子,而且为了抓捕顾家,吕家和秦湛瑛布局许久,这次是一个顾家血脉都没放跑,连庶人秦湛麒的那位顾家妻子,都叫人给拖地牢里等死,要杀顾氏全族以慰吕家受害者在天之灵的意愿已经强烈到神挡杀神的境界,谁会不长眼的拦着这些吕家人呢?
便让顾家血流成河,让吕家一解多年的仇恨吧。
秦湛瑛态度坚决:“浙王一家也必须要死。”
承安帝没想到这一向行事得体、在禹朝的官场规则边缘蹦跶得优雅无比的孩子突然就和他犯了倔。
他心里过了一遍浙王府干的坏事,心跳顿了一瞬又继续坚强地继续跳动,他想这家只敢欺负没反抗能力的百姓,可不敢招惹厉害的人家,别说吕家这种南海一霸了,他们连浙杭道内的豪族都是平等相交,还混了个礼贤下士的名声呢。
这怎么就惹着秦湛瑛,非要江他们置于死地了呢?
秦湛瑛说:“大伯,禹朝的司法尊严,已经破碎了多少年了?自立国以来,这个国家的法律,可曾被任何人看在眼里过?”
《禹律》唯一有尊严的时候,就是泽国立国前秦湛瑛治理琼崖岛的时候了。
“然而大部分时候,《禹律》是官欺压百姓的工具,是官、商等豪强互相倾轧的工具,武林豪族则根本不将法字看在眼里,这法有和没有,有什么区别么?”
秦湛瑛反问:“一国若无法,何以为国?公道不在,百姓如何安居乐业,我们如何发展国家、增加人口、一统天下后再治理天下?”
“若说千里江堤溃于蚁穴,禹的蚁穴便太多了,不把这些蚁穴一个个收拾了,便是往北打了,这江上也守不住!与其顾忌以后宗室内乱,还不如先用浙王家的性命,为重立《禹律》打个基础。”
秦湛瑛说话铿锵有力,为君者不可只计较自己一家一户的利益,更要将目光放得长远,哪怕君王的身份可以让他们为所欲为,也要管控好自己的欲望,否则他们便是能走长远了,留给后世的问题,却会比宗室内乱还要大得多。
按理来说,太子这么怼皇帝是极大的忌讳,毕竟太子某些意义上是不如谏臣的,谏臣说君王不好,那是履行职责,皇帝要是为此惩罚他们,还算是谏臣的荣耀呢!
太子要是这么怼皇帝,那就是以下犯上,不尊长辈。
承安帝坐上皇位后也是许久没被人明着顶过嘴了,他恍惚了好一阵子,硬生生突破了老爹开龙帝留给秦湛瑛的那点威压加成,很是不快道:“湛瑛,你的礼节呢?”
秦湛瑛:“我不介意您罚我在宫门外跪三天三夜,让来来往往的文武百官都将我当个稀罕景。”
承安帝:……好无赖的回答,这孩子莫不是吃准了我不会这么待他?
作为吕女皇的宝贝蛋,今天承安帝敢给秦湛瑛如此重的惩罚,明天女皇就会把儿子接回家。
承安帝深吸口气:“你说的……有理,但湛瑛,你不能这么对大伯说话。”
秦湛瑛左右看了一圈:“殿内无人,我也没有提高嗓门说话,今天这番交谈,您知我知天知地知。”这不是给你留面子了吗?
这场君王与继承人的语言交锋,承安帝再次败退。
他难得理解了一下历史上那些为难太子的皇帝,心说人一老,看到强大又年轻的继承人时是会有点嫉妒,进而看不顺眼,但是吧,承安帝肯定能压下这种情绪,毕竟他不能生。
而且有一点承安帝绝不会告诉任何人,便是他心里有点羡慕秦湛瑛。
这孩子资质出色,从小就得了最好的教育,又积累了大量治理经验,真坐上皇位,肯定也比他干得好,承安帝的羡慕,来自于他明白这孩子的才华有多出色。
而在那么多太子里头,湛瑛的脾气大概也是独一份。毕竟数遍历史,哪有湛瑛这样有两个皇位继承的人呢?他姓秦代表着禹国能在领土完整的基础上地盘翻倍,还会获得海洋的霸权,承安帝就是哪天糊涂了都不会动秦湛瑛的太子位。
小孩子底气足,在原则问题上就守得住,等承安帝扶额挥手,表示让秦湛瑛自己看着办的时候,秦湛瑛再上前想说点好话哄哄,承安帝呵呵一笑。
“行了,别哄我了,大伯看得出你那点小心思,你来之前就知道会气着我,但还是不改自己的打算,这太子的位置你也别坐了,直接坐龙椅上来吧,我看你现在就能登基了!”
此乃诛心之语。
秦湛瑛没有丝毫被吓到的样子,安慰道:“您在龙椅上坐着挺好,不用挪,侄子才十五岁,且让我再潇洒几年吧。”
承安帝:……
承安帝这人说不好哄是真的,因为他听得出什么话是哄他的,愿不愿意被这话哄住则看心情。
秦湛瑛陪着他下了会象棋,默默让了让,承安帝绞尽脑汁赢了两盘,心里才终于舒坦些,让秦湛瑛下去了。
秦湛瑛:输棋比赢棋还难。
解决完皇帝,秦湛瑛就召见了江琅与徐静二人,她们曾是秦湛麒的侧妃,不过在将浙王府一家打为罪犯的那天,她们两个就被接出来,安置在了刘紫妍家里。
刘紫妍家里有矿,在大京也买了一处三进的宅院,当然秋瑜家更大更舒适,可他到底是个未婚的十七岁小青年,人还不在家,不适合让女子住,但秦湛瑛与她们的会面地点还是放在了秋瑜家。
毕竟总不能将人叫到宸庆宫里么。
江琅和徐静这些天与刘紫妍一起喝着补药,好吃好喝,早上起来打一遍五禽戏,体质比在浙王府上时要好得多。
这一日她们跟着刘紫妍上了马车,心里就明白,浙王府的后续来找她们了。
两个女子紧紧握着对方的手,无声安慰着同伴,却不知要见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刘紫妍领着她们进了秋府,领着她们进了一处种了大片玫瑰的园子里,一处青木亭中,穿杏黄长袍的皇太子喝着茶。
不知不觉已到了五月,鲜红的玫瑰盛开,带出一片旖旎的幽香,穿过石子路时,还能看见蝴蝶的身影,这一幕实在是很美的。
见她们过来,太子一点头:“总算不那么像吃不饱饭的饥民了。”
刘紫妍骄傲道:“微臣府上怎么还会有饥民?自然是将她们每日都喂得饱饱的。”
秦湛瑛指了指石墩,刘紫妍微微躬身,坐下了,但屁股也只沾了三分之一,嘴上再不客气,她心里也还是敬畏着这位太子爷,礼节都是做足的。
秦湛瑛又让侍女将亭边的软凳搬过来给两位姑娘坐,然后他开口说了一句话。
“浙王府的侍卫全部都被发现贪污受贿超过五百两,被判了斩立决,已经都丢乱葬岗了,现下应是进了野狗的肚子。”
听了他的话,徐静的眼泪立刻就滑落了下来。
江琅也一时无言,她低头抹着眼角,又是痛快又是羞愧,那些人死了,她高兴,可太子爷不说别人,只说那些人,可见他是知道她们的遭遇的。
这、这可怎么让人有脸活呢!
秦湛瑛想了想,又说:“有件事要告诉你们,便是那些侍卫贪污数额太大,所以杀起来也快,一时除了贪污罪,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做过其他什么坏事,外头的人就更不知道了。”
太子的意思便是“你们的名誉还在,别怕”。
安抚人心的话,说到这也就够了。
可秦湛瑛又说了一句:“我太公公的母亲,琼崖岛初代岛主吕荷,一生曾娶过三次夫婿,第一个不安分,想借着婚事篡夺她的权位,就杀了,第二个死得早,第三个才给吕家绵延了子嗣,可世人从未指责过她婚假三次是不守妇德。”
“我的母亲登基后,更有无数人劝她选妃纳侍,可见世人不仅是不指责一位女皇的贞洁,他们是不在乎所有权力在手的人的贞洁,像紫妍,她在孤这不算大官,但也没人敢拿她的婚事来攻讦她。”
“至于浙王府那些刁奴、违法乱纪的侍卫么,他们犯了错,和你们也没什么关系,以后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
这话仿佛是在劝慰两位女子,你们家世好,便是要再婚,也没人会指责你们,权贵人家厚脸皮一点,不讲究这个就不讲究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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