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楚珩对怀姣的第一印象,一直到此时也没改变过。
只是现在不聪明后面可能还要加上个可怜又听话的标签。
听话到在被众人留下来、搜查完房间后,还会老老实实帮他将房间打扫一遍。
除了没有工具清理不掉的地板脚印,其他衣柜里、床上、桌上,四处都有被整理过的痕迹。
楚珩要是出来慢一点,也许怀姣连床都要帮他重新铺好。
直播屏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刷了满屏的弹幕,兴奋的、夸张的,其中有一条更是刷了百来次,楚珩只分心瞥一眼,目光就一下顿住。
——他不是小圣母,是笨笨的漂亮小人妻
现下小人妻在他的准许下,正并着腿局促坐在他床边。
大部队另外五人不知道已经搜到了哪个房间,楚珩不急,也并不打算跟他们一起行动。
“我可以走了吗?”怀姣见他换好衣服,紧紧张张的问出句话。
楚珩挑眉,没有直接应他,而是道:“你还怀疑我是狼人吗?”
他问的坦诚,怀姣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说真的不怀疑了那肯定是假的,昨晚一过他身份不作好,不止是怀姣,应该所有人都这样想。
“我昨晚验的五号,他也是金水。”
突兀的一句话让怀姣表情呆了瞬。
换好衣服的楚珩抱臂靠在柜子旁,他视线微垂,看着怀姣淡声道:“本来应该在晚上投票前报出查验的,但是现在觉得提前说也没什么问题。”
怀姣闻言,微睁着双眼睛,愣愣问他:“为什么单独告诉我……”
楚珩直白道:“你是目前除五号外我唯一信任的人。”
“我第一晚的金水。”
怀姣颇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可是……如果你是真预言家,你昨晚也没有……”
“悍跳狼第一晚被票出去,在我已经坐实预言家的情况下不刀我反留下我一命,狼人想做什么、很难理解吗?”
楚珩皱起眉,恢复正常语气,冷硬道:“所有人都这样想的话,不出意外今晚被票出去的会是我。”
“晚上刀一个白天走一个,好人直接落后两个轮次。”
“等不到第三天好人就要崩盘。”
怀姣半张着嘴,“啊”了声,好像没听明白似的,迟缓问他:“那、那怎么办?”
好像已经信了他的话一样。
楚珩微不可查的舒了下眉心,他站直,从衣柜旁走到怀姣面前,仅隔着一步站定。
一站一坐的过近姿势让怀姣略有些尴尬,他咬了下嘴唇,又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楚珩见他这样终于笑了下。
视线绕过怀姣紧咬唇瓣,对他道:“乖乖听我的就行。”
“我可以相信你吗?”怀姣想了想,还是问道。
虽然是在这样问,但他的表情在楚珩眼里分明是:我已经相信你了,所以你不可以骗我。
楚珩心想,面前人大概比他在游戏副本里遇到的任何一个npc,都要蠢一点。
是就算已经证据在手,也可以被他临场发挥的三两句话骗到脸红退却的蠢。
像低端C级本里,被他利用欺骗、活不过第一晚的笨蛋炮灰。
楚珩本可以回答很快,像他以前无数次做任务时那样,用完美无缺的演技,和毫无漏洞绝对坦诚的语气,告诉他:“你可以相信我。”
而不是现在此时、被他一双含水的眼睛望着,喉结压了压,眼皮垂覆,停顿了至少两三秒钟,才语气不明又模棱两可的,重复回他一句:“听我的就行。”
怀姣咬着嘴唇,对他点了点头,看样子似乎狠松了口气。
他整个人都松懈许多,坐在楚珩床边,一直紧绷的肩背也落下来,“我本来以为你跟五号都是狼的。”
他对着楚珩,放低音量小声坦白道:“五号给我的感觉就很像狼,刚才发现二号尸体的时候就只有他不在场,他好像一点都不紧张,我在楼顶找到他时他还在抽烟……”
怀姣拢着腿,抬头看了楚珩一眼:“如果不是你发了金水的话,我肯定要怀疑他。”
楚珩闻言,微挑了下眉,说:“你抿狼都全靠猜的吗。”
“那怎么办,我又听不太懂……”怀姣嘴角垂着,糊里糊涂道:“昨天晚上投票的时候我就没有听明白,谁也不敢投,如果当时七号没有弃票的话、可能八号也就不会淘汰了。”
楚珩似乎笑了声,唇角细微抬起个弧度,“听不听的懂都无所谓,这个游戏场外线索更重要。”
“嗯,我也觉得!”怀姣很快接过台阶,“刚才看到二号尸体我就觉得了,比起单纯靠发言猜身份,直接找到狼人的作案线索肯定更有用。”
怀姣想了好多关于场外的东西,抛开游戏设定和各种发言,在他看来目前关于狼人的直观线索就是:狼人有工具,狼人杀人需要亲自动手。
这两条线索延伸一下,再联系死去玩家的信息。
二号那样一个大块头的肌肉男,狼人团队究极是怎样做到将他杀死且不留证据的。
二号难道不会反抗吗?他要是反抗了,狼人就算人再多,多多少少也会留下点痕迹。
房间里床上地板上到处是血迹,屋子那样小,三个或者四个大男人站在一起,血溅出来多少会喷到身上……
“发什么呆。”
怀姣说话间忽然自顾自发起愣,楚珩目光绕着他的脸,等了几息,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
“啊?”怀姣回神,见他在看自己,忙摇头道:“没什么,就是、想到点事……”
他随意扯开话题想糊弄过去,只没想到楚珩却似乎不打算放过他,见他躲闪,仍继续问道:“想到什么,说来听听。”
怀姣愣了下,抬起头看他。
对方覆着眼睫,冷淡视线直白注视着他。
“就是、我想到第一天晚上,狼人行动的时候,好像来过我的房间……”
“什么?”
怀姣看到楚珩一下皱了眉,几乎是瞬间的反应。
“来过你的房间是什么意思,你看到他们了?”男人眉心拢着,语气略有些快的朝怀姣道:“说清楚一点,他们进去了?”
最后这句怀姣听着有点奇怪,怀姣没有多想,摆摆手解释道:“不是、没有,他们没进来。”
“就是在我门前停了好久,因为是第一天晚上,我很紧张就没有睡。”怀姣回忆那晚的情况,毫无保留的跟楚珩道:“我听到他们脚步声停在我门口,门底下有人影,那个狼人好像知道我就站在门里面,他没有进来,但是敲了我的门……”
像猫逗老鼠一样,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侵犯举动,仅仅只是单纯在戏耍吓唬他。
怀姣一直在想这个人是谁,只在第一天就盯上自己,拿着狼人身份故意戏弄自己。
“你觉得很奇怪?”楚珩抿唇道。
怀姣点头:“嗯,很奇怪。”
“好像故意在吓我。”他有点生气道。
“那你被吓到了吗。”楚珩莫名其妙还接着问下去,也许是眼下时间宽裕、氛围轻松,原本站在怀姣面前的楚珩,不知怎么,走近两步坐到了他旁边。
两人间只隔着一个手臂的距离,肩膀挨着肩膀,共同坐在床边。
不久前刚才浴室里出来的人,身上现在还有股未完全消散的沐浴露味道,清清凉凉的不算太浓。
楚珩坐下后,并没有做出什么其他多余的动作,只是两人间过近的距离,还是让怀姣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
对方好像没注意到,只偏过头,平直凤眼落在他脸侧,继续问他:“当时是不是很怕?”
“嗯。”怀姣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问的,但是对方问他,他就老实回答:“有点怕。”
睫毛一颤一颤,小小声道:“我以为第一晚死的会是我。”
楚珩听完,顿了顿。
如果是其他人在这里,可能此刻会放松下来,语气温和的跟怀姣说:“怎么会,不要多想。”
楚珩却没有,楚珩没有安抚怀姣,也没有说多余的体贴话,只是声音低缓,直述道:“第一晚是平安夜。”
“……”
他当然知道。
“会不会也许你那晚确实是死了呢。”
如果不是眼前情况特殊,怀姣乍一听这话都要以为对方是在咒自己了。
怀姣皱眉,有点生气的撇了下嘴唇,他想问对方到底会不会说话,但视线一转与男人浅色瞳孔对上时,登时又不敢说了。
只能抿着嘴巴,小声道:“为什么这样说啊……”
声音委委屈屈憋憋闷闷。
楚珩被他看的心下莫名一跳,开口道:“第一晚平安夜女巫不是开了药吗。”
“很奇怪,那晚除了你大概没有其他玩家听到这样的动静。”楚珩直盯着怀姣,动作隐蔽的观察他的表情:“结合今天的情况,既然狼刀都需要真人动手,那女巫开药的时候,会不会也有其他什么设定呢。”
怀姣一愣,微张着嘴,露出个难以理解的迟钝表情。
楚珩几乎一下猜到关窍,也没顾得上他能不能听懂,只语气稍带起伏的,跟怀姣道:“系统在狼人行动前提到过一次‘挑选猎物’,既然是真人游戏,我猜这个被挑中的猎物应该也是有‘知觉’的。”
“同理女巫去救他,他也一定能感觉到。”
怀姣手指微蜷,慢吞吞点了点头:“应该是吧……”
他心下猛跳几瞬,一时几乎要以为楚珩什么都知道了。
怀姣就是再蠢,此刻也知道对方是在试探他。
试探他第一晚的情况,又或者、试探他是不是女巫。
先前还让自己乖乖听话的人,只几分钟,就变了副态度转而开始试探自己。
或许是怀姣表现出来的‘蠢’,给了他一种对方很相信自己、也许听不出来的错觉,楚珩朝他问话时,连视线都没有收敛。
“可是……”怀姣蹙着眉心,似乎想到什么,忍不住又去咬嘴巴:“可是我觉得、如果被狼刀的玩家有感觉的话,那他不是就可以直接看到狼人的脸了吗……”
怀姣面上是想不通的迟钝表情,鼻尖也皱着,语带纠结道:“而且他还有女巫救他,这样的话,他不是一个晚上就能知道所有人身份了?”
“万一这个人是狼人自刀呢、”怀姣好像还觉得自己分析的很有道理,他转过头,乌压压的睫毛卷卷翘起,抿着嘴巴望过来的样子,在楚珩看来实在是又笨又漂亮。
“那狼人岂不是第一晚就知道女巫是谁了?!”
这人笨就算了,好像还意识不到自己的笨。
“这也太bug了,我觉得好像也不太对。”
倒还没有蠢到头,至少能反应过来一点。
此时楚珩终于百分之百的清楚摸透了面前人的深浅。
如果要他给对方一个评价的话,那大概是蠢的毫不遮掩、清新脱俗。
楚珩在这一刻丝毫不怀疑怀姣表露出的愚笨到底是真是假,他只怀疑一件事,那就是对方之前经历的那些副本到底是怎样顺利通关的。
男人浅棕色的瞳孔在卧室明亮灯光下微缩一瞬,他无所顾忌,光明正大的将视线放在怀姣那张脸上。
其实在第一天游戏开始前他就记住了这张脸。
冒冒失失闯入考核现场的最后一个玩家。
当时大家已经都等的极不耐烦。适应游戏并且连续通关了至少三个副本的玩家们,各个都有些脾气,他们有头脑思想独立,且性格高傲都不是蠢人,所以即使在那样情况下也只是收敛着伪装着。
只是实在是等了太久,怀姣推开门进来之前,楚珩已经听到有人忍不住冷哼出声了。
直到被推开的门后露出了那样一张脸。
那人额发在疾跑中被风吹开,整张脸白的晃眼,额前脸颊都透着粉,他好像也知道自己迟到了,所以头还没完全抬起来,就已经抿着嘴唇开始道歉。
“不好意思,我……”
之后就听不见了。
楚珩坐的略有些远,被人挡着并不能很好的看清,他只看到那人低着脑袋,黑发中隐约露出的一点耳朵尖,红的格外明显。
楚珩很相信自己看人的直觉,从怀姣道完歉坐回桌上开始,只肖一眼,他就能将这人底细摸出个七八分。
所以他说他对怀姣的第一印象是:漂亮和不聪明。
游戏里很多这样的人。
楚珩不止经历过三个世界,恶毒愚蠢、漂亮无脑的炮灰角色实在见过太多。
他觉得有些无聊,看过一眼后就冷淡收回视线。
圆桌上显然有更为棘手的目标,更摸不清底细的玩家,这些更能引起他的注意。
怀姣感觉到楚珩一直在看他,自顾自说完话后忍不住脸上一热,他大概以为自己说错了,在楚珩这样聪明的人面前露了丑,睫毛抖了抖,小声谨慎问道:“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楚珩回神,与他对视一眼,心下还没完全收拢,嘴上已经反射性回他:“没有,和我想的差不多。”
怀姣嘴唇都翘了下。
眼睛亮亮的,看向他:“对吧,你也觉得有bug是不是!”
“肯定有别的什么方法,既可以真人行动又可以不被玩家发现身份。”
怀姣点点头,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头一转问楚珩道:“你觉得呢?你怎么想?”
在完全信赖对方之后,他似乎什么都想问他,征求他的意见。
楚珩点在床面上的指尖微颤了下,思考了两秒,才开口道:“我赞同你的观点,大部分都和我猜测的吻合。”
“对于你说的bug我也想到过。”楚珩回答的非常保守,他垂眼,淡声道:“我个人觉得,这两点其实并不冲突。”
“被选中的玩家可以是清醒的,但同时系统也可以让他不完全清醒。”
话说的有些绕怀姣不是很能明白,他不自觉皱起脸,抿唇道:“我听不太懂……”
楚珩唇角挑了下,说:“就是我猜想第一晚应该是属于规则下的特殊情况,因为女巫有开药的可能,被狼刀的玩家这一晚存活概率很大。为了避免你说的玩家直接知道其他人身份的情况,所以系统大概做了额外设定。”
“比如被选中的玩家很可能有知觉,但是不绝对。”
怀姣看表情好像还有些似懂非懂,他小心看了眼楚珩脸色,小心道:“我大概明白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和现在情况有什么关联。
楚珩抬了抬眉,似知道他所想,没有过多解释,只轻“嗯”了声。
“我们现在要去找他们吗?”
从楚珩洗完澡到两人对话通底,差不多过了一个多小时。
怀姣看了看床头柜上的时钟,见已经快要到下午三点,便道:“我们还是去找他们吧,他们应该还在搜其他房间。”
他犹豫了会儿,说:“我还想看看别人房间里会不会发现什么的。”
楚珩点头,从床边站起,“可以,过去看看。”
“嗯嗯!”怀姣随他起身。
两人出门正撞上走廊往回走的一行人。
“搜完了吗?”怀姣愣了下,主动问道。
他注意到几人脸色稍有些奇怪,和先前出去时很不一样,特别是在看到他之后。
怀姣莫名其妙心慌慌的。
“嗯,搜完了。”回话的是站在队伍最前方的贺领,这个总是嬉皮笑脸爱开玩笑的人,此时看向怀姣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怪。
怀姣被他看的,心下咯噔一瞬,紧张道:“那、有发现什么吗?”
“差不多。”贺领的回答不明不白,说话间已经走到两人身边。
“先下去吧,晚上再说。”
这一天时间其实过的很快,从早上发现尸体到搜查完所有人房间不过几个小时,怀姣都感觉还没有什么就一下到了晚上公投的时间。
大厅里的巨大时钟,指针指在数字七。
公馆外天还没有全黑,一楼大厅里,七个玩家已经准点坐在了圆桌旁。
不用系统提醒,也不需要什么开场白,游戏规则在玩家真人死亡的情况下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比起狼人杀,现在这更像是一种“谁是凶手”的游戏。
所以怀姣还刚只坐下,桌上就有人已经开了口。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一号。”问出这句话的是贺领,他姿态松散,背靠在椅子上,没有任何过渡的直接朝一号楚珩道:“第一晚所有人认下的真正预言家,一个晚上过去还好好坐在这里。你可以给我们一个理由吗,让我们知道狼人不是在做慈善。”
连怀姣都能听出贺领语气里的阴阳,男人没有直接明说一号楚珩就是狼,只是话里行间想表达的都是这个意思。
而且显然现场所有人都和他想的一样。
“你想听什么。”
怀姣似乎看到楚珩笑了下,露出个非常细微的冷笑表情,他抬眼,丝毫不躲闪的直对上众人视线,平静道:“所以呢,打算今晚把我标狼票出去?”
楚珩比所有人都想象的冷静,哪怕已经到了对他这样不利的情况下,仍能保持正常节奏,声音沉稳,开口道:“昨晚我验的五号,后置位八号九号一狼一金水,前置位至少有一个狼坑。”
“本来打算验三号,但是看了昨晚票型临时改成五号。”
“我想两晚上多少能验出匹狼,但是非常不幸,他也是我的金水。”
预言家连着两晚查出金水,对好人阵营来说确实并不算多好。
并且还是在这个预言家本身身份就存疑的情况下。
楚珩的查验信息对他可以说是没有丝毫帮助,甚至比起双金水怀姣和他这晚的金水伊乘风,他这个存活两晚的预言家显然更容易被票出局。
怀姣都不知道楚珩是怎么想的。
“所以?报了个金水之后呢?自己的身份一句也不聊?”四号寸头率先质疑,他说话很直,横眼看向楚珩,扬声道:“你是当我们都傻吗?”
楚珩这次直接冷笑出声,“我预言家正常报查验有什么问题吗。”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我只做我预言家该做的,两个晚上两个金水,剩下的盘狼坑的都能盘出来。”
四号似乎被他语气气到,狠出出口气,半晌才道:“真能装啊,但是说再多有什么用,反正今晚铁定出你。”
“可以。”
楚珩面无表情,将对怀姣说过的那套话,在此时又重复说了一遍:“狼人昨晚刀一个,今天再票出一个。”
“一天出两个,怎么不可以。”
楚珩眼皮微抬,脸上再无笑意:“你们最好祈祷昨晚被刀的二号不是张神牌。”
“女巫没药,还连倒两张神牌,掉两个轮次。”
“也不用等到第三晚了,游戏现在就可以直接结束。”
四号一下闭了嘴。
圆桌旁很安静,除了一号以外,其他玩家都表情莫名。
怀姣早听过楚珩这番话,所以此时并不算太纠结,他抬头悄悄看了左右几个玩家的脸色,心下了然。
所有人大概都在思考楚珩这番话的可能性。
“还有一个半小时。”不知是不是众人沉默太久,率先回过神的三号陈欣,瞥了眼身后时钟后,提醒道:“不要耽误时间。”
陈欣作为这场游戏考核里的唯一女生,思维反应似乎并不比男生差,他见大家一时都不开口,想了想,提出了另外一个话题:“大家其实可以先把一号的身份问题放一放。”
“我觉得今天的重点除了预言家身份以外,还有其他更重要的。”
陈欣没有停顿,继续道:“系统010已经提醒过很多次了,与其纠结发言和狼刀,不妨更实在一点,把场外的线索集中梳理一遍。”
“早上发现二号尸体的时候大家应该都差不多能想明白了吧,这个游戏并不是单纯的狼人杀。”
陈欣提出了和楚珩差不多一样的观点。
“现在我们姑且可以把狼人,换称为‘凶手’。”
怀姣听的一愣,看向她。
“我相信在座各位都通关过类似的凶杀案副本,代入一下,和这个狼人杀差不多。”
贺领率先领悟,挑唇说了句:“有意思。”
女生看了眼贺领,道:“七号玩家早上提出的搜房间大概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
“我们现在应该讨论的是投票结果。”伊乘风皱了下眉,打断道。
“别急五号,我还没说完。”女生不慌不忙继续说:“其实我就一个重点,下午我们搜房发现的问题现在可以提出来了。”
“我觉得这个比纠结一号的身份要更实在一点。”
贺领这时似乎也才想到什么,很快接过话头:“是,当时第一个搜的就是一号的房间。”
话题回到早上的场景,众人在一号楚珩的房间内粗略搜索一番后,将怀姣留在了他屋内。
留他的原因大家都清楚,双金水、目前身份最高,基本可以确定是好人的一张牌。
贺领话只刚说完,所有人的视线就一下落到了怀姣身上。
“九号,你有在一号房里发现什么吗。”
怀姣被他们集中目光,看的一僵,过多注视下心跳都加速了几秒。
他有些紧张的咽下口气,顶着众人视线,缓声回答道:“没、没有……”
话刚一落音,就有人质疑道:“什么都没有?你仔细看了吗,所有地方?”
怀姣光听声音就知道是那个四号寸头,这人脾性又直又急,也不管别人怎么想就径直道:“柜子里、床底下那些地方你看了吗?还有浴室里?九号你可想好,我们都是相信你才把你留在一号房里的,你别糊里糊涂包庇他。”
如果不是怀姣大概了解这人脾气,隐约知道他是什么性格的话,光听他这几句话肯定会觉得不舒服。
大家都是参加等级考核的,一切为了赢为了通关,怀姣实在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偏周围其他几个玩家,都没有反驳他,好像默默赞同了他的话一样。
怀姣不是很外露的性格,特别是在这样的场合,所以他只皱了皱眉,语气正常道:“都搜了,哪里都看过了,什么都没有。”
别说是床底下,怀姣连楚珩床上都摸过了,事后还帮他打扫了房间,整理了衣柜。
除了发现了那一根毛发,其他确实一无所获。
想起那根毛发,怀姣就想到自己和楚珩就这根毛发的来源,进行的一系列诡异又破廉耻的对话。
怀姣抬眼,发现楚珩也正巧在看他。
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和怀姣想到同一件事上去了,怀姣看到楚珩,极为明显的对着自己轻挑了下嘴角。
面上露出个莫名其妙、只有两个人懂的隐晦笑容。
怀姣心下一跳,快速撇开视线,转过头,尽量详细的跟众人道:“一号房里确实什么都没有,我翻了他的柜子,衣服和裤子口袋都看过。”
“还有四号说的床底下。”怀姣抿唇,小声道:“房间里东西很少,除了他自己的一些私人物品,我没有发现其他不该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