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他只想读书—— by春江阔

作者:春江阔  录入:08-09

秀才功名或许不少见,可这齐公子背后的师门、自身的潜力,更值得他推了许多事务,亲自来陪。
与这样一位有前景的公子交好,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想明白了这一切,宁颂在回答齐公子的问话时,语气中多了几分客气。
“并未读过。”
——宁颂是个穿越者,原身又是脑子不甚开窍的学渣,如《算经十书》这样的课外书籍,两人自然都没有读过。
“咦。”
齐公子好奇道:“那你是如何算的?”
这心算的本事,既然不是来自于书本,那由谁所授?
“只是琢磨出了一些小技巧罢了。”宁颂笑道。
宁颂的方法,自然是小学时候接触到的奥数技巧。
他捡着能说的与齐公子分享。
简单的比如说加减法的速快方法和速算口诀。
比方说在速算时,一些类似于凑整、补数、调换位置的小窍门。
“等、等等。”
齐公子在询问方法时,未尝是想要真的从宁颂这里获得具体的方法。
比起学会宁颂这一绝技,倒不如说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居多。
可谁知道,宁颂竟然就这样毫不藏私地说出来,还讲得这样具体。
“不碍事。”宁颂笑了笑。
他肯说,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这些速算的小技巧看似唬人,但实际上能够转化为生产力的可能性并不大。
与其说这是一门技术,倒不如说是文人们为了有趣,用来自娱自乐的小技巧。
在不需要快速得到答案的场合,这些技巧的价值还不如魏捷所掌握的算盘技法。
“……你这些方法,似乎都需要建立在数字的排位顺序上。”
齐公子不是一个纠结的人,既然宁颂说不在意,他也没有继续纠结。
“倒像是与佛郎机人的计数方法。”
此话一出,倒是轮到宁颂惊讶了。
在他原本的世界里,在明朝时,外洋国家与沿海地区有所接触,人们将葡萄牙人与西班牙人一起模糊地称为佛郎机人。
齐公子能够了解这些,一是说明这个世界的大雍朝与外界有所联系。
另一边,也无不昭示着这位齐公子的见识不只囿于青川县这样一个小地方。
齐公子的来历或许比想象中的大得多。
“这我倒是不了解。”宁颂笑着道。
算学上的小技巧可以随意传授,可关乎世界形势的东西,他却不能乱说。
初来乍到,他尚未搞清楚大雍朝的历史和当下的形势,更别说外国了。
更何况,以原主的身份,也接触不到这些远方的信息。
“大概作为规律,都有共通之处吧。”
“是!”齐公子听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喜欢眼前这个年轻人话语中的自信,也因为对方不卑不亢的态度而颇有好感。
“我这里有些题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齐公子说得开心,从座位上跑了下来,拉着宁颂就要去到一边聊天。
非但如此,他叫了身边的小厮,小厮捧来了一卷书,上面满满当当都是数学题目。
“张公。”
一心堂的东家见状也无奈了。
他拱着手,与张家老爷子道歉:“我这小友,遇到感兴趣的东西就停不下来。”
张老太爷前来作陪,原本就是为了招待这位年轻的齐公子,此时见齐公子兴致正好,哪会刻意扫兴。
“元甫,你客气什么?知音难觅,齐公子找到能说话的人,我们都替他开心。”
东家也笑了:“正是。”
既然齐公子没有了看比试的兴致,那接下来的内容当然也不必进行下去了。
管事的不必东家提醒,就主动带魏捷等人离开。
“莫要难过,今日这比试,不是你不好。”管事到底还是爱才,也怜惜魏捷小小年纪,就掌握了一门好手艺。
魏捷面色苍白。
失去这份工作,他虽然心情沮丧,但也不是不识好歹。
正如管事所说,不是他不好。
而是别人太好了。
他家里亦是货郎出身,在细柳村这个地界,已经算是见多识广。
更何况,与兄弟姐妹们相比,他小小年纪就能够在县城里工作,在同龄人中,更是一等一的存在。
只是,方才齐公子与那竞争对手所说的话,他一句都听不懂。
什么《算经十书》,什么佛郎机,他闻所未闻。
他能够感觉到,在那一刻,他被一种无形的隔阂阻挡开来,成为了一个局外人。
“别自责,他们是读书人。”管事的再劝。
读书人,读的是圣贤书,与他们这些凡夫俗子不一样。
齐公子是秀才,那姓宁的年轻书生也天资不凡,他们说什么自己听不懂,也理所应当。
魏捷去时信心满满,离开时却失魂落魄。
哪怕管事的允诺他,等到他年纪再大一点,可以独立做账房了,一心堂会优先考虑他时,他也没能够开心一点。
隐约间,他似乎能够看到有一种无形的东西,让他与齐公子、宁颂分开。
最终走向两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随着魏捷等人的离去,此次面试的结果不言而喻。
宁颂非但获得了这份工作,还与齐公子建立了颇为稳固的交情。
具体表现在于当他离开张家大宅时,齐公子将他送到了门口,依依不舍。
“若是解出了题目,一定要把答案告诉我。”
“自然。”
话说到如此地步,齐公子仍然不肯回去,眼巴巴地看着宁颂坐上车。
若不是宁颂明确地告诉他家里还有弟妹,不方便接待,他恐怕还会专门跟上来。
来时宁颂坐的是刘大郎的牛车,回去时,却是张副掌柜亲自送他们。
“颂哥儿,想不出你有这样的本事。”
张副掌柜将驾车的差事交给了刘大郎,自个儿与宁颂坐在一起。
说话时,还殷勤地递了一杯茶水过来。
“张大哥为何这样嘲笑我?”
宁颂被张副掌柜直白的夸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无奈地拱了拱手。
“怎么是嘲笑呢?”张副掌柜回想起老对手郑副掌柜一脸便秘的模样,心中乐开了花。
他是不将这次胜负作为决定自己职业生涯的关键一步,可现在赢了,当然没有不高兴的道理。
更何况,他推荐来的人,还入了齐公子的眼。
“不知道颂哥儿对这齐公子有什么看法?”郑副掌柜问道。
“是个好人。”
宁颂思考片刻,给出了一个让郑副掌柜惊讶的答案。
“为何这么说?”
“齐公子年纪轻轻,就是淮县院试的案首,自然是天资卓绝,才华横溢,这些都是大家的共识,自然不必我再夸。”
郑副掌柜点点头。
“只是,方才私下里齐公子见我不擅功课,便再无提及,只谈算学。”
在与宁颂相处时,齐公子没有问宁颂一届读书人,为何在细柳村,也未仗着自己的身份,对宁颂的现状指指点点。
这已经足够表明对方的教养和贴心。
“正是!”听到宁颂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郑副掌柜心情复杂,长叹了一口气。
他跟在东家身边,自然对这齐公子的来历知晓得更清楚一些。
在外人看来,这位齐公子即出身名门,家中长辈入仕者众多,齐公子本人前途无量。
可若是仔细看来,却发现对方幼年丧母,父亲续弦,被春晖学院教书的外祖父接到身边抚养。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郑副掌柜收敛了神情,正色道:“既然齐公子可交,便多多走动,年纪轻轻,交交朋友也很好。”
这一番话,便是站在长辈的角度上来说了。
“当然。”能够相交的朋友,宁颂当然不会推辞。
更何况,齐公子还是他穿越过来之后认识的第一个读书人。
如果他要走读书这条路,无疑齐公子就是他最好的引路人。
这厢,刘大郎驾着马车送宁颂与郑副掌柜回家,另一边,一心堂的东家也在与齐公子讨论着刚离开的人。
“景瑜,这么喜欢这位新朋友?”
齐公子名佩,在考取秀才功名之后被外祖父取字为“景瑜”,东家与齐公子的外祖父有旧,叫的是他的字。
“嗯,他很厉害。”
东家挑了挑眉。
他预料自己能从齐景瑜口中得到类似于“性格好”、“易相处”等评价,却不想他这小友夸人用了“厉害”二字。
“怎么说?”
齐景瑜想要说宁颂在算学一道上非常厉害,但想了想,又觉得宁颂显然并不只是算学好那么简单。
半晌后,他终于从脑海中找到一个合适的描述:“他给我的感觉,与年轻时候的师兄一样。”
东家诧异。
齐景瑜的师兄,是春晖学院院长的首徒,亦是春晖学院这一系的旗帜般的人物。
这位声名远扬的天才三年前考中了状元,如今正是圣眷隆重,眼看着前途无量。
在景瑜心里,这宁颂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么?

回家路上的宁颂并不知道齐公子在背后给予他了高度的评价。
对于他来说,无论是张副掌柜的殷切叮嘱也好,还是齐公子的看重也罢,这些都排在具体的生活之后。
未来会发生什么,都是虚的。
眼前,所需要的抓住的,不过是这一份五百文的活计罢了。
正是因为宁颂有着这样的念头,第二日一大早,张副掌柜来接他时,他已经收拾妥当,等在门口了。
“怎么这么早。”
见宁颂穿着一件新的布衣,看上去清清爽爽,张副掌柜也有了好心情。
“不能让您等我。”宁颂轻声道,态度仍然谦和。
昨日所发生的一切,似乎没有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留下痕迹。
至少,对方一点都不像是会为了昨日贵客的看重而骄傲的模样。
“快上车。”
张副掌柜没有多说,但脸上已经浮现出了些许笑意。
“我今日带你去一次,明日你可得自己去了。”
宁颂点点头:“那是自然。”
张副掌柜是管理层,虽说是“副掌柜”,可如今头顶上没有一个掌柜压着,又跟在东家身边,平日的事务有多忙可想而知。
在繁忙的工作中,对方能够亲自带他去工作场地,无疑是一份体贴的心意。
“到了那里别紧张,正常干活就行。”
张副掌柜一面因为宁颂心态平和而感到高兴,另一边,又怕他太过年轻,受了欺负。
“有什么私下里给我说。”
这就是暗示宁颂受了欺负,可以告状的意思。
宁颂笑着接受了张副掌柜的好意:“我会的。”
话虽如此,真到了工作地点,却无人真的同宁颂摆架子。
一则是张副掌柜亲自来送人,话语之间透露着些许熟稔,不看僧面看佛面。
另外,也因为宁颂这份工作是短期工。没有利益牵扯,只干几天就走,大可不必浪费时间宫斗。
因此,在张副掌柜离去之后,就有人主动凑过来,同宁颂说话。
“你是细柳村的人吗?我之前没有见过你。”
说话的是青川县一心堂分店的药师,去年来的时候还是学徒,今年是第一年外出挑大梁。
“是的。”宁颂笑了笑。
见宁颂不爱说话,药师也不以为意,抱怨了几句账房生病。
原来,以往收药材时,与药师搭档的都是那位老账房。
对方在前天赶到细柳村时水土不服倒下了,时间紧急,才找了别人。
宁颂只听不说,间或着说几句敷衍的话。
药师抱怨了几句,见宁颂是个闷罐子,打消了从他那里套消息的心思。
不一会儿,农户陆陆续续地赶到,所有人进入了工作状态。
到了这时候,药师才知道为什么张副掌柜会找这么一个年轻人来,还给出了五百文一日的工钱。
实在是宁颂的速度快得惊人,一种药材的斤两称出来之后,价格迅速就报了出来。
见他这样,起初药师还当他算得不准。
但过了一会儿,老账房来围观了一会儿,掐掐算算之后,又一句话不吭地走了,他就知道宁颂的结果应该是没有错了。
更夸张的是,等到了下午,宁颂也不必旁人帮忙识别药材,提供单价了。
他全部都记了下来。
压在药师、仓储等人身上的担子一下子减轻了。
昔日忙成陀螺的他们,竟然还有时间歇息片刻。
中午休息时,药师发现平日里几个伙计都不再理会他,而是凑到了宁颂跟前。
一个新的、来历不明的、能够分担工作压力的伙伴,确实能够获得其他人的好感。
更妙的是,这位还是临时工,不会抢他们的工作。
一顿饭的功夫,旁人就“颂哥儿”、“小宁”的叫起来。
听说宁颂家里还有一双弟妹,有人甚至还承诺回去之后找些使君子带给他,让他给家里的小孩子驱虫。
药师看得直翻白眼。
纵然药师对这个过分能干,年龄又小的临时工心中有几分微妙的情绪在,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今年的工作比去年好做多了。
去年一共在细柳村待了七日,收完药材之后,核账又花了两日;同样的工作量,今年却五日就干完了。
“颂哥儿,少干两日,少两日的酬劳哦。”
药师承认,他自己是因为嫉妒才忍不住说酸话的。
宁颂笑了一下,没与药师计较。
一日五百文,论天出工,若是只为自己的工钱考虑,他的最优解看上去似乎是慢慢干,拖足够长的时间。
可问题是,一是他没打算只赚这几百文,更不会为了一点钱损害自己的名誉。
另外,则是收的这些药材,据说会用在此次的细柳村的义诊中。
宁颂不是专业人士,不懂药材的炮制和深加工,但他料想自己这一道工序若是快一些,总能有所助益。
当然,这些话宁颂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他并不打算凭此来标榜自己。
五日结束,一心堂的摊点结束了自己的使命,摊点上的人都有了新的工作,纷纷散去。
宁颂拿到了自己的工钱:两千五百文。
这一回,他自穿越以来,第一次见到了银子。
他的工钱是以银子结算的,统共二两五钱。
拿到了工钱的当天,宁颂就割了一块猪五花肉、打了一壶酒提到了刘大郎家里。
上工这几日,都是刘家帮忙照看宁淼与宁木。
礼多人不怪,刘大娘见宁颂提着礼物上门,嘴上都是埋怨,可还是伸手接过了东西。
“来就来,客气什么?”
宁颂笑着说:“是我想吃了,就劳烦您可怜我,劳累一番,下厨做一做吧。”
“你这小子!”
刘大娘哪能不知道额宁颂是在说漂亮话逗她,可听了这些,仍然觉得心里美滋滋。
“等着看我的手艺。”
刘大娘转身拿着肉和酒进了厨房,刘大郎无奈地摇摇头,朝着宁颂点点头。
“破费了。”
宁颂正色道:“应该的,若不是因为刘大哥,我也不会有这个机会。”
刘家一家人的恩情,宁颂记得很清楚。
刘大郎什么都没说,只是神色有些动容,他伸出手拍拍宁颂的肩膀,说道:“往后有什么事,别与我客气。”
宁颂开玩笑道:“有刘大哥这句话,我当然不会客气。”
厨房里,刘大娘忙忙碌碌,宁淼与宁木两人在一旁玩耍,偶尔在刘大娘的指使下跑腿。
院中,刘大郎将宁颂拿来的酒倒在了一个粗碗里。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五日的药材收完,按照约定,宁颂与一心堂的合作也就结束了。
结束之后,张副掌柜没有亲自出面,给宁颂发银子的,也是这次负责收药材的小管事。
刘大郎拿捏不住一心堂的想法。
明明无论东家也好,那位齐公子也好,当日对宁颂的观感都很好,怎么这样就没有了后续。
对于这问题,宁颂倒是想得很开。
虽说没能再有机会和齐公子见面,他觉得颇为遗憾。但自始至终,他的核心目的是获得这一份足以糊口的高薪工作。
再没有后续,虽然遗憾,但也不至于失望。
“打算再找找能干的事情。”
只要人活着,要吃饭,得花钱,这手上的劳作就停不下来。
无论是远古时候的打猎,当下的打猎,亦或者是工作,都是为了活下去。
相比于“活下去”,“活得更好”是后一步需要思考的问题。
可刘大郎觉得有些遗憾。
“你……不该在这里蹉跎的。”
如果说,刘大郎没有见过宁颂在与魏捷比试时的风姿,或许会赞扬宁颂识时务,虽然是读书人,但不眼高手低。
可如今见过了、知晓了宁颂的本事,转头再看,便觉得对方大材小用。
宁颂不应该仅仅为了吃饭而劳作。
相处甚久,在刘大郎眼里,宁颂比起那位齐公子也丝毫不输。
想到了这里,刘大郎反倒是想要问一句,那作为县丞的宁大人,为何会将颂哥儿赶走?
那究竟要什么样的资质,才能入得了那宁县丞的法眼?
“刘大哥太看得起我了。”
对于刘大郎的不忿,宁颂忍俊不禁。他当然能够听得出刘大郎口中替他抱不平。
可是他自己很清楚,他之所以能够出风头,还是因为自己的来历,是穿越者自带的文化的光环。
术业有专攻,真的将他放置在科举的考场上,他恐怕考不过一个年轻的学童。
他还差得很远。
更何况,纵然他想,眼前的困境也仍然摆在面前:他没有足够的经济来源。
作为家中唯一一个劳动力,手停口停,他还得养活自己与两个小孩。
见宁颂不愿意再提及此事,刘大郎闷闷地喝了一口酒。
他只是个小小的货郎,自身的力量有限,哪怕想要支持宁颂去读书,也只能说一说。
更何况,他替宁颂感觉到遗憾,未必不是因为从此看到了自己的困境。
他与张副掌柜两人同一个起点,可如今张大哥已经做到了一心堂掌柜的位置,他却还是一个普通的货郎。
见刘大郎这样,宁颂踌躇了一下,询问道:“刘大哥,若是愿意的话,我这里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客气什么?尽管说!”
宁颂道:“我想与你一起,做一道生意。”

相比于其他穿越文里的主角,宁颂在赚钱方面可谓是进度颇缓。
在别的主角卖卤味卖得风生水起时,宁颂只能苦哈哈地靠着给人修屋顶赚点生活费。
当然,这样的区别并不在于能力与手段,而是一种境遇的差异。
宁颂没有人手可用。
与此同时,他也没有摸清市场,捕捉到一个能够介入的市场需求。
只不过,这一次收药材的经历,让他弥补了这两个空缺。
“你是想与我合伙卖药?”
刘大郎洗耳恭听,没想到听到的却是这样一个建议。
“这不成。”
对于宁颂的建议,刘大郎下意识的反应是拒绝。
在大雍朝,行医、卖药需要一定的资质,如一心堂那般,除了要在官府登记,接受官府的管理之外,还要加入药商协会。
这都是宁颂与刘大郎两个人都做不到的。
除此之外,他俩都不是大夫,并不懂药理,就光是这一步,就增加了许多壁垒。
“不是您想的那样。”
宁颂对于刘大郎的反应尚且还在预料之中,抬了抬手,将刘大郎的疑惑暂时压了下去。
“我所说的卖药,并不是对症的各种药材,我们只卖治疗基础病的部分成药。”
宁颂的这个想法,是近日收购药材的时候诞生的。
虽然一心堂带了人下乡来义诊,但治病的需求仍然源源不绝。
在收购药材的过程中,无论是药师也好,还是他们这些非专业的工作人员也好,或多或少都收到了老乡的请托。
老乡们不是想从他们这里买给小儿驱虫的草药,就是一些无法自己采摘到的,能够治疗头疼脑热的药草。
因是去年有了经验,今年一心堂一些伙计确实是自己制作了一些,当场卖出去作为外快。
但更多的,只能记下来需求,等他们忙完回去再找机会带过来。
“治病是有时效性的。”
青川县的县城距离细柳村并不近,驾马车也需要两个时辰的功夫,对于一心堂普通的工作人员来说,也是一段相当长的距离。
显然,等药到了手中,早已经过了最需要的时间。
刘大郎被这段话暂时说服了。
作为货郎,他亦同意宁颂所说的。除了药以外,其他的东西也是相通的。
这也是他们这些在各个村庄里走街串巷的货郎存在的意义。
只是……与这些油盐酱醋、针头线脑所不一样的是,药有它的特殊性。
刘大郎沉默片刻,讲起了一桩旧事。
那是发生在他带他入行的前辈身上的故事。
当年,这位前辈就是因为药品而栽了跟头。
作为活动在细柳村的货郎,这位前辈当然也是察觉到了这部分需求,自作主张地帮人带起了药。
可刚开始没多久,就有人吃了他带的药,出了事。
病人或许是一开始就不对劲,亦或者是亲族故意挖坑,想要捞一笔赔偿,咬着他师父不放。
两家人因为这件事闹了许久,最终虽然是靠着出了一部分银子而摆平,但也让这位前辈退出了货郎这一行当。
有了这件事在,之后的货郎们受到警醒,除非是顺路帮忙亲友带药,否则绝对不沾染药品相关。
“更何况,村里也有大夫呢。”
宁颂听了刘大郎拒绝的缘由,非但没有打消自己的念头,反倒是变得坚定了两分。
村一级的市场,确实是对功效简单的成品药是有需求的。
“刘大哥,你理解错了。”宁颂解释道,“咱们要卖给的人,并不是这种需要一对一看诊的人。”
“只是一些需要给孩子驱虫的、稍稍吹风感染了风寒的、吃了东西觉得胃不舒服的人。”
刘大郎皱着眉,仍然没有理解宁颂的逻辑。
在他看来,既然这些病不需要去看大夫,那如何有看诊的必要?
宁颂坚定地说:“会有的。”
只要这些药品价格够低,就一定会有需要的人。
在不花多少钱的情况下,没有人不愿意让自己的身体舒服一点。
说到这里,宁颂想到了宁仁夫妇。
宁仁的妻子是因生宁木的时候吹了风,受了风寒,没有及时治疗生的病。
宁仁自己则是肺上的毛病。
这些问题若是早点治疗,都不至于走到丢掉性命这一步。
推书 20234-08-09 :全星际逼我建设炊》:[穿越重生] 《全星际逼我建设炊事兵》全集 作者:雪糕炒辣条【完结】晋江VIP 2023-08-03完结总书评数:238 当前被收藏数:1747 营养液数:293 文章积分:41,535,616文案:炊事兵羡鱼,意外穿越到星际。他成为身娇体弱的Omega,还有一个嫌弃自己的alpha老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