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在徐开眼前转着手腕。一般个子高挑的男人手都漂亮,陈砚乔也不例外。他手掌宽大,手指修长,是一想到会被那双手抓住就会心驰荡漾的类型。
“你要跟我戴对戒吗?”
徐开咽了咽唾沫,干巴巴地:“困了就快睡,别说话了。”
“没想到你也有这么浪漫的时候,好心动。”
徐开不答话,他一如既往靠着床边,背对陈砚乔,心里升起一点内疚。
陈砚乔只当他的沉默是惊喜被提前拆穿在害羞,也不再过多询问。
他脸上的伤已经全好,复查脑子也恢复了,腿上的石膏拆了,告别了轮椅和单脚蹦,只剩下脚腕还些不适,但不影响他自由行动。
他没有离开,还在等徐开和他复合,也不知道对方到底要考虑到什么程度。其实对于陈砚乔来讲,即便不复合,目前的生活也挺舒服的,反正徐开会一直陪着他,也会迁就他。
非要说有什么美中不足,那就是徐开一点不让他碰。在这小年轻“迂腐”的脑子里,不是情侣就不能亲密接触,更别说做那回事。让他拉个小手都不情不愿,抱一抱、亲一亲都只能靠陈砚乔的突然袭击,对上徐开这种练成了“条件反射”的身体,成功率肉眼可见的低。
可是又会陪他睡觉,当然只是单纯地睡觉,纯洁得和奶奶睡在一起差不多。在徐开心里,他那充足的理由是为了治疗陈砚乔的失眠。但怎么可能呢,毕竟不是真的和奶奶睡在一起,他们是两个气盛的年轻人。
陈砚乔现在行动便利,在那枚徐开亲手设计的戒指的鼓动下,心里蠢蠢欲动,身体也越发渴望触碰对方的皮肤和体温。
他转身面对徐开后背。单薄柔软的白T恤塌在徐开侧躺的身上,青年肩宽腰窄肌肉充实的后背就在陈砚乔的眼前,让他想起一些绝妙的风景。有徐开穿着紧身背心在阳台做俯卧撑,连续做一百个,直到汗水将那背心湿透,全部贴在亮晶晶的皮肤上。也有他什么都不穿,将光裸的后背完全展示在自己眼前,那些肌肉的收紧和放松,那些线条的弯曲和挺直,还有那些承受不住时密集的颤抖和那之后的坍塌……
陈砚乔伸出食指,隔着T恤,沿着背沟,从徐开肩胛的中心,一路划到尾椎的凹陷。
徐开猛地一个激灵,转过头:“你干嘛?”
陈砚乔看着他,眼里含着一点轻微的笑,像是夜色里的一丁点星光。他轻轻说道:“徐小开,我想做……”
最后一个字被他吞掉了,“爱”的余韵像是一声轻叹。这声叹息吹到徐开脸上,让他面颊发烫,喉咙一紧:“不行。我说过了,我不会再和你那样。”
“为什么?”
“我们不是情侣。”
“我们可以是情侣,是你不答应。”
徐开无话可说,转过头去。
陈砚乔执拗地把徐开的脸掰过来,嘴唇贴上去,要亲他。
徐开左右摆头,无声抗拒。攻中好道文笔四
这种拒绝勾起陈砚乔心底的火气,亲不到嘴,他转而去亲徐开的耳朵。
徐开推开他的头,用力过猛,陈砚乔脖子咔嚓一声。
这一声,让两人同时一愣。徐开刚要问他有没有扭到,陈砚乔突然翻身骑在他身上,按住他双手,手指插进徐开指缝里,用力抓住,从上往下俯视。
“你放开我。”
“我不放。”
想要逃脱陈砚乔的钳制,徐开有的是办法,但他不想让对方受伤:“我再说一次,放开我。”
“我也再说一次,我不。”
陈砚乔腾出一只手掐住了徐开的下巴,就在刚亲到他嘴唇时,响亮的一声,徐开给了他一耳光。
一怒之下,原本挥出来的是拳头,在最后的关头徐开还是拿捏了轻重,换成了耳光。耳光虽然比拳头轻了不少,但侮辱意味却重了很多。
陈砚乔舔了舔嘴角,有一丝血的味道。他轻哼一声,像是在笑:“又打我?”
徐开冷硬地:“我说了,让你放开。”
陈砚乔再不废话,亲吻落在徐开脸上嘴上,也像扇在他脸上的耳光,有时是亲,有时是咬,急躁而粗暴,带着浑身的火气和一嘴的铁锈味儿。
徐开沉默抵抗,两人在床上无声扭打起来,没有话语,只有身体和身体的摩擦碰撞,以及一些用力时的吭哧和疼痛时的呻吟,床架和床垫都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粗暴的摔打,发出一些“吱呀”声。
衣服撕破了,裤子也扯坏了,床单中间被踹了个大洞,枕头和被褥落了一地。
不出所料,扭打最后还是以徐开将陈砚乔绞锁得动弹不得而结束。
徐开仰躺,两条大腿用力夹住陈砚乔的头,双手将他一条手臂抓住,随时可以扼断陈砚乔的脖子或者扭断他的胳膊。
陈砚乔因为呼吸不畅,用力拍徐开的大腿。
徐开松了点劲儿:“认输了吗?”
陈砚乔大口喘气:“你快放开,我要死了。”
“认输不?”
“……认认认……操!”
“还亲不?”
“不亲。”
“能不能好好睡觉?”
“能。”
徐开放开他,捡起自己的被子和枕头,重新蒙头睡下。
继他躺下后,陈砚乔也同样捡了被子和枕头,在另一侧躺下,再没有逾举半分。
气喘匀了,火气也跟着下去了些,徐开又有点内疚。陈砚乔刚还了手,但他的拳头对自己来讲没什么力气,哪怕自己收着力不至于把他打出好歹,但痛肯定还是他更痛。转念一想,这一切都是他挑起的,是他活该。
都消停了,就在徐开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身后一点轻微的喘气声又将他惊醒。他再次回头,想问怎么还不睡,眼前的一幕将他的瞌睡全都惊走了。
他猛地坐起来:“你……”
陈砚乔轻轻撩起眼皮:“我怎么了?我自己处理一下生理需求也碍你事了?这次你准备打拳头还是打耳光?”
徐开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目光从陈二弟身上收回来,瞪着陈砚乔说不出话。
“你也想玩?我借你摸一下。”陈砚乔挪开自己的手,大大方方对徐开敞开腿,要不是那矗立的玩意儿,简直像个不要脸的荡妇。
“你去卫生间……”
“我不去,床上躺着舒服。”陈砚乔又挪回了手,旁若无人地,“哦,你要是受不了,自个回书房吧,我不需要你了。”
徐开嘴角动了动,终是什么都没说,一头倒在床上,扯过被子蒙住脑袋。
这不过是自欺欺人,一层薄被什么也挡不住。他只觉得自己喉咙也越来越干,身体也越来越热,夹着腿,心里大骂陈砚乔是个混蛋变态。
到了后半夜,陈砚乔终于完成了他那些变态行径,安然大睡时,徐开却再也睡不着。
他转过身,看陈砚乔的睡脸。现在只有他睡着后,徐开面对他才能稍微卸下心防,有了一丝放松。然而又从这仅有的放松里生出无限的柔情,徐开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左右是睡不着,徐开干脆起来去了书房,重新打开电脑,继续之前的“工作”。
现在软件开发方面的问题都能解决,硬件问题也解决的差不多了,只还有一个问题困扰着徐开。
传感器能够检测到人体血液的流速。当检测到生殖器的血液流速过快,血量增大,具体表现为勃发状态时,就会传递信号给电极,电极会释放电流,刺激人体,产生刺痛感,从而抑制起勃状态和阻止发生性行为。
但是传感器无法区分血液和尿液的区别,这意味着,小便也会刺激它释放电流。让传感器如何区分血液和尿液并发出不同指令,徐开暂时还没有什么好办法。
另外就是生产制作的问题,他只是实验性地做几件,肯定不会有厂商愿意接手。琢磨来琢磨去,徐开也只好将原材料买齐,自己亲手打磨制作。
他离不开陈砚乔,也做不到就这么空口白话地相信他。徐开左右为难的结果就是,与其把信任放在别人身上,还不如握在自己手中,他知道陈砚乔这混蛋压根没有心,管住他的人就够了。
有了这个,陈砚乔就无法再与别人在一起,不用担心他出轨,那么徐开也能接受他的和好。
“陈哥有好久都没来‘深夜主题’了吧。找了新鲜乐子,不跟我们玩了?”
陈砚乔仰起脖子,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别提了。前段时间脚扭了,在家养伤。这会儿都没好完全,没见我走路不协调嘛。”
“我怎么听说是被人打的?”那人说完呵呵笑,听众也都一脸八卦的模样。
陈砚乔不在意别人看他热闹:“别瞎听说,听说的事能有几件真的。”
“那你这怎么伤了?”
陈砚乔端起酒杯,泰然饮酒,淡淡回答:“被打的。”
“陈哥,你搁这儿讲相声呢。”
“是被之前那小直男?”
陈砚乔不作声,算是默认。
“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反正跟直男谈恋爱,总要失去点什么。”
陈砚乔掀了个白眼:“你懂什么,骂是亲打是爱,他是爱我爱到了失去理智。”
“听说还被打到了脑子,你才是被打得失去理智那个吧?”有人揶揄。
“我认真的哦。”陈砚乔神在在地掏出一张卡片,摆在一堆酒杯前,“你们看,这是什么。”
“银行卡,这又怎么了?”
“这可不是普通银行卡,是他的工资卡。说是要养我,就把工资卡掏给我了。真新鲜,我也有被男人养的一天。”
他这副得意的模样,引来一阵“啧啧”声。
陈砚乔给每个空了和半空的酒杯都倒满酒,一茬喝完又叫服务生拿来一些,招呼其他人尽情吃喝玩乐,今天他请客,反正这卡里有十几万,还够请个好几轮的。
一听他要用人徐开的钱请客,其他人端酒杯的手开始变得迟疑:“你还真花人家钱啊?”
“不然怎么办?因为他,家里把我卡全停了,我现在连一千块都刷不出来。”
花富二代的钱大家都没什么心里障碍,反正陈砚乔不是在这里挥霍就是在那里挥霍。但是花一个普通人的钱,就算没有交情,也不太好意思。
“要不算了,今天也喝得差不多了。”
“别啊,这才哪儿到哪儿,继续。”
有人碰了碰陈砚乔的酒杯:“他就是个普通上班族,工资有多少?”
“不清楚,好像还挺高。”
“单是工资,多高都经不起你这样花。”
陈砚乔不满地嘟哝:“他主动把钱交给我,那不就是随便我花的意思。我说你们在意这干嘛?我叫你们出来玩,尽情玩就是了,今天也要不醉不归。”
这几天不知道徐开在忙干什么,每天早出晚归,周末也不在家休息,把他一个丢家里。陈砚乔实在受不了,只能自己出来找点热闹和乐子。
还有他和徐开的关系,好像也是走进了死胡同。
本来对陈砚乔来说,要不要在一起,或者以什么方式在一起,他都不是太介意。就算真的分开,他也能很好地处置那种失落。然而目前这状态一直胶着,没个结果,才让他有些焦躁。
有时会想干脆一走了之算了,看徐开对他掏心掏肺的样子,又舍不得。想两人重新来过,徐开又不愿意。他就这么被吊着,不上不下十分难受。说起来大都是他吊别人,还没被人这么吊过,心里难免有些窝火。
酒过三巡,陈砚乔打眼看了一圈在座的人,抓着身边的问:“韩景山呢?今天好像没见他给我们送酒过来。”
这人也喝得晕头转向,大着舌头:“好……好像,是没有。”
“韩老板可真不给面子。”陈砚乔叫来服务生,“你们老板今天在吗?”
“在。”
“他人呢?”
“可能在办公室。”服务生都知道这个包房是被这些人一直固定包下的,跟他们老板的关系也不一般,便说,“您要找他?我去帮您叫。”
“不用,我直接去他办公室找他吧,有点事。”
陈砚乔起身,撇开一屋子喝酒唱歌的人,出去了。见他脚步虚浮,已经醉了五分,服务生主动过来搀他的胳膊:“慢点,我带您过去。”
陈砚乔斜着眼瞅他,挑眉一笑:“谢谢你。”
对上这迷人笑容,服务生也有些害羞:“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到了三楼,服务生告诉他韩景山的办公室到了。陈砚乔摸遍了身上的兜,又有点歉疚地对服务生笑:“抱歉啊,今天身上没带现金。你叫什么名字,我下次过来补上。”
服务生连忙摆手:“不不,我们这儿禁止向客人索要小费。”
“我知道啊,你服务好我主动给和你索要是两回事吧。”
两人在这楼梯口拉扯了好一会儿,陈砚乔不仅问到了对方名字,还留了他的电话。看那服务生下楼时腿长腰细的背影,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写着数字的纸条,他茫然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刚刚是在勾搭那小帅哥。
身体比意识先一步做出反应,只能说明他实在是素得太久,刚那服务生靠过来的体温和触碰都让他觉得十分舒适,于是身体自动做出了搭讪反应。
这就是条件反射么,原来他也有。
算算时间,这回可是实打实地快三个月没有做了,连拥抱和亲吻都极少,徐小开还真是会熬人。
陈砚乔想,要是他发现自己和别人上了床会怎样呢?会再揍他一顿,或者负气离开,或者继续隐忍?按理说他们现在并非情侣关系,徐开并没有立场指责什么。
在进韩景山办公室之前,陈砚乔把手里的纸条团了团,丢进过道的垃圾桶。
韩景山在电脑前忙着什么,见到陈砚乔不意外。知道他来者不善,也没什么表情,只从电脑前边抬起头,客气招呼:“陈少,好久没见你来玩了。”
“是啊,我难得来一次都见不到韩老板的影子,生意越来越好,老顾客都没空招呼了?”
韩景山冷淡地:“是有些忙,招待不周实在抱歉。”说罢他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点燃,一副不乐意搭理陈砚乔的模样,已经是送客的姿态。
陈砚乔走过去,更是不客气地将他叼着的烟摘下来摁在烟灰缸,弯腰把住韩景山的老板椅的扶手,居高临下地:“韩老板,有件事我想了很久,徐开能在文渊楼下找到我,是你告诉他的吧?”
韩景山对上陈砚乔的眼睛,沉静地说:“是我,怎么?”
陈砚乔挑起唇角,一脸恶劣的笑:“不怎么啊,我是来感谢你的。
“要不是你怂恿他来找我,要不是他给了我一拳,我都不知道我们还能再好一次。老实说,这段时间我俩天天黏在一起,比之前还甜蜜许多。只可惜韩老板你的算盘打错了。”
纵使稳重如韩景山,听到这些话也不由得额角上青筋直冒:“陈砚乔,你为什么非要抓着徐开不放,你明知道你是在伤害他,他玩不来你那些游戏。”
陈砚乔轻嗤:“说什么我非要抓着他,你问徐开到底是谁不放谁?”说罢,他转而抓住韩景山的衣领,收敛起那副吊儿郎当的神色时,脸色也显阴沉,“韩景山,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我跟徐开的事轮不到你来掺和。离他远点,否则我让你卷卷铺盖滚回老家。”
韩景山牙关紧得腮帮鼓起,捏住陈砚乔抓在他胸前的手,就要站起来。
不知道他什么背景,他韩景山还不至于怕他的威胁。
陈砚乔抓着他的手突然一松,跟着脸上也一松,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纨绔模样。他轻轻拂了拂韩景山胸前的抓皱的衬衣,笑嘻嘻地:“我知道你跟工商的朱局是远方亲戚,还是那次在局长夫人的生日宴上听他说的。还听他说生日宴都只请一点内亲,没看见你还挺意外。”
韩景山闻言脸色一沉,若说刚刚还怀疑陈砚乔是虚张声势,这时那点怀疑也打消了。不知道这混蛋家里什么背景,总之可能比自己之前想的更深更大。
陈砚乔直起身,双手插进兜里,闲闲说道:“都是出来玩,我一般不仗势欺人,这回实在是韩老板太不地道啦,三番五次撬人墙角,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还有今天的酒也不好喝,待会儿结账时,记得给我打个折哦。”
说完这些,陈砚乔又一路摇摇晃晃回到了包厢,继续他的醉生梦死。
没过多一会儿,包厢门被猛地推开。屋里的吵闹像是突然按下暂停键,一屋子人的视线都汇聚到门口。
徐开站在那里,身前身后都是黑暗,只有房顶的镭射彩灯一遍一遍从他脸上掠过,把他那张年轻的脸染得光怪陆离。
陈砚乔也看了一会儿,恍恍惚惚认出了人,隔着一屋子表情各异的脸朝他笑着招手:“徐小开,你来了啊。快来,坐我这里。”他一边说,一边将靠在自己身侧那些已经喝醉的肉体给推开,用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留出一个可以让徐开挤进的位置。
“不唱。”
陈砚乔叫来服务生,自作主张给徐开要了一杯薄荷水,又问他:“吃过晚饭没?”不等徐开回答,他好像是会读心术,又问服务生要了一份简餐。
包房里的其他人皆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上回他们都听说陈砚乔被打进了医院。很久都没再见到他,就印证了这个传言。今天看着徐开再找上门,他们都怕陈砚乔再挨一顿。
大家也很唏嘘,都这样了,陈砚乔还是一如既往,一点不知道悔改。
“都看着我干什么,你们该喝喝啊。”陈砚乔招呼,拿着手边的话筒递出去,“下一首谁点的。”
音乐声起,灯光暗下,陈砚乔手伸到徐开腰后,搂住他,凑近耳边亲亲热热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徐开的确没吃晚饭,此时埋头扒饭。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问题,总不能坦白告诉陈砚乔,他在他手机里装了个隐藏的定位软件。
见他不说话,陈砚乔在他耳边轻轻呵气:“我知道了,是我俩心有灵犀。”
尽管陈砚乔一再让其他人尽兴玩乐,徐开来了后,多少还是有些顾忌,没一会儿,大家都借口离开。
见人都走得差不多,陈砚乔也说走。
他当着徐开的面请他那些“朋友”喝酒,又当着徐开的面刷他的银行卡结账,还兑换了两张百元现金,叫来之前带他去韩景山办公室的服务生,把他欠下的小费付清。
徐开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干这些事,随后和他一起走出KTV。
陈砚乔把车钥匙摸给徐开,让他去把车开过来。两人坐上车,再也没有话说。
徐开开车一如既往的慢,无数汽车从他们身边呼啸超车,他依然不急不慢保持着他的速度,稳稳往前开。
陈砚乔并没喝多,只是微醺。他知道徐开是个很简单的人,可能正是因为太简单,反而时常看不懂他。比如此时,他一点也不知道徐开在想什么。
“生气了么?”
徐开转头:“生什么气?”
“你之前说不许用你的钱请朋友喝酒吧。”
“那你还请?”
陈砚乔耸肩,理所应当地:“我叫人来喝酒,总该我请客,我又没钱,那不就只能花你的钱咯。这可不是最后一次,你要努力赚钱啊。”
徐开应当生气的,陈砚乔在等他发火,那样他就可以把最近被撇下的不满,以及长期被吊着的焦灼全部发泄出来,要求对方退让和改正。
徐开深深看了他一眼,说:“事情我都忙完了,以后会很早回来,周末也都在家。”
陈砚乔眼睛张大,略微一怔,侧过身看窗外:“谁管你。”
“这段时间有事忙冷落了你,以后都不会了。”
陈砚乔转过头,瞅了徐开好一阵,脸上的惊讶都没有消失。徐开原来知道的么?知道冷落了他,那么也应该知道,他等待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了吧。
陈砚乔唇角慢慢翘起,徐开知道他想要什么,比他想得要聪明。
和聪明人沟通起来那就简单多了,陈砚乔眨着眼睛:“以后是以后的事,先说这段时间怎么补偿我?”
“晚上都陪你睡觉。”
“只是睡觉?”陈砚乔侧身靠着椅背,笑盈盈地瞧着徐开,“我还想接吻,可以么?”
“可以。”
“做呢?”
“嗯。”
见他答应得这么爽快,陈砚乔心里又多了点疑惑。一个固执得跟茅坑里的臭石头一样的人,坚守了这么久的原则,突然就全都放弃了,这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徐小开,你今晚也没喝酒啊,是吃错了药?”
“没吃药。”
“那就更邪门了,怎么我说什么你都答应。”
徐开望着前面,还是那样一本正经的模样:“因为我还是很爱你。”
猝不及防听了一耳朵情话,陈砚乔突然不知怎么接茬。
看来是真的很爱啊,他想,哪怕明知道他是个混蛋,还是这么一本正经又无可奈何地爱着他。话说回来,这感觉真不错呢,听着连心窝都酥软了。
他把手放到徐开肩上,见他真没像以前那样回避,就捏了捏他的耳朵,又去反复拨弄那团柔软的耳垂,不由自主地用撒娇的声音咕哝:“肯跟我和好了?”
“嗯。”
“你停车。”
“做什么?”
“停下。”
徐开只好把车停在了路边,陈砚乔单腿跪在座椅上,直起身子凑过来,双手捧了徐开的脸,迫使他仰头。一张仰起的脸和一张低垂的脸,用这种方式面对着面,离得很近,陈砚乔有些长的发丝落到徐开脸上,扫的他很痒。
徐开的脸被那双大手使劲往中间挤,嘴唇被挤得嘟起,他用变了调的声音问:“你又做什么?”
陈砚乔狡黠一笑:“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肯跟我和好。”
话一落音,他就咬上那两片被挤得凸出的唇。盖住脸的手一只挪到下面掐住他的下巴,一只挪到后面扶住他的后脑勺,舌头挤开嘴唇,钻进另一个口腔,和蛰伏在那里等待的另一条舌头,紧紧纠缠。
徐开也抬起头抚摸陈砚乔的脸,拥住他的脖子,闭着双眼,竭力回应,吻得很深很动情。
陈砚乔立马就有感觉了,他下意识地将徐开往下压,直到他整个人都卡在车门和车座中间的空隙,后脑勺抵在车窗。陈砚乔密集用力的吻一路往下,从嘴唇到耳侧和脖颈,再要往下时,他的屁股抵到了副驾驶车窗,退无可退。再要换几个姿势时,都因为空间太窄而无法做到。早知道要和徐开在车里玩,就不该开这辆骚气的小跑,此时后悔莫及。
徐开看他这窘境,脸红红地整理自己凌乱的领口,垂着眼皮:“先回家吧。”
陈砚乔坐回副驾驶,撑着头欣赏徐开的害羞和逞强。要说为什么特别喜欢他呢,他身上这种大男孩特有的青涩和害羞肯定功不可没,还以为再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