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草的描述,这东西虽然跟上辈子的蒜长得不怎么像,但好像味道是一样的。
“我可以尝尝吗?”
“不可以!”
不出所料,没有一头狼同意。
白杬轻轻勾住草的袖口。“一点点好不好……”
可怜兮兮又乖巧的小白狼撒娇,草心一软。
“那、那你……”
树:“咳咳!”
草立马回神,板着脸坚决从那水汪汪的眼睛里撤离。他忙甩了甩头,抓起手里的东西打算远离。
白杬一把抓住他的手:“阿草,我不怕的。”
“你只说了吃了会咳会流眼泪,你都吃过,那肯定没有问题。”
“有问题!”草态度坚决。
“那你想一想除了这个反应之外你还有其他感受吗?”
草顿住,在白杬祈求的眼神与软化的声线里,真就顺着他想了下去。
白杬对其他的狼软乎一笑。
乖乖巧巧的。
有那么点听话的意味。
可一转头,他巴巴地往曜的跟前一扑。
曜接住他。
他仰头,冲曜笑得谄媚。
曜抬爪,就这么一个爪子完全盖住白杬的脸。
“没得商量。”
白杬屁股挪动着挤他,“我就试一点。”
白杬比了指甲盖四分之一那么大一点。
他现在又百分之就是确定,剩下的百分之十他需要尝尝再说。
白杬拿下脸上的大爪子。
“之前草都吃过的也没事,是不是阿草。”
草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还有什么其他的反应,顺着白杬的话他下意识点头。“是。”
白杬接住,忙道:“你看!”
草犹豫,心中那股对祭司的盲目信任又起来了。他觉得阿杬不是在玩儿。
“要不我帮阿杬试?”
白杬摇头。“你试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
“我告诉你是什么味道不就可以了。”
“可是你刚刚已经说了啊。”
草:好像也是。
“草之前吃过,吃了多少?”
“吃了半个。”
他忽然想到上一任老祭司经常吃这个。阿杬是未来的祭司,说不定也是喜欢这个。再往深处想,是不是祭司都喜欢这个?
所以……
在白杬从他手中拿了走一半时,他没动。
白杬捏了一点点,鼻尖嗅了嗅。味道确实是蒜味,不过更浓一点。
“阿嚏!”
曜一把拿过他手里的东西。
他先塞入自己的嘴里。
呛,浓烈的味道直冲鼻子。还刺舌头。
其他黑狼纷纷看向曜。
在他们的认知里,没成年的幼崽身体比不上成年的狼兽人。
曜吃,他们不怕。
“可以吗?好吃吗?”
小白狼微圆的眼里都是期待。水润的唇抿了抿,看着是想吃。
曜等了一会儿,没有其他的反映,才弄了一点跟蚂蚁差不多大的给他。
白杬诧异,立马吃了。
抿了抿。
蹙起的眉头渐渐松开。
其余的兽人见状,纷纷从曜那里分了一点入嘴。
黑狼部落传统:不管是什么吃的,有吃的大家一起吃。
就连吃过的草也分了一点试试。
“咦?跟刺刺草一样。”
“脆脆的。”
“刺刺草也是脆脆的,这个比刺刺草好吃。”
草默默咽下嘴里几乎咬不到的胡草根。跟小时候老祭司塞了一半进他嘴里的不同,这次的味道他觉得还行。
比生吃的好像要香一点。
白杬满足了。
这不就是蒜嘛!
长得与自己以前吃的稍稍有点不同。更大,且瓣不多,就合抱的两瓣。味道更重,更烈。
“草,这个叫什么?”
“胡草。”草拎着烧没了的根须,“因为这个像羊兽人的胡子,所以叫胡草。”
“好,胡草。”
曜手上还有半个,白杬拿在自己手中。他看着其他表情不一的狼,笑问:“好吃吗?”
“味道怪怪的。”
“香,好吃!”
“不好吃,咬嘴巴。”
白杬: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草,这个是你种的吗?”
“对对对!草种了好大一片在山洞前面。”树比草还激动。
草忘了,还有个挖了他草药的树。
“嗷!”他怒喝一声,立马扑过去,单方面对树进行武力教育。
树僵直。
他不敢还手,因为他怕自己一抡,草得飞出去。
狼毛飞舞,白杬哑然失笑。
他乐呵呵将胡草给曜,路过“玩闹”的树跟草,把盐拿回去放好。
出来的时候,树跟草已经休战。
他拉过草的手,两只年纪相差其实不是很大的亚兽人开始嘀嘀咕咕。等问清楚草种了多少,白杬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大了。
很好,五十多株。
明年不愁种了。
不过调料什么的,有那当然最好。但是如果连蘸调料的都没有,那拿着调料又什么意义呢?!
白杬回到曜身边。
看了下他的状态,见没事,安心下来。
洞里的食物不多了,还是得抓鱼。不过说鱼之前,他隐隐觉的自己忽略了什么。
什么呢?
不容他想,嘴里依旧浓烈的蒜香味在下一瞬勾得他闭嘴想鱼去了。
冰河钓鱼,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不过既然黑狼能破开厚厚的冰层,那么剩下的事儿就相对好解决。
白杬弯腰,将曜的一直大爪子搬到自己的腿上放着。然后摸着热乎的爪垫,笑的乖顺:“曜,咱们来商量商量生计大事儿好不好?”
曜先开眼皮,静静看着他。
“好不好?”白杬凑近,主动将自己的鼻尖挨着他的鼻尖。
曜别开头。“想问什么?”
知道他是同意了,白杬摸了两把大爪子,往他身上一躺。“咱们的爪子弄开冰层需要多久?”
“不需要多久,几爪子的事儿!”树抢答。
曜点头。“不麻烦。”
“那除了用爪子抓鱼,咱们还有其他的抓鱼方式吗?”
“大河的鱼猛着呢,只有厉害的狼才会抓到。”又是树在说。
草一爪按在树的脑门。“你闭嘴。”
“嗷。”树委屈,但是没有狼会帮树。
曜勾着白杬的腰将他禁锢住,才道:
“鱼不好抓,黑狼要是吃鱼的话,需要费很大的气力。抓鱼能填饱一次肚子的精力,抓其他的能填饱三次肚子。”
白杬点点头。
狼兽人毕竟生活在陆地,在水里的战斗力相对弱也是正常。
“我们抓得少。用木棍敲,或者下水。”
他定定地看着白杬:“冬天不捕鱼。”
白杬抬起嘴角,冲他眯眼一笑。“没事,咱不下水。”
他拍拍曜的大爪子。
“谢谢。”
阿山挠挠头。“可是阿杬,大河的冰现在很厚。我们看不清下面的鱼。之前的法子不顶用。”
白杬:“没事,我有办法。”
对于现在这个状况的黑狼部落来说,能多一点吃的就多一点吃的。管他是够塞牙缝的还是塞喉咙的。
“阿杬,咱们之前说好的,你看家。”
“对,不能出去。”
“就是就是。”
以前的冬季,若是食物不够了他们会冒着风雪出去捕猎,但不会去大河那边抓鱼。要是去捕猎的话,需要跑到大荒靠南端的地方才会看到他们吃的大型野兽。
也不算简单。
要是能吃鱼撑过去,也是一种好的方法。
可抓住几条解解馋还行,大家没那个信心能用鱼填饱肚子。
“阿杬,你说要做什么,我们帮忙就是了。”
“对,我们帮忙。”
“帮忙帮忙。”
白杬:“河里的鱼是不是都很大?”
“嗯嗯,河里很多很多大鱼。我们经常看见黑压压的一群在中间游。”阿山老实道。
可他说完,其他的狼都瞪着他。
阿山不解,他看向自己的阿父丘。
“傻大个!”
丘冲着阿山的脑门敲了一下,余光瞥见幼崽光芒更甚的眼睛,心里堵得慌。
不说还好,幼崽玩玩儿,玩儿到不感兴趣了自然会歇了心思。可是现在这样子,怕是不抓起来“一群黑压压的大鱼”,他就不会死心。
不管大家怎么想,鱼摆在河里,不抓对不起白杬喝了十几天汤的肚子。
他冲大家招招手,狼群很快围在一起。
白杬抱着身侧放着的两个大狼爪子,一点点跟大家讲要做的钓鱼的东西。顺便集思广益,选出适合的制作材料。
“咱们不下河,让勾鱼的东西下去就是。”
他揭开身前的兽皮毯子,在上次做衣服时记录了刻度的旁边用炭笔作画。
“咱们需要先有一个手拿着的东西,这个木头可以做。再有就是需要线。‘线’是不容易断的东西。要细,保证咱们跟鱼比力气的时候,这‘线’不能断。”
“再有是坠子,咱们要钓鱼,线肯定的扔到河里对不对?”
其他狼一愣,没想到阿杬会问。
脑瓜子动了动,然后连连点头。“对。”
白杬嘴角微翘。
“那这个坠子,就是一个重重的东西带着线下水之后,鱼儿会自己咬线吗?”
“不会,他们又不傻。”
“他们吃虫子,上面绑虫子。”
“对对对,他们吃肉,绑肉。”
草双手杵着自己的下巴,头顶上的毛耳朵颤了颤。“可是咱们这不是给鱼送吃的了吗?”
“找个东西勾住!”
“可以引到水面,用爪抓。”
“可是鱼不一定跟上来啊。”
“就是就是。”
“那……在线上面绑狼爪?不是,我是说绑像狼爪一样能勾住鱼的东西。”
白杬眼睛弯弯,高高竖了个大拇指。
“阿梦叔,你真聪明。”
被小幼崽夸奖了的梦毛毛下的耳朵一红,一头扎入旁边紧紧挨着他的大黑狼身上。“阿力,你看小幼崽多调皮。”
“哎呀,阿梦叔害羞了。”
阿力脖颈贴着自己的伴侣,护着。“阿杬。”
白杬笑得欢喜。“知道了知道了。”
“大家都聪明。”
笑了一会儿,大家已经沿着“在线上勾个东西”发散了思维。
白杬总结:“所以在线的头上,咱们需要绑上鱼钩。”
“狼爪不够弯,鱼咬住了容易跑。”草道。
狼抓鱼的时候要爪子用力,收回来的时候要狠狠勾住挣扎的鱼才拉得起来。
“森林里有带刺的荆棘。”
“咕咕兽的爪子比咱们的爪子弯。”
“是啊!”
“还可以自己磨呢,骨头那么多。”
树大手一挥:“弯的不行,那就磨个特别特别弯的出来。鱼越跑刺得越紧的那种不就好了。”
白杬眼睛微张。
这不就是倒刺嘛!
白杬眸光闪动,笑容愈发的大。
果然,他们家的狼不只是看着厉害,实际也很厉害。
曜见他开心,没说什么。好好抱着小白狼取暖。
“好了,鱼钩我看大家都商量好了。”
“阿杬,你看咕咕兽的爪子可不可以。”黑狼的行动力是超级强的,刚刚才听到说咕咕兽的爪子,现在爪子就到了自己的手上。
咕咕兽,黑狼食谱里的一种大鸟。
就手中的爪子来说,算够锋利的了。不过不够弯。
“抓不住河里的鱼。”
“阿山叔说河里的鱼体型大,这种一挣扎就会跑。”
“那森林里的刺也不行了。”
“只有磨骨头了。”树嘀咕着,用木炭自个儿开始在地上画。乱七八糟的,一坨黑麻麻的东西完全看不出他画的是什么。
大家说得差不多,白杬直接将鱼钩画花出来。
“这样就可以了。”小小的弯钩带着倒刺。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树激动得跺脚。
草也默默点头,头顶的狼耳放松。
白杬笑笑。“是大家一起想出来的。鱼钩解决了,那“线”呢?”
“藤蔓行不行?”
“阿杬说要细的,不断的。”
“冰里面的藤蔓一扯就断。”
白杬感受着曜石爪垫下的热度,也在想。这里没有线,只能找自然的东西。
不容易断的。
“兽皮?”草道。
白杬扬眉:“兽皮条吗?”
“嗯嗯!”
白杬:“应该可以试试。”
兽皮有韧性,是要比藤蔓好一点。
兽皮……
梦在自己坐着的兽皮毯子上轻轻割了一下。现在的兽皮干了,远没有刚剥下来的时候软。不过用热水泡一泡,或许会好一点。
有毛毛的兽皮都是大家一点点攒起来的,白杬不用来糟蹋,不过之前吃饭垫着的没有毛的皮子,兴许可以试一试。
手上写写画画,暂时记录下来。
“还有没?”
要是有比兽皮条好的,自然更好。
“阿杬,草行不行?”湖出声,眼里带着思考,“草原上有一种特别结实的草,我们都用来拉猎物的车。
“可以。”
大家都知道湖说的是什么草,只有白杬不知道。
他以前几乎不出部落。
“那我去找!”
“等等!急什么,天快黑了。”
冬季黑得快,现在出去,晚上只会更冷。
等大家重新安静,白杬扫过一圈兴冲冲的狼。道:“咱们分工合作,快些。”
树:“那我找草。”
草摇头:“你有事儿,你煮汤。”
阿山看了看几个小年轻,出声:“我去外面。”
“那我磨钩子。”
“……”
曜看了一圈,这时道:“分三队,出去的阿山带领。飞、丛、暗、天跟着。”
“嗷!”被点到名字的狼叫了一声。
见曜说完不继续,白杬搓了搓腿上的大爪子,接道:“那树跟湖、河依旧是负责煮汤吗?”
曜:“嗯。”
树尾巴耷拉。“我……”
曜眸色微暗:“分食物的活儿是你自己揽着的。”
树立马笑嘻嘻。“嗷!我煮汤!”
白杬点点头。“那剩下的叔叔爷爷有没有不参与的?”
“没有没有。”丘甩着尾巴,优哉游哉摇头。
白杬轻笑。“那咱们剩下的狼分一半,阿梦叔带一半负责做鱼钩,草带一半做坠子和鱼竿儿。”
分完各自的活计,天完全暗了下来。
柴火哔啵,照得白杬的半张脸发红。表面的绒毛软乎乎的,像一颗桃。
趁着现在还没有困意,他直接给大家做示范。
从做简易版的鱼竿,兽皮条做的粗狂般鱼线,再到骨头打磨做鱼钩,然后是石头坠子……
前面无比顺畅,但道石头坠子的时候卡住了。
石头坠子简单,只需要沿着中间打磨两个凹槽能固定住线就好。
他在洞里找了一圈,也没见着个石头。
草问:“阿杬找什么?”
“小石头。”
“多大?”
白杬拇指食指比划了下。
草点点头,随后靠近墙边的狼纷纷爪子往上一抠。
“哗啦啦——”
白杬目瞪口呆。
恍惚间,黑狼一个接一个地来了自己身前。
草放下最后一块小石头,冲着还呆愣的白杬挥了挥手。“阿杬,你看看够不够?”
白杬低头,明显带着狼爪印的石头堆叠成一个小山的形状。最后那一块还专门方得立起来,充当了“小山”的山尖。
白杬咽了咽口水,默默点头。
可以,可以得不能再可以。
夜色朦胧,不见星光。
做完了一套粗糙版的钓鱼竿,洞里的黑狼已经趴在地上半阖着眼强撑。
白杬被困意传染,鱼竿一离手就打了个呵欠。
曜侧趴着,勾着白杬挨着自己的肚子。兽皮一盖,轻声道:“睡吧。”
话音刚落,部落里的呼声震天。
白杬往曜肚皮上微软的毛毛里藏了藏,呼吸均匀。
晨光熹微,阳光透过树缝落下,雪地上的光影变得斑驳。
银光点点,跃入洞口。
洞里,外表被烧得黑漆漆的石锅再次被烈火包裹。“咕噜咕噜”,浓白的肉汤冒着泡泡。
白杬眯着眼,隐隐看到树往锅里扔了几颗冰晶似的东西。
应该就是盐了。
因为阿山要带着狼出去,所以今早这一顿煮得早些。这会儿太阳没出来多久,第一锅肉汤已经好了。
阿山几个吃饱了之后,剩下的才是其他的狼的。
白杬坐起来,拿着自己的饭盆打算排队。
这时阿山几个已经吃完饭,半趴在地上。其他黑狼兽人将包好的兽皮衣和靴子绑在他们的身上。除此之外,还有两辆以前做的拉车。
“曜,阿杬,我们走了。”
阿杬忙道:“阿山叔,注意安全。”
“诶!”
疾风自身前穿过,白杬柔软的黑发微扬。
再一瞧,阿山几个已经跑出了山洞。
雪面被阳光照得晶莹剔透,五头黑色的大狼化作墨点,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了树林。
白杬收回神。
曜:“阿杬,过来喝汤。”
锅里已经没有了,白杬抓着自己的空碗回到曜的身边。他皱着眉头,藏不住担忧:“那种草生长的地方真的不远吗?”
曜将自己的碗给他。“嗯,半个大荒日可以来回。”
半个大荒日……
白杬在心底估摸着。
据他观察,黑狼的速度本来就快。上辈子所见的狼一个小时能跑五六十公里,那黑狼只会比它们更多。
半天一个来回,也就是现在出去,差不多到他们每天吃完饭的时候回来。
雪天不好跑,速度虽然慢些。但几十公里的距离是没跑了。
“那边也是黑狼部落的领地,阿山这次出去当是巡逻。阿杬不用担心。”
白杬点点头,捧着已经放得温热的汤闷头喝了一大口。
喝完又习惯性地递给黑狼:“阿曜,喝。”
大家吃完,草和梦领着大家做各自手头的事儿。
白杬穿梭在其中,不时看一看做得对不对。
他记挂着外出的狼。这个点儿了,也不知道走到哪儿。他可还没忘记,上次自家部落跟黑爪部落打了一架,受伤的兽人不少。
山洞里,敲击声、磨制声不停歇。
白杬想着外面的事儿,再回过头来,发现梦的队伍里,兽人有分成了两组。一组拿着骨头做大致的形状,一组精细化磨制。
白杬看着看着,忽然笑开。
兽人们有自己的生存经验,无论是在外捕猎的兽人还是留在家里的兽人,都是如此。
他一个“幼崽”,还是专心干活的好。
曜看见白杬嘴角的笑意,将他勾到身前。“快回来了。”
“嗯。”
要相信自家的狼。
石坠好磨,用石头敲、爪子磨都行。只需要简单加工一下就好,所以这个做得很快。
鱼钩就不一样。
倒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既要磨成骨针,又要小心不把骨头弄断。
“阿杬,看看行不行。”
草那一队已经把石坠子做好了。
梦抬头看了一眼,温柔笑了笑,又低下头去专注自己手里磨鱼骨的活儿。
草这边的石坠子验收合格,大伙不用说,又帮忙做鱼钩。
白杬混在其中,刚开始还算厉害的,可随着梦这些亚兽人开始熟练,区别就明显了起来。
白杬磨制完一个,白白的骨制鱼钩放在掌心。弯钩装,尖端微微向里。与上辈子见到的那些鱼钩可以说相差不大。
“阿杬,看看。”
视线中,一个鱼钩递过来。
白杬眼睛微睁。
梦笑得温和:“不行吗?那我再磨细一点。”
“不用!”
白杬拿在手里细看,看得眼睛微睁。
“多好啊!”他感慨,简直与现代的鱼钩一般无二。
他克制不住兴奋,又给梦比了个大拇指。“阿梦叔,你真棒!”
梦脸皮薄,立马红了。
白杬的话一句比一句甜:“阿梦叔,你心真细。”
“怎么会有阿梦叔这么温柔又能干的亚兽人呢!”
梦声音小了下去。“好了好了,小阿杬可别夸我。”
“那是夸嘛,那是说的实话。”
梦耳朵都红透了。
挡不了幼崽的嘴,他只能求助于自己的伴侣:“阿力……”
白杬笑意微敛。看着已经被阿力叔挡住了身子的梦。
他摇摇头,一副老成样子:“狗粮都吃饱了。”
“狗粮是什么?”草掌心托着鱼钩给白杬看,顺带毫不掩饰自己的求知欲。
“草也厉害!”
“狗粮,就是阿力叔跟阿梦叔给的吃的。”
草懵懵然。
“嗷。”
白杬嘻嘻一笑,直起身摸了摸草头上的狼耳朵。“乖哦。”
“哈哈哈哈……”明明是幼崽,还要学成年兽人。又乖又成熟的,惹狼发笑。
草脸上涨红。“阿杬,你才是幼崽。”
“幼崽不可以摸狼耳朵吗?”
草被他一句话堵住,默默点头。
好吧,幼崽可以摸。
嘻嘻哈哈到下午,太阳往山下去。
鱼钩虽然磨制得慢一点,但是现在的数量已经够狼手一个。可阿山几个叔叔还没回来。
白杬坐不住了,频频站在山洞处往外面望。
其余的狼看了心中暖洋洋的,嘴角牵着温柔的笑。
他们黑狼部落的小幼崽才是最乖的,知道关心狼了。
“阿杬,快回来,那边冷。”
“阿山马上就回来了。”
“天黑之前一定回来。”
“对,快回来坐着。”
白杬望了半天,一个影子都没看见。
他走到火堆旁,里面的水沸腾,煮着没多少肉的骨头。
出去奔忙了一天,阿山叔他们肯定特别饿了。
白杬坐在自己的窝里,背靠着曜。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曜现在骨头有点硌人了。
刚坐下,其余的狼动作顿住,狼耳高高竖起。
白杬有样学样,细听。
有声音!
“看吧,我说他们快回来了吧。”
白杬噌的一下站起来,急吼吼地想往山洞去。
曜爪子按着他,“阿杬不动,会挡着路。”
白杬立马乖乖坐下,只一双灵动的眼睛望着外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刚刚还觉得挺远的,不一会儿,洞口的雪花溅起,接着是狼的喘息。
回来了!
“树,快让他们进来喝点热汤。”白杬立马道。
“嗷!”
树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拿起勺子。
其余的兽人立马将阿山几个的碗拎过去。
白杬动了动,曜这是才松开压着他的爪子。
五头大黑狼在外面甩了甩毛毛,接着吐着舌头爬进了洞里。整齐划一,趴了一排。
大家将已经盛好了骨头汤的碗放在他们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