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叹气。
往后几天,宋伯庸没怎么出现,直到老人家全部检查做完,几个大夫商讨方案,他才又来。
手术能不能做,一方面取决医生的医术,另一方面在患者的身体情况,后者比重较大,很明显...以老人家目前的情况看,只能保守治疗,一旦上手术台,百分之百下不来。
罗玉书跟宋伯庸说明情况,宋伯庸表示理解。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将不在。
理解归理解,难受还是难受的。
宋伯庸垂手坐在过道的椅子上,皱着眉神情哀伤,一抬头恰好和从办公室出来的冉宁对上目光。
两人到底认识,这种时候冉宁不好直接走开,递去纸巾——
“多陪陪老人吧。”
宋伯庸接过纸巾,在眼睛上擦了擦。
“谢谢。”
另一边,陆迢刚到医院,手里拎着两杯热奶茶,她向来周到,但凡买这些吃的喝的,冉宁有白黎也有。
里面穿着飞行制服,外面一件棒球外套,两只脚跟踩了风火轮似的,走的飞快。
电梯门一开,直往医生办冲。
人还没过去呢,脚步猛地停住,陆迢眉心微微拢起,就见不远处冉宁和一个男人在说话。
这男人的脸有点面熟。
“陆迢。”
白黎刚就看见她了,这会儿走过来,在这人肩上拍一下,然后十分自然的从她手里接过自己的那杯奶茶。
两人都穿着平底鞋,陆迢却高出白黎大半个头,侧目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但意思很明白——
那边...什么人?
白黎吸着奶茶,嚼着珍珠,两只眼睛圆滚滚的——
“干嘛?吃醋啊?”
“吃醋?”陆迢哼了声“我的人,谁敢动。”
说完大步流星朝前走去。
一阵风刮过,白黎诧异...要不要这么大醋劲儿?
也许是看惯了陆迢温柔似水,乍一吃起飞醋来,浑身劲劲儿的,不过...你别说,还挺有魅力的,霸道的魅力!
陆迢醋大起来,能把整座医院都淹了。
“冉宁。”
冉宁闻声望去“你来了。”
陆迢一点头,站在冉宁身边,把奶茶递给她,随即又看向宋伯庸,脸上笑着,眼神很冷。
宋伯庸不认识陆迢,单看眼神儿,这人似乎不太友好。
“你是?”
“陆迢,华清救援队一飞机长。”
“呃...宋伯庸,申信证券营业部经理。”
冉宁“.....”
白黎抱着奶茶,差点没笑喷出来——有病吧~这还比上了~
“咳咳...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
冉宁说完,拉起陆迢的胳膊,把人带走。
留下一个白黎,还在吸奶茶,她看着宋伯庸,眨眨眼——
“你要不要吃饭,我们医院食堂,味道不错呢~”
宋伯庸一头雾水“不用了,我不饿。”
到车上,冉宁才把奶茶扎开,是热可可。
“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啊。”
“看我干嘛?”
“你说看你干嘛?”陆迢眯眼,两只手往脑袋后面一垫“宋伯庸,名字不错啊,一听就是文化人。”
冉宁就知道她要说这个,把热可可送到这人嘴边——
“喝一口。”
“别讨好我,溏淉篜里不吃这一套。”
嘴上这么说,头一低,猛吸了口。
“你慢点,小心烫~”
冉宁拍了她下。
是有点烫,不过还好,陆迢把可可咽进肚子里,舔了舔嘴角——
“他跟你很熟吗?”
“不算熟,以前认识,他奶奶生病了,主治大夫是罗院长,老太太情况比较复杂,做不了手术。”
冉宁免去了宋伯庸追过自己那段儿,别说自己现在有陆迢,就算大学单身那阵儿,也没喜欢过他。
陆迢应了一声,没再多问。
等冉宁奶茶喝的差不多,才又开口说道——
“山区集训,往后两个星期我都回不来。”
冉宁表情一怔,立马直起身子,眉心处瞬间打了个结,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又说不出口,自己总不能揪着陆迢的领子,不让她走吧...
“什么时候?”
“你喝完奶茶。”
“....”
手里的奶茶已经空了,那不就是现在?
冉宁再大方,也不可能什么反应都没有“你上个星期就没回来。”
陆迢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指尖在她的脸上戳了戳,这个地方笑起来的时候有酒窝。
“等我这次回来,好好陪你。”
“你说的?”
“嗯,我说的。”
陆迢收回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
“给。”
“什么?”
“工资卡。”
“给我这个干嘛?”
“要不要吧?”
“要!”
冉宁捏着手里的卡,好奇道:“里面有多少钱?”
陆迢的储值卡跟工资卡在一起的,认真思索后,说:“之前买房花的差不多了,现在的话...一两万吧?”
“...这么少啊?”
“喂~你不是吧?这就嫌我穷了?”
冉宁眨了眨眼,逗她“你这卡里余额还没我多,干脆我养你算了。”
陆迢伸手把人往怀里一捞,在她脑门上用力亲了下——
吧唧一声响!
然后说:“你这账算的太肤浅,全然没有见识,你听我跟你说昂,这账啊...得这么算,我妈一个月工资税后两万八,加上一些乱七八糟的奖金补贴,往最低了说一年至少四十万,我爸呢...具体工资不清楚,但肯定比我妈多,咱们就也打四十万算,两个人加起来一年八十万,我呢,一年差不多二十万,全部算上,一共一百万,我爸我妈最起码活到九十岁没问题,那就还有三十多年,你用三十年乘八十万,乖乖!妥妥的小富婆啊!这都还没算我的那份呢!”
冉宁越听越不对,揪住陆迢的耳朵,使劲儿转圈——
笑骂她:“你贫不贫!你连你爸妈都不放过!”
陆迢龇牙咧嘴,呦呦呦的喊疼,脖子一转,在冉宁手腕一路啄上去。
冉宁立马就软了,老老实实窝在陆迢怀里。
两人抓紧时间又腻歪了十分钟,然后下车——
陆迢把自己的棒球服脱下来,套这人身上,拽着领子把人拢在身前,眼底黏乎乎的——
“你和那个姓宋的,保持点距离。”
徒手搬了两箱啤酒,冉宁一看...好家伙还是夺命大乌苏。
白黎含着酒瓶,嘎嘣一咬, 瓶盖应声落地, 瓶口冒着白气, 刚要喝...抬头看见墙上挂着的大红气球,以及头顶灯罩上贴的旋转彩带,立马放下酒瓶, 冲冉宁努了努嘴——
“要不...撕了?”
冉宁默默站起身“好啊。”
她早想撕了, 碍着陆迢没好意思, 毕竟辛苦布置的, 可这玩意是真吓人,尤其晚上起夜,有时候开着窗, 气球被风一吹,黑灯瞎火的跟挂颗人头似的在那儿晃悠, 好几次自己都被吓到失眠。
两人里外里的一通收拾, 除了窗户上的双喜字外,其余一概不留。
收拾完, 继续喝酒。
白黎先干了小半瓶。
外面在下雨, 不大, 但是淅淅沥沥一直不停。
冉宁拿了块炸鸡给白黎, 让她别光喝酒,先吃点东西。
两人大学的时候偶尔偷闲也会喝酒, 冉宁的酒量没探过底, 从碰酒起好像就没醉过, 照上次大家聚一起喝酒的情况来看,白黎跟陆迢都不怎么能喝,全是两三瓶就倒的量,倒是商楠还不错,真要实刀实枪的拼一场,不说谁能喝过谁,半斤八两应该不成问题,但是冉宁自我感觉,商楠应该会更能喝一点,没原因...主要是那人的气场,举手间推杯换盏的随意,你说她千杯不醉都有的信。
白黎一小口炸鸡一大口啤酒,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的出这人在故意买醉。
一般情况下,她这么喝酒,要么极度开心,要么极度不开心,看她当下的样子,应该不算开心。
电视里放着综艺,说是老版改新版,但好像也没改出什么新意,屏幕里那几个嘻嘻哈哈的帅哥美女,一个认识的都没有,好不容易蹦出来个眼熟的,还叫不上名字。
总之,越看越没劲儿。
冉宁想起之前两人没看完的电影,问白黎:“要不看电影,上回没看完的那个?”
白黎把酒咽进喉咙,舌头苦苦的,没兴趣地摇摇头:“不要。”
然后继续喝酒。
作为多年老友,冉宁对白黎目前这个状态,稍微有些眉目,想了想,说——
“你还记不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有个理工男追你?”
白黎眯着眼:“谁啊?”
“你不记得了?”
“大学追我的多了去,本校的外校的全加起来,能从图书馆顶楼排到宿舍门口,你说哪个?”
口气听着挺狂,但却是真,白黎长得漂亮,性格开朗,去哪儿都能和人打一片,大学五年追她的就没断过。
冉宁笑了笑,扭过头:“你不记得他,那你肯定记得茉莉香水。”
闻言,白黎脸色乍变,长长的咦了声,两条眉毛拧巴在一起,表情既嫌弃又恶心——
“你别说了,我要吐了!”
提起这段儿,就不得不提‘张果老’,她们当时的化学教授,具体叫什么忘了,只记得他姓张,人送外号张果老。
基本上过他课的人,都学过一个名词——吲哚。
具体指什么呢?
从大便中提取片状白色晶体,散发强烈粪便臭味,然后酒精稀释1000倍,就成了茉莉味的香水。
一些神经敏感的同学,刚上完那堂课,转头下课就吐,白黎就是其中一份子。
好死不死,那个理工男这时候送来瓶茉莉香水。
白黎当时那个表情,冉宁到现在想起来都会笑出声,就跟见到屎没两样儿。
从那以后,杜绝一切和茉莉有关的东西,就连茉莉花茶,都不能幸免。
“结果,你特没心肝,没看上人家,倒看上人室友,说人家打篮球多帅多帅,跟咱们学校打比赛的时候,非拉着我跑到人家学校去当后援队,全场就属你喊得最大声,我拉都拉不住,结果你那嗓子回来哑了一个星期,还被班里人叫小叛徒。”
白黎抱着酒瓶,木讷讷的,像得了失忆症似的,嘴里嘀咕:“我有吗?”
“有啊,可惜人家有女朋友了。”冉宁把啤酒瓶从白黎怀里拽出来,伸手板正她的肩,目光定定的望着她,认真道:“你那时候就跟现在一样,又闷又颓,还买醉。”
白黎总算反应过来了,敢情绕了一圈,这人是在点自己?
“....”
“真的不能说吗?连我都不能告诉?”
“....”
白黎眼皮耷拉,心里有事才这样,没事的话早咋呼了。
抿着嘴,缩回肩膀,默默地把自己挪远了点,冉宁这人吧,平常看着好像对什么都不上心,你跟她说世界末日,她和你讲明天考试,你和她讲校园八卦,她和你说四六证书,好不容易吃饭的时候不谈学习,她又开始发呆。
总之,除了课业以外,干什么反射弧都长。
可你要说她真的一点心都不上,却又不然,但凡有点事,哪一件也逃不过她的眼。
白黎觉得,自己在冉宁面前,连小菜鸡都不如。
死鸭子嘴硬,嘟囔——
“我没有。”
冉宁见状倒也不逼她,白黎不是能藏住事的人,她瞒不了多久,到时候不用你问,她自己就主动跟你招了。
门铃响,白黎二话不说,嗖一下蹦起来——
“我去开!”
是外卖,蒜蓉小龙虾。
冉宁奇怪:“你怎么订这个了?”
白黎:“嘴馋,想吃。”
刚剥几个塞嘴里,就听冉宁说了句——
“我觉得还是那天商楠做的好吃,也不知道她怎么配的料,下回我得让陆迢问问她。”
白黎闷头不语。
吃小龙虾,不仅费手更费纸,半份都还没吃完,一包抽纸就先见了底。
白黎正好去洗手,就说她去拿。
客厅里坐着的冉宁,忽然想起什么来,连忙喊道:“白黎!我去拿吧!”
立马起身,可惜为时已晚。
白黎站在储物间门口,门板敞的老大,地上摞的箱子上,大大方方摆着几个粉蓝相间的长方盒。
以前白黎她妈总说她白长这么大眼,睁眼瞎一样,东西就在手底下,屁也看不见。
白黎觉得,她妈这话说得不对,自己要真是睁眼瞎,那为什么现在会看的这么清楚?
——光面滋润+双倍呵护
所以说,还是得分情况。
冉宁脸唰的通红,这是陆迢走之前买的,那天自己在洗澡,让她放抽屉里,这家伙竟然直接撂这儿了?!
灯光照的明晃晃,封皮都还在反光...
这不是摆明告诉白黎,自己和陆迢那什么嘛...虽说大家都是成年人,可这样...也太难为情了些。
冉宁顶个大红脸,硬着头皮走过去,从箱子里取出两包抽纸——
清了清嗓:“咳咳...那什么,走吧。”
啪的!关灯!
重回客厅,显然手里的小龙虾已经不香了——
白黎直勾勾的看着冉宁——
“你...们...”
冉宁脸上霎时红红白白起来,一脸警惕。
白黎拽着坐垫,挪到冉宁身边,两只手托起下巴,把自己捧的跟朵向日葵似的,眼珠在眼眶里霹雳啪哒打算盘,无声胜有声——
“陆迢是不是特别不节制啊?我感觉她看起来,就不像那种会禁欲的人...”
冉宁:“....”就知道她要问。
“你们多久一次啊?一次多长时间啊?每次都是她。压。你吗?你有没有。反。攻。过?我之前刷到过一个帖子,我看上面说...用。手。比较有。高。潮....”
“你....”冉宁表情惊悚“你有毛病吧...你看这个干什么?”
白黎眨眨眼,一副人畜无害的天真样儿,碰碰冉宁胳膊,语气稀松平常:“说说呗,偶尔聊聊这种十八。禁。的问题,比较放松身心,再说了...学医的你什么没见过。”
“我...”
“到底什么感觉,好还是不好?”
冉宁都快要烧着了,实在拗不过白黎,要是自己不说,估计她会一直缠着问,而且绝对越问越起劲儿,越问越没边儿。
与其她瞎猜,还不如自己说算了。
“就...就挺好的。”
说完,鼻尖渗出汗来。
挺好的...白黎琢磨了下,好像有点懂了——
“那...你疼吗?”
冉宁惊了个大呆,话都不会说了,缓了缓才又开口——
“不...疼,陆迢她...她很温柔。”
白黎喝多了,陆迢视频发过来的时候,她正抱着马桶吐到不行,嘴里一个劲儿嚷嚷——我要吃西瓜!
陆迢皱眉:“你们喝酒了?”
冉宁把手机立在架子上,手底下拧着毛巾:“她心情不好,我陪她喝点...”
话还没说完,白黎突然冲过来,把架子上的手机一把夺过,瞬间一张大脸怼过来,陆迢吓一跳,就见屏幕里的人,手指头重重戳在摄像头上——
舌头跟打了一百个结似的——
“你!你...赚大发了!好便、便宜都被你给占了!姓陆的!你命怎么、怎么那么好?!你是不是去南。洋...你、你做法了你!!”
陆迢:“....”
冉宁一手抱住白黎,另只手把手机拿过来,快速和陆迢讲了几句:“好了好了,我先不跟你说了,她喝太醉了。”
然后就把视频挂了。
陆迢摇了摇头,那家伙跟上学的时候一模一样,人菜瘾还大。(你以为你不是吗?!)
冉宁扶着白黎回卧室,转头又去冲蜂蜜水。
白黎趴在枕头上,捞过牛仔裤里的手机,眼眯着摁了几下,大概是没人回,胳膊一扬,手机就被她扔到床底下去了。
冉宁揽着她,硬给她灌了杯蜂蜜水,怕她难受,就守在旁边陪她,直到这人彻底睡熟,才起身离开。
关了灯,刚要出去,听见手机响。
冉宁转过头到处看,最后在床底下扫见一抹小亮光。
捡起来一看,是商楠——
“喂?”
“白黎?”
“我是冉宁,白黎她喝醉了,你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说,等她醒了我转告她。”
商楠刚洗完澡,这会儿在阳台抽烟,风吹得有些凉——
“没什么事儿,应该她是喝醉,不小心摁错了。”
“应该是。”
两人没说什么就挂了。
冉宁把手机放在床头,又把被子给白黎掖好。
临关门时,白黎哼了一下,冉宁怔住,竖起耳朵又听了听,没声了。
怎么好像听见她在叫商楠呢?是听错了吧。
另一边,商楠把烟熄灭,删了白黎的对话框。
过了会儿,冉宁洗完澡,裹着浴巾站在镜子面前,伸手抹了把镜子,带着水汽的镜面迷蒙,有种看不清的朦胧感。
冉宁摘下干发帽,目光怔了怔。
陆迢躺在床上,打着泡泡龙,一条微信弹出来,瞬间人就绷直了!
视频里的冉宁裹着浴巾,长发披肩,一点一点抹着身体乳,指尖顺着手臂一路向上,滑过脖颈,揉过锁骨,正要再往下的时候,屏幕瞬间变黑,视频没了。
陆迢咬牙,立刻回过去。
这时候冉宁已经钻进被窝,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幸灾乐祸看陆迢。
“删了。”陆迢紧着喉咙。
“就不。”冉宁笑她。
胆肥了...
“等我回去你就完了。”
冉宁才不怕她,床头儿的小台灯泛着橘黄,照的她整个人都是暖色调——
“你凶什么?我还没说你呢,你还跟我厉害上了?又乱放东西,等你回来,你也完了!”
陆迢没听明白,问她:“我乱放什么了?”
冉宁朝摄像头瞥了眼,然后快速翻转,粉蓝相间的长盒在陆迢眼前一闪而过——
“让你放抽屉,你就懒...被白黎看见了。”
陆迢不以为意:“就这?”
冉宁:“...这还不够?怎么好意思?”
陆迢嗐了一声,挠挠头:“这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白黎又不是傻子,就算你不说,她还能不知道?而且咱俩身心健康,这种事情无可厚非。”
冉宁无语了...这人的脸皮比城墙拐子还厚!
瞪眼警告道:“下回再敢乱放,你试试!”
陆迢坏笑,凑过脸去,故意怪调乱飞——
“好啊,试试就试试~”
....
第二天,白黎酒醒,看着微信对话框里的自拍照,瞬间一脑门官司——
举起手机,吞吞吐吐——
情绪酝酿好半天,才发去语音——
“昨天我喝醉了,不好意思”
十分钟后——
商楠「没关系」
白黎歪倒在枕头里,骂自己——
“莫名其妙发什么自拍!有病啊!”
....
....
周二,照常会诊结束。
大家陆陆续续回到医生办。
窗外大片大片的阳光铺洒进来,地上像摆了一层金光,晃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宋伯庸站在窗户底下,依旧西装革履,他看着冉宁,眼中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欣赏,不过分,但也不单纯。
他从光源里走出,对着冉宁笑了笑。
冉宁这才看见他,出于礼貌也点了点头。
随即,便朝办公室快步走去,宋伯庸的目光一直追着她,直到她走进办公室。
冉宁坐在椅子上,皱了皱眉,这几天好像总能碰见他。
中午食堂——
白黎挽着冉宁的手,两人打完饭,刚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才落座,一道人影便走了过来,又是宋伯庸。
“好巧啊。”
冉宁没说话,白黎同他应了声。
宋伯庸说:“我刚吃完,先走了。”
白黎:“好。”
等人一走,冉宁僵着脸色,才稍稍缓和了几分,白黎绝对相信,如果刚刚宋伯庸不是要走,而是要留下拼桌,冉宁百分之百起身,绝对不留面子。
“前几天,他在护士台咨询用药,小胡多嘴问他是不是单身,他说是...”白黎搅着碗里的白饭“我觉得他对你还有意思...”
“那是他的事,跟我没关系。”冉宁声音冷冷的,没有丝毫温度。
白黎夹了根青菜,送进嘴里——
“有一说一,以前大学时候,我觉得宋伯庸这人还行,文质彬彬的,可是吧...毕业工作后,再想起来...我就觉得他这性格不是很好,尤其这次大家又遇见,我不信他看不出来你对他没意思,他明明知道,还总在你跟前绕,可问题偏偏就出这儿,他一没跟你明说,二没和你暗示,像刚才那样打个招呼就走人,你说他不是巧合吧,连着三天都偶遇?可你说是巧合,他又什么都没做...这种时候,你说多了..是自作多情,说少了..是胡思乱想。”
宋伯庸这个人,喜欢温水煮青蛙,自以为是润物细无声,实际上他根本就没了解过冉宁。
除非冉宁愿意,否则就算你学比干挖心,她也不会多看一眼,只会嫌腥绕道。
白黎抬头看了眼好友——
“这宋伯庸,是个软钉子。”
白黎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冉宁又怎么会看不出。
她比白黎看破的还要早,大学那阵儿这人就是这样,如果不是最后被老师误会,冉宁还找不到机会能跟他说明白。
但毕竟只是偶遇,自己总不能揪着他的领子,让他离远点儿吧?
冉宁饮了口茶水,冷笑道——
“软钉子?他不怕死就来,惹急了...我照样给他一榔头。”
作者有话说:
陆迢的危机来了(其实也不算什么危机,因为冉姐姐从始至终爱的就只有迢迢),这个危机过后,就要面临出柜。
白黎能有什么坏心思?无非提前学习罢了...
最后还不是造福商楠...
对吧?商楠~
商楠:“....”
ps:白黎和商楠这对,肯定是要虐一下的,毕竟两人都不是彼此的初恋,商楠又心思敏感,再加上白黎又是直变弯,她们中间面对的不仅仅是大家的心意,更多的还有成年人之间的权衡利弊,但是作为亲妈,我向大家保证!一定HE~
“注意天气, 路面情况,范围半径3海里,要求扇形搜救,限时四十分钟, 完毕。”
“收到, 情况一切稳定。”
十分钟后, 陆迢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
“地面高度80、70、60、50”
随即舱门开启,吴海从跳下机舱,五分钟后, 两名模拟人, 被成功援救。
陆迢刚从直升机上下来, 就见小何拿着手机急匆匆地跑过来——
“陆队, 你手机一直在响,你快看看..别是有什么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