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派我来亲你—— by鹿忘

作者:鹿忘  录入:09-25

“速速上号!”王伟哲豪情万丈。
周羡青原本以为沈贺白对游戏一窍不通,却不料沈贺白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虽然玩的英雄都比较常见,偶尔也会问一些战术方面的问题,但都问的很到位,操作也很少有失误。他们连开了三把,每把平均十分钟结束战斗,属于是无痛上分了。
时间一眨眼就到了十点半。
王伟哲和崔星显然都上头了,吆五喝六的要上荣耀,那厢沈贺白却突然道:“不打了,要睡了。”
“啊?沈哥你别啊!”王伟哲道。
“就是说啊!现在ELO机制奖励咱们呢!乘胜追击才是正道!”崔星精神振奋道:“再搞两把!我冲个市标!”
“睡个毛啊这才几点。”周羡青皱了皱眉道。
“不了,各位晚安。”
下铺轻震,竟是沈贺白言出必行的躺平了。
“......”
周羡青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油盐不进的人,仿佛片刻之前那同进退的战友情都是假的,拒绝人拒绝的眉毛都不眨一下,他看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什么老年人作息啊!”他噎了两秒吐槽。
“我也不打了,我妈喊我睡觉。”汪依依说:“你们三排吧。”
周羡青大感扫兴。
“沈哥真睡啦?”王伟哲是看过周羡青家情形的,小心翼翼道:“那青哥你是不是得保持沉默?”
“沉默个锤子。”周羡青怒了:“这我屋!”
王伟哲在那头吐了吐舌头,“也是。”
“开开开。”周羡青塞上耳机,撇嘴道:“今天我少说也送你俩上个二十星。”
“青哥万岁!”崔星喊道。
“要不怎么说咱青哥是真男人呢。”王伟哲的彩虹屁说来就来,“我最佩服的还是青哥大事儿上向来拎得清!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说什么呢你!”周羡青被他逗笑了。
“你还记得咱去绥城玩儿那次不!绥城人的夜生活绝了啊!咱从剧场出来,一路上光见青哥被塞小纸条了。”王伟哲说。
“喔!记得!我还说让青哥带上小天才电话手表避避邪呢!”崔星笑道:“青哥这身高,说未成年都没人信啊!”
“咱晚上住的那旅馆,半夜还被人敲门塞小卡片,一摞一摞塞。”王伟哲说:“上面写着‘浴火难耐,深夜绝顶高潮’。”
“你特么记得够清楚的。”周羡青面无表情道。
“老王当时差点儿就打电话叫人上门掌掌眼了你忘了吗?”崔星说。
“嘿嘿,这不是知道有青哥在,青哥肯定会拦我的嘛!问题不大。”王伟哲有点儿不好意思:“不过我土包子第一次进城见这些,好奇也很正常。”
“仙人跳就喜欢跳你这种傻叉。”周羡青说:“回头扫黄给你逮进去,你在咱们学校可就出名了。”
“为了杜绝这种恶性事件的发生!也为了时时给自己敲响警钟!我后来把那些小卡片都收集起来,用皮筋捆成一捆带回来了。”王伟哲正义凛然道。
“你有毛病吧!”周羡青恶寒道:“小心被你爸妈看见。”
“后来再没看到了,不知道是不是丢半道上了。”王伟哲说:“哦哟哟哟野区被入侵了,打团打团!”
那厢,沈贺白在下铺翻了几个身,缓缓睁开双眼,他瞅了一眼床顶,浅浅的呼出一口气,从枕头下面摸出眼罩和耳塞,将自己的七窍堵的还剩两窍,这才重新入眠。
凌晨一点,人均王者二十星的王伟哲和崔星都心满意足的去睡了,周羡青还毫无困意,他下床关了大灯,又爬回去,塞上耳机,打开了一个自己关注的电台。
电台里正在循环播放民谣,创作者叫“Shadow”。
这是周羡青最近几年很喜欢的一支乐队,夜深人静时万籁俱寂,戴上耳机就可以心无杂念的听他们的电台曲子,乐手擅长用最简单的吉他旋律谱写无数绚烂的意像,带着不甘蛰伏的灵魂飞向另一个精神世界。
周羡青听着歌,看着天花板上若隐若现的光斑渐渐模糊,趋于黑暗。
沈贺白睁开眼,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五点五十。
大概是换了环境的缘故,他比往常还早醒了十分钟。窗外鸟鸣声阵阵,看来今天是个晴天。
周羡青给他的这张桌子虽然是书桌,但抽屉多空间大,稍加利用可以放很多东西。沈贺白起床,走到跟前拉开抽屉,拿出T恤和短裤换上。
而后他余光一扫,触及了某样东西,眼尾掠过些许高深莫测的情绪,转瞬即逝。
上铺的周羡青呼吸绵长,杳无动静,显然还在深睡眠里,沈贺白合上抽屉,拿上手机,不声不响的出门。
云锦天池附近的绿化做得很好,长长的林荫道平坦宽敞,干净整肃,清晨的空气凉爽微湿,呼吸吐纳间都是植物的芬芳,这个点人烟稀少,沈贺白出了小区门,开始他的变速跑。
晨练是他这几年来养成的雷打不动的习惯,如果下雨他会改去室内爬楼梯或是跳绳。
这里的环境实在是不错,沈贺白忍不住多跑了几圈,回来时他在路边买了四块五的包子和豆浆吃,回到周宅时已经过了七点半。
墙上挂着的钥匙不在,看来姜琳人已经走了,沈贺白换下鞋子,心里盘算着他跑完步需要冲个澡,就是这个点不知道周羡青那个夜猫子醒没醒。
醒又如何不醒又如何,沈贺白的眉轻轻蹙起来,他的听力较一般人灵敏,一点儿声音都能将他吵醒,故而睡眠浅,到哪儿都随身携带耳塞。
可即便是如此,昨晚他还是被周羡青开黑的动静吵的一直到快一点才睡着。
周羡青可以大半夜吵人,他为什么不可以大清早吵人?
沈贺白郁郁上楼,听到楼上传来点儿动静。
有个圆咕隆咚的身影正在“砰砰”的敲他们的房间门。
是周偲偲。
“哥哥!!!送我去跳舞!!!”周偲偲叫的声嘶力竭,“别睡了哥哥!!”
“别吵,让我再睡会儿......”隔着一道房门,周羡青的声音含含糊糊,“跳个舞有什么的,晚点也能跳......”
“我要迟到了!!!偲偲不想迟到!!!”周偲偲嗷嗷叫唤:“你快起来!!!”
大抵是姜琳教育过兄妹两个长大了男女有别,所以周偲偲即便急的火烧屁股也只敢在外面撞门,场面多少有些凄惨。
沈贺白走上前去替他拧开了门把手。
“贺白哥哥!!”周偲偲抬头看见他,瞬间变出两颗煎蛋眼,“贺白哥哥你帮我叫周羡青起来!!呜呜呜呜我要迟到了呜呜呜呜呜!!”
好家伙,给孩子气的连“哥”都不叫了。
沈贺白抬眸瞅了眼床上睡得跟死人一样的周羡青,这家伙非但不睁眼,还拿被子把脑袋蒙上了,一派死猪不怕开水烫。
“贺白哥哥呜呜呜呜!”周偲偲嚎的更厉害了。
“我来叫他。”沈贺白拧了拧眉,走到床边。
他个子高,站着平视周羡青绰绰有余。
“起床。”他说:“你答应姜阿姨要送偲偲去上芭蕾舞课。”
“半个小时,再睡半个小时。”周羡青翻了个身,哼哼唧唧,“那课半个小时没得结束......你都不知道我昨天几点才睡......”
“做人贵在诚信。”沈贺白说。
“你找别人说教去别找我。”周羡青说:“困死我了......”
周偲偲跟进来,站在沈贺白的脚边上,可怜巴巴的盯着,像条小狗。
“还有十五分钟就八点了。”她哭唧唧道:“偲偲要变成迟到大王了呜呜呜!偲偲不上课了呜呜呜!”
沈贺白闭了一下眼。
再睁开时,锐利的目光穿透狭长的镜片,沈贺白猛地转身,从书桌的抽屉里抽出了一样东西,折返回到床边。
他一把拉开周羡青的被子,用那张卡片轻轻抽了两下少年细嫩的脸颊,“喂,看看这是什么?”
“别闹——”周羡青主打一个死不睁眼,徒手去抢夺被角。
“如果你不起床,我现在就拿着这个去找姜阿姨,告诉她你□□难耐——”沈贺白一字一句道:“想要深夜绝顶高潮。”
“......”
两秒后,周羡青“蹭”的从床上弹了起来。

......
“为了杜绝这种恶性事件的发生!也为了时时给自己敲响警钟!我把那些小卡片都收集起来,用皮筋捆成一捆带回来了。”
“......后来再没看到了,不知道是不是丢半道上了。”
......
王伟哲那熊货铿锵有力的话语犹在耳畔回荡,让周羡青睡眠不足的脑瓜仁胀痛不已。
当时在绥城,他们三个定了一间房,昼伏夜出浪到没谱,箱子大开行李散一地是常态,临走的时候赶车生死时速,崔星甚至落了一条平角裤在酒店的卫生间里,
就是如此混乱的状况,王伟哲的“地雷”被错塞进他的行李箱裹在一堆明信片里,被屯进他经久不用的书桌抽屉再被沈贺白发现,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发生......
只是他万万没料到!这玩意儿有朝一日会变成沈贺白用来威胁自己的把柄!
姜琳对他的要求不算严格,毕竟他们家的经济背景放在那儿,某种程度上来说比之他人的确是胜在起跑线上,但姜琳对他有一个唯一的要求——要当个正直的人。
所以于他而言,迟到不可怕,挂科不可怕,被姜琳误解为私生活不检点!才!可!怕!
姜琳可能会先删除他的指纹锁记录,然后再把他赶出家门!并命令小区保安在方圆五百米的范围内驱逐他!
光用想的周羡青已经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眼皮睁开,转动那沉重又酸胀的眼珠去瞪沈贺白。
沈贺白那张俊美的脸终于不再是一派波澜不惊的模样,琥珀色的眼中如同结了冰,冷酷,肃杀,紧蹙的长眉泄露了这一天一夜下来积攒的郁结不发。
不装了这是!
“三。”沈贺白举手推了一下镜框,细长的指尖掠过眉心,吐字清晰,“二——”
你特么还敢倒数!你在我房间里耀武扬威你特么还敢倒数——!!
沈贺白:“一。”
“哐咚”一声,周羡青一个猛子翻下床,连扶梯都没高兴踩,化作一阵风吹进卫生间。
“哇!”
也不知道周偲偲是在感慨他的身姿矫健还是在惊艳他投降的高效率,总之是忘了哀嚎,拍手道:“贺白哥哥!你好厉害呀!”
沈贺白低眸导航,周偲偲上芭蕾舞课的地点在市中心的淡马艺术中心,距离云锦天池打车五分钟,他稍加盘算,似乎有机会踩点进。
“我叫个车。”他在周偲偲头顶轻拍了一下,“你下楼等我。”
“那偲偲去拿包!”周偲偲一跺脚冲他行了个少先队礼,屁颠颠下楼。
市区叫车很快,周羡青刷牙洗脸的功夫,沈贺白就已经叫到了车。
“烦死了没见过你这么爱管闲事的......”
周羡青从卫生间里出来,眼睫和发梢都还滴着水,他睡觉睡的扣子散了一两颗,睡衣领口松散,不甚对称的露出一点儿肩和锁骨,线条秀美,色泽洁白,如同上好的玉。
沈贺白盯着他看,眸色渐深。
“看什么看?被本少爷这么能打的素颜帅到啦?”周羡青哼了一声,迈腿就往衣帽间走,“今天穿什么好捏——”
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
周羡青猛地一怔。
他刚洗漱完,被水浸过的腕部肌肤冰凉细腻,对方炙热的手心如同烙铁般压上来,轻而易举的环了一圈,锁住。
周羡青被烫得倒吸一口凉气,“你干嘛!”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令他睡意全无,错愕的回眸。
“来不及了。”沈贺白言简意赅。
周羡青还没回过神,人就被大力拽出了卧室,那厢周偲偲已经背着她的库洛米包包站在院子里,指着停在门外的网约车欢欣雀跃。
“车子来啦车子来啦!”她看见屋里出来俩人,上肢紧密的连在一块儿,当即眼珠一转,非常识相的拉开车前门爬上副驾驶的位置,乖乖的系好安全带。
沈贺白大步流星而至,拉开车后门,不由分说将周羡青推里边儿,然后自己坐进去。
“7720。”他报了个手机尾号,关上车门。
车子发动。
周偲偲哼起了“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车厢内顿时流动起快活的气息。
周羡青跌在车座一隅,懵了又懵,大约过了十几秒,他垂眼,入目是自己皱巴巴的睡裤,还有一双反着穿的拖鞋。
没错,他洗了个脸刷了个牙,什么都还没来得及捯饬,就被人以一种如同绑架的粗鲁方式给弄出了门!
“沈贺白你特么——!”周少爷原地炸裂。
他顶着一头支棱的乱七八糟的呆毛,气急败坏的冲沈贺白吼道:“我衣服都没换呢!”
“我说了,来不及了。”沈贺白看着窗外,三十七度的体温说出的话字字冰冷:“再说又没人看你,换不换有什么所谓。”
“什么叫没人看我!”偶像包袱千吨重的周羡青无法忍受这样的轻视,“我这种形象!看我的人多了!我形象都毁了!!”
“你的形象?”沈贺白斜眼,目光上下一扫,给出一个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的字眼:“呵。”
周羡青:“......”
“不是,姓沈的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他怒极反笑,狠狠磨着后槽牙,“这是我妹,你那么操心干嘛!”
“你也知道她是你妹。”沈贺白面无表情的反驳:“如果你足够操心,我就不用操心了。”
周羡青:“......”
司机在前头听他们斗嘴,“嗤嗤”笑出声来。
“叔叔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周偲偲的表情很沉痛:“我哥哥他不学好,我做妹妹的很难过。”
周羡青:“???”
她的惭愧真实到爆表,小大人似的,给司机逗乐了。
“这两个都是你哥哥吗?”司机问。
“没错。”周偲偲点头:“爱整洁的那个是我大哥!不爱整洁的那个是我二哥!”
周羡青:“?”
周羡青:“周偲偲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怎么就成老二了?”
周偲偲一梗脖子:“你比贺白哥哥小那么多天,不是老二是什么!”
周羡青:“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是你唯一的哥!亲哥!”
周偲偲想了想:“那我跟你断绝兄妹关系!”
周羡青:“......”
沈贺白捏紧了鼻梁骨。
司机笑的更厉害了。
“我信你们是一家三口。”他感慨道:“哎呀这兄妹家庭是真不错啊!我要是有机会高低也给我女儿弄个哥哥来。”
周羡青张了张嘴还想申辩,目的地却到了,淡马艺术中心确实离得近,车门一开,沈贺白和周偲偲闪电般下车,长驱直入,头也不回,嫌弃之情溢于言表,周羡青麻了,拖着疲惫的身躯下车。
淡马艺术中心的设计装修极具特色,处处都是光可鉴人的玻璃和大理石,
给人以一种进入了水晶宫般的既视感,这也就导致周羡青的眼睛随便一看都能看见自己高清的颓废不羁的睡衣造型。
随后,他发现自己对自己的定位相当正确,路过的路人确实都会忍不住多看他两眼,不拘男女老少,眉间眼梢都带着笑。
毁了毁了,全毁了。
周少爷怨气冲天的捂着额头。
要么最近一个月都不要来逛这个商区了吧......
而且起这么早真的很困啊......
他一边打呵欠一边走,走着走着,Routine舞蹈工作室的招牌映入眼帘。
周羡青抬眸,入目是一片连着的舞蹈房,对外拉着半透明的帘子,里面影影绰绰,等候厅里坐着许多家长,看样子都是送孩子来上早课的。
周羡青走进去,发现沈贺白正站在更衣室门口,手里拎着周偲偲的库洛米包包。
“干嘛呢你?”他有些好奇,凑过去道。
“等偲偲换衣服。”沈贺白看了他一眼答道:“男的进不去。”
“还要换衣服?”周羡青“咦”了一声,好奇心更甚。
沈贺白薄薄的嘴唇翕动,喉结微滚,终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无语,显然他问了个超级傻呗的问题。
这时周偲偲从里面出来。
舞蹈练功服是工作室按照尺寸提前定制的,粉紫色的上衣配上雪白的天鹅绒大袜,腰间一圈薄纱制成的裙摆,层层叠叠若花瓣,将这小鬼衬的珠圆玉润,可爱值翻倍。
“这衣服好难穿!妈妈不在,都是偲偲自己穿的!”周偲偲挺起胸,卷毛乱颤,活像个耀武扬威的小企鹅:“好看吗好看吗!我是天鹅公主!”
周羡青有被这爆炸来袭的萌shock到,瞳孔微微放大,沈贺白也眨了眨眼,简短的“嗯”了一声,低头去替周偲偲整理肩膀上的褶。周羡青眯了下眼,忽然生出一股恶意。
“还行吧。”他双手叉腰,不着痕迹的靠近过去,闪电般出手,在小鬼腰间膨出来的肉肉上戳了一下。
周偲偲“吱哇”一声就蹦了起来,给沈贺白吓一跳,随后那小鬼就气急败坏的捂着痒痒肉,一边瞪周羡青一边飞一样的逃向舞蹈房,“周羡青你走!你现在就回家!我不要你来!!”
“想得美!”周羡青笑的前仰后合:“请神容易送神难!”
沈贺白在旁不着痕迹的呼出一口气,举手揉了揉眉心,转身往家长等候区的后排坐下。
周羡青的乐子找完了,回眸。
沈贺白坐在折叠椅上,长腿交叠,他竟然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本便携式的单词本,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周羡青被他的争分夺秒震撼到了。
闹了一通他现在也不太困了,叉着腰走过去,往沈贺白身边一坐。
“你可以坐远一点。”沈贺白头也不抬道。
“干嘛?”周羡青抄起胳膊,趾高气昂,“少爷我乐意坐哪儿就坐哪儿。”
“我晨跑完没洗澡。”沈贺白将单词本翻了一页,淡声提醒:“你穿的还是睡衣。”
你特么现在知道我穿的是睡衣了?
周羡青翻了个白眼儿,却意外的不太生气,也不太讨厌。
他顿了两秒,忽而兴起,倾身朝着沈贺白凑过去。
他的突然靠近让沈贺白愣了一下,猛地侧首,脊背后靠,专注的视线终于脱离了单词本。
座椅内的空间到底有限,周羡青入侵成功,在沈贺白脖子附近的地带嚣张的嗅了两下。
“还好嘛,也没什么味道。”他挑了挑眉,居高临下的点评道。

沈贺白的瞳孔骤然一缩,耳根浮上一抹淡淡的红。
在那刀枪不入宠辱不惊的伪装被击穿的瞬间,周羡青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他乐坏了。
坐直身体,他得意洋洋的觑着沈贺白,欣赏着对方全身僵硬,腰杆背伸,不知所措,抠着单词本的指尖微微发青。
过了许久,沈贺白放下交叠的双腿,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幼稚!”
周羡青毫不示弱,“你装老成!”
沈贺白一推椅子直接换位置了,从最后一排坐到了第一排。
这一回合周少爷自觉完胜,他瘫在椅子上,心情颇佳的透过玻璃看周偲偲学跳舞,这节课显然还是入门课,老师介绍完芭蕾就开始教一些简单的热身动作,一群小女孩儿乌泱泱的排成一队,踮脚压腿抬手,周偲偲那小企鹅浓眉大眼,在里面还怪显眼的,只可惜......
周羡青伸了伸脖子,眼睁睁看着周偲偲左脚踩右脚,在热身环节表演了一个教科书式的平地摔。
他这老妹怎么好像没咋继承他们老周家优良的运动基因啊......
仿佛是为了佐证他的这一猜想,紧接着,小鬼又公开展示了包括不仅限于同手同脚,自己打自己一巴掌,慢半拍,从舞蹈鞋里滑出去等等等等精彩动作,周羡青简直怀疑她那四肢是新长出来的,还没来得及完全驯服就拿出来用了,偏生这小鬼还倔强的很,捡了鞋子又钻回人堆,继续笑容满面的当她的小天鹅。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周羡青面容扭曲了老半天,感觉陪周偲偲来上课快乐是对方的糟心是自己的,他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又犯,感觉再看下去要折寿,还是眼不见心不烦。
挪开目光,周羡青双手枕在脑后,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给“Eternal”发了条消息。
“打车费多少钱?”
他发完消息翘首看前方,那厢沈贺白看书的动作顿了顿,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又把手机按灭了塞回去了。
周羡青:“???”
这是几个意思?
不打算理他?
有这么生气吗?气到钱都不要了?这好像不太符合你的人设吧?
周少爷顿觉不爽。
他一撑椅子扶手,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沈贺白身畔。
“打车费多少我转你。”他直言不讳。
沈贺白头也不抬,冷冷道:“不用。”
周羡青翻了翻眼睛,单手叉腰:“这是我妹,送她来上课是我的活儿,没道理让你出钱。”
“我说不用。”沈贺白不耐道。
仿佛是到了连跟自己多说一个字都无法忍受的地步,周羡青心底的那团暗火烧的更厉害了,他冷笑一声,掏出手机点开支付宝。
沈贺白的微信绑定了手机号,他抱着赌一赌的心态将那手机号复制了,输进支付宝的转账账户。
姓沈的这么无趣,应该会一个手机号关联所有账户吧?
他按了一下确定,沈贺白的名字直接就跳了出来,好家伙,这家伙简直比自己设想的无趣还要再无趣一点,支付宝昵称都不带编一个的。
周羡青又好气又好笑,他瞄了眼沈贺白,那张脸俊美却疏离,浅褐色的瞳眸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清高是吧,本少爷非要用钞能力给你从天上宫阙里砸下来!
“你不告诉我多少钱是吧?”他皮笑肉不笑的说:“行。”
下一秒,沈贺白的手机发出了“滴”一声。
“支付宝到账,一百,元。”
沈贺白:“?!”
他猛地抬头,错愕的看向周羡青。
“你做什么!”
“还钱啊!”周羡青挑眉:“一百块,肯定够了吧!”见沈贺白还要说话,周羡青立马抢白,懒洋洋道:“友情提示,支付宝转账不需要收款方同意,你要是给我转回来,我就再给你转过去,反正我不嫌麻烦。”
“你——!”沈贺白被气的眼尾泛红,连镜片也遮不住,他将单词本一合,重重的拍在膝盖上,咬牙道:“简直无聊!”
周少爷再胜一局,眉间眼梢都是快活,他笑嘻嘻的转身走了,坐回自己的原位,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制裁沈贺白的关窍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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