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驯兽师动作利索地将肉干向狮子扔去,狮子瞳孔猛然一缩,腿部肌肉迅速收缩,以惊人的爆发力精准锁定肉块坠落坐标,以矫健又不失优美的姿态获取属于自己的奖励,整个过程流畅精彩,许太太和她的纸人家人们纷纷鼓掌。
驯兽师在热烈的掌声中,和他的老伙伴狮子搭档一同谢幕。
“感谢各位的喜欢,我和我的搭档能站在这里为各位演出,首先得感谢那位曾拯救了马戏团动物演员们的勇敢客人,没有他,我们今天也没办法来到这里各位表演。”
驯兽师朝祁究所在方向再次深深鞠躬。
这场精彩的表演居然还夹带私货,祁究朝台上的驯兽师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接受了对方的心意。
【npc聘用剩余时长:五分钟】
表演已经结束,可既然那家伙花了钱,那么剩余的时间也不能被浪费掉,祁究打算找机会和驯兽师叙叙旧,毕竟他的老朋友季小野和顾真真如今在公路马戏团“任职”。
祁究询问许太太:“我可以和驯兽师先生聊聊天吗?我对他的表演经历非常感兴趣。”
许太太点头:“去吧,记得要讲礼貌,不要太烦人家。”
难得有马戏团上门表演,知道小孩子喜欢这些,对“孙女”宠爱非常的许太太自然不会阻挠祁究。
获得了允许,祁究朝驯兽师和他的狮子伙伴走去。
“辛苦啦,表演非常精彩。”祁究从不吝啬对于“员工”的夸奖。
驯兽师先生摘下礼帽鞠躬:“这是我的荣幸。”
站在他身侧的狮子也愉快地摇动尾巴。
看时间不多了,祁究直切正题:“请问可以与您打听一下公路马戏团魔术师的近况吗?”
驯兽师先生:“我们的魔术师和她的搭档在公路马戏团里生活得很好,她们知道我被您聘用了,对于她们无法亲自过来表示遗憾,还特意叮嘱我告诉您,她们一切很好,不用担心,如果有机会,她们很期待再次与您一起吃饭撸猫。”
祁究释然笑了:“谢谢您。”
驯兽师和他的搭档离开后,许太太领着祁究和祁小年回房休息:“多喜多乐,你们虽然离家了很长一段时间,但你们的房间我一直有在打扫,保持干净和通风,入冬的时候天潮,前段时间日光好不容易露头了,被褥床罩我都给你们重新洗了晒,可惜冬天日光短,晒得不够透…”
许太太边念叨着,边令祁究和祁小年走向203号房。
许民新夫妇住在202号房,看来多喜和多乐两姐妹生前住在父母隔壁。
两人很快注意到,203门上的「福」字依旧保持着倒立的姿态不变。
这么看来,只有纸人回家才会导致「福」字倒立的情况出现,如果是玩家使用了家人身份卡入住,则不会导致「福」字出现变化。
“记住,待会你们就安安分分在房间里休息,虽然是大年初一,但老黄历上说了,今天非常不适合串门,吃饭的时候会有客人过来叫你们的,你们舟车劳顿,也该好好休息了。”许太太再次叮嘱道。
说着,她将两份红包分别塞到祁究和祁小年手上,原本混沌渗人的眼睛此刻充满慈爱,“新的一年也要开开心心,快快长大哦。”
“谢谢奶奶,新年快乐。”祁究反应非常快,他笑眯眯接过老人递来的红包,毕竟老黄历上有提到,今天适合说吉祥话。
说点老人爱听的,对他而言百利无一害。
祁小年看祁究的举动,同样收下红包道了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乖孩子。”
许太太替两人关好203的房门后,就自己离开了。
祁究和祁小年立刻打开许太太递过来的红包,发现红包里塞着厚厚一叠黄纸钱币,纸币上还用可疑的红色液体画着奇怪的符号。
与此同时,系统发来提示音——
【恭喜旅人获取道具:「许太太赠予的新年零花钱」*若干】
【「许太太赠予的新年零花钱」使用说明:在特定背景及使用对象中具有一定流通属性的真纸币,使用效果未知】
“真纸币?”祁小年注意到了系统的用词。
祁究耸耸肩:“系统大概在提醒,昨晚我从门缝里递出去的红包里包着□□。”
但在紧急情况下,真假似乎并不重要,好在昨晚门外的多喜多乐很有礼貌,没有当场拆开红包查看。
许太太的脚步声小时候,合上门的203房间重新陷入死寂。
借着窗外黯淡天光,两人观察这间房的布局。
这是一间非常“少女”的房间,四壁被刷成柔软的粉色,但因为房子太老,又久无人居,原本明亮的粉色已然剥落褪色,露出冷冰冰的水泥墙体和粗糙的红砖。
如许太太所言,多喜和多乐的房间她一直打扫通风,屋里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异味。
两张单人床上铺着整洁的被单,但因为洗晒过太多次了,被单变成了旧粉色,线头也参差不齐地露了出来。
姐妹俩的床头都摆着粉白色调的毛绒玩偶,但不知是何缘故,玩偶的五官肢体都有所缺失,被咬掉耳朵的玩偶猫、和被挖掉一边眼珠的布偶娃娃被摆在床头,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进屋的“主人”,它们唇角扬起的弧度此刻呈现一种难以名状的渗人感。
整间房充斥着少女风的可爱柔软元素,但这些浮在表面上的可爱是失序的、扭曲的,无论是剥落的粉色漆皮,还是眼球缺失的玩偶,一种难以名状的诡异感将房间渗透。
仿佛日常已经崩坏,混乱与失常才是房间里最“可爱”的主题。
最令祁究在意的,是悬挂在两床之间的一幅笔触粗糙却富于诡异美感的蜡笔画。
画面的背景是这座老旧公寓外的球场,灰色阴云低低压在老楼上空,仿佛正酝酿着一场暴雨。
穿着彩色裙子的两位少女站在晦暗的公寓老楼前,她们身上饱和度过高的裙子仿佛一团融化的棉花糖,与冷郁压抑的画面底色格格不入,像是被错置在本该灰冷的梦境中,就连她们脸上毫无保留的笑都明亮得刺眼。
毫无疑问,这两位笑容明亮的女孩就是房间主人多喜和多乐。
而两位女孩中间,站着一个被刻意涂黑的人影。
这个人影没有衣着细节,更没有五官形态,只有一团模糊扭曲的黑色。
祁究微眯起眼走近这幅画,不知为何,他想起舞台上多喜多乐演唱的歌曲名字:
——《不存在的朋友》
画面中这个没有五官细节的人影是谁呢?它同样是许太太的家人吗?
这样的猜测一闪而过,但祁究预感没这么简单。
因为之前在405房间里他曾见到过许太太和家人的彩色合照,当时祁究注意到,照片里除了许太太之外,其他五人的脸部全都被撕掉了,空缺部位坑坑洼洼的,像是被人用手指潦草地戳了五个洞,随着纸人的回家,照片里空洞的脸部轮廓重新得以补全。
眼前这幅蜡笔画里站在多喜多乐中间的“人”却不一样,它的脸被一团浓稠的黑色团块模糊掉,但整幅画作是完整的,没有被刻意撕毁的痕迹。
祁究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团黑色人影,陷入思考,这些看似细枝末节的差异,往往隐藏着最关键的信息点。
与此同时,凝视着画作的祁究同样有种被人凝视的错觉。
好像有一双眼睛隐藏在黑色墨块后,正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审视画作前的他。
他在明,对方在暗,但无论明暗,彼此都能感知对方的存在。
非常熟悉的感觉。
他甚至能通过第六感,觉察出对方玩味又期待的视线。
「不存在的朋友」究竟是什么样的朋友呢?
祁究对于多喜多乐的表演曲目越发感兴趣了。
祁小年同样注意到了这副令人不适的画,画面灰暗压抑的底色、歪斜粗糙的蜡笔线条、以及用明亮色调处理的人物面部特写…诸多反差强烈的元素被强行叠加在一起,以平面线条色块的方式呈现,很容易让人产生梦境与现实相交汇的错乱感,精神值也很容易被污染。
其实不光是这幅画,整个以“少女感”为风格的203房间都是失序的,日常被扭曲,时空的界限也被模糊,难以名状的错置感正一点点将置身其中的人渗透。
“哥,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祁小年下意识移开视线,询问看似完全没被画作影响的祁究。
或许是心理作用,当他把目光移向祁究时,不安的情绪稍稍获得缓解。
祁究:“想方设法在房间里找到《不存在的朋友》的乐谱和歌词,说不定这首名字诡异的歌可以给我们带来惊喜。”
自从得知多喜多乐的比赛表演曲目后,祁究就一直很在意。
“没问题,《不存在的朋友》作为多喜多乐的表演曲目,她们平时一定没少练习,房间里应该有词谱,而且这间房也不大,我想应该不难…”一句话没说话,正试图搜索书桌的祁小年愣住,“咦?书桌的抽屉怎么都被人锁上了?”
正要翻找《不存在的朋友》词谱的祁小年失望地发现,包括床头柜和书桌在内,房间里几乎所有抽屉都被上了锁。
祁究用指尖摸了摸一尘不染的桌面,啧声道:“许太太确实没说谎,多喜和多乐的房间被她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给我们留下,包括抽屉的钥匙。”
“除了词谱外,或许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找到歌曲相关内容…”祁小年小声分析道。
祁究再次将目光投向这间充满怀旧感的房间。
多喜和多乐的书桌上摆着两盏台灯、插满五颜六色铅笔的笔筒、以及他们一家四口的合照。
和挂在床头风格荒诞的蜡笔画不同,这张一家四口的合照非常写实。
照片里的多喜和多乐手里拿着粉色冰淇淋,兴许是拍照的时候天气太热了,又或者是冰淇淋实在不好吃,微微融化的冰淇淋黏液顺着脆皮淌下、渗入女孩指缝间,照片的女孩却丝毫不在意,她们笑容明亮地面对镜头,背景是失焦的游乐园,一辆变得模糊的过山车从远处穿过,许民新夫妇站在两位女孩身后,和孩子们比起来,两位家长的笑容要暗淡疲惫许多,甚至有点牵强。
祁究注意到,这张照片里的许民新夫妇已经不年轻了,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的模样,可这会儿的多喜多乐只有七八岁的年纪。
在副本背景的年代里,多喜多乐年纪这样小,通常情况下,她们的父母许应该更年轻才对。
当然,这种程度的疑惑并不能作为线索,只是发散性的猜测。
房间东面靠墙的位置放着一架钢琴,在那个年代,给孩子买钢琴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可见许民新夫妇很注重对多喜多乐的培养。
钢琴上铺着白色碎花罩子,罩子上摆着一排同样五官缺失的诡异玩偶。
祁究把玩偶逐一撤下,掀开钢琴罩的瞬间,一份琴谱随之翩然落下。
琴谱上写着六个字:《不存在的朋友》
但因为是钢琴琴谱的关系,上边并没有歌词。
祁小年立刻躬身捡起琴谱:“哥,我们是不是需要找到歌曲的词才行?”
祁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正翻看琴谱的祁小年突然“咦”了一声。
他将琴谱翻了过来,琴谱背面是一幅抽象又诡异的涂鸦,“这是什么意思?”
涂鸦线条非常随意,像是谁上课时开小差,拿起笔在课本上随意勾画了几下,但画面所表达的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画面中,款式老旧的波轮洗衣机被拟人化呈现,原本用来放置衣服的盖子在涂鸦中变成一张蠢蠢欲动的嘴,它裂开嘴唇露出锋利的牙齿,正兴致勃勃地吞噬倒挂而下的小人。
被投喂的小人此刻只剩一双腿倒立在外,脚踝处缠绕着一根类似鱼线的东西,小人整个上半身已经溶解在洗衣机高速旋转的内桶里,分解离析的五官、手指、胳膊与脏衣服一起旋转滚动,诡异的画面与稚嫩的笔触形成强烈反差,难以名状的邪典感渗透纸面直击人心。
邪典涂鸦旁模糊地写了两个词:「501」「禁止…」。
501?指的是这栋老公寓的501号房吗?
如果是的话,那刚好是纸人念念的隔壁……
就在祁究思考时,祁小年趴在地上,从床底翻出一箱子音影录像带:“哥,看这个,我想许民新夫妇既然这么注重对多喜多乐的培养,那么多喜多乐参赛的经历他们应该都有录像保存下来,我们想要获取《不存在的朋友》的歌词,从录像带里找似乎也可以。”
“你说得没错,”祁究发现,纸箱里的录像带都是按时间和比赛场次整齐排列的,“这些录像带里一定有表演《不存在的朋友》时的影像资料,可惜这间房里没有DV播放机…”
“接下来,我们只要找到有DV播放机的房间,并想方设法进去,就能获取表演节目的影像资料了。”祁究道。
但根据刚才许太太的嘱咐的话推测,现在他们作为多喜和多乐的身份,不听长辈的话擅自离开房间是非常危险的。
祁究重新将目光移向琴谱,对祁小年道:“小年,你可以试试弹奏《不存在的朋友》的琴谱吗?”
毕竟老黄历上的宜忌事项并没有提及不能弹琴,而且这里是多喜多乐的房间,他们现在的身份就是多喜多乐,在房间里弹钢琴也不是什么不允许的事。
祁小年怔了怔,点头:“当然没问题。”
自小学习钢琴演奏的祁小年坐在钢琴前,他把琴谱放置好,而后熟练地将十指搭在琴键上,开始演奏这曲《不存在的朋友》。
祁小年自小有艺术音乐方面的天赋,他的十指在琴键上疾走,动作优雅流畅,虽然是第一次演奏这首曲目,但乐声丝毫不见生涩犹豫。
乐谱的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从他的指尖流淌出来般,与琴键敲击演奏出了略显伤感的旋律。
祁究将目光重新移向悬挂在墙上的那幅诡异蜡笔画。
随着钢琴乐声的推进,他错觉画面上的黑雾变淡了,那张被模糊掉的脸也裂开了笑容。
“你好啊,这位不存在的朋友。”祁究面对扭曲画作,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唇角。
可谁也没想到,在弹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从公寓楼上传来尖锐的惊叫声,还未等祁小年和祁究反应过来,楼下的操场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老旧的楼房都随之震了震。
祁小年立刻停止弹奏的动作,扭过头不安地看向祁究。
祁究从窗帘后向外看去,看得不甚分明,但从刚才撞击的巨大响动和楼上的吵闹声里,他很快获取信息得出结论:“有玩家坠楼了,好像是406那位精神已经被严重污染的玩家。”
确认了信息,祁小年反倒是松了口气。
毕竟,那位玩家的死亡几乎是所有人都可以预见到的。
祁小年:“哥,那我…?”
“继续弹,弹完这一曲。”祁究笃定道。
祁小年点点头,迅速收拢心神继续演奏,只要他沉浸在音乐和表演之中,恐惧就没办法将他带走。
祁究边听着祁小年技巧流程情感充沛的演奏,边一瞬不瞬地观察着蜡笔画上不该存在的黑色人影。
“看来又要有新的纸人回家了,这次会是谁呢?”
一曲终了。
就在祁小年将指尖从琴键上移开时,走廊上突然响起敲门声。
“咚、咚咚咚”——
敲门声虽然轻,但很急促,有谁在小心翼翼又十分急切地敲打他们的房门。
祁小年面露警惕,没来得及收回的双手僵在半空中。
祁究看了他一眼,将食指压在唇边,示意祁小年别慌乱,也别说话。
祁究朝门的方向小心移动步伐:“请问找谁?”
说着,他轻手轻脚地看向猫眼,走廊上站着一位他没见过的纸人,身材很矮小,应该也是个小女孩子。
看来敲门的正是新回家的纸人。
“救救我、救救我!他回来了…回来了…被他发现我会被打的…”纸人的声音压得很低,正微微发颤,似乎在极度恐惧什么,此刻只能无助地拍打203的房门,还不能做出太大动静让寻找它的人察觉。
祁究猜测,在身份卡的作用下,这位新回家的纸人同样将自己和祁小年当成多喜和多乐了。
因为只有纸人以为玩家是“故人”,才会主动开口说话。
安全起见,他暂时不敢贸然开门,于是隔着门问:“谁要打你?”
门外的纸人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他…他…!他回来了!”
“谁?”
“思思!不要去打扰多喜和多乐!”
楼上突然传来了斥责声,门外纸人敲门的声响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门上猫眼的位置突然像被人用手捂住了一样,什么都看不见了。
“喂?你还在吗?”祁究隔着门询问。
无人回应。
当猫眼再次透进光亮时,祁究看到,走廊外空无一人,那位拍门求救的纸人消失了。
与此同时,门缝里被塞进一张皱巴巴的纸。
祁究立刻躬身将其捡起,纸张四周并不规整,有明显被撕过的痕迹,没有印刷字体的一侧还黏了灰色的砂砾,看起来像是从墙面上强行撕下的。
印刷在纸上的字已经褪色了,但仔细看还是可以辨认的——
「姓名:何想;年龄:2个半月;性别:女;身高:55厘米;特征:左眼脸颊有一块白色胎记。失踪时身着一件白色棉料连体衣,脚蹬卡通形象小鞋。
何想于19xx年12月31日傍晚5点左右在公寓楼附近失踪,如果您看到符合以上特征的小婴儿,请您立即与我们联系。
联系:电话:0079-1984-1231,秦瑞兰(外婆)/秦墨(妈妈)
我们会为提供有效线索者提供酬谢。」
很显然,这是一份寻人启事。
祁究记得公寓楼道上有一张被撕毁的寻人启事,被撕掉的部分应该就是纸上的内容。
祁究将这份寻人启事快速浏览了两遍,获取部分信息的同时,心里冒出了几个疑问:
第一,从寻人启事上失踪孩子的年龄来看,刚才过来敲门的纸人并非这位何想,那么它把寻人启事给自己是什么用意呢?
第二,寻人启事的落款是许太太的妹妹秦瑞兰,她也是何想的奶奶,那么这位秦墨就是秦瑞兰的女儿、何想的母亲,可为什么联系人上没有孩子父亲的名字呢?
祁究收好这张残破的寻人启事,当他再次看向猫眼确认门外状况时,原本空无一人的猫眼里突然冒出一只混沌的眼珠,眼球球体浑黄布满血丝,此刻正严严实实堵住猫眼朝屋内看,饶是祁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
这是看恐怖片时最令恐怖迷们唾弃的jump scare,就好像膝跳反应一样只是出于生理本能的惊吓,并非什么高明的吓人手法。
门外传来许太太咯咯咯的笑声:“多喜多乐,刚才突然有人来拍门,没吓到你们吧?”
祁究:“……”
拍门没吓到,您把眼珠子怼猫眼上可吓到人了。
许太太隔着门叮嘱:“不要随意开门哦,无论是任何人都不要开,老黄历上说了,今天不宜串门呢。”
祁究:“我们知道的,您放心。”
“不过刚才思思过来找我们,好像很着急,说有人要打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祁究试探问道,刚才他听到楼上叫拍门的纸人「思思」。
许太太的笑立刻僵住,两秒后又继续用干巴巴的笑掩饰心虚:“没事,大人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你们俩不用担心。”
祁究:“那…奶奶,何想怎么了?”
仗着自己是受宠“小孙女”的身份,祁究有恃无恐,这么大一个npc站在门前,线索不问白不问。
许太太的笑声越发僵硬:“你这孩子今天怎么尽说胡话?是不是回家的路途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会儿吧,待会吃饭我们会过来叫你。”
就在这时,系统突然发出提示音——
【恭喜玩家寻找到相关线索碎片,触发支线剧情「不应该回家的纸人」】
【支线探索度将带来丰厚的生存币奖励,解锁特殊道具和支线剧情,敬请期待】
这条支线的开启让祁究有点意外——「不应该回家的纸人」?
这指的难道不是许太太忌惮的那位纸人吗?为什么遇到思思后会开启「不应该回家的纸人」支线呢?难道刚才敲门求救的思思和许太太忌惮的纸人有关系吗?
还有那位名叫何想的女婴,她既然是秦瑞兰的外孙女,那和许太太忌惮的纸人是什么关系呢?
经过上一个支线,祁究发现可以通过小支线的解锁来推进主线,之前是多喜和多乐的故事,现在到了何想、许太太的妹妹秦瑞兰那家的故事。
《不存在的朋友》是否与这家的故事有关?失踪的孩子是否就是所谓不存在的朋友?
随着新的剧情碎片浮出水面,越来越多的疑问也随之而来,所有的线索信息都太碎了,需要祁究一点点将其摸透、捋顺。
许太太还在门外,祁究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奶奶,我和多乐想要趁寒假复习一下落下的文化课,但我们的课本都在抽屉里,书桌抽屉好像被锁上了,钥匙不在我们房间里,您知道钥匙在哪吗?”
许太太拍了拍脑袋:“啊呀,不好意思啊,我打扫的时候顺手收拾了一下你们的桌子,抽屉也给锁了,但我年纪大了,不记得钥匙都放哪儿了,这可怎么办啊…”
祁究:“……”
许太太摸了摸身上所有口袋:“对了,这里有一把,你们看看能打开抽屉不,我之后再去别的屋给你们找找。”
说着,许太太将找出的唯一钥匙从门缝里递了进来。
祁究捡起钥匙:“好的,谢谢奶奶。”
“你们也用不着这么拼命学习,好好休息比什么都重要,大过年的就要轻轻松松开开心心…”许太太叮嘱完后,离开走廊朝楼道口走去。
拿到钥匙的祁究立刻去试开书桌的抽屉,从左到右逐一试过去,在锁头成功扭动、右侧倒数第二个抽屉发出“咔哒”一声响时,原本不怎么抱希望的两人都愣了一下。
抽屉被顺利打开,里边放着一本设计得非常精美的绘本《年》。
“《年》?”祁小年微微一愣。
祁究从抽屉里拿出绘本,绘本被房间的主人保存得很晚好,书封一尘不染,更没有小孩子书上常见的油污水印:“看来这个绘本画的就是这次副本的主题。”
“点题了呢。”祁究略带调侃说道。
祁小年:“……”
祁究注意到书脊上写了本书的作者:许之问/绘
因为绘本被保存得很好,他下意识用衣角擦了擦手,才小心翼翼翻开书页,绘本扉页上被人用黑墨钢笔写了一行字——
「许之问赠予许多喜、许多乐,愿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