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太犹豫片刻,点头:“去吧,小孩子干点活儿也好,仔细别被烫到了。”
“奶奶放心。”说着祁究朝林沛澜递了个眼色,随后起身前往厨房。
“许太太,我也去帮帮忙吧。”林沛澜随后起身道。
许太太:“你是客人,不需要干这些的。”
林沛澜作为主播,应变能力很不错,她笑道:“正是因为我是客人,才不能摆手坐这儿,多不像话啊。”
许太太笑了:“那就辛苦啦,正好我对多喜这孩子也不放心。”
得到了许太太的允许,祁究和林沛澜前后脚来到厨房。
林沛澜直切正题问道:“你知道秦墨是谁吗?”
祁究点头,也不废话,直接将那张寻人启事递给林沛澜:“我打过寻人启事上的电话,接通的应该是许太太的妹妹秦瑞兰,从电话里的信息基本可以证明,何想已经去世了。”
林沛澜皱眉,随后不可思议地看向祁究:“你认为新闻里被涂黑的部分,指的是秦墨的女儿何想吗?”
祁究沉默一瞬,随后自语道:“如果是秦墨杀了何想的话,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刊登寻人启事呢?难道是为了混淆视听吗?但新闻里提到死者是在家中离奇死亡…”
他预感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毕竟还有很多互相矛盾的疑点没能捋顺。
报纸里提到的死者究竟是谁?
“对了,你是从哪儿找到这张报纸的。”祁究问林沛澜道。
林沛澜模棱两可笑了笑,答非所问:“从你‘扮演’许多喜开始,我就猜到了副本的另一种解法,在搜集家人线索时自然也不能懈怠,今后我们多交流交流手头线索,如何?”
看来对方不愿意全盘托出,但无所谓,合作最重要的是彼此能提供的价值、以及最终目标的统一。
“那请多多指教了。”祁究笑道。
两人简单交流了几句话,就盛好饺子重新坐回餐桌。
“大家多吃点,昨天饺子包得多,不用客气…”许太太边说边给家人盛饺子。
“咚咚咚!”
突然,405的门被毫无征兆敲响,正起身盛饺子的许太太动作顿住,面色明显一僵。
会是谁呢?
祁究记得在开饭前,许太太说过,今晚吃饭的所有人都到齐了。
第207章 年(26)
况且,这期间所有幸存的客人都聚在餐桌旁,没有客人因为规则和精神污染死亡,按理说不会有新回家的纸人才对,敲门的会是谁呢?
系统“滋啦”一声响,发来紧急提示音:
【请注意,因为目前支线「不应该回家的纸人」进度已过半,相应情节已被触发】
“咚咚咚”——
看来门外这位不速之客是支线情节进度过半触发的状况,祁究突然有点期待了。
许太太手持筷子僵在原地:“谁?”
她的声音沙哑急促,像一根绷到极限的弦。
许太太的疑问激不起半点水花,石沉大海。
门外的人没有回答,就连敲门声都暂时停止了。
可消停了不到十秒钟,“咚咚咚”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方的动作不粗鲁也不急躁,敲门的频次和力道甚至可以算得上礼貌,只不过房间内实在太安静了,所有声音都被无限放大,一下一下敲打着众人紧绷的神经。
许太太放下碗,厉声道:“我们已经开饭很久了,恕不待客。”
她下了逐客令。
“姨婆,我们也被算作是客人吗?”隔着门扉,一位小女孩的声音幽幽传来。
许太太脸色登时一僵,祁究注意到,秦瑞兰浑身猛地一哆嗦,捧着饺子碗的手颤抖不停。
祁究和祁小年迅速交换视线,他们都辨认出来了,这是上午来拍他们房门的何思的声音。
敲门还在持续。
祁究:“奶奶,需要我去帮忙开门吗?”
许太太沉默一瞬:“我们家的规矩,迟到的人就不能上桌了,当然,小孩子除外。”
“思思,你进来吃饭吧,别人就算了,”许太太吩咐道,“多喜,你坐好继续吃饺子,门我来开就好。”
许太太话音未落,突然“咯吱”一声响,405的门被推开了。
除了早上从猫眼里见过的纸人何思之外,门外还站着一位画得文质彬彬的中年男性纸人,它对许太太笑了笑,画在脸上一对眼睛随之细细弯起:“许姨,我们就不用这么见外了吧?大过年的有什么比一家人团聚更重要呢?您是长辈,应该很清楚团圆的意义。”
许太太没言语,用一种复杂的眼神上下打量他。
那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纸人转向秦瑞兰:“岳母新年好。”
秦瑞兰不语,手上抖得更厉害了。
祁究看向这位似乎不怎么受欢迎的男纸人,从那声“岳母好”就可以判断出,他是秦瑞兰的女婿,如果秦瑞兰只有一个女儿的话,那么它的身份也是报纸上刊登的那位杀人女教师秦墨的丈夫。
同时,这个纸人也是寻人启事上缺失的父亲的角色。
男纸人看起来是个做学问的人,手里提着几个礼物纸袋,它将纸袋放在秦瑞兰面前的餐桌上,笑道:“岳母,我买了几件新衣服过来给您和许姨,希望你们能喜欢。”
秦瑞兰:“……”
男纸人:“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许太太将纸袋往男纸人的方向推了推:“我的衣服够多了,要这些衣服做什么。”
男纸人脸上的笑扩大了:“除了那间房外,我们这栋公寓没有洗衣机,近来天气湿冷,手洗衣服干不了,我想给长辈们多置办几件衣服,这样方便换洗。”
洗衣机?听到对方这个词,祁究面色微微一凝。
多喜多乐那份《不存在的朋友》琴谱后的诡异涂鸦,正是和洗衣机有关。
听男纸人这么说,许太太原本就铁青的脸色更难看了。
秦瑞兰看也不看那些礼物纸袋一眼,冷声道:“用不着。”
“哥,这位男纸人明明表现得文质彬彬的,给人一种学校中年教导主任的感觉,但不知为何,他给我的感觉不是很舒服。”祁小年凑到祁究旁边,小声说出自己的感受。
“思思,过来坐吧,坐在我旁边。”许太太叹了口气,示意祁究挪个位置。
男纸人一把抓住何思的手:“思思坐我旁边就好,思思,你说对吗?”
纸人何思的眼睛僵硬地转了转,随即幅度非常轻微地点头:“我听爸爸的。”
祁究不动声色地看着纸人和许太太之间的互动,心里在盘算着之后的行动。
看样子,何思是被男纸人“控制”着的。
要想方设法转移男纸人注意力,找机会和何思对话才行。
祁究现在获得了许多喜的身份,和这一桌子纸人成为了一家人,也就如林沛澜所言,在纸人眼里现在的他是家人,也就理所当然获取与纸人对话的权力。
祁究琢磨片刻,突然有个“调皮”的实验想法。
“表姑父,奶奶和姨奶奶都有礼物,那我和多乐的新年礼物是什么?年前你说过要给我们准备惊喜的,我和多乐很期待呢。”祁究突然做出一副不懂人情世故的样子,笑嘻嘻对男纸人道。
男纸人登时愣住了,许太太和在坐的所有纸人也是。
在令人如坐针毡的尴尬中,祁究笑得眯起眼睛,尽情享受着作为一个得宠“小孙女”的特权。
根据祁究日常的观察,死皮赖脸对于这类表面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人最管用,特别是要面子的男性长辈。
他现在是晚辈,即使新年礼物是他杜撰的,但在家人团聚的饭桌上,要面子的男纸人是不会当场揭穿的,一来揭穿本身伤了他们的脸面,二来反驳一个小孩子显得过于小气了,硬着头皮也要装下去。
果然,这个新出场的男纸人上钩了。
他僵硬地扯了扯唇角:“抱歉啊,年前太忙礼物我没时间挑,我为你们准备了新年的红包,不过现在红包…”
祁究立刻伸出了手:“表姑父新年快乐。”
他立刻打断男纸人“不过”之后的托词,让自己掌握对话的主导权,做出小孩子和大人讨要红包的动作。
许太太显然对这个男纸人不待见,对于祁究不太礼貌的讨红包行为不置一词。
事已至此,男纸人只得讪讪从座位上起来:“稍等,红包我忘在房间里了,这就去给多喜多乐拿来。”
“谢谢表姑父!”祁究提高声音道,目送不得不回房取红包的男纸人离开。
纸人何思坐在桌边,轻轻叹了口气。
许太太和秦瑞兰不言语,但显然有点小开心。
把男纸人支开后,祁究抓紧时间与何思了解情况:“思思,抱歉,下午没能给你开门。”
何思低低地摇了摇头:“抱歉吵到你们休息了。”
祁究:“当时你想告诉我什么?谁回来了?谁要打你?”
何思愣愣地看着碗里变凉的饺子,不响。
祁究换了个话题:“你知道那首歌吗?就是你上午敲门时,多乐正在弹奏的曲子。”
何思微微一怔,点头:“《不存在的朋友》,我非常喜欢这首歌。”
祁究:“为什么?”
何思诚实道:“因为很安全,这首曲子被弹奏的时候,不会有人打我。”
何思的说辞让祁究留了个心眼:“平时有谁在打你?”
这个问题又让何思沉默了。
但从之前何思拍门求救的话语来看,这位对何思使用暴力的家人已经回来了。
祁究换了个问法:“下午你都是和爸爸在一起吗?”
何思点头:“因为…爸爸他回来了,比我早一步回来的。”
她的回答可以证明,何思的爸爸,也就是秦瑞兰的女婿,是先前一直没有出现的、令许太太忌惮的纸人。
既然对何思使用暴力的纸人已经回家了,而且何思日常必须和父亲待在一起,那么这个暴力者很大概率就是她父亲。
祁究试探道:“对了,我的琴谱背面多了个奇怪的涂鸦,这段时间我去比赛不在家,不知道是谁恶作剧画上去的,涂鸦画着一台洗衣机,洗衣机里是支离破碎的人体,很恶心……”
何思抬起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记得是你自己画的啊,你不记得了吗?”
祁究佯做尴尬地挠了挠头:“诶,是吗?”
何思:“当时我去你那儿玩,还是你告诉我的呢,说附近的同学都在传,我们公寓五楼有个怪物,会杀女孩子,把她们捉起来进行肢解,然后扔进洗衣机里,打开洗衣机开关搅拌,把被肢解的女孩子洗得肿胀发白…”
祁究:“哦,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
原来琴谱后那幅诡异的涂鸦,描绘的是流传在公寓楼附近的都市传说。
公寓五楼杀女孩的怪物…这和502念念在梦里倒拜神、还有079那家伙指引自己看到的婴儿车有关系吗?
这会儿,祁究已经听到男纸人关门折返的声音,抓紧时间问:“你和你爸爸住在307对吗?好久没上你那儿玩,我差点忘记了。”
何思点头:“是的,之前这是外婆的房间,但后来给我和爸爸住了。”
祁究:“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可惜何思还没来得及回答,405的门就被男纸人推来了。
纸人何思的身体明显颤了颤,而后默不作声埋头吃饺子,男纸人走了过来,不情不愿把红包递给祁究和祁小年,祁究心满意足地笑嘻嘻道:“新年快乐!”
男纸人:“……”
就在这时,原本正重播着除夕晚会的电视突然闪了闪,雪花噪点将屏幕覆盖。
许太太抱怨了句:“这台电视机年纪大了,时不时就会这样,接收不到信号。”
说着她起身,走到电视机前用力拍了拍,“治一治就能好。”
在许太太的暴力“治疗”下,原本噪点遍布的电视停滞了几秒,接着就像突然断电了一样,所有画面消失了。
“咦,这次不好使了吗?彻底坏掉了?”许太太又拍了拍电视机。
许太太躬身查看了一番,约莫过了十秒钟,黑掉的电视屏幕重新亮起,晚会仍旧继续,但显然已经不是昨晚的重播晚会了。
一位没见过的纸人主持人拿着话筒,对电视机前的观众露出僵硬且夸张的笑——
“在这欢乐的大年初一夜晚,我们全体表演工作人员祝您阖家幸福,万事如意,我们会在今天的晚会上设置有奖猜谜,如果您有兴趣参与我们的猜谜活动,欢迎来电告知我们您猜中的答案,我们的有奖竞猜电话是:0079—0101011,请在电话接通的时候说出「春节有奖竞猜」这六个字,会有相应的工作人员为您记录答案,如果您的谜底正确,不但会获取新年最美好的祝福奖品,还能解锁第二个谜题。”
“今晚我们的谜语是:在您的家人里,谁,是杀人凶手?”
纸人主持人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原本消失的噪点重新遍布屏幕,电视机闪了闪,又切回昨晚的晚会重播。
不过,祁究已经记下了有奖竞猜的电话号码和具体规则。
第208章 年(27)
有奖竞猜的谜底导向已经非常明确了,谜底必须具备两个条件:第一是许太太及其家人,第二是曾杀过人。
看到过林沛澜那份旧报纸的玩家都很清楚,秦瑞兰的女儿秦墨因为涉嫌故意杀人被判死刑,所以在众玩家看来,这个所谓的谜底非常简单,闭着眼都能答出来。
可这个猜谜活动的参与有个前提:您的家人里,谁才是杀人凶手。
很显然,在座的玩家里,只有拿到家人身份卡的祁究和祁小年可以拨通有奖猜谜电话,推动这条剧情线。
祁小年与祁究确认道:“如果按照林沛澜给的报纸线索来判定,毫无疑问,凶手就是何想的妈妈秦墨没错吧?”
祁究反问:“是这样,但副本为什么要把报纸上的被害者信息隐藏掉呢?”
“说得也是…可这件事和猜杀人凶手有什么关系…?”祁小年陷入思考,如果是他自己过本,绝不会在需要猜测杀人凶手的环节纠结谁是受害者,因为这已经超纲了,谜语并不需要受害者的信息。
但祁小年现在已经很清楚,他的哥哥在给出一个简单答案之前,会将隐藏在答案后错综复杂的逻辑线捋清楚,有时候看似只是一个简单的回答,其实只是冰山一角。
祁究:“现在我们还不知道死者是谁,以及究竟被害者有几个人,所以没办法准确说出杀人凶手。”
祁小年皱眉:“你的意思是,被害者不仅仅只是一个人,杀人凶手也是…”
祁究:“这只是我的猜测,从寻人启事的信息来看,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失踪的何想当时已经遭遇不测,而且从接电话人的态度、以及副本给出的剧情线索来看,何想很大可能是被杀害的,但或许不止她一个被害人呢,在座的除了许太太外,可都是已经过世的家人。”
祁小年微愣,置身副本中的他已经习惯了“纸人”这个设定,他差点忽略了纸人本身象征着死亡。
祁究迅速捋清今晚获得的信息:
第一,从何思对男纸人父亲的“言听计从”以及上午的求救内容来看,她的父亲似乎有很强的控制欲,而且存在家暴的倾向,许太太及其家人多多少少明白这一点,所以许太太从昨晚开始一直十分忌惮这个男纸人,甚至在看晚会的时候也不给它开门;
第二,何想的寻人启事上没有其父亲的联系方式,只列上了外婆和母亲的,这有点令人在意;
第三,男纸人刻意与许太太提起了洗衣机一事,而且阴阳怪气似在暗示什么,先前从琴谱背面的涂鸦、以及何思描述的洗衣机怪谈内容来看,洗衣机在副本里有着“杀女孩”的隐喻,所以男纸人大概率和“杀女孩”事件有关。
或许,害死何想的不是被指控为杀人犯的秦墨,而是这位隐藏在斯文面具之下、控制欲强、且有暴力倾向的父亲?
而且现在他置身在「不应该回家的纸人」支线任务里,眼前的剧情是随着支线进度推进而触发的,那么有奖猜谜肯定围绕着这条支线的角色……
祁究决定赌一把。
“奶奶,请问我可以借个电话吗?我要参加电视上的有奖猜谜活动。”祁究做出一副乖巧又小心翼翼的样子道。
因为屋中实在太安静了,祁究的说话声显得异常突兀,所有纸人都将目光投在他身上。
许太太定定地看向祁究,看得坐在祁究身边的祁小年都如坐针毡,但祁究却没事人一样用饺子沾旁边的醋碟:“我想拿到主持人说的新年奖品,然后分享给奶奶和家人们。”
许太太看着他:“多喜,你有答案了吗?”
祁究迟疑片刻点头:“我想试一试。”
“那跟我来吧,我房间有电话。”许太太从餐桌主坐站起身,对祁究道。
“好啊,谢谢奶奶。”祁究跟在许太太身后离开饭桌,他用余光注意到,期间那位男纸人的目光一直盯着他,他僵硬的脸上透露出纸人不该有的猜疑和恐惧。
祁究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在许太太的引导下一路来到401房间。
他当然知道许太太房间里有电话,毕竟先前为了引开许太太,他回拨了这个号码不止一次,百试百灵。
许太太的房间光线很暗,窗帘遮住了大半扇窗户,或许因为常年没开窗通风的缘故,憋闷的空间里发酵着一股类似于脂肪和草药混合的“老人味”。
“我这房间太久没人来了,空气有点闷,你别介意。”说着,许太太点了灯,拉开窗户给密闭了许久的房间通风换气。
祁究注意到,许太太的房间除了北面墙满满当当的药瓶子外,南面墙有一台比人还高的书架,架子上摆满了绘本。
祁究稍稍走近了看,绘本的作者都是许之问,和那本《年》的作者是同一人。
许太太注意到了祁究的目光,用一种遥远且平静的语气说:“你小叔叔虽然走得匆忙,但却给我留了不少念想。”
原来许之问也是许太太的孩子,也就是多喜多乐的叔叔。
许太太指了指放在床头柜上的老式红色电话:“去吧,这台电话我经常用,能拨通。”
祁究坐在床边,他早已记下参与电视有奖猜谜的规则,拨通0079—0101011后等待了两秒钟,随后传来电话里“嘟——嘟——”的接通提示音。
“喂,您好,这里是新年晚会节目组,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电话里传来一个甜美却机械的女声,或许因为信号不好的缘故,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还掺杂着刺耳的电流声。
“春节有奖竞猜。”祁究按照主持人给出的规则,说出这六个字。
电话那端卡顿了两秒:“欢迎参加我们的有奖猜谜活动,请问对于今晚的谜题,您有答案了吗?”
“您认为在您的家人里,谁才是杀人凶手呢?”
祁究:“杀人凶手是,秦墨,和她的丈夫,也就是何思何想的父亲。”
“滋啦”——
又是一阵令人难捱的电流声。
“恭喜这位观众回答正确,”原本机械的女声变得柔软轻快,但也越发失真,“您将获得一份来自节目组的新年祝福礼物,礼物将以邮寄的方式送到您手里,请您注意查收。”
赌对了!
祁究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同时,您已开启我们新一轮的有奖猜谜活动,我们节目组设置的第二个谜题是:如何让秦墨回家?”
“欢迎您再次拨打我们的节目热线参与到猜谜活动中来,当然,您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实际行动去印证答案,同时感谢您对我们节目组的信任和支持,再会。”
电话被对方挂断,祁究握着电话的手微微发汗。
关于「如何让秦墨回家」,既然已经被节目组设置为谜语,那么,就不会是让客人死亡这么“简单”的操作了。
系统发出提示音——
【恭喜您找到重要的剧情线索,获取支线情节的真相,目前「不应该回家的纸人」进度:70%】
【注意!当前进度条会触发新的危险因素】
【警告!该支线剧情越接近真相,越容易让恶魔撕掉伪装面具,露出危险的真面目!】
看来,随着祁究猜中了男纸人斯文败类面具下的真实样子,它会表露出危险的一面,甚至会对玩家的生存造成威胁。
但现在的祁究并不害怕和npc较量武力值。
祁究:“谢谢系统老师提醒,那正好,用不着我亲自给它撕面具了,省事。”
许太太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地看着打电话参与晚会有奖猜谜活动的“小孙女”,将其与节目组人员的对话听在耳里。
“多喜,你知道那些事了?是谁告诉你的?”待祁究挂断电话,许太太小心翼翼坐在他身侧问道。
祁究:“奶奶,何想之所以失踪,是因为表姑父把她杀了,对吗?”
许太太叹了口气,不响。
算是默认了这个疑问。
既然已经开启了话题,祁究自然不愿意浪费这个机会,继续问道:“只有我们小孩子不知道这件事吗?附近流传的公寓杀人怪谈,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
“那家伙人面兽心,因为何思是女孩子,结果第二胎的何想也是…所以他就…他就…”许太太放在膝盖上的手开始颤抖,似乎不愿意回想残酷的往事。
虽然许太太并没有把话说全,但祁究已经明白了男纸人杀害何想的动机。
这样的残忍的悲剧,在那个年代并非个例。
“既然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当时不报警呢?”祁究问道。
许太太抖得厉害,她不停用力摇头:“有什么用呢?那么小一个婴儿,死于意外可太正常了…”
“所以…”祁究联想到在报纸上看到秦墨涉嫌杀人的内容,一瞬间明白了,“为了给自己刚出生的孩子报仇,表姑就把表姑父给…”
许太太立刻抬起手,掩耳盗铃般用力捂住祁究的嘴,禁止他将真相说出口。
仿佛只要众人心照不宣将事情藏在心里,不诉诸于言语,事情就是不存在的。
“嘘,不要讲这些可怕的事情,多喜,你还小,长辈们不希望你们知道这些,你们没必要面对这么扭曲的世界。”许太太语重心长道。
祁究:“奶奶,就算我们不知道,这些扭曲的事也还是存在。”
许太太语塞。
祁究:“表姑什么时候回来呢?”
许太太悲伤地转动混沌眼珠,摇头:“不知道…那恶心的家伙抢先一步回来了,不知道墨墨会不会…”
突然,祁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忙问道:“奶奶,您不希望表姑父回来,是吗?”
许太太愣了愣,诚实地点头:“我当然不希望,谁会愿意让杀了自己小孩的恶魔回家呢。”
祁究看向许太太混沌的眼睛:“所以在您眼里,它并不算得上是家人,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