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版boss重归无限怪谈后—— by菊长大人

作者:菊长大人  录入:10-09

字迹工整,力透纸背。
看来这位许之问不仅仅是绘本的画师,同样是许太太的家人之一,是他亲手将书本赠予多喜和多乐的。
但非常奇怪的是,绘本只有前六页画了内容,后边大半本书都是空白的纸张,像是一本尚未完工的绘本,就连写着数字的索引目后都只标记到第六页的内容,后半部分被刻意模糊掉了。
索引目上仅存的六个词条分别是:「贴春联」、「剪窗花」、「包饺子」、「看晚会」、「守岁」、「放炮竹」。
光看目录,会让人误以为这是讲述过年传统习俗的普通绘本,但翻开相应页码,仔细看画作内容后会发现,与绘本色彩明亮、充满童趣的画风截然不同,绘本内容非常诡异,用看似喜庆的内容和风格,表现出一种日常扭曲、失序的诡异感。
比如描绘「贴春联」的画作里,贴在门上的春联是办丧事用的白纸;写着「剪窗花」主题的插画,一家人围坐桌边,用纸币剪出鬼画符形态的“窗花”,贴在雾蒙蒙的窗户上;表现过年「包饺子」的画面中,一大盆粉红的肉馅里混着几颗布满血丝的眼珠子;讲述「看晚会」的画面里,屏幕上表演节目的都是红白色调的纸人;「放炮竹」主题插画被打了个红色加粗的叉……
“这…”祁小年面对诡异的绘本几乎语塞,“这这…是什么阴间绘本吗?”
祁究苦笑:“在这个怪核副本里,还能出现什么阳间的东西?”
【恭喜旅人获取特殊道具:多喜多乐的绘本《年》】
【请在后续行动中,通过解锁剧情和角色,将绘本内容修正补全,会获得惊喜奖励】
得到系统提示的祁究啧了啧:“这个绘本虽然邪了点,但看起来是个有趣的设定。”
将绘本道具收好后,祁究和祁小年开始根据老黄历上的宜忌内容整理房间。
他们将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布偶娃娃收进柜子里,眼不见为净,然后又用原本盖钢琴的罩子将正对着床的梳妆镜遮住。
昨晚那个多出来的“客人”就出现在镜子里,可见镜子并非一个安全的物件。
而且就算没有昨晚的事,镜子对于灵异主题的副本而言,多多少少都沾点晦气,特别是这类对着床和门的镜子。
把房间里的潜在危险物品清理了一番后,祁究躺在许太太洗晒得干干净净的床上,房间里没有电视,公寓里也静悄悄的,两人索性躺着分析副本已知剧情和线索。
“哥,你认为刚才拍门的纸人说的‘他’会是什么角色呢?”祁小年问道。
祁究:“或许,和许太太忌惮的是同一个人。”
“诶?可是那人回家后住哪呢?”
“大概…要我猜的话…是最‘不受欢迎’的房间吧?”
“不受欢迎的房间?”
“嗯,你还记得我们贴春联时,有一间房两侧的墙上没有红纸屑残留吗?我们推断那间房很少贴春联。”
“你是说307号房吗?”
“对,而且307在306旁边,或许这个剧情也与许太太的妹妹瑞兰有关…”
或许是吃太饱的缘故,祁究说着躺着就有点困乏了。
——睡着也好,说不定又能见到那家伙。
抱着这样的期待,祁究陷入浅眠。
“丢手绢 ,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边,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捉住他,被捉到的孩子才有家可归……”
进入梦境的瞬间,祁究耳边传来小孩子们拍手吟唱的声音。
祁究没办法睁开眼睛,因为此刻,一双冰冷的手正捂在他的眼皮上,力道很轻,对方甚至故意用掌心蹭他的睫毛。
祁究耳边传来对方嘻嘻的笑声:“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捉到我,我才有家可归。”
“让我回家,好不好?我的…男姐姐。”

听到「男姐姐」这三个字,祁究呼吸微窒。
对方的言语仿佛一根淬了毒的尖刺,在无声无息中扎入祁究耳后最敏感的疤,视觉和听觉在瞬间被麻痹,对于触碰的感知力却被无限放大,神经末梢在不安地跳动。
对方的手指明明很凉,不是人类该有的温度,却捂得祁究眼皮发烫。
“男姐姐,你答应我吗?”似乎觉察到祁究温度的变化,对方越发得意了,捂住他眼睛的手稍稍收紧,笑嘻嘻的。
虽然祁究早猜到这个捂住他眼皮的家伙是谁了,也知道对方是故意的,但并不减弱「男姐姐」这个词带来的冲击感。
本来是很普通的词,但从这家伙嘴里略带调皮地说出来,就完全变了味。
当然,彼此心知肚明,这也是游戏的一部分。
“好啊,你给我多少时间?”
祁究从来不会拒绝对方的游戏邀请,就像对方也从来不会拒绝他一样。
对方在他耳边得意地笑了笑,像个拿到最心仪玩具的孩子:“那就拜托啦,我数到三,你来找我。”
“1…”
对方的手指终于从祁究眼皮上移开,一路下移,最后将手帕塞进了祁究的衣兜里。
祁究得以恢复视线,他发现自己置身在老公寓楼外的操场上,整个梦境仿佛叠了层灰蒙蒙的滤镜,阴云低低压在红砖围墙之上,写着「欢度新春」的灯笼已然斑驳褪色,在风里摇摇摆摆,细雪洋洋洒洒落下。
灰色的、粘稠的、仿佛燃烧余烬般的细雪,落在皮肤上,很快就化成一滩灰色泥水。
整个梦境世界陷入低饱和的灰色度里,显得荒芜失真,又格外悲怆。
“2…”
操场融化的泥水之上,围坐了一圈孩子模样的纸人,他们没有颜色也没有五官,仿佛是纸扎匠仓促制作的半成品,最终被融化的细雪染成斑驳灰色。
小纸人明明没有五官,祁究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它们在笑。
被凝视的感觉也非常强烈,密密麻麻又无声无息投射而来,令人不安。
“3——”
祁究立刻转身,一个小男孩的背影闪现在灰色雪幕里,他跑得并不急,似乎有让祁究跟上来的意思,正朝操场后的老公寓楼奔去。
一瞬间,祁究有点恍惚,因为男孩的背影就是他小时候的样子。
从模糊的印象及孤儿院留下的照片里,他认出了对方就是他自己。
现实里的孤儿院在北方,冬日里也总是飘着雪,或许因为孤儿院的巨大建筑物和四周围墙都是粗糙的水泥色的缘故,在祁究小时候的记忆里,雪也是这样潮湿的灰色,粘腻肮脏,积压在路面、屋顶、枯枝上,世界暗沉沉的似乎永远擦不干净。
一时间,他有点分不清记忆和当下,分不清现实世界和死亡后的规则图鉴,也分不清自己和对方。
但或许…当下也可以是记忆,规则图鉴也可以是现实世界,时间和空间的界限不会如此分明。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祁究立刻跟上对方的步伐,朝老公寓楼的楼道口跑去。
——不光是自己的存在本身,就连自己生活的现实世界、以往十八年的人生似乎都无法与这家伙脱开关系。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存在本身即是意义。
对方似乎刻意和祁究保持一定的距离,他快对方也快,他慢对方就放慢速度,等待他重新跟上。
最后,他跟随对方的步伐来到了公寓五楼,这个被许太太禁止许多喜和许多乐踏入的楼层。
灰烬般的雪絮越下越大,像一道灰色的瀑布,将老公寓与外部世界彻底隔绝开来。
和祁究玩丢手绢游戏的小男孩不见了,走廊上空荡荡的,只剩下一辆粉蓝色的婴儿车停在501门外,婴儿车的帘子被撕坏了,车内似乎并没有小婴儿的身影。
站在楼道口的祁究脚步微顿,他记得,《不存在的朋友》琴谱后写着两个词:「501」、「禁止」。
那家伙把自己引到这里,与周围灰冷色调格格不入的婴儿车突然出现,是在暗示什么呢?
寻人启事上仅两个月大的何想的失踪,难道与公寓五楼有什么关系吗?
就在祁究试图朝蓝色婴儿车靠近的瞬间,脚下走廊震荡,整栋楼都随之剧烈摇晃。
梦境摇摇欲坠,强烈的下坠感里,祁究很快从梦中醒了过来。
“多喜多乐,再过半小时就开饭啦,记得按时来四楼吃饭哦,我包了你们最爱的荠菜饺子。”隔着门,许太太的声音将祁究从梦中唤醒。
“我们知道了,谢谢奶奶。”祁小年似乎早就醒了,回应门外的许太太道。
祁究恍恍惚惚在多喜的床上睁开眼睛,呼吸尚未平复,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向自己的衣兜,令他失望的是,口袋里空空的,梦里那家伙塞进来的手帕不见了。
“哥,你醒啦。”祁小年注意到祁究从床上坐了起来。
祁究揉了揉眼睛:“嗯,许太太的吩咐我听到了。”
祁小年:“其实中午的时候许太太也来过一趟,我说你正休息着,她就说如果没睡醒、不饿肚子的话,可以不去吃午饭。”
祁究这才注意到窗外天光已经彻底暗了下去,梦很短,但自己睡了很长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祁究有点恍惚地将头靠在床后的墙上:“我睡着这会儿,有发生什么事吗?有没有玩家遭遇不测?”
祁小年摇头:“据我所知是没有的,但我也不是非常确定,整个下午都非常安静,就好像所有声音都蒸发了一样。”
祁究点头:“我知道了,待会吃晚饭时再对对情况,就清楚了。”
虽然午睡和乱梦让脑袋发昏,但祁究很快让自己恢复清醒,对梦境里的隐喻和已知线索进行梳理——
寻人启事里的何想是女婴,但很显然,梦里079饰演的角色是个小男孩,而且何想并非被废弃的剧情角色,多个线索可以说明,这个叫他「男姐姐」的角色并非何想。
毕竟每个副本里079的角色都不会这么简单。
那么顺着何想这个线索往里探,究竟会牵扯出怎样的剧情线呢?
祁究复盘了一遍新获得的线索:许之问亲自绘画并赠予多喜多乐的绘本《年》,寻人启事里失踪的何想,慌慌张张过来求助的思思…
当然还有梦里带他往五楼去的079的角色,那个叫他「男姐姐」的小男孩。
“男姐姐”……
既然那家伙这么称呼自己,那么可以说明,那家伙的角色和多喜多乐同辈分,并且年纪比她们小。
何想既然是秦瑞兰的外孙女,那么也和多喜多乐同辈分。
可惜许太太对何想的事情避而不谈,完全撬不开口……
不过,从许太太这里无法问出什么,那换个对象或许就管用了呢?
如此思考着,祁究将目光移向被他放在床头柜上的寻人启事——
「联系:电话:0079-1984-1231,秦瑞兰(外婆)/秦墨(妈妈)
我们会为提供有效线索者提供酬谢。」
祁究立刻拿出手机拨打寻人启事上刊登的联系电话。
“嘟——嘟——”
只拨打了一次,电话就打通了,可是响了十多声依旧没人接听,最后因为太久无人接应自动挂断。
祁究耐心地又试了一次,这一次,在“嘟”了五六声后,电话终于被人接了起来——
“喂?请问找谁?”电话那端传来非常苍老的声音,不知是不是老式座机音质不好的缘故,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甚至有点失真。
祁究:“您好,请问您是何想的家长吗?”
电话那端足足沉默了五秒钟,才用听起来不甚友好的语气问:“你是谁?”
祁究早编好了台词,顺口就来:“冒昧问问您是何想的外婆吗?是这样的,我看到你们张贴的寻人启事,想起见到过的一个小婴儿,和寻人启事里描述的非常相似,所以立刻打电话给你买确认一下。”
对方又是短暂的沉默:“那你一定是弄错了。”
对方的反应让祁究觉得有蹊跷,他立刻装得像模像样道:“诶?不会吧?我看到的孩子身着白色棉布连体衣,和寻人启事里描述的一样,脚上也穿着卡通小鞋子,是个女孩,大概也是50厘米高左右…”
他故意顿了顿,佯装成突然想起什么急忙道,“对了,那个婴儿待在一辆蓝色的婴儿车里,我看寻人启事里没提到婴儿车的颜色,所以想跟您确认一下。”
祁究想起梦里在501门外看到的蓝色婴儿车,顺口套了进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一定看错了!”出乎祁究的预料,电话那端的人情绪突然失控。
祁究不为所动:“这样吗?那非常抱歉呢,请问是您的孩子已经找到了吗?”
对方的声音越来越嘶哑,也越来越遥远:“何想…再也不会回来了…”
祁究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立刻追问:“发生了什么事吗?请问需要我的帮助吗?”
对方又沉默了下来,似乎在斟酌犹豫什么,直到半分钟后才用冷淡的语气回答说:“不需要,这事已经解决了,你不用再打电话过来了,谢谢——”
“嘟嘟嘟…”电话就此被挂断。
祁究收好电话,琢磨着这通古怪的电话。
从对方的言辞里,他推断,失踪的何想确实是被找到了,因为接到电话的家长并没有表现出急切,这不是一个丢失孩子的家长应该有的态度。
可事情又没有这么简单,对方先说了“何想不会回来了”,又说“事情已经解决了”,两相矛盾的言辞只能说明一件事——
何想确实被找到了,但她被找到的时候,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第206章 年(25)
而且从电话那端的人的态度来看,那人对何想的事很清楚,并且似乎在试图隐瞒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系统发出提示音——
【恭喜您找到相关线索,目前支线「不应该回家的纸人」进度:30%】
系统的进度提示倒是让祁究有点意外,这就说明,许太太忌讳的纸人,与失踪的小婴儿何想有关联。
看来回来了个危险的纸人呢……
简单的洗漱收拾后,祁究和祁小年前往四楼吃晚饭。
405的门虚掩着,祁究轻轻叩门,得到许太太的“请进”后才推门而入,房间的客厅已经收拾好摆上大圆木桌,桌上放着一大盆热腾腾的饺子。
祁究迅速扫了眼屋内情形,圆桌旁总共坐了十二个“人”,其中包括三位纸人、许太太以及幸存下来的八位玩家,406那位精神受到严重污染的中年男玩家果然“消失”了,上午坠楼时发出巨响的死者就是他。
祁究也迅速辨认出来,出现在餐桌上的纸人只有许民新夫妇、以及许太太的妹妹秦瑞兰,住在502的念念、还有早上拍门求助的小女孩并没有出现。
挂在电视柜上方的合照变了。
照片里坐在许太太身侧、与她非常亲昵的蓝旗袍女性有了脸,正是几乎和许太太生的一模一样的秦瑞兰。
原本站在许太太身后的许民新、许之念的脸也重新愈合,原本坑坑洼洼的空缺部位生出了五官。
六人的合照已经出现四张脸,看来每“回家”一位纸人,合照上就会有一张脸愈合。
原本脸部被撕掉的人像,则象征相应的家人已经逝去。
虽然因为年深月久照片已经不甚清晰,但毫无疑问,这是许太太和自己的妹妹、还有儿女的合照,他们灿烂的笑容被镜头记录了下来,只会变得模糊,或者被撕毁,但永远不会消失。
“我的多喜多乐过来啦,那今晚人齐了,快过来,坐这儿,挨着我坐。”
看到祁究和祁小年推门进屋,许太太原本绷着的脸露出笑容,就连混沌无机质的眼神都变得慈祥,她挪了挪位置,将自己身旁左右的位置给祁究和祁小年空下。
许太太说人齐了,但明明还有两位“家人”没到场,有意思。
“抱歉,我们好像来得有点迟了,大家都到了。”祁究非常自然地坐在许太太身边,礼貌致歉道,“让大家久等啦。”
405那位早上叨叨不停的玩家愣了一下,随后抬起手不礼貌地指向祁究和祁小年:“他们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
“什么怎么回事?”许太太打断了他的话,唇角抽了抽。
玩家:“他们怎么坐那儿,作为客人他们不应该和我们坐一块儿吗?”
许太太不满地扬了扬眉:“你在说什么胡话?我的小孙女当然要坐在我身边,不然呢?”
玩家:“你把这么两个大男人叫孙女,怪恶……”
他一句话没说完,许太太和其他纸人都十分不友好地朝他瞪来,感受到强烈视线压力的他堪堪闭了嘴。
许太太混沌的眼珠子转了转,直勾勾看向这位被迫闭嘴的玩家:“这位客人,请问你对我的座位安排有什么意见吗?”
“别忘了,我说过,我和我的家人喜欢有礼貌的客人。”许太太裂开僵硬的笑,眼中却丝毫没有笑意,她提醒了一句。
这位玩家刚想说什么,就被身旁的林沛澜用手肘猛地撞了一下,他只得讪讪闭嘴。
林沛澜:“抱歉啊许太太,是这位客人失礼了,您的孙女多喜多乐当然应该坐在您的身边。”
说着,她朝祁究和祁小年投来视线,祁究朝他微微点头,算是承认了对方的猜测。
很显然,林沛澜已经猜到了他们身份变更的情况,也猜测到了玩家身份转换背后副本最核心的机制。
原本他们以为的牺牲其他玩家换取许太太家人回家,并非唯一解法。
林沛澜不知从哪里弄来两个红包,她将红包递给祁究和祁小年:“红包钱不多,新年讨个彩头,希望多喜多乐不要介意,去买点零食文具。”
许太太一愣,忙推辞道:“这怎么好?你是来陪我这个老人家过年的,怎么好让你破费呢?”
林沛澜:“这是我作为客人的一点敬意,也不是多少钱,希望多喜多乐务必要收下,我们家乡的风俗规矩,过年递出的红包可是不能退回来的,否则不吉利。”
说着,她朝祁究递了个眼色。
祁究猜到了林沛澜给“红包”的用意,他看了眼身侧的许太太,许太太并没有做出明确指示,收不收红包的决定权全然交给“孩子”。
“谢谢这位姐姐,新年快乐。”祁究收下了红包,礼貌地拜年道。
祁小年看哥哥收了红包,也略有犹豫地拿了红包:“新年快乐。”
林沛澜一套戏演得全,还笑模笑样地叮嘱了一句:“新的一年快长快大啊,多喜多乐。”
祁小年:“……”
收下红包后祁究转问道:“对了,奶奶,思思晚上不来吃饭吗?”
“何思又生病了,今晚不来吃饭了,大家不用等。”一直没作声的纸人秦瑞兰开了口。
原来思思的名字是何思,从她的名字以及秦瑞兰的语气来看,何思应该和何想一样,都是秦瑞兰的外孙女。
既然许太太这边不愿意多说,祁究打算从秦瑞兰这边找切入口,他顺势问道:“姨奶奶,上午思思来敲我的门了,说有人要打她,让我帮帮忙,但我最后还是没来得及开门,你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突然“铛”的一声响,许太太用筷子敲了敲瓷碗边缘:“小孩子好好吃饭,别乱讲话。”
祁究这个懂事的“小孙女”只得乖乖闭嘴。
纸人秦瑞兰微微垂头,迟疑了数秒才低低开口:“姐,吃晚饭前…我接到了个奇怪的电话…”
许太太皱眉:“什么电话?”
秦瑞兰:“是个陌生人打来的,他看到了寻人启事,说遇到一个孩子…像何想…”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低到自己都不信的程度。
许太太脸色沉冷下来,又敲了敲碗:“小婴儿总是相似的,一定是他看错了,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大过年的,好好吃了这顿年饭比什么都重要。”
“该回来的家人,都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许太太动筷子后,玩家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犹犹豫豫动筷夹起了饺子。
也不知是饺子太滑还是他们手抖,好几个玩家很艰难才能将饺子送入口中。
“林主播,你说今晚的饺子会不会又出什么问题?”
“该不会又有新的眼球吧…?”
玩家们说着悄悄话,许太太和她的家人就好像没听到一样,兀自津津有味吃着皮薄肉厚的饺子。
“不会的,放心吃吧,大年初一要吃除夕夜剩下的饺子,钱币只有一个,昨晚已经被试出来了。”林沛澜道。
年初一要吃除夕夜剩下的年夜饭,寓意去年的东西吃不完,今年还有富余。
众人终于陆陆续续动筷,年初一的聚餐在沉默中进行,碗筷碰撞的声响有些格格不入,乒乒乓乓将这份令人坐立不安的沉默放大。
似乎为了缓解沉默带来的不安,许太太打开了电视机。
屏幕里在重播昨晚的晚会。
纸人们端着碗扭过头,开始津津有味地看向重播晚会,祁究趁这个时候拆开饭前林沛澜递给他的红包。
许太太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多喜,专心吃饭,这样多不礼貌。”
祁究:“我就看看,不耽搁。”
毕竟规则里只提到了许太太及其家人喜欢有礼貌的客人,并不要求其作为家人也“讲礼貌”。
许太太笑着叹气:“这孩子真是惯坏了。”
如祁究所料,红包里并没有钱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被歪歪扭扭剪下来的旧报纸——
「女教师涉嫌杀害██被判死刑!」
「2月12日上午,xx市女教师秦墨涉嫌故意杀人一案已做出一审判决,判处被告秦墨死刑。
据悉,三个月前,秦墨的██在家中离奇死亡,接到报案后警方随即展开了深入调查。
在多重证据的指向下,秦墨进入警方视线并被逮捕。
起诉书显示,在杀害██后,秦墨尝试自杀未遂…我们将持续关注并报道这个事件的后续情况,对于所有受到这起事件影响的人,我们深表同情,并希望他们能尽快从中恢复过来。」
祁究将这份被剪辑的旧报纸看了三遍,眉头深深拧起。
他记得秦墨这个名字,不久之前这名字出现在他意外获取的寻人启事上,她是失踪女婴何想的母亲,也是秦瑞兰的女儿。
所以██被隐藏的内容究竟是什么?这起谋杀案和何想的失踪有什么关系?那位寻人启事上缺失的父亲角色又是怎么一回事?
秦墨是否已经回家了?许太太对第二个回家的纸人充满忌惮,是否与这起谋杀案有关?
随着副本剧情碎片渐渐浮出水面,线索也变得越来越错综复杂。
【恭喜您找到剧情重大线索,目前支线「不应该回家的纸人」进度:50%】
支线剧情推进了,说明祁究的推断方向是正确的。
此时饭桌上的饺子盆已经差不多空了,祁究迅速将碗里饺子扒拉干净,对许太太说:“奶奶,我去厨房再盛点饺子出来吧,今晚人多,这点饺子大概不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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