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的替身男妻—— by花笙酿

作者:花笙酿  录入:10-18

封珏和程寅从未听人这样说过,只觉他这是歪理?,可心?中?又隐隐觉得,是有些道理?的。
此时他们再看那?花娘,便不觉得尴尬羞耻了,反而?带着探究和好?奇。是呢,这些青楼花魁,她?们有怎样的人生,又有怎样的生存之术?
封离把人忽悠住,见两?个少年还真思考起人生来,兀自掩唇而?笑。他才没那?么多?哲思,也就糊弄糊弄这两?傻小子。
确实,他只糊弄住了两?个傻小子,当听到他把腰间玉佩扔托盘上的声响,听到他再次叫赏,周昭宁的面色便转为了平常。周济在一旁胆颤心?惊,王爷这模样,一看就是气过头?了,于是再不表露分毫,面色平淡如水。
惨惨惨,七爷惨了。
周昭宁先前吩咐了,封离赏出去的玉佩自然便被送来了这边,周济一打眼?,恨不得自戳双目,他已经不敢想象,今夜七爷要怎么才能站着回?府了。
无?他,这被赏出去的玉佩,乃是他们王爷的。那?是前夜,七爷宿在书房,在书房穿戴时下人给他佩上的,那?天七爷夜归时他见过。
王爷的玉佩,没有王爷的授意和默许,哪个下人也不敢拿来给七爷戴。这下好?了,被送了花魁。周济同情地看向舞台上正致谢的花魁娘子,颠了颠手里的剑,寻思王爷若是让他去杀女人,他去不去。
周昭宁将那?枚墨玉拿起来,左右打量,收进了怀里。他随即吩咐周济:“换了银钱赏她?。”
“不敢,不敢,哪里敢叫贵人折钱,您折煞我这绮红楼了!”老鸨连连磕头?,根本不敢应。
“赏。”周昭宁不容置喙。
封离今日是临时起意,并未多?带银钱,也没想过自己能夺得头?彩,所以那?男花魁敲开?他们的门时,他的惊讶溢于言表。
“我拔了头?筹?”他问道。
“是的,公子乃是今日打赏我最?多?的一位。”
换了旁人,这送上门的美人,早就喜不自胜,可封离还是清醒地,又问:“可是我刚听人喊了三千两?,我不过打赏了五百两?。哦,还有十两?金,怎么也不够三千两?白银。”
男花魁虽是意外,但这点问题又岂会被问住,眼?波流转间从容作答:“公子何必说破小人心?思……小人在台上瞥见公子面如冠玉,心?生欢喜。”
他说着,屈膝为封离斟了一杯酒,用那?白玉般的一双手奉到了封离眼?前:“小人今日未夺魁,未被贵宾点选,便自主来寻公子,愿一荐枕席。”
旁边的程寅、封珏在这男子过来时便已让开?,听到这更是忙不迭起身,连连告辞,两?人一溜烟跑出了门。
“喂,喂。”封离在身后喊,两?人跑得更快了。
出得门外,两?人对视一眼?,俱都松一口气。好?家伙,这等见识,他们可不想长。
两?人一前一后往楼门走,程寅健步如飞,封珏仪态为先缓步而?行。走了没几步,封珏在背后唤他:“那?个……程寅,你慢些。”
程寅回?头?,他又说:“你等等我……我不想一个人落在后面。”
程寅本来想说让他快点走不就是了,可话到嘴边,瞥见他通红的耳尖,只留下一个“哦”字。于是两?人便君子端方地走了出去,头?也不回?,决心?再也不会来了。
“七殿下真是,好?生风流胆大……”封珏把绮红楼彻底抛在身后,这才说。
程寅心?有戚戚然,跟着点头?。
而?被两?人评价风流胆大的封离,没喝男花魁敬的酒。他总觉得不对劲,隔这么远舞台看到窗户里的他?这听着是最?低等的间谍也说不出的荒唐谎话。
“我不喝酒。”
“公子是怕这酒不干净?那?小人先喝。”说着男花魁便拿过敬给他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他一扬眉,往这酒杯中?再次倒入酒液,就着自己喝过的位置端到封离面前。
“公子,小人喂您。”
这一声“喂您”,温婉柔媚,极尽挑逗。他倾身依偎,执杯的手露出一截皓腕,莹润如玉。
封离却只盯着那?浅浅的唇印,兀然间想到的全是月下石桌边,他拿周昭宁的杯子喝了酒。他如今才想起来,那?只杯子,周昭宁也是这般用过吧。
“来,公子……还是说您更喜欢我为您哺酒?”
所谓哺酒,当然含于檀口,以唇哺之。
男子话音未落,房门被一把推开?,打断了他喂酒的动作。封离抬头?,正对上门外威肃森冶的周昭宁。那?人俨然大雅、不怒而?威,将柔若无?骨倚于他身的男花魁比成了地上微尘。
封离慌忙四顾,意识到一个大问题,程寅和封珏跑了,现?在喝花酒的变成了他一个,可是他写在假命上的是他带那?两?来见世面……
他慌张辩解,脱口而?出:“我真不是一个人来的!程寅坐这,封珏坐那?,你看见了吗?”
站在周昭宁身后的周济,狠狠扶额:看见了,看见了就见鬼了!他的个娘哎!

第34章 寻欢(3)
要说看见没看见, 周昭宁自?然是没看见,但是他在一旁听得也足够分明,清楚明白封离不是一个人来喝花酒, 并且确实抱了所谓“带小?子们长见识”的目的。
但那又如何?
如此便能抵消他喝花酒,还拿玉佩赏人的罪过?
周昭宁顺水推舟,看向他左右,那眼神明晃晃在质问:哪里有人?
“刚真的在, 刚跑,周济你现在出去还能抓回来!”封离果断卖小?伙伴。
周济不敢说话,往周昭宁身后缩了缩, 他可不想给七爷“陪葬”。周昭宁挥手示意众人退下,他如蒙大赦, 赶紧跑了。而那倚在封离身上的男花魁, 被门口的老?鸨一招手, 走得也是干脆利落。
封离:“……”
一场热闹喧哗,眨眼间就剩他一个了?
哦,不对, 还有个找他算账的摄政王,他夫君。
“那个……王爷,咱们打?个商量……”
周昭宁合上了门。
“我从不骗人……我承认, 我有时候乱说, 但这次真的没骗你……”
周昭宁走到了几案前。
“我滴酒未沾,也没碰那个花魁……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
周昭宁绕到了他面前, 面目森冷,唇角紧绷, 那双狭长凤眸微眯,透着冷漠而危险的光。
封离被他隐而未发的怒意所摄, 原本跪坐的他下意识往后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周昭宁伸手,直接拽住了他的外袍。是他让那小?倌前来试探,可当真的看到人倚在封离身上,那一刻的怒火,却远超他的想象。
“脏了。”周昭宁闻着鼻端不属于封离的香味,开?口冷得像要掉冰碴。
这语气大大不妙,封离哪敢不心领神会,立刻就把外袍脱了,边脱还边说:“你别碰,脏了,碰脏你的手。”
他自?觉非常给面子,非常狗腿了,应该能哄得这位阎王开?心吧?没想到脱完外袍一看,阎王爷脸色更黑了。
“不让本王碰,却让小?倌碰……”
“不是!王爷日月之辉,怎么能让那小?倌碰瓷!”封离简直拿出了毕生巅峰的狗腿功力,“王爷碰,现在碰,立刻马上,脏衣服我扔了,现在干净得很!”
封离一个劲往周昭宁面前凑,见他不为所动,试探着又换了个角度:“王爷,我若是真的要来喝花酒,我怎么会特意写假命给你,那不是不打?自?招嘛。”
“而且,我绝没有透露身份,没有让人知道摄政王妃来青楼。”封离在心里夸奖自?己?,这肯定就是关键了,他没有丢摄政王的面子,这一定是周昭宁最在意的。
他想得挺好,周昭宁面色却仍没有半点缓和。
封离说尽了好话,他还是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顿时也不想伺候了。
他一转身,重新坐下来,破罐子破摔地说:“就看看也不行?没喝酒都不行?那我可就喝了!反正怎么你都摆臭脸。”
说着,他拿起酒壶,直接就往嘴里倒。
周昭宁出手如电,按住他倒酒的手,毫不费劲便将酒壶抢了过来。眉心剧跳,他挥手便将几案上的陈设和瓜果点心通通扫落在地。
就着噼里啪啦一阵响,封离被他按在了几案上。背朝屋顶,胸贴几案,他趴在上头挣扎,却更像在扭动。
“是你自?己?说,事后任我算账,那现在便来算一算。”
“我那是客套,你还当真呢?!”封离继续挣扎,好不容易将双手从身下挣出来,刚想反手推开?周昭宁,结果是送货上门,迅速被反擒。
这下好了,他只剩两条腿能蹦跶,偏偏踢又踢不到。
“你既是从不骗人,我自?然当真。”
“那就是骗你……”
封离话未说完,周昭宁的一巴掌直接打?断了他。
他不敢置信地转头去?看,目光落在周昭宁的手上,脸瞬间涨得通红。无他,那一巴掌不是落在他脸上,而是落在了他的臀上。
半点不留力的一巴掌,打?得他臀上泛起细细密密的火辣痛感。
“你!”
他想骂,还没来得及,周昭宁的第二下又扇了下来。那一声愤怒的叱骂,全化?成了本能反应的一声“啊”。
高亢、响亮,若有旁人在,必惹人探究张望。在这气氛旖旎的青楼里,还能叫花娘女票客们听出满脸暧昧,开?口便是调笑?揶揄。
“周昭宁!你,你无耻!”封离面红耳赤,他一个成年男子,堂堂大将军、武安侯,现在好歹也是个皇子,居然被当孩童一般按在桌上打?屁股……
“不是让我碰?”周昭宁俯身,在他耳边放低了声音,说得慢条斯理?,“刚才你也就这不会被小?倌碰到了,毕竟是坐着的……”
“我……你强词夺理?!你血口喷人!你……”
周昭宁又是几下,疾风骤雨,打?得他的臀甚至跟着周昭宁的手又是上顶又是下压,毫无章法地试图躲闪。
奇耻大辱!封离颈侧青筋暴起,偏偏还痛。这具身体?不像过去?的他练就一身钢筋铁骨,这细皮嫩肉碰一下都能红,更何况被这么打?,痛得他眼角都激出了泪花。
“周昭宁,我跟你势不两立!”
“看来还不知错。”周昭宁的声音微沉,目光从他颈侧移开?,敛眸压下胸中燥意,“在烟花柳巷一掷千金,你就该想到会有被清算的时候。”
封离扭头看他,眸中润着水光,脸上一片嫣红,全是屈辱和激痛。他喉结滑动,下手不自?觉地轻了。
可哪怕是放轻了,仍旧将封离的两瓣屁股打?肿了。封离痛得发麻,连忍都懒得再忍,一碰就叫。
“你再喊,隔壁的、对面的,只怕都能从这窗户看到。”
“看到你摄政王在青楼打?王妃吗?你不怕,我怕什么!”封离说得硬气,语气却有些委屈。
周昭宁一通怒气发泄出来,再看他这副可怜样儿,心又软了。他几乎下意识便哄出了口:“我看看,肿得厉害?”
说着他放松了对封离的钳制,伸手就要扒他的腰带。封离大骇,死命拽住腰带,满脸不可思?议。
“你打?了还不够,还要看?!你以为这样羞辱我,我就会从楼上跳下去?吗?!”封离刚挨了打?,反抗起来却又生龙活虎,一下蹿到了窗边,扒着窗沿就往下看,“你再乱来,我真的跳了!”
周昭宁:“……”
他刚才在气头上下手没有轻重,不过想看看他伤得如何,竟要用死来拒绝他。
周昭宁按捺住重新涌上的怒意,冷着脸说:“这么矮跳下去?只会摔断腿,然后你又得养伤,我还会把你从私库搜刮的东西都拿回来,免得你再来青楼挥霍。”
“我就打?赏了五百两!”封离把这数说出口,突然心虚,五百两,好多?粮草啊……可输人不输阵,他不能露怯,硬着头皮往下说:“这也算挥霍?我不是金尊玉贵的摄政王妃吗?”
“只有五百两?”
“还有十两金。”
“没了?”
“还有……”封离想起来了,“还有一块玉佩。”
闻言,周昭宁从怀里掏出了那块玉佩。他手一松,那剔透的墨玉玉佩在封离眼前晃动,晃得封离心虚得松了手。
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这块玉,是他宿在书房内室的第二天早上,前院小?厮服侍他穿衣给他戴上的。他过去?不曾见过,他当时也没问,豪奢如摄政王府,一块玉的来历有什么好问?
可那是在周昭宁的书房,那内室周昭宁想必也常起居。看周昭宁盛怒的这个反应,所以这块玉,只能是周昭宁的……他把摄政王的玉,赏给了青楼花魁。
玉,如君子之德。
他此举,无异于侮辱。
所以周昭宁这样打?他,算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封离抓着窗沿的手突然松了,他呵呵讪笑?两声,甩了甩手。
“那什么,拿回来就好,王爷威仪,神通广大。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啊。”
他屁股火辣辣,强撑着想往外走,却走得一瘸一拐,歪歪扭扭。最后只能扶着腰,小?步小?步往外挪。
周昭宁下手是真狠,明天他要怎么去?国子监!看来,请假的理?由充分?了。
周昭宁在他身后看着,直到快他走到门口才跟上来。他揽过封离右手,就要把人往背上背。封离哪里比得过他动作快,不止一下被搭了胳膊,还被扣住了膝弯。然后周昭宁一用力,他差点就真上了他的背。
“哎哟,痛痛痛!这屁股都被你打?开?花了,你还要掰开?两瓣,你是不是存心想弄死我?”封离叫唤,手在周昭宁肩上拍个不停。
周昭宁罕见地没生气,任由他拍,还真把人放了下来。
“休得胡说。”
“我胡说什么了胡说,你刚掰我腿,不就是掰开?我屁股?”
周昭宁一脑门热汗,这小?祖宗是真敢说。外头是花娘和恩客的调笑?,这里的每一缕气息都叫嚣着色/欲。在这样的地方,他的王妃说他掰开?他的腿,掰开?他屁股,是不是要弄死他?
他难道没想过,这所谓的“弄死”,可还有另一种方式。
封离义正辞严,是他周昭宁,心思?不正。
不欲再与?他纠结到底说了什么话,周昭宁换了个方式,直接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封离当然不愿被他这样抱,翘着腿来回晃着试图跳下来,可他一动,开?了花的屁股就痛,最后甚至一时不察,痛得把头埋在了周昭宁胸口。
“你躲着点人走啊!你不是有轻功吗?你就不能从走廊窗户飞下去?吗?”
“这马车怎么这么硬啊,我的屁股!”
“周昭宁我恨你!”
一路上封离都在叨叨,可却只能被抱上抱下,最后又被就近抱去?了书房内室。
周昭宁没让下人进?来,把封离放在床上趴好。
“只有你我,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我给你上药。”
“你休想!下手狠的是你,现在装好人又是你!”封离紧紧抓着自?己?的裤腰带,一副誓死捍卫的模样,“我拿你玉佩赏人是我不对,但是我也不知道那是你的玉佩,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是个大男人,你这么羞辱我,还不如杖责鞭挞。”
封离起也起不来,每一下痛感袭来,那种羞耻和不甘都会卷土重来,只能全发泄在嘴上。
“你的玉佩,为什么会给我戴,你别说是故意给我的,你才没那么好心。”
默许给的周昭宁:“……”
他撇开?头,只能说:“下人弄错了。”
“那就是了!下人弄错的又不是我弄错的,凭什么我挨打??我不是说让你打?下人啊,下人也不是故意的……肯定是你玉佩太多?了,下人都分?不清了……”
“抱歉。”
“什么?”封离兀然回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周昭宁显然没有重说一次的意思?,他将斗柜中放着的药瓶拿了出来,重新走回床边。这是严院正前次给封离看诊时,私下里给他的,当时人以为他在床榻上将人折腾坏了,特意给他留下这伤药。
如今这灵丹妙药倒是真要用上了,并且是用在那般私密的位置,只是过程不同于对方想象。
“你自?己?看不到没法擦,我给你上药。”
“说了不要你帮,我可以摸瞎乱涂。”
“封离,本王不是询问你的意思?。”
“又耍威风,本王本王……”
“无需仗着身份,我只需凭武力就够了。”
周昭宁话音未落,封离已察觉到危险,他立刻就要起身,可还是晚了一步,被翻身上床的周昭宁压住了双腿。
周昭宁跨坐在他腿上,一只手按住他往上使劲的腰身,另一只手直接便撤下了他的亵裤。顷刻间,他那红艳艳、白嫩嫩的两瓣臀肉就这么露了出来,在秋夜凉风中微微颤动。
“周昭宁——!我杀了你!”
周昭宁无视他乱挥的两只手,目光在那山丘上流连。
“小?离儿,你曾经深夜来扰,彩衣娱夫,说是因为……太想我了。说是想我想到,心肝脾肺肾都疼,那时可想过,既来自?荐枕席,别说这,你身上哪处不得给我看?”
“我没说过!我才没有!”封离当时为达目的根本不觉得羞耻,如今被周昭宁说出来,简直羞耻到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周昭宁已被激起,却根本没打?算放过他。
“你还曾问我,要不要搜身?若是搜身,不止这,哪里不得被我,被我摸?”
封离说不出话了,手也不乱挥了,他整个把头埋进?枕头里,彻底装死。
可他想装死,头埋的却是周昭宁的枕头,一呼一吸间全是他身上惯用的熏香,仿佛把头埋进?了他发间胸上。
“不是上药吗,求您快点!”
周昭宁咽下满腹孟浪,这才拔掉瓶塞,以掌温化?药,往他伤处上。
他手上常年习武留下的粗茧擦过封离红肿的肌肤,激起一阵颤栗。
上个药,折腾的不只是一个人。可越是如此,周昭宁越是仔细,因为他知道,不能再这么硬来第二次,封离真的会暴怒反击。只能给他上仔细些,好让他快些好,为此他还用上了内力。
上完药,他将那枚墨玉玉佩丢在封离枕边,说:“你戴过,给你了。”
“你还敢嫌弃我戴过的东西,我还没说这是我的耻辱象征呢,我凭什么要?”
周昭宁已起身出了内室,封离只能对着他的背影骂,他有心把这害他遭罪的破玉佩摔出去?,可举起来,等?下那墨绿流转的华美?光晕,还是让他收住了手。
宝玉难得,这等?珍品是多?少匠人心血,他不能耍性子砸毁。在军中时常为粮饷烦难的封离,有时候真的很讨厌自?己?这副穷怕了的样子。
“算了,勤俭致富。”
严院正的伤药实在厉害,也或许是周昭宁其实还是留了手,封离本想借机不去?国子监,结果第二天早晨醒来,屁股便已彻底消肿,半点都不痛了。
他想了想,在家装病,还不如去?国子监找那两傻小?子的麻烦!竟然丢下他跑了,害他无法自?证清白,他非得把这两个没义气好好收拾一顿不可。
而且,去?国子监,白天肯定就不会见到周昭宁了。昨夜种种不堪言,他发誓这辈子不会让第三个人知晓,这件事必须就这么烂在他和周昭宁肚子里。
从今天开?始,他要躲开?这位阎王爷,不然他怕自?己?一个克制不住就掏出匕首,一刀扎进?他心窝去?。
封离这么想着,迅速起了身,让侍卫备马车,洗漱收拾停当便出府往国子监去?。
国子监位于城东南,这里并不毗邻六部,更不毗邻大理?寺这样的刑狱司,却和鸿胪寺一街相望。鸿胪寺主掌外宾、朝会仪节之事,外吏朝觐,诸蕃入贡皆由其接待。
封离的马车要先驶过鸿胪寺大门、后门,才能行至国子监门前。过去?打?鸿胪寺经过,他从未特别注意,今日心情不佳,打?起窗帘透气,竟正好看到许多?仆役进?出鸿胪寺后门。
一样样华美?器物被送入鸿胪寺,透过洞开?的门页可见院内,身穿官服的鸿胪寺主簿在清点这些送来的器物,并且吩咐仆役送去?指定的房间。
“鸿胪寺要接待外宾?”明福也跟着在看,出声说。
“看来是,而且是贵客。”封离点头,突然想起了被他抛诸脑后的一件事。程寅前几日说,北梁将要遣使南下,商议扩大南北通商之事。
看这架势,北梁使节,不日将至。
程寅还说北梁三公主要来,但公主必不是正使,不知道北梁还会来哪些人。这其中,是不是有原身的熟人,对他又会是何等?态度。
封离放下窗帘,马车很快到了国子监门前。封离下得马车来,就见程寅和封珏双双立于门前。这两人跟国子监门口的石狮子似的,站在那盯着街面,一动不动。
直到看到他下车,才匆匆向他奔来。
程寅低头故作悄声:“殿下你没事吧,昨夜我在街口看到你被王爷抱上马车,他是不是生你气了?”
封珏掩唇掩饰尴尬:“王府马车经过时,我听到殿下在喊,在喊……屁股痛。我的婢女说那种伤要尽早处理?,不能拖着……殿下,拿好。”
程寅惊讶,没想到封珏还有这种准备,不解地问:“哪种伤?”
封珏一张俊脸红透,十六岁已知男女事却未尝滋味,他脸皮又薄,哪里说得出口。被程寅一看,不敢再看两人,所有积攒的胆子用尽,把白玉药瓶往封离手中一塞,转身就快步往院内走。
“他怎么了?”程寅傻乎乎问。
“……”
封离看这那风中凌乱的背影,只觉得已是用尽了毕生自?制力才没骂出口。
他才没有,才不是被周昭宁弄得下不来床,他们都没有过!他的名?声,他的清白,都怪周昭宁那个混蛋!

第35章 来使(1)
绮红楼这一闹, 封离连续沉寂了多?日,简而言之,闹过头累了。每日里就是国子监听讲, 带着程寅和封珏两个聊聊八卦,在院内溜达溜达。
他?上课不太听讲,见缝插针打瞌睡,为此接受了程寅和封珏的轮流“辅导”。每日一下课, 他?便带着一个两个回王府,拉着人吃一顿饭再开始补课,不到亥时都?不放人走。
课补了多?少反正是没见效, 国子学的博士都不能逼他听课,更何况是两个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子。但是藉由此事, 他?完美避开了所有和周昭宁见面、独处的机会。
直到国子监休旬假, 周昭宁都没再见到封离一面。每每问起, 便是齐王世子或程小公?子在与?殿下研学,不得空闲。
周昭宁也不清楚自己见他?想说什么、做什么,只能随他?去。
封离旬假这日, 沈蔷起了个大早,亲自去服侍周昭宁洗漱。不管是以她五品女官的身?份,还是在摄政王府的地位, 这些?事早不需要?她做, 但是这些?时日两人不理?不睬不见面,她看着心里都?着急, 趁着周昭宁还没上朝,前去一探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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