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有了夫君—— by灵河 CP

作者:灵河  录入:10-31

“嗯。”萧厉淡淡应了声,他犹豫着是否应该起身给沈怀玉倒杯茶水,沈怀玉却突然将手指伸入洗衣盆,戳灭了一个泡泡。
“平日里你都是自己洗衣吗?”沈怀玉的指尖沾上水珠,萧厉抿唇将自己的手用搭在膝盖上的毛巾仔细擦干,随后用手拉过沈怀玉的手腕搭在自己的膝上,将他的指尖擦干。
那动作细致的不像是在擦手,倒像是在擦拭什么上好的玉器。
萧厉闻言点头,“嗯,平日里的一些琐事都是自己处理。”从小时候起便是如此,因为宫女为他和母亲清洗的衣物时常拿回来依旧留有污渍。
萧厉的母亲干脆自己清洗,也教着他一起学。
萧厉有很多东西都是跟着母亲学会的,比如洗衣种菜养花。
沈怀玉见他擦好后将手收回,以往他听说过萧厉的生存环境很恶劣,但没了解过是怎么个恶劣法,如果是寻常奴婢都能欺辱他,那着实也是过分了些。
更何况,沈怀玉看着少年熟练的动作,那位冷宫娘娘去世后,他又是怎么生存下来的?明明是皇子,却过的连寻常人家也不如。
沈怀玉走着神的功夫,萧厉已经将衣物洗净。
“你,要留下来吃顿饭吗?”萧厉的手握成拳头藏在袖中,不答应也没关系,反正他这里也没什么山珍海味,沈怀玉应当也吃不惯......
刚问出口后萧厉就后悔了,沈怀玉自然是要回家吃饭的,谁会愿意留在这里吃糟糠烂叶呢,是自己多话了。
沈怀玉全然不知身旁少年只在瞬息之间就想了许许多多,他只是在走神,自己好歹比萧厉大几岁,但却五谷不分四体不勤,这也着实不应当。
“嗯?好啊,是你做给我吃吗?”沈怀玉看着少年默默摘着小白菜的身影,笑着问道。
萧厉手上一个用力,差点将白菜叶子捏坏,但他实在学不会按捺自己的心思,只能背对着沈怀玉扬扬手里的菜。
“嘘,有动静。”萧厉停住脚步。
一只麋鹿的身影在前方出现,沈怀玉从萧厉背上跳下,身后的侍从将弓箭递给他们。
两支箭几乎同时射出,分别射中鹿的两条大腿。
那猎物跑了几步后嘶叫着倒下,身后的黑衣侍从不用吩咐便走上前去处理猎物。
沈怀玉乘兴而来打猎,过足瘾后就想回去了。
他们回程的时候坐着马车,沈怀玉想知道现在京城的布局情况,于是提议想要骑马。
萧厉与他同骑一匹马,沈怀玉被他圈在怀中。
虽然这样感觉有些不习惯,但沈怀玉也没拒绝,他记住了沿路的商贩,猜想他们所住的宅邸应当不是京城的中心位置,至少距离皇宫应当有一定的距离。
回到宅邸后,原本沈怀玉是打算好好问问萧厉关于他失去记忆的这段内容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萧厉似乎有要事需要处理,吃过饭就离开了。
沈怀玉独自在庭院溜达熟悉路线,忽然在池边廊亭中听到了几道闷声,这声音听起来像是…沈怀玉驻足片刻,分辨出这是长鞭击打在人身上的声音。
这声音从何而来?
沈怀玉凭借着听声辩位的能力找到了一处假山,假山中有个黑洞,犹豫半晌后他提步走进去。
进入的越深,那闷声便越是明显。
那道很窄很长,走到尽头后,沈怀玉总算看见了一些亮光,他看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对着他的方向跪着,那人的背上似乎已经皮开肉绽,沈怀玉隐约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气味。
有个人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手里似乎在转动着什么。
那人跪在地上,站在他旁边的人又是一道鞭子落下,那人一声不吭,连身形都没有晃动,似乎感觉不到痛楚一般。
“哥哥,你怎么来了?”沈怀玉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后退了一步。
跪在地上的人抬头看来,那人分明是春红!
坐在椅子上的人站起身,萧厉笑着走来,沈怀玉按压住心中的不适,没有后退。
“听见了奇怪的声音,于是过来看看。”沈怀玉稳住声线,萧厉已经走到他的面前,抬手抚上他的脸颊。
“哥哥的脸怎么这么冰,跟我回去喝碗热汤吧。”萧厉牵住他的手,想要带着他离开。
沈怀玉和春红对视着,不知为何,脚步没有移动。
他的眼睛忽然被人捂住,“惩罚不听话的下属而已,哥哥,你再看我可要吃醋了。”
“春红做错了什么吗?”冥冥之中,沈怀玉不忍心地问道,他想,自己果然应该认识她。
萧厉一只手牵着他,一只手捏住他的下颚,“哥哥,你真的不知道吗?”
沈怀玉的下颚骨都快要被萧厉这不知轻重的手劲捏碎,他蹙着眉,抬手拍开萧厉捏着他下颚的手。
“我不知道,和我有关吗?”几乎是瞬间,沈怀玉想到了春红递给自己的字条。
那动作如此隐蔽,却仍然没有瞒过萧厉的眼睛……自己的身边,是不是一直被他监视着?
萧厉笑着挑起沈怀玉的一缕发,“哥哥,你为什么总想着要离开我……”
他突然发难,抬手掐住沈怀玉的脖子,沈怀玉后退几步被抵到石壁上,春红挣扎着想要起身,又被人按住肩膀。
“公子他什么都不知道,是春红自作主张!”春红大喊道。
萧厉仔仔细细地看着沈怀玉的眼,充耳不闻春红的话语,“哥哥,怎么不说话?”
沈怀玉被迫和他对视着,被他眼睛里的阴翳所摄,萧厉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他还是那个会耐心擦拭自己指尖水珠的少年吗?
“你在害怕。”沈怀玉平静地开口道,明明受到桎梏的是他,但他却仿若高高在上的神明,低头看着世人为他发狂。
“让我猜猜,你在害怕什么?”沈怀玉靠在石壁上,仰着头,脆弱的弧度被萧厉握在手心,他不紧不慢地接着道,“是害怕我发现你骗了我,还是害怕我会离开?”
萧厉动作不变,不为所动的看着他,“哥哥,你明明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就不要随意猜测我的心思。”
“你什么心思?”沈怀玉的唇角露出微笑的弧度,“不就是大逆不道的觊觎之心吗?”
此时沈怀玉的记忆并不完全,只有年少的记忆,所以,“哥哥什么都知道,但却一直在纵容我。”萧厉凑近,暧昧地摩挲着沈怀玉的颈部。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哥哥也是愿意的?”
沈怀玉红着眼角,凑上前将唇间的那一线距离拉近,他偏头吻在萧厉的唇上。
啄吻后他就向后退去,在对方靠近时抬手一巴掌扇在萧厉的脸上,“啪!”
沈怀玉居高临下地看着萧厉,“你方才弄疼我了,还有,”
沈怀玉修长的手指划过萧厉的眉眼,从他眉头缓缓向下,最终落在他的鼻尖上。
“我是在纵容我的小狗,你是吗?”

第15章 “哥哥,别对我太好”
萧厉被沈怀玉戳着鼻尖,就像是什么神奇的开关一般,他的手缓缓松开,眼神也冷静下来。
那一巴掌沈怀玉扇的毫不留情,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泛红的指印,萧厉顶着这巴掌印,倒真像只落水的可怜小狗。
现在不是小狗了,沈怀玉整理着自己的衣领心想,小狗长大了,成了恶犬。
“这血味闻得我有些头晕。”
萧厉抬手向后摆了摆,属下们会意地将春红带了下去。
“哥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萧厉执拗地看着他,非要一个答案。
什么问题,沈怀玉摩挲着下巴,问他是不是愿意的?
他轻嗤一声,斜眼看着萧厉,“你是觉得,你将心思藏得很好吗?”
要说沈怀玉是何时察觉到他的心思的,大约同窗的时候就隐约知道了,只是他刻意的忽视,让对方的执念越来越深,很难不说,这其实是沈怀玉在纵容自己,纵容自己沉溺在对方不动声色的笨拙示好中。
萧厉低着头,轻声道,“哥哥打得我好疼。”
沈怀玉伸手抚上那处红痕,随后面无表情地一拧,“你该的。”
两人面对面坐在椅子上,桌上点着一支蜡烛。
“哥哥是不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萧厉给沈怀玉倒上一盏茶。
“是。”沈怀玉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我似乎想起来春红是谁了,她是不是我们在远县救过的那个孩子?”
萧厉将烛芯挑亮了些,“是她,后来我们将她带回来了。”
“那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啊,看来真的是过了许多年。”沈怀玉感慨般叹口气。
当年真是生死一线,他也是经过此事才确信了萧厉对他的感情,不是对兄长师友的崇拜和依恋,而是死生契阔的执念。
在沈怀玉和萧厉出发前往远县的时候,第一道难题就是无人愿意为萧厉派遣车马,皇上分明知道有人为难,但依旧熟视无睹。
最终,还是萧仲伯向他伸出了援手,虽然大部分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沈怀玉,萧厉为了不让沈怀玉承受在路上舟车劳顿的辛苦,捏着鼻子接受了萧仲伯的豪华马车。
路途迢迢,沈家派了不少随从跟在他们身边侍候,其中不乏有武功高强的暗卫。
沈怀玉和萧厉坐在马车中,沈家的随从时不时就会走到马车外询问沈怀玉是否需要些什么,没过一会儿又上来一名手捧着果盘的侍女,侍女跪坐在马车内,作势要给沈怀玉剥葡萄。
那葱白的手指从琉璃果盘中挑起一颗深紫色的葡萄,女子低垂着头,能看见一截雪白的颈。
着实刺目得紧。萧厉冷着一张脸,“我来替哥哥剥吧。”
侍女一愣,抬头看向沈怀玉。
沈怀玉看着萧厉又僵又硬的一张脸,在心里笑了个仰倒,这小子该不会是没有和女子相处过......害羞了吧?
“你退下吧,那就劳烦殿下替我剥葡萄了。”沈怀玉的眼里带着戏谑的笑意。
萧厉在心里摇头,沈怀玉开玩笑的时候就喜欢叫他殿下,最初的时候他还会有些不好意思,到如今已经习惯了。
马车里的桌案低矮,萧厉弯腰有些不便,索性学着方才侍女的样子,跪坐在榻边,从沈怀玉的角度看来,倒像是跪在他的脚边一般。
沈怀玉控制住蠢蠢欲动想要揉一把萧厉头发的手,萧厉将剥好的葡萄递到他的唇边。
那葡萄晶莹剔透的,沈怀玉低头含住,漫不经心地想,倒有些像萧厉的眼睛,只是颜色浅了许多。
碰到了。萧厉捻着指尖,有点软。
沈怀玉陆陆续续被萧厉投喂了许多瓜果,最后有些痛苦阻止萧厉伸来的手,“不要了,已经有些撑了。”
萧厉便把方才剥好的荔枝自己吃下,这荔枝被人一路用冰块封存着,果肉依旧是冰冰凉凉的。
沈怀玉还是没忍住摸了一把萧厉的头,“快些起来吧,要是被旁人看到了没准以为我在虐待皇子,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
萧厉听话地起身,“是我愿意的,哥哥没有虐待我。”
沈怀玉心想这人怎么傻乎乎的,估计自己将他卖了他都只会替自己数钱。
经由此事后,萧厉仿佛来劲了般,连打水洗漱这种事也争着替侍女做。
侍女看着六殿下端着铜盆走到不远处的溪中打水,抽了抽眼角,“公子,这六殿下......”这六殿下怎么回事啊!是想将她取而代之吗?这样讨好他们家公子,很难不怀疑是不是别有什么目的。
沈怀玉走下马车,“无事,小孩子挣表现罢了,让着他点。”
侍女眼观鼻鼻观心地称是,六殿下虽未及冠但也已经十六有余了吧,算哪门子的小孩子。
萧厉打来溪水,怕沈怀玉觉得凉,又借着别人烧火做饭的柴火烧了壶热水。
他将水盆端去时,正好看见侍女和沈怀玉说了几句什么,他加重了脚步,沈怀玉注意到了这动静,抬眼看来。
“辛苦了,坐着歇歇吧。”侍女从萧厉的手中接过铜盆,正要将毛巾浸湿,萧厉就霍然起身,“我来吧。”
侍女的手一顿,伏身道,“那就劳烦殿下照顾我家公子了。”她再也不想过来了,还是暗中保护吧。
沈怀玉挡住萧厉的浸在铜盆中的手,“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好,让一个皇子照顾臣子的起居总归是不合规矩的。”
萧厉怔愣片刻,“嗯”了一声。
沈怀玉瞧他一眼,臊眉耷眼的,怎么不让他做事还不高兴了?
一块温热的帕子贴在萧厉的脸旁,沈怀玉慢悠悠地给他擦脸,“我可是第一次伺候人,不舒服也得担待着。”
萧厉就跟被下了定身术,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沈怀玉。
他哑声道,“哥哥,别对我太好。”这样我会控制不住心里的阴暗心思,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沈怀玉挑眉,“闭眼,这就叫好了?你倒是挺好养。”
萧厉默不作声地闭上眼,只要是沈怀玉,哪怕只给烂菜叶子他也愿意跟着。
晚上睡觉就有些尴尬了,帐篷数量不够,得两三人一顶才行,沈怀玉不习惯睡觉时身旁有人,他拢着外衣还没开口,萧厉便道,“我去守夜,哥哥睡吧。”
转身时沈怀玉拉住他的手腕,“......守什么夜,和我一起睡。”
帐篷挺宽敞,能平躺三个成年男子,因此沈怀玉特意往旁边靠了靠。
半夜他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似乎有人靠了过来,腰上也缠上了什么,沈怀玉睁眼,看见萧厉不知何时从帐篷那边滚了过来,闭着眼,胳膊缠着他的腰。
沈怀玉想拉开他的胳膊,但他一动萧厉就开始皱眉,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算了,沈怀玉无奈地重新闭上眼,明早好好说说他,怎么睡姿这般差。
事实证明沈怀玉不该一时心软,他是在清晨被热醒的,少年人的身躯如同火炉,这小子不仅将胳膊缠在他的腰间,甚至连腿也搭上来了。
活像他是个什么长了腿的宝物般,抱得死紧。
萧厉的脸也靠着他的脖颈,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间,沈怀玉不自在地动了动,腰间的手瞬间用力,差点将他勒得背过气去。
沈怀玉忍无可忍地踹了他一脚,萧厉疑惑地“嗯?”了一声,又沙又哑的声音就跟个钩子一样钻进沈怀玉的耳中。
沈怀玉又是一脚。
清醒过来的萧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距离,“腾!”地一下坐起身,耳根和脸颊瞬间红透。
他“我我我”了半天,眼神乱飞,最后憋出一句,“哥哥,我会负责的。”

第16章 “别害怕”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沈怀玉抬头就是一个暴栗,“我又不是什么黄花闺女,用不着你负责。”
萧厉顶着一头凌乱的发,还有点懵的脑袋这下才算是彻底清醒过来。
昨晚,他是悄悄往沈怀玉的方向靠了靠,但没想到梦里的睡姿如此不受控制,沈怀玉是不是生气了?
萧厉偏过头,原本是想看看沈怀玉的神情,谁知这一看过去就挪不开眼了。
沈怀玉睡觉时只穿着里衣,现下衣襟散开,白皙泛红的胸膛露出,更深的地方掩在薄被中,黑发披散在肩头,是和以往一丝不苟的装束全然不同的闲适模样。
萧厉喉结滚动,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我错了。”
心神荡漾下,竟是连称呼也忘了唤。
沈怀玉倒也没真的发脾气,他拢好衣襟,横了萧厉一眼,“以后睡觉我可得把你的手脚捆起来才行。”
萧厉竖起耳朵,还有下次?“哥哥尽管捆,我绝不反抗。”
此时在帐篷附近的暗卫脚上一滑差点从树上跌下,没想到主子玩的还挺花。
此时距离远县还有十几里路,但他们已经在路上看到了背着包袱和他们背道而驰的百姓。
这些人面露疲色,靠着自己的一双脚走了很远的路,只为找到能安身的地方。
沈怀玉放下帘子,也不知远县里面现在如何了,希望局势还有到不可逆转的地步。
他紧握的手突然被人松开,萧厉将他的手指一根根舒展开,“哥哥,别担心。”
沈怀玉觉着他有点可爱,“我不担心,倒是殿下,如果这次解决不好,那文武百官的折子能把你批评到明年。”
萧厉心想,这有什么可怕的呢?他只是担心沈怀玉,听闻这水疫来势汹汹,也不知太医有没有解决之法,但如若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与沈怀玉在一处,也没有惧意,还能咂摸出点甜。
但这心思要是哥哥知道,估计又会骂自己蠢。
“无事,总归父皇对我也没有抱什么期待。”甚至可以说,就是全然不重视,才会愿意自己前往。
萧厉虽远离权势的漩涡,但心如明镜,朝中的局势不甚明朗,自己若真的杀出一条生路,那也是荆棘重重。
但沈怀玉选择了自己,他绝不会让对方失望,他想要的是与对方并肩而立。
沈怀玉屈指敲他的额角,“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你是为了别人的期待而活的吗?我教了你许多,可没教过你还没开始就泄气。”
马车突然停住,一个老妇人怀中抱着一个女娃,“求求老爷救救我的孙女,她饿晕过去了。”
沈怀玉掀开车帘走下马车,“让随行的太医看看。”
老妇人跪在地上磕头,“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沈怀玉将她从地上扶起,“不用谢我,你们是从远县来的吗?”
老妇人用手抹了把泪,“我和阿妞是从远县隔壁的村落逃难出来的,官老爷不许我们离开,说是会将水疫传染出去。
“但我和阿妞分明没有感染,如果和那些病人一直关在一起,反而会被水淹死,我便带着阿妞跑出了村。”
这老妇人不卑不亢,说话也是条理清晰,沈怀玉将侍从带来的馕饼和水递给她,“老婆婆,你和阿妞的打算如何?”
“还不知,”老妇人哪怕饿极了也是小口地吃着饼,“不过总归比呆在村里要好。”
阿妞经过太医的检查,昏倒是因为中暑再加上饥饿,吃点药就好了,但这小女娃昏迷着,太医不好将药丸喂进去。
老妇人走上前“啪啪”就是两耳光,硬生生地将阿妞扇醒,太医赶紧趁着机会喂水喂药,让这命硬的小女娃靠在马车边休息。
“老爷你们为何驱车走这个方向?那边可不好去得。”老妇人劝道。
站在沈怀玉的身旁的萧厉沉声道,”如何不好去得?”
“进去了可就不容易出来,”老妇人吃完饼从兜里掏出一张淡色手帕擦手,“远县基本是座死城了,那地方官老爷隐瞒不报,其实因为水疫早已有人死亡。”
沈怀玉的表情严肃,“已有死亡?老婆婆可知道具体人数?”
老妇人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你们也是官老爷罢,听婆婆一句劝,可别趟这浑水。”
“是,不过如若我们不去,那远县里的百姓便真的无人可救。”他们此行,虽为政绩,也为民生。
老婆婆见沈怀玉去意已决,叹了口气,“你们去了那官老爷也定不会让你们看见他们封闭的‘难民洞’,这样吧,老婆子命硬,带你们走一趟,也算是还了你们的恩情。”
沈怀玉拱手,“那在下就先谢过婆婆了。”
后来经过聊天沈怀玉知道老婆婆姓陶名椿,她的丈夫原先是村里唯一的教书先生,因此她也读过几本书识些字。
后来丈夫去世,儿子儿媳也外出去做生意,只留下了阿妞给她。
阿妞是个活泼的孩子,病好后活蹦乱跳的,大家伙都很喜欢她。
阿妞坐在陶婆婆的腿上,和沈怀玉他们坐着同一辆马车,她好奇地看着萧厉衣摆上的绣纹,小心翼翼地去摸,摸着摸着那片衣角就被萧厉抽走。
“......”阿妞眨着黑葡萄似的眼,眼巴巴地瞅着萧厉。
萧厉没带过小孩子,看着她水润润的眼睛思考片刻后又将抽走的衣摆递到她手中。
阿妞露出一个笑,还没长全的门牙漏着风,看着滑稽又可爱。
沈怀玉用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陶婆婆注意到了阿妞手里捏着的衣角,“别去闹这位大人。”
阿妞委屈地撇撇嘴,将皱巴巴的衣角放开,沈怀玉弯腰给她递了颗葡萄,阿妞便又开心起来,用还没长全的牙齿费力地啃着葡萄。
远县很快便到了,城门紧闭着,随行的侍从向守城的将领展示通关文书后那城门才慢慢打开,原本繁华的商业街道此时一片死寂。
沈怀玉没有立马去见地方县令,而是跟着陶婆婆前往她所说的“难民洞”。
那处地方在城外郊区的一处山洞,还没走进沈怀玉就已经闻到了一股腐肉的气息。
他用衣袖掩住口鼻和萧厉站在不远处,从这个距离可以看到洞外横七竖八地倒着十几个人,从身上的起伏来看应当还活着。
沈怀玉看向身后的三位太医,“可以判断是什么疫病吗?”
两位老太医面面相觑,一位年轻太医从药箱中掏出布块围住口鼻,“距离太远无法分辨,下官上前去看看兴许可以看出,在确诊前你们都不要过来。”
说着他就背着自己的药箱走向山洞。
那两位太医对视一眼,一跺脚,也围住口鼻走过去。
沈怀玉他们一行人就站在原处看着太医查看病人身上的症状和伤口。
沈怀玉微凉的指尖忽然被身旁的萧厉碰了一下,他看过去,萧厉捏住他的食指,“哥哥,没事的,别害怕。”
“嗯。”沈怀玉低低地应了一声。
陶婆婆带着阿妞站在一旁,“这病不严重,只是磨人,得了就会有气无力半响不见好转。偏偏那些医馆的庸医医术又不行,只敢开些温补的药。”
查看了几名病人后太医们走过来,“情况还算好,之前死亡的人是因为身上有伤口被污水感染,不过这水疫没有前例,大概还需要些时间来配药。”
沈怀玉松了口气,有救便好,既然如此,他们的当务之急是防范下一次不知何时又会爆发的水患。
现在先去会会那远县的地方官,他倒想见识见识到底是何种糊涂蛋,借机还能好好敲打一番。

没想到沈怀玉他们刚到县令的衙门前就被紧闭的大门的吃了个闭门羹。
萧厉估摸着是这人贪生怕死又不敢放弃这座城,于是将自己的府宅关的严严实实。
他走上前一脚踢在大门上,那木门被这力道踢得向后震了震。
门内没有反应,在沈怀玉的默许下,萧厉又是一脚。
如同打雷般“哐哐哐”的声音总算引起了门内人的注意,有人骂骂咧咧地从里拉开门栓,“你们这群刁民,都说了我们不可能开城门,再敢来我就让你们挨板子。”
“你要让谁挨板子?”沈怀玉一袭白衣站在门外,那衣衫如雪一般不染尘埃,配上他似笑非笑的一双眼,本应觉得赏心悦目,但开门的男人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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