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间这个屠宰场的怨气几乎达到了顶峰。
只不过下一秒就被贺洲言压下了,他淡然道:“都想起来了?”
第一个屠夫开了口,它仇视的盯着他们:“人类,是人类害我到这个地步的!”
这些被囚禁的动物灵魂想起了自己真实身份的同时也终于忘记了肉畜和屠夫的设定。
路丛星的还忆阵直接抹除了它们脑海中被境强行植入的程序。
也有比较平静的屠夫,双面猫因为一下子塞入两个灵魂的记忆而变得有些迟缓,它眼神有些呆滞道:“我想起来了,我们是一对兄妹流浪猫,直到有一天一个人类用罐头诱骗了我们,他将我们像布娃娃一样剪开又缝制在一起,此后我们便融合了。”
依旧是一道男声一道女声共同从嘴里出来,同时又是一道愤恨一道哀怨。
狗头屠夫此时脸上的表情变得失魂落魄,和最开始拿着铁链喊着要吃掉所有肉畜的凶煞模样已经完全相反了。
它抬起手看着自己陌生的手掌,那是人类的手掌,是他的新身体,这个境赋予他新的身体却将他的灵魂囚禁让他彻底成为只知道杀戮的行尸走肉,也将它变得面目全非。
它曾经眷恋着人类这种生物的温度,眷恋着路上行人偶尔的摸头,直到有一天终于有一个人类愿意来给它一个家,他笑着掏出罐头喂给饥肠辘辘的它,又温柔的将它带了回家。
这一切美好的假象却在关上门的那刹那全都被打碎,温柔的面庞撕下伪装彻底露出了狰狞的一面,仿佛是从阿鼻地狱爬出来的恶魔,他先是用铁链封住了自己的嘴,然后才开始虐待,而它一旦吃痛想要张嘴,那铁链就会捆得越来越紧,直到最后一圈的狗嘴变得血淋淋血肉模糊。
它的呼吸也逐渐减弱。
最后听到的话语也是他冷漠的一句:“这只狗真不禁玩。”
在场的全是受过虐待的动物,它们的怨气越来越重,黑气已经具象现化,屠宰场的上方乌云下压。
罐头厂发出吱吱哀嚎的声音。
屠夫们纷纷站了起来,眼神变得逐渐坚定,它们共同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林阳惊了:“它们要去找人报仇?”
温伊比他还敏锐:“所以这些屠夫的仇人也在这个境里?”
邓至和庞子文虽然也一头雾水但看见他们都跟上去了也下意识了跟着走。
邓至看向贺洲言,男人的直觉让他第一时间就对他升起了敌意。
于是故意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路丛星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这个问题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在问出来的瞬间其实邓至也就后悔了,只不过贺洲言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势。
男人轻轻揽过少年的窄腰,从始至终冷凝的眼神只有在低头看向少年的瞬间带上柔意,他不假思索回道:“同居关系。”
这四个字的信息量太过劲爆了。
不仅是邓至,所有在刚刚偷偷竖起耳朵偷听的人都诧异的回眸。
温伊嘶了一声,觉得自己的少女心碎了一地。
帅哥都开始内部消耗了。
林阳则是在惊讶过后忍不住开始暗喜,如果路丛星真的是他的情敌,他已经自认自己没有任何能赢过他的可能性了,不管是从颜值还是实力,不过峰回路转,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这种好事。
似乎只有邓至对这个回答表现出了抗拒,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郁闷,目光灼灼的看向少年,希望能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可惜路丛星只是犹豫了两秒就点头了,他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可贺洲言说的也没错,总不能告诉他们是监护妖与被监护妖的关系吧。
邓至想说些什么,可贺洲言瞥了他一眼后他突然失去了说话的勇气,那一眼不包含任何警告,而是更加傲慢的无视,仿佛他那些内心的还没有宣之于口的微小爱慕是多么的卑劣。
气氛变得更加古怪了。
只有贺洲言满意的眯了眯眼,圆瞳在瞬间转换成了竖瞳像是野兽捕猎般兴奋的缩起一瞬又恢复了人类的瞳孔。
斯文有礼的外表底下翻腾的是浓重的欲.望。
屠夫们很快就找到了它们真正想要报复的对象,它们痛苦的嘶吼着,在此时此刻又仿佛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只能凭借本能发出属于它们动物的哀嚎。
西装男仿佛早就知道它们会来,他坐在罐头厂的最上方,神色癫狂衣冠整齐。
回头缓缓露出自己一口血色的红牙:“你们终于来了。”
第52章 破境
西装男站在罐头厂的废墟上,语序混乱嘴里念叨着些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的话:“我恭候多时了!”
屠夫被惹怒了,他却全然没意识到身份的调转。
他一开始就认出来了,在屠夫出现的第一秒就认出这些是被他虐待过的动物。
极度的恐惧席卷了他,于是他躲了起来。
好不容易遇到翟霍康却又被当成包袱。
在外面一直自诩为精英将自己以斯文为筹码包裹起来的男人一旦被踩着心理防线就很容易踏入另外一种极端。
通俗来讲也就是疯了。
贺洲言看他的眼神已经像是在注视一个死人了。
没了他的约束,屠夫很快就包围了西装男。
温伊皱眉:“我知道有些人会因为工作压力太大而去虐待小动物,但没想到…”
没想到这个人原来一直就在他们身边。
谁都没有多余的善心给一个虐待动物咎由自取的人。
难怪西装男言之凿凿自己最近并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原来等待他的是更残酷的冤魂们。
温伊将自己的眼睛捂住不再看即将血腥的场面,她彷徨了起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进来。
除了被牵连进来的林阳和路丛星以外,每个人都有理由,不管是做过奇怪的仪式还是拥有了什么不吉利的东西甚至于做过什么坏事。
只有她是无缘无故做起了噩梦。
这让她无法受控的怀疑起了自己。
理智告诉她自己是无辜的,紧挂着的神经却总是有另外一道声音在唱着反调。
越害怕什么就越会想起什么,人一旦陷入自我怀疑就会掉入恐惧的陷阱。
在她思绪乱飞间已经有屠夫爬上了废墟。
第一只屠夫抓住了西装男的脚,接下来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它们像是在迫不及待瓜分什么佳肴,只不过眼神里只有纯粹的怨念与恶意。
路丛星原本以为他突然发疯是得到什么加持。
之前也不是没听说过有人进入境后反噬了境的主人成为了境最大的boss。
而后那个境据说到现在还在到处乱窜,化身成一条漆黑的街道出现在夜晚中,等待着有迷路的路人踏入成为养料。
可惜西装男确实只是发了疯,以为这些动物还是跟以前一样为自己所刀俎。
他只来得及怒骂两句就被完全从高堆起来的废墟上扯下,屠夫们按着他的身体部位开始撕扯。
用着最原始、暴力的手段。
四分五裂。
贺洲言伸出手替他遮住了眼睛,可是光听其他人难以言喻的抽气声和撕裂骨骼的声音就能想象那种惨状。
一直到死西装男都睁着眼睛写满了不解与怨恨。
他不明白这些曾经在自己手上的弱小为什么会突然反过来掌控自己,这些他曾经可以肆意虐待欺辱的生命,将他彻底拖入了深渊。
路丛星将眼前的手扒拉下来,湿漉漉的眼睛冷静的看向了血淋淋的对面。
这些血腥的画面在他心里泛不起一丝涟漪。
邓至忍不住的干呕,他余光瞥到了毫无反应的两个人,精神突然有些恍惚。
仿佛他们与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他看着男人细心的安抚动作,于是便也将弯下的腰直起,努力让一张俊朗的脸变得毫无波澜,试图让自己不要太狼狈,只不过指尖的颤抖依旧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可惜路丛星并没有注意到他。
这个境开始变得扭曲周围的一切都开始融化,代表它已经被破了。
可报复并没有结束。
这些屠夫生前都是被他虐待致死的小动物,现在有了复仇的能力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西装男的灵魂从被撕扯成几份的身体中勉强钻出来。
路丛星依旧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那个刚刚新生的亡魂迷茫无措的看了看周围,下意识就想逃跑。
只不过离他最近的狗头屠夫手一伸,直直就抓住了他的脖颈。
与脆弱的肉体不同,灵魂不容易灰飞烟灭,哪怕狗头屠夫的力气大到足以将一个人的头盖骨捏碎,亡魂也死不了,只能痛苦又无望的挣扎,
只不过他的挣扎在屠夫面前显得是那么徒劳,仿佛当初那些无辜被虐待的小动物在他手上挣扎惨叫一样,那时候的他没有放过它们,所以它们现在也没有放过他。
灵魂上的痛却远比肉体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正因为境的混乱性所以才让屠夫们可以无视法则勾住西装男的亡魂。
境彻底破碎是在几十分钟后了,明明是如此激动人心的事情,却没有人为此高兴。
翟霍康无望的开口:“反正也只不过去到新的地方再次受难,还不如呆在这里。”
至少这里贺洲言作为屠宰场新主人可以护他们周全。
他说的话虽然让人很难接受却又保持了一定的理智。
一个普通人无缝闯了三个境还能带着思考性已经算是很厉害了。
路丛星歪头想了想,从铃铛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如果你出来后需要工作,可以联系上面。”
一下子接触太多这种东西哪怕有忘忧粉和心理辅导怕是也很难再向从前那样融入原本的工作了。
倒不如直接保留这段记忆正式加入人类方的特异处理小组。
这是一个人类专门处理特殊事件的机构,和妖监局那边也有一些工作上的对接。
翟霍康自嘲般扯了扯嘴角:“先能活着出去再说吧。”
话虽如此他依旧接过名片小心翼翼贴身放进了内口袋里。
邓至凑过来,看样子也是想要拿到联系方式,当然他更想要的其实是路丛星的私人联系方式。
只不过刚一开口就被一声巨大的咆哮声给掩了下去。
所有人震惊的抬头。
一只巨大如有数层楼高的白色神兽低头注视着他们,苍色的竖瞳仿佛蕴藏了无数星云,头上顶着两只巨大的角,浑身的毛没有一丝杂色,脸上却也有一些苍色的花纹。
白泽再次发出了一声轻咏,仿佛自旷古无人之境传来的声音又仿佛自人类未曾踏入的深海中裹挟着暗风而来。
哪怕是路丛星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白泽原型也为之惊叹更别提其他人类了,他仿佛是造物者精心打造又仿佛他就是万物之情本身,竖瞳无喜无悲,人类站在他面前仿佛站在了某种鲸类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在听到他发出的声音后更是会导致精神恍惚,白泽的原型有很强的震慑作用,所以头皮发麻的人类并没有发现原本站着贺洲言的地方现在空无一人。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只神兽夺取,只能凭借本能的注视,呼吸间都在感觉自己的渺小。
白泽抬起一只前脚又重重放下,也许他已经放轻了动作,可是在人类看来,神兽的一举一动都像是某种神秘伟大的祭祀。
一瞬间地动山摇。
路丛星站不稳也晃了一下身体,下一秒就被温和的毛茸茸给顶住了。
白泽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了他,他扭头看着这只白色的巨兽,别人一辈子都在渴求的瑞兽垂怜就在他触手可得的地方。
路丛星不客气的伸出手摸了摸白泽柔顺的白毛。
远比上等的丝绸还让人爱不释手。
下一秒万物寂静,仿佛落入了只剩下自己的空间。
在一阵头晕目眩中一切又重新归于平静。
路丛星再次睁开眼就是熟悉的简洁摆件。
他从那个境里出来了。
更准确说是那个境被化为原型的白泽给彻底破了。
贺洲言就坐在他旁边注视着他,他早了两秒从境里出来,便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很暧.昧。
路丛星不合时宜的想起在境内男人压着自己咬牙切齿说他是不听话幼崽时的眼神。
和现在一样,里面有着他看不懂的东西。
不过这次贺洲言很快挪开了视线。
他恢复了尽职尽责监护妖的形象,拉着路丛星坐到饭桌上。
然后转身去厨房做了碗茄汁浓郁的番茄汤面,还在幼崽那份多加了个荷包蛋和小鸡腿。
直到此刻看见幼崽乖乖的坐在自己对面吃着面条,时不时还会抬头对他软软的弯下眼,贺洲言从始至终一直在理智边缘的心才收了回来。
这是他的幼崽。
吃着他的东西,住着他的地盘,用着他的东西,全身上下都是他的味道。
这是他一个人的珍宝。
白泽代表的是理智,可今晚在回家见到昏迷不醒的幼崽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几千年未曾有过的愤怒。
好在他还是将自己丢失的所爱找了回来。
贺洲言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大狗狗,视线一直紧紧追随着路丛星。
见他放下碗筷后也跟着站起了身。
路丛星任由他跟着自己,他先打了电话给温伊。
电话的另外一头温伊情绪十分不稳定,在见到西装男的下场彻底吓住了她,可她又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是为什么会被境选中的。
往往这种未知才是最恐怖的。
确定了林阳已经赶过去安抚自己的青梅,路丛星才挂掉了电话。
他又去了房间的书桌上做了此次入境的报告。
这是一个从未有过的连环境,所以他得将这个发现上报给妖监局。
报告后他念了一段经文,这是引领迷路的亡魂入轮回道的,虽然不知道境破了以后还能不能传达给他们,但路丛星还是十分认真的焚香念完了。
既是念给在境内不幸死亡的人,也是念给在境内被困、丧失理智成为杀人工具的亡魂们。
做完了这一切他有些为难的看向从刚刚就粘着自己的男人,男人像是看不够似的一直跟着他,就连他刚刚做报告都要拉着张椅子贴着坐。
感受到了视线,贺洲言微微疑惑,似乎不理解他的难处。
明明大家同样是男人,在这种时候路丛星莫名有些难以启齿。
因为男人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实在太没有安全感了,路丛星毫不怀疑如果不拒绝,他会跟着自己一个晚上也许就连晚上睡觉都要盯着他入睡。
他看向贺洲言,用哄小孩的语气慢慢道:“我要去洗澡,你在外面等着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白泽:不好。
贺洲言的拳头下意识缩紧,仿佛在和某种欲望做着斗争。
只不过脸上他没露出半分端倪,十分自然的点头:“嗯。”
路丛星放下心来,觉得可能是自己有点想太多了。
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监护妖怎么会想看自己洗澡。
浴室的门是半透明磨砂的,人在里面能隐约看见点轮廓,并不能看出什么。
在里面放心洗澡的幼崽不知道,刚刚还一脸正经的男人,此时正如同盯上猎物的恶狼般紧盯着浴室的门口。
仿佛能透过那层玻璃看见什么。
等到他洗完澡出来,男人一脸冷淡的看着手机屏幕。
他彻底放下了心。
刚刚在浴室里若有若无的窥探感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如果他再仔细一点,就会发现那手机屏幕一直维持在主页面,而男人的视线根本没有停留。
贺洲言十分自然的拿起了毛巾给他擦干湿漉漉的黑发。
这是一个小小法术就能解决的事情,他却偏偏要拉着幼崽一起坐在床上,很是熟练的打开消消乐塞给幼崽玩,带着安抚气息,就像诱骗为了诱骗小孩子给的甜美糖果。
而路丛星也完全没有戒心,他的生活彻底融入了一种名为白泽的气息,仿佛他们生来就该如此。
他穿着宽松的白t,懒洋洋的坐姿很是随意,若有若无露出的粉意也让擦头发的贺洲言大饱眼福。
他像一只哄骗小绵羊的大灰狼,一点一点缩进两个人的距离。
又在他察觉前放开,毫无破绽道:“睡吧,事情明天我们再解决。”
他用力掐了自己的指尖,告诫自己,不能把人吓跑。
幼崽什么都不懂,他会找到机会将他彻底叼回窝,但还不是现在。
路丛星点点头,乖巧的将通关的消消乐放下。
熊猫闹钟刚想进来提醒幼崽睡觉,见状十分惆怅的又迈着小短腿出去了。
它本是妖监局局长留下来监督幼崽作息的,可幼崽从来没有这么听话,而贺洲言才当了几天监护妖就已经比它当得还好了。
熊猫闹钟决定今晚出去和不敢进白泽地盘有家不能回的嘤影以及镜鬼诉诉苦,也许它小闹钟也要被辞退了。
“晚安。”贺洲言面不改色的在幼崽的眼尾上落下一吻。
很轻,一触及离。
路丛星愣住了。
因为在他小时候他的父亲也会给他晚安吻,但那都是在额头上。
在眼尾的晚安吻还是头一回。
可贺洲言的态度过于自然,路丛星也就眨巴眨巴眼接受了,乖乖回道:“晚安。”
贺洲言直到转身才勾起嘴角。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为了防止幼崽将孺慕之情转移到自己身上,他不动声色用着这些细节来区分自己的爱与父爱的区别。
包括侵入幼崽生活也是,他像是最耐心的猎手布下了天罗地网。
第二天贺洲言再次将公司丢给了瞿修,自己大摇大摆带着路丛星去了温伊所在剧组。
车刚停下的时候就被狗仔们围观了,他们盯着豪车就像闻到花香的蜜蜂全都围了过来。
全市能坐上这种车的没几个,不管下来的是什么咖位的明星都值得拍。
于是毫无防备的路丛星刚打开车门就被狗仔们一顿猛拍。
他这次不是跟着顾影帝来的,没想到这样也会被围堵所以脸上没有任何防护。
一张干净的脸就这样暴露在了镜头下。
好在碍于贺洲言,这些狗仔不敢靠近。
狗仔的行业导致他们拥有敏锐的嗅觉,哪怕不认识贺洲言的脸也能一眼看出男人并不好惹。
所以只是离着一段距离拍照。
而贺洲言出于炫崽心理也没有阻止这些人拍照,大大方方揽着幼崽进楼。
进到剧组就看到了在跟别人拍对手戏的温伊。
温伊敬业到路丛星都不得不佩服,她甚至没向剧组请假。
路丛星看到她的时候,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她已经恢复了神采奕奕的元气少女模样。
顾翰音正在助理的帮助下看台本,注意到骚.动的时候不耐的抬头。
周围的人下意识都收了声,深怕惹到这个圈内出了名的坏脾气影帝。
他们以为那个长相好看的少年可能会挨骂,没想到顾翰音只是抬头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马上露出了略微局促的表情。
只一瞬又很快整理好了情绪,眼里微微带着喜意的大步走过去。
顾翰音:“你怎么来了?”
他还穿着拍戏的戏服,是民国时代的留洋大少爷形象,整个人显得斯文有礼,原本过于锋利的眉眼也在化妆技术下变得柔和了不少。
还不等幼崽回答,贺洲言就一把将人拉到了自己身后,替他回答道:“来找人。”
就差没把与你无关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顾翰音僵硬了一瞬,并没有就此被击退。
他的视线追寻着被庇护着的少年,露出带着点不耐的神色:“似乎我问的不是你。”
气氛带上了点硝烟味。
路丛星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
这两个人气场好像不是很合。
他当然私心是偏向自家监护妖的,拉着贺洲言先走开了。
像是牵着自家不听话的大狗狗。
贺洲言朝顾翰音扯了个挑衅的笑容,堂堂的霸总愣是带了丝丝醋味。
顾翰音死死盯着他们自然相握的手,不再出言。
路丛星没有打扰温伊对戏,而是在旁边乖巧的等候。
有了贺洲言这张脸在,剧组的人就算再多好奇也没有人敢多八卦一句。
看了半天,他才注意到和温伊拍对手戏的人就是那天差点撞到他还隐隐有敌意的小明星。
他的记忆力很好,还清楚记得他当时被顾翰音带着来这个剧组时这个小明星一直在用带着妒意的眼神偷看自己。
小明星的演技有点生硬,一场短短的交锋戏因为他的问题被导演喊停了好几次。
延长了不少时间才拍完。
温伊一下来就直奔路丛星,像是一只快乐的小鸟。
少女叽叽喳喳道:“星崽你来看我了啊!”
路丛星点点头,他已经将温伊彻底当成了朋友,自然要将事情查清楚,“你还记得你第一天做噩梦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吗?”
温伊摇摇头,她被林阳撒了点忘忧粉,已经不记得境内的那些血腥,但恐惧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印记。
她有些害怕:“我还会再次被拉入那个境内吗?”
路丛星像一个知心大哥哥:“不会,可是只要一天不找出那个陷害你的人,你下次还是会遇到危险。”
温伊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心脏砰砰跳:“你的意思是?”
其实娱乐圈里也有很多人会搞些歪门邪道来求自己的大红大紫,但温伊自认为没有得罪别人到需要被下咒的程度,刹那间还反应不过来。
路丛星肯定的点点头。
就在这是一道局促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对、对不起。”陈和走过来,眼眶是微红着的,“我今天状态不太好,连累你跟着我拍了那么多场。”
说完还伸手捶了捶自己的右边肩膀,很酸痛的样子。
温伊觉得有点奇怪,陈和本来就是一个投资方硬塞进来的小明星,演技一直没在线,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来找自己道歉。
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贺洲言,温伊在娱乐圈里呆了两年也不是傻的,嘴比脑快直接脱口:“我看你现在演技就挺好的。”
陈和小白兔般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他抬起刚刚好不容易弄红的眼眶:“温伊姐你还在生气吗?”
他用自己最好看的侧脸对着贺洲言,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倔强自强。
温伊的助理赶紧跑过来拉了拉她,小声道:“你忘了上次热搜的事情了吗?”
之前有一次温伊找陈和说话,希望他能不要老是忘词,结果陈和也是这样莫名其妙红了眼眶,不知怎么就被传出去了,变成了她刚火就耍大牌欺负剧组新人。
尽管导演生气了,也依旧没找出是剧组哪个人在“爆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