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黑红的女明星,温伊的心态是远超正常人的乐观,这也不代表她还愿意被陈和当枪使,于是闭上了嘴。
陈和暗喜,他曾经跟着金主去参加了一个慈善宴会,在宴会上见过贺洲言。
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不一般。
他嫉妒的看着路丛星,默默想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又是他。
上一次是顾影帝亲自带他来剧组,这次居然又换了个更厉害的人。
陈和以己度人,觉得路丛星肯定也是个花瓶美人,抱了大腿想来混个角色。
他的内心响起了警铃。
男人都是有劣性根的,陈和很善于把握自己的外貌优势,也清楚该怎么样撩拨一个身居高位的男人。
他的金主就是被他用类似手段钓到的。
陈和小小的吸了吸鼻子,一副强忍着眼泪的模样微笑:“没关系的,我不难过。”
这幅样子甚至弄得温伊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有那么欺负人。
可惜他的表演注定是媚眼抛给瞎子看,贺洲言完全没注意到他,就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路丛星倒是对他的话有反应,意有所指问:“你说你今天状态差,是昨晚没睡好吗?”
陈和猛的抬头,对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陈和向后退了一步,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是啊,就是有点失眠。”
作为演员来说,他的演技确实很不合格。
路丛星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只是用澄澈的眼睛盯着他看,仿佛能看透他清秀皮囊下的恶念。
通过面相来看,陈和的脸有一点动刀的痕迹,还是能看出原本的面相,三四眼白印堂过窄是个善妒报复心强的人。
在这样的视线下绕是陈和脸皮再厚他也伪装不下去了,贺总更是没有要往他方向多看一眼的打算。
陈和随便又扯了个借口就走开了,背影透着几分狼狈。
温伊小声嘟囔:“莫名其妙。”
谁也没有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只有路丛星又沉沉的看了眼他的背影。
在陈和的右边肩膀上,一只没有眼白的小鬼附着在上面,青紫的脖子转了180°对着路丛星笑了笑,腥臭的口水滴落又在触及地面的瞬间变成一缕黑烟消失。
而他本人毫不知情。
借着来探班的借口,林阳再次混入了其中,这次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
林阳十分高兴:“伊伊,有我师父在,一定能把那个陷害你的人抓出来!”
几分钟后...
所有人都挤在了一间小小的休息室,面面相觑。
温伊觉得气氛似乎有些过于凝重,于是脸上也出现了绝望的神情。
大概这种感觉类似于你去看病,最后医生们一脸凝重的开起了大会又看着你沉默不语。
最后还是那位老人先开了口,他赞赏的看着路丛星:“年轻人,你很有前途。”
林阳赶紧解释:“这位是我的师父,也是林世家的长老。”
本来他师父已经不出世半年了,也是因为这次的经历太过奇妙他才说给师父听的,没想到他老人家知道后就非要跟着过来。
他还以为师父是想来见见自己的小青梅帮她跨过难关,看样子是另有目的。
这还是路丛星第一次接触驱鬼师世家的核心人物。
身为小辈,他十分谦卑的打了招呼。
林胡德更加满意了,用手摸了摸胡子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频频点头:“不错不错,福光高照,你将来必成大事。”
从小就不停撞邪的路丛星还是第一次被说福光高照,他偷偷瞥了眼身边沉默的男人。
唔,这大概全是监护妖的功劳。
不仅替他缓解了不稳定期,还分了福泽给他。
不过如果自己真的福星高照也不可能会因为帮别人一个小忙就被牵连拖进境内吧。
果然自己依旧是个小霉星。
路丛星这么想着,又恢复了平静。
林阳看看自家师父又看看路丛星,十分惊恐的想到,该不会师父是想收他为徒吧!?
这么旷世奇才的一个人成为他的师弟,他会很有压力的!
林胡德越看路丛星越满意,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明显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身边的男人太过于煞气了。
林胡德观察了一会,发现这个浑身煞气的男人似乎是少年的哥哥,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渴了递果汁无聊了就替他打开消消乐。
活脱脱就是一个溺爱孩子的家长。
在这样热切的视线下,路丛星开口谈起了正事。
他看向温伊:“对于可能陷害你的人,你能列个清单吗?”
温伊神色惶惶:“我真的是被陷害的吗?”
林胡德抢先开口,摸着自己的大白胡子:“小姑娘,你身上还有未能完全驱逐的阴邪气,一看就是人为的,你把手给我看看。”
他的看起来很像电视里经常演的智者形象,还有大世家自带的底蕴,说出来的话也就让人很信服。
温伊想也没想的就伸出白嫩的手掌心给他看。
林胡德点了两条稍微交叉的线又看了有弧度的生命线,更加笃定道:“你本有一帆风顺的命理线,那境几乎是个无解的环,不应该被你遇到必定是被小人所陷害,不过好在你遇到了贵人。”
贵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林胡德十分赞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遇到了命中不该有的死劫但也有贵人相助,死劫就变成了机遇。”
林阳敬佩的看着自己的师父,不敢出言打扰。
师父现在一定是在用自己深厚的知识面来打动路丛星,到时候提出收他为徒的时候他一定会很激动吧。
林胡德几乎将闭关半年的话在今天全说了,他头头是道的分析完了温伊后才喝了口水润嗓。
温伊眼泪汪汪:“我、我马上列个清单。”
她去外面叫来了自己的小助理。
没过多久就拿着一条长长的清单过来了,上面写了几十个人名。
不怎么了解娱乐圈的几个男人沉默一瞬。
林阳艰难开口:“这么多都是可能陷害你的人吗?”
在他眼里自己的小青梅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子,简直无法理解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想陷害。
第一反应就是搞错了。
温伊点头:“是啊,在娱乐圈很容易有利益冲突的,有了利益冲突就很可能会被诅咒,唔,黑粉应该不包括在里面吧?”
如果黑粉也算,那可就数不清了。
林胡德依旧很积极:“不算,必须是和你有过正面接触且接触时间不短的。”
温伊想了想,又在名单上划掉了几个只是因为抢代言而结仇实际没有合作过的明星。
勉强算是缩短了范围。
路丛星的视线落在了名单的最上方,那里赫然写着陈和两个字。
林胡德自告奋勇的接过单子:“我来排查。”
对于正统的驱鬼师,看透一个人近期内有没有使用过歪门邪道是很容易的事情。
他们很快达成了协议,林胡德没有过问路丛星为什么要自己去排查陈和,他活了大半辈子,对别人的事情已经能做到适当的不闻不问。
路丛星十分清楚,今天如果不是碍于贺洲言在,趴在陈和身上的小鬼早就朝自己扑过来了。
他被恶鬼惦记太多次,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去解决,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那只鬼被滋养得阴气肆虐,放任不管等它吞噬了陈和,下一个目标就会是自己。
他要亲自去斩断这潜伏的危机。
温伊带他们去了剧组特意包下的酒店,酒店的安保系统很好,只有剧组的人才能被放行到顶楼。
陈和就住在温伊的隔壁。
在温伊的房间内路丛星放出了小火焰。
小火焰出现的瞬间就幻化成了只蓝色的小火狗,到处闻闻嗅嗅。
小火狗从酒店的床到浴室嗅闻了一圈连酒店的垃圾桶和绿植底部都没放过,最后重新回到了他们的前面对着天花板狂吠。
它用力的吠叫在别人眼里也只是发出奶呼呼的威胁声,和它燎烧一切恶业时的威慑截然相反。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这么一团小东西能把厉鬼恶业都焚烧掉。
路丛星赶紧收回小火焰。
虽然已经十八岁,可按照妖族来算他实打实只是只幼崽,所以本源火焰看起来再厉害也逃不过只是幼年业火的命运。
他有些懊恼的扭头看了一眼贺洲言。
男人眼带笑意,很明显已经将小火焰刚刚奶呼呼的声音听进去了。
乖乖崽。
他用口型做了这三个字。
路丛星不是一个容易炸毛的人,却在这一刻仿佛被故意逆毛撸的猫一样瞪大了眼睛。
太坏了。
他在心里这么点评着,自己这位监护妖确实很恶劣,有着像是人类喜欢逗小孩一样的恶趣味。
妖监局都是很爱护幼崽的大妖,没有白泽这样的妖。
是因为年纪很大活了很久吗?
贺洲言故意逗完幼崽后就主动放出灵气破开天花板。
十分乖觉。
路丛星的注意力果然也很快就被吸引过去了。
天花板仅仅只是开了条缝,腥臭味就钻了出来,一下子就盖住了酒店淡淡的香薰味。
林阳赶紧去开了窗户散味。
随着臭味的成倍放大,一团血糊糊的东西也就随之掉落。
因为是正对着床上的天花板,所以那东西直接砸在了雪白干净的床单上。
床单瞬间乌黑一片。
贺洲言单手插兜,用灵气给那东西翻了个面。
看清以后吓得温伊捂住了嘴,她倒吸了一口气,不敢相信就是这个恶毒东西这几天一直在自己睡觉的上方。
一个被腥臭液体浸泡过的巫毒娃娃,四肢被铁钉穿过,破败的身体露出来的不是棉花,而是真实的血肉,仿佛真的有这么一个有血有肉的小人被缝进了棉布娃娃里。
而这个巫毒娃娃的脸上明晃晃就是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很难形容这种诡异的视觉冲击,明明就是一个棉布粗糙烂制的巫毒娃娃,脸上却融进了一张缩小版的脸皮,栩栩如生到仿佛是直接从人脸上撕下来的,就连眉毛也根根分明。
而人皮上的温伊表情十分痛苦,空洞的眼睛流下已经干枯的血泪,这些打在巫毒娃娃上的针全都被感知到了一般。
它掉下来的时候是直直垂落,也就代表它的正脸放在天花板里时是正正朝下放的。
不仅仅是毛骨悚然的感觉,寒意自她的四肢而起,恐惧瞬间攥紧了她的心脏。
这张诡异的人皮脸每天晚上都隔着这个天花板在直直盯着她。
看着她开始梦魇,直到将她彻底拖入那个境内。
在她失眠的这些日子里,每天晚上都会睁着眼看天花板发呆,可她不知道这张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皮也在看着自己。
无形之中诡异的对视。
而现在被翻了个身的巫毒娃娃,用着它痛苦的眼神凝视着每个人。
酒店的灯突然灭了,在一片漆黑中温伊被吓得发出了啜泣。
林阳马上大喊:“伊伊别哭,我在这里。”
他伸出手想拉住温伊,却碰到了一片柔软的冰冷。
而另外一道颤抖的声音自他右边缓缓响起:“我、我没哭啊。”
一模一样的声音,与啜泣声相印。
房间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听,啜泣声也消失了。
四个人在的房间却有五道或浅浅或急促的呼吸声,在黑暗中谁也不敢动,谁也没出声。
离灯最近的路丛星伸手重新打开了灯。
他的一缕业火直接沿着轻触的指尖驱除了电线里的阴气,装神弄鬼暗下来的房间瞬间重新亮起。
林阳看清了在自己左侧的是什么东西,巫毒娃娃紧闭着眼睛掉落在地上。
而他刚刚摸到很可能就是巫毒娃娃脸上被融合的人皮,它就悬浮在自己的左侧发出和温伊一模一样的啜泣。
温伊抖着嗓子:“它、它刚刚的眼睛是闭着的吗?”
林阳艰难的摇了摇头,他往旁边挪,想离这个诡异的巫毒娃娃远一点。
没想到刚一扭头,入目又是一张熟悉的人皮脸,这次巫毒娃娃睁开眼了,带着血泪的眼睛和他鼻尖相距只有两厘米,哪怕是他也在瞬间几乎心脏麻痹了一下,大叫着后退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地上的巫毒娃娃瞬移到了他眼前。
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孩般发出像柒柒柒尖锐的嬉笑,依旧用的是温伊的声音却更带上几分邪性。
柒柒柒...
声音逐渐变粗,最后连那张人皮脸也开始融化,眼睛鼻子全都黏合在了一起像是一坨肉色橡皮泥。
它在重新变出一张脸。
“这娃娃好邪性。”林阳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皱眉看向娃娃。
他从来没有见过自主性这么高的邪物,巫毒娃娃是需要人驱使的,可是目前看来除非是有人在远程操作,不然很难让它毫无预兆在就换了个人诅咒。
路丛星更倾向于是这个巫毒娃娃本身的邪性,他用柳叶拂眼也没看见巫毒娃娃身上的线。
终于那张恶心的人皮五官全部融合了,再次长出了新的五官,像是十分痛苦的想挣脱出来,先是鼻子的形状再是嘴巴眼睛,最后眼白里缓缓出现了眼仁。
林阳的脸新鲜出炉了。
张嘴又是渗人的柒柒柒。
林阳心中发毛,直接掏出一个符箓就想贴上去,那巫毒娃娃瞬移闪避到他身后,和他一模一样的眼睛里爆发出巨大的怨气盯着他的后脑勺。
林阳似有所感,想也不想的旋身反手一贴,这次终于成功贴住了。
符箓是他师父给的,效果颇好的定住了巫毒娃娃,让它悬挂在了半空中。
和这张与自己酷似的脸对视着,林阳压下心里的恐惧:“还不是把你抓住了。”
符能定下它十分钟,这十分钟封印它已经绰绰有余。
可他刚一伸出手那巫毒娃娃四肢的铁钉就猛的变深了,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铁钉,它的脖子也开始逐渐收紧。
随之的是林阳身上也产生了剧痛,他的四肢突然出现了四个血洞,而且有逐渐变深的趋势已经能隐约看见白骨了,他的痛呼在下一秒就被遏制脖子上出现了青紫的勒痕,只能发出呼吸不畅痛苦的气音,眼白都快翻出来了,脸色也逐渐由红转紫。
巫毒娃娃的人皮脸上是和他如出一辙的痛苦表情,嘴里却发出的依旧是柒柒柒笑声,只不过这回笑声里多了些刺耳的幸灾乐祸。
被吓住的温伊下意识跑过去扶住林阳,才没让他失去平衡直接摔在地上。
路丛星直接代替他抓住了巫毒娃娃,巫毒娃娃在手上露出了忿忿的表情下一秒就浑身燃烧起了业火。
见识过这蓝色幽火的恐怖,它急得口吐人言:“你想他也被烧死吗?”
林阳的声音自自己手上的娃娃手里发出,路丛星却毫不心软继续焚烧。
而原本应该和巫毒娃娃感受同样痛苦的林阳却对这火焰毫无反应,反而因为巫毒娃娃被抓而喘了口气,身上的伤口不再加大。
路丛星十分平静:“我的火只燃烧世间的恶业。”
林阳是个出来没做过坏事的阳间人,甚至身上还有浅浅的救人功德自然不会被烧到。
本该刀剑不侵水火无用的巫毒娃娃被烧成了黑色,它终于忍不住的开始求饶。
火焰这才逐渐的变小,只不过还是留了一撮在路丛星的肩上虎视眈眈盯着它,只要它敢有一丝奇怪的动静小火焰就会重新扑上去。
巫毒娃娃脸上的人皮也被烧黑了,乌漆嘛黑一片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样的脸。
它艰难的抬起被铁钉钉住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次是真的嚎啕大哭,而不是刚刚模仿温伊的小声啜泣。
显得更烦人了。
贺洲言不耐的皱眉:“闭嘴。”
他的话带上了神兽言出法随的谶语,巫毒娃娃不得不被迫闭上了嘴。
乌漆嘛黑的人皮脸看了眼刚刚一直没发声的贺洲言,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才是在场最恐怖的存在。
它开始在路丛星的手上轻微的颤抖,原本还想逃离的心思彻底被这股骇人的灵压浇灭了,只能被迫乖乖呆在他手上假装自己只是个普通的丑娃娃。
路丛星有点嫌弃的拎着它的一只脚抖了抖,然后十分随意的将它丢给了贺洲言。
巫毒娃娃: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被贺洲言拿着就像手无缚鸡之力的祭品暴露在了巨兽的注视下,身为邪物这种来自本能的恐惧让它骇得连抖都不敢抖,屏气凝神的开始祷告。
路丛星掏出止血符咒给痛得面色惨白的林阳贴上。
瞬间血流不止的身体就不再流血了,但是符箓是没有活死人肉白骨功能的,关键时刻还是要相信科学,路丛星打算拿出手机替他打了个急救电话。
刚刚痛得要死要活的时候林阳没哭,现在他看着自己身上有价无市的高级止血符却留下了不争气的眼泪。
一套房子就这样被他一贴给贴没了。
林阳从未像此刻如此痛恨自己的受伤。
急救车来得很快,医生们惊疑不定的看着林阳身上的伤口赶紧将他抬上了担架。
还有医生询问是否需要帮忙报警。
他们怀疑林阳是被暴徒虐待了。
最后是林阳本人虚弱的再三谢绝医生才没有报警,只不过还是打算验个伤以留作证据。
被制服的巫毒娃娃在贺洲言的手上仿佛是只破布娃娃动也不敢动就连被带去医院也丝毫没有反抗,不过以它现在烟熏火燎的长相和真正的破布娃娃也没有区别了。
听闻自家徒儿受伤,林胡德排查完单上最后一个人就飞快赶来了,白色的胡子甚至都凌乱了。
林阳十分感动,张嘴想说些什么就被打断了。
林胡德吹胡子瞪眼的:“一个巫毒娃娃差点要了你的命,回去给我抄十遍道德经!”
感动的眼泪还来不及落下就变成了痛苦的眼泪。
林阳苦着脸,也是,这才是他师父会说的话。
林家的驱鬼师都是严师,因为他们深谙入了这行只要一步踏错就会没命,与其让辛辛苦苦培养起来的人才丧命还不如一开始就严加要求,杜绝一切意外。
不等众人反应,林胡德突然神色大变,一张带着皱纹的脸像花似的展颜笑开:“路先生,清单上的人我都已经排查好了。”
林阳:......被区别对待后突然觉得伤口更疼了。
路丛星意外挑眉:“这么快?”
被一个长辈叫先生还是第一次,于是他又道:“您叫我小路就行。”
林胡德义正言辞:“那怎么行,我们这行可是不看年纪的。”
驱鬼师只看实力,天赋是最重要的,天赋高实力强的人,哪怕还年轻也会被一群年长的驱鬼师恭敬对待。
而年纪大在驱鬼师中并不能代表什么,多的是年纪大的驱鬼师碌碌无为最后连宗族的族谱都进不了。
林阳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和严师形象出入巨大,林胡德现在就像一个健谈的小老头,拉着路丛星从自己十八岁第一次杀鬼开始说,就差没把今天中午吃的饺子上面有几个褶子都说清楚了。
说着说着林胡德越来越激动,厚着脸皮开始夸自己。
林阳默默想着,来了来了,下一步就该是抛出橄榄枝了。
虽然他觉得如果师父真的收了路丛星,那他这个师哥会当得十分有压力,不过如果林家真的能得这样惊才绝艳的人,他们林家一定能一举成为四大世家的龙头,打破着僵持了十年的四足鼎立局面。
看着师父扯东扯西就是不提关于收徒的事情,林阳急得恨不得拔了手上的吊针替他说出来。
大概是感受到了场外人员的急切,林胡德终于将话题扯回了正点上。
他端起了大师姿态,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一副随时会原地成仙的模样开口:“我们驱鬼师收徒都讲究一字缘,我从见到你的一眼就觉得你我二人十分有缘。”
林阳在旁边频频点头。
林胡德受到了鼓舞接着说:“一开始林阳这孩子说遇到了一个可以画出高级符箓还可以一次性画出一个没学过新阵法的天才时我是不相信的,可是现在看来,你确实是百年都难得一见的鬼才。”
“不!我等你这样的人出现已经很久了!”林胡德双眼放光,胡子也不摸了激动道,“直到今天我才有机会说出这句话。”
“请收我为徒吧!”
林阳欣慰的点头...不,不对!?
他露出了见鬼般的表情,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原以为师父想让他当自己的师弟,原来是想让他当自己的师爷???
作者有话要说:
林胡德:格局打开.jpg
病房内除了贺洲言,其他人都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林胡德完全没有身为长辈的意识,他目光坚定的重复道:“虽然我年事已高,可是办事效率却一点也不慢,基础功也很扎实,绝对给您省心。”
他连敬语都用上了,很显然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有此意。
林阳只觉得自从遇到路丛星,他的三观就一直在重塑,虽然刚刚震惊到差点怀疑自己已经被巫毒娃娃掐晕现在的一切都是梦,可当想到他那诡异点满的武力值后又觉得一切都合理了起来。
只不过看着自己师父求师还是很难让人平静,林阳颤抖着闭上了眼。
原来师父一开始这么积极,还抢着要走清单展示自己,并不是想收徒而做的准备,一切都只是为了拜他为师。
路丛星呆呆的眨了下眼,眼里带着几分茫然礼貌的拒绝了。
林胡德急了,活到他这个年纪,能把一些问题看得很通透,他并不觉得拜比自己小的人为师是一件耻辱的事情,正如古人说的,敏而好学不耻下问!
见路丛星十分坚定,他便开始迂回战术:“如果您觉得麻烦不想举行拜师仪式不想正是缔结关系,那请让我跟着你学习,我这辈子积攒了很多好东西都可以拿来孝敬您。”
这样多少有点倚老卖老的嫌疑,不过林胡德对驱鬼术的痴迷是远高于一切的,他精锐的小眼睛里满是对更高层次世界的渴望。
贺洲言莫名冷哼了一声,不自量力的人类,居然想贿赂幼崽,幼崽有他这个监护妖,什么好东西得不到。
别说是他,妖监局给幼崽的每样小东西拿出来都足够引起驱鬼术界的哄抢,还需要一个人类的贿赂?
路丛星有些不好意思:“我没什么可以教给你的。”
他说这句话绝对不是自谦,而是因为自己的驱鬼术是融合了体内纯粹灵气的,没有人教过年幼的他该怎么面对深夜女鬼的骚.扰,也没有告诉过他在放学路上被吊死鬼缠上该怎么办,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在经过上百场与死亡接轨的经历后摸索出来最适合自己的驱鬼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