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的美貌师兄后—— by桑岁岁

作者:桑岁岁  录入:12-05

别川才不管这些,他眼中所见是受苦的百姓,是水祸肆虐。
他咬牙,饱提真元,一己之力,顶住了几乎要压垂下来的天幕。
凤鸟嘶鸣,法阵被阴云持续不断地压迫,高傲的透露拼命地仰着,扑腾着羽翼,再次迸发出璀璨温暖的火羽!
天上的雷霆之力阵阵袭来,怕是要击穿这层金色法阵——
江横心头的欣喜渐渐转凉,压抑的氛围,无能为力。
倏地,远山之外,千重山峦,隔空传来清朗之音:“我来助你!”
顷刻,人未至,符咒先入场开阵。
许慕轻功点水,冯虚御风,瞬间就从数十里外的山坡飞至城中楼顶。
二话不说,双手结了蜀山的太华玄象法印,开出了太华弥天阵。
此乃蜀山至高秘法,共十二层,太虚后期的大修士才能学,学入太华玄象心法三层者可入大乘后期,可拜长老位,六层者至渡劫期,掌门。
而许慕十岁便参破十层,早至渡劫期数百年而不渡者。
别川望向年轻俊朗的道子,龙鳞台一别三年未见,许慕依旧是那年干净纯澈的模样,一身月疏风清的好气质。
别川先开口,话音带浅浅的笑,“三年不见,许道长修为精进不少。”
许慕侧首看向别川,剑眉星眸不掩疑惑,不解道,“我们见过吗?”
别川点头,甩袖施礼,仪态风雅翩然,“在下别川。”
并不是自己耳熟的名字,许慕客气地点头还礼。
毕竟对方一手莲花盏便能开阵顶天,实力不容小觑。
“那年龙鳞盛会,我跟好友一起来的。”别川见许慕对自己是真没印象了,补上一句。
“我好友是个少年郎,晏西楼。”
许慕一顿,不多时便想起来了,那位魔族的黑衣少主,一手天罚之剑确实不错,水月不是他的对手。
许慕再次点头,与别川正色道,“你那位好友,剑法不错。”
别川笑了笑,龙鳞盛会一别后,晏西楼曾坦言那时的自己应该接不住许慕的剑。
如今晏西楼与许慕各有境遇,别川问道,“道长,你那位朋友呢?”
许慕面上露出一抹笑来,云开月出般的好看,声音温柔了几分。
“水月他去了封龙山。”
别川不解,“那是什么地方?”
“北瞿海与华阳河地下龙脉交汇处。”
别川脸色微惊,难道华阳城周围的暴雨洪水不是天象?他下意识追问,“龙首呢?”
许慕清隽的眸光一淡,微微透露出几分戒备,“龙首不见了。”
风雨如晦,飘摇凄寒。
玄妙精纯的太华弥天阵威力强势,愣是穿过了凤凰,直接将沉下来的苍穹顶上去了七八丈高。
光是如此,还不足以断绝暴雨。
别川手中的莲花盏再以灵力相催,凤凰化火,将范围内的雨水蒸成了厚重乳白的雾气。
一丝丝,一袅袅,蕴结在华阳城上。
别川心道如此也不是长久之计,只能缓一时之急。他朝许慕喊道,“劳烦道友先在此顶着,我须得去顾城主家一趟。”
许慕听闻顾城主三字,眼神中有了些微变化,而后坚毅点头,“你去吧,此地有我。”
末了,他又朝风清雅正的别川道了句,“龙首之事,与水月无关。”
原是怕自己因当年之事误会了艾水月,看来华阳城的龙首是真丢了。不知为何,别川觉得能生出如此纯澈双瞳的道子,不会说谎的。
“我记下了。”别川淡然一笑,踏云乘风,拂袖如云,似仙人飞过。
江横的视线跟随别川,再度变化,到了一座青瓦飞檐的山城中。
华阳城,风华山庄。
顾远情广邀天下群英,仙魔两道一心,商讨水祸该如何弥平。
在场的中原修士和魔修各半数,各执己见。
一方觉得,应找回龙首,镇住地下龙脉方可保华阳城与方圆数百万人之性命。
一方认为,此举治标不治本,理应聚天下修士之力,抵天灾,修龙脉。
别川赶到顾氏山庄时被拦下。山庄修行的弟子一脸正色,让他言明身份,或有名笺为凭。
别川摸了摸胸口,袖子,乾坤袋。
不巧,一样都没。
江横心中微妙不已,别川腰间的莲花盏是摆设吗?怎么,顾氏山庄的守门弟子还敢拦瀛洲方家的小家主了?
还是说,这群守门的并不知莲花盏的来历?
但,不该如此。神仙岛是修仙界与魔界中,凡人飞升最多的一处宝地,后因晏西楼斩神梯而淡出修仙界,隐于烟波浩渺的瀛洲。
此时的修仙界,神仙岛的人应是无人不晓。
不等江横想明白,便听见别川开口了,一改先前温润之姿,懒散傲慢的语气。
“放肆,我乃魔界少主晏西楼的挚友,你们谁敢拦我试试?”
江横:……
叼,是真的叼。
接连两个梦见,江横也算是见过晏西楼数次,便是晏西楼本尊与人说话,也没别川这般狂傲的神态吧?
守门弟子顿时也不要求别川自证身份,纷纷退至两边,让开一条道来。
毕竟,上一个冒充晏西楼好友的人,每年中元节都能收到阳间的朋友烧去的纸钱了。
顾远情在殿堂中侃侃而谈,言辞犀利,词严厉色地商讨着如何讨伐白龙艾水月。
原是,这群人聚在一起开会,就开出了这么个玩意儿。
华阳城龙首被盗,龙脉受损,导致天灾不断。过往数千年,无一人对龙首有过觊觎之心,唯三年前龙鳞盛会之时,小白龙扬言要抢走龙首。
对于这群修士,三年不过眨眼,龙鳞盛会上小白龙从天而降,与小天师联手抢夺龙首的事更是让他们记忆犹新。
特别是在那场混战中,被艾水月长枪打伤的人,此刻站起身,“不瞒诸位,老朽早就怀疑这场天灾,实为人祸!”
顾远情看向说话之人,叹了口气,“是顾某没能看守好镇城之宝,愧对列祖列宗,但艾水月此番作为实在是——”
别川突然闯入,顾远情话音一顿,看向门外站着的少年。
屋中修士亦侧首,疑惑不解地打量着莫名其妙闯入此地的别川,殿中之人最低也是太虚期后期的大修士,渡劫期的大佬也有数位,这种事关天下苍生的盟会,哪里会有一个金丹初期的小子的一席之地。
众修被颇有几分被冒犯的不悦,靠门边的太虚期大修士已经问起了别川的来历了。
别川道,“散修。”
果然,若是出自名门自当懂些礼数,不敢莽撞来此。那修士倒也没为难他,只道了句,“若是前来帮忙的,去城里城外救人即可,无须来此。”
“人太多,我一人救不了。”别川音色清润,说完抬起漂亮乌黑的眼眸,扫视一周。
他视线一越众人,在坐在最里面的黑衣少年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才看向少年对面的顾远情。
别川手持玉扇,轻抖流云广袖,朝顾远情拱手施礼,“此番,是别川打扰了城主。”
华阳城的事如一把悬剑架在自己身上,顾远情面上愁云不散,看着无端闯入的散修,道:“无妨,只是阁下突然闯入,是为何事?”
“华阳城水祸死伤惨重,我与挚友皆忧心不已,专程过来一探究竟。”别川不疾不徐地解释。
顾远情微一点头,“多谢小友挂怀于心。”
“只是,”别川面露难色,“我在路途中与挚友走散,不得以才寻来此处。”
顾远情着实不想在一个山野散修身上浪费口舌,依旧维持着面上的和气,“别川小友特地赶来,顾某身怀感激,不如先去后院稍作休息,等会和门中弟子一同去对抗水患,方便你找到失散的挚友。”
说着,顾远情就抬手示意,暗示弟子将别川带出去,莫要耽误他们商讨要事。
“且慢,”上座一人淡声开口。
几乎是同一时刻,别川道,“我找到他了。”
晏西楼侧目,抬眼。
此刻那双苍色瞳仁并不深厚浓郁,纤长的睫毛缓缓抬起,犹如蝶翼翩跹划过一片苍色湖面,温柔的浪漫。
他淡看了眼朝自己眨眼的少年郎,同顾远情说了句,“这人,我认识。”
不说别川如何。
跟在别川身上的江横,与晏西楼目光相接,心底遽然慌乱不已,吓得他瞬间错开了视线。
晏西楼这一眼,仿佛看穿了梦境里的自己。
江横没有形体,只有视线,而且只是进入谢辞的梦中而已!纵是如此,他也恨不得往别川身后再躲上一躲,不敢与那人对视。
哪怕,晏西楼看着的人别川。
江横也心慌不已。
在看殿堂之中,众修俱惊,望向晏西楼手边空着的座位,瞬间了然。
别川进屋,直接坐在了晏西楼旁边的空座,合拢地玉扇在手中翻了个漂亮流利的花式,而后风雅地打开,遮住鼻尖。
他手肘撑在桌面上,上半身往晏西楼身边靠,悄声询问:“说到哪儿了?”
江横以为晏西楼不会回答别川。
晏西楼薄唇轻启,“找回龙首。”
四个字简单却包含了前因后果。
看来他们是在怀疑小白龙?别川挑眉,脑袋朝晏西楼方向偏了偏,“是谁人如此大胆,这都敢偷?”
别川虽是用玉扇挡脸,悄声吐字的气流吹在了晏西楼的脖颈之中,温热的像是柔软的绒羽,掠起一阵酥麻惊颤的痒。
晏西楼坐直身子,离他远了些,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不少。
别川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将他拉近自己,对暗号:“pi呲,pi呲!”
晏西楼不说话,垂眼看着他幼稚的把戏。
江横不知道别川是什么感受,他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分外熟悉的嘲讽。这厮看人的目光和神态,与谢辞莫名的相似,还是说他们都是沉默寡言的高岭之花人设,铁打的这副德行?
不过能在梦境中遇到晏西楼,是他万万没想到的,而且也与自己想象中的全然不同。
数千年前凭一己之力斩神梯的男人,拉开了修仙界和魔界大战,断送了往后无数修士的修仙梦。
江横偷偷瞄了他几眼,不想,对方也正看着自己方向。
他再次心虚地往别川身后躲藏,心中不免纳闷,自己明明是虚无缥缈的视线,宛如VR修仙!为什么梦里的人,却似能看见自己一般。
而且谢辞的梦,给江横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真实感,如同昨夜他自己的梦。
众人高谈阔论。
而晏西楼突然弯起嘴了弯嘴角,苍色的眸子垂下,露出一丝明显的笑意。
别川挑眉,趣味的揶揄道:“笑什么,何不站起身来大声笑?”
晏西楼闻言,笑意深了几许,苍色瞳仁中浮起一丝温柔,他依旧是看着别川,说了意味不明的两字。
“笑你。”

顾远情与众修士商讨半日, 终是统一了除却水祸的方向——一定要带回偷走龙首之人。
他起身抖袖,身披紫金道袍玉树临风,一脸郑重之情, 朝修仙界和魔界修士们拱手一拜,恩情难忘。
众修承礼起身回礼, 朝殿外走去。
巍峨群山, 环绕姹紫嫣红的风华山庄, 山脚却早被洪水吞没, 看不见原先迤逦险峻的山道,也不见受山庄清修之气庇护的村落人烟。
这场令众人束手无策的洪水是恶魔, 无情肆虐, 给华阳城及附近城郭带来了巨大灾难。
此刻,这一群走到山外的修士停在凌空高悬的练武台前, 看见远处阴霾的苍穹被一片金红的火光燃烧着,暴雨还未落下便被凝成雾华, 消失不见。
“这雨,”有人伸手接住空中落下的细绵雨水, 再度凝视天上那只玄门法阵。
“似乎比起昨日, 要小了许多。”
一白发老者目露惊色, 看着金红火光中若隐若现的狮子神相, 惊讶道:“这是蜀山的太华玄象法印。”
“不错, ”旁边见多识广的魔修接了一句, “太华弥天阵。”
“蜀山也来了人。”
江横的视线紧紧地依附在别川身上,此刻别川一把扯过晏西楼的袖袍,将人拽到了自己身边, 不顾一旁魔界长老的白眼。
别川朝夜风礼貌客气地笑了笑。
夜风眼不见为净。
别川同晏西楼问道,“你觉得谁是偷走龙首的人?”
晏西楼沉眸远望, 那张弥漫晦暗天幕的阵法,施法的人他心中已然明了。
他转头回答别川,“不知道。”
别川手持玉扇,敲了敲脑袋,耳边甚至聒噪。
顾远情和众修谈论着,嚷嚷着,发誓着……一定要抓回盗取龙首的那人!
别川眸光骤亮,一挑黛眉,直接伸手勾住了晏西楼修长漂亮的脖颈,将对方那颗漂亮的脑袋往自己怀中拉扯。
晏西楼梳理整齐的冠发被他弄乱,不悦皱眉,正要一把甩开他。
别川却死死地抱住晏西楼,他压着笑声,在晏西楼耳边道:“顾远情商讨大计时,你走神了?”
“松手。”晏西楼冷声道。
“就不!”别川笑得轻狂放肆,一副晾他不敢把自己甩下练武坪的架势,颇为得意。
晏西楼心中清楚,甩开别川不难,难得是别川那副不肯吃亏的性子。若强行将他甩开,他必然拉着自己一起出丑。
夜风与其他魔界修士看着眼前一幕,没眼看,无奈摇头叹气。
“你信他说的?”别川偷偷在他耳边问。
晏西楼无奈地将被别川撩乱的青丝甩到脑后,淡声:“你信就好。”
笑了,无凭无据自己要信什么?别川心知自己与好友想法一致,他语气不免轻快了几分,“你说呢?”
晏西楼眼眸冰凉,淡看了他一眼,“自己去问顾远情。”
别川玉雕精致的脸庞漾开明朗笑意,一把将要离开的晏西楼拉扯回来,手指顺势搭在晏西楼的脖颈上,细细地摩挲光滑如冷玉的肌肤,感受着薄薄的皮肤之下跳动的经络。
夜风脸色一变,手指魔刀乍现,其他魔修亦然!
这小白脸未免也太过放肆,竟敢如此轻浮的对待少主!简直是——不忍直视!像别川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郎,莫说修仙界了,魔界都找不出一个敢在少主头上动土的。
少主,惨啊!惨不忍睹!
江横人看傻了:怎么感觉gay gay的?不过……这姓晏的也是怪宠这小子的!
或许是感受到这群魔修恨不得将他撕裂的目光,别川一笑,手指从他的脖颈往下一滑,将晏西楼的衣襟理了理,一副兄友弟恭的好模样:“我若是信旁人,又何必来找晏贤弟?”
晏西楼苍色的双眸光一暗,如千年翡翠般的好光采,他抬手扣住别川的手腕,将不安分的手从自己肩上拿开。
若是旁人,这些魔修们都会猜测惹恼了少主,一个宗门都不够灭的。
但是别川这小子么。夜风等人已不做他想。
晏西楼淡声,“莫要胡闹。”
音色淡沉,却并不冷漠严厉,携杂着几分宠溺无奈。别川打开玉扇,笑着问他,“那你总该告诉我吧?”
华阳城和四面十城都受到水祸,你怎么看?
晏西楼不答,抬手一拂袖。
两匹毛发光亮的白马拉着一架鲛绡罗帐的玉辇自天边奔来,四侧轻纱飘垂,华盖一周挂满玲珑石磨成的流苏珠串,在风中叮铃响。
马踏仙云,玉辇似一轮华美的月光,玲珑石瑰灿如晚霞,四周如雾如幻,只闻琳琅悦耳的珠玉声。
练武坪上的众人看向突然出现的一幕,纷纷惊讶这是谁家的坐骑,竟华美如斯。
亦有见多识广的,已然认出这是当年魔界少主一掷万千上等灵石买下的霁月霞雾。
晏西楼踏上玉辇。
别川用手中玉扇撩开了轻纱帘帐,跟着跳了上去,自然而然地坐在了晏西楼手边空出的位置。
霁月霞雾载着二人,顺着山间路道下了山,离开了风华山庄。
若是霁月霞雾起飞,速度比大乘期的修士化光还要快三成。若是路面行驶,比一般马车也要快出不少。
白马蹄踏山洪,行于暴雨之上,灵力环绕,未沾染上一滴水。
别川没问晏西楼要去往何处,霁月霞雾也没起飞的架势,看样子目的地只能是在华阳城附近。
霁月霞雾果真朝着华阳城北面方向而去。
别川手中的玉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窗框,玉石相击,音色清脆叮铃。
他道,“夜风他们呢?”
晏西楼淡声,“华阳城北方的御慕关口水祸更严重,他们暂且先去那边。”
指间玉扇微抬,遥指天边。
晏西楼掀帘看去。
世人只见烈火层云中的狮子神相,却不知那只隐匿在太华玄象法印中的金色凤鸟。
许慕布下的是太华弥天阵。
后者是一片融入金红火光的灿金图腾与凤鸟展翅,别川留下的宵梦一刻。
他功体很奇特,所用的阵法、刀法、术法也都随意得很,并非出自一宗一派,阵法招式上的取名也没什么讲究,时而来自看过的戏折子,时而来自世间闲词散诗。
“那蜀山的小天师也来了。”别川道。
晏西楼思绪一止,侧目看向身旁那位美玉玲珑的少年。
别川迎上他的目光,又道:“小白龙也来了。”
晏西楼挑眉,“艾水月?”
别川并未觉察到小白龙的气息,但他觉得小白龙应该在华阳城。
他果断地点了点头,马尾垂下的一缕落在肩侧,平添了几分风雅姿色。
他随手翻开霁月霞雾中的暗柜,从抽屉里掏出熟透了的梅子,丢在口中,嘎嘣嘎嘣地嚼了起来。
光是听果肉脆开的声音,晏西楼眸中带着几分玩味,多看了别川一眼。
“?”别川牙酸的厉害,苦着脸,盯着手上红彤彤的梅子,一脸问号。
谁家熟透了的梅子是这口感?
这股酸意直冲灵台,掀翻了天灵盖,哭,想哭——太他妈酸了!
晏西楼确实是为了捉弄他,命人在暗柜中放置了青涩的梅子。此刻见他苦着的小脸,眼角纤长的睫毛都濡湿了凝在一起,乌黑湿重,越发衬得眉目清越似水,好看极了。
囫囵吞枣般咽下后,别川口齿模糊地骂了句,“这酸东西,狗都不吃!”
晏西楼淡然一笑,从袖中掏出一只素净的乾坤袋,递了过去,“这个。”
别川狐疑地瞥向他,抿着酸得打抖的唇,不再信他。
晏西楼沉思一瞬,便用另只手从袋子里拣了一颗,橘黄剔透的果肉上布着一层细碎如沙的白色糖霜,他皱了皱眉,吃了一颗。
忍着那股腻人的甜,他与旁边少年道,“不酸的。”
别川这才信他。吃了一个,果真是甜的,朝晏西楼一笑,拿走他手中整袋。
别川边吃边翻了个话本摊放在膝上,看了看行文,又看窗外变化的空濛山色。
他问,“此行是要去封龙山吗?”
晏西楼嗯了声。
“啧,这人间的话本子里的魔界少主,写得倒像是真有那么回事似的,”别川翻了页,细细品读完这一章颇为艳丽的剧情,语气带有笑意,转了话头。
“或许小白龙也在那里等我们。”
晏西楼不说话,四处咆哮的洪水,两旁摇摇欲坠的楼宇,人群攀爬到更高的楼层,一个个面色凝重苍白站着。
楼下奔赴着的仙门、魔界修士在尽力施法。
这一刻,似将所有无助的希望全寄托在他们身上。
远处的鹊塔依旧庄严华丽,檐角挂着符咒与仙门世家的长符被风雨吹磨侵蚀,不再飞舞,安静地飘落着,宛若神祇垂首。
凝视着一场人间灾祸。
封龙山。
二人很快便到了城郊,三面巍峨青山如苍龙卧岭般气势雄浑,暴雨洪流为苍山泼上了厚重的墨色,沉沉的,似英雄暮年的老矣。
纵是如此,山川之间蕴藏着源源不断的龙气,确实是藏气的好地方。
只是如今,四处皆是洪水,矮则齐腰,高则漫过头顶,浩浩荡荡地冲过山野村庄。
河谷镇子中的居民跑的跑,散的散,幸存的人顺着山往上爬,一直爬到了最高处才敢落脚休息。搭起了简易的屋棚,几间打猎留下的竹林木屋当做避所。
晏西楼与别川乘着霁月霞雾上山,众人一见从华辇中依次走下的二人,只观形貌与气质便知非是凡尘中人。
一者冷寂如松林冷月,一者温润如月石流光,叫人移不开眼。
躲在山顶避水祸的人群皆是一愣,杵在原地半刻后才回过神,连忙朝二人一跪,祈求这神仙般的二人能解决这场天灾,救救华阳城的人吧……
江横只是一道虚无缥缈的视线,蹲在别川肩头,随着别川的目光而转移视线,听着人群里孩童的哭声,大人无助的求神,他亦觉得揪心不已。
“你们快些起来吧。”别川袍摆一旋,拂袖侧身避开众人的跪拜,又绕上前将这些老者一一扶起来。
他刚一松手,老者又朝他重重的跪了下去,额头在泥泞的青石上叩出闷响声。
别川避不开,承了老者这一拜,他皱了皱眉,叹息道,“我与晏贤弟既是来此,便不会袖手旁观,都起来吧。”
晏西楼目光淡然地看着他,冷苍色的眸子似终年不化的积雪,压着一层淡淡的柔光。
别川施法给众人建了几处更坚固可靠的屋子,用傀儡术造了几个术法小人坐镇,以应对突如其来的变化。
晏西楼道,“你的傀儡术,精进了不少。”
别川看去,两个与晏西楼相貌如出一辙的傀儡,两个和自己一样的傀儡,他笑了笑,望着屋檐细雨,意味不明地道了句,“若都捏成我这幅好皮相,那该多寂寞啊。”
二人安置好流民,便去问村中年长者,封龙山下的华阳河与北瞿海相通,可有小路能直通交汇处的。
一听二人是要去那凶险之地,众人面露难色,面面相觑后都没出声。
别川察觉异状,又问了一遍。
此刻,一个小姑娘钻出人群,朝别川用力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脆生生的音色一下就吸引了别川的注意,他向小女孩看去,微微一笑,“哦?”
“今天有个漂亮哥哥来过,他也要去这——”
小姑娘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抱住,呵斥了一顿,“诺诺,不要瞎说!”
别川看着被捂嘴的小姑娘,他挑眉扫了眼呵斥小姑娘的老妪。
老妪尴尬地放下手,与他解释:“仙家,诺诺还是个孩子,说的话不做数——”
别川手持玉扇,笑着摇头,一个动作便制止了老妪想要搪塞的话。
他再问名唤诺诺的小姑娘,“诺诺,你口中这位漂亮哥哥是不是穿着一身银白劲装,扎着高高的马尾?”
诺诺从老妪怀中挣扎出来,鼓着可爱的小脸朝别川点头,小手指了指脑袋,“有毛茸茸的球球,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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