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2001年6月xx日-2021年9月XX日,享年20岁,在与恶势力的斗争中牺牲,注:真的没有被敌人摁着*到肚子里都是敌人的*。
可是,眼前的黑暗持续几秒后,顾屿的拳头却没像想象中那样落下来,沈烬反而听见对方问:“你……是不是去年的病还没恢复好?”
这让沈烬怔住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原来,连他的敌人都觉得他不可能打不过,所以才会有此疑问。
“……啊?”所以沈烬懵了一会儿,干脆将计就计认了,自嘲道,“哦……好像是有一点。”
说着他摸摸不停起伏的胸口,讪笑道:“没关系,你动手吧顾屿,不算你趁人之危。”
他撇开脸,神情中带着比例精准的三分逞强三分脆弱和四分不屈,大概哪个正人君子看了,都得停手。
他实在太过了解顾屿的性格和原则,这就是站着把饶求了还不被发现。
沈烬知道,顾屿这样单纯到只会算题的学霸,永远斗不过老江湖。
果然,对方沉默几秒,并没有趁这么好的机会揍人报仇,而是拿拳头轻轻碰了碰他额头,无奈说:“白喂你吃饭了。”
沈烬暗自理理领口,也打算往后再战。
他破例想去抽根烟清醒清醒,但他的身体却一下悬空——顾屿一把捞起他,不等他多做挣扎就将他扔回卧室,说:“哪里不舒服?什么病能从去年病到今年?”
沈烬心慌半秒,干脆耍赖回答:“也就风寒引起的肺炎,有事没事就胸口疼,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还有点腰酸使不上力,可能是发情期还没过的原因吧。”
真要说的话,躺在空调下打了一整天游戏,有点心慌腰酸也不算他撒谎。
“腰酸?”顾屿掏出手机查了查,没一会儿就说,“嗯,网上说多半是得了绝症。”
“……”沈烬差点仰卧起坐揍人却忍住了,顾屿见他一动不动,大概也没什么办法,于是道:“算了,你趴着,让我捶两下,早点痊愈早点打架。”
沈烬懵了,他琢磨顾屿的意思难道是要帮他捶腰、以便下次再战,但比起相信顾屿的技术,沈烬还是更怕自己腰断,所以赶紧拒绝:“不行,家里把你养这么大是让你给另一个臭男人洗衣做饭捏腰捶背的吗?这要是被顾家列祖列宗知道了——”
可顾屿却不听他废话,双手握住他的腰像翻咸鱼似的翻过他的身体,手直接摁了上来。
沈烬一下抱紧枕头,慌忙说:“别……你、你不要碰我腰窝——”
他差点把自己怕痒的弱点暴露,好在顾屿的轻笑声无意间打断了他,对方问:“学长还有腰窝呢?”
“……废话。”沈烬又痒又不服,只能暗自用脸来回蹭枕头,说,“我浑身上下包括但不限于腰窝锁骨马甲线,哪个不是顶级omega必备硬件?”
“哦?”顾屿回答,“可惜嘴不是。”
沈烬一听不服了,他仰头给顾屿看:“怎么不是了?我连智齿都不长绝对不会刮alpha的东西,你不识货。”
他不允许自己被质疑,所以认真把嘴张到了最大,顾屿看了他几秒后却忽然脸色泛红,一下把他摁回枕头里,说:“我是说学长嘴里太多废话了。”
“……”沈烬反应过来自己会错了意,丢脸得只能装死,好一阵后,还是顾屿先开口:“算了,今晚还是睡我这好了。”
沈烬这才出声:“嘶……咱俩都连续两天两夜了,不合适吧?”
“哪里不合适?”收回手后,顾屿反问,“是我会对学长有非分之想,还是学长也会馋alpha?”
“你——”沈烬握紧拳头,说,“小心我待会裸/睡,害你对多年的死对头都把持不住。”
顾屿却嗯了一声,回答:“随意。”
他看起来像至少已经出家30年的得道高僧,沈烬只能生着气洗漱完,一边回床上拿枕头,一边在宿舍群发了条信息:【一个alpha和omega同床共枕没有任何反应,什么原理?】
秦逐的回答一向直白:【要么是他功能有问题,要么是你枕头没放对地方,记得垫在腰下】
【……】沈烬这张嘴鲜有败绩,但在秦逐面前却从来没赢过,他只能打了几个省略号,许停云则问道:【今天也不打算回来了?】
沈烬倒没有否认,而是回答:【不回,寝室太热,狗都不住】
他想,反正自己和顾屿也不会发生什么,免费借仇人的宿吃仇人的饭吹仇人的空调,这波血赚。
秦逐回击:【爱上学弟就直说,爹赞助你一支红霉素软膏涂伤口】
沈烬嗤之以鼻:【他爱上我还差不多,有空我勾引勾引,等他喜欢上我无法自拔了我再甩了他,多经典的报复方式~】
秦逐却一副了然的样子,嘲讽道:【得了吧,听爹的,小心出血】
沈烬怎么都说不过,只好回了句“别扯,为父睡了”便锁上手机,随后抱起被子枕头,打算去客厅的沙发睡自己的觉。
夜已经深了,顾屿迟疑几秒,还是没穿上衣就从浴室走出来,打算去卧室找沈烬,可是,他却意外发现这家伙没有在床上等他。
整个房里只亮着浴室壁灯,光线昏暗,顾屿四下看了看才发现沈烬正睡在沙发角落,看起来还没有进入梦乡。
顾屿皱了皱眉,走过去俯身道:“沙发太软了,睡一晚腰更痛。回床上睡。”
毕竟沈烬的病还没好,又是个在发情期尤其可怜弱小的omega——休战期间,他不至于虐待俘虏。
沈烬质疑:“我是那种能随便上你床的omega?我睡地板也不会睡你的床。”
“学长当然是。”顾屿不听他狡辩,“别人的床或许不行,不过我的床无伤大雅,别浪费客厅空调电费。”
“艹。”沈烬说,“我的清白还不如几度电费?”
顾屿强硬地一把捞起他,回答:“不如。有空洗洗还是处男。”
沈烬虽一副想杀了他的样子,却仍被他扔到了床的内侧,一番拉锯后,沈烬终是懒得再挣扎,只说:“睡了,万一我睡相不好干扰你了……你可以叫醒我。”
顾屿把被子铺好裹住沈烬,平静回答:“那倒没有,学长睡相相当的好。”
他攥紧手心,回想起沈烬又是说梦话又是往人怀里钻的样子,只得撇开视线,坚定自己的问心无愧:没错,这话叫反讽,一种常见的语言攻击手法,想必学过语文的都懂。
可沈烬却“哦”了一声,完全没听出来:“那就好,我睡了。”
夜幕下,卧室只剩窗帘透进来的路灯光,顾屿憋着一口气,等沈烬的呼吸均匀下去,才生气地发泄出来:“怎么连这么明显的反讽都听不出来?啊?”
对方早已蜷缩在角落睡着,自然不会给什么回应,所以顾屿撑起手臂,轻轻把沈烬往床中间拽了拽,念叨起来:“刚才还想给学长看看自己肌肉力量对抗怎么输的。”
他低头认真摸了摸自己锻炼出来的那层胸肌和腹肌,又别无他法,只能坐起来老实把睡衣穿好,躺回了沈烬身边。
“呵,睡吧。”闭上双眼前,顾屿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抱怨,“以后再也不给学长看了。”
第二天依旧艳阳高照,沈烬和顾屿一起从西侧门赶到操场,有人走上来拍了一下顾屿,问:“顾屿,这就是你家沈烬学长?”
不等顾屿说话,来人便朝沈烬笑:“学长好啊,我叫贺森洲,原本该是顾屿室友,你叫我森爷就行。”
这小子没大没小,气质一看就是家里有点小钱,沈烬正想着怎么回答,顾屿却先抓住重点,说:“学长身份尊贵,不是我家的。”
“你……”沈烬气结,立马脑子一热,来劲说,“昨晚洗床单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谁让顾屿抗拒别人误会他俩之间的关系?凡事只要顾屿不喜欢,沈烬就偏要干。
周围的目光一下聚了过来,贺森洲看着再大少爷,也不过刚成年,当然懵了:“洗床单?”
他震惊异常,顾屿一阵愣神,竭力解释起来,沈烬看他难得话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干脆狠了心故作羞涩跟在他身旁,偏要人误会。
在军训这样的人员聚集场合,一个八卦能传得多快不言而喻,何况这还是关于新晋校草候选人的八卦——所以一到中午,沈烬的手机就不断有新消息往外跳。
三两好友得到风声,跑来求证:不会吧不会吧,寡王打野都开始当畜生了?
电竞社的朋友说:你怎么也搞双A拼刺刀那一套了?许停云是干传销的吧?
就连隔壁科大的好兄弟都问:你1?
沈烬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回复:我0你也不敢1啊。
一开始他本想少跟顾屿来往,但现在看多了对方那副越描越黑的样子,他反倒改了主意,不由得想:算了,被人误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血亏的可是本该桃花不断的顾屿。
这样一想,他搬器材时忽然更有劲了,眼前顾屿的动向也十分好懂——对方要么强装冷静,要么轻锁眉头,要么看向他,又很快被他气得耳朵通红只能别过脸去,显然是一败涂地。
军训就这么一日接一日过去,沈烬透过树荫望向头顶骄阳,良心上虽然多少过意不去,但还是一边故意在众人面前给顾屿递水递解暑贴,一边想:
反正这么多年都是顾屿先招惹他,他偶尔主动报复一次,大概也不算什么……吧。
以顾屿的性格,想必也不屑到网上参与这些讨论博眼球,多半再过三两周大家就会自然而然地忘记,往后顾屿再想和谁在一起,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太生动了,谣言已经传得你和学弟快三年抱俩了。”几天后,许停云对沈烬说,“不过大家心里也都知道是扯淡,不少人想加学弟好友,好在学弟这人高冷,很少加人微信和q/q账号,也就我能靠脸通过。”
宿舍里三人正前往社团集中招人的竹林路,沈烬问许停云:“你俩见过面了?”
“没有。”秦逐冷哼一声,帮他回答,“我建议他告诉顾屿自己是沈烬室友有沈烬的把柄,比如裸/照,顾屿果然马上同意了——顺便告诉你,我也加了。”
沈烬一抬拳头,三人一路打到了竹林路,不少社团正卖力宣传,成群路过的新生要么带着鲜活的兴奋感,要么被朋友拖着不情不愿地接传单,而人群中脸上的抗拒最明显的,恐怕就是那个熟悉的身影,顾屿。
树荫下,贺森洲拉着他,正说什么。
“这都能遇到?”许停云笑起来,“缘定三生啊,不愧是一起洗过床单的人。”
沈烬说:“我随口乱说治他的,你还当真了?”
许停云摇头,一副儿大不中留的样子,大三的社长见他们仨来了,立刻递过来传单:“快快快,多拉几个人,说不定不用解散了。”
这是电竞社成立的第二年,去年没什么宣传,社里加上他们几个才10来个人,但从今年的势头来看,社长可谓势在必得。
他每拽住一个新生,都在竭力拉踩其他社团:同学,看看电竞社吧,其实大学社团都没什么活动全是忽悠人的,只有电竞社可以真实带你上分!
沈烬听到这话就知道自己和许停云即将成为苦力,只有秦逐没人敢使唤,果然不等他抬眼,一个好奇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真的能上分?”
如此清澈明亮的声线,明显是贺森洲。
社长赶紧应承,沈烬抬头便看到,顾屿也站在一旁。
他垂眸只翻传单,不太感兴趣的样子:“走吧,去那边的数学协会看看。”
然而贺森洲对数学的印象还停留在高中:“数学这种考满分的东西多无聊。”
他强拉着顾屿填下电竞社入会申请表,说:“就加这个,游戏有人带,以后再也不用开变声器追着别人老公老公地叫了~”
夕阳下,顾屿质疑贺森洲:“你真的是alpha吗?”
不等贺森洲回答,沈烬先唱反调:“咱森爷能屈能伸,电竞社就需要这种人才。”
贺森洲被夸得高兴,上来便一把搂住沈烬,说:“学长带我飞,我叫爹贼溜。”
沈烬被撞得肩膀都疼了一下,顾屿则拽贺森洲回去,说:“你搂他干嘛,不热?”
沈烬见状靠近顾屿,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音量嘲讽道:“怎么,真爱上我了?别的alpha碰一下都不行?”
顾屿越是不乐意,他越是要气死对方。
顾屿同样放低声音,不甘示弱:“误会我和学长的人不少,虽然这并非我俩本意,但也麻烦学长守一下O德,免得下一波传闻说我被绿。”
“呵,没看出来还挺大alpha主义。”沈烬摆手,“你不也加了我两个室友微信?还以为你看上哪个了……”
顾屿声音冷静:“我加他们,只是因为我有极大可能从他们的朋友圈获取学长你的动向,方便我随时赶过去套麻袋。”
沈烬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笑:“那学长劝你还是先打听打听附近哪个医院有开业五折大酬宾吧。”
为免两人真打起来,许停云随口岔开了话题:“都忘了问了,学弟们平时玩什么网游?尽管说,没有我们不会的。”
从贺森洲的回答来看,MOBA类、射击类、RPG类他都玩,只有顾屿面无表情地回答:“我玩俄罗斯方块。”
没想到顾屿竟然不玩网游,其他人都笑,只有沈烬眼前一亮,拍拍他肩膀假意宽慰:“没事儿,只要你肯跟儿子们一样叫我一声打野爸爸,我十分钟能来帮你5次。”
顾屿看他一眼,嘴边扯起一丝笑容:“嗯,不愧是C大第一A,孩子挺多,能生。”
这话明显是故意的,沈烬立马憋屈得和他动起手来,可惜大庭广众之下两人拉扯不出什么胜负,顾屿双手握着他怕痒的腰将他举回台阶上,随后才故意擦擦“脏了”的手,招呼贺森洲:“吃饭,我饿了。”
贺森洲挥挥手跟着走了,许停云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禁向沈烬感叹:“我看你和学弟的关系也没差到血海深仇的地步啊。”
沈烬摆弄手里的资料单,满脸拒绝:“别,杀人不犯法我俩早就互砍了。”
单子上是顾屿的信息,身高一栏,填的是189cm。
沈烬想想自己勉强180的身高,难免不忿地嘀咕:“正经人谁能18岁就长到189?”
“过分了啊。”夕阳快要落山,人散得七七八八,社长招呼他们,“你们几个和我一起照顾好新人,不准让人跑了。”
他拿出三包最好的烟硬塞过来,沈烬和许停云被迫答应,就连秦逐都做出巨大让步:“我骂人尽量用方言。”
收拾完东西,他们到食堂买了手抓饼应付晚饭,准备找个凉快的地方待一会儿。
C市是个昼夜温差不大的南方城市,地热随着霞光冒上来,甚至不比白天气温低,秦逐抱怨道:“别回寝室了,网吧通宵吧,用我的卡,余额再不用过期了,反正明天也周六。”
沈烬想说什么,许停云却勾住他肩膀,满脸父亲的慈爱:“行啊,免得我儿子又热得整晚睡不着,为父心痛。”
学校还没修好寝室的空调线路,也不知是技术有限还是线路问题容易在夏天复发,三人打算去网吧厮混两天,没想到身后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学长们要去网吧?我能一块去吗?饮料我包。”
很显然,又是贺森洲。随之而来的,还有顾屿的一声叹气。
秦逐侧过身看向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学弟,照常口无遮拦:“你这样的菜逼才需要自己买饮料,拿五杀网吧会送饮料。”
“真的?”贺森洲毫不介意,马上勾起一抹笑揽住秦逐,也不管他俩熟不熟,更不管热不热,“学长打哪个位置?”
“你怎么跟条狗一样。”秦逐挣扎着说,“任何游戏里我都打中单——你放开我。”
“啊……”贺森洲眉毛下沉松开手,很有被拒绝的自觉,没想到秦逐却回头,问:“我都说你像狗了,还不知道跟上?”
贺森洲反应过来,赶紧问顾屿:“你一块去还是回公寓?”
顾屿跟上脚步,说:“舍命陪你。”
贺森洲表面得逞地轻笑一声,实际尾巴都快摇起来了,这搞得顾屿低声吐槽:“这么喜欢被叫狗,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上大分的人不拘小节。”贺森洲却说,“能在高分局五杀的中单,别说当狗,当孙子都行。”
顾屿无奈,不再和贺森洲多做争辩,而是插兜跟在一旁,时不时用眼角余光看看沈烬的表情。
他本以为沈烬会讨厌他同行,可对方却没说什么,一群人很快从学校北门出来,到大学城西街找了家网吧坐下。
“玩《召唤之战》吧,社里活动玩这个最多。”沈烬说,“你们几个三排,我作为副社长,有责任新开一个号带顾屿熟悉一下。”
两个室友嘲讽他是不是想潜学弟,沈烬将他们的脑袋摁回去,心里早已打好自己的算盘:
什么是熟悉竞技游戏的第一步?那当然是熟悉怎么被各路打野喷了——他可是为顾屿准备好了全套喷人真决。
沈烬在自己的专业里倾向于战术分析,如果在全国大学生城市赛上表现不错,将来很可能被一级联赛战队的教练组收编,要教育顾屿这种新人,可谓专业对口。
至于《召唤之战》,则是目前最火爆的5打5推塔类MOBA游戏,分为电脑端和手机端两个版本,沈烬带顾屿在电脑端建立新号,给自己取了个名:甜味椰奶泡芙。
顾屿打量他两眼,深表质疑:“这样的名字似乎不太符合学长的气质。”
“这你就不明白了,不是心理学大师取不出这种名字。”沈烬却分析道,“这样的id通常不爱玩打野,然而我却秒锁难度6星的野王,你猜,队友会怎么想?”
顾屿不懂,沈烬便自信回答自己:“肯定认为画风不符,觉得我是代练并当场士气大涨,进游戏后对面也会认为我是代练,心态直接崩了。”
“哦,这么厉害。”顾屿表面点头,实际却低声嘀咕,“甜甜的明明画风挺符的。”
国服野王们的id要么赶尽杀绝,要么情伤难治,甜味椰奶泡芙的确画风奇特,顾屿下意识点点鼠标,建立了自己的号:专吃椰奶泡芙。
他想,看来能克制学长这样软甜omega的,也只能是他了。
“你干嘛?”沈烬却差点呛死,“谁让你跟我取情侣id的?”
“……”顾屿愣了一下,只觉沈烬的理解能力极差,说,“情侣id?这明明是仇人专用,吃掉你就没了。”
不等沈烬接话,顾屿赶紧补充这份对待敌人的残忍:“把学长掰开吃掉,夹缝流心,一口不剩。”
这话听着跟分尸似的,沈烬气得皱眉,马上翻出手机道:“行,你tm给我等着。”
不就是连个情侣id都不愿意吗?沈烬立刻当着顾屿的面抓拍了一张照片编辑朋友圈,配字道:【周五放松,教某个学弟打游戏~(emoji草莓)】
末尾那个草莓符号让顾屿心头一惊,忍不住想阻止,沈烬却立刻发送,还示威般朝他挑眉,道:“怎么样,待会q/q动态也发一遍,明天《学长别想逃》的新章节我说不定都要为爱进产房了,气不气?”
反正沈烬也没打算在顾屿的事上当好人,他想起什么,甚至有点好奇:“万一你那个青梅竹马也听说了,你会不会追妻火葬场?干脆我捐两捆柴送你上路?”
顾屿喉结翻涌,竟发觉自己的确如沈烬所说,整张脸都气得发烫。
但比起思考如何澄清自己和沈烬的关系,他更不解沈烬为何突然提起他所谓的“青梅竹马”。
为此他回答:“我说过,不算什么青梅竹马,只不过父辈有生意来往,我们从小就认识——并且,一起玩的有好几个小孩。”
“……哦,这样啊。我这不是只见过他。”沈烬无所谓地撇开视线,一旁的秦逐照常直白:“儿子,你这朋友圈乱发,算不算性骚扰?点赞已经20多个了。”
“废话,怎么不算?”沈烬瞬间重新振奋,不忘夸夸自己,“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节对仇人性骚扰,如此忍辱负重,老子可真是当代勾践啊。”
“……”顾屿回过神,一时反驳不出,也有更在意的事,“你……至少把那个草莓符号删掉重发。”
很多人点赞?要是有人发现可爱草莓符号代表他,那他宁愿去死。
沈烬却不接受,转而还拉他进了人机局:“别挣扎了,爹教你玩上单,起码你还有网恋这条生路。”
“……”顾屿松开手,原本线条锋利冷峻的脸都快气鼓了,“行……!我下个月就和网恋对象奔现互殴。”
这次交锋算沈烬险胜,但他发誓,顾屿绝对是自己教过最令人痛苦的新手。
漏刀空技能就算了,这家伙还喜欢自信冲塔送人头,几个小时过去依旧是打人机0-6的水平,沈烬终于忍不住说:“别人拿《召唤之战》当电子竞技,你拿它当脑血栓复建?”
顾屿也玩过不少单机游戏,转而掌握这类网游的玩法其实不难,但他却故意气沈烬:“明明其他人也在,谁让那个塔只打我。”
沈烬握紧鼠标,特殊语言教育即将开始,没想到队友却先按捺不住,开口骂顾屿:【你妈是死得有多早,没人教过你上路怎么对线?就这还情侣双排,我笑了】
顾屿的omega父亲的确过世很早,所以他无所谓地打算屏蔽队友。
总归是他0-6,但他没想到,沈烬却忽然回敬队友:【要不要我给你寄点洁厕灵漱口?我家亲亲宝贝菜得跟狗一样又怎么了,打个人机而已随便赢,嘴巴放干净点】
顾屿看懵了,也顾不上沈烬到底在骂谁,禁不住问:“谁是你家的?”
还……还亲亲宝贝?!
沈烬说:“不就是叫着玩儿,你这么菜都能有甜味椰奶泡芙这样的软萌omega找你当对象,气死队友我乐意。”
顾屿感觉胸口闷得都快绞痛了,但见队友和沈烬的对喷刷屏,他姑且先和沈烬一起打字与队友“交流”。
可沈烬却拍他手背,恶狠狠说:“没吃饭?不会说脏话就别看了,你不懂电竞圈对喷强度,我教育他就行。”
沈烬叼着没点的烟,不一会儿就加了队友SOLO父子局。
顾屿被迫出局,说:“我怎么不懂了?我玩过的单机游戏也不少,总见过猪跑。”
沈烬回答得理所当然:“现场对骂的强度能一样?我怕我的小草莓待会扑我怀里哭哭。”
经此一役,沈烬算是彻底掌握顾屿命门,身旁的人果然半天说不出话,他也得意地笑笑,手上操作都流畅了一倍。
屏幕上的胜利字样很快跳出来,他习以为常,还想跟顾屿讲讲家里又添一个孩子的不易,但一转身撞上顾屿的目光,他不禁一顿,问:“……不是,我帮你打父子局,你在这一脸痴迷地看着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