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已经没有了神父的身影,亲王愣了愣,放下水桶立刻去浴室查看。
神父正赤身裸体地坐在浴缸里,“亲王?”
亲王过去捧起神父的脸深深吻了上去,神父由着他吻完,道:“新床单在书桌旁的矮柜子里。”
“好的。”
亲王好说话得出奇,放下水后又立即去更换那湿透的床单,亲王握着床单心中感到万分的柔情,这对手他来说是极为特殊的一夜,这是他第一次和人发生关系,脑海中浮上不知多少美好甜蜜的词句,亲王将床单团成一团,准备把它带下去,作为他和神父初夜的纪念品。
神父在浴缸里舀水简单擦拭清洗了一下,这是个相当美妙的夜晚,亲王没有让他失望,非常地卖力,令他十分满意。
看来世界崩坏的乐趣完全可以通过这来弥补了。
神父换上干净的衣物出去,亲王已经换好了床单,神父躺回床上,亲王过来吻了他的额头、鼻尖、嘴唇,深情款款道:“明天见。”
“明天见。”
亲王带着床单下去,他的心情像只快乐的鸟儿,哦,爱情真是奇妙,它能将人折磨得发疯,同时也能带给人巨大的快乐,亲王回到自己那间屋子后先将那床单收好,将自己也冲洗干净后,躺在床上开始回忆这一晚上所发生的事。
他满面笑容,脸颊发烫,像个怀春少女一般激动不已。
神父……
亲王闭上眼睛,脑海中回忆起神父在黑暗中的各种情态,不由出了神。
神父的垂青并没有令亲王走出爱情的沼泽,反而令亲王更深地陷入了进去,他感到他更爱神父了,神父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占据了他整个大脑,上帝啊——他甚至想到了婚姻!
天啊,同一个男人,一个神父的婚姻!
亲王为自己的异想天开感到惊讶,脸上又露出了神往的笑容。
这对亲王来说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自从遇到了神父之后,亲王的生活就全变了,而他竟对这种变化一点也不觉得讨厌,经过昨夜之后,更是随时随地忍不住就想露出笑容。
比尔上楼看到了个面带微笑的亲王,惊讶得一时忘了问候。
亲王看到了自己的仆从才略微收敛起了笑意,“昨晚睡得好吗?”
比尔一头雾水道:“当然,我是说很好,亲王您呢?”比尔将亲王从头打量到了脚,“亲王您今天看上去格外神采奕奕。”
“哦,是吗?”亲王脸上已经又不自觉地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这令比尔有些毛骨悚然,老实说,亲王大人的脸孔不适合这种笑容,看上去很凶狠,像是要把什么嚼碎一样。
“你昨晩有没有听到我和神父练习跳舞的响动?〞 亲王装作随口询问道。
“在您房间打扫的时候听到了一点儿,回房间后就不怎么听得见了,”比尔道,“亲王,真高兴您能认真学习跳舞。”
“嗯,跳舞很有趣……”
亲王脸上又露出了令比尔觉得很可怕的笑容,“我很喜欢。”
“那很好……”比尔吞了下唾沫,“下周的舞会,您一定能让众人刮目相看了。”
亲王脸上的笑容略微淡了一点。
哦,舞会,他已经都快忘了。
早餐时,兰德斯罕见地和修士们一起完成了一整套的祷告,他时不时地将视线落在神父身上,神父看上去也很好,面色红润,也很有精神。
兰德斯心中很甜美地想:“他也一样正被爱情滋润着。”
爱情能让人容光焕发,同时也依旧孜孜不倦地折磨着亲王,亲王控制不住地想要去看神父,不,更准确地说,亲王想现在就走过去,走到餐桌的最前头,捧起神父的脸深深地吻他一下。
亲王忍耐着,觉得用餐的十来分钟实在漫长得可怕,用餐结束后,亲王立刻起身,拄着拐杖想要靠近神父,神父却是在众位修士的簇拥下向外走去了。
大庭广众之下,亲王无法直接去叫神父,他发誓只要他一发出呼唤的音节,那热切的声音立刻就会暴露他此刻炽热的爱意。
其实他不用出声,身边的仆从已经开始感到奇怪了,问他为何今天一直盯着神父。
亲王自觉已经克制着少看神父,没想到还是叫仆从起了疑心,亲王轻咳了一声,“我有些事想请教神父。”
“哦,您想加紧时问练习跳舞吗?今天白天恐怕不行,教堂外正排着队等着见神父呢。”比尔道。
神父在考尔比被困了足足两周,信徒们担忧他,想念他,也崇敬他,神父在传染病期间所作出的高尚举动深深地感动了他们,得知神父从考尔比街区出来后,信徒们纷纷赶来,他们和神父握手,吻神父的面颊,向神父忏悔,给教堂捐赠。
神父在忏悔室中聆听者一个又一个信徒的罪孽,他静静地听着,温声细语地给出他的建议,信徒们流着泪感谢他的仁慈与宽容。
一上午的时间,神父都忙碌极了,终于到了上午的结束时间,神父刚要起身,外头的忏悔室里又传来了一声低沉的 “神父”。
神父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亲爱的神父,我来向您忏悔我的罪过。”
“请说。”
“我爱上了个男人。”
神父沉默以对。
外头忏悔的声音似乎带了一点笑意,“并且和他发生了关系。”
“神父,我该怎么办?”
神父轻飘飘道:“你该下地狱。”
忏悔室的门被打开,高大健壮的亲王进来,几乎将狭小的忏悔室给挤满了,他关上忏悔室的门,过去做了他早上末来得及做的事,捧起神父的脸吻了下去,他舔吻着神父的嘴唇,将上午所积攒的激情却化在这个吻里。
“我想你想得如在地狱。”亲王低声呢喃。
神父抬起手摸了下亲王的脸,“亲王,您该学会忍耐。”
“我已经忍耐了一上午。”
亲王将神父拉了起来,坐下后让神父坐在他的大腿上,他搂着神父的腰,亲了下神父的下巴, “告诉我,今晚我们还能见面。”
神父道:“亲王,您该认真地学习跳舞,我已经为您物色到一位很好的老师了。”
“得了吧,有谁真正对瘸子跳舞感兴趣呢?我只要出现在舞会上就好。”
“不,亲王,您不能这么草率,您必须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亲王大人,别让我后悔自己的眼光。”
亲王沉默了,神父的这句话有点吓着他了,尽管他觉得舞会实在无关紧要,国王不会因为他不会跳舞就不将莱锡交给他,那些贵族们也不会因为他不会跳舞就反对这一点,而且舞会最重要的目的是为他挑选一位妻子。
可他已经有了心仪的人选……
亲王的脸上又露出了若有似无的笑容,他拉起神父的手在神父的手指上轻轻吻了一下,“好吧,我愿意听从您的意见。”
第87章
教授亲王舞蹈的是神父的其中一位虔诚的信徒,那是位老绅士,年轻时舞姿翩翩,在一场舞会上令他的妻子对他一见倾心,如今妻子已然过世,老绅士的左腿也在某次打猎中摔瘸了,可这并不影响老绅士依旧在舞会上每次都能大出风头。
亲王的脸黑得像锅底。
若这位瘸腿的巴克先生是别人找来的,那么亲王一定会认为这人是在有意羞辱他。
但举荐者是亲爱的神父,亲王只能黑着脸向这位瘸腿绅士问好。
巴克先生左手拿着帽子盖在胸前深深鞠躬,“很荣幸能教授亲王您跳舞。”
“感谢您的帮助。”亲王简短道。
巴克先生笑呵呵地说道:“神父是我见过最善良高尚的人,所以他一拜托我,我立刻就答应了,能为神父效劳,我感到很高兴。”
老绅士显然年龄上去了,看人的眼光非常的糊涂,神父与善良高尚这样的词汇根本毫不相干,但亲王不知道为什么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该死的爱情也让人糊涂!
亲王收敛了笑意,向巴克先生坦白道:“我只想学些皮毛,能够随便应付应付就好,跟着那些人一起旋转两圈就足够了。”
“这怎么能行呢?”
没想到看上去温和好说话的老绅士却是如此执拗,对亲王的要求连连摇头,“亲王大人,舞蹈是每位绅士的必修课,您不能排斥它,神父给我的任务是一定要教会您,并且保证您在舞会上让所有人刮目相看,而且倘若您不那么做的话,有哪位淑女会在舞会上心甘情愿地当您的舞伴呢?”
他不需要淑女来做舞伴,亲王在心中道。
如果非要跳舞的话,他只希望是和神父。
“巴克先生,”亲王彬彬有礼道,“我认同您的意见,可我觉得我需要有位舞伴帮助我学习,您觉得呢?”
“哦,那当然,”巴克先生微笑道,“我认识许多位擅长华尔兹的太太,我想她们都会很乐意帮忙的。”
“不,我心里只有一个人选。”亲王斩钉截铁道。
巴克先生极力反对亲王的提议,可亲王非常坚持,巴克先生很快意识到奥斯亲王和传闻中的一样固执又傲慢,这位可怜的老绅士无法阻止亲王,只能任由亲王拄着拐杖扬长而去。
后院里的空地上,巴克先生很无奈地看着面前的组合。
亲王大人看上去很得意,双手撑在拐杖上,面带笑容地看着无奈的老绅士,神父站在亲王身旁,面色平静,“巴克先生,让我们一起为亲王效劳吧。”
神父自己都同意了,老绅士还能怎么办呢,他耸了耸肩,“好吧,如果这是神父您的要求。”
亲王脸上是藏不住的笑容,他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说服神父,事实上神父几乎没犹豫就答应了,如果不是当时正在大庭广众之下,亲王会选择立刻去亲吻神父。
得偿所愿的亲王感到心情非常的愉悦,而他愉悦的心情在老绅士小心翼翼地向神父伸手,神父也将手放入老绅士的掌心中而消失得一干二净。
“等等——”
亲王提起拐杖点在老绅士的手腕上,“请问您这是在做什么?”
老绅士不解道:“向您示范正确的开场姿势,神父说您对跳舞什么都不懂。”
亲王看向神父,声气冷硬道:“我会。”
“别逞强,”神父出声了,手指撇开亲王的拐杖,“亲王大人,请好好接受巴克先生的指导。”
巴克先生的个子不高,比神父要矮一些,他握着神父的手,搂着神父的腰,感觉真是别扭极了,大概亲王也是这么认为,看他们的眼神非常的不善。
“亲王大人,请您仔细看清楚了,大概就是这样,然后我们需要走步……”
巴克先生小声将舞伴的要领说给神父听,神父点头表示同意,巴克先生扶着神父的腰往前轻轻移动了一步,询问亲王:“您看清楚了吗?”
“我看清楚了,”亲王冷冷道,“看得非常清楚,您不用示范第二遍。”
巴克先生放开了神父,亲王正要上前去搂住神父,神父却闪到了一边,“巴克先生,您来充当亲王的舞伴吧,这样能指导得更准确些。”
“神父您说的对。”
巴克先生移动着肥厚的腰身向亲王怀里靠,“亲王大人,来学着我刚才的样子搂住我。”
亲王大人双眼死死地盯着神父,神父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亲王,请认真学习,别让国王失望。”
好吧,神父怎么可能会轻易让他高兴?
亲王搂住了老绅士,咬牙道:“请小心。”
亲王虽然一直板着脸,看上去心情很糟糕的样子,但确实学得很认真,神父始终充当着巴克先生的“教具”,令巴克先生连连称赞神父也非常有跳舞的天赋。
巴克先生是个快乐的老绅士,他搂着神父转了两圈,微笑道:“哦,天哪,我做梦也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和一位神父跳舞,您跳得实在太好了。”
修士服下摆微微扬起,神父脸上也露出了愉悦的笑容,“巴克先生,您不愧是塞林街区最棒的舞蹈家。”
看到这一幕,亲王那被戏耍的郁闷心情也逐渐淡去,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真心的笑容。
天色已晚,巴克先生要离开了,他吻了神父的脸,又吻了亲王的手指,“明天下午三点,我会准时到的。”
“多谢您。”亲王道。
等巴克先生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亲王立刻转过了脸面向神父,因为这是在室外,亲王也不确定四周那些楼里的哪扇窗户会突然有人探出头来,他没向神父走去,隔着一点距离道:“也要感谢神父您今天的帮助。”
“那都是我应当做的,毕竟亲王您已经那么恳求我了。”
“……”
兰德斯的表情比巴克先生还要无奈,视线环顾四周,仍然不能确定暗处是否有眼睛,他低声道:“我很乐意感谢您,可以回您的房间向您表达我的谢意吗?”
“不必了,就在这儿吧。”神父道。
亲王额头一跳,“在这儿?”他用了重音,即使是一向狂放的亲王也对神父的大胆感到了惊诧。
“是的,”神父微笑道,“请和我跳一支舞吧。”
亲王脸上僵硬的表情慢慢软化,他的心直跳,和昨晚那种激烈的跳动不一样,不,也有些激烈的地方,但更多的情绪却是柔和地想让他发笑,他的嘴角自然而然地上扬起来,脚步微微向前,神父仿佛是感觉到了他的靠近,也向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
亲王托住神父的后腰,握住神父的手。
“很好,”神父低声道,“就是这样。”
亲王默默地带着神父向前走步,他还不熟练,手掌出了点汗,将神父从怀中轻轻推出去,马上神父又顺着他的力道回到他的怀中。
两具身体轻撞在一起,亲王双眼看着神父的面庞,此刻应是四目相对,但神父却看不见,亲王独自承受了双倍的慌张,呼吸乱了。
亲王带着神父慢慢走步、旋转,橡树在夕阳下投下婆娑的树影,神父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美极了。
亲王停下了脚步,他低声道:“神父,我现在必须吻您。”
院子里摆放冬天柴木的小屋里,亲王搂着神父的腰深深地吻着,这个吻起初很急切,慢慢的就变得温柔起来,亲王掌的力道也是松松的,他不断啄吻着神父,时而深吻,时而轻点,似是想要用这种方式令神父明白他此刻的心情。
除了欲望之外,他对他还怀有浓浓的爱意。
神父双臂攀在亲王肩膀上,脸庞不断变幻着角度,睫毛扑闪地遮住绿色的眼睛,亲王这才发觉神父连睫毛都是接近金色的浅。
若说他是天使,谁都需承认。
亲王从神父的嘴唇吻到下巴,神父仰起脸,亲王湿润的吻落到他的脖颈上,细碎的、带着虔诚意味的一个个向下落,最后将神父藏在脖颈中的十字架也吻了吻,“晚餐之后,我会上来找您。”
“不行,”神父放下脸,推了下亲王,“教堂有些财务上的事情我需要今晚将它们处理好。”
今天的捐赠太多了,神父得好好捞上一笔,再作出漂亮的账本,这可是他的拿手好戏,并且他认为让亲王煎熬一夜也很有趣。
亲王道:“我可以帮您。”
“不。”
神父再次拒绝,这次他的声气冷了,有点不容辩驳的意味,亲王也只好又抬起他的手轻轻吻了一下,“都听您的。”
亲王保证得非常好,然而夜里却是辗转难眠,只隔着一层楼,他只要上楼梯就能将神父抱在怀中,但若这样做,又好像并不妥当。
爱情不止能折磨一个人,也能改变一个人,头一回亲吻神父时想直接将神父按在餐桌上把人吞进肚子里的人竟也开始暗暗想做一名绅士了。
亲王翻了个身,笑了笑。
要知道神父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呢,他是不是也该蛮横一点才更与神父相配?
再这么想下去,今夜又将难眠了……亲王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早晨天刚亮不久,整座修道院慢慢苏醒,神父坐起身,有些似醒非醒时听到了楼梯上来的脚步声,他闭着眼睛道:“布尼尔……”
“布尼尔”吻了下他的脸。
神父睁开眼,尽管面前仍是一片漆黑,但亲王身上的味道、呼吸和那股强大的力量都已经出现在了神父的感知之中。
“早上好。”
亲王语气很动听。
“早上好,”神父抬手轻碰了下亲王的脸,“您是要改行当仆人了吗?”
亲王笑了一声,又吻了下神父的脸,“我早已是您的奴仆了。”
神父发觉亲王自求欢成功后就很喜欢说些肉麻话,他挑了下眉,“闪开。”
“不需要我来服侍您穿衣么?”亲王玩笑般道,但神父总觉得如果他真的点头了,亲王一定会非常兴致勃勃地来做这件事,就像小孩子打扮洋娃娃一样。
神父用无言的举动拒绝了亲王,而亲王还是在他身边绕来绕去的,真像个得到新鲜玩具的孩子一般,时不时地碰一下神父的面颊或是别的什么部位,好像对神父很爱不释手似的。
神父对亲王这种刚陷入恋爱的热情安之若素,不急,反正很快亲王就会被他创一下的,他很期待亲王到时会如何表现,希望会和床上的亲王一样棒。
第88章
巴克先生这段时间过得充实极了,每天下午来教亲王跳舞,神父有时陪同,有时也不在,每当神父不在时,亲王会有意无意地询问巴克先生和神父之间有什么故事。
在莰斯堡教堂住的这段时间,亲王发觉教堂里的每一位修士几乎都对神父心悦诚服,每个人和神父都会有那么一段“故事”,或是神父帮助了他们什么、启发了他们什么,还有神父小时候的一些事……这些事听上去大多很虚假,因为故事里头的神父完全像个圣人一般,但是亲王仍旧听得津津有味,并且试图揣测当时神父真正的想法。
“哦,是吗,”亲王忍住笑意,“神父救助了一只受伤的鸟儿,这听着真美。”
巴克先生道:“是的,那鸟儿的翅膀被子弹擦过,正好落在圣坛上,谁也想不到会有人胆敢在教堂附近放枪,大家都吓坏了,神父……那时神父还不是神父,全场混乱的时候,只有神父注意到了受伤的鸟儿,神父他虽然看不见,但他的心灵感知得比任何人都宽广,他抱起那只受伤的鸟,哀鸣的鸟在神父的怀里逐渐安静下来,哦,那画面真叫人难以忘怀。”
亲王微眯着眼睛,想象圣坛下金发神父抱着流血的鸟,倘若他是位画家,兴许当场就会产生为神父作画的冲动了。
“那鸟后来活下来了么?”
“当然,神父亲手放飞了它,那可怜的小家伙在神父的头顶盘旋了好几圈才依依不舍地飞走。”
“那可真太好了。”
亲王心说估计神父心中真正想的说不定是把那鸟烤了吃了,可为了自己的声誉,只好忍痛放弃。
亲王这么想着,脸上露出了有些邪恶的笑容,令巴克先生抖了抖肥厚的身躯。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为您授课了,我不得不说亲王您学得很出色,我相信您定能在舞会上赢得全场淑女的垂青。”
巴克先生彬彬有礼地向亲王道别,亲王让比尔驾驶马车送巴克先生回家,他给巴克先生准备了点钱和礼物,只是事先没说,他不喜欢被感谢。
侍卫长从王宫过来,询问亲王跳舞学得如何,亲王较为谦虚地应答了,侍卫长哈哈大笑,拍着亲王的肩膀道:“我就知道跳舞难不着你。”
亲王微微笑着,对侍卫长的称赞也并不多动心愉悦,舞会他注定是会令侍卫长失望的了,学习跳舞只是顺顺神父的意,他不打算在舞会上邀请任何人跳舞,夏尔曼不是最爱出那种风头么,就让他去吧。
侍卫长也不擅长说一些无关紧要寒暄的闲话,脸色也慢慢变得严肃起来,“兰德斯,马岛前线已经全面崩溃了。”
亲王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冷冷道:“夏尔曼是个废物。”
“说这种话为时已晚,夏尔曼的溃逃对前线军心打击太大,革命党都是一群疯狗,他们见人就咬,再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月,马岛就会失守。”
马岛是链接整个莱锡的重要中转站,假如马岛沦陷,那对莱锡的王室将会是巨大的不幸,革命党将会到处都是,防不胜防。
布鲁恩很想前往前线去战斗,可惜他的职责是守卫王宫的完全,一天都不能离开莰斯堡,布鲁恩忧心忡忡地说道:“兰德斯,奥斯是个宁静祥和的地方,我知道你为此付出了许多,你经营着奥斯,同时也守护着奥斯,但是兰德斯,现在已经到了莱锡生死攸关的时刻,你必须,对,我说的是必须,将奥斯的力量贡献出来,团结众人,将问题解决。”
兰德斯冷静道:“从我收到夏尔曼溃败的消息时,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这话本不该由我来说,但是很抱歉兰德斯,我感到很羞愧,为王室长久以来对你的忽视。”
“忽视吗?我不觉得,在奥斯生活我感到很自由也很愉快,够了,布鲁恩,让我们结束对你们是否亏欠于我的讨论,我不在乎这些,我需要个明确的答复和日期,我需要有正当的头衔来代表莱锡,这不是为我个人的荣誉,而是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否则我的那些兄弟们准会干出一些扯后腿的事情来。”
布鲁恩真正地感觉到了羞愧,因为他想到了传染病期间夏尔曼的所作所为,他知道兰德斯说得是对的,哈卡特家族里的糊涂蛋太多,他们短视自私,根本不真正为莱锡的利益考虑。
“我今天来就是想令兰德斯你放心,国王明日就会下达旨意,升任尤金神父为本区的主教,在舞会前请尤金神父为你洗礼,等到舞会结束后的第二天就正式宣布直接由你来担任莱锡的国王。”
听到如此好的消息,兰德斯依旧波澜不惊,这对于他而言并非荣誉,而是责任,是他一直深埋心底的心之所向。
亲王忽然很想见神父,他想将这个消息通知神父,虽然神父未必会觉得高兴,对于神父来说,这离他的目标依旧还很远。
侍卫长传达了指令后便预备离开,亲王转而去向修士们询问神父去了哪,得知神父又去贫民区布施后,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在心中亲昵又有些快乐道:“这酷爱装模作样的小神父。”
亲王叫上了自己的侍从,让侍从驾马车前往考尔比街区。
比尔有些不是特别情愿,上次亲王去考尔比街区后陷在那街区两周,还遭遇了传染病的险境,贫民区是传染病的温床,比尔道:“亲王,您是要过去看看吗?或许您想见谁的话,我可以派人把人请到这来。”
“少说废话,”亲王拄着拐杖,心情忽然变得轻松起来,仿佛是要去郊游一般,脚步轻快地经过比尔,“快去准备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