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死对头被我拐跑后—— by一纸行云

作者:一纸行云  录入:12-12

“反倒是你,总是不听话,又气人。”
顾期年沉默下来,许久后才忍不住轻轻笑了笑,目光灼灼地看着楚颐,小声道:“阿兄没骗我吗?”
“我以后都听话好不好?那阿兄能不能让我再抱一下。”
他虽是问了,却完全没有等楚颐回答的意思,上前将他紧紧抱在怀中,低声在耳旁道:“阿兄饿了吧,先吃东西,然后我们出去走走好吗?被他们一直偷看着,好烦。”
他很快将楚颐放开,见桌上的鸡汤已凉,拿起碗盛起一勺小心喂到了楚颐唇边。
楚颐张嘴吃下,不忘再交代他:“以后不准再对阿衡乱生气了。”
顾期年表情温柔,小心地将一碗鸡汤喂完,又再次执起筷子喂他吃菜。
屋内的论货谈价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一时安静地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两人。
锦绣布庄的矮个子老板忍不住悄声道:“完了,你不是说顾小将军玩玩而已吗?怎么都喂上饭了?”
“咱们方才没有怠慢他吧?别又得罪了人……”
刘老板没有回答,张着嘴巴傻愣愣看着,直到两人用完了午膳,与众人道别离开,都没有反应过来。
同福斋已是百年品牌,走至街上随意一打听便有人为他们指了路。
那里距离和盛酒楼不过两条街,因才用过膳,两人没有乘坐马车,闲闲走在路上一边逛路边的小摊子,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路上行人来来往往,虽然最热闹的天河街距离不远,可主街依旧有不少摊贩,嘈嘈杂杂叫卖不断。
见楚颐停在一个玉器摊子前随意看着,顾期年犹豫问:“阿兄在邑城时说过,有个朋友很喜欢吃红枣糕,所以才买给了我,那个朋友是唐知衡吗?”
楚颐偏头扫了他一眼,懒懒应了一声。
顾期年神色微冷,话音立刻带了丝酸味:“你连唐知衡喜欢吃什么都一直记得,那你可知我喜欢吃什么?”
楚颐忍不住好笑,吃东西挑剔到发指的人也有喜欢吃的?仿佛在问哪个盲人能看到东西。
他将手中的玉牌放了回去,好整以暇道:“这是为难我了,是红枣糕,还是不碎的鱼月牙肉,是半年以内很嫩的鸡肉,还是很甜很甜的糕点,或者是兑了牛乳的燕窝?”
顾期年目光静静看着他,忍不住垂眸笑了起来:“原来阿眠一直都记得。”
“真的是这些?”楚颐问。
“也不算,只是能入口罢了。”
楚颐觉得好笑,从食材到做法个个挑剔了个遍,最终却只是能入口,也不知顾府怎么养出来这么个娇气的小少主。
他有些好奇问:“那你究竟最喜欢吃什么?”
“我最喜欢……”顾期年正欲回答,话音骤然顿住,他的目光落在楚颐脸上,喉结微微滚了滚,轻轻道,“我……我最喜欢吃,最想吃的……”
见他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句完整的话,一点世家公子的样子都没有,楚颐皱眉问:“是什么?就那么难以启齿?”
顾期年蜷起手指将头偏向一旁,低低道:“你想知道?”
“那我告诉你,你别生气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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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行人来往纷杂, 不时有各地来的商人在路旁摊位旁挑挑拣拣着。
那一方小小的玉石摊位前,楚颐和顾期年相对立着,两人相貌本就出众, 又衣着不凡, 站在一起不时吸引路人偷眼看来。
顾期年话音落下便只顾沉默,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
楚颐等了半天见他始终抿着唇不肯开口,皱了皱眉,实在见不惯他这副扭捏样子, 转身就走, 胳膊却被拉住。
“这里人太多了, 说话不方便,”顾期年眸光微动, 低声道,“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
楚颐不明白只是说一下口味喜好,又有何不方便的,竟还要避开人偷偷摸摸, 不过两人此次出来本就是奔着同福斋的红枣糕,左右无事, 也就顺着他了。
穿过两道街到了同福斋后,楚颐亲自选了五六样糕点, 令人包了起来, 付了银子后直接交给了顾期年。
顾期年抱着大大的油纸包,满脸温柔笑意,他勾头朝附近看了看, 对楚颐道:“去那里吧。”
那是一家南风馆, 坐落在主街与一条窄巷的交界处, 规模不甚大, 门口驻足的客人也极少,隔着一条街隐约听到馆中靡靡琴音,皆是舒缓醉人的曲调。
楚颐似笑非笑地抬眸看向他。
上次是醉仙楼,此次又是南风馆,顾期年的口味倒是越来越独特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跟三皇子走得太近受了他的影响,毕竟他可是出了名的生冷不忌,哥儿姐儿的从未断过,周围与他交好的几乎都被他带出去见过世面。
想到顾期年坐在床边温柔喂三皇子服药的画面,楚颐难得压下的焦躁火气隐隐又有了复燃的苗头,莫名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顾期年垂眸笑了笑,道:“在想什么?我真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那里比较安静,想去坐坐而已,不然阿眠以为我要去里面做什么?”
楚颐目光从他脸上扫过,表情微冷,率先穿过马路走了过去。
眼下才过午后,南风馆还未到生意最好的时候,两层的红色楼阁里面冷冷清清,只偶尔有醉酒的客人被人搀扶路过,琴声袅袅自二楼传来。
此家南风馆老板姓周,见到两人立刻知道他们身份不寻常,连忙亲自相迎,将他们安排进了二楼最清幽的雅室。
雅室不算大,布置得十分温馨,弗一进去,楚颐便被满室的红色晃了眼睛。
房间正中放着一张大大的圆桌,靠墙的位置则摆着一张大床,红纱床幔半合着,隐约露出里面绣着鸳鸯的大红锦被,窗下是一个几案,因是白天,几案烛台上的龙凤蜡烛并未点燃,却依旧难掩喜气。
周老板客气到:“两位公子稍坐片刻,在下这就去挑几个好的送来。”
等人离开,楚颐才淡淡道:“还真有点邑城红袖巷的意思。”
雅室内的布置和当初邑城的云笙馆九成相似,皆是新房布置,氛围倒是足了,只是不知这里会不会再有一个一身红衣的朝云?
顾期年没有接话,自顾自走到桌前坐了下来,四处打量一番后道:“好饿。”
方才在和盛酒楼,他只顾着楚颐,自己压根没吃什么东西,此时怀中点心甜香隔着油纸包不时传来,他早已耐不住打开,露出里面精致的糕点。
顾期年正欲去拿,想了想对楚颐道:“不是想知道我最爱吃什么吗?你喂我,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楚颐扫了他一眼,眼前的少年眼眸幽黑,清冷的脸上挂着一丝淡笑,一副撒娇卖乖的样子,隐约有着幼时的可爱影子,偏偏看着人的目光却又带着几分狠戾。
蓦然间,楚颐就想到阿衡说过的那句话。
“我看他现在看你的眼神,都恨不得吃了你,真是救了只白眼狼。”
楚颐皱了皱眉,上前在桌旁坐下,内心一时有些复杂,伸手拿了块小小的红枣糕在手里。
想了想,又打算放回去,手腕却蓦地被抓住。
顾期年垂眸看了他一眼,微微俯身就着他的手轻轻咬了口松软的红枣糕,温润的唇碰上微凉的指尖,微微发痒,楚颐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却因被他死死抓着,根本无从躲避。
一口吃完后,顾期年却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极轻极温柔地再去咬第二口,第三口,双唇在修长手指上流连忘返,仿佛在品尝世间最难得的美味。
楚颐皱眉看着他,连头皮都跟着微微发痒,直到手里的红枣糕吃完,顾期年放开了他。
“好好吃,”他低声笑道,“真想一点一点全部拆吃入腹……阿眠再喂我吃好不好?”
楚颐手指动了动,却丝毫没有再去碰那些点心的意思。
“怎么了?”顾期年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笑道,“我都告诉你最爱吃什么了,就再喂一块好不好?”
“你们顾家人说话都喜欢绕来绕去吗?”楚颐声音干涩道,“我对你的事并没有少兴趣。”
话音落下,顾期年脸色立刻变了变,好一会儿才沉声问:“你说真的?”
他手指微蜷,将头微微偏开,抿唇道:“对我没兴趣还假装对我好,我不相信,你一向都如此吗?”
楚颐静静看着他。
那晚顾期年发脾气,他哄也哄了,让步也让步了,若非他事先再三保证不会与三皇子走得那么近,又乖又听话地跟他解释,楚颐也不会心软到一再为他破例。
而今日他出现在绿柳镇,跟随绫罗去了和盛酒楼,已证明他已将之前的不开心皆已抛开,愿意好好相处,楚颐也就愿意宠着他、顺着他,想抱给他抱一下,想散心陪他出来买红枣糕,甚至想来这种不入流的烟花场所,都可以陪他来。
可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得寸进尺。
若一直这么放任下去,以顾期年这种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不知回京后若对他稍加冷落,他又该是何种面孔。
想到入宫那日顾期年将他骗进顾府关起来,以他的脾气,难保没有第二次第三次。
“一句逆耳之言都不愿听啊?”楚颐不屑道,“动不动对我发脾气,这么不乖,让我怎么喜欢你。”
顾期年薄唇紧抿,凝眉看着他,脸色沉得如乌云骤雨。
正僵持间,房门被人自外轻轻推开,方才离去的周老板再次进来,随行的侍女们上了酒水菜品,身后还跟着几个相貌清秀的少年。
周老板客气笑道:“我看两位公子不像经常来这种地方的,所以带来的皆是馆中相貌最好、性子最和顺的清倌,稍后让他们服侍两位公子,若有任何不满,随时叫我。”
楚颐抬眸扫了他一眼,本想让他将人都带走,目光却不经意落在最后面那个熟悉的白衣少年身上。
他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那名少年,不由愣了愣。
“你叫什么名字?”楚颐问。
周老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连忙笑道:“回公子,他是清陵,才来不久,性子比较安静,长相倒是一等一的,公子可要留下他?”
楚颐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
少年垂头站着,纤长的睫毛挡住眼中神色,红润的唇因紧张微微颤着。
他的相貌倒真的是极好,乍然一看,除了身高气质,楚颐几乎以为看到了三年前的顾期年。
只是他实在太胆小了,虽然很像,少了那丝倔强和不服输,整个人的气质都弱了几分。
楚颐看向顾期年,正好对上他望过来的目光。
“你喜欢他?”顾期年问。
他直直坐在凳子上,脸色微微发白,周身似笼着阴云,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偏偏话音又带了一丝质问和嘲弄,让楚颐根本就不好回答他。
看着他微颤的手指,楚颐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淡淡问:“很痛?”
“不痛。”
顾期年端起茶,轻晃的茶水微微溅出在手指上,指尖沾上莹润的水滴,沿着手腕蜿蜒滑下,沾湿了衣袖。
他皱了皱眉,又将茶放下。
楚颐目光冰冷地看着他,轻描淡写道:“也不知什么毛病,事事较劲。”
他伸手从怀里取出那个熟悉的瓶子放在了桌子上。
“将药吃了,”楚颐道,“听话一点。”
顾期年看了看他,听话地伸手去拿桌上的小小瓷瓶,楚颐抬眸对周老板道:“将人都带下去吧,暂时不必来打扰。”
周老板愣了愣,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了半天,才立刻恭敬退下了。
顾期年服了药后,半伏在桌上许久未再做声。
楚颐冷冷看了他一眼,笑道:“前两日绫罗特意辛苦替你熬制解药,你却始终不肯喝,就那么爱闹别扭吗?”
“不是,”顾期年轻声道,却又不想解释太多,静静问,“那个清陵,你不要了吗?”
“只是跟从前的你有几分像才多看了两眼,”楚颐道,“若我真的喜欢他,方才在和盛酒楼就会留下。”
顾期年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下意识看向他的鼻尖,嘴唇,再到下巴……
他蜷了蜷手指,有些犹豫问:“在和盛酒楼时,我曾问过你……今晚不要进京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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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颐身体不好, 其实并不适合连夜奔波。
围猎场距离京城不过两日,除中途需扎营一晚外,照原本计划今日入夜前便可以回京的。
只是他们临时来了绿柳镇, 耽搁了不少时间, 即便沿主街一路快马加鞭赶回去,待入京时,城门大概率也已关上,到时或许还需再动用国公府的令牌。
“不回京?你想做什么。”楚颐问。
“我想……”顾期年欲开口, 话音微顿, 轻咳着避开他的目光道, “秦楼楚馆一向到了夜间才热闹,我一直很想亲眼看看, 究竟是何热闹法。”
“再者说,从前就听闻世子很喜欢去瑶仙阁听曲,定然见多识广,你陪我一起, 我也稍稍安心。”
瑶仙阁虽然打着青楼的名号,却处处高雅不沾凡尘, 不过是为了逢迎权贵的风月之所,若非要说见多识广, 倒不如说醉仙楼, 可醉仙楼的热闹场景,顾期年也不是没有见识过。
楚颐扫了他一眼,越来越觉得他被三皇子带坏了。
顾期年继续道:“而且附近天河街市集两年才一次, 我们好不容易来了一趟, 却没有去转转便离开, 也实在是可惜。”
“不如我们稍作休息后, 先去天河街看看,待到天黑尽了,再回南风馆喝酒顺便歇下,然后明早直接出发回京。”
楚颐拿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有些犹豫。
其实他对所谓的天河街市集并没有太多兴趣,此地临近京城,再大的市集,再多的货品,也不过是寻常可见的玩意儿,好也好不过京中,可他看顾期年字字句句的力劝,似乎真的很想去的样子。
“更何况,唐知衡和萧成暄说不定乐而忘返,也是如此考虑呢?待会儿我们去了,或许还能遇到他们。”顾期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道。
楚颐抬眸看了他一眼。
“若你实在……”
“好吧,”楚颐放下茶盏,决定顺他的意,点头道,“就应你一次。”
顾期年声音骤然止住,薄唇轻抿。
虽劝了半天,得到想要的结果,可他却丝毫没有开心的样子,笑意凝在脸上,目光森寒地瞪着楚颐,连呼吸都有些不稳。
好半天后,他才静静问:“若非唐知衡或萧成暄,你是否就不会留下了?”
楚颐眉头微皱,被他骤然转变的态度打得措手不及,又是荒唐又是好笑,明明是为了他才决定留下,偏偏又爱扯东扯西,还真不让人省心。
他看向顾期年的目光也冷了下来,缓缓问:“你说什么?”
“没有什么。”顾期年抿了抿唇,似是怕他生气,声音也轻了下来,自顾自地拿了块小小的核桃酥咬了一口。
他表情平静,清冷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可修长的手指却因用力微微泛白,核桃酥的粉屑不时从指缝纷纷掉落。
楚颐冷眼看着,伸手将他的手按住,冷笑道:“又在生阿衡的气?能有点长进吗?”
顾期年脸色变了变,却没有反驳,乖乖点头道:“我知道。”
“反正你跟他又没有什么,对吗?”
楚颐靠在桌上看他,本来想说,“我跟阿衡是自幼的知己家人,也不算没什么”,可他实在不想再看到顾期年满腹怨气的样子。
明明阿衡也很喜欢他,可楚颐不明白为何顾期年的眼中却丝毫看不到。
当年的雁子岭,是阿衡先提出要去找他,楚颐觉得他麻烦、拖油瓶,懒得去管,后来找过去,也不过是一时怜悯不舍。
而下山也是阿衡亲自护送,交到了山下护卫的手中。
若说救命之恩,楚颐占一半,那另一半定然是阿衡。
楚颐忍了忍,道:“改天你与阿衡一起喝次酒,你会喜欢上他的。”
“你想让我喜欢他?”顾期年下意识抬眸看他道,“那你呢?”
“我什么?”楚颐淡淡道,“你不是一直都喜欢我吗?”
顾期年忍不住低笑出声:“原来你知道啊……”
他顿了顿,又自言自语道:“知道跟不知道也没什么区别。”
两人默默喝了会儿茶,又开始喝酒,等桌上一小壶桂花酒喝完,太阳已经偏西,两人双双出了门。
天河街紧邻绿柳镇主街,得知他们的意图,周老板特意替他们指了条通往那里的近路,两人并肩散步过去,穿过一条小巷,出去又走了不远便到了天河街的街尾。
路上游人熙攘往来,摩肩擦踵,此时虽然未到天黑,街道两旁的摊位前已陆续挂起了五彩的灯笼,一眼看去,仿若置身漫天星河。
两人沿街一路走过去,随意在路旁小摊上挑挑拣拣着,绿柳镇虽盛产的是玉石,可天河街上商品却琳琅满目,上到古玩珠宝,下到话本木雕,放眼看去望不到头。
顾期年在身旁站着,目光始终落在楚颐身上,等到了街心处,下意识伸手将他拉住。
“人好多,”顾期年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指尖,轻声道,“别走散了。”
楚颐偏头扫了他一眼,明知他是有意黏人,却还是将手抽了回来,道:“走散了各自回去便好,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
顾期年抿了抿唇,没说话。
夜幕渐渐降临,路旁支起长长的横杆,各式彩灯越来越多,而街上的人不减反增,行走间几乎推挤不动。
两人跟随人群随波逐流半天后,被挤至了一个小小的玉石摊位前。
楚颐目光落在那一排形状完好的原石上,随手拿起一块仔细看着。
“顾期年?”
身后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道略含惊喜的声音。
楚颐回头看去,一个身着月色锦袍的年轻公子正站在人群中,满脸明媚笑意,不等反应,已穿过重重游人飞扑上前,牢牢抓住了顾期年的手臂。
“真的是你!没想到竟在这儿遇到了你,我们都多久没见了!”年轻公子声音爽朗,又笑着问,“想不想我?”
楚颐手指微顿,目光落在顾期年的脸上。
顾期年挣开他的手,皱眉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年轻公子道:“刚好来这里看看货,怎么,你是一个人,还是有朋友在?”
他下意识揽住顾期年的胳膊想往身后看,被他一把推开。
“有什么好看的,”顾期年沉着脸,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道,“赶紧走!”
年轻公子嘴里应着声,眼睛却往他身后扫个不听,眼见游人太多两人频频被挤开,干脆一把拉住顾期年,将他带到街旁的巷口僻静处说话。
隔着一条街,周围行人来往不断,楚颐只远远看到顾期年朝他看来,冲他做个无奈的表情,被男子不依不饶缠着,却又没有真的生气的样子,认真转头与他说着话。
没多久后,两人不知聊到了什么,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楚颐站在摊位前,手中还拿着个未打磨的天然玉石,看着顾期年灿烂的笑容,神情微顿,仿佛看到幼时的那个他,可爱肆意,即便傲气,笑容却能消融冰雪。
他心里沉了沉,一种莫名失望和复杂在心底慢慢滋生。
顾期年虽爱缠着他,大多却是威逼胁迫,何时如此开心过?更别提如今日这般发自内心笑了。
而他在这个陌生的少年身边,却可以。
他放下玉石,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们,强忍着心底不舒服,转身离开。
摊贩叫卖声不断,街上依旧热闹,可楚颐没有再逛的心情,沿着来路慢慢往回走,微凉的风扑在脸上,他忍不住低咳起来,心口闷痛不止,却是越咳越厉害,怎么都止不住。
他伸手扶住路旁半高的横杆,才勉强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明亮的灯火挂在头顶,映得他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顾期年匆匆追上来,身旁已没有了方才的男子,停在身侧垂眸看着他,直到咳声止了才拉住他的手,问:“怎么不等我?”
楚颐扫了一眼他的手,冷冷道:“放开。”
“阿兄生气了?”顾期年忍不住低笑,耐心解释道,“我跟他不是阿兄想的那样,我们只是……”
“够了吗?”楚颐冷声打断,将手从他的手心抽回,似笑非笑道,“你跟他如何跟我有关系吗?你以为我在意这些?”
顾期年静静看着他,笑容愉悦,点头柔声道:“我知道阿兄不在意,但是他浪费我们时间真的好烦,我只想陪着你,下次不管是谁都再不理他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楚颐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没有回话。
顾期年目光放远,落在不远处摊贩上挂着的各式面具上,他大步走过去随意买了两个,再回来时将其中一个递给了楚颐。
“我们戴上这个吧,”顾期年轻声道,“这样就不会有人认出我们了。”
楚颐看了一眼手中青面獠牙的鬼脸,上次戴面具出街,还是和阿暄一起时,阿暄可比顾期年可爱多了,至少不会认识些乌七八糟的人,又满脸得意地看他生气,让他堵心。
他将面具塞回顾期年手中,道:“你自己戴吧。”
“好我戴,那阿兄陪我好不好?”顾期年好脾气地接过他退回来的面具,解开上面的丝带,轻轻凑近楚颐的脸,又伸手到脑后,小心仔细地替他重新系上。
楚颐抬眸看着他一脸专注耐心的样子,没有再开口阻止,等面具带好后,顾期年左右端详许久,才笑道:“真好看。”
“好看吗?”楚颐皱了皱眉,不明白这张青面獠牙的鬼脸好看在哪。
他的目光落在顾期年手上的面具,刚想催促他戴上,身后却“砰”地一声响,紧接着“斯拉”一声,漫天火光在头顶绽开,烟花飞散。
众人顿时被吸引了目光,纷纷抬头看去,叫卖声都仿佛停了,此时夜色已经浓黑,绚烂的五彩火花几乎照亮整个苍穹。
顾期年静静站着,目光一瞬不瞬落在楚颐脸上,在众人对烟花的惊艳声中,突然伸手轻抚在面具上,顺着眉毛的位置一路向下,手指划过脸侧,鼻梁,再到下巴。
“这么喜欢这张面具?”楚颐收回目光看他,伸手打算取掉,“既然喜欢,这张给你好了。”
顾期年轻轻抓住他的手腕,止住了他接下来的动作,低声道:“给了我,我又看不到,还是阿眠带着吧,但是我真的很喜欢,能不能……”
楚颐尚未反应过来,顾期年已微微俯下身,在那狰狞的面具的眉心处轻轻印下一吻。
楚颐几乎僵住,思维瞬间回到捕夜鹰那晚的树林中,那个温热轻柔的吻,他喉间干涩,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轻微温热的痒意。
推书 20234-12-12 :老祖每天作死撩病》:[玄幻灵异] 《老祖每天作死撩病美人》全集 作者:愫遇【完结】晋江VIP2023-7-1完结总书评数:292 当前被收藏数:2146 营养液数:350 文章积分:20,591,292文案:让人谈虎色变的邪魔老祖无心,被沉入忘川河底只想抱着骷髅骨咸鱼渡日,却莫名其妙被拽出忘川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