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我没进错直播间吧？”
“笑死，从Zap嘴里说出来的犯不着骂人。”
“Zap，你被夺舍了就眨眨眼。”
“从那些视频慕名而来，不懂就问，主播一直这么友善吗？”
“我是从F神那里来的，不太懂，这是什么梗吗？”
楚池舟无奈，“我一直没有主动骂过谁，好吗？”
“每次我都是反击，”他啧一声，“柔弱可怜又无助，被逼急了只能奋起反抗就是我这个样子的。”
被楚池舟这么一说，直播间的观众后知后觉的也反应过来了。
“回想了一下，还真是没主动骂过谁。”
“好像确实是那些人上赶着找骂来的，只是我们Zap，不像别的主播，他字典里没有忍这个字。”
“柔弱可怜又无助，想笑。”
“虽然你从不主动出击，但你的反击也和柔弱挂不上边。”
“快要不认识柔弱这两个字了。”
“被Zap这么一说，我竟然觉得他的形象高大了不少，坏了，我要得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
“被视频吸引来的，被主播的操作和性格吸粉了。”
“从F神那里慕名而来，不得不说，操作真的牛。”
楚池舟在开下一局之前，看了一眼自己直播间的在线人数，1w+。
很高，和那些直播了很久的大主播没办法比，但也比他以往的在线人数多出很多。
今天很多弹幕都有提到视频，楚池舟自己只剪了一个，他极限操作，丝血反杀，收割了五个人头的视频。
但是那个视频发出去一直反响平平，是突然爆了？
楚池舟皱了皱眉，没有在直播间提起这件事，而是继续下一局。
他打游戏的手法和意识确实很强，直播间突然来了这么多人，楚池舟也很稳得住，不会被乱七八糟的弹幕影响。
也不会无脑的按照弹幕的要求做事，而是依旧按照自己的步调直播，沉稳得有些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
只是因为今天人多，楚池舟多播了一个小时，下播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
他看了一眼直播结束页面上显示的这一场直播的收入，五千七百九十九。
楚池舟皱了皱眉，去翻出了那个被他发在个人账号下以后就没怎么管过的视频。
播放量接近百万，点赞也很高，因为楚池舟设置了勿打扰，手机才一整天没有响动。
又在几个刷视频的软件搜了一下自己直播账号的id：Zap，都搜到了自己直播时的操作剪辑视频。
更有一个《异次命途》职业选手在直播的时候称Zap的技术可以去打职业的视频。
本应该高兴的事情，楚池舟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现在是凌晨两点，不适合给任何人打电话，楚池舟翻出了一个聊天框，给对面发过去了一个表情包：激动.jpg
不到一分钟，对面就回了一条消息：“怎么了池舟，有什么高兴事吗？”
楚池舟：“双儿姐，果然是你。”
双儿姐：“啊，什么？”
确认了双儿姐没有睡，楚池舟打了个电话过去，这一次不到一秒，对面就挂断了。
心虚得很明显。
双儿姐：“池舟啊，很晚了，双儿姐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熬不得夜，晚安。”
楚池舟有些无奈，“我知道是你，双儿姐。”
他没那么傻，本来反响平平无奇的视频突然爆了，又冒出这么多“自来水”剪辑他的操作，更夸张的连职业选手都出来了。
楚池舟想了想，还是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这一次对面接了。
“双儿姐，谢谢。”
双儿姐拿着手机，听到这句话，笑了笑，眉目温和，“有什么好谢的，等以后成了大主播了，请我吃顿饭就好。”
楚池舟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话头一转：“所以真的是你。”
双儿姐：“…你姐跟你心连心，你跟你姐动脑筋？”
楚池舟轻笑一声：“这些宣传造势的钱，我会还给你。”
双儿姐不乐意，加重了语气：“就这么点钱，还什么还，还是说你成了大主播了，连请我吃一顿饭都不愿意？”
楚池舟：“那些视频宣传，还有请职业选手宣传，哪一样不贵？我，”
他还没说完，就被双儿姐打断了，“真没多少钱，那个职业选手不是我请的。”
双儿姐能守着楚池舟的直播守到现在，自然对他的情况都很了解，“池舟，你不用把功劳都算在我头上。”
“我也不骗你，那个职业选手真不是我请的，他应该是看到了你的操作视频，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我只是推了你一把，你是真的有游戏天赋。”
楚池舟却道：“不是双儿姐宣传造势，他也不会看到我的什么操作。”
双儿姐刚想说话，就听见电话那头楚池舟认认真真的道谢，“真的很谢谢你双儿姐，但我也真的不能平白无故让你给我花这么多钱。”
平白无故。
双儿姐眼睛有些泛酸，抽了一口手上的烟，强撑着让自己的语气没有哽咽，“哪有平白无故啊。”
“你忘了吗，我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
“我其实，其实…”
其实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孩子。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天晚上她被由她前夫安排的三个装成农名工的混混堵在巷子里，要把她扒光了轮她羞辱她的时候。
是年仅十六的楚池舟冲进来救了她。
那时她不知道为什么才十六岁的楚池舟会在工地上，
却看出了楚池舟拿着一根从工地上捡来的钢筋，发了狠的对付三个成年男人时，那股不要命的架势。
混混被打跑后，楚池舟扔了钢筋，看也没看她，拖着被刀划出长长一条伤口的腿就要离开。
她吓坏了，要送他去医院。
老旧昏暗的灯光下，一头银白发色的少年表情淡漠的擦了擦脸上的血，“没什么好去医院的。”
“烂命一条。”
和双儿姐的对话结束，时间已经快三点了，楚池舟还没睡，坐回了电脑面前。
他的直播退出了，游戏还挂着。
楚池舟想的是，既然小npc不喜欢等待，那就让他不用等就好了。
每天去找小npc是为了那个宝箱谜题，他提前拿到宝箱，就能快速结束这一部分的剧情，进入下一个阶段。
现在已知的谜题有两句话：
“寒夜的利刃刺破穹苍，要小心，它正注视着你。”
“徘徊吧，徘徊吧，是否只有飞鸟拥有下坠的勇气。”
楚池舟没有犹豫，去了游戏地图上最高的一座山。
山顶白皑皑的一片，巨大的风呼啸，送葬者黑色的身影在其中差点被淹没。
楚池舟在山上搜寻了一圈，视线停留在了一颗不起眼的石头上。
那颗石头的纹路远远的看去像极了一只眼睛，而且还需要在特定的角度，才能看见这只眼睛。
他此时站在崖边，再退一步就是悬崖，摔下去，楚池舟就可以出现在复活点了。
黑衣送葬者没有停留，直接跨出了崖边，迅速往下坠。
下坠的身体被平台接住，血条被摔掉了大半，这个位置非常巧妙，从其他任何地方跳下来，都落不到这个平台上，因为山霭茫茫，挡人视线，也看不见这个平台。
唯有从那个能看见眼睛的地方跳，才能被平台接住。
楚池舟走进去，看到里面的东西一愣。
一件紫色品质的衣服，属性很一般，但有两个特殊效果：拥有超过三十种时装效果，可以随心变换衣服样式。
可绑定对象，主角色更换衣服样式，被绑定角色会随之改变。
楚池舟已经能想到，这个衣服拿出去卖，会有多受情侣追捧。
虽然已经找到了东西，但时间也不早了，楚池舟没有去找小npc，而是退了游戏关上电脑准备收拾了睡觉。
早晨六点半，楚池舟照例在闹钟响起后就坐了起来，黑着一张脸去洗漱收拾，准备出门上班。
昨天晚上三点钟才睡下，只睡了三个多小时就又要起来，楚池舟整个人气压低得快能够在周身凝出一团实质的阴云了。
他下了楼，在热气腾腾的包子铺门口买了两个酱肉包，抬头看了眼有些阴沉的天。
可能要下雨，楚池舟这样想着，却没有回去拿上，而是将卫衣的兜帽戴在了头上，往公交车站走去。
七点，他在公交车后排坐着，兜帽压过眉梢，露出半张冷峻白皙的脸。
手机连番不绝的震动让楚池舟睁开了眼睛，打开一看，发现是宋明发来的消息。
“舟哥，舟哥，你火了啊！！”
“我靠，我靠，是不是一晚上就能赚很多钱啊。”
“舟哥你干嘛呢，该不会还没醒吧。”
楚池舟眉头蹙起，“滚蛋。”
“这些话被你一说，我是在直播还是在当鸭？”
宋明乐了：“别人我不好说，要是舟哥，去当鸭绝对比主播有赚头。”
“那脸，那身材，那凶器。”
楚池舟：“？”
一秒不到，那条消息被撤回，变成了“那脸，那身材。”
宋明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道：“舟哥，你真的要变成大主播了，太牛了我靠。”
“哥你现在在干嘛呢，有没有想过有钱了以后怎么花。”
楚池舟：“上班路上，没想过。”
宋明震惊了：“上班？你还上啥班啊。”
“该不会又是找的木雕工作室吧。”
楚池舟：“就是木雕，学徒，一个月三千块钱。”
“工资还可以，就是有点远。”
电话那头的宋明想扣脸了，多少有点抓狂，“哥，你真是我哥啊，你现在还雕什么啊。”
“你知不知道木雕很伤手的，本来打游戏的黄金期就那么几年。”
“现在《异次命途》比赛规模确实没有很大，但这也是因为它还是个新游戏，以它在各国的热度，等两年一定能整成全球赛事。F神都说你能去打职业，到时候你能赚多少钱你想过没有。”
楚池舟：“不会打职业，不喜欢露脸。”
宋明无奈：“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因为这张脸被什么人狠狠伤过。你老实说是不是当过替身，我爱你，你看似爱我，其实爱着和我有着相似容貌的另一个人。”
楚池舟一句话没回，发了一个当地的著名精神科医院地址。
宋明：“舟哥，不说笑了，我本来是想问你，能不能来给你当直播助理什么的。”
“既然你说你还在工作，那你能不能问问你那里还招人吗？”
楚池舟皱了皱眉，“你不在原来的地方做了？”
宋明：“舟哥你走了以后，那些木偶小人的单子没人做，那个傻逼主管就整天找我的麻烦，我实在是做不下去了。”
他话里隐约有些指责楚池舟的意思，和当初那个站在楚池舟这头，义愤填膺的说走得好的人仿佛不再是同一个。
楚池舟看完这句话也没什么反应，很平静的打字回道：“那我问问。”
他对宋明的变化并不感到意外，哪怕他并没有料到这种变化。
楚池舟息屏了手机下了车，快步走到了他上班的地方，在上班的时间到来前，找到了老板说起了这个事情。
老板表情有些为难：“是这样的，我们这里本来就是一个小的工作室。”
他尴尬的笑了笑，带着几分婉拒的意味：“所以是要不了那么的多学徒的哈。”
楚池舟：“其实我来，还有一个事情。”
“我想辞职了。”
提出辞职，不是楚池舟在一晚上直播火了以后就飘了，而是顺势而为。
他这个上班的地方，本就离他住的地方太远，原先就在换工作和换出租屋之间犹豫，比起宋明也许会缠着他要当他什么助理，楚池舟更愿意顺水推舟，让宋明来这里上班。
经过一番商谈之后，楚池舟留下了宋明的联系方式，自己离开了。
走之前，还用他这段时间的工资，换回了一些好点的木料以及工具。
本来是去上班的，不到两个小时又回来了，再去睡回笼觉，楚池舟又有些睡不着了。
干脆用凳子架起了一个简易的台面，自己则席地而坐，开始裁木头。
他手上的都是已经被锯好的一块一块的适合雕二头生小人的木料，还有各种各样的刻刀。
黑色的指套穿过手指，骨节弧度蹦起，拿着刻刀的手背青筋毕露。
一下又一下的雕琢刻凿，原本平整的木头块逐渐有了形状，圆圆的眼睛，微张的嘴巴，神情错愕又惊喜。
圆头圆脑呆呆的，手也被刻成了攥起的小拳头。
楚池舟用砂纸把它打磨光滑以后，和这个二头生小人对视了片刻。
越看，越感觉像那个小npc是怎么回事。
他雕的时候也没有想着小npc的样子雕啊。
楚池舟啧了一声，将木头小人放在了桌上，自己开始收拾一地的残局。
清理好房间以后，他重新坐回了电脑桌前，盯着那个木头小人看了一会，伸手将它拿在了手上。
小人被他雕得不大，团在他手心里，小小的一只。
楚池舟握了握手指，发现一只手就能将它完全握在掌心里。
他握住又松开，松开又握住，这样反复几次才把小人放到了电脑后面。
探手按下了电脑主机的开关键，打开了游戏。
游戏加载结束，屏幕一黑后亮起，楚池舟操纵着角色来到了木屋前。
小npc看着他的到来，野蔷薇在菜地里生机勃勃，狗狗旺旺绕着圈撒欢般的跑。
楚池舟：“我现在是隔了几天来的？”
小npc眼睛亮亮的，显得很高兴：“三天。”
楚池舟：“这三天和旺旺相处得怎么样，有它陪你了，是不是没那么孤单了。”
唐味弯了弯眼睛，小月牙似的笑，“嗯！谢谢你。”
他像模像样的小小抱怨了一下，“但我还是要说，旺旺这个名字，取得超级烂。”
楚池舟哼笑道：“不许说烂。”
“都说了吉利，充满希望。”
“要是经常说它烂，岂不是希望要打折扣了。”
他这话说出来，小npc半天没有反应，楚池舟有些疑惑，难道是这句话ai反应不过来？
应该不会啊，这句话并不复杂，逻辑结构也简单。
正当他准备再发一句话时，就看到小npc头上冒出了一个鲜明的+10，如同在朝着他点头。
唐味：“你说得对。”
“我不要希望打折扣，所以狗狗很好，旺旺这个名字也很好。”
楚池舟满意了，说起另外一件事，“对了，你说的那个谜题里的宝物，我找到了。”
“以后你就不用等我了。”
唐味愣住了，无意识的重复了一次：“你找到了？”
这个反应，让楚池舟也愣住了。
他本以为，说出这件事之后，会看到小npc亮晶晶的高兴的神情，却没想到事情好像拐了个弯，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楚池舟：“嗯，你怎么了？”
唐味想起了当时自己说的话：如果能找到，就去寻找它，如果找不到，就每天都到他这里，每天都会给一点提示。
他本来是为了装成一个像模像样的npc才说的这番话，但他没想到，楚池舟会这么快就找到了。
原本用来能和楚池舟接触七次的东西，只接触了两次。
七次…两次…
他迟迟不说话，楚池舟有点搞不懂情况了，“崽？”
“你不是说这期间每次都要等我六天，现在我提前找到了，我以为你会高兴。”
唐味：“恭…恭喜你啊，我替你感到高兴。”
（骗人的，我一点也不高兴。）
楚池舟：……
唐味接着道：“你是怎么找到它的？”
楚池舟：“寒夜的利刃刺破苍穹，就是说那里很冷，也很高，注视指的是眼睛，站在崖边特定的地方，才能看到那只眼睛。”
“是否飞鸟才拥有下坠的勇气，就是让人跳下去。”
他挑了挑眉，“谜题其实很简单。”
唐味僵硬的笑了笑，“好厉害。”
（好讨厌，我琢磨了好几天才想出来的谜题，呜…）
（能不能把他敲傻啊，敲傻好了。）
楚池舟：……
他看出来了，小npc应该是不想让他这么快就找到东西的。
琢磨了好几天想出来的谜题，被他两句话找到了，现在懊恼得很，估计还有点委屈。
偏偏楚池舟这个人，多少是有些恶劣的，“是吗？”
“崽崽怎么不叫我哥哥了，夸人要把称呼带上才显得真诚。”
唐味偷偷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的开口：“哥哥好厉害。”
楚池舟满意的勾了勾唇，还没打字，就看见一个大大的-20从小npc头上冒了出来。
楚池舟：……
他顿时笑不出来了。
连忙转移话题道：“虽然东西我找到了，但我还是可以每天都来看看你。”
楚池舟无意识的笑了下，又道：“刚好现在我没工作了，应该可以在你的时间里，两天来看你一次。”
他倒是没想到，顺势而为的辞职，竟然还能在这个奇怪的角度方便了小npc。
唐味眼睛微微睁大，下意识的看向黑衣送葬者。
可惜站在他面前的不是真正的楚池舟，他也无法从这句文字当中判断出楚池舟的心情。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那，那你…”
唐味有些懊恼，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楚池舟，他在游戏里面，也无法为楚池舟做些什么。
“我给你提示位置的宝物，你拿到了能卖钱吗？”
要是能卖钱的话，他可以再说出一两个原本打算后面再告诉楚池舟的东西。
他完全忘记了，几分钟前，他还在因为楚池舟提前找到了宝物而偷偷生闷气。
在唐味的意识里，楚池舟作为父亲会承担养家的责任，他有些慌张，失去了工作以后，楚池舟的孩子该怎么办。
楚池舟惊了。
他没想到，一个游戏npc，还会关心他的现实生活，心情复杂的回答：
“你不用担心，我暂时不缺钱。”
“东西能卖钱，所以谢谢崽崽告诉我它的位置，崽崽有想要的礼物吗？”
他来了点兴致，“要不要给你买一只猫？猫狗双全。”
那个衣服，楚池舟保守估计都能卖2000+，不就是一单388吗，他氪得起！
他保证，这就是最后一单。
“再给我买一只猫猫吗？”
他组织着措辞，尽量不要伤害到楚池舟的心，“可是你刚刚失业，这些钱还是留着给家里用比较好吧。”
唐味绝口未提先前那只狗狗旺财带给他的是什么。
以欣喜的模样站在楚池舟面前，用别的角度，来拒绝另外一枚悲伤的种子。
楚池舟盯着屏幕里出现的一排排文字，心里的复杂简直溢于言表，一个游戏npc，劝他不要给游戏氪金，要照顾家庭。
这游戏，要上天啊。
楚池舟：“没事，我家里没人。”
这也是租着狭小单人间，看上去一穷二白的楚池舟会愿意给唐味买只游戏小狗的原因。
他本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尤其是对物欲的要求也很低，怎样都能过。
双儿姐说他磋磨自己，楚池舟心里不认同。
但实际上，
他也的确没有善待自己。
家里…没人？
唐味惊了，这瞬间，单身老男人，丧子之痛，男人离异老婆带孩子走了种种戏码在他脑海里飞速闪过。
在游戏的控制下，他只能小范围的动作着，悄悄捏了捏尾指，有些心虚，三分真七分假的开口道：
“别难过。”
“你愿意和我成为家人吗？”
“我会永远永远陪着你。”
（给他送终这句要不要说呀，会不会有点奇怪…）
楚池舟心里的触动还没冒起水花，就看到了这句心声，他坐直了身，隐约听到了自己的磨牙声。
好，真好。
这个小npc，好得很。
楚池舟玩游戏的时间虽然不算多，但大大小小的游戏也玩过不少，愣是头一次见npc要提出给玩家送终的。
握着鼠标的手没忍住划拉到小npc的头上，泄愤似的点了点。
谁料下一秒，就看见唐味猛然瞪大了眼睛，一个气泡从他头上飞速冒了上来。
（谁戳我脑袋？！）
楚池舟也惊了，难道小npc的身体是存在一定互动性的？
连忙试着又用鼠标点了点屏幕里占据了画面一角的小npc的脑袋。
唐味如果能控制身体，此时恐怕已经跳起来了，一个接一个的气泡飞快的冒出。
（真的有东西在戳我。）
（是什么…）
眼前黑衣蒙面的送葬者好好的站着，没有任何举动，显然和他没有关系。
唐味眼睛瞪得溜圆，又惊又怕。
（有…有鬼吗…）
楚池舟没想到他在这个特殊的唯一任务的npc面前打卡这么久了，直到现在才发现还有这种互动选择。
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可互动性是什么时候解锁的。
如果不是被那句送终惹得想要戳一戳小npc泄愤，他发现这一点还不知道是多久以后了。
探究感和兴致上来，还有点恶劣作祟，楚池舟没有打字回复，而是兴致勃勃的开始其他的尝试。
点点小npc的手臂，画面里，小npc的手在他的点弄下一抬一放。
再用鼠标点点另一只手，另一只手也被迫抬了起来。
鼠标点着小npc的腿，移动鼠标，小npc就被迫往鼠标移动的方向移动。
唐味惊恐极了，僵硬得如同一个提线木偶，抬起手又放下，抬起脚又停步，他仓皇失措，在慌乱中只能想到求助楚池舟：
“Z，你在吗？”
“你能看到吗？”
“Z？Z？”
“Z你在吗….”
眼尾被什么东西戳了戳，然后是鼻尖，嘴巴…被摸了…
那东西顺着脖颈的线条向下滑，在控制下，唐味连发抖都做不到。
“滚啊！”
“滚开，离我远一点。”
“你是鬼吗？还是什么东西。”
“我给你烧纸可以吗，呜….”
“别碰我了！！滚开。”
除了四肢，小npc的眉眼，鼻子，嘴巴，身体，每个地方都被楚池舟用鼠标碰过一遍。
最后遗憾的发现，四肢他能用鼠标控制，其他地方，只会让小npc感觉到被触碰。
坏心眼的做完这一切，楚池舟才不紧不慢的打字道：“别怕，是我。”
他的话落。
豆大的眼泪从唐味的眼角滚落，他没说话，一个极具存在感的-100却从他头顶缓慢显现。
楚池舟：……
他记得，从最开始到现在，小npc扣过最多的一次声望值，也才-20一次。
不等他说点什么，唐味开口了：“刚刚我叫你，你有看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