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先生女士,很显然。我们遭遇了劫机。”他冷静的说,“你们也听见了,最大的敌人在经济舱里。在没有被发现之前,为了我们自己的生命安全,我们要保持冷静,不能自己乱起来。”
众人惊惧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这话,却又不敢反抗他。
他已经顾不上其他人的反应,一抹脸看向正走过来的封照野:“封同学?”
封照野点了点头:“证件。”
那人从卫星手机里调出自己的证件,自我介绍道:“我是配合你此次行动的某特殊作战旅特种作战大队队长,你可以叫我雷队。”
“雷队好。”封照野冲他点了点头,“你守在这里,我去前面看看。”
刚刚阿巴德开了两枪,就算安装了□□,也已经是不小的动静。可对方的首领却没有再次询问发生了什么。这令封照野感到有些不安。
雷队也知道事情紧急:“景教授呢?”
封照野绷着脸转头,就见景长嘉从头等舱里走了出来,他抬起手与雷队打了个招呼:“我在这里。”
雷队简直要被他这个亮相吓死:“景教授!你怎么没躲起来!”
“我躲了。安全了我才出来的。”景长嘉说着话,扬了扬手里从伊本那里夺来的枪,“你们两去经济舱,我留在这里。”
雷队眉头一皱,脱口而出:“不行。”
景长嘉很平静:“难道你要让他独自一个人去经济舱?还是你独自一个去?”
雷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不由自主地看向封照野,就见封照野一眨不眨地凝望着景长嘉,平静地开口:“还记得怎么开枪吗?”
“当然。”景长嘉冲他笑了笑,那笑容甚至有些俏皮,“小封教官,我可是你教出来的。”
封照野抿紧了嘴唇,强按下心中不安,将自己手里的那把枪也交给他:“那你就待在这里。谁有异动,你就开枪。”
景长嘉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他接过抢,又递给封照野一把小刀片:“我找到了舱里的化妆包储备,把里面的剃须刀都拆了。”
剃须刀上配备的这些薄而短的小刀片,对普通人来说割个腕估计都费劲的要死。可对于封照野而言,这大概会是最趁手的暗器。
想到这里,景长嘉又歪着头看了一眼倒在他们背后的阿巴德。
阿巴德是这三个袭击者里身材最壮硕的那个。他穿着一身黑衣,倒在那里像一头黑熊。这头黑熊现在眼镜摔落,脖子猩红一片,只看得见被割开的伤口,看不见凶器。
他持枪的手被扎了一根不锈钢水果叉。水果叉染着血,倒映着商务舱舱顶的白灯,有些冷冰冰的诡异味道。
他收回视线,又看向封照野:“小封教官,你可别阴沟里翻船。”
“不会。”封照野接过那一把小刀片,又转身弯腰,扛起倒在地上的阿巴德的尸体,与雷队一前一后地往安静得不正常的经济舱走去。
两个浑身是血的厉鬼离开了商务舱后,这里的氛围明显放松了下来。
有人试探着问:“请问……你是顿涅瑟斯的景教授吗?我是德兰塔理工学院物理学的助理教授。威尔逊教授与我提起过您。”
“我是,但我请你不要离开座位。”景长嘉说,“目前我们所有人的精神都高度紧张,我不希望对你们造成误判与误伤。”
那人顿时举起双手,以表明自己的无害:“好的,没问题景教授。现在确保大家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景教授?景长嘉?你是不是玉大的景长嘉?”又有人问。
那是一个龙夏人模样的年轻人,头发挑染了两个色。
一见景长嘉看了过来,他立刻说:“我肯定是好人的啊,你看那些人都和咱们长得不一样,咱们哪儿会有人干这种事啊。景教授,你说那两个人去和劫机犯打架,能不能行啊?”
“不管能不能行,你坐好。”景长嘉平静地凝视着他,“我不会用外表判断善恶。你如果要擅自行动,我会开枪。我的枪法可没有专业人士精准,他们能一枪爆头,我可能会一枪打断你的脊椎。”
“哇,你也太凶了。”那人原以为景长嘉在说笑,可一对上他的眼睛,却莫名觉得……他真的会一枪打断他的脊椎。
年轻人不安的安静了下来。
“景教授说得对。我们这些人,估计没谁有能力面对持枪的歹徒。”有个中年人开了口,“大家能买这一班航班的商务舱,平时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都该知道在一个自己力所不能的团队里,不拖后腿才是最大的贡献。”
他说完,又说:“景教授,我是玉京连锁的创始人。我家大业大的,肯定干不出这种坏事。你可以放心。”
玉京连锁是遍布玉京与玉京周边省市的一个大型连锁超市,其门店多到了一条街都能有几家的程度。
景长嘉微微颌首:“刚刚雷队的自我介绍,大家应该也都听到了。他是咱们国家特殊作战队的队长,大家应该相信他们的战斗力。所以不要说着想帮忙,又跑去拖后腿。”
他说了这话,商务舱再一次陷入了寂静。
虽然谁都没介绍那位“封同学”到底是什么人,但看那位雷队的态度,也知道绝对是个高手。
他可是被派出来配合“封同学”行动的。
他们这些长期在办公室伏案,在酒桌上大吃大喝的身体……老实待着就是给人家队长同志最大的贡献了。
景长嘉平静地看着他们。手里的枪一直没有放下。
经济舱里又一次传来了一声枪响。
景长嘉睫毛微颤,但他执枪的手却没有丝毫的颤抖。
这是封照野他们进去后的第三声枪响。
他不知道经济舱里有多少劫机犯,也不知道封照野会面临多少困难。可景长嘉清晰的知道,自己的身体再也不是那个在北疆的绞肉机里历练出来的强大体魄。
他现在只具备短暂的爆发力,并没有任何长期战斗的能力。他只拥有比普通人更快的反应能力,更能应对突如其来的袭击。
但这绝不意味着他不会成为拖后腿的那个。
他只需要呆在这里,维持好商务舱应有的平静。这就是他能做的最大努力。
又有几声枪响传来。
安静的商务舱里明显蔓延起了一些焦虑不安的情绪。
景长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明明只过去了几分钟,却好像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那么漫长。
未知带来的焦虑、恐惧让时间无限拉长。
他看着隔断了商务舱与经济舱的布帘,只能通过偶尔一扇而过的鞋面,去判断那是敌是友。
他甚至突然的生出了一些恐惧,有些不敢想如果一会儿撩开帘子,走出来的人不是封照野该如何?
景长嘉定定地看着那道帘子,对自己说:“我会开枪。”
他必定会开枪。
从那道帘后走出来的人,如果不是他的朋友,那就都是敌人。
他一眨不眨地望着布帘,望得眼睛干涩发酸,都不敢眨眼。
经济舱的枪声似乎停了下来。
下一瞬,他们爆发出了巨大的惊呼!
那欢喜的、劫后余生的呼喊瞬间冲破了商务舱里的焦虑不安。
商务舱里的乘客面面相觑,好一会儿,那个染发年轻人一跃而起:“景教授!你朋友是不是赢啦!”
随着他的话音,那道隔开两个舱门的布帘被猛地掀开。
封照野浑身是血的大步走了出来:“嘉嘉!”
景长嘉浑身一抖,一直不敢眨眼的眼睛顿时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带起的酸意,几乎激起一层生理性的眼泪。
封照野越走越快,几乎是用跑的走到了他身边:“怕不怕?”
他望着景长嘉的眼睛,看着那里面蓄起的一层泪光,连心都要揪到一块了。他连忙放低声音,温声道:“都没事了,人都抓住了。”
景长嘉摇了摇头,把拉开了保险的手枪递给他:“小封教官,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什么?”封照野问他。
景长嘉展颜一笑:“我现在这才叫,临危不惧,从容淡定。”
他说完话,又将另一把没有拉开保险的枪塞进封照野的衣兜:“你看起来可比我怕多了。”
封照野望着他,突然张开双手,用力将他拥进怀中,他侧头嗅闻着景长嘉的头发,许久后才道:“我确实很害怕。”
景长嘉任由他抱着,也反手抱住了封照野,丝毫不畏惧商务舱里八十多双眼睛投来的探究的目光。
“小封教官,不要害怕。”景长嘉柔声道,“你看,有你在,我就一点不怕。所以你也应该要相信我。”
封照野低声笑了起来。
他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我们小景教授当然是最值得信赖的。你回去休息,我去收尾。”
最后有雷队加入,还打得这么艰难,最主要的原因是封照野要抓活的。
他那一手炉火纯青的暗器功夫,在飞机上这个封闭又狭小的领域里,几乎想杀谁就杀谁。可要抓活的就非常难。
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波前来劫机的敌人,很显然并没有玉石俱焚的气魄。封照野与雷队都心知肚明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但这些事完全不用让景长嘉知道。
他与雷队从经济舱把唯一活着的两个人,一路拖进了头等舱的单人舱中关押捆好,又与空乘一起,给不幸负伤的乘客们消毒、包扎创口。最后才把死掉的几位拖进了厕所里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染血的机舱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清洁,但幸好,他们已经脱离了公空,正式进入了龙夏的领空。
伴飞的飞机正在前来迎接他们的路上,不久后他们就将在最近的城市里降落。不必再忍受这样可怕的环境。
封照野与雷队先后进了头等舱空置的洗浴间里洗了个澡,又从封照野的行李里拿出了干净衣服换上。
等两人都清洗干净了,景长嘉才意识到雷队其实也是个看起来很英俊的男人。
他洗完澡,就如同英雄一样的回到了商务舱里。
商务舱对他的回归报以了激烈的掌声,景长嘉甚至听见那个染发的小年轻在大喊着,让雷队讲一讲他们在经济舱里惊心动魄的故事。
景长嘉把封照野拉到床边坐下:“坐好,不许动。”
封照野坐在床上,疑惑地看着他。
景长嘉上下扫了他好几眼,才慢条斯理地说:“雷队给他们讲故事去了。小封教官是不是也该给我讲些故事了?”
双人舱外的地面仍有血迹,从卫生间里出来的小情侣正在另一个双人舱中抱头痛哭。
商务舱里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时不时的爆发出一阵叫好之声。
连封照野都忍不住想感慨,那些乘客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好了一些。他们商务舱的情况比头等舱还要糟糕一些。
头上脚下的血也不知道清理干净了没有。
“想什么呢小封教官?”景长嘉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封照野,“在想怎么编谎话骗我?”
封照野抬头看着他,含笑道:“没有。”
说罢他忽然伸出手,一把揽住景长嘉的腰,把人轻松搂到跟前:“我只是在想,要怎么和小景教授说。”
“该怎么说怎么说。”景长嘉任由他抱着,“少动手动脚的,我允许你动手了吗?”
“我心中害怕,嘉嘉就让我抱抱吧。”封照野环着他,笑着把他慢慢往床边带。
“一开始扛着那个大块头的尸体进去,是为了挡第一波子弹。”封照野让他坐下,捏着景长嘉的手说,“商务舱与经济舱没有明显的分界线。他们肯定在经济舱里听见了枪声,但却没有动静。那就是在埋伏我们。”
“我知道。”景长嘉说。
那个名叫阿巴德的大块头的尸体被锁进卫生间的时候,景长嘉看见了他血肉模糊的后背。
这群劫机者带上来的都是短射程的手枪,伤害力勉强算得上有限。
“但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景长嘉又补充道,他反手握住封照野的手,摩挲着他手指上的厚茧。
封照野的掌心很粗糙,有很多厚茧。他知道封照野的人生目标,也就从来没问过这些厚茧是怎么磨出来的。
可封照野那一手暗器功夫真的惊着他了。
怎么还会有地方教学生练暗器的啊?
封照野笑着反手握住他的手:“这是高中的时候开始练的。”
他抬眼看着有些微惊的景长嘉,有些好笑的补充道:“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那种展示飞花沾叶切可乐罐子的视频。我那时候就跟着那些视频练的。”
他越是说,景长嘉越是茫然:“你练这个做什么?”
封照野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压力大啊。我高中压力特别大。”
景长嘉不接这个话了,封照野却偏要继续说:“我那时候就喜欢上了一个小朋友,可那个小朋友眼里只有第一名。压力大,就总要找个渠道发泄。”
这话这么轻而易举的说出口,封照野自己都有一瞬的怔楞。
在此时此刻的万里高空,他用当年为了发泄情绪的技能保护了自己喜欢的人。而时间倒退回一年前,他也是因为这样的特殊技能,才得以走到他的身边,与他一起飞往顿涅瑟斯。
像是久远的自己种下了种子,终于在恰当的时候破土而出、开花结果。
“哦~”景长嘉刻意拖长了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还有那么坏的小朋友呢?眼里只有第一名。”
“那可不么。”封照野笑着捏了捏景长嘉的手心,“你可不能说他坏话,我会不高兴的。”
景长嘉眉毛一挑:“那小封教官在我面前维护别的小朋友,我也会不高兴的。”
听着他的话,封照野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紧绷了大半个月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放松。
景长嘉抬眼看着他,眼里蕴着几乎要流淌的光辉。随后眉眼一弯,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飞机缓缓地飞向预订降落的城市。在落地之前,早有大量的特种作战人员与医护人员在机场里严阵以待。
整个机场都为他们清空了,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等待那一架挂出劫持信号的飞机。
高度降落时,整个飞机内部也安静了下来。
好像强打起的精神终于快要耗空,越来越降低的高度同样也越来越能压垮他们的承受力。
当身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高喊着“伤者在哪里?”冲进机舱的一瞬间,有人终于绷不住大哭了起来。
崩溃的情绪如同决堤的堤坝,顿时感染一片。嚎啕声响彻机舱,大家一边跟着工作人员的指引下了飞机,一边哆嗦着打开手机,想要寻求亲友的支持。
航站楼里有更多人远远的看着机场内部,一边欢呼一边上网发帖:“飞机落地了!”
“现场好多救护车,可能有人受伤。”
“这个年代怎么还会发生劫机这种事情!布伊戈必须有个交代!”
“就是!布伊戈到底怎么做的机场安检?怎么能有人上去劫机?!看到那串劫持代码的时候,我都以为自己没睡醒。”
“啊啊啊我闺蜜是机上人员,她说幸好这一班飞机里有特警。特别牛逼,隔老远一叉子能插爆劫持者眼球的那种牛逼!”
“……啊这。都什么时候了,少编点故事吧。”
“还一叉子远远插爆眼球……你们以为这是武侠片吗?”
网上热热闹闹的庆幸有,八卦有。但这都暂时影响不到客机上的乘客们。
他们被安抚着送上了机场特意安排的大巴,把他们统一送去酒店休息。同时早已心理咨询师们也已经抵达酒店,准备对遭受重创的乘客们进行心理疏导。
景长嘉没有跟着他们去。而是一直呆在头等舱里,和封照野一起行动。
等机上所以事情都收了尾,他们才搭上一辆低调的公务车,前往组织另外安排的地点休息。
到了地方后,等待着景长嘉的,却是路乘川。
路乘川一见他就红了眼眶,他疾步走到景长嘉面前,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你啊,你啊……”
走近后,路乘川一把抱住了景长嘉:“你这个小家伙,你要吓死我了。”
“没事的老师,你看我很安全。”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路乘川就气不打一出来。他抬手拍了景长嘉的背脊:“安全个屁啊!”
这位路老先生,当了老师后一直立志于做一个文雅的数学教授,就连给学生审狗屁不通的论文,评价也是“你的文章不忍卒读”而不是“你写了个狗屁”。
结果坚持了半辈子,现在面对着自己的得意门生,却彻底坚持不住了。
他就站在那里,老泪纵横地念叨着:“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啊?布伊戈做的什么狗屁安检,啊?怎么能连那种垃圾玩意都混得进去啊?要不是提前有安排,我还能见到你吗?啊?”
“好了老师,我们先进去。”景长嘉低声安抚着他,带着他跟着工作人员往房间走。
路乘川在房间里发泄了好半天,情绪才平静了下来。
他拉着景长嘉长叹一声:“不管怎么样,总归还是回来了。以后别总往危险的地方去了。”
景长嘉笑眯眯地看着他,没接这个话。
“你那篇论文我看了,很好,很好的。弓形公式,非常妙,很有美感。这是一个相当万能的工具,可以解决我们许多的问题。”路乘川说,“但是这篇论文的入门难度很高,有没有想过再写一篇更详细的注释版,让更多人读懂呢?”
景长嘉闻言一愣,随后才道:“需要的话,可以写的。”
他乖乖巧巧的应下路乘川的工作安排,思绪却有些飘向了别的地方。
也不知道一起过来的封照野与雷队,这时候干什么去了。
而两人跟着工作人员去了一间套房,套房里一位戴着眼镜的老人正在等待他们。
见两人来了,眼镜老人笑着指了指沙发:“坐。”
等两人坐下,眼镜老人才开口道:“小封这次做得非常好,小雷也不错。你们先喝口茶,再说说飞机上是什么情况。”
封照野就从他们离开顿涅瑟斯的小别墅开始说起。
相比孟古今,这一路上他们简直顺利得不可思议。没有跟车,在机场里也没有被特殊阻拦。以他们对布伊戈的了解,这简直不合常理。
“不可能是因为小景教授的价值不如孟教授。”封照野说,“那就只能说明他们另有安排。”
“我已经问过那几个劫机犯。”雷队补充道,“他们虽然不说自己是受谁雇佣,但也说了只要能杀了景教授,他们就可以要求布伊戈调查局把几年前抓捕的他们的前任首领放出来。”
“只是想杀景教授,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在布伊戈国境内杀人,可比在飞机上杀人要简单的多。也更容易脱罪。
“布伊戈那边传回来的消息,说是还有孟教授的原因。”雷队又说,“因为放走了孟教授,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景教授活着回来。他们认为,景教授再加上孟教授,足以开启新一代的芯片革命。他们要阻止这件事发生。”
眼镜老人嗤笑了一声。他摇了摇头才说:“恐怕还想以这件事,来做一些别的事情。如果我们连自己国宝级的科学家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人才引进呢。”
他笑着端起杯子,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想法好得很,只不过哪件事都注定做不成。
从布伊戈的科研心脏顿涅瑟斯起飞,飞往龙夏玉京的飞机发生了劫持案。
这简直是一桩骇人听闻的大案。
即便劫机者没有成功,也依然引起了世界性的关注。
一时间国内外的媒体都热闹得不得了。各种各样的消息连着刷了一周多,都没刷腻。
而景长嘉却已经在这一周的时间里,悄然从那个海滨之城回到了玉京市。
他回家的时间晚了几天,加上刻意隐瞒。景家长辈都不知道他在那架出事的飞机上。一见景长嘉回来了,就高兴得不得了。
恰逢杨恒高三,景姑姑也没再给他安排什么长见识的国外深度游夏令营,一家人终于有时间能好好聚一聚。
杨恒见了他哥就忍不住抱着景长嘉嚎啕大哭。
他一看往上八卦说什么功夫了得的特警,他就知道那是他封哥。他封哥都回了,他哥也一定在那架飞机上。
他甚至还去联系了封照野,确认过这件事。可景长嘉说家里长辈年龄都大了,不要让他们知道,免得他们担心受怕。
亲哥发了话,杨恒就一直憋着。憋到现在,看他哥好端端的出现在他面前,这个也才高中的少年人终于忍不住了。
“哥,哥……你吓死我了哥。”他一边哭,一边口齿不清的说话,“他们怎么这么坏啊……”
这话一出,原本还乐呵呵嘲笑杨恒这么大个人了,还离不开哥哥的长辈们,顿时一个警醒。
“小恒这话什么意思?谁坏啊?”景姑姑立刻问,“嘉嘉遇到什么事情了?”
景长嘉对着自己爹妈的关心,能平静的说一句没事。可开口的是姑姑,他对着姑姑满是担忧的眼睛,那些轻而易举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他犹豫着,杨恒却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一抹脸就想反驳他妈。
景长嘉拍了拍他,说:“没什么大事的。就是之前那架飞机,我也在上面。但是我这不是和照野一起回来的么。就没出什么事情。”
景家父母一听,惊得站了起来:“你这孩子!你怎么不告诉我们啊!”
三个长辈顿时围上他,又是看又是摸,生怕他哪里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伤口。
景长嘉哭笑不得的安慰了这个,又安抚那个。
等长辈们确定了他毫发无损,也没什么心理障碍后,才又叹息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景爸爸默不吭声的给景长嘉剥了一碟子的虾,才说:“有小野跟着,也确实让人安心。”
“可不是么!”景姑姑一拍大腿,“那个网上说的什么有特种兵,是不是我们小野啊?”
“有一个是他。”景长嘉说,“当时有个犯罪分子到了我们舱,把我座位门都踢飞了,是照野把人制服的。”
景妈妈没料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事,她心惊胆战地念了几句佛号:“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念完才说:“幸好有小野在。嘉嘉啊,小野真的是个好孩子啊。人家这可救你第二回了,这个朋友你可别弄丢了。”
杨恒立刻高声道:“何止朋友啊?放在古代我哥都得以身相许两次了!”
景长嘉漫不经心地横了他一眼。
杨恒自觉闭嘴,拿公筷夹了个蜜汁鸡翅:“哥,给你吃。”
景家长辈乐得笑成了一团。景长嘉冷哼一声,才接下了这块讨好鸡翅。
也不知道他们家小封教官到底给杨恒灌了什么迷魂汤,一天天的嘴里都不能向着他哥一点。